第一章 相遇
我不喜欢自己的外表,尽管几百年来人们都在惊叹马尔福家族的男性如何的美丽,如何惊艳,甚至有人恶意猜测我们的家族有媚娃的血统,不过这个家族的男人也同样以财富,权势及狠毒著称,所以这当然是上流社会公认的无稽之谈。的确,我们都有金色的柔滑的长发,银灰色的眼睛,挺拔的苗条的身体,柔和优雅的嗓音,但我们只承认那意味着高贵的纯粹的巫师血统,而不是美丽,惊艳这样肤浅的含义。令我厌烦的是这个家族的继承人都宛如同一个模具中雕刻出的精致的娃娃,母系的遗传丝毫不会影响每一代马尔福继承人所拥有的同样的标志性的外表,父亲说那是一种骄傲,我却觉得这是一个诅咒,因为它让我在人群中无处可藏。
于是,每次我想摆脱所谓家族朋友和家养小精灵的陪伴独自出游时,我就用魅惑咒语改变自己的外表,父亲讥笑我此举是多么的徒劳,因为那咒语造成的改变在大巫师眼里只不过如一层淡薄的云雾一样轻易可以看透。但,毕竟能比马尔福家的继承人魔力高强的巫师并不如翻到巷的小贩一样随处可见,尽管我只有十六岁,还是霍格沃茨七年级的学生。我坚持我的固执,正如此时,我站在博克博金商店里,在别人看来我是一个有着柔软棕色头发,蓝灰色眼睛,苍白皮肤的男孩,似乎在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堆满魔法物品的橱窗,其实,我是在看——他。
他,站在长柜台的另一面,背后的墙壁上有一扇高高的圆窗,阳光洒下来,为他高大修长的身影勾勒出一道朦胧的光亮的边缘,深绿色的长袍,配着白皙的脸,黑色的头发,那份沉静和优雅反衬的跳跃在他周围的细碎的阳光是那样轻浮躁动。他正认真的和面前的人交谈,温柔的淡淡的笑着,仔细倾听,不时微微点头表示同意,或者轻皱眉头表示含蓄的不满,正如所有上位者面对温顺的臣民表现的宽和亲切,是的,他那种姿态正是一个上位者所拥有的气质,可是他是谁呢?英国古老的巫师贵族几乎和马尔福家都有姻亲关系,我不记得见过他,对他可能拥有的姓氏充满好奇。
我的眼神渐渐忘乎所以的凝视,被他嘴角细微的笑意和抚弄衣袍上宝石纽扣的修长的手指给迷住了,他突然眼神一闪,迎上我的注视,眼神锐利,笑容却恬淡,我的心猛然一跳,些许燥热呼的爬上了脸颊。我慌乱的转身走进那一排排的货架,假装寻觅什么来遮掩我的窘迫,梅林在上,我懊恼自己的表现畏惧甚至夹杂着莫名的羞怯。
转角处有一面镜子,精美的银色框架衬托的镜面分外晶莹剔透,我在镜子前转了个圈,忍不住希望镜子可以帮忙让我再次看到那个人 ,他那种不同寻常的气势和神秘感深深吸引了我的注意,奇怪的是镜子反射出那熟悉的圆窗和投射的阳光,却没有我期盼的景象,我伸手试图调节一下镜子的角度,再次尝试窥视,突然,一只带着沁人心脾的青薄荷味道的手掌拉住了我的,“别动它,那个——很危险!”
在以后漫长而苦涩的日子里,我永远也不曾忘记那声音萦绕在耳边的感觉,低沉中带着柔和的共鸣,让我想起黑色天鹅绒包裹着的莹润的珍珠。
我被他轻轻的却是坚定的拉向后面,几乎靠近他的怀里,青薄荷的味道混着他的呼吸与体热让我莫名有些紧张。我慌乱的转身,退开一步,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我注意到他的眸色是一种深深的紫色,深邃的仿佛能陷落人的灵魂。
“你在找什么?小东西?你乱闯的样子像头张皇的小鹿!”他语义戏谑,语调温柔的说,“我能帮助你么?”
“你——你是这里的店员?”话一出口,我就暗暗责怪自己的粗鲁,他那种明显的高贵怎么可能是这昏暗小店的店员?
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仿佛我的话让他很愉快,“虽然我不是这里的店员,但我熟悉这家店就像熟悉我的起居室,你可以信任我,”他俯身牵住我的手,“到这边来,那边深处的东西不会适合年轻的朋友。”
我讶异他会不合常规的牵我的手,但他微微有些凉意却干燥的手掌让我分外舒适,指尖轻轻用力圈住我的手腕,我感觉到自己飞快的脉搏一定已经向那指尖的主人泄露了我的慌乱,他安抚的回头一笑,带我来到一片看来整洁得多的架子中间,“你想选点什么呢?哦——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他不经意的问,眼睛却专注的看着我。
“卢——卢思恩,卢思恩.布莱克。”我有些迟疑的说谎,敏感的注意到他略略皱眉,“这名字太古旧了,取名字的人是个老古董么?你是布莱克家的人?”
“远亲——”我结巴,完全不似平日的骄傲伶俐。
他似乎又被我的局促取悦了,笑着把我拉近,“你需要什么呢?卢恩?”
声音亲昵温和,让我由衷后悔没把真名字告诉他,我多想他能如此醉人的唤我卢修斯。
“我想选一件和魔药有关的东西,别太肤浅的。”内容正常的问答让我多少找回点马尔福家少爷的感觉。
“魔药?给自己的?”他略感讶异的问,眼睛扫过我的手指。
“不,送给我的一位朋友,”我回答,“他圣诞节后要过生日,我想送点他需要的。”
“可是,你该去对角巷,那里才有适合初学者的东西?”他的手指逡巡于架子上一排排凌乱堆放的不知名的物品。
“对角巷?我不认为一本魔药课本或者新的银质坩埚能满足他,要知道他可是位魔药天才,他炼制的吐真剂只要一小瓶就能撬开一沓人的嘴巴!”我不喜欢西弗勒斯,但他是一年级新生中最出类拔萃的,是斯莱特林的骄傲。
“吐真剂?”他警觉的眯起眼睛,“我不记得那是学生可以熬制的魔药。”
“规矩的存在从来只是用来考验打破它的人的能力!”我毫不示弱的说,“看来我得另外找人帮我了。先生,以防我小小的不规矩让您为难!”
他抓住正要转身离去的我,手指在肩头微微用力,“坏脾气的小子,什么让你如此骄纵?嗯?”
礼貌使得我没有一味的挣脱,却也违反性情的顺从的转身,微微有些期待的重新站到他面前,看着他用魔杖召唤一本古旧的皮面书册,除去了灰尘,递给我。
“你的朋友一定会喜欢这个,要小心别被教授发现了,不过你似乎不用我担心,狡猾的小蛇!”他抬手轻轻捏捏我的脸颊。
我略有些惊讶,他莞尔一笑,“你提到能力而不是勇气,那么你应该属于蛇院!”
我没回应,只是微微点头致谢,转身去柜台付了帐,拿着我的纸袋离开了。
我沿着翻倒巷幽暗的小路匆匆而行,街旁不时有衣衫褴褛形貌丑恶的巫师不怀好意的窥视,不过我并不在意,很小的时候我就在这小巷里游荡,这里有着魔法中最神秘,最强大的一面,那一直令我着迷。
突然一个形容枯槁的巫婆猛扑过来,拉住我的袍子,“年轻的先生,请等一等!”我皱眉,丢下一枚金币,“滚开!”她瑟缩了一下,却依旧执着的拉着我,“灾祸——将要降临,你可怜的心会破碎,你的脚——如行走荆棘之上——快躲开他!”她嘶哑粗嘎的声音伴着气促折磨我的耳朵,我奋力的想夺回我的衣袖,正撕扯间,那老巫婆被人从背后大力击打,哀叫着倒在我脚边,鲜血从那肮脏的额头上蜿蜒而下, “滚开!菲尼斯!不许纠缠他!”
回头看,是他,已然裹了黑色的斗篷,带着黑色的皮手套,一脸的冷酷和怒意。那巫婆像是见到了鬼一样慌乱的爬起来逃掉了。
“你有伤到么?”他转过头来问我,语调中还有余怒未尽,“这该死的泥巴种,装神弄鬼的!”
我整理了衣服,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并不是第一次在翻到巷游逛,也不是第一次遇到乞丐!”
他用手拍拍我的脸颊,微笑着说:“你的话是在暗示我多此一举?”
“不,”我略感尴尬的反驳,“我——我只是不想你当我是小孩子!”
“哦?”他再次拉起我的手,那感觉让人略有不适,但又不容拒绝,“那好,年轻的先生,你该请我喝一杯,感谢我两次帮助了你,不是么?”
“那——当然!我该怎样称呼您?”我有些迟疑,但很快被好奇与歉意遮盖了,刚才我竟然很失礼没有询问他的名字。
“汤姆,汤姆.里德尔!”他捏了捏我的手指,示意我跟上他。我顺从的追随他的脚步,走出阴暗的小巷。
作者有话要说:
鞠躬!各位,开新文了!
这个故事是L爹和魔王的故事,过程虐,结局和!
鉴于这两个都是生活极其复杂之人,所以想看纯洁无暇的爱情的,请绕道!
教授在这里是重要配角,和这两个都有感情纠葛,但故事的最后,俺家教授在小哈身上找到自己最终的幸福。教授控的各位酌情选择。
故事是以L的第一人称方式讲述,所以关于其他人的感情纠葛都没有正面描写,到底几P我也不会算了,大家自行判断,别再考我数学!
好了,罗嗦完了!开始吧!
第二章 未尽
汤姆领我走进的这一家餐厅竟是我从没来过的,它那僻静的位置和奢华优雅的装饰都令我倍感惊讶,我曾听说过成年的贵族们有一些寻欢作乐的奢华之地,鉴于年龄我未曾被允许加入,这想必就是其中之一。那厅堂很宽敞,植物与回廊把空间分割的极其隐秘而精巧,我怀疑有什么咒语在起作用,保护人们私 密的相聚和谈话不会被窥视。
侍者迎上来,带着谦恭与畏惧,他抬手制止了那家伙未出口的询问,“别打扰我和我的朋友,一切依旧。”
有一瞬间我觉得侍者向我投过来一个窥视夹杂着怜悯的目光,但他飞快的离开了,一切没来得及在我的意识里留下任何痕迹。
“这里,卢恩,”汤姆轻声说,用手掌轻轻抵住我的背,“你为什么总有这种张皇无措的表情?”
我有些不适他的亲昵,却不愿似乎也无法拒绝他,时隔多年我不止一次检讨过那次相遇,究竟是一见之下我受到了吸引,还是他对我用了某种迷惑的咒语。感情上我愿意相信第一种,理智却冷酷的讥笑我的一厢情愿。我无言的跟着他走进一个隐蔽的角落,里面很宽敞,有一整面的墙壁是透明的,可以看到外面的街道。
“别担心,他们看不到我们,如果你不喜欢,还可以改变它,或许你比较喜欢花园或者大海?”汤姆推我坐在椅子上,自己选择了我对面的位置。
“不,我厌倦了花园,请留着它,我更喜欢街市!”我克制自己不去注意,在桌下我们的膝头彼此相距不过几个厘米,假如我稍稍伸展就能碰到他的。
“如你所愿!”他笑了,我注意到他有雪白整齐的牙齿,眼睛的颜色在明亮的光线下变成更鲜艳的紫红色。
他把侍者送来的酒斟了一杯,推给我,“这不应该,但你说过自己不是小孩子,而且这种甜酒很柔和,也许你该试试,”他有些狡黠的眨眨眼,“我知道一个小咒语,可以让你在回家前去掉不该有的味道,一会儿我可以教你。”
我被他戏弄的态度弄得有些恼火,毫不犹豫的举起杯,尝了尝,“是蜂蜜酒?还加了兰香?”
他充满笑意的眼神里有了些许讶然,“看来我遇到了一位行家,不过你还没成年,居然很大胆的在翻倒巷游逛,喝酒——很——不乖——”他故意拖长声音,慢慢的说,恶意的欣赏我被激起的窘迫与怒意。
“您怎么判定我没资格喝酒或者做我想做的事?先生?”马尔福家的高傲让我不容如此戏弄。
他伸出手越过桌子,捉住我的手掌,捏住我藏在手心内侧的白金尾戒,“这不是你的约束么?没有成 人之前,不被允许取下?我说的可对?坏脾气先生?”
我想自己感觉到的燥热一定是因为我的脸已然布满了红晕,我恨这戒指,但这是未成年贵族子弟的标志,成人之前不能取下,这是贵族家庭的规矩,而马尔福家的有更讨厌的含义,所以我改变自己的样貌,同时也掩饰掉这戒指上的徽章——银颈绿眸的蛇纹。
我有些恼怒的想收回被握住的手,却意外的发现那手指令人惊讶的有力,我竟然无法挣脱。
“回答我的一个问题,我就放手,”他优雅的笑着说,并不为自己的无礼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什么?”我的手被捏的疼痛,不由得盘算是站起来用力挣开,还是用另一只手取出魔杖。
“你刚才在商店里一直盯着我看,”他慢慢的说,手上继续用力迫使我站起来,跌撞着靠向他那一面,“你在——看什么?”
“这一定是个可笑的误会,先生,”我强压恼火,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语调,“而且就算我无意间冒犯了您,也不是您如此对我的理由!”我的手被捏的刺痛,让我恐慌的是我竟然毫无推拒之力。
“我做什么通常不需要理由,假如你让我有足够的兴趣,你会有机会了解这一点。”
“你怎么敢?”我挣扎,犹疑着要不要报出家世让他放手。可是自尊和骄傲让我羞于承认自己身份高贵而境遇如此尴尬。
终于,他猛地用力,我完全倒在他怀里,鼻间再次充斥着淡淡的青薄荷的味道,这一次还混杂着他的干燥清爽的男人的体味,他松开我的手,改为揽住我的腰,把我完全的置在怀中。
我的心狂跳,深深为这姿势感到羞 辱,用力的抗拒,他手臂用力拥紧我,下颌的线条严厉地绷紧,“别动,我有一千种办法让你失去力量,可是我宁愿你顺从我,这让我感到舒适,懂么?”
掠过脸颊的手指还带着蜂蜜酒的甜意,却强硬的抬起我的下颌,让我的眼睛对视上他的,“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一直看着我?”不寻常的柔和的声音,和被捏痛的脸颊让我没来由的感到恐惧,“我——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看!”我被迫吐露出一个笨拙的答案,却也是未经掩饰和斟酌的答案,我本能的觉得这会取悦他。
“你喜欢我的外表?”他有些惊讶的笑了,“很多年没有人这样说过了,你知道上一个说过这话的人有什么样的结局?”
我被他语义中透露的可能惊到了,手心微微有了汗意,他似乎觉察了我的颤抖,表情柔和了些,“你怕了?”
我僵硬,不知该摇头还是点头。他再一次被我的笨拙取悦,放松了钳制我下颌的手指,改为在那片肌肤上轻轻抚弄,传来的刺痛让我知道那里一定已经淤青了。
“你是个有趣的小东西,假如你意图让我注意你,那么你已经成功了,”他举起自己的杯子,放置到我的唇边,我微微抗拒,他不悦的眯起眼睛,“喝下去,否则我现在就剥 光你,相信我会很乐于让你的第一次被眼泪淹没!”
我被他的直接和强硬吓坏了,顺从的喝掉杯子里的酒,过于急迫让我剧烈的呛咳,他大笑着安抚我的脊背,然后让我微微仰起,靠在他手臂上,把他的唇压上我的。
在我以后漫长的无聊的生命里,我曾经亲吻过无数美丽的嘴唇,有的属于男人,有的属于女人,但不曾再有过如他给我的这一个,在那之前,我的唇纯洁的如清晨第一滴凝露,连最细微的风也不曾碰触过。
现在这滴露珠如投入了熊熊火焰,转瞬就消失于炙热之中,并和着那火焰疯狂的舞动,他凶狠而老练的挑 逗我脆弱的敏感,我融化,渐渐沸腾,发出令人羞耻的,无意识的轻哼,被放开时,我只能剧烈的喘息,完全瘫软着眩晕着倒在他膝头。
“味道不错,”他满意的摩挲我的嘴唇,仿佛在品评他餐桌上的一道甜点,“我想我可以吃得再多一些。”
他的手解开我颌下的象牙纽扣,脆弱的脖颈成了那手指的又一道可供咀嚼的美味。又一颗纽扣,夹杂着痛楚的爱 抚,再一颗,更多的肌肤 裸 露在微凉的空气中。
我颤抖着,克制自己不要去反抗,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所蕴藏的强大的力量,我不知道这男人是谁,但直觉告诉我,反抗会让我遭受更多凌虐。
那只探索的手已经开始隔着衬衫揉 捏我的胸口,从未被人碰触让我敏感的几乎崩溃,除了那些被蹂躏的肌肤难堪的刺痛,其余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不知什么时候,我惊觉自己泪水满面。
“你哭了?”他用手指挑起我脸颊上一滴泪水,放进自己的嘴里,“你这样流着眼泪颤抖的样子只会让人更觉得美味。不喜欢为什么不反抗?”
我泪眼模糊的摇头,全然不知自己要表达什么。
“我从来没有中途放手的习惯,小东西,哭泣救不了你!”他语气平淡的说,把我推下膝盖,魔杖挥舞,墙边的长椅变成了床,可那紧靠着的墙壁依然是透明的,对角巷里的人们熙熙攘攘而过。
“不,”我的声音轻微,饱含惧意,“请别!”
他轻轻捉住我的腰 臀,我毫无反抗余地的被丢上了大床,“自己 脱!”他轻声命令,“我曾建议你把这窗外的景象变成静谧的花园,而你拒绝了,”他没注视我颤抖的手指如何笨拙的解着袍子上的银纽扣,而是着迷的看着街市上的喧闹,“这样会让你更兴奋?我得说我喜欢你的主意!”
我已经除掉了长袍,松开丝绸衬衫的象牙扣子,笨拙的俯下身,烦恼于无法利落的摆脱毛呢长裤的腰带,悄悄盘算取出魔杖反击成功的机会有几成。
“你在磨蹭什么?”他靠近我,有些不耐烦的问,一丝寒意钻进我的心底,不能,一击不成——我肯定这家伙杀人绝不会迟疑。
手抖得更厉害了,终于长裤落在了脚下,肌肤暴露在空气中,他走过来挑开我的衬衫,让它滑落在地板上,现在,除了一条小小的内 裤,我已经被完 全 裸 露在捕食者的面前。
他修长冰冷的手指划过我的胸腹,向下,未到达我预想的地方又返回向上,盘旋在喉结处,似乎在估量咬下去是否会尝到温热的血。我的心缩紧,喉咙哽咽,被 暴 露与被触摸让我的身体染上了羞 愤的粉色。
“很美,我觉察出你遮盖了自己的容貌,却没想到你拥有的竟是如此美丽的身体,”他喃喃的说,在我的脖子上扣紧手指,渐渐的用力直到我觉得无法呼吸,“你很聪明,没拿出你的魔杖,我欣赏你这一点,而你的身体为你又加了分数,别反抗我,让我愉快的品尝你。”我的身体因缺氧而抖动,意识再次离我远去,我只能极力克制自己不要在恐惧之中失控的挣扎,希望这可以取悦他的欲望。
他松开钳制,把已然虚软的我揽进怀里,一个激烈的吻让我的肺重新充满空气,我的颤抖和畏惧让他倍感兴奋,他轻触我,“多么有趣,窒息居然让你兴 奋?”
我羞愧,他不容我躲避,把我置于膝头,仿佛一个挑食的顾客在选取他盘中的牛排中意的部位。
和着我的颤抖和呻吟令他觉得这一餐分外中意,当他终于把我置于身下,尽情利用少年的柔软把我弯曲到合意的角度,准备掠夺时,一道剧烈的疼痛击中我的心脏,我惨叫着抽搐着跌落,意识消失之前,我苦笑,这该死的诅咒怎么才开始发作。
第三章 标记
我醒来时,房间内已经昏暗,我觉察到自己依旧赤 裸着身体,暴露在寒冷的空气之中,冰冷而潮湿的感觉让我瑟瑟发抖,我知道那是我出的冷汗。
“醒了?”他冰冷愤怒的脸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我畏缩的躲避,他用力钳住我的脸,厉声问:“有人用咒语约束了你的贞 操?”
我艰难的点头,又摇头。
“什么?”他变得怒火高涨,手指更加用力。
“我——”我的声音嘶哑,“不知道,它会让我——”
“你不知道它会杀了你?”他眯起眼睛看着我,我的确不知道,父亲只警告我这咒语会约束我的贞 操到成年,违反它会受到祖先的惩罚。
“你几乎死了,”他恼火的松开手任由我跌落回床上,“假如今天你遇到的不是我——你就已经死了!”
我难堪的闭上眼睛,我不知道该为保全我的贞 操庆幸,还是为了差点丢掉我的性命悲哀,我原本指望那咒语只是些红肿疼痛之类的把戏,会扰乱他的兴致而让他放我一马。
“到什么时候?”平静了片刻,他问。
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混乱之中,诧异的张大眼睛。
“那该死的诅咒到什么时候?”他咬牙切齿的问。
“今年——夏天,我十七岁!”我嘶哑着回答。
他似乎想了一下,转而拉过瑟缩在床里面的我,把我重新置于膝头,看了一会儿,抬手抚弄我, “很奇怪,”他自言自语,“我第一次有很好的耐心,你倒是个特别的小猎物,等到夏天不算很久,”他慢慢用力捏紧,满意的看我痛的发抖,哀哀的呻吟,“到时候,我再来品尝你,可怜,我会让你在床上挣扎到全无气力,哭到再也发不出声音,让约束你的蠢货意识到如此保证你的纯洁只会让人更想玷 污你。”
感觉到我无法克制的颤抖,他转为轻轻的按揉,刺痛和麻痒让我越发瑟缩,“真美!我应该装饰你,就在这里。”一只金属的小蛇环成一个精巧的小指粗细的环,锋利的蛇牙穿透皮肉,一滴艳红色的血珠滑落在苍白的肌肤之上。他的唇舌扫过,辗转吮吸,我痛得除了发抖只能低低哀鸣。
他意犹未尽的抬起头,“这里我要你保持这个样子,它会告诉你我何时召唤你,你要立刻来见我,”没有使用咒语,他如解开时那样,看着我瑟瑟发抖的一件件穿好衣服,一个一个慢慢的扣好我的纽扣,长久的盯视,那过程漫长的让我的膝盖发抖,“从你站在阴影里偷偷打量我的时候,我就在想着如何让你成为我的,所以——别有任何逃避的念头,我不会让你跑掉。”
回到家,我就已经被完美的掩饰了全部痕迹,想到他不怀好意的教给我,然后带着玩弄的快意看着我自己一点点对着镜子除去淤痕和青紫,暗示以后的日子这些事我会经常地需要自己打理,我倍感羞辱,他已经把我当成了口袋里的小宠物。
只是胸口那一点伤痕还留着,肿胀摩擦在衬衫上钻心的疼痛,他制止我的手,“别动它,这是我留给你的标记,很疼?”恶意的捻动,看着泪水再次涌上我的眼睛,“总有一天你会享受并渴求这个!”
我并没有像寻常的少年一样回家哭诉自己的遭遇,父亲一向更倾向于我独自去磨砺自己的爪牙,软弱的哭诉只会换来轻视和嘲笑。何况他正忙于侍奉他的主人伏地魔大人,黑暗公爵,追逐权势和依附强者是马尔福家一贯的生存之道。
我在能够获得的信息中寻找姓里德尔的有名的巫师,结果如预料的一样枉然,和我的卢思恩一样,这个汤姆也许只是他随口一说的名字。
带着标记的部位渐渐不再刺痛,我从最初的羞辱与恐惧中慢慢恢复,依势掠夺在我的道德清单上从来就不是罪过,我自己就是经常实践这种快乐的人。但这一次被掠夺的对象是我自己,屈辱,羞愧,夹杂着惊讶甚至由衷的艳羡那个人所表现出的力量。
不知是标记上的魔咒还是我真的精神恍惚,我开始不止一次梦到他,抚弄,挑 逗,一次次重复对角巷发生的事,我总是在股间一片湿冷中醒过来,清洁咒成了我最常施放的咒语。过去那些轻佻而美丽的女孩在我眼里失去了兴味,以前我是多么厌倦家族的约束而无法在霍格沃茨享受那些追逐我的热情,现在,我竟然在遗憾没有人会那样辛辣而狂热的吮吸我,带着痛楚的揉捏我,该死,和他加诸于我的相比,那些温柔的爱抚是多么苍白而乏味。
在恐惧和羞于承认的隐晦的期待中,两个月过去了,没有召唤,除了那只蛇形的环,其余的一切似乎只是我在午后的一个噩梦,再无痕迹。
直到三月,某个午后,猫头鹰送来一个包裹,上面写着卢思恩布莱克的名字,但那有着锐利眼睛的鸟还是把东西抛在我的桌上。克拉克愚蠢的脑袋伸过来,好奇的窥视,被我狠狠地推开,里面是那本违禁魔药手册,那一日张皇而逃,我把它丢在了那个我一辈子也不想再踏进的餐厅。
我用几盒糖果代替了它送给西弗勒斯做礼物,换来西弗勒斯一个淡漠的感谢,反正我和他都不在意这个。
今天,这本书又到了我的手里,回到卧室,独自翻开它,书页如有知觉般自动打开到特定的一页,页面上一行华丽的变体字母,渐渐出现,那是一个时间,霍得摩恩一家旅馆的名字和一个房间号。
我冷笑着把书册丢在床上,受伤的自尊一时让我难以接受这屈辱的召唤,他当我是什么?可供随意支配的娼 妓?
瞬间,胸口那环如火焰般滚烫起来,突如其来的刺痛让我猝不及防的跌倒,紧咬牙关才克制住了可能会引起别人注意的惨叫。
这是——什么?竟然能察觉我的反抗?被人握在掌心的的无力感捕获了我,还能怎样?我颤抖着屈服,默默祈求,疼痛缓解下来,我独自来到浴室,解开上衣,胸口似乎被烧灼了一样再次变得又红又肿。一条暗青色的蛇纹蜿蜒于娇嫩的粉红之上,仿佛恶意的嘲笑我的反抗是多么微不足道。
夜晚,我偷偷溜出城堡,还没有资格幻影移形的我只能选择扫帚,疼痛依旧在不依不饶的惩罚着我,我努力控制,防止自己会在混乱中跌断自己的脖子,在强弱悬殊的情况下做意气之争是非常愚蠢的,我再次深刻的领会了这个教训。
当房门打开,脚步虚浮的我几乎跌落在他手臂里,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衬衫被剥掉,我和我经受的惩罚暴露在他眼里,他微笑,指尖在附近的肌肤上徘徊,“我其实很惊讶你居然是第一次对我起了反抗的念头,很好,你不蠢,懂得忍耐,否则两个月的时间,假如你憎恨我,诅咒我,或者你更愚蠢些试图除去它,这环早就要了你的小命,呵呵,告诉我,你接到我的召唤做了什么惹怒了它?”他轻轻碰触,我撕心裂肺的惨叫,跌落在他脚下。
“我——”我该怎么说?“我不愿意你对我,如——如对娼 妓,”我被彻底驯服了么?我不敢说谎。
“娼 妓?”他大笑,“可笑的自尊,不是么?如果你不够强大,你就是这世界的娼 妓,梅林的娼 妓,”他强迫我跪在他面前,“做我一个人的娼 妓,是你的运气!”
“取悦我!我就饶了你,不管你曾做过什么?”我一时竟然觉得他似乎对我起了怜悯之意。他抓住我的肩头,把我拖到床边,抬起我的脸,“即便美丽如此,哭泣也让你难看,你又使用了迷惑咒语?”他用手划过我的脸颊,“你在隐藏什么?”有一瞬间他似乎想撤去我拙劣的掩饰,却又犹豫了一下,“不,你喜欢尽可留着它,也许你的脸很丑,有难看的疤痕?我可不想倒了胃口!”
他吻下来,带着我在梦里无数次重温过的青薄荷的味道,舌头灵巧的捕捉我,压制我,让我越来越剧烈的喘息,膝盖发软,他的手探索我的身体,满意于自己造成的悸动与坚硬。
我被放开时,瘫软在他膝头,胸口的疼痛已经消失殆尽,低头查看,胸口恢复了原状,那只凶暴的环此刻温和无害的伏在那里,我知道我已经得到了宽恕。
他用力拖起我,把我夹在他膝盖之间,迫使我仰头承受更多的亲吻,然后引导我的手,合拢于他的欲望之上,我知趣地尽力的取悦,他满意的在我手掌中恣意享受,给我更多唇舌的奖励。
那个夜晚近似乎温柔的度过了,最终我疲惫的几乎张不开眼睛竟然昏睡在他怀里,清晨醒来,我独自衣饰齐整的躺在大床上,除了弥漫与鼻间的青薄荷的味道,一切苦痛和欢 愉竟然像一个幻像。
作者有话要说:
呵呵,大家觉得小L太M了,这个还不能多说,只是变态总是吸引变态的,不是么?受不了的,无视他们吧!他们不会像教授和小哈那么阳光的!
第四章 渐进
那以后的日子里,我又被召唤过几次,有时是被恣意的亵 玩,逼迫我喘息着,哀求着,他对给我伤痕有着恶意的趣味,但他从不曾真正的伤害我的身体,他更喜欢的是我的屈服。有时他竟然只是让我安静的伏在他脚下,看着他一个人陷入思考,或者他会给我酒,强迫我一直喝下去,看我醉眼迷离的伏在他膝头,引逗我放肆的呻吟。我依旧小心的遮蔽我的脸,我的面孔太过标志,父亲在黑魔王面前的得意使得马尔福家如日中天,我忧虑于他知晓我的身份后会有的反应,至少在我真的归属于他之前,我只愿他当我是卑微的小卢思恩,一个可以让他放下顾虑与防范而索取的普通男孩儿。
后来,我不止一次的想问他,可是从那时起喜欢我的陪伴?却又忍住了,我越来越觉得那时我不过是他手边一只随手可得玩偶。
他不再用猫头鹰给我消息,胸口的环会自动提醒我他的召唤,我该在何时何地回应,一如成年后我获得的,那个位于左臂的臭名昭著的黑色印记。
我决定忍耐并顺从,我想要观察,更多的了解他,他是谁?有多强大?假如一定要如我父亲那样侍奉一位君主我宁可选择我自己的。马尔福家的人并不以屈膝为耻,只要那人是值得屈膝的。
我在愚蠢的青涩年代里这样自以为是的去安抚自己,把自己那时如少女般可耻的软弱的小情怀,掩饰成一位年轻的的家族继承者的理所当然的历险,即便是很久以后我可以平静的拥有他时,我也羞于承认最初我就对他有了可悲的爱慕之情。
日子飞快的度过,春天消逝,夏日草长。又一次召唤发生在午夜,我被惊醒在梦里,寝室里鼾声此起彼伏,我穿好衣服,裹好斗篷,直接把魔杖握在手里。他要我去的地方竟然是禁林。
虽然我不曾在意校规,但那种危险的地方并不是我这样身份高贵的贵族子弟该随意冒险游逛的,好在我并非对禁林一无所知,对深夜溜出城堡也算轻车熟路。到达时,他并没出现在视野里,我有些疑惑,谨慎的寻找,月光透过漆黑的林立的树木,斑驳的洒在空地上,一处略显凌乱的草丛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应该是某种痕迹,也许只是动物的,但——我宁愿不放过任何一丝疑惑。果然,草丛里有星星点点的液体,浓稠的,腥气,但不是人类的血液。
我站立在阴影里,凝神,胸口的环在微微发热,它的或者说我的主人并没远离。茫然了一会儿,我尝试的把手伸进衣服里,按住那个环,邪恶而战栗的快 感窜过我的皮肤,我肯定这东西绝不止一个召唤符咒那么简单,多少次暗夜里,我握着自己想象着他,律动,呻吟,这环都在微微发热,想到他会用这个连我私下的抚慰都要监视和占有,我心里会有一种复杂难言的恐惧。
果然,我得到了指引,很快在距离不远处的一片阴影里找到了他,只是他躺在那里,面色青白,呼吸微弱。大惊之下,我微微颤抖着靠近,伸手想碰触他,却又本能的缩回,他——受伤?快死了?不——我凭什么指望他会在这样脆弱的状态下,任由自己毫无防备的躺在一个小玩偶面前,我没那么天真,自知还不够被他如此信任。那么——这是一个考验?
观察了一会儿,他依旧一动不动,我拔出魔杖,犹疑了一下,谨慎的尝试了一个简单的治疗咒语,接受咒语的人轻微的抖动了一下,我疑惑,他真的受伤了?
那么,我只要一个死咒,就解脱了我的羞辱,为了这个念头我的心剧烈的跳动,手心出汗。不——卢修斯,我叫着自己的名字,别那么愚蠢,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正当混乱的念头快要让我的心跳出喉咙时,他张开了眼睛,月光下,那眼眸似乎如蛇一样瞳孔微狭,透着猩红的颜色,“小东西?你在想什么?”
我吓得魂飞魄散,结巴着回答:“我以为——你死了!”
他轻轻咧开嘴,眼里尽是轻蔑,“你不该给我治疗咒语,应该直接用索命咒,那样,你这会儿已经摆脱我了!”
他猛地拉住我,我的唇跌落在他的唇上,浓烈的腥气直冲我的口鼻,被狠狠的索取之后,我又被大力的推开,跌落到草地上。
他慢慢站起,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声调柔和的说:“我需要你帮忙,小东西!站起来!”
我爬起,站在他面前,他定定的看了我一会儿,伸手摸摸了我的唇,“我需要一剂魔药,那配方就在我帮你选的那份礼物里,第十三页第五行,”他清晰地说,“你不是有个天才的小朋友么?去找他,做好,带来见我。”
我很直觉的明白此刻他不会允许任何迟疑和拒绝,我低头应承,等待他进一步的指示。
他靠近,抬起我的下颌,“下个月你就要成年了?我有些期待,小东西!”
我默然承受他的凝视,仰起头,露出脆弱的喉部,表白着我无言的服从。他似乎满意了,挥手示意我离去。
西弗勒斯不情愿把我送给他的东西再次展示给我看,但当我指着那配方,并要求他配制时,他惊讶的张大嘴巴。西弗勒斯性格沉闷,寡言少语,他只对他的功课感兴趣,如果不是同属于斯莱特林,如果不是我一向对他青眼有加,他是不会理会我的。
“魔法变形失控?”他无声的用口型问道,斯莱特林休息室窥伺的耳朵更多。
他皱着眉头,无声的拒绝,这的确不是很复杂,但原料均是违禁品,尽管我了解他的私人储藏里应该有足够的配料。
我微笑着合上那本书,微微眯起眼睛看向他,把书本慢慢的用力压上他的胸口,再用力——我的强硬让他瑟缩了一下,和我僵持了一会儿,西弗勒斯放弃的收回书,起身而去,我留在这里无声的等待。
魔法变形失控?什么样的人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改变自己的魔法属性,魔法变形——据说那之后巫师就已经脱出人类的能力范畴拥有魔鬼般的力量,但是代价是惨重的,以至于人们一直认为那只是个虚幻的传闻,我曾经读到过失去魂魄或者干脆被炸成碎片的例子。这绝对是黑暗中的黑暗,疯狂里的疯狂,这个人在做可怕的事,我说不清是恐惧多,还是对那所体现的神秘而巨大的力量向往更多。
魔药连夜做好了,西弗勒斯一句话也没多问,他这人有着令人钦佩的的谨慎。
第二天夜里,我带着魔药重回禁林,这一次我没有盲目的寻找,而是直接使用那个令人屈辱的环呼唤他,有力的手臂从后面拥住我,熟悉的味道和热度包裹了我。掠夺式的亲吻,用刺痛逼迫出我破碎的呻吟,哀求,直到一切满意之后,他松开手由着已然虚软的我滑落在他脚下。
我奉上魔药,他不经意的打量那小瓶子里的液体,收起,那样的漫不经心以至于我怀疑他并不真的需要这一份违禁魔药。
他重新揽我入怀,恣意品尝了一会儿,“我很想知道咀嚼你会是什么味道?”他在我耳边呢喃着,舌尖扫过耳垂,又猛然咬住,“我计划有几个姿势你应当尝试,能更好展现你的长腿和美丽的背!”他的手指掠过他提到的部位,肌肤火焰般烧灼起来。“当你被迫——向我全力的——打开身体,你会发抖么?我想用——手指而不是魔杖准备你,你——会脸色绯红的呻吟么?”他把手伸进我怀里,恶意撩拨那标记,“你是这样敏感,这样娇嫩,我一定会撕裂你,你会哭泣么?泪水多到能打湿地毯?是的——”他叹息着捧起我的脸,“你的第一次会在地上,我要看着你屈服在我的长毛地毯上,我有一块价值连城的黑色地毯,我并不爱惜它,但我觉得你会很适合俯卧其间,满身伤痕,体 液淋漓,一次次屈服翻滚,”他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我的眼睛,“你是不是最终也会恳求?一次比一次放 荡无 耻的要求更多?就像他们一样?”
我难堪的闭上眼睛,“他——们?你有很多?”话一出口我就懊恼的诅咒自己的愚蠢。
“还没成为我的,就开始吃醋了么?”他低笑着咬住我的锁骨,尖利的牙齿慢慢啃噬,“想获得我的注意,你得再努力,不过你已经有了不错的开始——”他的笑容渐渐变冷,“不过——别尝试激怒我,甚至背叛,”他握住我的胸口,烈焰舔舐,我无力的挣扎,攀住他的脖颈发抖,他满意我屈服的方式,抚慰的亲吻我的耳朵,把每一个字清晰地送进我的脑海,“我的惩罚会让你求死不能——”
第五章 家族
作者有话要说:
*警告,本章有少许自我鞭笞的内容,不适者绕行!!
*关于自我鞭笞:这个可不是偶创造的,它起源于中世纪天主教的一种忏悔仪式,信徒们积聚起来赤裸上身进行自我鞭刑,向上帝忏悔,持续33天,纪念基督在人间33年。
国外依旧有这样的社团和俱乐部!看过《达芬奇密码》的童鞋是否还记得影片开头那位杀手自我鞭笞的镜头,带着一身伤痕,披上黑袍融进夜色之中,太性 感了!
科学家认为,自我鞭笞能够刺激人的大脑和肾上腺素的活动,一种称为安多芬的物质被分泌,可引起欣快感,呵呵,别误会,是欣快感,很多止疼药都有类似的成分和作用。
总之,对此不适的童鞋回避!
另外,禾荷写的都是故事,虚构的,小盆友千万别模仿!打人还是被打都很痛,千万别尝试!
七月,我通过了N.E.W.T.S考试,从霍格沃茨毕业回到了家。父亲很庄重的在庄园主楼的大门前迎接我,所有的仆从和小精灵都匍匐在我们的脚下,我知道他在用这样的方式通知即将成人的我要肩负起家族的责任。我并非完全没有激动,毕竟那血液流淌在我身体里,这个高贵的姓氏庇护我度过了漫长的十七年。七天以后,是我的生日,那将会是我的成 人礼,只是我的心里还有另一件事,说不清是期盼更多还是畏惧更多。
按照每年夏天的惯例,父亲带我拜访了布莱克家。布莱克家族堪称最古老最高贵的巫师家族,他们有的是声望,而马尔福家有的是财富,所以这两者总是各取所需的联手。马尔福家历史上至少有六位姓布莱克的夫人,我的祖母就是其中之一,而我未来的妻子很有可能也出自这个古老的贵族家庭。我对此有些不同看法,布莱克家其实早已走向没落,男主人奥赖恩?布莱克先生的魔法成就平平,而这家的大儿子西里斯是个血统的叛徒,高贵的贵族子弟居然做了格兰芬多,我们私下里都说这家伙被萨拉扎.斯莱特林抛弃了,才会被分去格兰芬多那种泥巴种满布的地方。西里斯有点小聪明,在学校里似乎也颇为不守规矩,不过今天西里斯没出现在客厅,而他母亲拒绝提到他。
布莱克家的小儿子勒古雷斯还是个小娃娃却已然有了拘谨高傲的神情。
“卢修斯,霍格沃茨好么?“小家伙神情严肃的问,仿佛他是一位魔法部巡查教育的官员。
“好与不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评价!”我周到而圆滑的说。
他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意的我的答案,但也什么都没说,“我真想早点去霍格沃茨,”他忧愁的说,“我厌倦自己总是孩子的模样,假如我成年了,我一定要加入他。”
“加入谁?”我诧异那孩子苍白的小脸里透出激动的红晕。
“还能有谁?当然是黑魔王大人!”小男孩激动地说,“他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
我哑然,但我也没愚蠢到在这样一个家庭里讥笑一个孩子对伏地魔的崇拜,“你见过他?”
“当然,”孩子似乎非常兴奋有人能提供机会让他讲述那段不平凡的经历,“他前年圣诞节的时候来我们的宅邸做客,他那样高大,神态温柔我简直不敢相信——”
在他兴奋而混乱的讲述里,我知道伏地魔大人对布莱克家表示了亲切,似乎尤其看重西里斯.布莱克,而并不是眼前这个手舞足蹈的小不点。我对我父亲的主人并没有什么狂热的崇拜,大概是因为我父亲侍奉他的原因也并不在于这位著名的巫师的伟大,而更多的在于他能够维护马尔福家在巫师界的威望和保证我们财富的增加。
我耐心的听他讲述,维持一个年长者及客人应有的礼貌,未来的某一天我会和他家的某个女孩结婚生下另一个马尔福,我的继承人,这几乎是我出生前就已经规划好的命运,我对此早已漠然,就像秋天总会落叶而冬天总会下雪一样,并没什么可抱怨的。
回家的路上,我和父亲沿着寂静的林间散步,这里大片的原野和树林都是马尔福家的领地。十年前,我们的领地还要更广阔,自从黑魔王崛起,父亲奉献了大量的土地与财富支持他的主人,那些金钱都用来供养那些见不得光的爪牙,翻倒巷里游荡的盗匪,狼人甚至巨人。父亲谈起西里斯,“他母亲懊恼极了,她本打算把聪明漂亮的西里斯献给我们的主人做侍从的,可是那小子居然进了格兰芬多,黑魔王是不会要一个格兰芬多上他的床的。”
我有些惊讶,“侍从?西里斯,他才十二岁?”
“那有什么!”父亲不以为然的说,“我们的主人喜欢年轻的男孩子,并不是什么秘密,麦克尼尔家的卡莱尔也只有十二岁,这些人热衷于把自己家的男孩送上他的床塌,以求主人的欢心。”
我记得卡莱尔.麦克尼尔,算起来他似乎是我的一个表亲,也在霍格沃茨,比我低一个年级,那是个苍白柔弱的男孩儿,后来听说他生病死了。我疑惑,父亲并不是一个喜爱谈论琐碎是非的人,那么他这段话是有深意的?“我想我们家并不需要这样做?”我转到父亲面前,微微倾身,盯住那双和我一样的灰色眼睛。
他淡淡的说,“为什么不呢?卢修斯?你有着别人都没有的美丽和纯洁。”
我低头看我手上的戒指,稍稍克制自己的震惊和怒气,“马尔福家有着巨大的财势,黑魔王一向看重您!“
“是的,“父亲语调苦涩的说,”我付出了巨大的财力和忠诚,却一直无法进入权利的核心,卢修斯,如果不能得到他完全的信任,那我们的财富就只是他终究要吞下的一块肥肉。所以,我需要的不仅是取悦他,而是要他爱上你!”
我惊呆了,爱上?“容我提醒您,父亲,他似乎和您同龄?”我带着怒意反驳。
父亲叹了口气,“那有什么?马尔福家的男人成年后不会在情事上受到约束。男人,女人,任何年龄,只要你高兴,我都不会反对。享乐的日子在后面,目前,重要的是你能否取悦他,我需要他的这份喜悦来保全这一切。”他指着远处起伏的丛林和原野,“是我的,也是你的,更是你儿子的。而且我听说那些曾和他欢 好的男孩无一不崇拜他的技巧,疯狂于他的魅力,对于你来说未必是个糟糕的尝试。”
“不。”我尝试拒绝,这让我难以接受。“别把我和麦克尼尔家的笨蛋小子做比,我有足够的能力得到黑魔王的赏识,不需要出卖肉体。”
“能力?卢修斯,容我提醒,你只是刚刚走出校门的小狗,想成为咬人的狼你还有爪牙需要磨砺。”
“那就请给我机会!”我低低的声音嘶吼,再一次坚持我的固执,几乎要屈膝在父亲跟前,“至少——我可以选择我的第一次给一个我愿意给与的人。”我在说什么?他,难道是我自愿给予的人?
“收起你那风花雪月的念头,卢修斯!”父亲不悦的皱眉,“不管你留恋着谁,你那青涩的小爱情要让位给理智,而且你没有可能拒绝,”父亲坚决的说,“早就有人在他面前夸赞过你的美丽,我很庆幸他对你起了念头,而不需要我主动不顾羞耻的去供奉,主人已经应承会在你生日那天标记你成为食死徒,并且——”他仁慈的没把最难堪的部分说出口,“我们没有退后的可能了!”
我的血液凝固了,寒意从心里弥漫到四肢,看来这是父亲早已为我规划好的命运。
入夜,被睡眠抛弃了的我独自在起居室里徘徊。这样矛盾的境地让我混乱不已。毫无疑问的,我不能逃走,我身上所承担的责任让我无处可逃,我虽然没有资格加入伏地魔的王朝,但关于他的残酷无情早已灌满了耳朵,畏惧深深根植在心里。我的不顺从可能会给他借口毁掉他早已垂涎着的巨大的财富和力量。我不能牺牲掉我的父母,我的家族为了我可笑的自尊与根本无法言明的小小的个人欲望。
顺从?我的胸口还留着他的标记,裸 露于伏地魔大人的床榻之间,我该如何解释这个含义一望而知的装饰?而且,我真的不在意那个专横的在我生命中烙下痕迹的人么?汤姆.里德尔!
烦闷积郁在胸口,喉咙里哽咽作痛,我起身走进自己的房间,有些慌乱的搜寻一支藏在抽屉深处的精致的小皮鞭,那上面有银质的小刺,它能最准确的撕咬开被鞭笞者的肌肤,留下犹如烈焰舔舐的疼痛。
把自己关进浴室里,释放静音咒语,胡乱的撕扯掉衬衫,束起长发,裸 露上身,指尖下平滑的肌肤让我倍感烦躁,这被诅咒的美丽!!我跪下,坚硬的地面让我膝盖刺痛,不知从何时起,每当我对自己感到无力和不满时,我便会尝试惩罚自己,疼痛与自我惩罚产生的宣泄会让我稍感平静,反正家养小精灵会完美的治愈伤口并保守秘密。
第一鞭,烧灼在左肩,剧烈的痛让我不由自主的仰头,低低呻吟,无奈的合上双眼,那张日夜纠缠我的脸孔浮现在眼前。
第二鞭,斜穿过脊骨,痛楚战栗在皮肤之下,冷汗叫嚣着窜出毛孔,你可知道,我已经期盼顺从你的命令,为你打开我的身体,展现你所需要的恰到好处的颤抖,呻吟。
第三鞭,叠交在第一鞭上,疼痛似乎没那么剧烈,但是有液体蜿蜒下脊背,我以为自己的家世和手中的力量能让我强大,现在我不得不一次次用最动人的绯红修饰自己的脸颊,取悦,屈服于别人的脚下。
第四鞭,鞭子的猛烈撕咬让我跌落在坚硬的地面,只是——我面对的是黑暗君主,我背负的是整个家族,无法逃避。我丢下鞭子,仰面跌入巨大的浴缸,温热的水流包裹我的颤抖,猩红在我身下蔓延,被冲淡。我克制自己去触摸那罪恶的环,我要呼唤谁呢?为了什么呼唤?难道我要做一只让主人们争夺的小狗么?我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我应该承担我的命运并准备好赢得尊敬或者接受惩罚。
那只名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像每次一样战战兢兢的为我医治伤口,清洗满是血水的浴缸,重复保守秘密的誓言。我并没理会它的颤抖着的絮叨,专心凝望镜子里的自己。
属于少年的修长的脖颈,精致而亮丽的脸,淡色的唇,银灰色的眸子,疼痛与宣泄已经抹去了那曾经驻留的哀伤,命运的严厉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不同的只是你的灵魂是否足够坚强。我的身体与我的头脑一样都是我的武器,假如神的恩赐需要献祭才能得到,我愿意——以此为祭。
第二天,我告诉父亲,我准备好接受他的安排,标记和其他的一切。
父亲并未如预料中的心满意足,只是情绪难明的看了我一眼,便专心于他的工作了。
第六章 西弗
我没预料到还会收到汤姆的信,那只猫头鹰依旧高傲之极,丢下信件便大摇大摆的栖息于我的窗户栏杆上,我奇怪的盯视了它一眼,诧异它为何没有像普通的猫头鹰那样放下信件就离去。
看过信,才知道这鸟儿还有另一个任务,带回我为他配置的另一剂魔法变形控制魔药,汤姆措辞简洁,字迹却有些凌乱,有事发生么?
我去蛛尾巷找到正在“享受”暑假的西弗勒思,看得出他似乎是感激我邀请他离开那个令人难以忍受的家,但他似乎也不怎么高兴住进马尔福庄园,尤其是当他局促于自己的鞋子留了脏污的印记在昂贵的波斯地毯上。
为了保守秘密,除了我和家养小精灵,西弗勒思不会见到任何人,好在这个古怪的穷小子并不在意被限制自由,而我为了即将到来的成 人礼郁郁寡欢,我们不约而同的放弃了其他的活动,守在庄园的一个角落里专心工作。
汤姆为何一再需要这一剂魔药?这已经是一个月内的第三次了,这一次他为何没有用那邪恶的 环召唤并指示我,却选择了猫头鹰?
后来,我曾有过一次忏悔,那是阿兹卡班的神父用忏悔咒语试图安慰赴死的囚徒,我俯伏在神龛之下,自言自语,假如那时我的好奇心再多一些,假如他能更信任我对我吐露的再多一些,假如我能再稍稍多在意些,那么后来,也许就会少很多的磨难,神父的目光诧异,他本以为我会痛悔自己杀人如麻,痛悔自己奢侈贪婪,谁知我竟会在死前哀悔一段的儿时的情感纠葛。
工作间歇,西弗勒斯在窗下发呆,瘦小的人抱膝而坐一动不动,静静地盯视窗下一丛百合,阳光下,他那惨白的脸色竟然有了一丝红晕,黑色的忧郁的眼睛里似乎有些闪亮。
我慢慢靠近,在他身边坐下,他注意到我的接近,局促的躲开些许距离。
“你在想什么?”我被他古怪的举动吸引了,“居然想到脸红?西弗勒思?莫非你也开始追逐爱情了?”他在斯莱特林的情 爱游戏中并不受欢迎,我不依不饶的挨过去,恶作剧般逗弄。
出乎意料的,他居然羞涩的缩了缩肩膀。
我禁不住大笑起来,这个古怪而瘦小的孩子居然也有了心事?
“别害羞,你这么优雅,嗯,风度翩翩,”我恶意的取笑,“谁会不拜倒在你的长袍之下呢?恐怕晚上你得用三重防护咒才能遮蔽那些疯狂的尖叫吧?”
西弗勒斯盯了一眼,露出一个鄙夷的神情,“别拿那些发 情的蠢猪和我相比,马尔福,我有自己真心喜欢的人。”
“真心?”我被他的郑重其事弄得有些愕然,沉默了一会,我有些好奇的问:“什么感觉?西弗勒思?喜欢一个人?”
西弗勒思警惕的看着我,哼了一声,起身离去。
我不满他的无视,追过去,从背后狠狠扭住他细瘦的手臂,“为什么不回答我?”
西弗勒思不说话,大力挣扎,这小子有一股狠劲儿,平日里有人欺负他,我就不止一次看见他狠命反抗的样子。
咒语闪过,黑头发小子被我禁锢在地上,他还没胆量在假期使用咒语。
“回答我?”我居高临下的用脚踢踢他,“是谁?”
西弗勒思愤怒的涨红了脸,“不关你事,马尔福,你这——混蛋!”
“一个男孩?”我不以为然的坐下来,好整以暇的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让我猜猜,你常和伊安特家的小子坐在一起,莫非是他?”
“当然不是!我为什么要——喜欢男人?”他一副被羞辱的表情,原来这小子是喜欢女孩子的,我在心里耸耸肩,开始琢磨把他和小肥猪安妮特还是书呆子莉娜配成一对。
突然,计时器的蜂鸣声响起来,“快放开我,马尔福,加结晶水了,该死,我只有两分钟!"
我不敢再开玩笑,立刻放开他,他慌乱的爬起,冲到工作台前,重新开始专注于他的魔药了。这家伙的确是个天才,面对坩埚他有一种狂热的神情,灵巧的手指飞快而精准的工作着,这小子将来对我会有用处,最起码现在他能配置这剂魔药就在我和汤姆之间增加了一条微妙的线。
黑魔王不会永远宠爱我,就算他会如父亲所期望的那样愚蠢的爱上我——我并不觉得那个杀人如麻的黑巫师心里会有爱情这种东西,我也没听说他会约束宠物们的贞 操,相反,父亲常常谈起食死徒们那疯狂的性 爱聚会,交换伴侣是他们最热衷的游戏。那么,我和汤姆也许并非完全没有机会,当然,前提是失去童贞的我依旧对他有足够的吸引。
看了一会儿,我觉得无聊,打算离开,出去走走。
“一想到失去,心里就会疼。”西弗勒思低低的声音在我背后说,专注于工作的姿态没有任何改变。
我惊讶的回头,好一会儿才意识到他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原来是这样,想到失去——心里会痛!
“你呢?马尔福?”突然,西弗勒斯尖锐的看过来,“你在玩危险的游戏?”
“别窥视你不该知道的事!”我冰冷的说,懒洋洋的靠坐在里工作台不远的沙发上,“闭紧嘴巴一向是你的优点!”
西弗勒斯轻轻哼了一声,“马尔福?什么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需要这个,他在干什么?他是谁?我可没发现你有为朋友甘冒风险的美德?”
被说中心事让我很恼火,“那又怎么样?西弗勒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需要你帮忙并不意味着你可以窥视我。”
那个比我小了四岁的小子居然语带怜悯,“马尔福,你在干你自己也不清楚的事,我只希望你别连累我才好!”
我丢下他,离开那间工作室,外面暑气袭人,即使用阴凉咒语也没办法抵挡大自然的威力。虽然恼火,但我知道西弗勒斯说的有道理,汤姆毫无疑问是个危险的人,他的神秘和强大吸引我,而他那种掠夺暴虐的方式让我在痛楚中经历了强烈的快意,那种无力感让我兴奋,他加诸于我的那些不可控的疼痛远远超过我那只小皮鞭带给我的,疼痛之后的宣泄与愉悦也是不曾有过的。他该死的危险,该死的不适合我的生活,但我却更加该死的渴望着他。
我用猫头鹰送回装着魔药的瓶子,很快,回复被送来,依旧是一家旅馆的名字,房间号,时间正是我生日那天晚上。我把羊皮纸卷丢入火中,看着火焰吞噬了它,苦笑,我有——感觉到心痛。
家养小精灵送来我的礼服,那是一套样式极其繁复,装饰华丽的衣服,我需要几天的时间来熟悉如何完美的穿戴齐整并如何高贵的展现它,甚至如何完美的脱下它,在我的主人面前,在他把我丢上床塌品尝我之前。
我带着复杂的情绪翻看那华美的服饰,它全部是由深浅不一的银色织物组成的,厚重,同色的花纹幽幽的蜿蜒,暗绿色的宝石装点袖口和边缘,奢华的不经意的展示着自己的高贵,我打赌就算是布莱克家那样最古老的贵族也不见得能为他们的孩子支付起如此奢华的礼服,父亲是在给他的贡品打上富有的标签,增加贡品的获得主人青睐的机会。
最让我惊讶的是内衣,那些白色的丝绸如此轻 薄,如此紧缚,羞辱和愤怒一下子涌上我的大脑,我很想把这些东西丢在父亲面前,问问他是不是他最宠爱的娼 妓就是穿着这样东西来取悦他的。娼 妓,我再一次想到汤姆冷笑着说的:假如不够强大,那你就是这世界的娼 妓。我把自己深埋进这大堆的衣物之中,优雅的香气弥漫在鼻间,不管怎么说,我已经决定屈服了,那何不屈服的漂亮些,干脆些呢?至少我要取悦的人被称之为这世界上最强大的巫师呢!
第七章 献祭
我穿着华美而厚重的礼服进入黑魔王的厅堂,我能听见人们低低的惊呼,和夹杂着赞叹的切切私语,也听得见那私语中的猥亵与贪婪。谁都知道黑魔王有把侍从赏赐给有了功劳的食死徒的习惯,今天我被献上主人的床榻,那么意味着有朝一日他们中的有些人就会有机会摸到我的屁 股。
我在心里冷笑,盘算着怎样砍断第一个敢染指我的家伙的手掌,这样让我觉得快意,不再为过于紧绷的内衣而烦恼。我冰冷的表情和凶狠的目光让很多人收回了品头论足的窥视。
有人宣告黑暗君主的来临,我站在父亲的身边和所有的人一起低头行礼。
一袭黑色的长袍下摆慢慢出现在我的视野里,长袍下是一双黑色的软皮靴子,感觉得到他很高大,但走路很轻,优雅而缓慢,像极了一头饱食的狮子在悠闲地巡视他的领地。
他在中间坐下,停了一刻,仿佛狼王在确认狼群的服从,“各位,请坐下吧。”
他的声音优雅而缓慢的响起,我却有如遭受雷击,我——是——如此的——熟悉这声音。
“我们今天有位小客人?”他语带调侃的说,“阿布拉克萨斯?这是你的儿子,那位美丽的卢修斯?”
父亲作答,示意我行礼致意。
我强压下狂跳的心,行礼,然后慢慢抬起头,不意外的看见汤姆.里德尔先生的脸,他并不曾改变自己的容貌,黑发,紫色的眼睛,以及眼睛里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意。“果然,名不虚传!阿布拉克萨斯,他并不像你,虽然——他是那样的头发,那样的眼睛,”他围着我转了一圈,停在我的背后,用手抚上我的肩头,估量着抚摸着“可是他和你不一样。”
他又走回到我面前,笑着靠近些,低低的声音说:“也许过了今晚,我能确定你和你父亲究竟哪里不一样!”
我的脸因为这句调笑而燥热,周围再次响起不怀好意的哄笑,于是羞怯的红晕转为羞愤的苍白。我暗暗握紧我的手指,依靠计算自己随后可以扭断几个猥亵者的脖子来克制我掏出魔杖的冲动。
“好了,我们今天还有事要做。”伏地魔大人出声制止了众人,随后他们开始讨论枯燥的事务,巨人的叛乱,妖精的阳奉阴违,凤凰社的对立,我则盯视着自己的手杖,思考着一会儿该如何面对即将发生的混乱,该如何解释我就是卢思恩.布莱克。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父亲在轻轻推我,我惊觉抬头,发现包括黑魔王在内的众人都在玩味的看着我。
“没什么?阿布拉克萨斯,”黑魔王温柔的说,“你吓到他了,我的小朋友很明显在为今晚的事神不守舍,这可以理解,我听说马尔福家会约束继承人的贞 操直到成年?这意味着我今晚需要更多的耐心才能安抚这头美丽慌乱的小鹿。”他的话再次让其他人有了猥亵的笑料,再次让我承受了羞辱的洗礼。
终于,那个冗长的会议结束了,我被交给家养小精灵,带进了一间宽大的卧室,并不如想象中奢华,宽大的工作台,堆积如山的书籍和卷宗,柔软舒适的大床,床下铺着一块巨大厚重柔软的黑色地毯,这——就是他所说的那一块,而这张床也是他和那些年轻稚嫩的小男孩寻欢作乐的地方。这房间里弥漫着那股熟悉的青薄荷的味道,如此复杂而纠葛的局面让我苦笑。
没得到具体的指示,我不敢随意选择我栖息的地点,只是在家养小精灵留下我的地方顺势坐下来,等待。
不知过了多久,疲惫与不安困扰着我,我不敢躺下,只是抱着膝盖,把头伏在上面,松弛一下我紧绷的背。为什么我在众人面前获得了那样热切的赞美,听上去仿佛黑魔王已经按耐不住要剥光我并压我上床,而实际上我却被丢弃在卧室里无人问津。
房间里的光线越发昏暗,大概是没有指示家养小精灵也没有送来晚餐,难道马尔福家的少爷最后会被饿死在黑暗公爵的卧室里么?一股怒气支配了我,我打算自己去寻找晚餐或者能带给我晚餐的需要侍奉的主人。
突然,毫无预警的,胸口的环剧烈的烧灼起来,挟带着主人的怒气,剧烈的疼痛把我摔倒在地上,我惊慌的急切的默默表白我的臣服,可是似乎没有得到宽恕,疼痛一波波袭来,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肿胀的皮肤几乎要开裂,我慌乱的试图解开衣服,但是疼痛让我的手抖得无法扯开那厚重的衣料和繁复的扣子。
猛然间,一声幻影移形的爆裂声在门外响起,房门被推开,伏地魔走进来,衣袂间还带着夜晚的空气的味道,他俯下身,盯视了我一会儿,我能感受到那视线中饱含着惊讶与怒气,“这——该死的——是怎么回事?”
他猛地拖起我,不管我被碰到时发出的撕心裂肺的惨叫,钢铁般的手指用力撕开我的袍子,胸口那只折磨着我的环和惩罚造成的可怕的肿胀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他毫不留情的按下,爆裂般的疼痛疯狂的击碎了我的意识,我知道自己在喊叫,在挣扎,但我已经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不知过了多久,我恢复意识的时候,感觉到地毯的绒毛在扎着我的皮肤,不只是泪水还是汗水打湿了我的脸,那只凶暴的环依旧在不依不饶的折磨着我,冷汗不断地窜出毛孔,聚集在皮肤上。
“我该怎么称呼你,狡猾的小东西?”他冷漠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卢恩?卢斯?看样子你有个故事要告诉我。”
他用脚翻起我,让我仰面躺在地毯上,“最好简洁些,我现在非常没有耐心!”
我张开嘴,想说点什么,却只发出一些嘶哑的吸气声,刚才的惨叫已经伤了我的喉咙。他眯着眼睛不耐烦的看着我,停了一会儿,仿佛终于无法忍受我的嘶声,“只好这样了,你不会知道我有多厌倦进入人们那乱七八糟的意识,尤其像你这样愚蠢而苍白的小脑袋!”随之而来的是意识被侵入的强烈的不安与恶心,所有记忆飞速的闪烁,喧闹连成一片,终于他退出去,而我被重新丢回到地上。
“多么可笑而愚蠢的把戏!”他轻蔑的说,起身走向卧室深处的浴室,过了一会儿,传来了水声。青薄荷的味道再次弥漫开来。我挣扎着坐起来,胸口的疼痛渐渐平息下来,很明显它的主人已经停止了惩罚。我尽力整理好被撕碎的袍服,估计今晚我不会需要表演如何完美的脱下它,我的神祗已经嫌弃了他的贡品,不屑于享用了。
“停下!”低沉优雅的声音传过来,似乎怒气已经消退了,“不必再整理那个,难道我会让你穿着它在我房里过夜?”他带着一身水汽,穿着紫色的睡袍赤着脚走过来,依旧跪着的我恰好可以看到那雪白如玉的脚,精巧修长的脚趾,圆润的指甲,脚背上白皙的皮肤之下隐约可见的青色的血管,衬在黑色的地毯上明丽诱人。
“脱掉,一件都不许留!”他沉声命令道,自己走向墙边的书架,修长的手指随着目光依次浏览,似乎在找着什么。
我默默服从命令,开始解去繁琐的衣物。他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回到床上,躺下,饶有兴致的开始看着我表演,羞辱感再次让我浑身燥热。
“其实,我更喜欢阿布拉克萨斯把你剥光了用毯子裹了送给我,”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我和那些复杂而繁多的扣子搏斗,“他这人总是喜欢自作聪明!”
终于,所有的衣服都落在我的脚下,只剩下那紧贴着我身体的白色丝绸,他示意我停下,勾勾手指让我走近。
我顺从的靠过去,他用手指搭上我的身体,微微用力,那轻薄的织物应声而碎,“你真的很美丽,小东西,”他近乎赞叹的说,“可惜——”语调冰冷的一转,我被他猛地推倒在地上。
“把这本书上的内容读给我听,”他丢了一本厚重的书在我脚边,严厉的说,“一个字别丢,认真的读,明早回去讲给你父亲听!”
我拿起那本书,黑色的厚封皮上一行烫金的哥特体字母,《论欧洲祭祀传统》,我翻开书,密密麻麻的文字中有些段落被明显的标记着,它们会自动凸现出来,很明显那是主人需要我读的内容。
我嘶哑着喉咙开始读,那些文字讲的是欧洲历史上传统祭祀之中人们是如何处置祭品的,比如美丽的少女,新生的幼仔,珍贵的珠宝等等,撕裂,火烧,取血,碎裂——那些血淋淋的文字配着图片,让我感到恶心,他是在警告我,他可以用任何残忍的方式处置我,我不禁愤怒,无论是作为卢思恩还是卢修斯我都是被掠夺的那个,并不曾着意欺骗,他不是也只是说他是汤姆.里德尔么?而他却安闲的躺着,表情里没了白天的狠意,一片柔和安逸。饥饿疲惫却折磨着我微微发抖,我暗暗用指甲刺破手心,疼痛让我清醒,我维持着平稳的声调完成着主人交给的任务。怒火让我不愿意示弱,时间在我的忍耐中一点点碾压着我,咀嚼着我的神经和自尊,就这样我们一直僵持直到天色微微发白。
他有些疲惫的挥手,“停下,滚吧!”
我合上书,蹒跚着站起来,转身朝门口挪去,膝盖刺痛麻木,我努力维持平衡,控制自己不要丢脸的跌倒。
一双坚硬的手臂从后面拥住我,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声音,“我彻底的享用了你,不是么?可怜的小东西,连路都走不了了?”他语义里警告多于调侃,随手扯起一件袍子裹在我身上,召唤家养小精灵,吩咐送我回家,这期间我始终紧紧闭着眼睛,承受这羞辱,提醒自己永远别忘记,我怎么会愚蠢到要把爱情献给你——汤姆.里德尔先生!
第八章 远离
我拒绝对那晚发生的事讲述任何一个字,父亲异常忧虑。第三天当我能够起床时,我被召唤获得了一个黑魔标记。
坦露着左臂,我笔直的跪在他脚下,完美的垂下眼睛,他的手指触到我裸 露的皮肤时,我努力回想昨晚给自己的那一次前所未有的狠辣的鞭笞,血肉模糊的脊背几乎吓死了多比,他花了比平时更多的时间来医治我,呜咽着哭泣。
奇妙的,痛楚的回忆完美的控制住了颤抖,标记带来的剧痛丝毫没让我退缩,我甚至抬头充满感激的微笑就像他最虔诚的信徒那样热烈。他回报给我的凝视专注而平静,只是我肩膀留下的淤痕泄露手指主人的怒气。
那一夜我被宠爱的过于激烈以至于无法自己走出房间的传闻与一夜之后黑魔王弃我如敝履的猜测诡异的在上流社会中蔓延开来。
我把自己关在庄园里,马尔福家的宝库里不是只有金币,我自幼便在这里学习,我的祖先并非软弱无能,没有力量怎么能获取并守卫如此庞大的家族财富,而我也不会甘于做谁的小东西,遑论是娼 妓。
谣言越演越烈,我和黑暗君主诡异的情形吓退了很多昔日的伙伴,聪明的人们都在观望,而有些蠢货居然对我发出了一同冶游的邀请。终于,在对角巷,我笑着折断了一个敢把手放在我臀部的家伙的臂膀之后,关于我的喧嚣蓦然沉寂下来,人们不约而同的意识到小马尔福除了美貌之外还有狠辣的一面。
但马尔福家的境遇依旧不好,黑魔王对待父亲越发的暴躁,而我则永远在众多食死徒的后面,呆在角落里默默无闻。父亲终于忍耐不住,逼迫我回答问题,我没办法指责一位长者,正如伏地魔说的,自作聪明,虽然美丽而充满禁忌的东西会更加诱人,但父亲大人在您怂恿我去博克博金购物之时,在您辗转邀约伏地魔大人去翻倒巷会见某位使者之时,您可想过,没有一位君主会喜欢被操纵,被引诱,尤其当他发现自己真的受到引诱的时候。
西弗勒斯的来访并没让我感到惊诧,一如克拉克与高尔的躲避并没出乎我的意料。
“我收到这个,”他递给我一卷羊皮纸,那上面写着所需要的药剂,提供材料的方式与交出成品的数量,时间地点,其中包括大量的魔法变形失控药剂,署名是伏地魔大人。
“我无法拒绝,”西弗勒斯忧虑的说,“可你知道邓布利多教授对黑魔王的看法——”
“那又怎样?西弗勒斯,”我把那纸卷丢还给他,“你无论如何也不能拒绝,何况,你为何要拒绝,有机会为最强大的巫师效劳?”
西弗勒斯沉默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卢修斯?我有权利问,这该死的已经牵涉了我,以前你就知道是谁在要求那份药剂?”
“不,”我耸耸肩,并不试图掩饰我的苦涩,“那时,我只知道他是汤姆,汤姆.里德尔。父亲说他很忌讳别人提起他的姓氏,在读书时,他就要求他的追随者称呼他伏地魔。”
两个人相对沉默,过了一会儿,西弗勒斯有些迟疑的开口,“他——不喜欢你?”
“很明显!”我耸耸肩,“我是整个伦敦巫师们的笑柄。”我并不羞于承认这个,我只是后悔我曾动过爱恋他的心思。
“那就离开,”西弗勒斯小心的看着我的眼睛,“为什么你这蠢货还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提醒他,他有多么讨厌你?”
我诧异的看着那个瘦高而苍白的小子,他说的多么该死的对,英国这么大,马尔福家的产业遍布欧洲,我为什么要蜷缩在角落里承受他的冷遇。
我猛地扑过去,把西弗勒斯压倒在沙发上,大笑着说:“可爱的西弗,你真的只喜欢女孩?我倒是很愿意尝尝你的味道!”
大受惊吓的他困窘的挣扎,“该死,马尔福,你疯了么?”
我不放他起来,而给了他一个响亮的亲吻,快活的看着他羞愤交加的反把我压倒在身下。
“西弗,如果你有需要,我会帮你,别怕,黑魔王并不是残暴的蠢货,”我轻声说,“有用的人,他不会加害,不过——你要尽量离他的秘密远些。”
西弗勒斯停下来,定定的看我,几不可见的点头。
埃尔是英国极北之地的荒漠城镇,它在马格的地图上只是一个似是而非的村落,而这里坐落着英国最古老的巫师家族之一——菲尔德家族的庄园。
这是些顽固的自大的家伙,恪守着一些荒诞的传统,对城市对巫师社会不屑一顾,但这个家族却是黑魔法的狂热分子,他们的身影经常出现在马格的恐怖传说之中。
这样的一群人对新近崛起的伏地魔大人自然是不屑一顾的,但他们的庄园恰好坐落在连接巨人领地的交通要冲,这阻隔使得巨人部落始终反复无常的无法控制。而且,那个家族所拥有的黑魔法典籍,珍稀的魔药材料,传说中神奇的预言水晶都注定这里是一块诱人的肥肉。
但是已经有三位黑魔王手下最强悍的食死徒丧命于此,这吓退了很多想要在主人面前表现的家伙,而凤凰社的牵制让黑魔王本人无暇顾及如此遥远的地方。
马尔福家在这里有一处很小的庄园,一个年老的家养小精灵奇奇负责打扫照顾这里,他见到我和芬利其.麦克尼尔出现在这里时激动地痛哭流涕。
芬利其是麦克尼尔家的远亲,这几年麦克尼尔家不被黑魔王所喜,我是主动跳出来抢到这个蹩脚任务的疯子,而他则是被强行指派的倒霉蛋。
这家伙年长于我,还算魔力出众,瞧不起我这个漂亮小子,对此次出行情绪低落之极。就算是马尔福家最荒僻的庄园,我也拿得出最好的酒招待客人,芬利其惊讶不已。然而,当我把菲尔德家最小的儿子堵在酒馆里,向他出示那真假参半,在我授意引诱之下而成的数字庞大的赌债借据时,芬利其看我的眼光开始有里尊敬,对于商务系统庞大的马尔福家来说做到这个真的很容易,我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
我诱骗那个小菲尔德,假装我们只是贪图他父亲珍藏的那些极为难得魔药材料,假如他能悄悄引我们进入庄园,一次小小的盗窃并不会伤害庞大的菲尔德家的一丝一毫,而他也可以借此摆脱赌债的困扰。那个蠢货畏惧他严厉的父亲与兄长,犹疑着答应了。
几天之后,食死徒轻易地就进入了他们一直无法攻破的带有强大防护咒语的庄园大门,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得庄园内的人措手不及,屠杀发生在午夜,结局是黑魔王的人带走了劫掠的大批珍宝,菲尔德家被灭门。
第一次面对杀戮,面对自己一手造成的杀戮,我感到恶心,而芬利其开始尊敬的称呼我马尔福先生。崇拜力量是巫师世界的永恒法则。
在父亲的斡旋下,黑魔王同意我留下向北,向西继续开疆辟土,那里虽然荒僻,但那里是巨人和狼人的栖息之地,对黑魔王网络党羽来说至关重要,极北之地,还有一群更黑暗的生物——摄魂怪,那是伏地魔大人念念不忘的一柄利器。芬利其和我招揽更多的食死徒,我出谋划策,其他人去做,我们敲碎一座座城堡庄园的大门,受降或者屠杀。慢慢的我成了一个酷爱杀伐的疯子,白银面具上,额头的宝剑与脸颊上凝固的微笑成了反抗者的噩梦。一次又一次的围剿之后,巨人彻底的臣服。我有些不甘愿的接受了他们,其实我更愿意他们抵抗,施加于别人的痛苦,能驱逐我内心的噩梦。
父亲对我的状况颇感忧虑,他坚持要我使用化名,我虽然对此不解也不屑,但马尔福家的姓氏上沾染太多血腥的确不好看,就算那时只有20岁,我也知道家徽上干净些对子孙利大于弊。我恶意的用了卢思恩.布莱克的名字,希望这可以使某人小小的不舒服。
伦敦传来的消息,似乎没有那么乐观,邓布利多依旧占据着上风,作为英国巫师社会政治代表的魔法部明确的反抗伏地魔的势力,非正义是黑魔王的硬伤,他的支持来源于传统巫师家族对马格出身者及混血后代的厌恶,但这些人毕竟是少数。伏地魔也许是强大的黑巫师,但并不是优秀的政治家,正如邓布利多只是伟大的邓布利多而已。
马尔福家的商路在我的扩展中日益兴盛,父亲在黑魔王面前地位逐渐稳固,而我除了征伐就在庄园里饮酒取乐,杀人的快意很多时候能代替鞭笞给我的放松和宣泄。我没有选择任何人,我不屑于降低床伴的标准来满足自己。开始有几个试图爬上我的床榻的家伙,被狠狠惩罚后,再没人敢于尝试。开始有人传说我是苦修主义者,以禁欲来达到增加魔力的目的,我则乐于让人们谈论我其实有秘密的情人,瞒过众人的耳目在私会。然而,很失败,这些并没引起伏地魔大人任何一次细微的关注,我们似乎真的彻底的彼此遗忘,远离了。
再次见到菲尼斯巫婆,我并没认出她,她混在俘虏之中,食死徒们正在其中挑选取乐的对象。
老女巫发抖的护住一个孩子,那孩子脏污的小脸上有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静静的一直看着我,这引起了我的兴趣。我从她怀里抢过那小东西,是个清秀的男孩儿,我觉得颇有兴致,便想带走他,老女巫扑倒在我脚下,“马尔福先生,求您!”
这情形让我想起了几年前在翻倒巷的一幕,示意手下带走他们两个。
“可还记得我?菲尼斯?”我问那肮脏的老女人,“你曾经对我做过一个预言?”
女巫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慢慢点头,嘶哑着说:“记得,年轻的先生,那个人——他在追逐你!”
我在她对面坐下,“你说了,关于荆棘之上的行走,那是什么意思?”
“难道您没感到痛楚么?荆棘满布?”她喃喃的说,“难道他没有破碎你的心?”
我默然,“是否还能说说你还看到了什么?”
她迟疑了一会儿,慢慢摇头,“太晚了,先生,一切都已经发生,你已经尝到了恶果,我看到你不再是那个脚步轻快的少年,风霜爬满你的脸,你的眼睛——你的眼睛不再纯洁,你——”她瑟缩起来,闭上了嘴巴。
“什么?”我逼近,“别说一半,菲尼斯,不满足我,我会扼断那孩子的喉咙,然后再杀了你!”
老女巫惊恐的点头,哆嗦着开口,“你们沾染了罪恶,充满罪恶和鲜血的爱,最终会为了彼此而死——”
我有些愕然,我会为他而死?这太匪夷所思,而他会为我而死?这就更加荒谬!我们是恶魔中的恶魔,那种相互牺牲的戏码绝不会发生在我们这些人中。
我让奇奇给她和那孩子带来食物和水, 这老太婆准是饿糊涂了,才胡说八道。我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孩子,“这孩子是你什么人?菲尼斯,与其在外面挨饿,不如把他给我,我正厌烦家养小精灵在我面前晃来晃去。”
老女巫有些惊恐的看向我,随即缓缓的摇头,“请不要——这孩子是我捡到的一个孤儿,他父母——如果我能——有一天送他去霍格沃茨读书——”
我不耐烦的摆手,“跟着你只会饿死,而我会教给他一切,他该做什么我会安排。”
女巫畏惧的闭口不言,停了一会,她迟疑的说:“我曾经被诅咒,我所做的预言都不会被相信,但是马尔福先生,远离他吧——也许还来得及。”
我沉默,远离,难道现在还不够远么?我勾手示意那孩子靠近些,我摩挲他脏兮兮的小脸,“奇奇,带他去洗干净,晚上送来陪我!”
第九章 妒火
那孩子真的很漂亮,柔软的棕色头发,美丽的蓝色眼睛,稍显瘦弱,但是皮肤细腻光滑,我猜他也许出身不错,是个在战争中不幸流落的孤儿。他自己说他叫卡尔文,我改了,叫他小杰克。
小杰克已经13岁,早已错过去霍格沃茨读书的年纪,大概是战乱与流浪让他未能和正常的孩子一样得到一张录取信。不过没关系,我能教给他的更多,对于传统巫师家庭,孩子接受学校教育更多的是为了社交而不是学习魔法技能。我肆意的宠爱他,把他带在身边,炫耀给所有人看。那孩子很安静,默默依恋服从着我,他的温驯让我倍感舒适,夜晚他睡在我脚下的小床上,有时候,我想也许有一天我真的会接受他,把他抱进我的怀里,一如我曾渴望某个人把我抱进怀里,毕竟一个人太孤单了。
如果说我的一生中曾经对我手上沾染的鲜血有过悔意,那就是小杰克,我那时太过单纯,远远低估了我所挑战的人有多么强大,多么黑暗,我胸口那只环似乎已经成为了一个无害的装饰,我就忘记了被标记时经历的恐惧。
西萨尔.莱斯特兰奇带着黑魔王的嘉奖光临我的小庄园,他是个黑头发的俊俏小子,带着几分狂野的风 情,我听说过他是伏地魔最近的新宠,其实我很怀疑,伏地魔大人真的宠爱了这些形形色色的男孩们么,这令人眼花缭乱的类型还真让人疲惫。
北地苦寒,马尔福家的晚宴却奢侈,时近午夜,客人早已散去,西萨尔带着几分醉意贴在我身边,风 情万种的示意自己是伏地魔大人给我的奖赏。
我心里有些厌倦,表面上却笑着搂住他,轻 佻的挨蹭,“难道我有这个荣幸,分享黑暗公爵的宠儿?”
他放肆的解我的衣扣,吻上我的胸膛,“你不也曾是么?难道真像他们说的,你对伏地魔大人的床 第技巧难以忘怀,这么多年都不曾有过别人?”
压住苦涩,放声大笑,把他压在身下摆弄,很快这放 荡的小子就气喘吁吁起来,“你的技巧几乎和他一样好,”他近乎叹息着说,“温柔的让人发狂——”
“温柔?”我轻轻舔舐他的耳后,原来伏地魔大人竟然是这样捕获他的小鸽子们的。
他被我的手指拨弄的脸色绯红,轻喘着卖弄,没注意我渐渐苍白的脸色,“谁都知道大人厌恶疼痛与伤痕,他的温柔与耐心,他那让人销 魂的技巧,即便是处 子,也不会因为生涩而减少得到的喜悦.”
我一直没办法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那一刻的感受,被一块巨石重重击落?不,那不足以形容我受到的伤害,不足以比拟我感受到的愤怒,当所有人都陶醉于他的温柔的时候,难道只有——我——被折磨被抛弃,只有我曾承受过那些难以忍受的痛楚和冰冷的羞辱?!我已经记不清自己当时做了什么,只记得西萨尔惨叫着从我怀里跌落,我自己则在瞬间幻影移形到一片未知的旷野上,踉跄着摔倒在冰冷的泥潭里,我撕扯着衣服,喉咙里发出没有意义的单音节的怒吼,魔咒四处飞溅,激起的碎石,泥土狠狠的打在我的脸上,身上。一切都消失了,只有我的怒气包裹着我,疯狂的在旷野里奔跑,嘶号,如果不发泄,我会爆裂开来,把自己炸成碎片。
最终,我被一个巨大坚硬的东西重重的撞到在地,血不知从什么地方流出来,腥气和铁锈的味道充满了我的口鼻,疼痛袭来,我半是哭泣半是喘息着蜷缩了身体,微微抖动着忍耐,泪水不可抑制的涌出,浸没我的愤怒,我的痛楚。旷野之上,寥落星辰,寒风四起,时间为何不就此凝滞,或者谁来仁慈的带我离去,如此面对我已经觉得无法呼吸。
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到寒冷刺骨,怒火随着疼痛渐渐流逝,只剩下疲惫和哀伤。我的思维依旧一片混沌,我依旧像个疯子似的在心里不甘的一遍遍哭泣,为什么?为什么只是那样——残忍的——对我?为什么只厌弃我一个?
然而,我的理智和修养是不会允许我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不论为什么,我终究不能永远躺在这里,总得站起来,做回我自己。环视四周,这里是一片黑暗的冰冷的旷野,不远处有一块很大的石头,也许就是这东西绊倒了我,最终阻止了我的狂奔。努力站起,克服掉失血的眩晕,简单的清理了自己,幻影移形回到庄园,客厅里空无一人,被打碎的酒杯,餐具一片狼藉,西萨尔早已不见了踪影,我正准备寻找安抚我的客人,突然,奇奇跌撞着跑到我面前,“卢修斯少爷,快,小杰克——他——”
我心里一惊,抢先冲到楼上,推开房门,房间里一片凌乱,男孩像个了无生气的娃娃躺倒在地上,满身是血,衣服都被撕碎,裸 露的肌肤上伤痕累累。
我的心陡然一沉,“西萨尔干的?”
奇奇惊恐的点头,我克制住转身去杀了那小子的冲动与慌乱,“救他,快!”我把奇奇推向那孩子,起身去翻找西弗勒斯留给我的疗伤魔药,慌乱中,不断有杂七杂八的东西被我摔落,这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怎么可以不克制我的愤怒,我怎么可以用小杰克来炫耀挑衅,我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不敢伸向我的黑手一定会伸向他,是我,是我——害了他。
我带着多年未曾表现过的慌乱呼叫父亲,请他送多比来,请他送西弗勒斯来,请他送最好的医生来,我不能让这个孩子死在我的眼前。
父亲呵斥了我的慌乱,虽然最终他送来一位医生,但依旧不赞同,“假如真的如你推测,卢修斯,你真的应该救他么?”
整整一夜,那孩子被一次次修补,咒语闪烁,偶尔他会有细细的哀鸣,大多数时候像一具了无生意的尸体,任由人们摆弄。我静静的看着,不允许自己逃避,这一切都是由于我的愚蠢和愤怒造成的,我要自己记住这一幕。
医生最后无奈的宣布,已经尽力,能否活过来,最终只能凭梅林的旨意。
打发掉所有的人,我独自留下守护,这孩子与我相处的时间不是很久,他并没什么特殊的性情或者美丽吸引我,甚至他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我都没怎么记住,我其实并不曾真正宠爱过他,他就像我在路边捡到的一只小狗,一念之间留在身边。我还记得他在那群人里,被推来搡去,静静用大眼睛注视着我,那样纯洁无暇的目光,让人忍不住想占有的纯洁。
这是上位者给我的警告,一次雷霆万钧的警告,把我从几年来杀伐中得到的虚荣中拉下来,迫使我屈膝,让我再一次确认谁的手才是最有力的,谁才是我的主人,他给与,他也会惩罚。
房间内灯光昏暗,我半靠在床前的立柱上,把脸颊贴上那冰冷的金属,有湿而冰冷的液体慢慢流下,不只是为了这个无辜的小侍从,更多的是为卢修斯那虚妄骄傲的覆灭。
无声无息的,一双坚硬的手臂从后面拥过来,熟悉的味道弥漫在衣袂之间,我闭上眼睛,狠狠咬住下唇,竭力控制自己的颤抖。
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发顶,和着微微的叹息。这温柔加剧了我的颤抖,血腥在口中弥漫开来,我自己的牙齿割破了我自己的嘴唇。他搂住我让我依靠进他的怀里,他惩罚,他医治?
“松开!”他低低的声音说,有力的手指捏住我的下颌迫我松开牙齿,我绝望着屈服,他的手指慢慢摩挲唇上的伤口,带来丝丝刺痛。一股无法自制的冲动袭来,我猛然狠狠咬住那手指。
我能感觉到我的牙齿穿透了皮肉,一股不属于我的血腥气重新沾染了我的口腔,那气息让我微微颤抖,并没有预料中的,会有人敲碎我的头,惩罚我的大胆,他只是更紧的拥我入怀,那怀抱火热,炙烤着我痛苦冰冷的身体,他的手臂坚硬,压制我恐惧不安的灵魂。
好一会儿,身体不再抖动,我慢慢松开口,那修长洁白的手指上有可怕的伤口,他把手指伸进我嘴里,我顺从的吮吸,舔舐,血止住了,他撤回手,就着那样的姿势,抱着我一起坐在床前的地毯上,我向后完全靠在他身上。他的吻慢慢的落在我的耳朵,一侧的颈部,很轻柔,没有索取,单纯而温暖的安慰,我的愤怒与疼痛渐渐融化,像滴落在地毯上的泪痕,慢慢氤开终于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我竟然慢慢松弛下来,渐渐有了困意,就那样依着他 不知不觉沉入睡眠。恍然中,我记得他低低的声音说:“这孩子活过来,就送走他,你——不需要宠物!”
第十章 决斗
小杰克的恢复是个奇迹,医生惊讶的怀疑是马尔福家有什么神秘的宝物或者强大的咒语挽救了这个几乎被宣告死亡的小东西。我默然,那神奇的力量来自何处,我清楚,我再一次见识到在魔法的领域之中,他比所有的人都走得更远。我托付父亲,抹去这孩子的记忆,改变他的样貌和名字送他去霍格沃茨读书。但永远也不要告诉我他会是谁,会怎样,这是我对那孩子的补偿,也是对某人的屈服。
我虽然知道西萨尔没有胆量因为一次求欢不遂就杀了我的侍从,但我依旧恨他对我的人做下残忍的事,即便是黑魔王的命令,他也没有资格凌虐那孩子。西萨尔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也许是发现我并没声张,也许是有所依仗,半年之后他便又在伦敦社交圈里出现。他自诩经过黑魔王的宠爱与调教,已经可以像他的哥哥们那样公开追蜂逐蝶,扮演花花公子的角色。
比如今晚,他的对象就很迷人,那个有着柔软金发的男人,一直在酒吧里若即若离的挑 逗着他。就算我是设局的猎手,我仍旧暗暗诧异,这小子是被火焰威士忌烧昏了头,居然敢大胆的在深夜跟着我的钓饵进入翻倒巷。
他越来越近了,我几乎可以嗅到混着酒气的古龙水的味道,西萨尔品味不低,我打赌这古龙水一定是对角巷的高级货。小小的迷惑咒语,我和我的同伴不知不觉的交换了角色,急切的花花公子靠近了,我笑着转过头,暗哑着声线,“你要什么?小酒鬼?”
灯光昏暗,他靠过来,咒语与酒精的双重迷乱让他没发现已经换了人,妖娆的贴上我的身体,“要你,难道你不知道,那么你今晚一直在冲着谁摇晃你的屁 股?”
他这种形容让我作呕,不过鉴于我马上就要对他做的事情,我原谅了他的粗俗。
他的手攀上我的肩膀,另一只猥 亵的探向我的身后,一声完美的尖叫恰到好处的响起,这尖叫来自两位站在不远处的女士,贝拉和纳西莎是布莱克家与我适龄的姐妹俩,我的未婚妻很可能出自她们之中,每年父亲都会安排合适的场合让我与她们相处,即便是注定的婚姻,他也想稍稍体贴一下我的情绪,毕竟我只有不多的选择余地。
于是一出粗俗的闹剧开场了,我怀着欢乐地心情看着女士们惊讶,愤怒,鄙夷,西萨尔则困窘,愤怒,终于几近疯狂的扑向我,完全可以理解,他也是这姐妹俩的未婚夫人选,尤其他似乎非常钟情于温柔的纳西莎。
接下来的事,完全按照剧本出演,他认为我愚弄了他,的确如此,只是我绝不会承认,反正他讲不清楚自己跟着的金发尤物怎么就变成了正在商店外恭候女士们购物的马尔福少爷,他实在喝了太多的威士忌,他的手无可辩驳的放在另一个男人的屁 股上。他扔了白手套,我接住了,带着白银面具的死神在心里疯狂的狞笑。
决斗毫无悬念,养在都市的小公子从气势上就无法和北地屠夫相比。但是我没杀了他,就如他给小杰克留了一口气一样,他那时是想让那孩子在我面前咽气,好报复我在欢好时丢下他的耻辱。而我,给他留一口气是给我们共同的主人留了个余地,虽然你的命令是除掉他,毕竟最后也是你救了他。我不知道西萨尔的父兄对我们之间的过节知道多少,反正‘他’知道,可惜没人敢质问我是不是报复?西萨尔,你之于伏地魔大人亦如小杰克之于我,愚蠢的漂亮小子!
这场决斗犹如投入滚油里的一杯水,莱斯特兰奇家亦是伏地魔的死忠,巫师之间的决斗虽然是男人表现力量解决纷争的传统,但西萨尔是莱斯特兰奇家最得宠的幼子,面子上也太过耻辱。父亲为我据理力争,贝拉与纳西莎偏袒的证词令我占了上风。两家的吵嚷与辩诉让伏地魔大人异常震怒,此刻他正忧心凤凰社的反抗,与魔法部的纠缠,除了平息争端,他别无选择。西萨尔得到了他的救治,保住了一条命,可惜魔力大打折扣,而我因为鲁莽行事被判公开受刑。
父亲忧虑不已,虽然他也知道只要马尔福家的产业还在,伏地魔就不会杀我。而我则满不在乎,我依仗的虽不明确,但那一夜我有感觉,至于受刑?来自于他的苦刑我经受的不是第一次,我在心里冷笑,我是多么该死的不在乎。
受刑日,我穿着简单的黑色长袍,赤脚,头发束起,去掉所有装饰,被缚住双手,这是为了保证受刑者不会伤到自己。其实,我的主人是在关照我了,真正被判有罪的人是需要赤 裸上身受刑的。他的解释是说这件事虽然后果严重,起因却不过是两个孩子的胡闹,巫师的血是珍贵的,贵族的荣誉不能轻易伤害,所以这场刑罚更像是长者对后辈的训诫。
后来,他坦承他无法忍受我赤 裸着身体在他面前翻滚,他会杀了在场所有看过我身体的人。
刑罚是毫无新意的钻骨剜心咒语,执行人是伏地魔大人本人。他平静无波的注视着我,一如我平静的回视着他,有一瞬间我疑惑他眼里闪烁着欲望。但随着他举起手臂,幻觉消失了,第一波疼痛来袭,撕裂的感觉从皮肤一直钻进骨缝,我克制着侧着身体跌倒在地,冷汗冒出毛孔,凝结成薄薄的一层贴附在身体上,我尽量放松自己,我知道过于紧张的肌肉只会让第二次折磨更痛。
第二次,疼痛像一张巨大的蛛网笼住我的全身,烧灼,咬噬,耳朵里满是嗡鸣,梅林在上,我努力地深深地呼吸,不要让痉挛的喉头堵塞了我赖以为生的空气。
疼痛渐渐消散,我居然清醒的知道这是刑罚的间歇,我尝试舒张紧绷的身体,放纵那些不由自主的抖动,那有助于我的血液不至于阻塞停顿。
第三次,我模糊的大叫出声,眼底灼热,额角的血管在疯狂的跳动,身体几乎完全拱起,被缚住的双手在身后撑住地板,被冷汗弄得湿漉漉的长袍变得无法忍受,那粘腻和潮湿也能刺痛每一寸肌肤。
我剧烈的喘息,无意义的喉音溢出唇边,不知为何我居然想尝试大笑抵抗眼角滑落的液体。
停止了,我恍惚记得惩罚是四次,但已经疲惫于去担心自己能否支撑过第四次,我只想仁慈的昏厥为何还没光临。
他大声的呵斥众人离开他的视线,我的主人似乎很生气。一阵凌乱的脚步夹杂着父亲忧虑的询问,慢慢的一切静下来。随后我被抱起,那包裹着我的熟悉的味道啊,熟悉到令我心痛的味道。
他强壮的臂膀拥抱着我,仿佛我是一只滑翔在天空之下的鸥鸟。而他就是那一片温柔俯瞰着我的天空。他的脚步急促,我却祈祷这一切永无尽头。轻轻跌落在柔软的床上,被缚的双手得到自由的即刻,我的手就急切的缠上了他的脖子,他纵容了我,俯身吻上我的嘴唇,那热切而温柔的吻,我像圣诞夜壁炉上燃烧的蜡烛,被炙热的火焰舔舐而变得柔软,渐渐融化。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柔的安抚,我却疯狂的搂住他,仿佛溺水的人抱住了浮木,他轻巧的解脱我的长袍,俯身抱起我,“无论如何你得洗个澡,小东西,你简直湿透了!”我们向浴室走去,我依旧紧紧的贴着他,不肯放松一刻。
被放进热水中的一霎那,因疼痛而敏感的肌肤纠结抽搐,我忍不住嘶声抽气。
“怕疼?你不是很厉害么?敢于向我示威?”他哼笑着,手上却轻柔了很多,拂过那些有些散乱的长发,沿着脖颈慢慢按揉,“你这只不驯服的小狼,明明知道是我的授意,却依旧要咬上一口?”他慢慢收紧手指,我的呼吸渐渐急促,眼睛却挑衅的看向他,身体毫不挣扎。西萨尔之于您也不过是个宠物,三个钻骨剜心还不够合您的心意?
终于,他放松了表情,“再有下一次,我就亲手打碎你,现在自己洗干净吧。”紧扣的手指松开了,我一阵呛咳,重获自由的肺贪婪的急促的呼吸,一只手抚着喉咙努力平复呼吸,另一手紧紧抓着他的手不肯让他离去。
“要——我,求你!”这居然是我恢复后嘶哑着说出的第一句话,我热切的望着他,卑微的抱住他的膝盖,“求你——汤姆!”
他愣住了,深紫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挣扎了片刻,俯身拥我入怀。
他温柔的亲吻我,我激烈的回应,不——这不够,请您热烈的吮吸我,请用牙齿咬上我的,请用你的舌模仿那激烈的节律——干 我。
他缓慢的爱抚,扫过每一处敏感,节奏轻柔的挑弄,独独绕过他标记的环,我急躁的扭动,不,这不够,请揉捏我,你知道你捏痛我的腰际会让我激烈的颤抖,牙齿折磨我的左乳,我会禁不住狂乱的呻吟。
他的手取悦,他的唇安抚,他的眼睛微合,鼻息轻盈,不——不——我狠狠咬住他的下唇,这不是我要的,请别,别把你给与每个人的东西也给我,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所有的动作都停下了,我被坚决的,几近温和的推开,他紫色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欲 望,“卢修斯,你要的,我不能给,因为——你并不知道你要求的是什么!”
“你对我做过,别否认!”我拉着他的手,把那手指按在那环上。他皱起眉头,微微退缩,“那时,你是——卢恩!”
“那有什么不同?”我气愤的大喊,“就算我欺骗过你,也该赎淸这罪过了!”
他慢慢的坚决的抽出手,站起来,静静地说:“你不会明白那有什么不同,所以别和我要求你承受不了的。”
我拉住他袍子的下摆,竭力控制住声音中的颤抖,“那么,你不需要我,是么?”慢慢的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恳求,最后一次,“我是自由的?我可以有别人,是么?”
没有回音,他安静的站着,长久的看着我,有一瞬间我觉得那紫色的眸子里巨浪滔天,然而终于,他默默垂下眼睛,轻声说:“你是自由的!卢修斯.马尔福。”
第十一章 新欢
法国南部一直是我的最爱,晴朗宜人的气候,美味的食物,漂亮的男人和女人。后来,我一直感到奇怪,我居然没有在离开伏地魔的府邸的遇到的第一个人身上破坏掉我那被人厌弃的贞 操。我只是病了一场,虚弱的肺部差点要了我的命,在人们的眼睛里,小马尔福受刑后,健康受到了损害,这一场纷争两家都受了损失,也只好不再纠缠。医生建议我需要休养,父亲觉得是北地的生活让我得了肺病,于是送我去温暖的南方小住。彻底的绝望之后,我陷入一种空虚的平静之中,求而不得不如放手。我懒洋洋的享受着病卧的时光,情绪低落,什么都不愿意做。
遇到约克,是又一场偶然,但很多年后我回想这一切,这一次偶遇和十六岁那场偶遇一样并非意外。十六岁的卢修斯羡慕的是力量,崇拜的是强大,渴望被强者关注,与其说是我被他捕获,不如说是我被他吸引。而二十岁的卢修斯被那个有着温暖而羞涩笑容的约克.福吉吸引就如经历了寒冷的人会急切的披上他得到的第一件斗篷。
我和约克都有散步的爱好,被同一处林间景色迷住,几次在散步的途中相遇,由点头致意到能够无拘无束的热烈攀谈花了我三个星期的时间,这让我苦笑着想起自己第一次遇到汤姆就差点被强 暴的遭遇。
约克出身贫寒,父亲早亡,因为身体不好常年与母亲生活在法国,有个哥哥在英国,是魔法部的小职员。那孩子喜欢读书,喜欢魔药,安静而平和。他母亲是位能干的主妇,会烤制美味的小饼干,让我们相处的时间里充满甜甜的茶点香气。那样的人,那样的生活对我来说是多么的新鲜,我的母亲和我周围的女人大多沉湎于宴会和时装,担心我的胃口和冷暖的通常是家养小精灵。
我开始有意把手放上男孩的肩膀时,他有些羞涩,不自在,却没推开我。这给了我鼓励,我什么都没想的继续下去,脑海里不停地回响某人的承诺,“你是自由的,自由的——”
当男孩敢于轻轻靠上我的胸口,快乐的仰起脸微笑,我又莫名的忧虑了,小杰克的悲剧会不会再次降临?于是,我放慢靠近约克的速度,为了不吓到那个羞涩的男孩,也为了试探主人的心意。
几个月过去了,一切平安,我说不清是失望多还是安心多,总之,我渐渐的让那个孩子走进我的爱情。
第一次亲吻约克,我着迷于那轻颤的睫毛,绯红的脸颊,是不是汤姆第一次亲吻我也看到了这样迷人的景象。第一次进入那孩子的身体,他哀哀的低鸣让我品尝到占有的快意,是不是他进入那些急切柔软的身体也能体会到同样的情绪。
初尝情 欲,我和约克无比的沉迷,我乐于在他身体上留下我的痕迹,他哀怨着反抗,压制他,让他屈服又给了我更多的乐趣。我宠溺着他,给与并索取,甚至授意父亲暗地扶植这孩子的哥哥,在魔法部里获取地位。约克对我心存感激,床 第之间越发温顺可人。
而我的主人似乎对此毫不在意,忙于和邓布利多斗法的同时,又有新的男孩进了他的床帏。不过,我发现这么久没有谁真的在他身边留下,情 事在他那里似乎成了另一种食死徒的标记。
日子美好而平和的过去,尽管我知道自己不可能永远躲在这里,但仿佛有预感,知道这会是我仅有的安宁,我尽可能的应付父亲的催促,拖延着归期。
后来,有许多次,西弗勒斯对我发火时,就会毫不留情的讥讽我是个受诅咒的恶徒,注定一生只能和邪恶与黑暗为伍,任何纯洁的美好的事物在我手里都会失去。最初我还怒吼着和他拳脚相向,可惜,霍格沃茨的食物让这个瘦小的孩子长成了高大健壮的男人,厮打的结果除了发泄的快意,更多的时候我还会得到满身伤痕。后来,我会冷哼,再后来我只能挑眉微笑,默认那的确是我的命运。
约克在那年的冬天病了,最好的医生,最珍贵的药物都没办法阻止那孩子日益衰弱。我只好呼叫西弗勒斯,对此我们俩都很不情愿,这家伙近年来成了伏地魔大人的心腹,我们彼此疏远了很多,手下人过于亲密一向不被多疑的主人所喜。
西弗勒斯出现在我眼前时,我几乎认不出他,虽然以前他也是满脸的忧郁,沉闷。而此时,这个男人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更深刻的变化,表情阴沉,神色灰暗。他很不耐烦我的召唤,匆匆查看完毕,默然起身,满含怒气的盯视了我一眼,转身而去。
我虽然不解,却依旧能够会意,跟着他一起来到庭院,谨慎的用咒语遮掩了我们的声音。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去?这该死的热乎乎粘糊糊的地方真的对你有吸引力?”西弗勒斯丝毫没有看我,盯视着角落里一丛植物,南方的植物大多有着硕大的枝叶,炫耀着他们有充裕的阳光和水分。
我皱眉,这奇怪的话题从何而起?“暂时——还没有计划!约克的病到底怎样?”静默了一刻,西弗勒斯突然尖锐的嘲笑出声,“卢修斯,你这傻瓜,你还不明白,只要你在,这小东西注定得死。”
他话里的含义惊呆了我,“不可能,”我快速的思索了一下,“他亲口许诺我的自由!”
西弗勒斯轻蔑的哼了一声,“愚蠢,自由?“他恶狠狠的逼近一步,”卢修斯,你不妨试试,等这个小东西咽了气,你再去找一个小宠物,我倒要看看需要多少具尸体你才能明白你被谁标记!”
有一瞬间我觉得胸口的环微微灼热,我惊跳起来,“不可能,这么远,假如真的有什么我不会毫无察觉?”
过往的经验和西弗勒斯嘲笑的目光让我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话,别人做不到的,他——伟大的黑暗公爵,该死的,一定能够做到。
心剧烈的狂跳,是恐惧,是气愤,还是重新燃起的不知羞耻的,不愿承认的模糊的祈望?但是——我悄悄握紧自己的手,让指甲刺痛我的手心,——别要太过痴心妄想,卢修斯,最要紧的是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孩子。
“帮我,西弗勒斯!”我直白的恳求之意让严厉阴沉的男人有了一丝惊讶,“这孩子是无辜的,该下地狱的——是我!”
西弗勒斯迟疑了片刻,微微点头,不再看我,转身而去。
我留下一大笔金钱作为补偿,忽略约克眼里难以置信的失望与悲伤,用最快的速度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那里。两天后,我收到了西弗勒斯的信,他告知我回天无力,约克病亡。
那天晚上,血染红了整个浴室的地面,我悲哀的发现那只小皮鞭似乎再也无法满足我的需要,对着镜子里那张日渐棱角分明却依旧美丽的脸,我自嘲的想也许——也许只有钻骨剜心才能让我有足够的平静。
无论如何,我顺从的回到了英国,回到了伏地魔大人的朝堂之上。汤姆没什么变化,依旧沉静如水,面色苍白,只是紫色眸子颜色更鲜艳些,他像个长者那样温柔的拥抱了我,欢迎我的归来,熟悉的青薄荷味道里混杂了一丝——熟识的药香。
我处心积虑的,却又装作漫不经心的打探之后,在某个夜里拜访了西弗勒斯.斯内普位于蜘蛛巷的那狭小的寓所。我特地带了好酒,邀他共饮,那家伙被我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莫名其妙。
我和他饮酒,谈论法国的风土人情,不顾他厌烦的脸色逼迫他谈谈最喜欢伦敦谁家的女孩儿,他昔日的心上人如今又在何方。他终于大怒,揪住我的衣领要把我丢出去时,我趁势反把他压在身下。
“他对你怎么样?”我轻佻的说,故意把热气喷在他脸上,“温柔么?西弗勒斯?我们的主人,滋味如何?”
他的脸色瞬间由气恼的红色转为苍白,“别好奇你不该知道的!卢修斯”他奋力挣扎,“你得的教训还不够么?”
我抢先用咒语禁锢了他的身体,慢慢立起身,“亲爱的西弗,我怎么也没想到你也会去爬他的床?”
“哈,”西弗勒斯给了我一个愤怒的短促的音节作为回应,“卢修斯,别说这种蠢话,我没有丰厚的家财做庇护,你要我怎样反抗?”
我不由得心里苦涩,我没有反抗,是他不需要我的奉献。嫉妒撕咬着我的心口,语气渐渐尖刻,“伏地魔大人一向慷慨,不如我向他要你,如何?”我故作轻佻的掀开他的袍子。
“不,”他惊恐的尖叫,“卢修斯,住手,你这蠢货!”
“你不喜欢我?”我调笑着伸手,探进去,意外的摸上赤 裸的肌肤,他袍子下居然什么都没有。
“随时准备好,让你的主人享用?你还真够放 荡?!”我索性捏向他的,他嘶喊着制止,我越发故意深入,我得说我很享受手下的柔滑,猛地,手里摸到的东西让我呆住了,我难以置信的撕扯开那衣服,一枚环,银白色的金属,熟识的款式,蛇头衔着蛇尾,精巧而华贵,被安置在欲 望根部。
“该死,卢修斯,”西弗勒斯绝望的咒骂道,“你会害我挨鞭子,连我自己都不被允许碰触。”
我呆立了片刻,解了咒语,苦涩的笑笑,“对不起,西弗勒斯,我无意冒犯,”我安慰的拍拍他肩膀,“他很爱你?”
“假如你把约束、惩罚和疼痛称为爱,那么他的确爱我!”西弗勒斯满嘴苦涩的说,停了片刻,他重新找回了自制,满不在乎的口气说:“你决定继续喝一杯,还是现在就滚回去?”
我默然坐回到桌旁,接过西弗勒斯递过来的酒,微微致意,“为你的爱情干杯,主人的新欢!”
“去下地狱吧,马尔福!”西弗勒斯愤恨的诅咒着,把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第十二章 束缚
“我能否取下它?”我紧盯着那张老而干枯的脸,他是最有能力的解咒师,一直为妖精寻找秘密财富工作。其实,我知道有人可以轻而易举的取下它,伏地魔大人本人和邓布利多,但这两个人都是我不敢求助的。
老巫师的眼睛离开了我的胸前,慢慢的摇头,“这个环很诡异,这不是单纯的咒语或者魔法物质,”他难以置信的微微摇头,“似乎还有魂魄的力量。”
“这怎么可能?”我难以置信的低声喊道,“给我戴上这东西的人还活着,这东西怎么会有魂魄的力量?”
老人诡异的堆起满是皱纹的笑容,“的确,活人的魂魄不可能寄托在物品上,可是,我这辈子见过的不可思议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不可能三个字最好别说得太绝对。”
我在惊讶中沉默,整理好衣服,正襟危坐,“我只想取下它,你可有什么建议?”我打开装满金币的箱子推过去,我不相信有金钱做不到的,只看能否出得起价。
出乎意料的,老人推拒,“除非你割裂这块血肉,或者杀了给你带这环的人——”
我愕然,这两样,都是不可能的。
老人看出我的迟疑,无可奈何的摇头,“还是不要尝试,年轻人,与其取下来,不如去取悦你的主人!”
“主人?”我诧异于这样的说法,难道他认出我掩饰的面孔?
“呵——”他讥笑的轻哼,“这个环标记你为他的奴隶,你竟然毫不知情?”
看到我愕然的表情,他又带着恶意的嘲笑继续说道:“看来你的主人很仁慈,他可以约束你的一切,欲望,生命,力量强大到令你无法想象,可是看来他并没行使他的权利,以至于你还能到我这里寻求解脱。”
这老头儿的话让我觉得屈辱,但理智告诉我这很可能是真的。
“不过,他也冒了很大风险,如果你的力量比他强大,他就会反受制于你,魔法的规则就是如此,有什么样的收获就要付出对等的代价。”
何来风险?,我苦笑,他为我带上这环时,我只是他在路边偶然捡到的小玩物,怎么可能会有超越他的力量。
“这样的魔法,能标记很多奴隶么?”我怀疑这东西是不是他喜爱过的男孩每人一个,正如我在西弗勒斯身上发现的。
“当然不是,”老人似乎恼怒我的愚蠢,“一个人的灵魂能有多大力量,需要付出多少才能控制另一个灵魂?很多?真是匪夷所思!”
我在他的怒气中默然告退,把那箱金币留给了他,他什么也没说就收下了,人总是对金子有着狂热的爱好。那金币上有西弗勒斯给我的遗忘魔药,无色,无味,看不出有魔咒的痕迹。
解脱无门,那么只好顺从,只是——这样残忍的占有与莫名的冷遇让我心有不甘。每当食死徒聚会之日,我默然坐在父亲的身侧,避免去看那双不肯放过我却也不肯接纳我的眼睛。这几年,食死徒的势力范围迅速扩展,但是遇到的反抗也越发的激烈,就算是食死徒内部也常有争端。很多时候,当朝堂之上吵闹不休,阴云密布时,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神情寂寥而遥远。我模糊的有些明白他说卢思恩.布莱克与卢修斯.马尔福有何不同,那个寻常的,低微的,颤抖着屈服的美丽少年不属于这里,不属于杀伐,不属于争吵,没有显赫到举手投足都关系到存亡的姓氏。
卢修斯.马尔福则注定是这世俗的一部分,二十几岁的年纪已经有了责任,有了恩怨,代表某一方和他人对立。莱斯特兰奇兄弟对我心存不满,的确,西萨尔不久前一命归西,他死于另一场不光彩的争风吃醋,这让他父兄大失颜面,不过人都有护短的一面,他们固执的认为假如没有那一场与我的决斗,他们的小西萨尔决不至于魔力弱到会死于第二场殴斗。
我们的对立由私下发展到公开,最后竟然演变到经常在黑暗公爵面前争吵不休,比如眼下这个话题,魔法部奥罗司司长罗斯.伍德是个顽固透顶的家伙,一直是邓布利多忠实的追随者,坚决的与食死徒为敌,如何除掉他始终是黑魔王的难题。莱斯特兰奇兄弟倾向于暗杀,而我坚信收买和栽赃更具效力。
伏地魔大人通常会默许我们争执,当争执双方发泄够了,他会淡淡一笑,作出他的决定或者授意我们分别去尽力,然而相互欺骗与掣肘是决不允许的,违反的人要有承受他的刑罚的勇气。
这一次,反常的,他喝止了我,直接吩咐莱斯特兰奇兄弟去做,他口气轻描淡写的说他不需要罗斯.伍德的效忠或投诚,只要他的尸体。
在这之前,我花了大量的精力和财物去布置这张网,没道理就这样让我白费力气。会议结束时,被急躁与愤怒驱使的我忽略父亲制止的眼神,冒失的跟上主人离去的身影,准备据理力争,改变他的心意。
离开众人聚集的大厅,穿过幽深的走廊,我紧紧追赶大步离开的汤姆,我不要莱斯特兰奇那几个蠢货坏了我的布置。
猛地,他停下了步伐,转回身紧紧盯住我,恍然间,我觉得仿佛一条毒蛇在估量着猎物的咽喉。
“你想要什么,不知深浅的小东西?”他嘶嘶的说,“我纵容你,你就轻佻的不知道服从二字的意义了?”
我愕然,情不自禁的后退,“我——只是——不——”他猛地抓住我的手,拖拽着我踉跄向前,手指依旧钢铁般有力,“闭嘴,我现在不耐烦听你的废话,在大厅里,你说的还不够多么?”转过走廊尽头的拐角,一扇紧闭的门出现在面前。
他强制的把我推到门前,轻声说了什么,门慢慢滑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扑鼻而来,我本能的向后退去,撞进他的怀里。
他向前倾身,坚定的拥住我,温热的舌尖扫过我的耳垂儿,“进去,卢修斯,有位客人我要让你见见。”
我毫无选择的被轻轻推进房门,这是个昏暗的空荡荡的房间,没有家具,没有帷幔,只在房间中央有一具令人毛骨悚然的刑架,横梁上吊着一个人,那是一张年老而皱纹堆垒的脸,已经像个被弄坏的玩偶一样奇怪的歪斜,赤 裸的身上有交错的伤痕和暗黑色的血迹。
“他什么也不记得了,可怜,你不该抹去他的记忆,如果他能主动招认,我不会让他受这么多苦,我还以为他在和我做保守秘密的游戏。”汤姆的声音轻的让人毛骨悚然,我仿佛还能听得到这房间里回荡的哀鸣。
“我没做什么,”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你许诺我自由,我只是在享受它。”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不容躲避的让我注视着那个受刑的可怜人,嘴唇贴住我的脖颈,舌尖扫过微微博动的地方,麻痒和畏惧让我低低呻吟出声,他微凉的手伸进我的袍子,扯开衬衫,有些不耐烦的说:“我是否也该让你像西弗勒斯那样,袍子下面什么都不许穿?”语义挑弄的说完,手指已然钻进衣服,抚上我的肌肤,另一只手却隔着衣服压住我的敏 感,“没感觉么?哦,我记得你喜欢辛辣一些的调料,”他慢慢的呢喃,手指猛地按住那只环,疼痛源源不断的涌来,“你的自由不包括这个,”他慢慢的加大力量,一边欣赏我竭力忍耐的表情,手指的律动喻示的快 感让人无法忍受的渴求,我暗暗克制自己不要丢脸的去主动挨蹭。“那老东西和你说了什么?关于我给你的标记?告诉我,我就赏赐你!”疼痛与欢愉交替折磨,我的知觉几乎要被扯做两半。
“他——他无能为力。”我竭尽全力也没办法让出口的句子不那么破碎,心里却暗自庆幸对此做了防备,我驯服的对上他的眼睛,“您不觉得我带着这个与人欢 好,未免——太过奇怪?”
“这不是没妨碍你抱了那个乡下小子?”他收紧手臂,我的身体几乎被压断,“滋味怎样?你可有感到满足?”
“和您对西弗勒斯一样满足!”情 欲被这无礼的责难冷却,我愤恨的挣扎,“也许哪天您愿意把他赏赐给我,让我也尝尝被您调教过的丑陋的小子是不是会有与众不同的味道!”
汤姆盯视了我片刻,刚要说什么,一只银色的守护神的跃入打断了他,犹疑了片刻,他挥手示意我离去,并用咒语隔绝了我的听力。
我整理了衣服,暗暗思索,我认得那只野猪守护神属于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看来我的主人和他的心腹已经有了计划,而我似乎已经失去了他的信任和欢心。
罗斯.伍德是个很难上手的猎物,这个家伙几乎没有任何不良嗜好,除了一个孀居的老母亲,没有任何亲人。生活严谨,警惕,魔力强大,经验丰富。我花了很大力气才打听到他来往最密切的私交竟然是卢多.巴格曼,英格兰温伯黄蜂队的打击手——一个愚蠢的魁地奇球员。当我手下人给了他们以足够的关注之后,真像令人诧异的浮出水面,我哑然失笑,不过花边新闻与我无关,我要的是足够有诱惑力的钓饵。假如我的主人给我机会,那么这小钓饵自然可以发挥它的作用,鱼儿只要上钩,要他效忠还是要他死都可以遵从您的意愿。
可惜,我耸耸肩,您居然只愿信任莱斯特兰奇那些喜欢挥舞魔仗的蠢货们,那我就只好闭口不言。
魔王,教授和L
关于V殿
可恶的作者把我写成花心大萝卜,摧残小男孩的大恶狼,我要申诉。
首先,在西方的某些宗教里,祭祀拥有初夜权,是宗教统治的一种方式,我只是借用了这种方式,作为某种精神统治的手段。
前面的章节里,细心地童鞋已经发现了,我对每个人都很温柔,“谁都知道大人厌恶疼痛与伤痕,他的温柔与耐心,他那让人销 魂的技巧,即便是处 子,也不会因为生涩而减少得到的喜悦.”
唯独喜欢以疼痛和约束方式对L和西弗,那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我喜欢的。我承认这很变态,可是——你们觉得一个强大到变态的巫师难道不可以在情事上有点特殊爱好么?
我对L是爱的,我到现在也没搞清楚为何他那样强烈的吸引我,(主要是作者还没写到哪里)但是我不能,马尔福家“显赫到举手投足都能决定我帝国的命运”,而我渴望到甚至连“像拥抱别人那样拥抱他”都不可能做到平和,所以我“打结”“扭曲”。
对西弗勒斯,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是教授控,我很纳闷这不起眼的小子居然比我和L两个美男子的人气还高。我是喜欢西弗的,他的聪慧,冷静,勤勉都让我赏识,他对我毫不掩饰崇拜也让我舒心,谁不想有个忠心耿耿的小东西陪着呢,而且,他满面绯红极力忍耐的样子真是性感至极。我没玩弄他,至于那些标记,哼,别说你们不喜欢,多性感呀。
关于L
你们说我是个小M,我不理解,但我只是喜欢,个人爱好也没打扰谁,凭啥说俺变态。我喜欢V,可他不理我,我都要郁闷死了。
不过,我也渐渐长大了,开始有点理解他为什么不要我,不过我不会就此罢休的,话说,看起来他也不会放我自由,人家动动手指他都管东管西的,比我老爸还啰嗦。
这篇故事都是我在唠叨,我就不多说了!
关于西弗
我没啥可说的,我爱莉莉,你们不会理解,我那时候躲在暗处偷偷看她,穿着公主裙笑得灿烂的样子,那是我一生的太阳,而我注定是黑中的生物,有记忆以来,我就穿着灰暗的衣服,住着昏暗的房子,心里充满愁苦。
我当然喜欢V,谁能不喜欢他呢,他有宛如天神般的力量,英俊,温柔,他赏识我,给我最好的工作,他认为我能调制出别人无法做出的魔药,对于我这样一个贫苦的混血巫师来说,还能有比这更让我感动,让我仰望的么。
但我也知道,我不是他的唯一,也不是他的最爱,他爱那个美丽的像太阳一样的卢修斯,金发银眸,不知为什么他们彼此不喜,无论怎样,大人对我说,“来吧,西弗!”我不想也不能抗拒,而我的忍耐会让他分外欢心。
卢修斯,他和我是截然相反的两种人,他美丽,高傲,有力量有财富。而我贫穷,阴郁,不讨喜。
但是他是在霍格沃茨时期,第一个赏识我的人,尽管他也高高在上,不过他从没欺负过我,还会记得生日时给我留一盒糖果,我和他是朋友么?不知道,我并没有其他朋友,所以,我不知道。
第十三章 陷阱
我一直对德拉克的性情心存遗憾,这孩子实在有些冒失,容易被激怒。我曾把这归结于他母亲的遗传,布莱克家颇有几个冒失鬼。后来,我检讨,这恐怕更多的是因为我在那孩子成长过程中最重要的几年沉湎于自己的苦痛与悲伤,没给他足够的关注,以至于让他在纳西莎的溺爱中过于娇宠,性情不够沉稳。
他的教父西弗勒思曾对我的这个看法给与了毫不留情的嗤笑,“想想你自己的做过的事情吧,卢修斯,我可不认为深思熟虑几个字是你青年时代拥有的一种美德。”
我犯下的最轻率的一次错误,发生在那次狩猎罗斯.伍德的夜里。出于对莱斯特兰奇受到主人信任的不满,也是出于对自己先前所付出的精力布网捉鱼却被落空的不甘,我私自接受了那一次邀约,小巴格曼会和伍德在城外见面,那里人烟稀少,绝对在魔法部的监控之外,假如我能得手,无异于当面给莱斯特兰奇兄弟一个绝大的难堪,至于汤姆,我不知为何自己只想一再的激怒他,我该死的想念他施加于我的痛和快 感。
只是那一次围捕,我以为自己是下饵的钓客,却不知我才是进网的肥鱼。
围住那庭院时,院子里居然空空如也,我惊觉,发出信号,手下人飞快撤走。我正想幻影移形时,被魔咒击中,直挺挺倒下。
几个黑衣的人冲过来,“只抓到一个?”有人急急的问,“伍德先生还没到?”
另一个人闷声说:“那边似乎有麻烦,这些该死的食死徒究竟有多少?”
有人给了我重重一击,随即黑暗降临了。
当我在晕厥中慢慢清醒,身下是冰冷的地面,肋下钻心的痛楚提醒我,可能断了骨头。我的呻吟惊动了捕猎者,有沉重的脚步声走过来。猛地,身体被粗暴的拉起,大力丢在一把吱嘎摇晃的木椅子上,我本能的知道,我没在魔法部的牢房,这里应该是个简陋的临时地方,这更糟,真的在政府的机构,我更容易得到我需要的公正。
“看看我们捉到了谁?”粗嘎嘶哑的声音响起,有人粗鲁的推搡我,揪住我的头发,强迫我张开眼睛。
面前是一个粗壮的男人,丑陋的伤痕累累的面容,一颗魔眼飞快的旋转,让我一阵苦笑,食死徒的死敌——阿拉斯托.穆迪。
“漂亮的小马尔福!”他讥讽的说,“最有钱的食死徒?”
我有气无力的咧嘴,“先生,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我只是从俱乐部回家,为什么我会到了这儿?”
魔咒尖利的撕裂空气,鞭子一样抽打在我肩上,我能感觉到有血溅到我的脸上,“别和我废话,”穆迪恶狠狠地逼近我,“你们这些杂种,罗斯死了,你们这些混蛋杀了他,别痴心妄想了,我不会把你交给审判庭,我会直接杀了你,或者对你钻骨剜心,把你弄疯,就像你们对我们的人做的那样。”
罗斯.伍德死了?我有些苦涩的想,他们得手了?“我不懂你说的,先生,我要见法官!”
又一记狠辣的击打,有血顺着额角流下。我惨叫着跌落在地,他们成功了,我可悲的多此一举,又愚蠢的落进陷井。
穆迪极其愤怒,一边咒骂一边狠命的踢打,在他的愤怒的不连贯的嘶吼中,我渐渐明白,我这条线早被察觉,今晚得到的情报是奥罗的诱饵,而出乎意料的是似乎汤姆亲自带人在路上截杀了罗斯.伍德,他们把他的尸体丢弃在荒野。殴打持续了一段,穆迪打累了,也厌倦我默然承受的态度,被打的人总该哀求或者叫骂来娱乐打人者,像我这样狠命闭口不言的实在没什么观赏性。
我被丢弃在昏暗的牢房,没有水,没有食物,我想起穆迪说的他们既不需要我的口供也不需要对我进行审判,他们需要的只是杀我泄愤。
不知过了多久,我从昏沉中被弄醒,有人拖拽我出了牢房,我被绑住蒙上眼睛,一阵令人眩晕的幻影移形,然后被丢弃在冰冷的地面,我嗅到潮湿的寒冷的空气。
远远地有人在用低低的声音交谈,一个是穆迪,另一个?似乎有些熟悉,昏沉间我没办法辨别清除。
“我不相信他会来,阿不思!”穆迪有些不耐烦的嘟囔,“不过是个漂亮小子——”
“——到天亮,你来处置——”另一个声音含糊的说道。处置?我要死了么?他们已经决定要杀我?为什么不直接执行,却要带我到这里等待?等什么?父亲的赎金?但愿如此,希望金子对凤凰社也有吸引力。我有些模糊的恐惧。两个人又说了些什么,渐渐的周围一片沉寂。我在寒冷中瑟瑟发抖,胸口的环突然微微发热,我的主人召唤我?还是想惩罚我?我不由得苦笑。
猛然,有人大力的把我拖起,“时间到了,小子,算你倒霉,看来没人在乎你!”
“为什么不向我父亲要钱?”我竭力争取最后一丝生机,“你知道,钱对我不算什么,而你可以用它安慰死者的亲人!”
“闭嘴!”穆迪冷笑了一声,“我只需要你死,只有你们的血才能让我平静!”
他拖着我走了一段路,似乎想找个足够僻静的角落处决我。我们好像行走于一片树林之中,空气里有那种陈腐枝叶散发出的味道,的确人迹罕至,也许我死后,连尸体都不会有人发现。
终于,穆迪停下了脚步,我被重重丢在满是碎石和泥土的地上,他粗暴的撤掉蒙着我双眼的布,骤然的光线让我的眼睛刺痛,我努力辨认着周围的景色,已经是灰白色的黎明,这是一片树林的边缘,除了荒地和树木,什么都没有,我没办法知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
“这是哪里?”我本能的问道,疲惫寒冷和恐惧已经让我思维混乱。
“不是你所知道的任何地方,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地狱无疑是你要去的地方,”穆迪语气嘲讽的说,“你并不冤枉,马尔福,你和你老子手上究竟沾了多少血,你们自己清楚。”
穆迪围着我转了几步,魔眼晃的我一阵眩晕。他凶狠探究的神情仿佛猎狗在算计如何咬断兔子的脖子,“罗斯死的时候,受了很大的折磨,小子,你的主人是个残暴的家伙,我是不是也该让你尝尝滋味。”
他退后几步,举起了魔杖,我尽力支撑住自己,希望最后关头别挣扎的太过难堪。咒语的光芒闪过,剧痛呼啸着撕扯我的神经,原来上一次汤姆手下留了余地,带着恨意与愤怒的钻骨剜心竟是如此的暴烈无情。
第二次,我已经无法呼吸,痉挛的喉头,痉挛的肌肉,眼底白光闪过,剧痛狂啸着压迫住一切意识,似乎下一秒身体就会生生碎裂。
疼痛混合着绝望,我只想死亡快些降临,知觉成了负担,灵魂剧烈的挣扎想要逃脱这充满苦痛的躯壳。
蓦然,巨大的爆裂声响起,穆迪奇怪的爆发出嘶哑的惨叫,有人在怒吼,咒语呼啸着在我耳边飞过,一只强壮臂膀猛地夹住我的身体,恍惚间,我被带着凌空飞起,狂暴的灼热带着愤怒追逐着,我能感觉到一侧的脸颊被瞬间灼伤,火辣辣的刺痛,我本能的用手紧紧攀住抱着我逃命的人,这触感,这味道如此的熟悉。
一阵迅疾的飞行,随即火速的幻影移形,两个人重重跌落,剧痛袭上后脑,我瞬间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寒冷和疼痛中醒来,慢慢张开眼睛,身体僵硬,所有的骨头都在咯吱作响。我挣扎着爬起,急切的环顾四周,丝毫没注意这是哪里,掠过视线的只是一片陌生的森林,黑暗幽深。汤姆就躺在我的旁边,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昏倒在地上,尽管第一次我到现在也无法确定那究竟是真的,还是一次试探?可这一次,我知道他——真的——受伤了,身下的泥土几乎被血浸透了,一大片紫黑色的血泊,他的脸是青白色,嘴唇是灰色,完全没有呼吸。
我无法遏制自己心里的恐惧,手臂剧烈的颤抖,挣扎着扑过去,触手一片冰冷,无法相信这个强大如神祗的人居然会变成这样。我的心停止了跳动,血液几乎凝结,轻轻摇晃,他毫无反应。魔杖呢,我自己的魔杖早在被俘的时候就被夺去了,我慌乱的在他身下找到魔杖,奇怪的一股熟悉的认主的热流从我指尖流过,来不及细想,我把自己知道的治疗咒语一股脑的倾泻在他身上。
我竭力稳住自己颤抖的声音,生怕某一个含混的音节会再次伤到他,可是毫无反应,毫无反应,梅林在上,请别,不要让他就这样死在我面前,请宽恕他,就让我去赎那沾染了鲜血的爱的罪恶。
我终于无法遏制的大声哭泣,俯伏在那依旧带着薄荷香气的身体之上,我紧紧的拥住他,紧紧地,就像他之前出于嫉妒那样凶狠的拥抱我,梅林仁慈,如果你真的带走他,请让我就这样死去。我畏惧过,迷恋过,怨恨过,却从没想过他也会死去,我渴求过,推拒过,却从没想过会失去他。
绝望和悲伤让我再次昏厥过去,不知过了多久,迷蒙之中,有人轻轻摇晃我,“小东西,别抱的——这样紧,没死于邓布利多的火焰魔咒,却快要被你的眼泪淹死了!”
我猛然张开眼睛,汤姆那紫色的眸子正定定的看着我,嘴边有个虚弱而模糊的微笑。
我激动地大声喘息,抽泣,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来,他拉住我,慢慢的呢喃,“没事了,卢恩,我不会——轻易就死去,在永生之路上——我比谁走的都远。”
第十四章 林间
令我惊讶的是汤姆居然很熟悉这片森林,他要我带他去附近的猎人小屋。虽然清醒了,但他的伤势依旧很重,虚弱之极。我带着他幻影移形无疑是危险的,因为我自己也伤的不轻。
猎人小屋孤零零的坐落在森林深处,从破败的屋顶和歪斜的门看来,已经很久没人住过了。我不敢问他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又曾在这里做过什么,刚才的生死一线度过了,他又恢复成那位高傲冷淡的君王。
可是,这里难道这可以住人?我略带嫌弃的打量着这个破烂的地方,念头一闪,随即我便羞愧了,我真的是一个只住华屋,吃美食的少爷,这种时候居然还有这样的念头。小心的安顿好汤姆,我开始设置防护咒语,穆迪可是追踪的高手,我不敢有任何疏忽。然后是修补漏风的墙壁,形同虚设已经开始腐烂的门窗,只是这过程再次证明了我是个被家养小精灵惯坏的少爷,我的家务咒语糟得一塌糊涂。令我惊奇的是汤姆的魔杖居然和我出奇的配合,丝毫不生涩,释放的魔咒流畅而完美。
“如果你能把给我的毯子再放大一些,就更好了。”汤姆近乎叹息的说,他时而清醒时而昏迷,但是看得出他在极力保持清醒。
我涨红了脸,转而对付那条有些狭窄的毯子,几经扭曲,那可恶的毛织物终于不情愿的扩大到了能盖住汤姆的尺寸。
“唉,”伏地魔大人明显是在强忍笑意,“那么,马尔福少爷,你打算盖什么?还是说你有更好的选择?”
我?我打量着自己勉强修好的床,用树枝变形而来的床垫,斗篷变成的毯子,这些真的只够汤姆一个人勉强凑合的。
“为什么?我们不能求助?”我诺诺的说,“只要一个家养小精灵就能搞定一切。”
他微微皱眉,含义颇深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好一会儿,屋子里没有任何声音,我在这静默里如坐针毡。
“把魔杖给我!”他低低声音说道,语气里透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我惊觉,自己还拿着黑暗公爵的魔杖,这人虽然受伤了,虽然刚刚救了我的性命,但积威尤在,不容冒犯。我有些惶恐的递上魔杖,他一直定定的看着我,接过魔杖,若有所思。
“为什么不趁机杀了我?”他低低的声音里带着讥笑,“马尔福?就此摆脱我不好么?”
我只觉鼻间酸涩,“为什么不丢下我?伏地魔大人,就算我死了,也是因为不听从你的命令,咎由自取,父亲不会怪你!”
他愕然,随即吃吃的笑了起来,“小东西,顶撞我成了你的习惯么?”
我却没觉得好笑,他的话让我觉得难过异常。我们真的都是丛林中的毒蛇和恶狼,永远也不会彼此信任么?我垂头丧气的样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停止了取笑,静默了一会儿。
“过来,卢恩。”他低低的声音说,“小笨蛋,我教你点东西。”
我疑惑的靠过去,他摊开拿着魔杖的手,示意我握着他的魔杖,我犹豫了一下,伸手握住,魔杖轻轻抖动了一下,一股热流再次掠过。他笑了,用他的手包裹住我的。他手掌居然比我的大,修长,有些冷,但掌心带着暖意。
咒语轻吐,仗尖魔咒飞过,床变得宽大,被褥变得柔软,屋子里也暖和起来。无疑的,黑暗君主是个很善于照顾自己的人。
“我是否能指望你做一顿晚饭呢?”他松开手,改为用手掌抚上我的。“魔咒不能带来食物。”
我有些尴尬的望望四周,空空如也,有只锅,还有疑似炉子的东西,“用水煮么?”
他难以忍受的皱眉,嘴角却带着笑意,“再加一些盐,我记得柜子里总是有盐。”
我红着脸起身去找,好在用杀戮魔咒和召唤咒打猎我是会的,剥除内脏和皮毛我也懂,弄干净加水和盐,就是我仅有的能力了。煮熟了,居然味道不错。我很疑惑为什么汤姆不肯向外求援,但是我不敢问,第一次提出这个提议时,他那阴沉的神色让我害怕。
入夜,汤姆开始发烧,身体烫的吓人,人却冷的发抖,治疗咒语丝毫不起作用。看得出他很痛,但是除了目光明亮犀利的吓人,嘴唇紧咬,没任何迹象表明他正经历着痛苦,处于极度脆弱之中。我默默守着,他的每一个颤抖都重重的敲击在我心上,我从来没怀疑过他对我的吸引,只是我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一天,我会对他在意到对他的痛感同身受。
也许,能小睡一会儿,会好得多,可是这男人警觉的像只林间的野兽,越是脆弱,越是无力,越发不肯放松自己,他始终极力的保持着清醒。
第一次,我开始思索,这个人曾经历过什么,什么让他如此的强大,又是什么令他如此多疑。看似淡漠高远,实则诸多忍忍。
他爱我么?拒我于千里之外,却又舍身相救,只是马尔福家的财势是不足以让黑暗君主抛却自己的安危,他可以派人来救,甚至可以不冒任何风险,对此沉默,我父亲除了怨恨凤凰社也不会有其他想法,除了我们彼此,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我带着黑魔王的私有标记。我自己并没那么大的价值,虽然强干,但自知并非无可替代,那么汤姆,你究竟为了什么?
爱我?厌弃我?占有?这是怎样的迷局,混乱不堪,而我又该如何相对?
其实不必问,我早已交纳了我的臣服,早在我挣扎着含着羞辱顺从在你怀里,早在我还是只是那个卑微的小卢恩,我就已经毫无退却的余地。刚才,你冰冷的躺在我面前,我已经明了,没有你的日子,也不会有我。
所以,你如何对我都没关系,只要我能够是你的,即便是标记为奴隶,不,我早已是你的奴隶,我的——主人。
终于,我站起来,慢慢解脱衣服,他虚合着眼睛正全力对付颤抖的肌肉和源源不断的疼痛,没注意我的动作。
衣服都脱掉之后,我悄悄滑进毯子,默默抱住他,他的肌肤火烫,犹如一块炽热的碳,他一惊,转过头,不解的看我,我把头埋进他肩膀,执意抱紧他。
也许是感觉到我身体的凉爽,也许是被我的顽固打动,他也慢慢的回抱住我。
我伸出手,一点点解开他的衣服,避免去碰他背上的伤,那些被魔咒医治过的伤口虽然不再流血开裂,却依然敏感怕碰。
他顺从的配合我,甩脱了衣服,现在两个人赤* 裸* ?裸的拥抱在毯子下,身体贴着身体,腿缠着腿,仿佛最亲昵的情人欢 好之后还不舍的相偎相依。我的凉意安慰了他,他身体不再可怕的抖动,慢慢安静下来,他微微低头,轻轻把嘴唇印在我额头上,静静的,不知不觉睡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有一瞬间的迷惑,很快周身的疼痛把我带回了现实。我张开眼睛,床上只有我自己,汤姆?我惊跳而起,小屋子里是空的,梅林保佑,难道出事了?我心里一阵狂跳,冰冷的恐惧扼住了呼吸,极度慌乱的跳下床,踉跄着冲出屋门。
屋子外面只有静寂的树林,荒草满地。设置的防护完好无损,可是依旧没有汤姆的踪迹。我急切的四望,所有坏的可能蜂拥着涌进脑海,梅林在上,不要让我再次失去。
“别动,”熟悉的声音在背后蓦然响起,我心里一松正要回身,“我说,不要动!”他语义里有了警告。
我疑惑的依言停下动作,“慢慢转过来,小东西!”他轻轻的说,语调里有一丝如烟似雾的柔和,我虽有疑问,却早已习惯于服从,默默转身,他正站在不远处一棵树下,抱着双臂悠然的看着我,这人真的是强悍的野兽,或是不死的神祗么?一夜工夫已经恢复到可以下床?
“多奇妙,看看,你真像个林间的精灵,卢恩,”他着迷的看着我,毫不掩饰的上下打量,此刻我才惊觉到自己居然没穿衣服就冲出了屋子。
羞惭的红色爬上我的脸,我俯身想要遮掩,“不要动,”他语调严厉的说,“顺从一些,我可不想把你绑起来,那会破坏这些!美妙的线条,肌肉,漂亮的肤色”他停了一下,眼光转回到我的脸上,“还有这美丽的羞愧,这让你害羞了?卢恩?”
这夹带着赞美的命令让我困窘,却也奇怪的让我兴奋起来,我努力镇静,面向他,放松的舒展开身体,想象自己正在他床上承 欢,梅林知道,有多少次我在暗夜里想象他看着我,惊讶的看着,严厉的看着,微笑的看着,只是注视就足以让我的自我 安慰变得火热。
他慢慢的走过来,靠近我,手指划过我的脸颊,脖子,轻轻勾画胸口,继而流连在腹部的体发,“这金色居然如此灿烂,”他喃喃的说,“卢恩,你美的像清晨的阳光。”
我着迷的享受着他的触摸,他的赞美,温柔的看着他,看他乌木一样的头发,线条俊秀的脸颊,祈祷假如时光可以就此凝固,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第十五章 驯服
汤姆恢复的并不如他表现出得好,他决定仍旧在小木屋里呆上一天,不过黑魔王大人已经可以流畅的使用魔咒,再不需要我笨手笨脚的干家养小精灵的活计。他要我温顺的依偎着他,或者他躺在我的腿上小憩,我们没再说什么,就这样安静的呆在一起。
后来,当我们终于拥有平静的生活,大部分时光里,我们也常常就是那样默默相互依偎,相互陪伴。
回到伦敦,他吩咐我对一切保持沉默。我只是对人们说,我在逃跑的过程中迷了路,花了点时间才找回来,父亲对此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问。伏地魔大人对我的私自出击表示责备,但因为没出差错及时退回也就作罢。至于穆迪,我想他没有那么无耻敢说出自己曾私下拘禁刑讯过我,毕竟他没有足够的证据证实我有罪。
关于伏地魔大人这两天去了哪里,任何人都没胆量也没资格问,何况按照他以往独来独往的脾气,失踪两天实在算不得什么大事。
几天后的夜里,我穿着简单的袍服,站在他府邸的门口,求见。我没有选择飞路,也没有幻影移形,只希望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对我的来访不要轻视。过了一会儿,我被仆从引进他的书房,他穿着柔软的深蓝色的晨衣,正坐在桌子后面,堆积如山的案卷表明他还没有休息,也没有宠幸任何新欢。
“有事么?卢修斯?“他语调疑惑的问,有些疲倦的靠在椅子上,”这么晚了,你这样正式的求见?”
我屈膝跪下,把一直拿在手里的黑色盒子捧在双手上,高高举过头顶,一言不发。
他更加疑惑的看了一会儿,慢慢站起,走到我面前,停了一下,我注意到他赤着脚,这美丽的肉 体和我上次惊鸿一瞥之时见到的一样,莹白如玉,我强自忍下想要亲吻它的冲动。汤姆伸手拿过那盒子,那是一个皮质的黑色盒子,有着狭长的形状。打开,盒子里墨绿色的丝绒上,静静躺着一支小皮鞭。乌木的手柄上镶嵌着细碎圆润的宝石,鞭身很柔软,点缀着银色的刺,反射着点点寒光。
他皱了皱眉头,拿起那鞭子,“这是送给我的?”
“不,”我低着头,轻声说,“这才是送给您的。”我半脱下长袍,黑色的织物滑落在腰间,裸 露出我的背,那上面已经纵横交错着四道血痕。
他先是惊讶,然后有些迷惑的靠近我的背,手指在那伤痕上来回逡巡,“这是——谁对你做了这个?”紧接着他又否定了自己的话,“不!没有别人,我知道——”
“是我自己!”我平静的说,依旧低着头,“这一次,为了惩罚自己,为我的愚蠢,为我的鲁莽,也为了我并不值得您的拯救与宽恕。”
“这一次?”他惊讶的提高声音,手指猛地抬起我的脸,“这不是第一次?你这样对自己。”
我畏缩了一下,“是的,我——我曾经这样惩罚过自己。”
他松开手,任由我跪着,自己返身坐到旁边的长沙发上,“这是马尔福家的规矩?”
“不,不是,”我认真的跪好,坚定而清晰的说,“是我自己,是我自己需要这样做,这样——会让我感到解脱和平静。”
“而且,”我望着他的眼睛,“没有人知道,我父亲不知道,只有一个负责医治的小精灵,和——”
我停下来,想揣摩一下他的喜怒,“和您。”
“为什么?”他平静如水,“你会想要我用这个,他举了举拿在手里玩弄的小皮鞭,钻骨剜心不是更方便?”
“我——我想要一些特别的,”我有些恳求的向前倾身,“求您,能不能有一次,我是特别的,不用和其他人一样。”
他没回答我,难堪的沉默在屋子里蔓延开来,我僵硬的跪在那里,不敢抬头去看他的眼睛,自尊一片片碎裂开来,跌落到黑暗之中,我甚至开始盘算要怎样才可以尽量平静的离开。
“我不需要这个,”他把那皮鞭放回到盒子里,我的心瞬间沉入冰冷的海底,难堪几乎压碎了我的膝盖,“你也不需要这个!”他俯身拉住我,轻轻一带,我跌进他膝间,“你要的,我会给你。”
我惊讶的抬起眼睛,恍然觉得自己没弄懂究竟听到了什么。他坚决的吻下来,唇舌火热,膝盖紧紧夹着我的身体,“无论是惩罚还是奖励,卢恩,只能由我给你。”
热流瞬间融化了一切,除了那张热切索取的嘴,我再也感觉不到别的,那舌尖的撩拨,诱惑我紧紧攀住他的胳膊,“请给我——”我呜咽着呢喃,他笑,“会的,比你想的更多——”
他站起身,我紧贴着他的,不肯放松,他大笑,推开我,“你要听我的,卢恩,错了一个字,我就罚你,”期盼让我的眼睛发亮,他曲起手指敲了敲我的额头,“不过为了防止你享受那惩罚,超过三次,我就丢你出去。”
我微微有些不满,但很快被将会得到的吸引,热切的表示服从。
他把我转过去,脸朝向卧室的方向,在我耳边轻轻的,却是无比清晰的说:“自己走进去,跪在地上,等我,手放在身后,不许碰自己,”舌尖在我耳边轻轻一转,“你不妨错一次,试试看,我很乐于罚你,相信我,我觉得自己会很享受那过程。”
说完,他在我的腰臀处轻轻一推,我顺从的朝着卧室走去。时隔多年,他的卧室和我上次来时几乎一样,只是那些书和卷宗换了位置和内容。我顺从的跪下,挺直,把手放在背后臀上,这样挺立的姿势越发的强调了腿间的不适。
房间里,依旧弥漫着淡淡的青薄荷的味道,不知是他的浴液还是香水,更不知道我是否会有机会知道这一点。
“在想什么?”他的手温柔的搭上我肩膀,我有些恍然的抬头,他失笑,“堂堂马尔福家的继承人,为何在床第之间总是一副不知所措的神情?”
我被他的取笑弄得脸颊燥热,尴尬的别转眼睛。
他在床边坐下来,示意我靠近,解散我的头发,让我靠在他膝头,他手温柔的理顺那些头发,指尖的力量按压着我的头皮,“我不会让你很享受今天的一切,你自己来到我怀里,祈求惩罚,”他用力拉紧他手里的长发,迫使我抬起头,“还记得么?”
我努力仰起头,试图缓解被拉痛的皮肤,那痛让我眼睛酸胀,“是的,主人。”
“我会对你做一些我想做的事,你需要服从并忍耐,你可以呻吟,也可以恳求,但我不会饶恕你,直到我得到令我满意的结局,”他用手指细细勾勒着我的脸颊,“假如你不确定这是你要的,那么你可以现在就离开,我不会责怪你。”
“不,”我猛然张大眼睛,声音发颤,“请给我,主人,别这样轻易把你的仁慈收回去,那才是真的残忍!”
“好的,”他重新把我拥进怀里,“相信我,和你一样渴望,卢恩。”
他抬手抵住我靠过来的身体,“忍耐,卢恩,你要赢得那些,现在还不行。”
他的手指在那精巧的环上停下来,“它占据这柔软的美味很久了,你却还不曾见过它的真面目。”咒语轻盈的闪过,那环在一片幽兰的光芒里慢慢扭动,银蛇松开了他的牙齿,贴着那颗微微颤抖的花蕾蜿蜒爬行,宛如最熟练的手指恰到好处的挑弄着,我抑制不住的打颤,身体有些不稳,汤姆用手握住我的肩头,“别动,让它做完该做的事。”
我低头,那条小蛇已然盘旋在我的脆弱之处,“这是第一下,”
汤姆温柔的呢喃着,骤然间尖利的刺痛袭来,丝毫不亚如被标记时那种苦痛,冷汗狂乱的钻出了毛孔,“这是罚你骄傲自大,目中无人,卢恩,即便是你轻视的莱斯特兰奇兄弟也有超过你的地方,你那双漂亮的灰眼睛应该多看看别人的长处。”
随着我的罪责被宣布完,疼痛也渐渐减轻,我被示意重新跪好,那条蛇此时正邪恶的蜿蜒向下,我有些慌了,抬眼询问主人,是否可以把衣服解开,看不到那小东西,我感受的恐惧更深。
汤姆微微点头,我急切的分开袍服的衣襟,那条蛇正游弋在我的脐旁,“多精致的身体,”他拉起我,让我在他面前站好,我的小腹成了他嘴边的美餐,带着湿意的舌尖划过,惹得我一阵急促的喘息,“我有一颗钻石,装饰这里应该大小正合适,”他用手摩挲了一阵,这触感早已让我的欲 望变得疯狂。
“太兴奋了,是么?”他一阵低笑,“我们的惩罚还没完,你没让我满意之前,我不会给你任何奖赏。”
我懊恼的呜咽,猛地,刺痛再次传来,蛇牙狠狠穿透了脐周那敏感的肌肤,我大叫着跌落,冷汗湿透了袍子,我瑟缩着蜷在他脚下,“这是罚你轻敌自大,低估对手。罗斯.伍德是狠辣的老手,你那点伎俩早就被他看透,小巴格曼是他为你设的诱饵,我恨他的狡猾,却不为我所用,所以,我不会接纳我无法控制的人,只能杀他。”
我痛得发抖,更为听到的话所震惊,我那些自以为是的争论早就被他看做笑话,那么——我得说,他的确在纵容我,而我也确实早就不知道‘服从意味着什么’?
他俯身,抚上我的脸颊,“我说的你可服气?”
我遏制住抖动,急切的张开眼睛,望进那深邃的紫色深渊,“是的,主人,我知道错了!我能祈求你的宽恕么?”
他满意的点头,拉我起来,把我拥紧在膝头,用热烈的亲吻淹没我的身心。
第十六章 变乱
现在回想起来,那真的是一段令人神魂颠倒的岁月,我们彼此疯狂的渴望着,几乎每一个夜晚,我都在黑暗君主的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精疲力竭的睡去,张开眼睛,首先看到的始终是他那占有着我的手,臂膀。我爱着他,在我眼里无论他粗暴的还是温柔的对我,我都甘之如饴,无论是在漫长的夜晚,耐心的挑弄,还是白天突如其来的热烈的注视,躲开众人视线的角落里那迫不及待的进入都让我心满意足。
汤姆告诫我不能对外说出他在专宠我的事,我理解,假如我独占了黑暗君主的床帏,那么其他巫师家族会感到被疏远,虽然稍感不快,但我毕竟不是目光短浅的女人,孰轻孰重还是能够分得清楚。
那一年的七月,酷热难当,冷却咒语的力量也抵不过强大的自然的强悍,暑气人们都处于一种烦躁的情绪之中。巴蒂.克劳奇的名字越来越频繁的出现在食死徒的会议之中,这个人可以称得上是罗斯.伍德的继任,二者都公然宣称反抗黑暗君主的势力。我知道汤姆对这个人的耐心已经耗尽,但是像对付罗斯.伍德那样的暗杀这一次也非常的不顺利,几次伏击还折损了马里厄斯.布莱克,这对近几年灾祸连连的布莱克家族更是雪上加霜。
这一次的讨论,又是无功而散,汤姆面色不悦的拂袖而去。通常,没有召唤我也约束自己不会擅入他的书房,我在心里把他当做最亲昵的人,但表面上我愿意维持完美的恭敬和礼貌。
很明显,我的情人此刻心烦意乱,我思量着究竟该躲开给他一个清净,还是跟过去看看他是否需要我为他做些什么。
正犹疑间,胸口的小蛇微微发热,蛇牙不耐烦的啃噬起来,一道带着麻痒的灼热击中了我,他在召唤了,而且很不耐烦。
我离开议事的大厅,拐过一道空寂无人的走廊,那尽头就是伏地魔大人的书房,白日办公的地方。
走廊里静寂无人,两侧的墙壁有墨绿色的帷幔,我像往日一样径直奔向那木门,指望自己的迅速可以让我的主人不至于太过恼火,虽然我不在意惩罚,但他的温柔相待更让我心醉。
猛地,我被一双手拉住,随即跌进一片温热的熟识的胸膛,“小东西,你在磨蹭什么?嗯?难道昨晚把你累垮了,今天一直心不在焉?”
“不,”我被在耳边轻轻扫过的呼吸弄得腿软,他的话让我回想起昨晚的缠绵,“我在恼火自己没能有个好主意为您分忧,不过——”我故意停下,打算小小的撒个娇。
“不过什么?”汤姆放开我,懒洋洋的问,眸子里却是精光一片。
“还没成熟,您能允许我仔细想一下再告诉您么?”我驯服的对上他的眼睛,在读心术大师面前,遮掩自己是很不明智的。
“我给你时间,”汤姆好脾气的说,双臂却猛地用力把我推在墙上,“不过,这会儿,你先取悦我一次,等我心情好了,再慢慢收拾你。”
我被这话里所暗示的画面所激动,即便早上刚刚从他的床上爬起,依旧觉得心因为渴望而跳得厉害,我顺从的跪下,掀开他身前的袍子,“遵命,我的主人,您的意愿就是命令。”
我的确有个计划,关于克劳奇,此人虽然刚硬,但性格刚强之人必然骄傲,而骄傲之人多喜欢赞美与高位。他在魔法部的呼声极高,可能会成为下一任魔法部长。我是个商人,一向懂得一样货物的价值太高令人困扰时,就需要用另一种货物去冲击并平分它的市场,我在魔法部还有一条暗线,康奈利.福吉,小约克的哥哥,这段时间,马尔福家一直在关照他,这个能力平庸的家伙居然也青云直上,是时候该让他发挥作用了。
我谨慎的隐瞒了康纳利和约克关系,一些难以出口的原因,使得我不愿意主人再次想到曾在我生命中占过一席之地的小男孩。我的计划得到了黑暗公爵的首肯,但他依旧不高兴,他觉得分化魔法部内部的计划还是有些太过温和了,不足以打击那个令他恨之入骨的克劳奇。
激情过后的夜晚,我完全提不起一丝力气,虚软的躺在汤姆的怀里,模糊的脑子似乎已经记不起今晚一共折腾了几次,只知道每次都让我兴奋欲狂。
汤姆意犹未尽的摆弄着我,人却静静的望着虚空,我有些不满他的忽视,努力的把自己贴得更近些。
他发现了我的小动作,哑然失笑,“还不满足?贪婪的小家伙?”
“永不满足,我的主人!”我真心真意的说,“真想也变成一只环,”我轻轻爱抚着他的胸口,“你就把我带着这里,或者这里,”挑弄的手指向下,环住,“这样我就一直贴着你,无论何时何地.”
我遗憾的叹息,汤姆却放声大笑,“马尔福家只有一个继承人,我可不想你父亲和我哭诉,我把马尔福家的未来族长变成了贴身的玩具。”
我附和的笑起来,把脸贴在他胸口,贪婪的分享那里面透漏出的快活。
“被驯服了?”汤姆停下笑声,喃喃的说,手指摆弄着我的环,“假如我此刻把你丢出去,再不许你上我的床,”手指蓦然收紧,刺痛瞬间绷紧了我的身体,“你会怎样?会碎掉么?”
“会死掉,”我在疼痛中不安的挣扎着说,他的假设让我恼火,“在那之前,你先给我个死咒了结。”
他再次笑了,松开手把我重新拉近,“一个玩笑,卢恩,你不会的,我的小东西并不是纯良的兔子或者脆弱的水晶娃娃,要是我丢弃了你,你会疯狂的反咬我一口的,我知道,”他俯身给我一个亲昵的吻,“而我也不会放过你,小东西,你是我的收藏里最惹人喜爱的一只。”
我被他这番话弄的有些茫然,然而无措的神情再度取悦了他,我一次又一次的被灼热的情 欲烤化,等我有力气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魔法部的事情异乎寻常的顺利,康奈利老好人的性情大大取悦了公众,以至于一时间他的人气大涨,我的暗地操作使得他在很多重大事件的决策中颇出了些风头,于是克劳奇不再一枝独秀,而是有了强有力的竞争者,然而这却又有了一个新的恶果,克劳奇为了找回自己的优势更加残酷的打击食死徒,黑暗君主再次失去了几个重要的手下。汤姆暴跳如雷,办事不利的几个家伙被当众钻骨剜心,而我得到一记不满的瞪视,当夜,我没有得到召唤。
那种失落如此强烈,自尊和他的威严不允许我主动去寻欢。我瞪视着天花板,辗转反侧,在不安与愤怒中度过了难熬的一夜。第二天,会议之上,布莱克家把刚刚成年的瑟古雷斯献给了黑暗君王,那孩子苍白的小脸上有着因激动而成的红晕,汤姆微笑着伸手,让那孩子坐到他身边,这是许多年来伏地魔大人不曾给与任何人的优待,布莱克家族的族长奥赖恩.布莱克先生神情复杂的笑着,对于追随黑魔王大人,他远不如他的妻子狂热。
我强自压抑着怒气,在会议结束时,率先离开了大厅,正准备幻影移形到随便某个地方,好好喝上一杯,发泄心里的恨意。猛地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肩膀。
回头看时,竟然是西弗勒斯,这家伙平日里绝少出现在聚会之上,汤姆对他也有种奇怪的纵容,而他也很少和我搭腔,这个阴郁的家伙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有时我想,真是他这种自我隔绝的个性讨了多疑的主人的欢心。
“收敛一下,卢修斯,”他语带讥讽的说,“你的样子活像个疯狂的妒妇?”
我被他的话提醒,这毕竟还在伏地魔大人的府邸,太过激烈的表现必然不被他所喜。可是我心里却不服气,忍不住反唇相讥:“你最近也不怎么得宠,西弗勒斯,黑魔王大人不在对你的服饰作出约束了?”我注意到这家伙大热天穿着高领的黑袍,领口和袖口装饰着优雅朴素的白色饰边。
“收起你这副嘴脸,卢修斯,”西弗勒斯轻蔑的一笑,“讽刺我并不能让你重新得回他的欢心。”
我被说中心事,懊恼至极,正准备更激烈的反驳,西弗勒斯突然抓紧我的肩膀,沉声说:“小心行事,卢修斯,你急于立功,却别忘记我们的小秘密,别把我也牵涉进去!”
我有一瞬间的愕然,西弗勒斯已然大步离去。后来,我曾经无比后悔,那时候满心都是因嫉妒而生的愤怒,只想着如何重新赢得汤姆的欢心,没有听取他的这番劝诫,以至于很多事糟的无法收拾。
我那愚蠢的逻辑是这样的,汤姆首先是伏地魔大人,那么假如我能解决他的当务之急,必然会重新得到他的赏识,那时候我才不在乎瑟古雷斯那个小孩子,没有人能像我那样在床第之间让主人满意。于是我做了一个冲动的决定。
摄魂怪一直是汤姆最喜欢的一支奇兵,我在北地那几年就收服了这些黏糊糊阴暗的魔鬼,他们除却贪婪并没什么思维,这是他们的强大之处,因为他们不会恐惧,不会犹疑,同时,这也是他们的弱点,他们很容易就被单纯的魔咒击退或者限制。
我把摄魂怪交给了康奈利,让那些魔鬼成了阿兹卡班巫师监狱的看守,这无疑坚固了那里的守卫,而康奈利由此也击退了反对派对于他过于温和的指责。
我为自己的机巧感到很得意,因此万万没想到等待着我的竟然是汤姆前所未有的怒气。
第十七章 窥破
对于汤姆,世人传说的最多的,莫过于那个可怕到只能称呼其为‘YOU KNOW WHO’,对此我始终有些迷惑,人们究竟是惧怕他那超乎寻常的魔法力量还是畏惧他对待马格及马格出身巫师的残酷无情呢?更多的应该是后者,因为他虽然强大,却并非唯一,不说历史上有多少魔力强大的黑巫师,就是当时,还有个伟大邓布利多存在。后者么?巫师对马格的厌恶正如马格对巫师的厌恶。马尔福家出身商人,观念很实际,追随强者会给家族带来庇护和利益。而像布莱克家这样的古老的巫师家族历史上死于和马格冲突的成员难以计数,所以他们对伏地魔大人排斥马格,混血的观念是异乎寻常的支持的,那么归根结底,那种连名字也不敢提及的恐惧只是属于反对者的。
在后来,汤姆离开的那段时间里,我有机会接触到更多食死徒以外的人,才渐渐觉得即便是反对者对他的恐惧更多的是因为不了解,以讹传讹的结果,至于是谁渲染了这种黑色的恐惧,汤姆自己,还是反对他的凤凰社,我就说不清楚了。
我印象中,那时候的伏地魔大人在众人面前多是安静的,优雅的,待人彬彬有礼,即便是发火,施加惩罚,我也从没见过他失态到暴跳如雷的样子,更多的是寒气逼人的冷峻,尤其杀机毕现的时候,他所散发的那种让人寒彻骨髓的的威压。
而此时此刻跪在地上的我,正在承受着汤姆不同寻常的怒火,我注意到他紧握着椅子的扶手,因为太过用力而指节发白,嘴唇紧抿,下颌的线条严厉,紫色的眼睛里酝酿着暴风骤雨。
我垂下眼睛,仔细的思索自己刚刚报告的事,康奈利.福吉再一次成功的胜过了克劳奇,这难道不是我的主人所期望的,难道不是给了我们的敌人以沉重的打击?
反复想了几次,我依然不觉得自己究竟哪里有错,不过,我愿意像个好的下属那样,安静的听听我的主人要责备我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汤姆站起来,吩咐众人散了,我被告知去书房等侯。
我被搁置在书房,直到天黑,也没见到主人的身影,饥饿、疲惫和委屈让我烦躁不安。突然,我记起今天早上曾听到小布莱克说过汤姆今天会和他一起去参加他的远亲表姐的婚礼,最近布莱克家得到的主人的抚慰最多,我曾经酸涩的觉得这和小布莱克在床第间的受宠有关,而父亲则认为那和西里斯.布莱克加入凤凰社,布莱克家的惴惴不安有关,黑魔王是要安抚那个庞大家族的其他人不会因为疑虑而心生叛意。我也觉得父亲的话有道理,但是,今天那个布莱克家愚蠢的婚礼难道这就是我不明不白被丢弃于此的缘由?
怒火和受伤的感觉在瞬间支配了我,我转身打算自己离开,反正的我主人已经遗忘了我和我犯的错误,他沉浸于新欢之时,没道理要我在此挨饿。
刚推开书房的门,一股巨大的推力把我弹倒在地,很显然我的行动触发了某种禁止咒语。
汤姆幽灵一样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我身后,“很好,比我预想的坚持得久些,”他拉起我,把我带进怀里,“不过,你的脸上始终写满不服气,你丝毫没对你的错误有所悔过,而且,你刚才被什么激怒了?看得出,那是一个突然地,轻率地怒气,”他俯身咬上我的嘴唇,“什么蠢念头让你决定不再遵守我的命令?”
惩罚随着责备的话语而来,不同于以往的挑弄,当这只环的主人发怒时,它所带来的疼痛是剧烈的,难以承受,毫无快 感的。
“恕我愚钝,主人,我一直遵照您的吩咐,假如我的所作所为让您不满意,请您教导我,”我强忍疼痛,挣扎着说,话语间不恭敬与怒气不由自主的显现。
汤姆松了手,我跌落在地上,不住的喘息。“马尔福?是什么让你头脑发胀,觉得你可以对我的琐事斤斤计较?你看着小布莱克的神情好像被他抢了古灵阁金库的钥匙。又是什么让你目空一切相信你的手段高超可以玩弄世人于掌股,甚至包括可以欺瞒你的主人?”
“我没资格干涉您的床帏,”我难堪的咬住嘴唇,我的确曾经以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这样的羞辱是我自找的,我应该像西萨尔他们那样把这看成黑暗君主的一种恩赐,但也不过就是一种荣誉,印记过了,一切也就结束了,“假如我某个愚蠢的表情让您不快,或者您的新欢不快,那么我道歉!”
汤姆奇怪的没有做声,难堪的沉默弥漫在房间内,我努力站起来,像在大厅当众议事时那样严肃而恭谨,“至于我的所作所为,只是尽力为着您的事业,我并没有任何私心,假如一定要说有私欲,那么只是马尔福家想一直蒙受您的庇护,子孙相继罢了。”
“没有私心?子孙相继?”汤姆冷笑着说,“这会儿你倒是有些像你父亲了!”
还没来及细想,我被汤姆握住了胳膊,“和我出一次远门,我们去拜访一位老朋友。”
汤姆的御风飞行之术是他在魔法上的又一巅峰,即便是强大如邓布利多也没能做到。我被他轻轻搂在怀里,乘着夜风飞翔在半空,夜色明朗,有美丽弯月和璀璨的星辰。假如不是我的主人怒气冲冲,假如不是我牢骚满腹,这一次夜行倒真的是有几分浪漫。
很快我们在一处陌生的地方降落,看起来似乎是个马格的小镇。
“这是哪?我们要找谁?”我忍不住发问,我对马格聚集的地方有本能的反感。
汤姆诧异的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我们熄灭了街灯,隐藏我们的行踪,慢慢沿着街道前行,最后来到一幢白色的小屋门前。
汤姆静默了一刻,转头看我,“我今晚有些没耐心,你得原谅我的无礼了。”我正奇怪他这话的意思,只听轰的一声巨响,小屋的房门被魔咒巨大的力量爆裂开来,碎片飞落,里面的人惊声尖叫,与此同时,我被大力的丢进屋子,摔倒在地板上。
“卢斯?!”这张如此熟识的脸孔,如此熟悉的声音,亲昵的称呼,时隔经年让我震惊,继而恐惧,约克!居然是——你,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站起来,卢斯!”汤姆的声音里有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和蔼,“和你的小情人打个招呼!”
我无言的爬起,双膝跪倒,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语言来解释这一切。
“你和西弗勒斯在我面前捣鬼,你以为我毫不知情?”汤姆用手指抬起我的下颌,强迫我对上他的眼睛,“我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小东西,而且当初并不是我要取他性命,是我低估了——”他恶意的隔着衣服捏了一下他的标记,“——低估了它力量。”
“可是,马尔福,你今晚和我说你毫无私心,我觉得你的表演真的有些拙劣了!”汤姆松开手,漫不经心的坐到旁边的椅子上。
他饶有兴致的向着约克招手,此时我才注意到,这里有约克和他母亲,那老妇人早在我们进门时就吓得昏倒了。
约克惨白着脸,瑟瑟发抖,但还是服从了黑魔王的指令,跌撞着靠过去,汤姆把他拉坐在自己的膝头,手指摩挲着那孩子的脸颊,“马尔福,你爱这瑟瑟发抖的小老鼠?品味真够低的,就像你选择的那位魔法部代言人,你只看到他对你惟命是从,却不知道越是那样的性格反咬的时候牙齿会越尖利,有朝一日你对他没价值了,或者你挡他的路了,你就会发现他比克劳奇可怕的多!”
我想辩驳我不是因为约克而提携康奈利,但是这种话连我自己都无法相信,遑论说服满腔怒气的黑魔王。
汤姆嫌恶的把约克丢在地上,用手绢擦了擦指尖,仿佛他刚刚沾染了什么恶心的脏东西。然后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杀了他,马尔福,我们就回家,我今晚有点心烦,你来侍寝!”
我一时僵住了,约克早已吓得瘫软,那可怜兮兮的大眼睛满是恐惧的望着我,我狠了狠心,努力站起来,走到汤姆身边,握住他的手,坚决的引那手指到我胸前,“主人,”我再次跪下,紧紧拉着汤姆的手狠狠按在那环上,刺痛一阵阵袭来,“我是您的,一直是,也将——永远是,”我热切的抬头望近那双曾让我日夜迷恋的紫色的眼睛,“我恳求您,怎样处罚我都好,请——请饶恕那个孩子,我发誓,再不会——见他,不会听——和他有关的任何一件事,我——发誓!”我颤抖着俯下身拥住汤姆的膝盖,不知何时已然泪流满面。
良久,汤姆冷冷的声音响起,含着刺人的讥讽,“为什么?马尔福,为什么你宁愿承受我的怒气也不愿意牺牲这个不起眼的小老鼠,难道你对他还有情?”
“不,”我摇头否认,试图忽略胸前的环已经在愤怒的跳动,“我只爱着您,我只求您——能让他活着,我可以抹去他的记忆,让人把他送得再远些,只求您——不要杀他!”
汤姆俯身用力拉起我,我的胳膊几乎被他钢铁般的手指捏碎,他恨声说:“为什么?卢恩!最好给我个理由,我好能忍住不杀你,你父亲的年纪完全可以再生一个继承人。”
我被这话狠狠刺伤了,原来我能在您面前如此放肆只是因为我是马尔福家的继承人。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我不能说上一次你在树林里遇险,濒死之际,菲尼斯巫婆那不祥的预言如何如雷声一样轰鸣在我的脑子里,沾染了罪恶和鲜血的爱,会以死亡告终。你会嘲笑我的懦弱,你会为了证实那预言的荒谬而故意杀死约克,你不会体谅我心里的畏惧,而那不是因为我的懦弱,而是因为我曾经亲见过你的死亡。
我的沉默让黑魔王失去了耐心,我瑟瑟发抖的承受着那标记的怒气,“别逼我对你摄魂取念,卢恩,”汤姆咬着我的颈侧恨恨的说,“那样的你在我心里真的就一文不值了!”
我除了紧紧抱住他别无他法,希望我的颤抖和哀求能让他的心有一丝怜悯。
僵持了一会儿,汤姆放弃的推开了我,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失望,“既然你愚蠢的坚持,马尔福,你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和你小老鼠呆着吧,我厌倦了。”
话音未落,黑魔王已经离开了,我瘫倒在地上,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努力爬起,回头看眼前混乱残破的一切,咒语飞过,碎片都飞回,房间和器物恢复了原样,给了约克一个一忘皆空,这可怜的孩子并没过错,他的不幸起源于我。
一切都修补好了,我苦笑着想,就是不知道我那可怜的爱情是不是也能修补。
第十八章 失意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伦敦,在伏地魔大人的门前徘徊了一夜,想祈求他的原谅,可是大门紧闭,我的主人丝毫没有宽恕之意。疲惫至极的我回到了家,清晨,汤姆的家养小精灵送来一个人,居然是满身伤痕的西弗勒斯.斯内普。
检察之下,西弗勒斯的伤看起来可怕,却不严重,即便是我对治疗咒语所知不深,也能抚平消除那些伤痕,只是,那一道道痕迹昭示着过程间的淫 靡不堪,让我想起床第之间,汤姆曾给与我的那些让人意乱神迷的疼痛。我明白这是伏地魔大人在惩罚,惩罚西弗勒斯与我的同谋,也是在提醒我他从我这里得到的也可以从别人那里得到,他曾给与我的,也同样可以给与别人。
西弗勒斯神色之间倒是很平静,假如他向我抱怨,我倒会好过得多。
“是我的错,”我语气干涩的说,“如果我听了你的劝告——”
“别说废话了,卢修斯,”西弗勒斯语调讥讽的说,“这也是我的疏忽了,我只想到马格聚集的地方会很少有巫师出现,但是羊群里怎么能藏得住一头牛,我该把他藏在牛群里才对。”
“不,你难以想象,听他昨天的口气,他似乎知道这件事不是第一天了,他说最初他并没有对约克起杀意,约克病重是因为——“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说起我身上那个专横的奴隶标记,”因为他低估了他设置的符咒的力量?”
“符咒?”西弗勒斯大为疑惑,的确,在我们的所知所识里哪一种符咒会强大到远隔千里,犹如拥有自主意愿般杀人于无形呢?
我默然,祈祷西弗勒斯不要太过究问,被标记着的马尔福,实在是难以启齿。“也许,最开始我就错了,他许诺我自由,我该相信他,向他祈求饶恕约克比私藏更能救约克一命。”
“你真以为,他发怒是因为那个孩子,卢修斯,你未免太低估你面对的人了,”西弗勒斯嗤笑道,“那个孩子存在与否难道会影响黑暗公爵想要得到的?和他相比,你只是个沉湎于情事的傻瓜,你在康奈利.福吉的身上表现得太过了,自以为是几乎是你额头上的标签,我不喜欢那个福吉,卢修斯,那家伙谄媚的表情让我想起流口水的豺狗,你要小心,别以为自己真的能掌控得了他。”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要我用杀了约克来放弃福吉,可是——”可是不能,我不能够为着这样理由肆无忌惮的杀人,上一次树林里那具冰冷的身体让我以为菲尼斯那荒谬的预言真的应验了。一次就够了,我真的被可能会失去汤姆的想象吓坏了。
被说中心事,我烦乱的起身,西弗却猛地拉住我,“那孩子保住了,是么?”
我思索了一下才想起他说的是约克,“是的”我轻轻点头。
“那就好,”西弗勒斯松了一口气,放开了我,“无论怎样,我们并不是嗜血的魔鬼,伤及无辜的事情不要习惯了才好。”
“西弗勒斯,我欠你的情,”我第一次觉得我在这个年纪比我小,贫穷苍白,相貌平平的男孩面前抬不起头。
西弗勒斯扯了扯嘴角没做声,我知趣的站起,准备让他小睡一会儿,他像是突然下定决心,艰涩的开口道:“我觉得——你——”我诧异,他别开眼睛,低低的声音说:“他最后——突然温和起来,他——喊了卢恩——”
我的心因这话慌乱的跳动,这——难道——我还能——
似乎看穿了我的心事,西弗勒斯恢复了冷冷的讥讽,“别做梦了,马尔福,你觉得依着你主人的个性,他会轻易饶恕你的欺骗。”
西弗勒斯的话不幸成真,汤姆没有责罚我,却开始冷落我,我不再受到特别的召唤,我的求见会被用各种理由推脱。与此相反,瑟古勒斯一跃成为伏地魔大人的宠儿,这让曾因为西里斯的出走一蹶不振的布莱克家族重新如日中天。
论到家世,马尔福家不如布莱克,莱斯特兰奇等姓氏那样古老,曾在巫师历史上有无数载入史册的光辉灿烂的名字。我们的家族崛起于商旅之间,巨大的财富让我们得以在人前骄傲,却也被那些古老氏族轻视。这也是父亲付出了财富与忠诚却未能和布莱克家族,莱斯特兰奇家族比肩的原因。而更奇怪的是,马尔福家的男丁一向是单传,虽然没有继承人的纷争,但这血脉单薄也是家族的一大弊病。
父亲很有些不平,却也无可奈何。我则保持沉默,既然你不愿我在政事上过于活跃,那么我情愿放弃,福吉也罢,魔法部长也罢,什么样的代价能抵得上你的一个拥抱,一个亲吻呢?
遗憾的是,我的退让并没让我的主人冷淡的态度得到和缓,偶尔汤姆的眼光会在我身上停驻,淡淡的,冷冷的没什么情感,我回望他,茫然的,含着祈求的,失落的。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索性称病,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发呆的成了我新的爱好。
从年幼时起,我常常困惑,这是什么样的命运呢?在出生之时已经注定,吃什么,穿什么,学什么,做什么,我既然被家族养育,自然就得为家族付出自由的人生,我早已认命。遇到汤姆是我生活里最大的变数,他说得对,我渴望有人能够对我有不一样的期望,不把我当成命定的继承者,爱我、掠夺我,给我疼痛,给我意想不到的欢愉,那让我觉得真实,觉得生命里还有意外,还有刺激,让我觉得我不只是一只精美的被稳妥的固定在命运舞台上的玩偶。
消沉和无所事事的生活,让父亲对我忍无可忍,他很不解为何前段时间叱咤风云的小马尔福先生突然呆呆的像只无能的鹌鹑。可惜父亲安排的让我振作的方法并不高明,那几个被叫来陪我散心的家伙竟然引我进了对角巷那家餐厅,在一个同样隐蔽而精致的角落,同样的一个漂亮无助的孩子,同样的挣扎与哭泣,屈服的戏码,虽然我被告知那孩子是从事某种有趣的职业者,我依旧被那场景激怒了,魔咒炸裂开来,哀嚎一片。我除了冷笑什么也不说,同是世家子弟,伤人者与被伤者都被带到了黑暗公爵的面前。
听过愤怒的控告和谴责,面对着我的默然无语,伏地魔大人只有安抚,命令我父亲作出让大家满意的赔偿。
我被单独留下,独自跪在昏暗的厅堂。
良久,有家养小精灵带我进去,昏暗的走廊里,我酸楚的注意到一个娇小的身影从汤姆的卧室里出来,并向着另一侧匆匆离开,黑色的袍子紧紧裹住身体和脸孔,我知道那并不是最近传言中的黑暗君主的宠儿,小布莱克。
我被带进书房,汤姆没在,看着熟悉的家具,想起几个月前,我在这里屈膝,献上自己,想起他说的,“你的惩罚和奖励,都只能由我给你。”我只觉得满嘴都是苦涩。
熟悉的薄荷味道飘过来,汤姆刚刚洗过澡,身上还有着水汽,想起刚才走廊深处与那个陌生身影的偶遇,我的心里不禁沉入海底。
“是什么让你控制不了你那愚蠢的愤怒?卢恩?”伏地魔大人略带怒意的声音响起,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予拥抱的恩赐,而是绕过我坐进了沙发。
我淡淡的笑了,低头,“一点不愉快的回忆!我的主人。”
汤姆看了我一会儿,语气有些失望的说:“非常——愚蠢,马尔福,超出了我的预计,在这点上你甚至不如出身寒门的西弗勒斯,你的贵族教育不怎么成功!”
酸涩的怒气一瞬间扼住了我的喉咙,“我还以为我的贵族修养在床上一直令您满意,您这样的评价倒是和您曾说过的不太一样。”
瞬间巨大的压力扑面而来,我被打倒在地上,剧烈的撞击令我一阵眩晕,头磕到什么硬物之上,温热的液体瞬间模糊了我的眼睛。
一只脚踩在我的胸口,没有很用力,只是制止了我的挣扎,皮肤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我知道那是止血咒语的力量。
“我的确太过纵容你了,小东西,”伏地魔大人的话语间满含怒气,“什么让你敢于如此放肆?”
我被从地上拉起,跌入那个温暖的怀抱,只是不知为何那清淡的薄荷香气里夹杂着一些陌生的味道令我作呕。
“是曾经被拯救,被惩罚,被标记让我如此大胆,”我毫不示弱的回答,“因为曾经被许诺过,无论奖励和惩罚都只能由您给与。”
汤姆略略有些惊讶,怒气有些消散,随意把我丢在沙发上,“先清理好自己的伤口吧,小子,随便和强者示威并不是什么好习惯。”
家养小精灵听到召唤送来两杯酒,汤姆递给我一杯,自己则靠在壁炉旁,沉默不语了一会儿,他用手指轻轻摩挲那美丽的水晶,慢慢的说:“那只小老鼠的事我不再追究,卢恩,你很知趣,福吉那里你就此放手,让他的命运顺其自然吧。”他停了一下,望着我,若有所思,“至于你,最近远离我,我有事情需要做。”
这个有事要做不知怎么我就毫不迟疑的联想到刚刚偷偷溜走的男孩,我记不起那个身影属于我熟悉的哪一个家族。嫉妒让我再次口不择言,“如您所愿我的主人,很抱歉今晚我已经打扰了您的好梦,我的骚扰让那可怜的孩子需要连夜离开?”
汤姆不悦的皱眉,“窥视我?猜测我?你这样口气可是在暗示你打算独占我的床帏?马尔福?”
我直了直背,“为何不可?难道您没独占我的?”
汤姆讥讽的笑了,“我是你的主人,我给你的惩戒太过轻柔,以至于你忘记了?”
我被他言语间的寒意惊住,突然意识到到我正不顾一切激怒的人是谁。“怎样惩罚我,都是您的恩赐,主人,只是我承受不了你的冷遇,”这话说得无比屈辱,我只能尽力昂着头,难堪得声音发抖。
“我并不欣赏你这种屈从,卢恩,你最近的行为很糟,像个被情 欲烧昏了脑子的笨蛋,”汤姆讥讽道,“我不需要这样的你,床头乖巧可爱的玩具很多,但可不保括你。”
“您用冷遇鞭笞我,假如这就是您对我的期望,我倒宁愿做个玩具!”
汤姆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我,“疯了么?你真的想做个玩具?”他走过来,用力扭住我的胳膊,把我压倒在沙发上,“我们来试试,我让你尝尝做个随手可得的小玩意,做个只提供性的娼 妓是什么滋味?”
他扭住我,毫不怜惜的推搡,我踉跄着被丢进他的卧室。跌进床榻时,那种陌生的味道越发浓烈,我突然大力的挣扎,“让我——起来,不要,这床有别人的味道,让我作呕——”
“作呕?”他揪住我的头发,“假如你只想做个玩具,那么我有权利让你和其他玩具一起取悦我,不是么?也许——我还会让别人进入你,也许我喜欢那样的戏码——”
压制,眩晕和着恶心,我终于抑制不住的呕吐起来,泪水夹杂着粘腻的赃物沾满了我自己和床单,汤姆放开我的头发,俯身轻轻抱住,拍打我的背,我呜咽着抖动,心魂欲碎。
渐渐的呕吐停止了,清洁咒闪过,面前的污浊被清扫一空,可是那恶心的味道还在,我依旧被那种可憎的感觉压制。
“你做不了玩具,卢恩,”他揽起我的腰身,轻轻吻上我的头发,“我也不需要你这样的玩具,更不需要你做个骄纵无知的宠儿,学着低下你高贵的头,磨砺你的爪牙,收敛你的自以为是,我们的前路上有多少人在等着收割我们的性命,我可不想你会因为骄傲自大丢了小命”
第十九章 惊闻
那一夜,汤姆没留我过夜,而是遮掩了行踪,送我回了自己的府邸。打发掉清理的家养小精灵,伏地魔大人也准备离去,我默默的抓住他的袍子一角,垂下眼睛,遮掩自己的卑微的恳求。我想是今夜折腾的太过疲惫,才让我如孩子般脆弱。
汤姆凝视了我好一会儿,最终俯下身,把我拥紧。那一夜,我见到了传说中伏地魔大人能把人融化的温柔,细致的恰到好处的爱抚,缓慢而耐心的挑弄,我像被海风鼓动的一叶小舟,饱满而快乐前行,欢乐地呻吟,快 感像天际处喷薄而出的朝阳,灿烂,炫目,充满了感知所及的全部空间。
然而,我的爱情和我的心绪并没在那一场雷霆般的训诫,和风暖阳般的抚慰后得到完全的满足和平静。清早起来,我独自一个人躺在熟悉的床上,枕席间弥漫着昨夜的味道,我的心依旧莫名的忧伤。
当我和父亲穿着整齐优雅的服饰端坐在议事厅内,开始冗长的会议与争辩时,我伤感的发现我的君主依旧是那样陌生而高远。不过,没有多少时间感伤,很快我也被繁复的事务拉进了现实的漩涡,身不由己的开始日复一日的算计,争斗,攻城略地。
与魔法部的纷争进入了僵持阶段,双方互有伤亡,不过这并不影响伏地魔大人的势力覆盖越来越多的英国土地,与我们真正对抗的凤凰社则被压制在霍格沃茨之内。
进入冬季,父亲的身体开始变糟了,一次严重的高烧让他缠绵于病榻,很久不能起床。我不得不中断手里与妖精的谈判,赶回伦敦。
妖精们是一群贪财吝啬的生物,他们狡猾狠辣,对巫师有很深的成见,不过好在喜欢金子的生物都识时务,得势的黑魔王眼前是他们需要讨好的对象。古灵阁只需要保持微妙的中立,就可以在巫师战争中得利,而且古灵阁最大的几座金库的主人都属于黑暗君主,因此收服妖精不算很难,至少对于马尔福来说不是很难。
伏地魔大人很欣赏我的表现,为此设了宴会欢迎我,并让我坐在他的身侧。可是他身侧的坐席并不让我舒服,因为另一边小布莱克几乎坐进了他的怀里。那个男孩现在也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卷曲的黑发,没有他哥哥西里斯漂亮,但是苍白的小脸,高贵的额头,优雅的脖颈无一不昭示着他良好的出身和教养。他的手在桌下,占有的放在汤姆的膝盖上,眼睛虔诚的看着他的主人,目光里写满崇敬。
我哑然失笑,这也许就是我和其他人的区别,我爱汤姆却更爱和他厮磨在床上,我仰慕他的力量却从没把他当做神祗来崇拜。这个小布莱克看着他主人的神情仿佛那个肉体上能发出五彩的光一样。
我最近一段时间几乎都在外奔波,但是伦敦我也放了耳目,小布莱克的地位非常微妙。表面上看他是伏地魔大人最近一段最喜爱的世家子弟,可我发现其实他的存在似乎是为了遮掩另一个影子。关于那天在走廊偶遇的少年,我始终有奇怪的预感,那孩子不简单,他是谁?姓什么?我们中间的人么?为何要遮掩?
人们口中无不滋味复杂的提及小布莱克最近的专宠,但这更让我疑惑,汤姆的习惯我了解,他对这些男孩子更像圣者在祈祷日爱抚信徒的头顶,微笑着,亲切的掠过而已,专宠?真的专宠是不会被人发现的,比如——曾经的我。
我曾派人探寻过那个可疑的影子,那孩子似乎和莱斯特兰奇家有来往,但并不是我所知道的莱斯特兰奇家任何一个子弟。何况假如他真的是那个家庭的孩子,他得幸于黑魔王,并不值得遮掩。可惜,我的探查还没结果,我的探子就被打断了双腿,抹掉了记忆丢进我的院子,那个倒霉蛋的脸上蜿蜒着一条蛇形——别人不知道我却万分熟悉的蛇形,我的主人在警告我别多管闲事,我有些郁闷,却也无可奈何。
酒至半酣,人们开始放纵起来,以前因为父亲在,每到酒宴的氛围开始变得热烈而轻佻的时候,我就托词而去,我想某人大概不喜欢我会与酒徒们放纵嬉戏。
今天,我是宴会的主角,父亲也不在场,当第一个胆大妄为的家伙把爪子搭上我肩膀时,我本能的疑惑的看向汤姆。他微微皱了皱眉,却没说什么,小布莱克的手不经意的钻进了伏地魔大人的袍子,微嗔着依偎过去,他的主人回应着,奖励似的亲吻了一下乖巧的男孩。
我大笑起来,把酒倒在我旁边那个傻瓜紧贴着我的大腿上,“我喜欢更年轻,更乖巧一点的——芬利奇,你再年轻五岁还差不多。”
人们哄笑起来,我佯醉,打算退场,这里的空气令人作呕。
“我不会让为我服务的人失望,亲爱的卢修斯,”伏地魔大人声音平静,听不出他的喜怒,“你喜欢瑟古雷斯么?他可是个可爱的孩子!”
我竭力克制吃惊的表情,宴会里的人们只是哄笑,看起来这样的戏码在他们之间经常上演。克服了最初的愕然,我嬉笑着回应:“您不是在故意炫耀您的所有吧,要知道伦敦城有多少人在垂涎您的宠儿!”
“别人是妄想,卢修斯,不过今天你有幸了,”汤姆吻了一下怀里的男孩儿,把他推给我,“好好享受,孩子们,这是生命给世人的礼物。”
小布莱克有些惊讶,有些羞涩,但僵硬的身体和他紧紧抓着袍子的手指泄露了激烈的情绪。我笑着拥住那孩子,伏在他耳边,“什么也别做,我们离开再说!”
我轻佻的吻了他,配合着人们的哄笑把男孩拥得更紧,“如此荣幸,主人,我已经迫不及待的不知说什么才好,容我有足够的平静再来感谢您的恩赐!”
汤姆眯了眯眼睛,似乎探究了一会儿,挥手示意我们可以退去,“可爱的年轻人,我打赌他们都已经硬了!”大家哄堂大笑,我们则红着脸急急的告退。
回到马尔福府邸,我避开众人,把我的赏赐直接带回了房间,“你随意,瑟古雷斯,不必拘束!”
小布莱克有些恍然,他解开斗篷,露出今天穿的银色长袍,那袍子质料轻薄,一看就是为了取悦他的主人而穿。
也许是物伤其类,我心里一片酸涩。“你可要先洗个澡?”我唤来家养小精灵让他带些食物和酒来,我有义务让我的小客人过得舒服些。
男孩神色尴尬的看向我,“我——”
我笑了,“别在意,瑟古雷斯,你是我的客人,你可以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当然也可以不做你不想做的事。”我体贴的把话说得含混些,不至于让这孩子第二次难堪。
他轻轻松口气,“我想先洗个澡,我不喜欢宴会里的味道。”
我同意,请多比带我的客人去客房自便,而我自己也打算先把自己淹死在大堆的沐浴泡沫里。
我不理解汤姆今晚的用意,不过我知道假如我在瑟古雷斯的年纪遇到同样的局面,我会用魔咒炸了那厅堂,我会被汤姆的那一推伤到心碎。
时至今日,我也学会了忍忍,佯装,圆滑的应对,汤姆把他的宠儿推给我的时候,我固然酸涩,却也没暴跳如雷。这就是成熟了?西弗勒思说:成人与孩子的分别就是被生活错待时,孩子可以哭泣,成人却只能笑着吞咽。
回到房间,瑟古雷斯穿着我的黑色袍子,站在壁炉前,手里拿着酒杯,若有所思。听见我进去,恍然抬头看我,两只眼睛红红的。
我没抚慰,也没询问,拿起另一杯酒坐进沙发,“过来坐,瑟古雷斯,既然我们得共度良宵,我希望你尽量舒服些。”
他依言走过来,坐在我对面,目光闪烁,似乎很不好意思被看见哭鼻子,这孩子很小的时候就性格高傲拘谨,他对汤姆的爱恋与倾慕在孩提时就异常执着。
“他不爱我,是么?”他自言自语的说,“他有爱过谁么?”
我无言,爱过我么?似乎他从没说过,他说我是他收藏里最惹人喜爱的一只。
“我爱他,爱的几乎疯狂!”男孩儿啜尽杯子里的酒,掩饰自己的落泪,“别笑我,我曾经以为这是命运对我的恩赐,最美好的恩赐。”
我为他添酒,我也是,神的恩赐,多么奇妙,多么契合,仿佛永不厌倦。
“可是,他更爱我背后的布莱克家族,他看着我的眼神仿佛透过我看着布莱克家族的族徽。我无论怎样努力也无法靠近他,我越是想抓住他,他就离我更远——”男孩说的激动,难以承受的捂住了脸。
我也是,我默默的在心里说,喝干了我杯子里的酒。
“可是,瑟古雷斯,你哥哥——你看,布莱克家是你的责任,”我试图制止他的哭泣,这谈话让我万分疲倦,酸楚一份足以,听别人讲和自己一样的苦涩并不愉快。“你不能总在他床上做个小宠儿,瑟古雷斯。”
“为什么不可以?我不在乎,西里斯才是长子,为什么他就可以抛弃责任去做他想做的,而我就得为了家族承受这一切?”他红着眼睛满脸泪水,大声问,“假如代价是离开,我宁愿不去继承族长的位置,我只要做他的宠儿!”
我大惊失色,多么——多么类似的场景,多么相似的话,就在不久以前——梅林呀!原来你是想这样昭示我的愚蠢。
“这怎么可能?瑟古雷斯,”我艰涩的说,仿佛在劝服着另一个卢修斯,“失去了你的姓氏,你还有什么?”
“我的魔杖,我的头脑,”瑟古雷斯对我的反驳异常恼怒,“我的——身体!我能让他爱上我,我和你们都不一样,卢修斯,你们都在算计,只有我——我爱的纯粹,我只是爱他,不因为他的权势,他的魔力,我只是爱他这个人。”
我无言,多么荒谬,他这个人,他这个人注定和魔法和权势不能分割,就像你和我注定不能和家族分割一样。魔杖,头脑,身体?这几样他从不缺少,甚至拥有的太多了。
“他只是被迷惑了,卢修斯”瑟古雷斯神色阴沉的说,“我知道有个来历不明的男孩上了他的床,我亲耳听见,他们在谈话,他们说——说,他们是多么相似,仿佛上天注定,都有不如人意的父亲和家庭,渴望着魔法世界无穷无尽的秘密,不喜欢规矩与束缚——”
我愕然,心里有什么在轰然倒塌,我口口声声爱着汤姆,可是——我其实除了他面对众人时的高远和床上的火热,其他的竟然一无所知。什么人,什么人?已经走进他心里这么深?!
第二十章 订婚
我对汤姆的所知仅限于我在议事厅与卧室里所见所感的,高高在上的伏地魔大人与令人痴狂的火热而性 感的主人。其他的,我居然从没想过试图去了解。他出身何处?如何长大?喜欢什么?憎恶什么?我都茫然不知。
父亲曾谨慎的提到过他读书时的名字是汤姆.里德尔,但是伏地魔大人很忌讳提及此事,很早他就要别人称呼他伏地魔。他理应出身巫师世家,但据说他父母早亡,家族里也并无别人,人们只知道他是现今世上唯一的蛇语者,由此可以推断他是伟大的萨拉扎.斯莱特林的后裔,这样显赫而神秘的背景,加上他本人深不可测的魔力,淡漠高远的性情,没有人再去注意真相到底是什么。
我突然发现,我和小布莱克一样爱的浅薄,除了盲目的仰望和痴迷,我却绝对说不出,我和汤姆那里一样?可有共同的渴望?他爱着什么?恨着什么?可曾有过黯然伤神的过往?那个黑色的影子所代表的某个人和我的主人之间正在发生的事让我前所未有的心烦意乱,我第一次觉得即便是被标记着,我们之间的联系也那样的脆弱不堪。
将近新年,父亲的病好了许多,但他不再让我远离,开始守着他接手家族事务。言谈间婚事也被提到了日程之上,我心不在焉的敷衍,我对某个女孩将会与我同床共枕,甚至鱼水交 欢完全没有兴致,每个疲惫烦乱的夜晚,能抚慰我的只有记忆里曾有过的那个高大的,黑发的,紫色眼睛的男人,我悲哀的发现我不想要任何人,只想要——他。
终于,有一天,父亲兴致勃勃的回到家,告诉我,伏地魔大人促成了马尔福家与布莱克家的联姻,温柔的纳西莎将会是我的新娘。同时举行婚礼的还有贝拉和罗斯道夫.莱斯特兰奇,伏地魔大人会亲自为我们主持婚礼。
这完全是贵族家庭间的 结合,新郎新娘是谁都没多大关系,这只是意味着政治利益同盟的再次重组与重新分配。这一次,伏地魔大人的举动是在宣告马尔福家正式成为他的王朝中核心家族之一,父亲终于实现了他的梦想进入了权利中心。
相对于父亲的兴高采烈,我则是深深失落,一片茫然。那一晚,我几乎用白兰地把自己淹死,以至于第二天早上父亲打发我去主人的府邸致谢时,我的脚步还有些虚浮。
四个年轻人,两位美丽的新娘,志得意满的罗斯道夫和有些漠然的我,彼此间机械而冰冷的说完了客套话,伏地魔大人打发我们离去。我独自落在了后面,躲开众人的眼睛,重新回到汤姆的书房。我默默推门进去,一言不发,站在他面前。
他从书桌后抬头看我,良久,微微叹息,“卢恩,别说什么蠢话,我厌倦了你的幼稚。”
我只觉胸口酸涩,喉头哽咽,莫名的有怒气徘徊在脑海里。不知为何那个不知名的男孩的身影梦魇一样晃动在眼前。
“我很累,卢恩,大道理你父亲比我更会讲,现在离开我,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他语气疲惫而厌倦,冷酷而疏离,“别像个女孩子似的,收起你那些敏感的小心思,很快要做别人丈夫,甚至父亲的人,难道还要我教你如何承担责任。”
其实这些话再正常也不过,从主人兼长辈的黑暗公爵嘴里说出来,丝毫不突兀。我却只觉得心如在地狱之火中煎烤,脑海里一个尖利的声音在冷笑,“看吧,卢修斯,他厌倦你了,他在爱着别人!谁都可以,唯独他怎么可以用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你?独自去心碎吧,傻瓜!”
我突兀的笑了,走近几步,站在他书桌前,猛地撕开上衣,露出胸膛,左侧,靠着心脏的柔嫩的胸蕊上,那只我带了将近十年的环,标志着屈服的环,标志着欲 望的环,标志着爱恋与拥有的环,此刻安然的伏在那里,和过去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静静的似乎已然与我融为一体。
“我会去做,按照您的愿望,做我该做的一切,我的主人,”我的语调出奇的平静,“但是,我有个请求,请您取下它,我不能带着这个去结婚,我不能带着您的标记去拥抱别人。”
汤姆被我的举动惊呆了,我第一次在那双深渊般的眸子里看到了那样强烈的惊讶,随即那惊讶转为激烈的愤怒,他猛地站起,绕过宽大的桌子,走到我面前,毫不犹豫的伸手扼住我的喉咙,另一只狠狠捏住了我的肩膀,“你——休想——卢修斯,我把它给了你,你就得带一辈子,直到它和你一起进坟墓,滚回去,生个继承人,然后回到我这来,你就算死,也得死在我的床上。”
他说完,狠狠一推,我被推倒在身后的桌子上,空气骤然冲进几乎窒息的胸膛,呛咳和眼泪让我几乎站立不住,视线模糊。
时至今日,我也无法说清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只记得,我的视线里有一把银色的裁纸刀,应该是他日常所用,恰好落在我的手边。我想都没想就抓住了那小刀,毫不犹豫的向着胸口刺去,锐利的刀锋瞬间刺破了那血肉之躯,刀锋划过那环时,剧烈的痛伴着炸裂的白光与刺耳的尖叫,那狂暴的力量几乎撕裂了我的身体,陷入黑暗前,我只模糊的看见汤姆难以置信的张大着双眼。
我茫然的漂浮在一片虚无之中,四周尽是黑暗,一种奇异的轻松与空洞充斥着我的感官,眼前的黑暗是那么诱人,我只想落下去,一直落下去,期盼着和它融为一体。
“卢恩!”一身刺耳的呼唤,哦,别——别打扰我的宁静,我只要那美妙的,诱人的黑甜。
突然,有嘤嘤的哭泣声传来,这声音蓦然的响起,似乎就在耳边,酸楚的令人心碎,我忍不住向着声音来源望去,一个孩子,小小的孩子,蜷缩在一边。
我觉得那孩子和我分外熟悉,我几乎以为那就是我。可是,他是黑色的头发,不是金色的,八九岁的样子,苍白而瘦小,黑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泪水。
“为什么哭泣?”我靠过去,在他面前俯下身,“你为什么自己在这里?”
那孩子抬起头,拉住我的手,一股熟悉的热流掠过我的手指,“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我突然觉得分外悲伤,却无法回答那孩子的问话。
“为什么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也和他们一样觉得我是个怪物么?”孩子哀哀切切的问。
突然冰冷与黑暗包裹住了我们俩,好像突然掉进寒冷的水塘,孩子惊恐的大叫,“救救我,我不是怪物,我怕——”
我抱住他冰冷的小小的身体,拼命挣扎,但是身体越来越重,无法呼吸——猛然间,冰冷黑暗的水又变成熊熊燃烧的大火,炙烤着皮肤,火辣辣的痛,孩子在我怀里呜咽着哭喊,“不要——我不是疯子——别丢下我——妈妈——”
痛苦像周围的烈焰一样围绕着我,疯狂的舔舐,挤压着我,似乎下一秒我就会被撕成碎片,投掷到火中,化为灰烬。猛地,一只钢铁般坚硬的手抓住了我的,掌心源源不断传来的力量驱逐了痛苦,幻像扭曲着,不甘心的消失了,我喘息着跌落在床上,汗水沁湿了衣裳。
张开眼睛,汤姆的脸正在我面前,他的一只手正握着我的,“你又捡了一条命,”他疲惫但平静的说,停了一下,似乎还想说什么,却闭口不言了。
他静静的直起身体走开,停在窗前,漠然的看向窗外,高大的身影显得分外寂寥,孤单。好一会儿,他默默的转身回到床前,一言不发的脱掉外衣,在我旁边躺下,搂紧我,贴着我的耳边,声音略带嘶哑的说:“我累了,什么也别说!”
我们就这样筋疲力尽的相拥睡去,这一次,什么梦也没有,空虚的平静,等到我醒来的时候,他依旧睡在我身后,胸膛贴着我后脑,一只手臂横在我腰间,我依稀能听见和缓而有力的心跳。我怕惊醒他,于是一动不动的继续合上眼睛,“醒了?”他低低的问,声音里满是疲惫的睡意。
我没做声,他从后面伸一只手到我眼前,那手掌的无名指上,带着一枚我无比熟悉的环,一条银蛇头尾相衔,“取下了,”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喜怒,“也好,原本就是个误会,让你脱离了正轨,现在是时候让你摆脱它了。”
说完,他静静的起身,传来袍服悉悉索索的声音,片刻后,他静静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平淡而温和,就像父亲给我的吻一样,“我让人送你回去,安心准备婚礼吧。”然后,脚步声渐行渐远,终于消失,再也听不见了。
我解开自己的衣服,露出胸口,那里平滑如初,什么痕迹都没有,但是,我知道在那皮肉之下,有一个巨大的,寒冷的空洞,呼吸之间都是伤痛。
第二十一章 狼牙
婚礼的筹备在家长们的热情中,家养小精灵的忙碌中异常顺利的进行着,相比于我的漠然,纳西莎明显更具热情。贵族小姐的人生梦想,莫过于一个盛大奢华的婚礼,至于嫁的是谁,她似乎并不比对花冠上的宝石大小在意的更多。不过,女人还是有所抱怨,我远远不如罗斯道夫所表现出的积极热情,只是能勉强做到礼貌无缺罢了。不过我有更多的钻石和丝绸供她挥霍,这就极大的补偿了我的冷淡。
男人们更多的关注于婚礼之后的政治形势上微妙变化,几位族长与父亲常常议论到深夜。那时候,我对他们这样的行为很不屑,无论怎样我都是黑暗君主的人,无论我娶了谁,和谁结了姻亲,我的心只忠于一个人,虽然他离我那么遥远,待我那样冷淡。后来,失败的命运一夜降临,王朝顷刻间崩塌,我才深刻的意识到,父亲他们是对的,无论谁坐在君主的位置上,家族的存在与利益才是永远的,君主们选择我们,我们何尝不是在选择着君主。
那段时间里,我常常被迫把大把的时间花在逛街购物上,无可奈何的陪着女人们流连于对角巷的每家商店。有一天,纳西莎要买一些婚礼娃娃装饰我们的庭院,客厅还有什么匪夷所思的角落,我只好无聊的坐在一旁听她们讨论尺寸,能否发光,什么样的音乐等等我无法理解的话题。午后的阳光,苍白而慵懒,我无聊的在满是各色人偶的殿堂里转来转去,突然,柜台角落里一组戏剧人偶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组被放置在盒子里的大约十厘米左右大小的木质玩具,有着为数众多的戏剧角色,儿时,我曾有过几个,那小小的人儿会在咒语的操控下表演,会朗诵诗歌,会跳舞,有的还会大笑和哭泣,那时候,少年心性跳脱,玩了几下就丢掉了。这一组,大约几十个,有国王,王后,宫廷大臣,农夫,少女等等,眉目如生,衣饰华丽,形状可爱,做工精巧之极。
“马尔福先生,您喜欢这个?”一个老女巫凑过来,讨好的介绍到:“这是好东西,我祖父花了十年做的,真的能演戏,著名的戏剧几乎都能演,甚至有马格人的剧目——”
我示意她演示一下,她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嘟囔着说:“先生是要结婚的人,就让他们演一段快乐的吧。”
老女巫轻轻用魔杖敲打,几只玩偶跳起来,悬浮在半空,仿佛有一个看不见得舞台在托着他们。几只玩偶开始表演了,的确是好东西,动作流畅,话语清晰,抑扬顿挫,连玩偶纤细的面部表情都生动而丰富。这是一部爱情戏,几对男女相互纠缠着相爱,闹着笑话。我静静坐在沙发上,看他们在我面前或哭或笑,或爱或痴。一个国王模样的玩偶敲打一个精灵的头:你干了些什么事呢?你已经大大地弄错了,把爱汁去滴在一个真心的恋人的眼上。为了这次错误,本来爱的将要改变心肠,而不爱的仍旧和以前一样。那个挨了斥责的精灵模样的小丑跳到我面前,怪声怪气的说:一切都是命运在作主;保持着爱意的不过一个人;变心的,把盟誓起了一个毁了一个的,却有百万个人。
酸楚蓦然涌上,我的喉咙一哽,想也没想的挥出魔杖,那玩偶随着施放的魔咒掉落在地上,小丑的头被摔得歪斜。老女巫心疼的去拾取,嘴里一阵阵埋怨。
“没关系,我买下了,”我丢下一袋金加隆,制止她的唠叨,“你说得对,这真是个好东西。”
从那以后,我多了一个爱好,玩偶戏。我花大把的时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让这些玩偶们开始演绎悲欢离合,欢笑,哭泣,叹息——说着那些有关爱情命运的故事,一边看一边把自己淹没在火焰威士忌里。
筹备婚礼,我这个不高兴的新郎原本就可有可无,我想假如不是因为第二天就是婚礼日了,父亲也不会皱着眉头把我从房间里揪出来,吩咐家养小精灵为我收拾准备。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和我所经历过的贵族们的婚礼几乎一样,魔法藤蔓与鲜花装饰的墙壁,星辰与彩虹铺就的厅堂,香衣鬓影、觥筹交错,只是这一个来宾更多,场面更奢华,新娘礼服上灿若星辰的钻石更大更多。我拿着代表马尔福家族继承人身份的银蛇手杖,穿着银灰色的新郎礼袍,厚重繁复华丽,压在身上的感觉让人窒息。我有些自嘲,上一次我穿着这样的衣服被送进伏地魔大人的卧室,结局是被丢出来,这一次,我是被丢出来,再次穿上了华丽的礼袍。命运还真是如戏剧一样充满着令人叹息的巧合。
伏地魔大人与父亲,和着几位其他家族的长老坐在主席,汤姆依旧一身黑袍,面色苍白,神情淡然,坐在一群衣饰华丽的贵族之中,他像一片浓重的夜色安静的忧伤的广漠的包裹着那些琐碎的闪烁不定着的星辰或者灯光。
有一瞬间,我的目光对上他的,他一动不动,就那样深深的望着,那深渊般的紫色难道会是忧伤?我无言的别过眼睛,也许他说得对,原本就起自一个误会,现在我们不过是放手,修正了它,还有什么值得执着不忘?
婚礼开始了,相对于我的漠然,其余三个人倒是兴致勃勃,父亲看过来的眼神隐隐有些忧虑,伏地魔大人的脸上有淡淡的微笑,眼睛里看不出悲喜,平静而遥远。
祭祀大人的祷文漫长而枯燥,我的背很痛,衣服压得我难以呼吸。仪式在庄严地音乐声中开始了,我把自己想象成咒语操控下的玩偶娃娃,微笑,举手,投足,转身,行礼,用最优雅最标准的礼仪,机械而冰冷的完成着我的使命,我身边,轻薄的面纱下,纳西莎精致的脸孔上有羞涩的红晕,气息微促,冰凉的小手紧紧攀附着我的臂膀。梅林在上,我已经决定屈从于命运,为何不屈从的漂亮些,甘愿些呢?我第二次如此劝服自己,合眸,俯身印上那誓约的一吻,“我爱你——”我轻轻的说,“纳西莎——”
鸥鸟和白帆都不见了踪迹,只剩下寂寥的天空和空旷的海岸。
夜晚,宾客尽散,我正犹疑如何推脱掉今晚新郎的义务,此时此刻的我没办法和任何人欢爱,父亲让家养小精灵唤我们去书房,进门时,黑暗公爵正面无表情的端坐在椅子上。
我和新娘向主人躬身行礼,心里疑惑这么晚,他还要见我们,到底是何意?我甚至愚蠢的难以启齿的暗暗希望我的主人会发现他无法忍受有个女人今夜要拥抱我。
“我有个特别的礼物给你,卢修斯,因为我听说你最近有个特别的爱好。”他神情平静,语气温和的说,魔杖轻挥,空气中蓦然闪过一道华光,细碎的蓝色星辰闪烁,绽开,簇拥着一只硕大而美丽的水晶球,晶莹剔透的水晶中,两个新郎新娘的人偶,一个是我,另一个是纳西莎,衣饰表情都惟妙惟肖。“多么漂亮呀!”纳西莎兴奋地叹息,父亲惊讶的不解的看着那漂亮的,神奇的却有些怪异的礼物,黑魔王优雅的点头,仿佛在回应新娘热烈的赞美。我紧紧盯着那水晶娃娃在一片梦幻般的蓝色中起舞,举手,投足,转身,优雅的行礼,弯腰,微笑——猛地举起手杖,用力敲下,纳西莎在碎片的飞溅中尖声哭叫,父亲受惊的后退,而汤姆神色平静如初,我躬身微笑着道谢,“真是件不错的礼物,伟大的主人!”
我退后,行礼,转身抱起我的新娘,“可是,容我告退了,主人,请体谅一个男人此刻急切的心情。”说完,我头也不回的抱着吓得发抖的纳西莎离去,愤怒沸腾着我的血液,玩偶么?谁都可以讥笑我是玩偶,唯有你不行,黑魔王大人。
纳西莎的挣扎和哭泣唤醒了我,不知不觉中我弄痛了娇柔的新娘,我掩饰了一下失控的情绪,柔声安抚道歉。纳西莎虽然不解,充满忧虑,但还是顺从的丢弃了烦恼,和所有新嫁娘一样,用羞涩和温柔暗示她的新婚丈夫此时该尽的义务。
当最终,我还是进了那间被装饰的华美芬芳的新婚卧室,那个柔软的,带着花香的,温柔的女人还是靠近了我的怀里时,我俯身吻下去,心里对自己说,没那么难,卢修斯,总有这样一天。
那一夜,我的无礼并没如纳西莎担心的那样引起伏地魔大人的震怒。
第二天,父亲告诉我,我离去后,伏地魔大人只是淡淡的说:“阿布拉克萨斯,你的小狼牙齿很尖利,你不必为他忧虑!”
第二十二章 暗香
婚姻生活对于我和纳西莎来说和以往并没有多大分别,不过是有了共同的卧室和姓氏。我们自幼相识,彼此间没什么陌生感,也没什么新鲜感。
她是位冷静高贵的女人,自幼接受的教育和家庭生活经历让她明白贵族家庭的夫妻更多的不过是合作伙伴,爱情在古老氏族的尊荣与门楣下,显得太过不合时宜也没有生命力,与其要爱情来保证自己贵妇人的地位,不如依靠利益和子嗣。她察觉了我的冷淡,便不动声色的过自己的生活去了,出嫁后比以前有更多的社交机会和金钱供她娱乐,马尔福家的富有不是布莱克家可比,她也没什么怨言。
我和马尔福家历史上所有的男主人一样,遵照规矩会在每个月固定的几天去主卧室,履行义务,男人的身体是没节操的,一点魔药或者几个取巧的咒语,也能兴致勃勃的完成任务。
我没有其他的情人,并不是还对那份一厢情愿的感情还有幻想,而是觉得厌倦,不过是肉 体的快乐,假若我还得同时应付一个乏味的情人,那这快乐也就索然无味了。
(作者忍不住:那是,谁能比得上你家汤姆呀,口味重呀。)
他们讥讽我快成为斯内普第二了,这家伙在食死徒中以禁 欲和苛刻闻名,当然,最有名气的是他的魔药手艺,汤姆不止一次当众称赞过他,甚至在小节上纵容他的狂傲。不过,也仅此而已,西弗勒斯作为一个特殊的存在游离于权力中心之外,没有足够的家庭背景是他的遗憾,汤姆信任一个家族却并不信任一个人,黑魔王非常重视血统。
我经常纠缠他,跑到他的小公寓里把自己灌醉,我那点可怜的小秘密只有他知道一些,虽然我常常被他嘲笑,却并不在意,和他在一起,我能感觉到,我的确曾经爱过那个人,那不是一场梦,连痕迹都没留下的梦。
“这是第七杯,酒鬼马尔福!”西弗勒斯头也没抬的说,他正在工作台前忙碌,把我一个人丢在起居室自斟自饮。
“我自己带的酒!”我赌气的嘟囔。
“我的杯子!”西弗勒斯紧接着说,“我的房子,我的沙发,我的空气——”
“这和空气有什么关系?”我好笑的问,这家伙刻薄的舌头总有让我笑的冲动。
“你喝醉了很臭!”西弗勒斯做了个厌恶的表情。
“你同我一起醉,就闻不到了。”我仰头喝掉第七杯,醉了固然不好受,但可以喝醉这种念头带来的那种自我放纵的感觉让我觉得心里不那么郁闷。
西弗勒斯轻蔑的耸耸肩,转身而去,过了不久,再次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小瓶子,里面有淡蓝色的液体。
“你在忙些什么?”我不满的咕哝,“西弗勒斯,你的待客之道需要改进?”
西弗勒斯奇怪的望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低低的声音说:“他的失眠症越来越严重,卢修斯,镇静剂的剂量越来越大——每天都要——”
我惊讶了一刻,随即笑了,“和我说这个干吗?西弗,这可是主人的秘密,你怎么突然这么不谨慎了?”
“无可救药的混蛋!”西弗勒斯低低的声音骂了一句,再不理会我。
火焰威士忌变得寡淡无味,我泄气的丢下酒杯,扑倒在他那窄小坚硬的沙发上,酸楚弥漫了我的喉咙,鼻子,却不知为何就是到不了眼睛,一段悲哀艰涩到泪水都不能滋润,那痛已经成了荒漠里干裂的石头。
僵持了一段,貌似稳定的局势随着小汉米顿村的一桩惨案再次变得动荡起来,伏地魔大人收服了狼人芬里尔一伙,为了报复凤凰社的支持者,他们竟然咬了那家的孩子。从政治上说,这绝对是个败笔,但是从恐怖的效果上来说真是惊人的显著。一瞬间,英国境内一片哗然,人们虽然都吓坏了,但心里却不约而同的把我们同恐怖和死亡画了等号,坚决的排斥了。
我不知道伏地魔大人如何做出这个决定的,即便是巫师世家对狼人的态度也是厌恶的,在这一点上,汤姆和众人意见不同,他似乎偏爱这被驱逐,被歧视的一群,不愿像大众一样据他们于门外。这其实不是一个聪明的政治家所为,迎合大众的口味,是政客的第一要务。议事厅里众人争吵不休,汤姆的脸色很难看。我和父亲闭口不言,此时再争论对错毫无意义,指责狼人,就等于指责下令的主人。无聊的议论终于在伏地魔大人不悦的拂袖而去之后结束了,人们兀自喋喋不休的议论着散去。
我一个人慢慢的走在了最后,绕过议事厅的回廊,庭院之中有一片高大的迷宫式的树墙,我有些疲惫,走进荫影之中,想安静片刻,不知不觉陷入思考。此事并非无法解决,杀了狼人芬里尔,只需说约束不力,狼人此举完全是兽性难驯,把罪责推掉即可,可是我隐隐的不愿意汤姆做这样的选择。不知为何,我始终不愿汤姆做个政客,我希望他一直可以高高在上,平静而超脱。而汤姆也似乎始终无法做到弄权,阴谋是智慧,邪恶是力量,但迎合与造作从来就不是他的擅长。
后来,他自己也曾坦然承认,他会输给邓布利多,一半是因为这种‘政治智慧’。
微风轻拂,身旁的树墙微微摇曳,恍惚之间我竟然走到了树墙深处,前后张望,没有什么人,我抽出魔杖,准备让咒语指路,离开这里。突然,微风中飘来一丝淡淡的熟悉的味道,沁人心脾的青薄荷,我执拗的在我的书房和自己的卧室种满了这种植物,这味道能让我在烦躁中最终安静下来,拥有一点可怜的睡眠。
我合上眼睛,近似乎贪婪的呼吸,这味道和植物本身的味道还不同,混合着那个男人的热度,我的脑海里分外鲜明的闪过情 事之后,我们放松的聊天的景象,他总是带着宠溺的笑,手不经意的流连在我的身体上,慢慢的点燃下一次激 情。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树叶沙沙,没有人出现,我索性静静地合上眼睛偎依着身后的树木,没去张望,没去寻找,那味道始终轻轻的包裹着我,弥漫在口鼻间,不离左右。
这一次的婚礼让我开始意识到一些事情,比如父亲,我儿时不止一次听母亲抱怨过父亲对家庭生活的淡漠,但当一个男人面对着祖先传下来的草场,矿山,庄园,商铺,堆积如山的账目,纷繁的人事,不仅要经营,还要完整的甚至更辉煌的交给子孙,很难再有精力去扮演慈父良人。如果说爱,那么他能在老去之时把这一切无愧的交给继承者,那就是这男人最纯粹的爱了。
十六岁的少年面对爱情与家族利益的冲突可以说我不在意,我愿意为了你抛弃一切;二十六岁的青年会挣扎着无奈的屈服,而三倍于此的年龄,十倍于此的重负之下的他呢?那一次他大笑着说‘你父亲会向我哭诉,我把他的继承人变成了贴身的玩具’,我只以为那是一句笑话,原来那竟然是一句大笑着说出的悲哀的实话。
隔着如此庞大的一切,想亲密无间,真的只是个孩子的妄想。
薄荷香气,若有若无,萦绕不去,有一瞬间我疑惑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树墙微微晃动了一下,似乎有东西不小心碰了它,我站的不稳,张开眼睛想稳住身体,一股温热和着那薄荷的味道瞬间包裹了我,熟悉的轻轻的笑声掠过耳际,我一惊,伸手去抓,滑过指尖的是柔滑的织物,“汤姆?”我忍不住低低的叫出声音,一只看不见的轮廓熟悉的手掌抚住我的嘴唇,我了然的合上眼睛,一如往昔,深入浅出的亲吻,紧紧地拥抱,暖暖的溪流盘旋着顺着唇舌相交,跳跃着欢乐的流淌入胸口,那空洞的寒冷的伤口那样轻易的,一吻之下,慢慢被填满,愈合起来。竟然,痴迷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多理智的剖析,那么多冷静的自省,酒精,玩偶,新婚都不能抹平的,只要他的一个亲吻就能抚慰,这是我第一次觉得世间也许真的有童话。
我有些恐惧的抱紧他,别,这样美好,你要是松手我会碎掉。他无言的抱紧我,手坚定而有力,呼吸缓慢而深长。
不知过了多久,他安抚的拍了拍我的背,轻轻说了点什么,转瞬间,我陷入了昏睡,梦境安宁甜蜜。醒来时,我和衣躺在自己的卧室里,衣袂间都是他的味道。
那一天似乎没人注意我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的,似乎傍晚时分,马尔福少爷在自己的卧室里小睡醒来,是一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事,不过看来小睡对我很有好处,那之后的几天里,我的情绪都好极了,自己都觉得人轻松了很多。
第二十三章 狐疑
那个拥抱,梦一般的来了,又梦一般的去了,我的心依旧空荡荡的渴望着,可是我不再像少年时那样急切,现在的我愿意为某些珍贵的东西而等待。
纳西莎怀孕了,这件事为两个家族带来了无尽的喜悦,新的生命意味着更年轻更有力的继承人,人们努力维系的一切有了继续下去的希望。我对自己的妻子感到惊异,同样是欢爱,而女人这种神奇的生物居然可以因此而孕育一个生命,一个和我流着相同血液的生命。只是,我依旧融不进女人的世界,我听不懂那些窃窃私语,也不知道那些白色的粉色的古怪东西的用处,和那些笑容与忧郁都意味着什么。不过这一切不妨碍我从远处注视,并决定守护这一切。
这件事,我的确暗暗松了口气,这传承血脉的责任重于完成了,我的生命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一半。汤姆最近一直没在伦敦,他似乎在忙碌些什么,跟着他的是小布莱克和小克劳奇。
是的,我终于见到了那个神秘兮兮的影子男孩——巴蒂.克劳奇。认出他的那一刻,我非常吃惊,他和他父亲长得不像,也许更多的像母亲,我曾经对他父亲做过周密的调查,因而比其他人更迅速的认出了他,但我谨慎的对此保持了沉默,对他和对其他人一样,冷淡而有礼,他化名弗兰克.泰德,据说是莱斯特兰奇家的朋友,堂而皇之的出入在我们中间。
汤姆有意的让他渐渐的加入食死徒们,和他们一起出去执行任务,我注意到小巴蒂最经常被指派的任务就是和莱斯特兰奇家兄弟俩去折磨马格或者奥罗,我暗自心惊,黑魔王大人这件事做得让人不寒而栗。
小巴蒂做了食死徒,那位毫不知情的父亲还蒙在鼓里,最近双方对抗的越发激烈,巴蒂克劳奇命令奥罗可以对食死徒直接使用不可饶恕咒语甚至不经审判直接监禁,处决,这意味着当年像我那样糊里糊涂落网的,完全可以直接被杀了泄愤。
汤姆毫不手软的反击,伤亡越来越多,我曾经试图劝他能用金钱和政治手段得到的,就不必动武。他猛地看过来,紧紧盯着我,仿佛我说了什么罪大恶极的语言,“我要的不是权力,马尔福,假如我喜欢权利今天坐在那个位置上的绝不会是那些笨蛋,”他抓住我的肩膀,把我拉进怀里,嘴巴贴着我的耳朵,坚决而清晰的说:“我只说一次,卢恩,记住,我恨马格,他们玷污了我们纯净的血统,消磨我们的力量,这世界应该是巫师的,我要建立一个只有巫师的,纯洁而美好,强大的世界,让那些肮脏的东西都消失不见。”
我被惊呆了,我早就知道他对纯血统的执着和对马格的厌恶,但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亲耳说他的最终目标竟然是消灭,不是统治,不是驱逐,而是彻底的灭亡。怪不得他不惮于使用狼人,巨人和山怪,在他的眼里什么也没有不会使用魔法的马格低贱。
“别再和我提饶恕,当我的魔杖对着那些虫豸的时候——”他狠狠拥抱了我一下,愤然而去,留下我自己带着震惊和混乱回了家。
我问过父亲,对此怎么看,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巫师厌恶马格,马格又何尝喜欢巫师?排斥异类是人类的本能。巫师历史上这样的争执不是第一次,我们的主人也不是唯一的黑魔王,但是,卢修斯,无论怎样,我们马尔福家不会和马格搅在一起,而且——任何时候家族的利益高于一切。”他说完不自觉的转动中指上那枚带着绿睛蛇纹的戒指,那是马尔福家族长的标志,我的继承人满周岁的时候,我会从父亲手里继承它。
汤姆回来的时候显得很高兴,召集食死徒们聚在一起举行宴会。小克劳奇毫不避讳的紧贴着他的主人,看向他的目光里满是崇拜与狂热。
小布莱克似乎有些反常,脸色苍白,神情里有些故作镇静,我有些忧虑的发现他几次触到酒杯的手指在发抖,他们三个去做了什么?为甚情绪的反应差别这样大?
宴会的气氛渐渐高涨,有几个人开始说起前一阵他们突袭马格人的小镇,屠杀中的趣闻,看着那些兴致高昂唾沫横飞的讲述,我的心里有些厌恶,我的手也不干净,但我不喜欢把屠杀看成乐趣。汤姆神情平静,微微笑着,看不出情绪,小克劳奇却异常兴奋,不断地跟着那些人哄笑尖叫,手舞足蹈。我不止一次听说过这孩子在屠杀中,表现的狂热,尤其在折磨俘虏这件事里,心狠手辣,乐在其中。谈到高兴之处,那男孩放肆的依靠到汤姆身上,大笑不止,汤姆宠溺的回手抱住他,轻轻安抚。
我懒得再看这虚伪的把戏,趁着人们没注意,偷偷溜了出来,庭院里,夜风习习,寂静无声,我贪婪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一只手,悄悄搭上我的肩膀,回头看,是雷古勒斯。
“我已经告退了,卢修斯,祝你晚安!”男孩语调沉郁的说。
我反手拉住他,“出了什么事?”
他停了一下,略带苦笑的摇摇头,“不,我只是累了。”
“吃醋?”我禁不住调笑,这一次没什么醋好吃,那不知死活的小子是黑魔王大人吊钩上的香饵,抹在剑刃上的毒药。
小布莱克摇摇头,“不,”他叹了口气,语气含混的说,“我现在避之不及——”
我诧异,刚要追问,他已经挣脱了我的手,匆匆而去。
宴会越发无聊,我也早早借口离去。小克劳奇已经有了七分醉意,整个人都已经倒在伏地魔大人的怀里。汤姆对我的告退挥手表示同意,眼睛却始终没离开他怀里那个正扭动的小东西。
我回到家,把自己丢进热水里,舒展开身体,今晚酒喝得不多,恰好有一点醉意,我很诧异自己今晚没感到什么嫉妒,看着那个苍白的,相貌平平的小子纠缠着汤姆,我觉得麻木而遥远,不再爱了?似乎不是,我依旧在不时回味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瞬间,一个激烈的眼神,一次温柔的牵手,林间,清晨的阳光里,他陶醉的把嘴唇印在我身上——这一个,觥筹交错间谈笑风生的伏地魔大人,并不是我的爱人,我似乎异常清楚这一点。
洗完澡,我半湿着头发裹着浴巾走进卧室。
“梅林在上”熟悉的低沉的声音响起,我惊诧的抬头,黑魔王大人正悠闲的坐在我的沙发上,衣袍有些凌乱,脸上还有几分酒意,“岁月如此优待你,每次见到你,你都要更美丽一些——总有一天,我要把你重新锁回到我的床上,卢恩——“他声调略带沙哑的笑着说。
这一个,是我的汤姆。我笑着靠过去,他却抬手止住了我,“别过来,”然后慢慢站起,竟有一丝窘迫,“我能否有这个荣幸,马尔福少爷,参观一下你的浴室呢?”
我有些莫名其妙,茫然的指了指浴室的门,“当——然,可要我服侍?尊敬的主人?”
他大笑,“不,我更喜欢你在床上服侍我,卢恩,把你的热情留到床上,我今晚需要很多,多到你会想哭。”
过了一会儿,我见证了一个惊人的事实,黑魔王大人裹着浴巾的样子真的让人热血沸腾,迫不及待的相拥,唇舌相交,肢体相缠,火热的呼吸点燃了每一寸,当我被凶狠的压倒在床上时,不知怎的突然恍然大悟,“怪不得要洗澡,你刚抱过他?”
汤姆停下正在我颈边忙碌的嘴唇,“是的,可是他喝得太醉了,今晚什么也做不了了。”
我挑眉,颇为不屑,他低笑,啃咬我的锁骨,让我禁不住呻吟,“我很奇怪,卢恩,上次只是闻到一点味道就恶心的呕吐,今天在宴会上居然毫不在乎的离开了?”
“你不——希望——如此?”我喘息着挑衅,把自己的挨蹭上他那同样火烫的地方,“和众人分享你的——恩赐?”
他停下,紫色的眼睛有些郑重的对上我的,“也许不,卢恩,所以我赶来确定我的权利——”
他抚上曾经标记过的地方,“我希望你依旧是我的——”
我微微发抖,昔日的痛楚再次浮现,“没人能像你一样,让我那么快乐又那么痛——”,伤的千疮百孔。
他用手指时轻时重的折磨,再加上牙齿的啃噬,很快那娇柔敏感就变得红肿起来,“不是有继承人了么?不要再和女人纠缠,回到我这里来。”
这话说的温柔,却像一枚尖利的刺,扎进我的耳朵,我猛然张开眼睛,“您说的可是我妻子?您亲自主婚,让我娶进门的女人?我孩子的母亲?”
他的手指猛地按上那红肿,我疼得轻呼,“我说的就是她,卢恩,我的忍耐是有限的——”
“等——您扫干净您的床榻再说吧,主人——”我挣扎着,不肯屈服,曾经那样长久的独自忍受的酸涩难以自制的涌上来。
“放肆,你以为没了标记你就不再是我的奴隶?”他的语气里有了怒意。
“我永远是您的奴隶,”怒火让我忍不住顶撞,“只是和以前相比,少了一点心甘情愿,不过您似乎不缺少这个,比如今晚,我就见识了很多——”
汤姆惊讶的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我,“不再心甘情愿?”他慢慢松开了我,陷入沉思,我懊恼的躺倒回床上,该死——我又说了蠢话,梅林在上,我是那样渴望他。
他终于起身离开床,默默穿好了衣服,表情上看不出喜怒,“我不想要,不能心甘情愿的——你,无法忍受——”话音未落,人已经离去。
第二十四章 甘愿
我苦笑,但是并不觉得后悔,有些话不吐不快。我渐渐有些明白,我对汤姆更多的不再是迷恋,不再是如父亲最初期望的因家族利益而和他有所牵绊。我的心里有个洞,一个空荡荡的让我感到孤寂和寒冷的洞,一种让我觉得世事无聊,繁华如云的空虚,一种只有他的注视,他的拥吻,他的进入才能填补,才能温暖的渴望。没有他,犹如舌头再也尝不到盐,虽不如糖甜蜜,却是味道的根本。
正因为如此,我慢下了追逐的脚步,不想潦草,不想敷衍,亦不愿强求。
我早已过了因为一言不合而畏惧汤姆愤怒的年纪,所以当在议事厅内听着人们争论巴蒂.克劳奇最近的“恶行”,我毫不在意汤姆放在我身上专注的目光究竟有何含义,反倒是观察此刻小克劳奇那时而苍白,时而涨红的脸色比较有趣,这是个单纯的孩子。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汤姆有一次说,“如果把你从我床上丢出去,如何?会碎掉么?”
梅林在上,这个孩子会碎掉,我并不同情他,明知道面前的人是父亲的死敌还不顾一切的跳进来,沉迷着,碎掉,也是他应得的下场。汤姆是个很善于利用人心的魔鬼,利剑穿不透的,欲望的引诱可以为其敲开大门,在这一点上,我们都是魔鬼。
那么汤姆对卢思恩.布莱克的态度就太奇怪了,我加入食死徒之后,并没听说过汤姆曾经强迫过谁上他的床,他更喜欢那种接受献祭的神祗般的感觉。我究竟哪里激发了伏地魔大人的兽性,第一次就打上标记收进囊中?
人们的议题讨论到该如何对付那个“该死的”克劳奇,汤姆的眼睛停驻在我身上,“卢修斯?你的看法呢?我记得你在对付魔法部官员上,一向是温柔的。”
我稍稍诧异,随即明了,“主人,即便是软弱如我,也觉得巴蒂克劳奇罪无可恕,不消灭这个人,不足以震慑那些怀有异议的人。”
我用眼角的余光扫向小克劳奇,看那孩子脸色越发的难看,目光里羞愧夹杂着恨意。
“亲爱的主人,”他猛地站起开口,语调里有着激烈的愤怒,这样的失礼让不知道他身份的人都觉得吃惊,“我可有这样的荣幸,亲自去做这件事?”
这一次,连我也惊呆了,这个孩子在激烈的请求的是——弑父!!!就算我们是无所顾忌的食死徒,就算我们是黑巫师,弑父也是令人震撼的的罪恶。
汤姆喜怒难明的看着小克劳奇,微微点头,“所有,反叛者,敌对者都会付出代价,但还不是时候,”他示意那孩子坐下,“巫师的血是珍贵的,即便有的人执迷不悟,我不惮于流马格人的血,但我不喜欢用死亡去征服巫师,事实会让他们明白,我们所要建立的纯净的巫师世界有多么美好和强大。”
这样的宣言平息了争论,安抚了巫师们,但小克劳奇依旧不平静的表情,泄露了他心里的愤恨,他的主人如此宽宏,越发的反衬出他的父亲有多么可恶。
我在夜里受到召唤,黑魔标记灼热而刺痛,我厌恶这个毫无品味的标记,优雅如汤姆,怎么会留下如此丑陋的东西标记他的信徒?我飞路到了伏地魔大人的府邸,走出壁炉时,居然见到西弗勒斯站在起居室里。
“别一副吃惊的样子,马尔福,我正要离开,”西弗勒斯挑眉,有点诡异的打量我,“你恐怕要吃苦头了,你的主人这会儿心情不是很好。”
说完,他就钻进了壁炉,念出了蜘蛛巷公寓的名字,消失不见了。
我在书房找到了汤姆,他正站在书架前,找着什么。“进来,卢恩,”汤姆穿着深夜蓝的晨衣,语调疲倦的说,“看见西弗勒斯了?这只讨厌的黑乌鸦。”
我奇怪,为何有这样的评价?汤姆笑了,“没什么,我有些想喝酒,找你过来陪我,没打扰可爱的马尔福夫人吧?”
我没理会他的讥讽,恭敬地行礼,然后在摆好酒具的小几前坐下,开始欣赏伏地魔大人今晚的佳酿。
汤姆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预言》,这本书很古老,据说它的作者是一位预言大师,因为多次预言灾祸应验,而令人们恐惧,最后被投进了大海。
汤姆一向不喜欢预言者,他把他们归于骗子的行列,“倘若,预言者能够说明一切,我们其实不必劳心费力了,”汤姆见我盯着他手里的书,漫不经心的说,“喜欢我的酒么?卢恩?”
“是甜酒?配方独特而精制。”我尝了一口,味道的确柔和,伏地魔大人不喜欢烈酒,相对于他那鲜明激烈的性格,这倒是让很多人诧异。
“西弗勒斯的作品,这家伙——倘若他今晚只带了酒,就完美了,可惜——”汤姆停住,没再说下去,转头看着我,“你说的心甘情愿,是什么样的感觉?”
这话题转的太过突然,我几乎呛到,有些茫然的看向他,汤姆靠近,轻轻吻掉我嘴边的酒液,“我这些日子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卢恩,我未曾遇到过不心甘情愿的,也许是没有遇到敢于和我说他不心甘情愿的,总之,我没机会分别这其中有何不同?”
我哑然,您竟然如此费心思考您的小奴隶的心愿?我克制住把嘴唇献上的冲动,低下头,让额头抵住他的下颌,有些不确定的说:“也许心甘情愿,才会交付,也许彼此交付,才能真正拥有。”
他放开我,坐到我旁边,舒展开身体,仰起头,微合着双眼,“拥有么?多么迷人的词汇!我曾经一无所有,那是你——马尔福少爷——所无法想象的,真正意义上的一无所有,我很恐惧那种感觉,直到后来我意识到我拥有自己,我可以不必依靠别人就能改变一些事情,你不知道那让我有多开心?”
这是我第一次听他提到自己的过去,不由的郑重起来,他停住话语,安静了一会儿,似乎睡着了,线条严厉的脸孔上有了一丝脆弱的柔和,黑黑的睫毛,精致的让人想触摸,蝶翼般轻轻抖动着,我情不自禁的依偎过去,他揽住我,头贴上我的“我喜欢占有,有人曾说这是种罪恶,但是我沉迷于此,占有能让我觉得不再脆弱,我不指望有人能理解这个——可是,只是占有,那不够,远远不够——比如曾让你愤恨不已的那些男孩,他们像浮云般在我生命里飘过,我的手曾经拥抱过,我的唇曾经吻过,可是我竟然记不起那些脸孔和名字,我只记得他们所属于的那些家族,他们的氏族才是我的收获。”
“我曾经试图喜欢过一个孩子,”他安抚的拍拍我,仿佛怕我会嫉恨的当场跳起来,“那孩子有些忧郁,他顺从但是不快乐,我想让他的注意力放在我身上,用了——一些激烈的方法——”伏地魔大人有些犹豫的停下了。
我很想讥讽他两句,但是被他脸上的阴郁阻止了,那并不是一个笑话,也许他真的在意过。
“他死了,”汤姆举起杯子,把酒轻轻摇晃,“我因此迁怒于他的父兄,其实,我是惊讶,求而不得,便要毁去?我的双手多么可怕!”
我想我知道那个人是谁,麦克尼尔家的小卡莱尔,我们都以为他病死了。
“我不同,”我忍不住伸手碰触他的脸颊,“你知道的,我不同。”
他俯身吻下来,缓慢的坚定地探索,勾缠,直到我开始气促,开始呜咽,才意犹未尽放开我,“你是有些不同,卢恩,美丽,骄傲,你被我吸引,我知道——”他的手钻进我的衣服,摩擦着他触到的每一寸肌肤,“你颤抖着,畏惧着,眼睛里却激荡着渴望,单纯的只是要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谁,会对你做什么?”
我在他手指下颤抖,忍不住抓紧他的胳膊,“你是在笑我——愚蠢么?主人?”
“不,”他稍稍提高了声音,表示他的反对,“不是,我是惊讶,惊讶于我渴求你,而你也渴求我的那种奇妙的感觉,当我知道你是个马尔福时,我多么痛恨自己不得不推开你,我无法让一个马尔福真正的走进我的生命,无法让那个孩子的命运有可能出现在你身上——你不会懂的!”
我叹息着松了手,靠回沙发里,“渐渐懂了,主人,可是依旧怨恨,依旧渴望——”
“我也是,怨恨并渴望,”他的坦诚令人惊讶,“很奇怪是么?倘若真的有命运,是不是说那渴望是命运的旨意呢?”
“您的说法很迷人!”我哑然失笑,这台词我倒是常听女人说。
汤姆不悦的皱眉,手指捏住他捕捉到的一颗娇嫩的胸蕊,“我是你的主人,似乎要我常常提醒你,你才会守规矩,还是说你在挑衅我,你渴望我能被激怒进而束缚你,惩罚你?”
“狼吃羊,不需要理由。”我回望他,眼里尽是戏谑,“假如您是主人,只需顺您的意愿,要求您所需的任何东西。”
“那么,给我——“他猛地压下来,身下的坚硬凶狠的抵住我,“你的甘愿,如何?马尔福先生?”
第二十五章 风波
汤姆热烈而凶悍的吻下来,急切的撕扯加上毫无顾忌的摩挲,我的衣袍很快就变得破碎,我们很久没如此亲热,欲 望在身体里急速的膨胀炸裂开来,肌肤相亲处似乎带着火花,激烈的劈啪作响。梅林在上,我想要他,并不想扭捏作态的推辞,即便有着万般的不如意,我依旧该死的深深地渴望他。
急切的,并不草率的准备,身体被打开,变得柔软,薄荷香气弥漫在呼吸之间,他狠狠的抵住我,压抑着喘息,“我不懂,卢恩,为什么我只是想要你,比中了爱情魔药还要厉害,日日夜夜,想的疼痛——”
我抱紧他,用力贴合在他身上,“爱情魔药?难道你会中过爱情魔药?”
他低笑,“很久以前,扫兴的话题,你不会想知道——”慢慢的挺身进入,那缓慢的重重的摩擦带着电流一般刷过,瞬间沸腾了我的欲望,我用长长地热切的呻吟回应他。
“梅林在上,卢恩,”他缓慢但是用力的律动,每一下撞击似乎都要深及我的心,语调被喘息弄得破碎,但字字清晰,“这是为什么?只有你能让我觉得——这么热,这样温暖,没有一本典籍记录过这样的——事情,这样的——感觉,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手,想抱你,无法控制我的眼睛——想看你,”他合眸吻下来,唇舌纠缠着几乎放弃了呼吸,动作依旧狠命的控制着节律,不紧不慢的折磨着,两个人仿佛被放进了巨大的磨盘,重重的碾压,细细的磨碎,交融,流淌着,闪烁着炫目的光。
汗水湿透了床单,汤姆的喘息急促,掠过我的皮肤像火焰般滚烫,我早已成了风中的落叶,任由风主宰我上下飘荡,最终在那火焰上跳跃着欢乐地化为飞扬的灰烬。
结束时,除了此起彼伏的喘息和肆意流淌的汗水,别的感观都消失在快意之中,身体依旧紧紧的纠缠着,谁也不肯放松。
“卑微!”他突然喃喃的说,头靠在我的额上,“那种感觉让我觉得卑微!”
我略感惊讶,却再没力气张开眼睛,“什么让你感觉——卑微?”
“只想要你,却怕你不再心甘情愿,那种有所求让我觉得惶恐而卑微——”他依旧合着眼睛,喃喃的说,“慌乱——”
我重重的叹息,我何尝不是!可是我却没说什么,只是用力回抱他,把他安放在我还在激烈的跳动的心上,他动了动了头,似乎想在我肩膀上寻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隔着肌肤的两颗心,慢慢平息下来,两个人在满足中昏昏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们被剧烈的声音吵醒,汤姆猫一般敏捷的跃起,警惕的侧耳倾听,有人触发了伏地魔大人卧室的禁咒。
“主人——我——做不到——”门外传来破碎的哭泣声,竟然是小克劳奇那有些尖细柔弱的声音,“求您——让我进去——”
汤姆回望我,闪了闪眼睛,竖起一根手指按在唇上,我苦笑着会意,裹了床单从另一侧的门走出去,门外只有昏暗的烛火,凉意扑来,我才发现这床单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也被撕破了,这真是丢脸,我懊恼的吩咐家养小精灵送衣服来,自己站在走廊阴暗处等待,卧室里断断续续有声音传来,“我无法面对——我母亲她——主人,我爱您——请——”然后是汤姆低低的声音,似乎在安慰。我突然很不痛快,不就是想杀了克劳奇么?需要如此大费周章?汤姆这局是不是设的太过诡异,他对那个小克劳奇未免太在意了吧?
我并不打算为了那个小子坏了我的心情,我最近很忙,不知为什么妖精的态度突然起了变化,不知不觉中偏向了魔法部和凤凰社,这让我很恼火,可是妖精的首领费尼奇躲着不肯见我,我不得不用赠送一件十七世纪妖精制作的魔镜为条件,才得到与那个老的不成样子的尖耳朵家伙的一次会谈的机会。
“小马尔福先生,”费尼奇神色诡异的笑着,眼睛盯着我手里的盒子,那里装着他渴望得到的那面魔镜。妖精对自己族群的制造品有着狂热的收集癖,“我并非违约,不同您的主人合作,只是我们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伏地魔大人难道没有许诺给你足够的保护?”我感到不耐,这些唯利是图的家伙,果然不可信任。
“当然,承诺过,”费尼奇依旧诡异的笑着,“可是,他能否自保,还很难说——”
“你什么意思?”我不悦的眯起眼睛,手指抚摸我的蛇杖。
“难道——您没听说关于七月男孩的预言?”妖精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卡珊德拉?特里劳妮的玄孙女做的预言,一个出生在七月的男孩将成为你主人的死敌,消灭你的主人——”
我情不自禁大惊失色的表情娱乐了那个混蛋的妖精,他奸笑着拿过我手里的盒子,“小马尔福先生,我劝你也早作打算,预言的力量不可轻视——”
我愤愤的出了古灵阁,诅咒该死的妖精听信空穴来风的谣言,我可不相信那个什么预言——一个婴儿会打败神祗一般的汤姆,简直是匪夷所思。可是这种可恶的流言无疑会影响那些像妖精一样本来就不甚坚定的同盟。
我余怒未消的离开费尼奇,来到汤姆的府邸,家养小精灵拦住了我的脚步,请我在起居室稍候,正疑惑间,小克劳奇走了进来,他冷淡的行礼,走到壁炉前,似乎要从飞路里开,他犹豫着停了一下转回身,走到我的面前。我注意到他神色里有着浓重的不安,握着魔杖的手指来回移动,这手指的主人正在困扰着什么。
“马尔福先生,”他有些强自镇静的开口,仿佛鼓了很大勇气和我交谈,我颇感意外,我和这孩子私下里从没打过交道。
“那一晚,是你吧?”他神色不善的说,“从房间的另一侧离去的人?”
我笑了笑,不准备回答他这个无礼的问题。
“哼,我不在乎都有谁爬上他的床,但是我警告你——”他突然变得激动,凶狠的逼过来,“你不过是他换换口味的甜点,我才是他的最爱。”
“那我恭喜你了!泰德先生!”我刻意的称呼着他的化名,上下打量着那张苍白并不出色的小脸,和平凡的衣着,“的确,只有您——如此高贵的人——才配得上我们伟大的主人。”
一缕说不清是气恼还是羞涩的红色爬上了他的脸颊,“你根本不懂,我和他之间是多么的相似,我们俩才是同样的人,你这只娇生惯养的孔雀知道什么?我根本不指望你能理解这样的感情。”
我猛地用蛇杖抵住他的咽喉,满意的看见他受到惊吓的眼睛里露出恐慌,“下次出言不逊之前,先估量一下对手,泰德先生,我割开你的喉咙,你猜你的情人会不会因为这个杀了一个马尔福为你报仇?”
他脸色苍白,却又不甘心的欲言又止,我松开了他,欺负小孩子实在没什么意思。
“你不错,泰德先生,不如下次我和主人要了你,让我也尝尝你与众不同的味道?”我轻佻的用手仗划过他脸颊,意料之中的见到小东西恼羞成怒的涨红了脸。
“混蛋,你——休想——”他慌乱的退开,却又故作镇静的昂着头,转身离去。
我耸耸肩,让小精灵带路,把我带来的坏消息告诉那个还沉迷在和小孩子玩感情游戏的主人。
汤姆倒是神色悠然,正在摆弄什么东西,见我进来,收起了一个方形的黑色丝绒盒子。
“和妖精谈完了?”他语调轻快的说,“我相信你又生动的见识了一次唯利是图者可恶的嘴脸。”
我诧异,“您知道?”
“是的,”他把那盒子收进了柜子,“西弗勒斯那晚带给我的消息,他亲耳听到的,那女人在不知不觉的中进入了冥想,和邓布利多说了这一番话。”
“真的是说一个七月出生的孩子会——”我犹豫着停下,不想说出那过于无礼的话。
“是的,当然,不是所有的,”他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属于某个特定的家庭——”
“这太荒谬了,”我激烈的反对着,“怎么可以相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再荒谬的预言也有人相信,卢恩,人们畏惧命运,畏惧强大,宁愿把自己的未来寄托在这些荒唐的东西之上,”他嘲讽的笑了笑,轻轻摇头,“但是邓布利多很聪明,他知道那预言对我会有什么样的影响,特尼劳妮家那个女人的话究竟能实现多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给了那些反叛者以胆量。”
看见我还沉浸在震惊和愤怒之中,他从桌后站起,慢慢的靠近我,绕到我背后,手指搭在我肩上,贴着我的耳朵轻轻的说,“你害怕么?卢恩?一个婴儿会杀死我?”
我深深呼吸了一下,稳住心神,慢慢吐出一个字,“怕——”
他放声大笑,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你——唉,难道不是你亲眼见过我从死亡里复生?我难道没告诉过你,在永生之路上,我走的比任何人都远?”
我没做声,心里依旧在颤抖,即使那样我依旧怕,我没勇气再面对一次,你躺在那里,无声无息。但是我没有说出口,就像他曾叹息过的,我不指望你能懂。
第二十六章 赏赐
那可恶的预言像幽灵一样在我们中间徘徊不去,有人恐惧,有人慌乱,连食死徒内部都有人开始疑惑争吵。汤姆失去了耐心,黑魔王大人的手段一向雷霆万钧。终于有一天,妖精的首领——老费尼奇屈膝在伏地魔大人面前,恳请宽恕,那些印记着黑魔标记的杀戮,与古灵阁内接连不断的破坏与劫掠,让妖精再次见识到了黑魔王力量的强大,不得不纳出贡品,低头臣服。
其他心存疑惧的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背叛的脚步,再次回归到食死徒的阵营。走得太远与回归的太慢的都被彻底的绞杀,那个燃烧在杀戮现场的绿色烟雾标记就是从那时开始流行在食死徒中间,那飘散在空中久久不散的恐惧和寒意的确是极好的威慑。
汤姆对这些人很厌倦,那是我第一次听他抱怨,“这些蝼蚁,真的值得我为他们努力么?”可惜,我们当时都没仔细思索这其中值得与否的问题,若是那时我们都能停下来想想我们竭尽全力在追求的,在维持的是不是真的值得,也许很多悲剧就此止步,至少我们可从悲剧中脱身。
杀戮在进行,也在被渲染,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人们开始畏惧的称呼他‘YOU KNOW WHO’。
后来,我们谈论起这段往事,提到他那个独具特色的名字,我嘲笑他是个粗暴的武夫,只懂得用力量压服,为自己赢得如此恶名。他闪了闪黑色的眼睛,猛地扑过来,把我狠狠压在身下,两个人的敏感恰巧碰在一起,他恶意的扭动着,那邪恶的节奏送出一波波炙热的电流,“难道力量不是用智慧得来的?”他逼问,我禁不住那太过直接的摩擦,呻吟着贴上去,他却故意后撤,挑逗着不肯给,“卢恩,现在算不算智慧如你在乞求我的力量呢?”
时间一天天过去,五月的一个清晨,纳西莎在被镇痛折磨了一夜后,终于生下了一个男孩儿,我的儿子,马尔福家的继承人——德拉克.马尔福。
小小的婴儿抱在手里的感觉非常奇妙,软软的,他的五官还看不出我的轮廓,但毛茸茸的头发已经是完美的金色。
如此柔弱的小东西给人的感觉竟然是神圣的,想到他身体里流着我的血,会慢慢长大,有一天,会拿着我的手杖,承担责任,生下另一个同样柔软圣洁的生命,我竟然有流泪的冲动。
父亲本来日益衰弱的身体,竟然因为德拉克的出生,奇迹般恢复起来,看到婴儿和老人在一起相伴,我觉得自己的肩膀上越发的沉重。
差不多同一个星期,贝拉生下了一个女儿,去年,姐妹俩是同时做的新娘,现在又同时做了母亲,延续了后代,这对三个家族来说都是值得庆贺的事。
汤姆很开心,用他自己的话说,他喜欢看到巫师血脉的延续和壮大,尤其是纯血家庭,那是未来世界的希望。
汤姆为两个婴儿主持了洗礼,我坚持要西弗勒斯做了德拉克的教父,父亲和纳西莎并不很赞同,毫无背景的西弗勒斯.斯内普并不足以给德拉克所需要的庇护。我现在也说不清自己究竟是出于怎样的考虑坚持了这一点,只是钦佩他的坚毅和才华,这是富家子弟容易忽视掉的应有的品德。后来的一切证实,那真是神的恩赐,我的德拉克的人生没有成为悲剧,竟然完全得益于他教父那有力的臂膀给与的庇护。
洗礼上,伏地魔大人送给两个家族,各一份贺礼。我得到的是那个我曾在他书房见到过的黑色丝绒盒子,莱斯特兰奇家得到的是一个盛放在水晶盒子内的,金灿灿的杯子,上面那鲜明的獾的图案,说明那礼物来历不凡,身价不菲。我在众人注目下,打开我手中的盒子,里面静静的躺在黑色丝绒上的是一本有些古旧的黑色封皮的日记本,人群中传来讶然的低语夹杂着贝拉轻蔑的哼声。我有些诧异看向汤姆,他紫色的眸子正望着我,嘴边含着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我伸手,轻轻触及那本子,一股熟识的感觉涌上心头,我——认识——曾经拥有——这个么?
我小心翼翼的翻开,泛黄的扉页上,一行清秀的熟悉的字体,汤姆.里德尔。我的心剧烈的一跳,抬眼对上汤姆玩味的目光,我知道这个名字对伏地魔大人意味着什么,也知道他称呼自己汤姆里德尔时,我们之间曾有过怎样的一切,那么这写着他真名的礼物,虽然我不知道它的神奇珍贵之处,至少这是一种毫无遮掩,毫无顾忌的交付——是一份比赫夫帕夫的金杯还要珍贵百倍的礼物,我微微颤抖,真心的低下头,感谢这一份盛情厚意。
“用你们的生命去守护它,”伏地魔大人威严的说,“就像守护你们主人的生命一样!”
所有的人弯腰庄严地承诺,“遵命,伟大的主人!”
新生命的降临并没化解掉人们的忧虑,七月随着岁月之神的脚步不可阻挡的降临了,现在,那个预言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街头巷尾,尽人皆知。
汤姆看起来并不在意,但是我知道他手下那些专司杀戮的打手们正在四处活动,搜寻预言中所说的孩子。可是毫无线索,邓布利多的保密工作做的滴水不漏,这越发的让人心焦,他刻意隐藏的真的是一样威力出奇的武器,还是故弄玄虚的惑乱人心。
除了邓布利多那里,还有一股势力也在关注着七月男孩的降生,而且这些人有着我们双方谁都没有的优势。魔法部,那些官员手里有所有巫师的档案,每个婴儿诞生都会有详细的记录。我敢说克劳奇他们几个关注那个孩子丝毫不亚于我们,而且他们和邓布利多还有纷争,这奇妙的世界呀。我试探着提出可否动用福吉的力量,结果那晚伏地魔大人有了充分的借口,把我锁在他的床上,享受处罚我的快意。
那段时间,越来越多的夜晚,他招我去陪伴,很多时候,我们并不做什么,只是分享一瓶柔和的甜酒,一起读书,伏地魔大人像个粘人的孩子,喜欢把头枕在我身上,很多次就这样不知不觉睡去。
他很少见小克劳奇,也没见有其他男孩再进他的床帏,我隐隐有些得意,随即又嘲笑自己浅薄的欢喜。
终于,一次宴会上,他把小克劳奇推给了垂涎那孩子很久的多洛霍夫,梅林保佑,那孩子的神情满是难以置信的悲愤,他几乎崩溃了。
“你可怜他?”汤姆侧过头,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我,“不是你要我为你扫净床榻?”
我惊讶的看着他,“我该感激涕零么?伟大的主人?”
汤姆莞尔,“今晚,我给你机会表达你的感激,”他在桌下抚上我的膝盖,“一整夜,足够你把你的致谢词说完。”
我不着痕迹的摆脱他的抚摸,笑着举杯,“我很荣幸,只是我担心您今晚会很忙?”
“怎么?”汤姆玩味的挑眉,“我的计划里目前只有你!”
我笑着轻轻摇头,“雷霆之后,需要雨露,主人,难道您不觉得那孩子真的能下定决心和他父亲彻底决裂,还需要您再推上一把?”
汤姆了然的点头,“说得对,卢恩,那么陪我演一场戏如何?”
我心里不舒服,却依然点头。“可是,多洛霍夫那蠢猪不会真的伤了他吧?”我有些莫名其妙的担心。
“当然不会,”汤姆安抚的拍拍我的手,“你也要小心,那孩子的不可饶恕咒非常精妙,我希望你不会蠢到真的和他去决斗。”
夜晚,一出恶俗的闹剧上演,小克劳奇衣衫不整满身伤痕的闯进伏地魔大人的卧室,哭诉自己的遭遇,伏地魔大人极尽温柔的安抚,我衣衫半解的被丢弃在一边,直到遭到斥责后狼狈而去,临走时,不意外的看到了男孩得意的笑容闪过眼睛。
小克劳奇重新得到了黑魔王的宠爱,魔法部的情报从不知名的来源不断被泄露,很快,有关七月男孩的身份的卷宗,摆在了黑魔王大人的案头。
不过,汤姆从没和我讨论过此事,有另外的人在为此事奔走忙碌。我的使命更多的在为伏地魔大人聚敛财富。豢养打手,供养军队,收买外族,金钱如流水般消耗,帝国越庞大,金钱上的需要也越巨大。
与凤凰社相比,食死徒们更强大,第一次战争中那些零星的反抗根本没动摇黑魔王的根本,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在于金钱,只靠正义是无法聚集到足够多的力量。但这帝国却也出乎意料的脆弱,假如我不是见证了它一夜间的崩塌,无论如何我也不会相信。
我第一次听到哈利.波特的名字是在那男孩出生将近一年以后,那时我的德拉克已经蹒跚学步了。
我见证了那场争吵,那场几乎是所有人命运转折的争吵,当然,所有在场的人,当时并不知道那一次,在每个人的生命里有多重要。
第二十六章 凶兆
一九八一年,那一年的九月,人们在午夜见到红色的流星雨,那不是一件吉兆,不过世人总有对立和纷争,所以,没有多少人觉得那是属于自己的坏兆头。
那一夜,我和汤姆在一起,他有些微醺,亲昵的靠在我身上,漫不经心的撩拨,我们已经纠缠过一次,身上的湿意未退,伏地魔大人的眼神和他的欲望一样依旧兴致勃勃。“等哈利波特这件事结束,我真的为你扫净床榻,卢恩,”他温柔的呢喃,手指流连在我的腰线。“何其荣幸!我的主人!”我还沉浸在上一次的余韵之中,没太在意他说着什么,“可是,如何能做到?我可不想每一个像小克劳奇一样醋意滔天的小子和他们的父兄都来和我决斗。”
汤姆轻笑,把我压倒在床上,背部朝上,灵活的舌尖扫过我的后颈,“我把你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或者我们都藏起来,让他们再也找不到?”黑魔王大人的语气可爱的像个孩子,我们不由自主一起笑起来,随即又贪婪的亲吻彼此。
漫天的红色流星瞬间划过夜空,庭院里有人发出低呼,我挣脱开他的手臂,仰起头向窗外张望,不知为什么心头掠过一阵阴郁。汤姆拉回我,舌头扫过我的肩胛,“专心!”他不满的斥责,把我重新压回到床上,我却有些失了兴致,懒懒的拥住他,任由他摆弄。
似乎是觉察到我的异样,他也停下了动作,微微喘息着伏在我身上,“我是不是该用条锁链,才能让你知道时刻准备好,侍奉主人是奴隶的责任?”
我听惯了他这腔调,已经不甚在意,只是回应着抱紧了他,“也许,有一条锁链,可以达到您的目的,伟大的主人!”我语带调侃,“无形的,但却是最有力的锁链。”
“什么?”他略带好奇的抬起头,俯身望着我的眼睛,“什么样的锁链能为我锁住一个顺从的,时刻都热切的,渴望着我的奴隶?’
我笑着凑到他耳边,舌尖掠过他耳际的肌肤,轻轻送出一个字,“爱——”
他放声大笑,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荒谬可笑的事,“别和我提那个,卢恩,邓布利多总是用这个攻击我,他说我不懂得这个可笑的字眼,永远也不会明白那其中蕴含的魔法力量。我始终不懂,那种女人们才热衷追逐的软弱的情感里会有什么力量?”
他放开我,起身披上袍子,到床边的小餐桌上取来两杯酒,把其中一杯递给我,“那不过是一个词汇而已,魔法的境界靠的是天分和永不退缩的探索,什么黑魔法?什么是邪恶?我只欣赏力量,不在乎魔法史上的愚蠢的黑白之分,这是一个依靠力量的世界,”他轻轻碰我的杯子,然后一饮而尽,“你也是力量的受益者,不是么?卢恩,想想费尼奇的嘴脸,多么鲜明的证据。”
我无言的喝干了杯子里的酒,暗自嘲笑自己的虚妄,向伏地魔大人要求一个爱字,疯了么?卢修斯!
我丢掉杯子,狠狠盯住他,笔直的伸出手,“那么,我要你,主人,现在,立刻——”
汤姆有一瞬间的疑惑,但随即被我热切专注的眼神,渴求的姿势迷惑了,他走过来,握住我的手,拥我入怀,“任何时候,卢恩,我都允许——你这样——说你要我。”
我被他的亲吻和抚摸淹没的时候,模糊的想,“也许,这也就足够了,不过是一个词汇而已。”
第一件祸事是小布莱克的失踪。雷古勒斯不见了,最初是他家人注意到他失去了消息,慌乱的寻找,然后是几个家族的亲友们,最后惊动了伏地魔大人,一番彻底的搜寻之后,竟然毫无踪迹。
我们开始担心,是不是像我当年那样落进了奥罗或者凤凰社的手中,如今的形式下,只怕凶多吉少。布莱克先生打击之下,一病不起,这样毫无痕迹的失踪比受伤或者阵亡更可怕,一时间人心惶惶。为此,我不得不去见了福吉。康奈利的体重随着他的年龄和官阶同步增长,他现在已经完全的是个浑圆的胖子了,同时也是魔法部的副部长。
“马尔福先生,”他用圆滑而亲切的语调说着,眼睛不经意的扫过我带在中指上,那代表着马尔福家族长权力的戒指,“我还没机会恭喜你做了父亲。”
我应付的笑了笑,暗自盼望他快点进入主题。“我拜托你的事怎样?康奈利?”
他皱了皱眉,仿佛我给他出了一个巨大的难题,这是我熟悉的官员们准备敲诈的前奏,当装满加隆的钱袋不动声色的放进他口袋时,他眉间的皱纹神奇的融化了,流淌到脸上化作甜蜜的微笑,“您客气了,马尔福先生,我已经尽力打听了,您要知道雷古勒斯.布莱克的名声不好,他似乎和那个人走得很近。”
我不耐烦的打断他,“雷古勒斯是我的姻亲,他的交友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他是不是误撞进了什么陷阱,要知道他还是个娇生惯养的孩子。”
福吉连忙摇头,“没有,马尔福先生,我当然知道,您和您的亲属不会和什么黑暗势力搅在一起,我彻底查了,他们并没有什么猎物可能是布莱克先生。何况——“他欲言又止,我再次拿起一只钱袋,漫不经心的摆弄着,里面的金加隆叮咚作响,他笑笑,不动声色的继续说,仿佛刚才那个吞吞吐吐的人并不是他,”他哥哥西里斯布莱克是邓布利多的宠儿,还有詹姆斯波特几个,就算是小布莱克误入陷阱也不至于太糟。”
我打赏了这只贪心的猪猡,回去向汤姆复命,走出壁炉时,家养小精灵直接引我到汤姆的书房。
刚一进门,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西弗勒思歪斜的跪在地上,嘴角还有血迹,从那狠狠抿着的嘴唇和绷直的背,看得出,虽然挨了打,这家伙还在兀自强硬着。
汤姆背对着我们站在窗前,从背影看,黑魔王大人此刻心绪极其不佳。
“卢修斯,”伏地魔大人冷冰冰的声音响起,没有惯常的亲昵的称呼,我连忙收敛心神,仔细听,“你来得正好,我要请你欣赏一出爱情戏剧,我记得有一段时间,你对此非常热衷。”
汤姆说的是结婚前那段沉郁的岁月,一组戏剧玩偶成了我最爱的消遣。
“把你的故事再说一次,西弗勒思,让我们再为你可怜的爱情叹息一次。”
汤姆的讥讽让西弗勒思的脸颊泛起羞愤,他挺直背,低低的声音,但是坚定而清晰,“我没别的要求,主人,我只求您宽恕一个女人,我不想妨碍您的脚步,只要您饶恕她——”
汤姆突然怒不可遏起来,“告诉卢修斯,你所祈求的,要我饶恕的女人是谁?她可是一个无辜的娇弱的小妇人?西弗勒思!”他向前跨了一步,逼近我们两个,“莉莉.波特,七月男孩——哈利波特的母亲,凤凰社的战士,要不要我为你数数有多少我们的人倒在那个女人的魔杖之下?她是邓布利多最钟爱的学生,一个混进巫师世界的泥巴种,西弗勒思!”
“我——我只是——爱着她,”西弗勒思仿佛鼓足了勇气,大声说,“我只想求一个恩典,您可以除掉她的儿子,我——只是不想她死!”
“天真,”汤姆冷冷的说,“杀死孩子,宽恕母亲,然后呢?西弗勒斯,你指望那女人从此感激你,爱你?你如此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莉莉?百合花?我恍惚回忆起一个黑头发的男孩静静坐在窗台上,凝视着庭院里的百合花。
不知是什么在那一瞬间支配了我,我鼓足勇气上前一步,跪在西弗勒思旁边,“主人,假如您伟大的力量可以慈悲一下,”我转头看了看旁边的西弗,“求您——给你的仆人一个恩典。”
汤姆先是吃惊,继而怒气冲冲的走到我面前,俯下身, “卢恩,你可知你祈求的是什么?”他抓住我的衣领把我拖起,对视上他的眼睛,紫色的眼眸里怒火滔天,“你在祈求,当我和对手一决生死的时候,心里先消了杀意,而你知道我的对手会做什么?”
我呆住,他松手把我丢回西弗勒思的身边,“我对手可不会仁慈,没有人会求邓布利多因为爱而饶恕我!”
我被他说的那可能出现的景象吓住了,一时间找不到接续的话语,旁边的西弗,轻轻颤抖,说不清是愤怒还惊惧。
过了一会儿,汤姆回到自己桌后的椅子里,语调疲惫的挥手,“都滚吧,让我静一会儿!”
我们俩个人相对无言,站起身,行礼准备退出。汤姆做了个手势 止住我们的动作,垂着眼睛,慢慢的说:“我会考虑,西弗勒思,假如她不给找我麻烦,我会饶她一命。”
第二十七章 风起
出了书房,我和西弗勒斯准备一同离开,却又在壁炉前一起停下了脚步。
我很想说点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过了好一会儿,西弗勒斯有些干涩的开口了,“谢谢——你”
我摇头,其实我有点后悔为西弗勒斯求情,汤姆说得对,我们不清楚自己向他祈求的是什么,没人会在生死存亡这件事情上手下留情。
他迈步走进了壁炉,我拉住他,“西弗,别——别做蠢事——”这个家伙一向有主见,我很担心。
“人总有些东西是不能放弃的,”他低垂着眼睛,没看我,“人人如此——就像——汤姆,也有他不肯放弃的。”
绿光闪过,他消失在壁炉里,这是我第一次听他直呼汤姆的名字,也是最后一次。我默然的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书房,推门进去,汤姆正在桌后,静静的想着什么,看见我进来,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走过去,站在他面前,慢慢屈膝,他拉近我,我很想说点什么,抱歉之类的,却又说不出口,很矛盾,我依旧隐隐的希望汤姆会饶恕那个女人一次,也惭愧自己对他做出如此过分的请求,汤姆抚住我欲言又止的嘴唇,“我知道你为着什么,替他说话——”
我惊讶的抬头,说实话,我自己并不明了这件事,他拉起我,让我跨坐在他腿上,面对着他的眼睛。
“因为拥有,所以害怕失去!”他慢慢的说,脸上有些忧郁,“一个爱字,迷惑了你们,包括我。”
他俯身吻下来,慢慢的,仔细的,不带一丝急切,坚定有力的,似乎只是为了和我有所接触,不为着火热的情 欲。
好久,他放开我,手指摩挲我的唇,“你让我软弱了,卢恩,也许——这里真的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魔法,居然能让你们屈膝恳求,让我心生犹豫——”
他再次吻下来,稍稍有些急迫,诱哄着我和他纠缠,粗糙的舌面划过我的,我止不住轻颤,这颤抖增加了汤姆的兴趣,亲吻变得急切而粗暴,他用力把我按向他,两个人的兴奋压在一起,我经不住轻哼。
“一会儿,我有客人,卢恩,”他一边把手钻进我衣服,一边微微喘息着说,“可是你呻吟的如此诱人,我不想放过你——”他抱起我,把我放在桌子上,我的身体朝上,四肢被牵制,虽然衣着齐整,却比赤 裸着还令人羞耻。
“我从没在桌子上要过你,不是么?”他爱抚过我的脸颊,“你很配这张桌子,深红色的木质,让你看起来美得灿烂夺目——”
他抵住我,一下一下隔着衣服撞击,手指伸进我口中,模仿着下面的邪恶,我的兴奋被挤压着困在衣物里,热度隔着长裤炙烤着我,欲望的味道弥漫在四周,燃烧的感觉疯狂的蔓延,意识渐渐模糊,我只记得自己攀着他肩膀,大口的喘息,他得意的轻笑,撞击的速度,越来越快。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一惊,却飞快的被汤姆压制住,压低着声音狠狠的说,“别动——为我射 出来,现在!”
这火热而坚决的命令奇妙的把我推上了顶端,剧烈的激荡,我压抑不住的一阵抽搐,汤姆拥紧我,不让我发出声音来。
“请等一下,罗斯道夫,请到起居室等我。”伏地魔大人的声音倒是平静如常,听不出一丝波动。
“是,主人。”话音一落,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惊讶且羞愧,身下的潮湿和粘腻令人不安,汤姆安抚的拍了拍我,低低的声音在我耳边轻笑,“我真想马上剥光了你,卢恩,检验一下这可爱的成果——”他的手轻佻的抚上我的腿间,“不过,我这会儿很忙,你去卧室里等我,什么都别动,不要清理,就这样等待,我今天不会这样放过你——”
“如您所愿,主人。”虽然刚刚发泄过一次,他所描绘的情景依旧让我腿软,“我也不想就这样被您放过——”
奥赖恩.布莱克先生去世了,雷古勒斯依旧没有消息,我在葬礼上见到了西里斯.布莱克。
他比在学校时高了一些,形容俊美,但是神色却阴郁了很多,我照着汤姆的吩咐,拦住了他。
“什么?马尔福?”他神色警惕的退后了一步,“你的主人不会嚣张到敢在我父亲的葬礼上置我于死地吧?”
我轻蔑的笑笑,“别说蠢话,西里斯,你姓布莱克,我的主人不曾亏待过任何一个姓布莱克的巫师。”
“雷古勒斯呢?”西里斯有些激动的质问,“你们把他弄到哪去了?”
“我们也在找那孩子,你不会不知道,你的弟弟他爱着伏地魔大人,也忠于他,如果说真的有人加害他,凶手更可能在你那边。”
疑惑在他脸上一闪而过,“这不可能,假如他被捕,一定会被审判,怎么会像现在这样毫无声息?邓布利多说他很可能是被你们秘密处决了,隐瞒是因为怕布莱克家有异议。”
“哈,审判?”我嘲讽的扬了扬眉毛,“你这么确定你们的手法比我们的高贵?不妨回去问问穆迪,他怎么没审判,就打算处死我?”
他怀疑的眯起眼睛“你说谎!”
我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并不是要和你分辨我们之间谁更公正的问题,你我并不是孩子,魔杖也不是用来游戏的,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西里斯,詹姆斯.波特在哪里?”
他露出讥笑的表情,眼睛里尽是难以置信,“马尔福,你真有够蠢,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赤胆忠心咒?是么?了不起的咒语!”我无所谓的说,“保密人?也许你够强硬,不过,别忘记你母亲,还有——”我凑过去,低低的声音念出几个名字,意料之中的看到他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
“卑鄙!”他怒不可遏的吼叫,手伸向自己的魔杖。
一瞬间,我的蛇杖已经抵住他的胸口,“用个婴儿来招摇撞骗,你们倒是高尚的很有品位?”
我用力推开他,优雅的弯腰致意,转身而去,汤姆说得对,西里斯身上毕竟流着家族的血,不会真的毫无顾忌,那么詹姆斯波特这个最顽固的朋友,等于已经被解决了,愿梅林怜悯他。
那一年的秋天姗姗来迟。燥热一直纠缠着人们,直到10月末,空气里才有了丝丝凉意,父亲的身体日渐衰落,生命之火飘摇不定。
我没心思再做别的,一直守在庄园里。这一天是万圣节,纳西莎把德拉克扮成一只漂亮的小鬼,孩子咯咯笑着在院子里蹒跚着奔跑,德拉克已经一岁多了,快乐的像个天使,贪心的把每个口袋都塞满了糖果,厨房里飘散着烤点心的香气。晚饭后,我安排好家人,来到汤姆的府邸,今晚他和我有约。
家养小精灵直接引我去了卧室,汤姆不在,浴室里有隐约的水声。我解了外袍,慢慢推门进去。
汤姆赤 裸着躺在水里,美丽颀长的身体掩映在泡沫之中,紫色的眸子微合,精致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投下优雅的阴影。平坦结实的胸膛,线条流畅的腹部,安静的蛰伏在黑色体发中的欲望,修长而有力的腿懒洋洋的交叠着,还有那美丽的,莹白如玉的脚。
我怕惊扰了他的安宁,却被这美丽吸引,于是停下脚步静静的看着。
“在看我?”汤姆没有张开眼睛,慢慢的问。
“是的,”我叹息着说,“忍不住想要亲吻,膜拜的美丽。”
“呵——,来吧,我准许,”汤姆睁开眼睛,笑着问,“最想亲吻哪里?”
那一瞬间我有些无措,哪里?然后,我靠过去,跪下来,望着他,“请——允许,我——”我不再说什么,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就用行动吧,我弯下身体,低下头,虔诚的把嘴唇印在那美丽的脚背上,感受到那美丽肌肤的主人有一瞬间的轻颤。这吻是干净的,无关欲望,那一刻我发觉我对他的感情里有一些,我以前从没意识到的东西,清澈的,凉爽的,欢乐的宛如刚出山谷的溪流。
汤姆拉起我,与我平视,眼睛里有细碎闪烁的光,“美丽的精灵,我觉得我锁住你了!”随即他深深的吻下来。
“什么?”我被吻得有些意乱神迷,手臂环上他的脖子,“什么锁住?”
“锁住了,一个热切的,随时随地都在渴望着我的奴隶,”他轻佻的用手指划过我的脸颊,脖子,流连在胸前,“毫无掩饰的,敞开着——”
我呜咽着贴上去,渴望着更多,他却松开手臂,额头贴着我的,微微喘息,“不行——今晚不行!”
我惊讶的放开,疑惑了一下,随即调侃道:“另有约会?伟大的主人?”
他大笑,“是的,卢恩,来嫉妒吧,我等不及要看你嫉妒的发狂!”
他这样说,我反而更加迷惑,“出了什么事?”
他摇头否认,“没什么,一点小麻烦,我只是需要去一次而已。”他重新拥紧我,下身紧贴在一起,“明晚,来找我,我等不及品尝我的小奴隶,所以你今晚睡个好觉,准备些体力。”
我有些羞恼,躬身行礼告退,倒退着走出,将要合拢房门时,汤姆微笑着轻轻的说:“明晚!”
第二十八章 云涌
那个夜晚,并没像汤姆期望的,我能有一夜好眠。就在那个万圣节之夜,我父亲去世了,这位马尔福族长大人算不得长寿,人生的最后几年一直挣扎在病痛之中。
按照礼节,我彻夜的守护在死者的亡灵之前,陪着祭司大人为他的灵魂祷告。有一天,我也会按照这样的仪式离开人间。
父亲在我儿时的印象中,代表着权威与力量,我曾经无比的钦羡他高大的身材和手中那华丽的蛇杖。但这个男人把生命都用来经营保全马尔福家的一切,所以并不算一个温柔可亲的父亲,儿时,我总是远远的凝望着他。
后来,我慢慢长大,开始承担责任,与他比肩而战,我开始懂得并学习他,因为他就是我的未来,正如我是德拉克的未来。
那一夜,守在神坛之下,我突然觉得孤单,很想能拥抱德拉克,或者有汤姆的陪伴,但是——我默默依次拨亮那些燃烧着的蜡烛——很多时刻男人只能自己承担。
凌晨时分,喧闹声骤起,仆役慌张的进来报告,说是庄园之外来了很多人,自称是魔法部的奥罗。
我有些厌烦的挥手,出去应对这莫名其妙的麻烦。门口,几个穿着奥罗制服的巫师正气势汹汹的闯进来,仆役与家养小精灵们被他们推搡着,驱赶着,乱作一团。
我裹紧身上代表着举办丧礼的黑袍,迎上前去,“出了什么事?几位先生?让你们在这样早的时间光临寒舍?”
为首的巫师,上下打量我,见到我身上的黑袍迟疑了一刻,“马尔福先生?您——”
“我父亲——昨夜病故了——”我疲倦的说,并不是作态,我这会儿真的很累。
几个人对视了一下,神色有些迟疑,为首者上前,开口道,“很遗憾,马尔福先生,但是我们不得不逮捕您,遵照魔法部的命令!”
我心里暗暗吃惊,脸上只是不耐烦的挑眉,“罪名?”
“有证据表明,您曾经参与——神秘人的罪恶活动。”我轻蔑的看到他说到神秘人三个字,依旧畏缩了一下。
“这倒是个新罪名,”我有些讥讽的说,“而且加到我的头上就更令人惊讶了。”魔法部虽然反对黑暗君主却从没敢如此大张旗鼓的定罪,上门抓人,尤其是闯进马尔福庄园这样的贵族府邸。
为首的巫师有些兴奋的挥了一下手,“也许你还不知道,神秘人消失了,你们完了!该是你们这些混蛋接受法律制裁的时候了。”
我这一次真的大大的惊讶了,“这样耸人听闻的消息,您从何处听说的?而且,似乎在没审判之前您也没有权利把我和某些混蛋归类吧?”
他被我的凌厉压制,有些讪讪的,但是依旧趾高气扬,“昨夜,神秘人意图杀害哈利波特一家,孩子的父母都被害了,他要杀害那孩子的时候,被那个婴儿——打败了,他——消失不见了!”
我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子,真想放声大笑,这么荒谬的故事也有人相信?不过,可能真的有什么事发生,汤姆这是玩的什么把戏?
那家伙有些不耐烦了,“马尔福先生,请跟我们走一趟吧,到了部里您可以听到更详细的,您会和您的同伙一起享受这一切。”
我忽略他话里的讥讽,他说得对,如果我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应该和他去魔法部,不过,不能这样去。
我以安排父亲的葬礼为由拒绝和他走,他强横的坚持,我无奈的妥协,“那就请让我和家里嘱咐几句,这样的宽容总是可以给与的吧?”
他有些疑惑,但拒绝我这样一个有地位的绅士一些合理的要求有些不近人情,尤其是我刚刚做了一个大大的让步,于是他勉强的答应,并紧盯着我防止我会趁机逃脱。
我和纳西莎交代了一些事项,暗示她通知福吉,我犹豫着要不要通知其他人逃出魔法部的罗网,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就被我忽略了,可能是那时我丝毫不相信汤姆真的会出什么事情。
那个男人,神祗一般的存在,我绝不相信会有什么能真正伤害他,也许是受伤,也许是暂避,或者干脆是什么计谋,邓布利多也没办法真正杀死他或者抓住他,所以绝不会有什么婴儿的神秘力量会让我的‘神’消失不见。
来到魔法部,那幢大楼里平日里尽是脚步急匆匆,神情忧虑的人们,今天却洋溢着泡沫般的欢乐,他们兴奋的,交头接耳,“大难不死的男孩”之类莫名其妙的词汇充斥在空气里。
穿过大厅,我被带进一个房间,从那格局来看,这是一间审讯室。一个奥罗用力把我按坐在犯人的座位上,粗鲁的加上了锁链。
我皱眉,“什么让你们敢把我当做囚犯?似乎审判还没开始?”
那个人有些窘迫,却依旧恶狠狠的说:“马尔福,你嚣张不了多久了,那个人消失了,你们完了,该死的食死徒!”
我冷笑,他气恼的举起魔杖,魔咒像鞭子一样划过我的脸颊。我大声惊呼,这可不是什么秘密牢房,几步远的门外就是魔法部的熙熙攘攘的走廊。
果然,门被撞开了,另外几个奥罗走进来,为首的和殴打我的人切切私语,其余的人则解开我的束缚。
我被推出那个房间,那个打手愤愤不平的盯视着我,仿佛恶狼盯着被夺走的猎物,我暗自猜测是我的金加隆救了我。我被拉扯着穿过走廊,迎面又推搡着押过来一个被锁着的囚徒,高个,黑袍,苍白的脸,西弗勒斯?!我眯起眼睛盯着他,期望可以从他眼神里看到什么,他望着我,无言的别开目光,几不可见的点头,我的心猛地一沉,难道真的出事了?
我在另一个房间见到了福吉,他有些兴奋,也有些忙乱,“马尔福先生,这真是——居然牵扯了您?”
我无视他递过来的咖啡,“究竟出了什么事?康奈利?”
他则不在意我的不悦,开心的在我对面坐下,“神秘人完蛋了,这真是——没有想到,哈利波特真的像预言一样有着神奇的力量——”他的讲述有些语无伦次,但我渐渐听懂了昨晚的确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
“您放心,”他拍着我的肩膀亲切的说,“我知道您和这些卑鄙的家伙没关系,假如——假如真有什么不好解释的误会,您尽可以说您——”他俯身注视着我的眼睛,轻声说道:“就说您中了夺魂咒,大家都知道,那个人最擅长用夺魂咒来控制他的党羽。”
我在心里不屑,夺魂咒,我的汤姆会用夺魂咒控制别人,那些需要夺魂咒的都是那些他不屑收拢的废物而已,真正的食死徒会忠于他,是因为虔诚的信仰和对力量的崇拜。
“康奈利,”我慢慢的端起面前的咖啡,我需要一些提神剂,看来真的出事了,我得小心应付,“那孩子怎样了?”
“哪一个?”福吉有一瞬间的疑惑,“哦,哈利波特?邓布利多把他藏起来了,这个老家伙手总是伸的太长——”
“这——真的很奇妙”我稳住心神,控制住在我脑子正疯狂旋转的情绪,微笑着,不慌不忙的说,仿佛在和老朋友聊天,“一个孩子,击败了黑魔王?”
“是呀,就在高锥克山谷,波特家的房子被魔咒炸成了碎片”康奈利感叹着说,“真是不可思议,那样强大的存在——”
我和他一样觉得不可思议,那样强大的存在,就在数个小时之前,我刚刚离开他的怀抱,发梢上还留着他的香气,不,我还是无法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是我们不知道的——
猛地,门被打开了,克劳奇阴郁苍白的脸出现我们面前,后面跟着阿拉斯托.穆迪,歪斜的脸上有着令人恐惧的笑意,“马尔福,又见面了,看这一次,你如何逃脱?”
我默然不语,克劳奇走近我,注视了我一会儿,仿佛秃鹫见到了荒原上倒下的动物,等待着它断气,“你别做梦了,马尔福,谁都救不了你,我要一个个把你们送进阿兹卡班,让你们尝尝摄魂怪的味道,你的主子完蛋了——”
我不知怎么就想起了小克劳奇,不知道那个孩子此刻在哪里?是躲在他父亲的家里发抖,还是和莱斯特兰奇兄弟逃亡,不过,我很期待他父亲因他而破碎的那一刻,多么奇妙的游戏!
我被再一次锁起来,粗暴的拉扯,福吉的抗议声在锁链的叮当声中显得那么软弱无力,我真的被囚禁,魔法部地下,幽深的监牢,穆迪让人不寒而栗的目光让我明白,他准备用比上次多十倍的恨意报复我那一次逃离。
第二十九章 雪落
我并没像上一次那样在监禁生活之中受到殴打和虐待,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不是私自监禁,魔法部毕竟还是一个公众的地方。还有一个原因,是我不愿意承认的,那就是奥罗们并没什么怒气要发泄,这一次他们很兴奋,每天都源源不断地有食死徒被捕获,关进囚室,无疑他们是绝对胜利的一方。
我的心情越来越沉重,似乎已经看到了汤姆的帝国骤然塌落,我的主人,他在哪?他知道这正在发生的一切么?汤姆一定是被什么阻挡了脚步,否则他不会坐视。
没有殴打,但是有频繁的审讯,我一次次被询问其他食死徒的名字,以及黑暗君主的宝藏在哪里?没再见到穆迪,我猜他此刻更享受捕获猎物的乐趣。
面对审问,我默然以对,不想背叛我的同伴。至于宝藏,这很可笑,据我所知汤姆在古灵阁没有一个加隆,他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府邸,并不奢华,只是充裕。他的个人财产有些在我这,似乎别人那里也有,他把食死徒们视作家人,这也是这些人虔诚的忠诚于他的原因之一。
得不到我的口供,魔法部的官员们很气恼,威胁,谩骂、哄骗——我只是沉默,等待着——期盼着——只是期盼与等待都模糊而且愈渐灰暗。
福吉的人也徘徊在我周围,有的审讯者会暗示我承认,是因为中了夺魂咒才和黑魔王有所瓜葛。我知道那可以让我自由,可是我的嘴不愿背叛我的心——我很想可以和每一个人傲然宣告我忠于我的主人是因为我深深的爱着他。
可是理智冰冷的提醒我,敌人的监牢并不是表白深情的合适的地点,我只能沉默,在灰暗而危险的牢笼里执拗的沉默着,暗暗期盼会和上次一样,那坚强有力的臂膀会把我从渐渐绝望中拯救出去。
终于,一个守卫悄悄塞给我一样东西,展开看时,是一只小小的玩偶,柔软的带着婴儿甜甜的香气。我认得那是德拉克的玩具,夜里,总是被他母亲放在孩子的摇篮边上。
纳西莎很聪明,这的确是最好的提醒与说服,倘若我只是卢恩,我可以把自己埋葬在这昏暗的牢房,等待汤姆的救赎。可是——我不只是卢恩。
卢修斯.马尔福公开承认自己是中了夺魂咒,才会为黑暗魔王利用,成为了第一个被魔法部原谅的食死徒,无罪释放。走出牢房时,我听到我的同伴在唾弃我,诅咒我,大声叫骂我是可耻的叛徒!
回到家,我为父亲举行了简单的葬礼,来送行的人不多,现在人人自危,没被魔法部捕获的,也都闭门谢客,或者干脆远走他乡。
葬礼之后,我收敛了羽翼,把马尔福家的力量收缩,隐藏。我自己则呆在庄园,深居简出,一副闭门自省的姿态,希望以此能换得在我门前日夜徘徊的奥罗密探放松对我的监视。
那些日子里,我焦急的,却也耐心的等待着,等待汤姆的消息,等待我可以行动的机会。我很感谢纳西莎提醒了我,留在那牢笼里做牺牲,不如逃出来,待机而动。
不久,另一个消息震惊了我,首批获释的人当中还有西弗勒斯,而他获释的理由,竟然是邓布利多亲自证明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凤凰社安插在黑魔王身边的间谍。我觉得这和我宣称自己中了夺魂咒一样荒谬,不过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能让邓布利多替他证实这样荒唐的理由。
但是无论什么混乱都没办法夺取我的注意力,我日思夜想的,最急于弄清楚的只有一件事,我的汤姆,我的爱,我的主人,到底在哪里?
终于,有一天,我绕开了猎狗一般的监视者,幻影移形到了那个传闻中出事的地方——位于高锥克山谷的波特老宅。
我对这里并不陌生,马尔福家在这片地区也有宅邸。黑暗里,我悄悄潜行,转过街角,这里安静的古怪,弥漫着一片死寂。
远远地,我看到了月光下那一片废墟,黑黢黢的断壁残垣,仿佛狞笑着的魔鬼。我的心一下沉入谷底,步伐凝重起来,就是——这里么?他们口中的黑魔王的终结之地?
仔细的探查了一会儿,周围没什么动静,我稍稍犹豫了一下,但是想要知道究竟的急迫战胜了对危险的疑惧,我掩上面具,慢慢的靠近那片废墟。
房子完全毁掉了,全都是碎片,眼力所及之处没有一样是完整的。我的心跳的飞快,暗暗祈求梅林,请给我一点启示,让我得到一些我主人的踪迹?
猛地,废墟中有一样东西撞进我眼中,那是——我扑过去,飞快的翻找,急切的拨开瓦砾和灰烬,半掩在砖石灰烬之下的是一支魔杖——汤姆的魔杖——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长,紫杉木,多少次我见到过他修长的手指抚弄着它,魔杖在,那么它的主人呢?!我的心魂瞬间撕裂,心口重重一缩,痛得无法呼吸。
一道白光呼啸而至,重重打在我的背上,剧痛撕裂了我,没来及挣扎就扑倒在废墟之上,腥甜的血液涌进嘴里,梅林——这是个陷阱!
“不许动,混蛋!”有人在厉声吆喝,混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围过来,“抓到了!”有人再喊。
我握紧手里的魔杖,一动不动,待机而逃,奥罗们围起来,慢慢靠近,“死了吧?”有人猜测。
“还是小心点,这些家伙很狡猾。”另一个人回答。
“黑魔王的魔杖,真是个不错的诱饵——”
“是呀,这种时候敢来这寻找的,肯定是黑魔王的死忠——”
我注意到他们一共四个人,分别从左侧和后侧靠近我,右侧是墙壁,前方是废墟深处。
绝不能被抓住,我悄无声息的用魔杖对准右侧的墙壁,爆裂咒猛地炸开来,右侧的墙壁轰然倒塌,几个奥罗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我纵身跳起向着废墟深处逃命,跌撞着滚进深坑,满地的砖石瓦砾几乎要撞碎我的骨头,缓过第一口呼吸,我便快速的幻影移形,挣扎穿越空间时,几乎能感到追捕者的手抓住了我的衣襟。
我跌落在庄园之外的草地上,刚刚爬起就听见警报咒语尖利的响起,奥罗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糟糕,我没有力量再幻影移形一次了。
猛地,一只大手抓住我的肩膀,“卢修斯,你这蠢货——”西弗勒斯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他不由分说的抱紧我,再一次幻影移形逃脱。
这一次,我们跌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身下是软绵绵的草地,身边似乎有一条河流。我气喘吁吁的爬起,辨认着方向。
“别看了,这是马格的地方,”西弗勒斯从地上站起,冷冰冰的说,“他们叫它塞纳,你这付样子出现在巫师世界任何一个角落,都马上会有奥罗把你抓起来。”
这会儿,我才意识到自己满身是泥土和血迹,后背撕裂般的疼痛。我的手掌里紧紧握着两根魔杖,一支是我的,另一支是汤姆的,两只魔杖都已经沾满了我的鲜血。
我剧烈的喘息着,一时间什么都说不出,只是颤抖着摊开手,给西弗勒斯看,他瞥了一眼,随即别转头,一言不发,苍白的脸,紧紧抿着嘴唇。
我脱力的跪倒在地上,身体冷的发抖,说不清是失血的缘故还是那失落的魔杖所意味着的噩耗压垮了我。
西弗勒斯走过来,扶住,让我半靠在他肩上,治疗咒语喃喃的掠过,“卢修斯,你这笨蛋——他们就是见到了这魔杖才肯定他已经——你居然会——“
我无力的合着眼,除了发抖什么都做不到,有夜风掠过我的脸颊,远远地有人路过,我却只感觉得到汤姆的魔杖冰冷而沉重的压在我手上,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有冰冷的泪水滑落在脸上。
“回去吧,他们如果发现你这会儿没在庄园,事情会更糟——”西弗勒斯干涩的说,我有些昏沉,但还知道他说的是对的,我努力爬起来,准备再做一次幻影移形,这一次我需要直接回到我自己的庭院。
虽然擦干了血迹,但是我苍白的面色还是吓坏了纳西莎,我示意她保持安静,帮我用咒语处理掉身上的衣物,然后,什么也没说,把自己关进浴室。
镜子里的我,苍白如幽灵,眼睛干涩而疼痛。西弗勒斯抹去了伤口,但被撕裂的地方还隐隐作痛。我这会儿倒希望承受肉体的疼痛,那能缓解我身体深处更难忍受的苦痛。
我以为自己会痛哭一场,但是没有,我感受到的是一种干涩的,粗粝的痛,伴着心跳一下一下刻进血肉。洗净身上的腥气,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取出那根魔杖。丝毫不错,我熟悉那魔杖上的每一处,亦如熟悉它的主人,情不自禁的,我把它按上自己的嘴唇,冰冷的触感,没有像上一次在林间时,那种熟悉的魔法流动,我的心再次坠落,真的出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么?我喃喃的自语,“请不要——你说过——你在永生的路上走的比谁都远——”
第三十章 破冰
那一年的冬天特别的冷,天空总是布满铅灰色的云,太阳变得遥远而微弱,漫天的雨夹杂着雪一下再下,仿佛永无尽头,整个世界一片湿冷。
我的肺再次虚弱起来,不过此时的我,拥有着一个前食死徒的名衔,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离开英国,去温暖的南方休养,家庭医生束手无策,我只好住进了圣芒格魔法医院接受治疗。
魔法部依旧不肯放过我,奥罗们日夜徘徊在我的病房门口,克劳奇对我有着一种异乎寻常的执着,似乎我的身上藏着什么惊天的大秘密,吸引着奥罗们犹如腐肉吸引着秃鹫。
我请纳西莎为我带来些植物,装饰我的病房,否则,房间是白色的,窗外的景色也是白色的,这让我感觉像被埋进了大理石的坟墓。
西弗勒斯来看望我,他现在已经在霍格沃茨任教,教授那些小孩子魔药学。世界的变化真是奇妙,他成了邓布利多的新宠,那老头喜欢在公开场合宣告他对西弗勒斯的信任。无论如何,我并不想追究他是不是真的背叛了汤姆,做了间谍,在世人眼中我也是个黑魔王的叛徒,不忠实的说谎者。其实,连黑魔王本人都不知所踪,那么我们这些信徒存在的意义的又从何谈起,遑论忠诚二字。
我很高兴看见西弗勒斯,他是这世界上知晓我那段爱情的唯一的见证者,他在,那么就还有一个人能看懂我隐藏着的悲伤。
西弗勒斯,脸色不健康的苍白,眉宇间尽是严厉,嘴角有深深的愁苦的刻纹,这个男人并不快乐满足。莉莉.波特还是死了,和汤姆消失在同一个夜里。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去教小孩子?”我轻轻咳嗽着,笑着问,“你并不像是很有耐心的长者。”
他撇了撇嘴,语气充满不屑,“你从那里看到我有耐心那种无聊的特质?尤其对孩子,那种可怕的生物。”
“难道那不是你做教授所必需的么?”我惊讶,很怀疑他这副阴鸷的神情会吓哭一年级的新生。
他沉默,不再理会我的话题。
“邓布利多,对你很信任?”我还是抑制不住的恶毒了,终于忍不住要伸出爪牙伤害这个人,也许是气愤他凭什么可以对汤姆的失踪毫无触动,义无反顾的去为敌人效力,也许是因为伤害他能减轻我自己的痛。
西弗勒斯轻蔑的笑笑,“别说蠢话了,卢修斯,你我都知道世界上没有不付出代价就能得到的信任!你不会想知道我付出了什么,而我也没必要告诉你我要做什么,别对我呲牙,我们的主人给我什么样的回报,你比我更清楚,我似乎很仁慈,从没嘲笑过你心里那份见不得光的愚蠢。”
我被这番话震慑了,他说的该死的对,一场浩劫,同样千疮百孔的灵魂,我们的世界早就不可能单纯的用错对,得失来衡量。眼前这个人很难用敌我来区分。
西弗勒斯与我一同陷入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站起来,静静的居高临下的垂着眼睛看我,“你不会就这么软弱可耻的死掉吧?卢修斯?”
我一阵呛咳,笑着说,“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西弗,死神自有他的意愿。”
他习惯性的讥讽的笑了一下,然后弯下腰,俯瞰着,盯住我,低低的声音,“你最好活下去,”
他的呼吸擦过我的耳边,“虽然我恨他,但——邓布利多说——他没有死——”
我蓦地张大眼睛,狠狠盯视着黑发男人的嘴唇,他刚才说了什么——没有死——他!
西弗勒斯站起身,眼睛里闪过复杂的情绪,他不再说什么,只是微微低头致意,转身而去,我从震惊中缓醒,慢慢跌回到床上,手指抚上嘴唇,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在无声的沸腾。
我的肺病几经反复终于痊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新年。庄园里弥漫着节日的快乐,看得出女主人在努力维系一份温暖与和平。无论怎样,我们又平安的度过了一年。我暗暗派遣手下,去努力的寻找,开始秘密的搜索,任何可疑的踪迹都不要放过。对西弗勒斯的话我充满疑惑,还活着么?那为什么没有回来,甚至没有求助?不——西弗勒斯只是说,他没有死,在魔法世界里,这二者有着很大的分别。从他的敌人——邓布利多嘴里听到的推测比从其他人那里听到的更可靠,我平生第一次感激汤姆的这位劲敌。
我把大部分时间花在马尔福家的藏书室,几代人的积累和对黑暗魔法的偏爱使得我们的藏书室的收藏不逊于霍格沃兹的禁书区。我寻找那些记载——永生的魔法,逃避死亡的途径,在同样的情形下,可能会发生的任何事情,没有死,那么会在哪里?发生了什么?我如何才能把我的爱人——黑暗君主重新带回到这个世界来。
一天下午,纳西莎突然慌乱的闯进来,拥住我放声大哭,“救救他们,卢斯,他们抓了贝拉——”
来斯特兰奇家是汤姆的主要支柱力量之一,同时也是英国最有名气的巫师世家之一,论背景和历史远远在马尔福家之上。我并没担心过他们,以为他们凭借自己的影响和力量足以自保。但克劳奇的利爪还是落在了他们的头上,情况很糟糕,这几个人居然试图杀死执法的奥罗,公开拒捕,混乱中,贝拉失去了她的小女儿,那个和德拉克一样大的孩子。
我再次约见了福吉,他似乎并不情愿和我见面,也就是那一次我开始感觉到,和我的金加隆相比,他更喜欢他的职位,当二者发生冲突,他更倾向于保护后者。
“摄魂怪之吻!“他无奈的耸耸肩,“巴蒂痛恨这些渣滓,他早就说审判之后,他要立争让这些人都尝尝摄魂怪的味道,这就是你那不幸的妻妹一家的结局。”
我愕然了,我还记得是我把那些阴暗腐烂的怪物送给魔法部的,难道竟成了我同伴的终结?天大的讽刺,不是么?为了这件事,汤姆的不悦让我吃尽了苦头。
想了一下,我微笑着打量这位魔法部的副部长,开始我的交易,“康奈利,我记得你做副部长很久了,难道还没厌倦?”我轻轻摩挲的我的蛇杖,“我有一个小小的提议,也许能帮到你。”
果然他的眼睛一亮,嘴上却故做谦逊,“这我倒并不在意,您知道我只是喜欢为公众贡献我的一点力量罢了。”
“当然,康奈利,我知道你一向如此,你比某些人更仁慈,”我意有所指的挑拨,“黑魔王已经消失了,我觉得还是如此兴师动众的排斥贵族们,会让英国人人自危的,你这样的政治家一定早有感觉了吧?”
他夸张的叹气,“是呀,卢修斯,可是——”
我没理会的他的欲言又止,继续奉承他,“要是你能在政策的制定中起到更至关重要的做用就好了,比现在有更多些影响力,一定可以改变这种混乱的局面。”
他紧紧的盯着我,仿佛狼见到了新鲜的肉,我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一句。
他愕然的瞪大眼睛,下巴几乎落到桌面上“真的?这可不是玩笑?”
我点头,“当然,我有充足的证据,觉我所知他和莱斯特兰奇家打交道最多,我给你这小猎物,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他神色警惕,“你知道我不可能释放莱斯特兰奇一家,他们的罪责已定。”
我摇摇头,“不会让你很为难,你喜欢关押谁都随你的意,只是,不可以用摄魂怪之吻,那东西是我给你的,想到我的亲戚有人那样被处置,我会灵魂不安的。"
他讨好的笑笑,“您的想法可以理解,这个不难,我也觉得那样太残忍,好吧,只是关起来,我不会让他们被亲吻——"
我眯起眼睛,语气有些变冷,“保证——你得保证,康奈利,关于这个请给我一份契约。”
他愕然,“这——这不合适吧?”狡诈如他当然不会让这种黑纸白字的凭据落在我手里。
我笑了,“我当然信任你,康奈利,契约只是个玩笑,不过,我有些想念约克和你母亲了,我在约克郡有一座庄园,不如让他们去那里住吧,我会照顾他们。”
福吉张了张嘴,迟疑了一下,“约克?他已经结婚了。”
我微笑,“哦?那真好,祝他幸福,康奈利,我也结婚了,还记得么?这并不妨害我们的交情。在约克郡他们可以有平静的生活,而我大概会在伦敦很忙,并不能去探望。”
福吉轻轻出了口气,“当然,卢修斯,我们安排好一切之后,您就把那张底牌交给我,我来处理克劳奇。”
我点头,有些厌恶的看着这位未来的魔法部长狠厉的眼神。我尽力了,汤姆,希望你的食死徒们够强悍,能在阿兹卡班活下来,等得到你的归来。
一个月后,公开审判,食死徒——巴蒂.克劳奇,被判监禁,他的父亲担任他的法官,面对他的哀求大声怒吼,“我没有——儿子!”
第三十一章 迷途
这是一条幽深的走廊,头顶有摇曳不定的昏暗的光,汤姆走在前面,大约一臂远的地方,我默默的跟着,脚下的路有些虚软,像是踩在厚厚的地毯上,我很累,很想停下来歇歇,却又怕跟不上他的脚步,“汤姆,等等我——”我竭力的呼唤。
他回头温和的笑着,什么也没说,汗湿的气息混着薄荷香气,萦绕在我身边,我几乎能感觉得到,他的体温,温暖的,令人气息紊乱的热度。
然而,他只是那样淡淡的笑着,有些不解的侧头看我,看着我,直到我醒来。
我知道自己醒了,却不愿意张开眼睛,我想在这美丽而酸楚的梦里再徘徊一刻,这么久了,他究竟在哪里?可曾和我有过一样的梦?
数年的光阴,就在寻找中煎熬度过,希望与失望组成一盘巨大的石磨,而我就在这石磨中,挣扎着,磨砺着,疲惫至极的暗夜里,我就拥着汤姆的一件旧衣,什么也不想,望着虚空,默默对自己说,再来一次,也许希望就在这一次,会熬过去,一定能找得到,他还没死。
白日里,我依旧是高贵的马尔福先生,贵族世家的背景与口袋里的金加隆令我很快成为魔法部的座上客。克劳奇被他儿子拉下了神坛,福吉做了部长,像他的形象一样,他喜欢英国沉浸在平庸满足的和平之中,他坚信黑魔王已经彻底消失,食死徒都关进了阿兹卡班,在他的治理之下,一片祥和。为此,他厌恶任何反对的声音,哪怕是这反对者是邓布利多本人。我利用这家伙好大喜功的本性,巩固渗透自己的势力,安插耳目,收买人心。我希望当汤姆回来时,英国依旧有他昔日帝国的根基,我不仅仅可以给他一颗忠诚的心,还有能助他复仇的力量。
伊戈尔.卡卡洛夫是个十足的胆小鬼,但正是这一点让他逃脱了被监禁的命运,我找到他时,他几乎吓的瘫软,以为我会为了他攀扯同伴而惩罚他。我虽然厌烦他是个懦夫,但此人在黑魔法上造诣很深,汤姆在时,一向对他颇为青睐。我安排他去了德国,在德姆斯特朗学院任教,几年后,我的金钱加上他本人的善于钻营,居然做到了校长的位置,我鼓励他训练学生黑魔法,想为汤姆准备一支年轻的军队。
只是,黑魔王本人依旧了无踪迹,我找遍了英国的每一个角落,森林,荒地,城堡,村落,尝试了所有可能的方法,黑暗的,光明的,新奇的,古老的,终于连魔法部和霍格沃茨都对我的行动起了疑惑,接连的受到警告后,我被迫停下大规模的搜索,改为暗暗的寻找。
我的地下室里有一些汤姆当年交给我的东西,我寄希望于能从中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烦闷的时候,我把自己关在里面,把那些东西细细的一件件翻检过去,即便没有收获,感受一下那熟悉的痕迹和气息也是一点慰藉。
我最珍爱的是他在德拉克洗礼上送我的那本日记,那古旧的微黄的页面,一个字也没有,但却有着难以言喻的熟悉感,我觉得这里似乎有个秘密,但又说不清是什么,只是贪恋指尖流动过的那一缕温暖。
我尝试过很多方法去挖掘其中可能会有的玄机,但没什么反应,我不敢把它拿给别人看,只能自己慢慢琢磨。
虽然黑魔王时代已是过去,熙熙攘攘的对角巷背面依旧有一条昏暗的肮脏的翻倒巷,犹如白昼伴着黑夜。我依旧会游荡其间,寻找我需要的,实际上很多人都在这里寻找自己的所需要的东西,我甚至怀疑邓布利多本人也会需要翻倒巷出售的商品。黑魔法?真的是邪恶而无用的么?真的该全部抹杀并灭绝么?只有浅薄的笨蛋才会这样认为吧。
此行我依旧失望而归,不过在街角瞥见菲尼斯巫婆时,我竟然如遭雷击般一阵阵恍惚,梅林拨弄众生的命运是否真的如一出荒诞的戏剧,这个看起来衰老污秽的女人难道真是神的使者?每每出现在我命运的转弯之处。
我的出现,让她有一阵迷惑,似乎费了一番心思才记起我是谁。
“马尔福先生?”她沙哑着喉咙,喃喃的说,“您还在这里?您还在寻找什么?”
我俯下身,看着她浑浊的眼睛,“在找我失落的,菲尼斯,请帮帮我!”
“岁月多么奇妙,可爱的先生,”她抬起头,面带讥讽,“它把高高在上的宠儿变成了乞丐,怎么?您也开始向命运低头,心存祈求了么?”
我尴尬的低下头,“是的,菲尼斯,我为我从前的无礼感到可耻,任何会给我希望的,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屈膝,我需要启示,需要奇迹。”
她发出嘶哑粗噶的笑声,“哪里有奇迹?马尔福先生,都是付出了,才有回报,付出千万,得到不过一点点,命运原本就不公平——”
“我不在乎,菲尼斯,付出么?我甘愿!”我低低的声音,急切的恳求着,“我只要能——”
巫婆猛地抓住我的手臂,“别——别说出来,你们罪恶深重,想要么?用鲜血交换,用生命去交换吧——”她大声的哭嚎起来,嘴里喃喃的唱着什么,哆嗦着,跌撞着离开了我。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很久,用鲜血去交换,用生命去交换,假如我杀死自己就能换回汤姆,我其实真的不在乎。
回到家,我疲惫之极,没理会纳西莎和德拉克,独自进了地下室,我需要静静,迫切的需要安静,菲尼斯的话让我感觉到,有些东西就在我眼前,触手可及。
不由自主的,我翻开那本日记,看着那一行孤零零的签名,我想要你藏在其中的秘密,汤姆,请给我吧,你还要折磨我到什么时候——突然,我想到了,用鲜血交换,古老的魔法中有这样一种方法,如果付出足够的代价,那就能打破咒语得到需要的秘密,只不过付出的代价高昂,人们一直视其为黑暗邪恶的规则。
我取来一把小刀,慢慢割破手腕,血涌出来,我一边吟咏咒语,说出我的祈望,一边把它涂抹到日记本上,奇妙的,那纸张慢慢吸收了血迹,一行字随即渐渐出现,“你是谁?你要什么?”
我狂喜,用手指沾着那温热的血液,毫不犹豫的写下去,“我是你的爱,我要你!”
字迹再次被吸收,但日记却沉默了,我的狂喜在等待中变得烦躁不安,我再次写下去,“求你!”
好一会儿,日记再次显现,“来吧——”
一阵眩晕袭来,我只好无力的伏在书桌上,很快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我张开眼,发现自己浮在一片虚空的黑暗之中,这场景有点熟悉,哦,我记起了,那一次我用刀剥离汤姆的标记,曾经漂浮在同样的虚空之中。
“你是谁?”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很年轻,不似汤姆的低沉,却带着我熟悉的鼻音,“你为何而来?”
我转头寻找,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你在哪?”我轻声问,怕惊扰了这位黑暗里的神灵。
“我是伏地魔,你不是在我的日记里么?”他带着一丝讥讽,冷冷的说。
他比汤姆尖锐,我认识的汤姆比他要优雅含蓄。“我是卢修斯.马尔福。”
“你姓马尔福?”他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好奇,“我也认识一个马尔福,你们有些像,阿布拉克萨斯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父亲,”我压抑住心里的急切,试探着回答,这一个究竟是谁?似乎是汤姆,似乎又不完全是。
他似乎很吃惊,但什么都没再说,过了一会儿,他再次高高在上的开口了,“那么,你怎么会得到日记的?又为什么要唤醒我?”
我停了一下,决定找回主动,我得先搞清楚他的底细,才能决定是否可以全盘托出我的秘密。
“我从伏地魔大人手里得到这本日记,这是一个礼物,可是,我并不知道你的存在,能否告诉我你是谁?”
他哈哈大笑起来,“怎么?他给了你日记,却没告诉你这日记的秘密?”突然他语气一冷,“你是小偷?你偷了这日记?”
瞬间周围的空气紧缩起来,我被死死扼住无法呼吸,他的魔力这样强大,在如此虚空里就能杀人?
我的挣扎渐渐无力,心里苦笑,难道自己就此死在这里?他却松开了压力,退却开来,“我认识你,非常熟悉你的气息——我相信你不是偷盗者,也绝不会有人能偷到这个,怀着恶意碰到它,早就会被诅咒成灰烬了。”
我相信,他的话不只是威胁,从刚才的力量看,这东西的确不容小觑。
“你说,你是我的爱?”他有些嘲笑的问,“我曾经爱过你么?”
我觉得受辱,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他轻笑了几声,再次开口,“为什么到这儿来?直接去祈求你的情人不好么?什么样的疑问值得你用鲜血来交换?”
我想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能完全信任这个藏在黑暗中的精灵,“我想我也认识你,”我离开他主导的话题,突兀的说道,“有一次,我受伤,来过这里,那时你是个小孩子的模样——”我这是在赌了,希望这含混的猜测可以中的,以此知道他究竟是不是我所猜测的那件东西。
他惊讶的啊了一声,“难道是你?‘我’想要绑住的灵魂?”
“绑住?”我惊讶的反问。
“是的,用‘我’来绑住‘你’,”他再次恢复了讥笑的口气,“绑住,标记,烙印,你说哪一种都可以,含义只有一个,‘你’成了‘我’的奴隶。不过,后来,你逃脱了,被饶恕了,那么,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松了口气,这一个,的确属于汤姆,是我所不了解的某种形式的存在,也许他可以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尤其是关于汤姆的下落,我记得他蛰伏在我身体上的时候,有着召唤和感应主人的功能。
第三十二章 代价
“回来寻找我失落的,您也许可以帮助我。”我恳切的说,心里似乎看到了希望。
“帮助?你相信我会帮助你?”他讥笑着,似乎对我的求助感到意外。
“是的,我相信,也许只有你能做到,”我这话不算奉承,我越来越觉得他和汤姆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上一次他外表几乎是孩提时代的汤姆,我被这些奇怪的迹象激动着,“请帮助我,我请求!”
我没有像预想的那样得到答案,不知为什么‘他’突然沉默了,而我在迷乱之中再次陷入昏厥,不知过了多久,浑身冰冷的在自己的桌子上醒来,眩晕了好一会,我才定下神,开始查看那本日记和我手腕上的已经凝结的伤口,日记上依旧像从前一样,微微发皱的纸张,一丝痕迹都没留下,如果不是手上还有伤口,衣袖上还有血迹,我真的要怀疑,难道这又是一个因思虑过度而成的梦么?
我不甘心,再一次沾着血迹向他发出请求,过了好一会儿,微黄的纸张上浮现一行字,熟悉的笔体,清丽的斜体字,“三天之后!”
我不愿就此放弃,急切的再次请求,一切归于沉寂,我只好垂下肩膀,认命的默默等待。
我翻阅那些古老的典籍,想知道‘他’究竟是谁,或者是什么?究竟和我的主人有什么样的关系?我真的有可能依靠它寻找到汤姆么?但是,结果令人失望,书上所有的论述都似是而非。在本我之外存在的另一个自我?这让人难以理解,可是汤姆居然有这样的秘密,我此时才发现,我对他的了解还远远不够深入。
三天之后,我迫不及待的再次发送请求,这一次我被直接带进了虚空的黑暗。
等待我的是一片寂静,我疑惑的四处张望,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
过了好一会儿,他在黑暗中轻轻讥笑,“又来了?你还真是轻信?一次次来,你知道我是谁?会对你做什么?真的会给你所需要的帮助?”
我叹气,“‘你’是我主人赐予我的礼物,他说过要我像守护自己的生命一样守护‘你’,我相信他把你留给我,不是为了伤害我。”
他微微诧异,“我这样说过?”
我敏捷的捕捉到那个词,“我?你——”
他轻笑,“是的,我就是你的主人——伏地魔,惊讶么?”
我心存疑惑,的确很像,但这一个不是汤姆,至少不是我熟悉的汤姆。
他再次笑了,“哼,无知——我是伏地魔的灵魂!”
“灵魂?!”我大惊,“不!他还活着——”
他发出快意的笑声,仿佛我的惊讶娱乐了他,“当然还活着,只要我在,伏地魔就不会死,我是伏地魔永生的保证。”
“你究竟是——”是什么?是谁?我真的困惑了。
“我是灵魂的一部分,沉睡于身体之外的,”他有些不耐烦的说,“你不必理解,只需要知道,我也是你的主人,就足够了,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再的唤醒我?”
他是伏地魔?!我来不及整理我纷乱的思路,像溺水者攀住了一根稻草,有了获救的希望,“我要寻找——寻找伏地魔大人,你可以召唤到,或者感应到他么?”
“寻找?”他声带疑惑,“为什么?告诉我出了什么事?”
我定下心神,开始讲述七月男孩的预言和那之后发生悲惨的一切,“——从那晚起,我没在见过我的主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认定我的话有多少是可信的,良久,他再度开口,“那个孩子呢?”
“还活着,除了额头有一道伤疤,毫发无损。”我也曾偷偷去看过那个婴儿,咒语虽然把他保护的很好,但远远地窥视还是很容易做到。
“你去过那里么?那座房子?”
“是的,全部炸掉了,到处是灰烬,我找到——找到了您的魔杖。”
他再次沉默,过了好一会,那声音有些断续的飘过来,“下次,三天以后——”随即,我再次眩晕着被丢出那片虚空的黑暗,在我自己的房间里苏醒过来,依旧只有日记,我和手腕上凝结的血渍。
一部分灵魂,存在于身体之外的灵魂,那会是什么?这一次我的寻找有了方向,我翻遍了可能的书籍,找到我所知道的那些涉猎于黑暗邪恶之法的巫师,最终我从一个在翻到巷贩卖的违禁品的老家伙嘴里听到了魂器这个词。
“那是很危险的魔法,”那老头有些瑟缩的说,“需要强大的法力才能撕裂自己的灵魂,可以用来寻求永生,也可以用来起死回生——”
“魂器和身体里的灵魂是什么样的关系,他们是同一个人么?”我问出自己的疑惑.
“谁知道呢,先生,我只是听说过这个魔法,却从没见过有人使用,但既然是同一个灵魂上撕裂下来的,应该是同一个人吧,据说撕裂灵魂非常痛苦几乎没人敢尝试,不过,的确有不痛苦也能制作魂器的方法,”他抬起眼睛望着我,眼神里充满畏惧,“谋杀,先生,沾满罪恶的谋杀,无辜的牺牲者的死亡,辅以繁复的咒语也可以成功——”
“那么,两个灵魂之间会有感应么?能感觉到彼此的存在么?”我并不在意汤姆是怎样做成这个东西的,我关心的是他的效力——能否为我带回我的主人。
老头呲了呲牙,歪扭着脸笑了,“这我怎么知道先生?我没见有人做过,我也不会为那种痛苦的永生制作魂器,比死亡更糟糕的事情有很多,我并不畏惧死亡。”
我知道自己问不出更多的了,于是付了报酬,并趁他不注意一忘皆空了关于我的一切,转身离开了,一切尚未明了之前,我不想我的举动引来魔法部的关注,更不想有人窥觊汤姆的秘密。
经过漫长而急切的三天等待之后,我如约再次回到日记之中,现在那片黑暗竟成了我的期盼和慰藉。
“我能否看看你?”我轻声请求,他是汤姆的一部分,那么应该也有汤姆的外表。
他微微叹息,“不,我做不到,你没发现我很微弱么?几乎不能完成每次和你的谈话。”
“为什么?”我追问,我还记得上一次他是个孩子的模样,可这一次只能听到声音。
“你的主人,另一个我,应该是有很大的麻烦,”他幽幽的说,“我完全感应不到他的存在,也没办法像平时那样从他那里得到力量。”
我的心一下子沉入冰冷,“我——我们能找到他么?能帮助他么?”
他再次沉默,长久的静静的沉默,就在我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开口了,“你真的很想他回来?”
“是的”我轻声回答,很想,我的心为此几乎被磨成了齑粉。
“那么,你可愿意为此付出代价?”他轻轻的说,柔和蛊惑的声调宛如魔鬼在引诱牺牲品自己爬上祭坛。
“我愿意”我悲伤的说,其实根本不必引诱我,我因为这份愿意,已经付出了难以数计的代价。
“那么,把你的血给我吧,“他温柔的在我耳边说道,”像你这样强大的巫师的血,纯净的血统,自愿的牺牲,没什么比这更好的了,我恢复了力量就能为你找回你所要的一切。”
我听得出那里面诱哄的味道,我自己也是深谙此道,哄骗人心的魔鬼,不过,他说得对,我的血的确可以做到,而他——不管怎样的确是汤姆,是这么久以来,我在绝望中唯一的光亮,我慢慢的,坚定的说,“我愿意,我的——主人,”他为我的迟疑而讥笑,我不在意,接着说下去,“可是,我要您保证,您恢复了力量就带回另一个,否则——”
“否则怎样?”他不悦的冷下声调,我的威胁之意冒犯了他。
“否则,我以我奉献的血液为诅咒,您骗取了多少,必十倍于此失去。”我平静的说道,“您必然不会欺骗您的追随者,仆人,奴隶,所以您尽可以把这看做我无意义的罗嗦。”
他惊讶,“你居然用了反噬咒语?你——真是个疯子!你用这个诅咒我,反噬咒语付出的是生命的代价,你自己也会因为这咒语完蛋?”
我不以为意的轻哼,假如不成功,我并不在意同归于尽,那老家伙说的对,世界上比死更糟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他大笑,“我有些懂了,为什么我会喜欢你以至于不惜用魂器绑住你?”
我没做声,但这话题引起了我的兴趣。
“你身上有一种狠毒的疯狂,一种为了自己的愿望几乎能燃烧起来的疯狂,这样的你,我一定会喜欢,这和我有些地方很像。”
“那么,交易成立了,是么?”我静静的问道,心却在期待中狂跳。
“成立,不过,这要花一段时间,我要你的血,却不是要你的命,你需要依照我说的做,我会帮助你,带回他,也就是我自己。”
第三十三章 幻境
我微合着双眼,能够感觉到血沿着手腕的伤口慢慢流出身体,巫师的血代表着魔力,神圣的魔力,这是我向神灵奉出的用来换回我的爱人的祭品,这样的奉献在常人眼里也许是惊世骇俗的,没有巫师愿意丧失自己的力量,付出如此高昂的代价,我却并不是非常在意,力量固然可贵,但不是对敌时,制胜的唯一方法,我更信任权谋和财富。而且这奉献并非没有回报,我忍不住张开眼睛,带着欣喜去看我身边的人,这个依靠我的鲜血终于从虚空中显现形体的少年,我知道他那时应该是被人们称作汤姆.里德尔,可是他固执的要我称呼他伏地魔大人。
“在想什么?”他柔声的问,伏在我身旁,“你的眼睛里充满了温柔,卢修斯,在想我么?”
我笑笑,没回答他的问题,已经过去了很久,这样的奉献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进行一次,但是进展甚微,他还只是一个飘渺的影子,但这并非不值得,我还记得他第一次从黑暗中显形那一刻,我几乎落泪,他是汤姆,又不完全是,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生气,少了些英挺,多了些柔美。
他有一双黑如夜空的眸子,苍白的肤色,充满戒备的居高临下的冷冷的看着我。不同于汤姆带给人的威严与震慑,他这副神情倒让我觉得有几分稚气可爱。
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我的血不断地给予,他的轮廓日渐清晰,现在看起来竟有几分像隔着雾气看到的真实的形体了。
他对我的态度慢慢由戒备变为迷惑,“真的值得么?你这傻瓜,卢修斯!”——这是他最常感叹的一句话。我不理会他,他不会知道,汤姆为我做过什么,那个男人的爱给过我怎样极致的欢乐,不会知道我们曾在生与死,血与火中一起煎熬。
再后来,他开始依恋我,常常如此伏在我面前,一次次的问,“在想什么?卢修斯——在想我么?”我同样沉默,我不想告诉他我透过他在思念着谁。
他转而看着我的手腕,虚空的手指掠过仿佛要摩挲我的伤口,“我很好奇,卢修斯,我曾经对你很好么?你能爱到这样的地步?”
我有些好笑的摇头,想起很多遥远的过往,“算不上很好,主人,您对我很冷酷,我第一次见到您,就差点被强 暴,第一次被送进您的卧房,除了冰冷的地板,您没有给我任何恩赐。”
他可爱的张大了眼睛,脸上都是惊讶,随即又迷惑的摇摇头,“强 暴?这不可能,你说谎。”
我失笑,“没有说谎,我第一次就被标记为奴隶,您似乎很急切的占有您所需要的。”
他想了一下,眨了眨眼睛,“这世界是一个力量的世界,只要我想,并能够占有,为什么不呢?”
这一个的确是汤姆,典型的黑暗君主的思维,我无数次听见过他这样推崇宣扬力量至上。可是,现在的我对此沉默,假如力量决定了一切,那么七月男孩的悲剧是如何发生的?我绝不相信有什么超出常理的神奇婴儿的存在,那种生而强大的说法是荒谬的,即便是梅林,也需要从如何正确的挥舞魔杖学起。
“假如我真的对你很糟糕,那么我消失了,你该高兴才对,为什么跑到这里,付出这么高昂的代价?”他再一次摩挲上我的伤口,我竟然感觉到有针刺样的疼痛,他的力量又强了。
“忠实于主人,难道不是奴隶的本分么?”我微笑着回答,并不想对着他回忆过往,此时讲述甜蜜无异于向伤口撒盐。
“你不想说?”他低下头凑近我,“我猜我在床上让你很尽兴,是不是?你这么漂亮,我一定整夜把你锁在怀里,疼爱你,直到你哭泣着求饶——”
我叹息着闭上眼睛,这孩子如此恶毒,他不悦,就毫不顾忌的刺痛别人。
我的沉默似乎激怒了他,他冷笑着站起来,飘远,“停下!卢修斯,我厌倦了,离开我——”
我轻轻笑笑,“别忘记我们还有约定,伏地魔大人,你需要我带给你力量,而我需要你——我们闹脾气没有任何好处,假如您真的厌倦了,就请尽快恢复,那这讨厌的一切就都结束了。”
他冷笑了一声隐身进黑暗,沉默,再也不肯回应我了。
我无可奈何的退出了黑暗,回到现实之中,用咒语抹平伤痕,把日记收回到暗格之中。
几年的时间过去了,我从没停止寻找汤姆的脚步,总是有关于黑暗公爵踪迹的传闻,但搜寻的结果令人失望。人们渐渐退却了恐惧,日子变得平和而庸碌。德拉克一天天长大,我则一天天老去,脸庞完全退却了圆润与青涩,眉宇间也有了思索的深纹,守着一个无尽的期盼,岁月之手变得越发残酷,倏忽之间,就把人抛进了中年的阴郁。
进入日记之后的某个夜晚,我独自来到高锥克山谷的废墟之上,我把汤姆的魔杖深埋于此,既然他还活着,那么一旦他有了机会必定会回来此处寻找他的魔杖,我设置了保护咒语,并刻下一个只有我和他才熟悉的蛇形做了记号,就像很久以前他标记在我身上的形状。假如他回来此处,取得魔杖的同时,也必定会看到这标记,知道我在寻找并等待着他。
好几次,我向日记里呼叫,‘他’沉默着不回应我,这竟然是在赌气?我别无他法,只能在纸页上,书写我的歉意,希望这位‘小’主人能回心转意。
终于有一天,我被再次带进了黑暗,他远远的站着,冷冷的注视着我,“你可还需要我?卢修斯,你可还愿意让我带你的主人回来?”
我低头表示我的臣服,这位任性的小主人是我目前唯一的依靠。
“那么,对我好一些,”他靠过来,狠狠的说,“不许再沉默,不许似是而非的敷衍我,更不许看着我,眼睛里折射着别人的影子,哪怕那是另一个我!”
我惊讶,但是无言的顺从了,这要求虽然任性,但并非不能理解,我也曾这样年少,愤愤不平的希望有人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
他沉默了一下,气氛有些缓和,慢慢漂浮而来,虚幻的手指掠过我的脸颊,“他怎么得到你的?我也想拥有。”
我诧异的抬起眼睛看他,这孩子要说什么?
他平视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退开来,“开始吧,卢修斯,我想你并没有整天的时间流连于此。”
我依言,再次割开皮肤,血液蜿蜒着流过,消散在虚空之中。
“我曾经,非常憎恶你父亲,”他低头看着那艳红的血,悠然的说,仿佛在谈起一件久远而有趣的回忆,“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只因为他什么都有。”
我静静听着,这是汤姆从没向我提过的话题。
“他穿着最好的毛呢长袍,肤色纯净的一点风霜未曾沾染,吃最好的糖果,用最精致的文具,聪明,骄傲。”
我笑,这的确是马尔福家的孩子共有的特点。
“而我,一无所有,”他把视线从那血丝上转开,注视着我,“真正的一无所有,仅有的几样二手课本文具来自于救济金。”
我知道他父母双亡,但从没想过他曾陷于贫困。
“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属于我自己的东西,拥有让我觉得安心,而我所喜欢的都是我凭借力量得到的,”他的眼神里有些阴郁的狠厉,“但是,那占有让我不快乐,你不会懂的,当我在占有的过程中花费了太多的心思和力气,那占有达成时,一切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我疑惑,低头琢磨他所说的意味着什么。
“哼,你可能习惯了,早上起来,会有人亲吻你,生日会有大堆的礼物,那些是不需要你开口讨要的,就会有人双手奉上,而我——”他嗤笑着说,“哪怕是一次微笑,一颗糖果也要我去抢夺,或者去讨好,还得奉上我的感激。”
“而这一切,都要感谢我那肮脏的马格父亲,是他让我陷入了这悲惨的境地,”我惊呆了,我丝毫不知道伏地魔大人竟是混血。
他有些得意的笑了,“吃惊么?看来你的主人并不怎么信任你,他从没告诉过你,他的血统并不纯净?”
这的确令人惊讶,那个疯狂的维护纯血统巫师世界的黑暗君主竟然有马格人的血统。
“这不算什么,卢修斯,”他示意我停下,收敛我的伤口,最近他需要的血液不像开始时那么多了,“这并不会影响我,我依然是斯莱特林的后裔,魔力强大的巫师,世上唯一的蛇语者。”
“的确,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巫师,贵族世家的领袖,”我喃喃的说,“马格人的血统并不有损他的伟大。”并不妨碍我深入骨髓的爱着他。
他靠近我,那飘虚的唇靠上来,在我脸上印下一吻,“我现在比你还渴望能召唤他回来,卢修斯,”他又俯身去亲吻我手腕的伤口,“我要召唤他,与他合二为一,我迫不及待想拥有你,这样的全心全意奉献着的,渴望着我的,是我从没敢奢望能拥有的美丽。”
第三十四章 邂逅
如果说我的生命中曾经对谁怀有过愧疚,那么就是德拉克——我的小龙了。虽然因为我那炼狱般的爱情,纳西莎并没享受过我的温柔,但她选择婚姻时,也并不是为了爱情,所以高贵自持如她,自然没什么可埋怨的。但,德拉克不同,他是我的儿子,一个成长中的男孩儿,他需要父亲关爱,为他的人生做出榜样,而我那段时间完全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以至于当纳西莎拿着霍格沃茨入学通知书站到我面前时,我几乎吓了一跳,我的德拉克居然这样大了,已经到了需要一根自己的魔杖,走进那座他的祖先都曾生活过学习过的城堡,去被训练成为一名巫师了。
德拉克,这孩子身上流着和我相同的血液,继承了我的外表,我的性格,将来会承担我的责任,每每注视着他,我就感叹造物的神奇,延续后代对男人来说是生命不可或缺的一步,我曾为婚姻怨恨过,几乎毁了自己的性命,但是生活让我慢慢明白,假如没有婚姻,我今日今时才会真的后悔莫及。
我答应德拉克和他母亲一起陪他去对角巷,为他准备上学的用品,虽然一个家养小精灵就可以把这些杂事安排妥当,但我还是决定不让德拉克像我小时候一样,经常的被交给随从和小精灵准备这一切,看着小男孩矜持着,却开心的微微泛红的脸孔,我心里感到前所未有的柔软。
八月的天气燥热,天空里没有一丝能够仁慈的投下荫凉的云,开学日前的对角巷,拥挤而烦乱,我并不习惯如此穿梭在人群之中,所以决定把德拉克留在服饰店,交给摩金夫人,由着那位老女巫慢慢磨蹭着为德拉克量身制衣,我和纳西莎分头去购买课本和魔杖。
对角巷里到处都是叫卖的商家和熙熙攘攘的顾客,我有些烦躁的穿梭在人群之中,不时有迎面而来的熟悉或是陌生的家伙向我致意,我不得不一一还礼,黑暗君主消失了,马尔福家族却依旧如日中天。
突然,不远处,矗立在人群之中的一个高大的身影吸引了我的视线,我认出那个大块头是霍格沃茨的猎场看守,似乎叫海格,据说这家伙有巨人的血统,邓布利多因为雇佣了他而几次遭到批评,我作为霍格沃茨最大的赞助人,曾经有幸参加过这样的讨论,不过,我从没公开反对过那位校长,我最需要做的是蛰伏,是收集情报,积聚力量,复仇的乐趣,我留给汤姆,而憧憬那样的场面是我打发枯燥时光的最好娱乐。
他身边跟着一个男孩儿,大概和德拉克同样的年纪,瘦小,需要快步的小跑才追得上那个半巨人的脚步。他带着马格人的眼镜,穿着肥大破旧的马格人的衣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黑发。我在心里耸耸肩,这也许是某个孤苦的来自马格世界的新生,按照规矩由霍格沃茨 的教师带领着在对角巷第一次购物,这些马格血统的小老鼠近几年 越来越多,其实巫师与马格之间的排斥是天然的,这样不加控制的让他们进入我们,迟早会引起麻烦。
就在我要转身离去的时候,另一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西弗勒思.斯内普教授——我的这位老朋友正站在街的另一侧,一身黑袍,这样的夏日,他却用带着高领子衣服裹住了全部的身体,他笔直的站着,姿态紧张,眼睛没看着身侧琳琅满目的橱窗,却注视着我刚才也关注过的那一对儿。
我悄悄走到西弗勒思身后,越过他肩膀看着渐行渐远的一大一小两个人。
“你很闲?西弗勒思?”我轻轻拍他的肩膀,语带调侃的轻声说,满意的看到他受惊的一跳。
“卢修斯?!“他转过头惊呼起来,随即恢复了镇静,习惯性的开始嘲讽,“啧啧,什么会让高贵的马尔福先生屈尊到对角巷来?”
“你的教子,西弗,假如你还记得,德拉克今年要去做你的学生了?”我有些责怪的说,其实这几年他对德拉克花的心思远远超过我。
“很难得,卢修斯,你没让个家养小精灵来采办一切。”他哼了一声,“你总算还知道父亲的陪伴对孩子来说有多重要。”
我耸耸肩,“那么你呢?斯内普教授肯离开你心爱的坩埚,你奢华的地窖,徘徊于此,也是很难得呢!”
他看看了我,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凑过来低声说道:“卢修斯,看到刚才那孩子了么?跟着海格的那个?”
“嗯,是的,”我颇为疑惑他奇怪的举止,“怎么了?”
他靠得更近,声音更低,“那就是——哈利.波特!”
血忽的涌上我的脸颊,心脏不堪重负的疯狂的跳起来,我猛地转身就要追上去,西弗勒思冲过来,用力死死扣住我肩膀,“别傻了,卢修斯,”他急急的低声斥责,“你想干什么?你以为邓布利多只会让那个傻大个一个人陪着他?你以为魔法部会放任哈利.波特毫无保护的在对角巷闲逛?你以为他们会不知道有多少像你一样的食死徒等着扭断他的小脖子?”
我努力镇静下来,深深呼吸,压制沸腾的愤怒,西弗勒思说得对,他自己恐怕也是邓布利多布置下的保护人之一。
西弗勒思抓住我的胳膊,不由分说的压制我,“跟我来,笨蛋,我需要点冰块熄灭你愚蠢的愤怒,你的脸上就差写上‘我要谋杀哈利波特’几个字了,你想让对角巷的人都注意到马尔福先生在发疯么?”
我们拐进一家僻静的小酒吧,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坐下,西弗点了加冰的甜酒,他知道我一直保持着这与某人一致的奇怪口味。
冰冷的酒液让我慢慢平复,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再次回到了巫师世界,而我的汤姆至今毫无踪迹。
“时间过得真快,”我漫不经心的搅动着冰块,由衷的感叹着,我记起那孩子和德拉克同年出生,德拉克生在五月,那孩子生在应该被诅咒的七月。那时候,我和汤姆是心满意足的,我有了继承人,完成了家族血脉的延续,汤姆贪恋着,几乎把我锁在他怀里,不肯放手,我们一点点,细细研读我们的爱情,我还记得他像个孩子般欣喜若狂,“我想我锁住你了,美丽的精灵”,言犹在耳,物是人非。
“别打那孩子的主意,卢修斯?西弗勒思严肃的说,眼睛盯视着我,“黑魔王的失踪怪不到他身上,他只是个孩子。”
我嗤笑,“除非你日夜看守,西弗勒思”
黑发巫师讥讽的笑了,“假如你能有一丝可以称之为理智的东西存在你的脑子里,你就该冷静的想想,你的手能不能伸进霍格沃茨的围墙?而你汲汲营营这么多年,难道是为了你的仇敌?”
我沉默,不,我如此处心积虑付出高昂的代价,为的是找回我的汤姆,复仇的快乐属于我的主人。
西弗勒思不再多言,丢下我离开了。过了好一会儿,我也起身,离开酒吧,去寻找德拉克和纳西莎。
我心事重重的走在街上,脑子还回荡着西弗勒斯的话,和那个小小的黑头发孩子的身影。刚拐过古灵阁侧面的街角,冷不防,对面一个家伙冒冒失失的疾奔过来,狠狠撞到我的肩膀,一股浓烈的蒜臭扑鼻而来。
我皱眉,用力推开他,这是一个有些畏缩的年轻人,带着厚重而古怪的大头巾,穿着宽大的长袍,红着脸结结巴巴的道歉:“啊,对不起——先生,真的——很抱歉!”他看着我,突然有一瞬间的呆立,随即匆匆忙忙的逃开了。
我后来才知道那一幕竟是命运之神的一次玩弄,与我擦身而过的正是我呕心沥血寻找的。那一瞬间的呆立,几乎成了绞杀我的绳索。
那一幕的许久之后,一天夜里,我被噩梦和窗外的雷鸣惊醒,大叫着坐起来,满身冷汗,汤姆从后面急切而慌乱的拥住我,“又做恶梦了?嘘——别怕!”
我厌恶他的接触,颤抖着推开他,合着眼剧烈的喘息,“那一次,在对角巷,你躲在——你认出我了,是么?”
他愣了一下,随即再次拥过来 ,“不要再想了,卢恩,忘记它!”
“不,”我猛地挣脱他试图禁锢我的手臂,跌落下床,“你——那一次就——你居然——”我无法再说下去,转身冲出门,一股难捱的燥热和突如其来的暴怒支配了我,喉咙剧痛,心被撕扯着,胸口紧 窒得无法呼吸,我跌撞着穿过回廊,冲到院子里,午夜的大雨正无情的冲刷着一切,冰冷的雨水瞬间包裹我的身体,我模糊的听见汤姆在我身后,大声的呼喊,我手里没有魔杖,我想幻影移形到任何地方,只要能躲开我身后这个令人憎恨的魔鬼,我胡乱的念着咒语,漫无目的地寻找躲避,转瞬之间,汤姆的手臂钢铁一样从后面拥住了我,我被大力的拉回了屋檐下,汤姆整个身体压下来钳制住我的疯狂,“不要——卢恩——求你——不要——”他近似乎哭泣的大声哀求,“对不起——对不起——”
那一段岁月,我病得很重,精神恍惚,时常这样莫名其妙的噩梦,醒来后不是大发雷霆就是哀哀哭泣,我记得汤姆总是这样不停的在我耳边说着:“对不起——卢恩,求你——忘记它——”我们为何会这样,我说不清,但我还记得那是1998年,我的小龙那一年满十七岁。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出场的人物好多呀,小哈,小龙、魔王,教授,炮灰奇洛,海格。
给留评的亲鞠躬,你们的评好精彩,我看你们评论的心情比你们看文的心情还急切,一次次刷新页面,有几位亲的评水平很高,猜剧情猜得我捂着大纲直汗~~~那个,你们咋知道我是这样想的呢?太——太可怕了——
第三十五章 谎言
德拉克的学校生活就这样开始了,我并不十分担心他,早在他五岁时,就依照着马尔福家的规矩,开始了他的魔法启蒙教育,和其他懵懂的学童不一样,德拉克已经有良好的基础。但是纳西莎很紧张,似乎霍格沃茨是个寒酸的连像样食物都没有的地方,不停地忧心忡忡的给德拉克写信,寄东西,甚至打算派个家养小精灵去照顾他。
我对此虽然不以为然,却也没拦阻她,一个溺爱孩子的母亲发起脾气来不亚于一头喷火的龙。终于有一天,我们收到了西弗勒斯的一封吼叫信,斯莱特林院长气愤的说,假如我们再一味的干扰他教子的学校生活,他就给我们俩下药,我哑然失笑,纳西莎虽然不甘心却也敬畏这位教父的威严与倔强,放弃那样做了。
我依旧用我的血液强大着汤姆的魂片,但是他需要的越来越少,但是要求见我的频率却越来越高。我能够理解,随着力量的强大他渐渐的成为一个完整的伏地魔,思想与性格,说话的语气,思维逻辑都惊人相似,对唯一的同伴和下属有着莫名的占有欲和支配欲,我甚至怀疑是我的血液令他和我异常亲近,几乎到了依恋的程度。只是他在魔法力量上进步不是很大,依旧处于虚无飘渺的状态。
几经思索,我决定告诉他遇到了哈利.波特的事,我自己尚且险些失控,年轻的黑魔王自己会如何反应,我很担心。他先是惊讶,继而露出神秘的微笑,有些兴奋的搂着我的肩,“亲爱的卢修斯,兔子已经出现,猎人的脚步也不会远了。”
我有些诧异,随即也明白了他话里的含义,心里按耐不住的激动,但又心存疑虑,“假如猎人能够追踪兔子,怎么会不先联络我们呢?可是,至今我也不曾发觉他的踪迹。”
他神色复杂的看着我,稍稍犹豫了一下,用手指轻轻抚摸我的脸颊,语带讥讽的说,“漂亮的卢修斯,你确定,你真的很了解你的主人——伏地魔大人?”
我疑惑他话里的含义,想要追问,他却不再说什么,示意我像往常一样,为他切开肌肤。艳红色的血蜿蜒而出,盘旋着,消散在他的影子里。他的力量已经可以在这里幻化出场景,依着他的心境,有时是幽静的树林,有时是怪石嶙峋的海边悬崖,更多的时候是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他说霍格沃茨曾是他唯一的家,在那里他觉得安适。
不一会儿,他示意我收敛伤口,结束奉献,我有些犹豫,他最近的进步几乎停止,这样下去,我所期盼的不知何时才能达成。
“停下来,蠢货,”他冷冰冰的训斥道,脸上满是不耐,这很反常,平时,他也许会冷酷,也许会讥笑,但从不出言不逊。
我觉得很受伤,默默收敛伤口,准备躬身告退,他猛地飘过来,阻止我退出的动作,虚幻的手指抓住我的臂膀,“再多留一会儿,卢修斯,我有话和你说。”
我询问的看向他,今天这位‘小’主人神色有些反常,他低头想了一下,然后慢慢的开口,似乎要我把每一个字都听清楚,“我要说的话可能会让你不愉快,卢修斯,但是你要答应我安静的听我把一切说完。”
我的心一沉,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无论是什么,我都会认真听完,我的主人。”
他点了点头,在长沙发上坐下,背后是装饰着银绿色调的壁板,他看起来很年轻,穿着斯莱特林的校袍,我每每见到他这样,才会意识到,他是汤姆在十六岁时分裂的魂片。十六岁!同样年龄的孩子们还在不知天高地厚的游荡,他已经在涉猎最神秘最黑暗的魔法,并且获得了成功。
“我对你说了假话,”他慢慢的开口,眼睛紧紧地盯住我,仿佛要看我会不会立刻生气的跳起来,“你的血的确可以让我强大,但——无论我如何强大,都只能是一缕幽魂,不可能拥有魔力,也不可能感应‘他’的存在。”
我被这平和而低缓的话语惊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血液结冰的声音似乎在我身体里卡卡作响。
“但是我有一个办法能成为真正的巫师,真正的伏地魔,”他略略急切的说,似乎想要安抚我的震惊,“只要我拥有了身体,那么你期望的一切都不是难题。”
“是什么?我的主人。”我干涩的问,声音颤抖不止。
“一个人的生命,卢修斯”他一动不动的盯着我,像蛇盯住了猎物“彻底的掠夺一个人的生命力,原本,我想要的是你的。”
我无言以对,心沉到了谷底。这就是我的付出,这就是仁慈的神灵给我的回报。
“但是,我不想要你的,”他垂下眼睛,像是自言自语,“我犹豫过很多次,尽管这念头很愚蠢,但是我不想杀死你。”
我该跪下感激么?我该欣慰于主人的宽恕么?我只是握紧了双手,沉默不语。
他飘过来,靠住我,仿佛拥抱般笼住我的身体,低声在我耳边说着,那些冰冷的话语敲击进我的心里,“可怜的家伙,很难过?这对你是个教训,你如此相信我,毫不犹豫的奉献你的血液,你的魔力,你的忠诚,这很愚蠢,知道么?我是从黑暗中爬出来的魔鬼,为了给自己争取生的机会,我不会惮于把任何牺牲踩在脚下,不论那牺牲如何纯洁,如何无辜我都不会有恻隐之心。”
我勉强的支撑住身体,平静的回答,“我——明白了,主人。”
他冷笑起来,手指摩挲我的脸颊,盯视着我的眼睛,“你明白?卢修斯,不,你没有明白,我接下来要说的话,才是你要明了并牢牢记住的。”
我看向他,还有更可怕教训给我么?
“你被爱情蒙蔽了眼睛,卢修斯,我了解我自己,我绝不会在受伤或者虚弱的情况下回来找寻你,我绝不会把自己的生机交在别人的手里,所以别指望我会求助于你,假如我回来,必定是已经恢复了魔力。”
我在心里琢磨他的话,他揭示的可能性像针一样刺痛我的心,不,我是不同的,汤姆知道,我和别人是不同的。
他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是的,你是不同的,卢修斯,非常不同,”他安抚的拍拍我的脸,依旧盯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你爱着我,用全部的生命在爱着,所以——我舍不得,你让我变得软弱并愚蠢了。但还不够,卢修斯记住我的话,还不够,你这傻瓜,别指望爱情太多,尤其是和我在一起。”
我说不出什么,难堪的垂下眼睛。
“你想办法送我回霍格沃茨!”他直起身体,语气威严的命令道,这一刻我似乎看见了高踞而坐的黑暗君主,“我知道谁的生命可以令我恢复——哈利波特,大难不死的男孩,没有比这更完美的了。”
我惊呆了,“这行不通,霍格沃茨有邓布利多在,一旦被他觉察你的存在,那就危险了。”你是汤姆永生的保证,我不会用你去冒险。
“邓布利多?”他冷笑道,“他再了不起,也有力所不及的领域,我和他打交道不是第一次,瞒过他的眼睛也不是第一次。”
不,我默默的摇头,无论如何,‘他’是我和汤姆之间最后一丝联系,我不能轻易的放弃。
“舍不得了?”他语义讥讽的说,“别软弱的像个女人,没有冒险怎么会有收获?”
我没回应他的讥讽,尽力平静的说:“无论如何,主人,我不会冒这样的风险,你自己也说你现在毫无魔力,那个孩子还是婴儿的时候就抵抗了死咒,虽然我不相信天生的强大之类的蠢话,但他身上必定有一个我们都不知道的秘密,尤其这秘密对于您也许是致命的,所以我不能冒险,”停了一刻,我垂下眼睛,不想再看他,“我的爱也许愚蠢,但是我不软弱,你不会懂,假如汤姆说,‘给我你的生命,’我就会双手奉上,毫不犹豫。”
“他允许你称呼他汤姆?”他微微诧异,“这倒真是意外,我还以为我会憎恨这名字直到死去。”
他再度靠近我,语气柔缓了很多,“我恢复力量就可以帮助你寻找他,而他听说我在霍格沃茨也会来寻找我,你会很快达成你的心愿。”
我苦笑,“您不必哄骗我,只要我保住日记,我的主人就不会死,而我也必定能等到他回来,已经等了十年,我不在乎继续等下去。”
说完我躬身告退,不理会他那被愤怒扭曲的脸。
离开日记,我呆坐了好久,细细摩挲着手腕上的细痕,再好的治愈魔咒也无法反复的抹掉所有的伤口,终究还是留下了痕迹。原本寄予的希望就这样被打破,失却了救命稻草,我再次沉溺,难过的无法呼吸。
第三十六章 密室
我觉得自己并没受到那位‘伏地魔大人’的蛊惑,暗暗告诉自己假如可以,汤姆一定会回来向我寻求帮助,梅林在上,他信任我,他拯救过我,他爱着我,十年的时光,生与死的徘徊,等待的磨难,这一切假如不曾改变我,也没道理会改变他,他是那样睿智的人,优雅而高贵。
但是那些恶意的揣测像被风吹来的毒草的种子慢慢的在我心里发了芽,我开始草木皆兵的注视着任何与黑魔法相关的事件,蛛丝马迹都会让我心惊不已,十年没有任何消息,很难不让人疑虑。然而日子却平安的过去了,没什么特殊的事情发生,直到暑假,德拉克从学校回来,开始不停的抱怨他的学校生活,他反复的提到的一些细节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没有多问,不想在德拉克心里留下什么阴影,而是径直找到了西弗勒思。
他依旧住在蜘蛛巷的旧公寓里。随着岁月流逝,这个男人越发的古怪严厉,性情冷淡,言辞尖刻,我很怀疑这么多年他是否有什么朋友,遑论爱人。
他神情严肃的站在壁炉前迎接我的到来,轻轻哼了一声,冷冰冰的示意我坐下,自己去拿了两个杯子,为我倒了些酒。
“听到风声了?你总算不是太迟钝?”他微微举杯致意,呷了一小口,黑色的眼睛瞟过来,“的确,回来了,是他,也不是!”
我虽然隐约猜测到了一些,真的听到他这样说我的心依旧一沉,是他!在霍格沃茨!他第一个寻求帮助的方向果然不是——我。
“别绕圈子,西弗勒思,如何是,又不是?”我疑惑的看向西弗勒思,“难以想象,那是霍格沃茨,怎么能轻易进去?难道凤凰社已经软弱不堪了?”
西弗勒思没理会我的嘲讽,而是静静的盯着我看,仿佛在思考是否该对我说,或者说多少,好一会儿,他垂下眼睛,“他附在一个蠢货的身上,想要得到邓布利多收藏的一块魔法石,”他停了一刻,接着有些沉郁的说,“他只是一缕幽魂,卢修斯,别寄着太大的希望,他只是附着并操纵了奇洛那个傻瓜,寄希望于魔法石带来的长生,却不知道那是邓布利多为他设下的陷阱。”
“陷阱?”我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邓布利多故意放他进入霍格沃茨?”
西弗勒思耸耸肩,“为了引他出来,也为了探寻哈利波特身上的秘密。敌人总是在暗处,总是不利的,何况邓布利多自己也无法确定哈利对上他时,究竟会发生什么?”
我无语的沉思了一会儿,默默喝干了杯子里的酒,“那么结果呢?”
“很惊人,卢修斯,那孩子身上的确有不可估量的力量,而这力量大约是来自他母亲的牺牲。”
西弗勒思提到这孩子的母亲语调有些苦涩,我曾经猜测他固守着蜘蛛巷的旧房子,也许和他是在这里与莉莉.波特相识有关。
“我听说他——逃脱了?”我小心翼翼的问了我最关切的问题,我有些拿不准面前这个人究竟会忠诚于谁,“你可知道他去了哪里?”
西弗勒思看了我一眼,摇头,“他逃脱了,但是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且,”他停顿了一下,盯着我的眼睛,“你不要愚蠢的去寻找他,卢修斯,他并不会乐于见到你,想想看,我就在霍格沃茨,数次和他擦肩而过,他——”西弗勒思忧心忡忡的摇摇头,“别像个爱情剧里的傻瓜似的,他首先是黑魔王,然后才是其他。见证强者的失败和软弱必定没有好下场。”
我有些烦闷的离开了西弗勒思,回到家,意外的发现卡卡洛夫竟然焦急的等在我的客厅。
“亲爱的卢修斯,”这家伙神色忧郁而慌张,“你可听说了?”
我不耐烦的皱起眉,示意他说话要谨慎,“没什么可担心的,卡卡洛夫,做好你应该做的,其余的听凭梅林的安排吧。”
他急切的凑近我,面色憔悴,眼睛里都是焦虑,“卢修斯,我很担心,你知道——我做过的——他不会原谅我!”
我抵住他凑得太近的脸,“只要你有用处,卡卡洛夫——记住让自己有用些,就能救你的命。”
他依旧惶恐不安,犹豫着看着我,最终仿佛下定了决心的说,“卢修斯,这么多年了,你——远比他仁慈,也比他善于带领,我和——其他几个人愿意拥护你——”
这吞吞吐吐的话语点燃了我的怒火,即便是有人谴责我是叛徒或者说谎者都没有这带给我的震怒多,我几乎失去了一个马尔福的自持,无比惊诧的看着他,他错会了我的意思,谄媚着补充道,“我们很多人在他那里都有旧账,与其让他回来,不如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的蛇杖已然抵住了他的咽喉,“混蛋,再不要让我听到一个字,”我狠狠的压下去,他大声呻吟着求饶,柔软的脖颈渗出了血痕,“我忠于他,记住,你——还有什么别的混蛋,再让我听到有人说关于这一个字,我很乐于亲自了结背叛者的性命。”
他被我狠狠推开来,跌倒在地上,一连声的认错,慌乱的爬起来逃走了。
一连串的混乱,让人烦乱不已,我独自回到书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手伸向了那个被我摆弄了无数次的黑丝绒盒子,打开,取出日记。自从上次,我已经很久没和‘他’接触,我是在怨恨,他欺骗了我,但是我不能真的反咒,‘他’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汤姆。
见到我,他很冷淡,“什么事?卢修斯,让你唤醒我?”
我垂下头,暗自告诫自己,记住,面前这个人就是黑暗君主,就是汤姆,总有一天他们会合二为一。
“他——回来了,您说得对,他没来找我,或者任何食死徒帮忙,而是选择操纵了一个陌生人。”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而你没去见他反而来见我?那么,他失败了?他去霍格沃茨了?”
我不得不暗自心惊,他们果然是同根同源,思维如此一致,这是无可争辩的事实。
我简要的讲了讲魔法石的事,也说了西弗勒思的一些猜测。
他平静无波的想了一会儿,抬起头看着我,“你怎么想?卢修斯?”
我有些愕然,对着他,听从吩咐似乎是个根深蒂固的习惯了,“我想应该去寻找,这时候,我的主人最需要的是他的追随者的帮助。”
他不置可否的笑笑,靠近过来,看着我,“伤心了?卢修斯,你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失望,你谈起他,不再神情高傲而满足了,想不到马尔福家的族长大人居然对爱情怀有如此的旖旎的幻想?”
我默然,不去理会这种嘲讽。他不是汤姆,我的感情不在讨论范畴之内。
“不必难过,卢修斯,”他安抚的拍拍我的脸颊,虚幻的手指像影子般从我唇边掠过,“他不是不信任你,而是不信任所有的人,我了解,没有力量支撑的伏地魔会是怎样的心态。”
“所以,不必去寻找,”他飘开来,离我不远处威严的站定,“我承诺过帮助你召唤他,我想我可以做到了。”
我诧异的抬头,心被希望鼓动的怦怦直跳。
“听说过,斯莱特林的密室么?”他神秘的微笑着,“斯莱特林继承人清除污秽的武器?”
我点头,听说过,书籍有记载,斯莱特林学院之中颇有些关于此事的传闻。
“我能开启那密室,驱使那致命的利器。”他微笑着说,眼神里闪过得意,“实际上,我曾经开启过,那个用来制作魂器的牺牲,就是那一次的倒霉蛋儿。”
“是——什么?”我有预感,那东西一定不寻常,这么久没有人提到过密室开启以及有人死去。
“蛇怪!”他用嘶嘶的声音说着,我勉强能辨认出那是蛇愚,我以前曾经听汤姆说过。
“所以,”他按住我肩膀,语气里充满不容拒绝的威严,“送我回去,当我开起了密室,驱使蛇怪,那么霍格沃茨城堡就不再能庇护任何学生,引起的混乱,足以召唤他并提示他我的强大与存在。那样我就可以把他带回来给你,然后——和他一起——拥有你。”
我仔细的想着他所说的话,那前景有些诱惑了我,“您可有把握,哈利波特的生命不是那么好夺取的,也不是很容易操纵的,并非人人都像那个奇洛。”
他有些不耐烦我的唠叨,挥挥手,“不必担心,你只需照着我的吩咐去做,当蛇怪横行,霍格沃茨陷入困境,就算是邓布利多也没办法驱逐或防范蛇怪,那畜生只受蛇语者的支配。”
我默然退出,心里还是很忐忑,也许我该发挥一下金加隆的威力,好好地为‘他’的霍格沃茨之行加上几道保险的锁链。
第三十七章 失败
开启密室的计划不可思议的失败了,我至今还无法想通那一切是怎样毁在那个黑头发,绿眼睛孩子的手里。关于此事西弗勒斯后来向我提到过关于忠诚与信任所创造的魔法奇迹,那两个词一直徘徊在我脑海里。
而几年之后,复归的黑魔王大人听到关于这个悲剧的叙述时,反应高深莫测,小矮星彼得谄媚着讲述我怎样愚蠢的为了私人恩怨报复亚瑟.卫斯理,用日记开启了密室,最后怎样毁掉了一切成为了笑柄,这都是他给那个红发男孩做宠物时听到的第一手情报。
“这一切,千真万确,我的主人。”他的话音一落,周围就此起彼伏的响起了嘘声和叫骂声,我默然的站着,静静看着汤姆,并不准备主动辩解。
黑魔王红色的眼睛里,几乎看不到属于人类的情感,狭长的瞳孔微缩,略略皱起的眉头表明他应该是有些不悦,我们彼此冷淡的相互注视,那是自他归来后就一直存在于我们彼此间的诡异的情形。我不喜欢沉默相对,我希望他质问我,他责备我甚至于惩罚我,我希望可以回答他,可以吼叫,可以为他剖白自己也是伤痕累累。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最终他只是懒懒的挥了挥手,示意我退下,那一晚,他们抛开我,尽情的狂欢,黑魔王大肆封赏,那的确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那一天黑暗君主打破了阿兹卡班的壁垒,释放了那些被囚禁了十四年的食死徒,也是从那一晚开始,关于我彻底失掉主人欢心的传言在食死徒中散播开来,很多人还痛恨着我宣称自己中了夺魂咒,第一个逃脱惩罚,走出魔法部的牢笼,把同伴抛在身后,我落得这样下场真是大快人心。
那一夜,我不知怎么重新想起日记里,那个只有十六岁的汤姆,想起在行动之前,我如何一遍遍的找他讨论细节,希望一切可以更周密,他总是静静的听我说,眼睛却盯着我的脸。
我有些不自在,那张面孔和面孔上显露的神情太过酷似汤姆,假如在十年前,这样的注视早已点燃了我的欲望。
“亲爱的卢修斯,你像个絮叨的老头子,“他虚笼住我,宛如一个亲昵的拥抱,”我十五岁那年,你父亲他们几个就屈膝,把我认作他们的领袖和主人,我对霍格沃茨的了解宛如了解自己家的花园,不会有差错的,那条蛇只听我的命令,就算是邓布利多也驱使不了它。”
“可是,还有哈利.波特,”他的亲昵让我有些无法呼吸,“他似乎从他父母的死亡里获得了不可思议的力量。”不是已经失败过一次了么,我着实有些忧虑。
“你记着仇敌时间超过了记得你的主人,”他盯着我的眼睛,喃喃的说,“这会令主人不悦——”我奇异的竟然感觉到了他的呼吸,我开始庆幸他只是一个影子,倘若有了实质,那么我除了奉献给他血液,恐怕还要伺候他的欲望了。
他缠绕了一阵,突然轻笑,“我有些难以理解,卢修斯,你并不是一个纯良的天使,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表现得如此天真?”
这不是他第一次攻击我的感情,我一如既往的沉默以对。
“你不服气,是么?”他竟然一反常态的叹息,“我替你忧虑,你这样的付出换不来什么,”他低头摩挲我腕上的伤痕,“你这样的痴迷,超出了常理,卢修斯,如果不是亲历,我会怀疑你的用心。”
“那是我愚蠢的证明,即便将来——”我半是讥讽半是自嘲的说,“也请您为我遮掩,看在我付出的鲜血的份儿上,别揭露我的软弱和自作多情。”
“这是怨恨了?”他不以为然的嗤笑,手指改为摩挲我的脸颊,似乎要抹平我不悦的表情,“怨恨吧,卢修斯,我喜欢看你挣扎,爱着,怨恨着,屈从着,那样的你比一味疯狂的双手奉上生命的傻瓜有趣的多,也真实得多。”
我在开学日,把日记送进了卫斯理家小女孩的书包,并没依照他的吩咐直接塞给哈利.波特,还是心有疑虑,就从那软弱的女孩开始吧,别在疏忽之间,真的断了汤姆永生的依凭。
那之后,一切奇迹般的顺利,蛇怪开始出没于霍格沃茨城堡,斯莱特林继承人出现的传言为霍格沃茨蒙上了阴影。
我则努力奔走在魔法部和学校董事之间,希望借此能推波助澜。
“这不会有什么问题,”福吉安慰着我,“我能理解,你的德拉克在那里,不过,有邓布利多在,你有什么可担心,霍格沃茨是最安全的地方。”
“可是,他老了,部长大人,”我不动声色的继续说下去,我知道这位部长大人其实深深忌讳邓布利多那样强大的存在,以至于他无法成为英国巫师世界真正的领导者,“我无法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一个年过百岁的老人身上,”我在身前的桌子上,合拢我的手指,微微倾身,“我强烈要求你负起责任来,康奈利,别辜负我们对你的信任。”
福吉想了一下,无奈的耸耸肩,“好吧,卢修斯,霍格沃茨是有些不安全的因素,我想魔法部对此不能完全放任。”
我满意了,只要他伸出了手,霍格沃茨一定会有所抗拒,纷争之间,我和我的主人就有了机会。
混乱如预计的一样在霍格沃茨内不停的发生着,借此我成功的说服了学校董事会,撤换掉邓布利多的校长职务,那些老家伙早就对邓布利多心存不满,他们很乐于利用任何机会证明他也是人而并非如崇拜者所吹捧的是神一样的存在。那之后的一个雨夜,西弗勒斯突然造访了我,黑色的长袍翻滚在他的脚步之后,神色之间满是冷冰冰的怒气。“混蛋,卢修斯,”他恶狠狠的咒骂,“你那愚蠢的脑子真的只能做个格雷伯克式的打手,是么?”
我对他的失控感到得意,故作惊讶的辩解,“你这是从何说起,亲爱的西弗,我干了什么?”
他低吼了一声,冲过来狠狠抓住我的衣领,“你这疯子,卢修斯,放出那怪物前,你难道没想想德拉克也在那座城堡里,还有多少孩子,他们的父母和你服侍过同一个主人,你就丝毫不担心,下一个被石化的是你的儿子,或者他还没有那几个幸运,直接被烧成灰也有可能。”
我挣脱开他的钳制,走到桌旁,倒了一杯酒,我最近越发迷恋甜酒的味道,尤其是加了青薄荷与蜂蜜的,那让我感到平静与舒适。
“我把一切交给梅林了,西弗勒斯,”我对此无言以对,纳西莎在我面前哭诉了好几次,一直嚷着要带回德拉克,我默默的拒绝了,只有德拉克在霍格沃茨,我才有足够的立场和那些人斡旋。
“混蛋——”西弗勒斯大吼着把我打倒在地,“卢修斯,没有人可以不为自己的疯狂付出代价,你会倒霉的!”说完,他就一阵风一样消失在壁炉里。
我默然的躺在地毯上,仰头看着天花板,血顺着嘴角流出来,这个家伙力气真大,这一拳挟带着怒火,明显的用尽了全力,“混蛋?”我自言自语,“西弗勒斯,我们是罪孽深重,你和我都是,除了奋力挣扎不被淹没,还能有什么选择?”
我不止一次怨恨过他传播了那个预言,这样也许不合逻辑,但我依旧会怨恨,假如没有那愚蠢的预言,那么我们在意的人,也许都还平安。
然而,幸运之神再次抛弃了我,站在了另一边,当邓布利多笑眯眯的得意的展示给我那本残破的日记时,我一时间木然了,不同于当年失去汤姆时的尖锐的痛楚,这是一种钝痛,内脏瞬间痉挛起来,我的手心里都是汗。记不清邓布利多都说了些什么,也记不得自己怎样走出霍格沃茨的走廊,那个有着妖异的绿色眼睛的男孩儿,把那本日记交还给我的时候,我还在茫然着努力寻找着呼吸的节律,说什么?我的日记?还给我?手指触到那熟悉的宛如雕刻在我灵魂之上的纹路和触感,我的脑海里猛地回荡起一阵尖利的哀鸣,我被烫到般急急松手,那是——是他临死的声音么?这样痛苦?
男孩狡黠的笑了,这小魔鬼胜利了,居然还趁机夺走了我的精灵,我本能的想要反击,眼光却瞥见了那孩子身后不远处,昏暗的走廊之中,西弗勒斯高大的身影,紧绷的嘴角,手里紧握的魔杖,我这会没力气和他决斗。我退开,转身而去。回到庄园,纳西莎惊异我的脸色苍白如纸,我笑笑安慰她没事,吩咐不许打扰,我只需要自己休息一下。独自回到书房,我默默的坐下来。
所有的一切随着寂静骤然涌进脑海,仿佛从天而降的巨浪,咆哮着冲上堤岸,血呼的冲进我的口鼻,我呛咳着昏倒在地,黑暗仁慈的掩住了我的眼睛。
第三十八章 怒火
我苏醒过来时,是在圣芒格的病房里,僵硬灰白的房间,宛如坟墓,纳西莎红肿的眼睛,苍白的脸色说明我病得不轻。
肺病再次恶化,我甚至有预感也许有一天我会因此而走向生命的终点。
高烧和哮喘让我昏沉,整日陷在迷茫之中,我本能的不愿意去思考,我做了什么,失去了什么,有什么样的局面和痛苦需要我去面对。
纳西莎很焦急,像很多女人会在无助时所做的那样,她以着慈善的名义向圣芒格捐了大笔的金钱,希望求得梅林的怜悯,为我寻找最好的医生,最好的药物,期盼着我的康复。我很庆幸布莱克家族的血液令这个女人高贵而坚强,她的确是我忠诚的伙伴。
我挨过了萧瑟的秋天,寒冷的冬天,逃脱了死亡却依旧消沉而虚弱。春天在清冷的空气中慢慢的来到了英国的原野上,阳光灿烂,风依然有寒意,似乎太阳怎么也烤不热这块冰冷的土地。
那一天,纳西莎像往常一样收到了德拉克的来信,她满心欢喜的展开,每次她都会挑有趣的读给我听,希望给病中的我带了些安慰。她是个溺爱孩子的母亲,因为病弱和去年曾为了自己的私心把孩子置于危险之中,我始终心怀愧疚,对这种溺爱选择纵容。
只读了几个字,纳西莎的脸忽的变得苍白,她猛地张大眼睛看着我,声音颤抖,“卢斯,梅林呀,德拉克受伤了!"
我一惊,努力在床上直起身体,“怎么回事?伤的重么?”
“他被一头鹰马兽抓伤了,伤在胳膊上——”纳西莎的话语里带了哭音。
“鹰马兽?”我感到难以置信,霍格沃茨怎么会有那种危险的野兽,而且会伤到学生?
“他们似乎在用那个东西上课?事故发生在课堂上!”
我起身,脚下还虚软,但是焦急与怒火让我无法克制我的冲动,“帮我换衣服,纳西莎,我们去霍格沃茨。”
我们来到城堡的医院病房,德拉克正躺在那里,孩子伤在胳膊上,血还在慢慢渗出纱布。
德拉克还很激动,孩子有些混乱的讲述着事情发生的经过,我静静的听着,没注意西弗勒斯和邓布利多走进病房来。德拉克注意到他们有些畏惧的停下来。大家彼此冷淡的打了招呼,我的不悦和纳西莎的焦虑令病房内气氛有些尴尬。
“也就是说,你们给三年级的孩子学习鹰马兽,而且毫无保护措施?”我冷冷的看向两位教师。
西弗勒斯无言的板起面孔,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眼神飘向身边的校长。
“我们也觉得海格有些急切了,但是——”邓布利多笑眯眯的看向德拉克,“要是小马尔福先生在课堂里多一些自制,事情会好得多。”
德拉克不服气的轻哼,我拍拍孩子,示意他保持风度。转回身,嘱咐纳西莎照顾孩子,我则离开了病房,示意那两位教师跟我一起。
离开了孩子的视线,成 人们可以无障碍的交流看法了。“无论如何,尊敬的校长先生,您不会让一个孩子分担一个成年人的过错,尤其这位成年人还是一位教授。”我故意加重教授两个字,真是荒唐,一个霍格沃茨开除的学生,一个猎场看守,一个半巨人血统的傻瓜居然要担任教导未来巫师的责任?
斯莱特林院长眼睛里闪过赞同的角色,但是他依旧没说话。
邓布利多微笑着,“是的,卢修斯,海格会得到教训,课程会得到调整,安全也会得以保证,德拉克伤的不重,这才值得我们庆幸,不是么?”这老狐狸在顾左右而言他,试图平息事端。
德拉克缠着带血迹的纱布的胳膊在我眼前晃动,一股压抑不住的愤怒集聚在我胸口,“别搪塞我,先生,我的儿子受伤了,这件事得有人负责,我不会善罢甘休,校长先生,你必须撤换那位不称职的教授,还有我也要那头伤害我儿子的畜生受到惩罚。”
西弗勒斯几不可见的挑了挑眉,邓布利多笑眯眯的看不出什么情绪。我懒得再争执下去,留下威胁,拂袖而去,马尔福家的血液随着怒气奔腾在我的血管里,没有人可以伤害我的继承人却不用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几个月里,我无视医生的警告,离开圣芒格,奔走于申诉和辩论之间,那一种愤怒燃烧掉了过去几个月来纠缠我的痛苦和沮丧。
我在委员会面前厉声责问,“你们有什么理由宽恕一只伤人的畜生,有什么理由宽恕一个鲁莽的不负责任的教师,我是孩子的父亲,我有权利要求你们处置他们,让他们为伤害我的孩子付出代价!”
当委员会终于做出处死那头野兽的判决时,海格那个傻大个痛哭失声,我愤怒的盯视着他,他为了一头野兽痛苦,我的德拉克抱着胳膊倒在那野兽爪下的时候,他可流过一滴眼泪?
邓布利多狡猾的避开了这场必输的辩论,霍格沃茨除了派这个半巨人来结结巴巴的说了几句无用的辩护词之外,竟然没有一位教师参加,摆明了就是抛弃了这位‘教授’和那头鹰马兽,用这些来平息我的怒火,平息众多家长的忧虑和不满。
福吉后来告诉我,他们没有撤换教授,而是同意处死那畜生,我在心里冷笑,多么虚假的正直,那个无知的动物承担了人的过错,难道是那头鹰马兽自己走进课堂的么?
我再一次想起汤姆的话,所谓黑白魔法不过是一枚硬币的两面,所谓正义邪恶不过是发表看法的人脚下的立场不同。只是,我的这位睿智的主人,似乎从那年魔法石事件之后,就彻底失去了踪迹,任凭我翻遍了英国的每一寸角落,都毫无收获。
密室计划的失败给了我异常沉重的打击,我似乎懈怠下来,或者说决定不再盲目的去行动,我有预感,汤姆回归的脚步似乎越来越近了,甚至有的夜晚,我能感受到左臂的黑魔标记在模糊的刺痛,这在过去的十几年里是没有过的。每到这样的时候,我就感到异常的疲惫,这地狱般的等待真的可以看到终点了么?我想起那个被深埋于海底的瓶子里的魔鬼,第一个千年囚徒对拯救充满期盼,第二个千年囚徒对拯救心怀感激,第三个千年,甚至更漫长的岁月之后,囚徒不禁心生怨恨,命运女神的拯救怎么如此残忍,把受难者丢在无望的黑暗中,姗姗来迟。
这一年的暑假,魁地奇世界杯将在英国举行,福吉异常兴奋,他喜欢一切可以大张旗鼓露面的场合,很早我就收到了他的邀请函。德拉克酷爱魁地奇,很早就加入了学院的球队,但我觉得他大部分精力没有放在如何打好球上,更多的是在和哈利波特斗气。
我和纳西莎陪着德拉克去观赏那场盛大的比赛,德拉克很兴奋,纳西莎享受儿子的快乐远超过享受比赛本身。我的心沉重早已丧失了欣赏魁地奇的兴趣,但是依旧打起精神陪着他们。
不过后来发生的那些不愉快的事,搅扰了我的心境,那真的是一场巫师的大聚会,我有‘幸’见到了很多‘老朋友’。
亚瑟.卫斯理带着他的几个红头发的孩子与哈利.波特,那个绿眼睛的小子长高了一些,看向我的眼神充满了仇恨。那个原本曾是被我收买的小钓饵——卢格.巴格曼,居然成了魔法部的高官,颇为自得与我握手言欢。卡卡洛夫带着些学生坐在看台里为他的得意门生呐喊,神色间满是令人厌恶的傲慢。我甚至看见了——巴蒂.克劳奇,并不是那位憔悴的父亲,而是那位曾与我争夺汤姆床榻的小克劳奇,那位窃取他父亲案头情报的小克劳奇,那个在法庭上哀求不已的小克劳奇,天知道他是如何逃脱阿兹卡班的。
星光闪烁,被魔法装饰的会场里极尽所能的展示着虚荣而繁乱的华丽,攒动的人群在永不停歇的欢呼,神态各异的脸上都毫无例外的洋溢着疯狂的快乐,那不能自控的兴奋,荷尔蒙激发的狂潮,震耳欲聋的声浪,集聚在球场之内,每一个人都是这狂潮中的一滴兴奋的水,竭尽所能的一起把这浮云般欢乐抛得高涨,再高涨。唯有我,似乎和这一切隔着透明的坚固的壁垒,这狂欢在我眼里显得遥远而虚假,我感到比独处在寂静里更多的孤独和寒冷,莫名的深深的悲伤,我的鼻间弥漫起酸涩,猛然间,我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孤独中等待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漫长到婴儿长成了少年,漫长到我的眼角有了思虑的皱纹,漫长到人们已经消磨了对我主人的信仰和敬。除了在废墟中找到汤姆魔杖的那一次,我竟然没有怜悯一下自己,没有哭泣过,没有喊叫过,没有向任何人展示过我的痛处,我的伤痕累累。这些人没有资格在我面前如此享受狂喜,我是沉沦在深渊中的魔鬼,地狱之火消磨着我的灵魂,他——他们,怎么可以如此快乐,快乐得如此酣畅淋漓?
那一夜,我喝了很多酒,我记不清自己如何吩咐手下聚集起那么多同伙,黑暗君主不在,我们依旧在,那些虚妄的小丑难道能阻挡住我的脚步,冰冷的白银面具再次覆上我的脸,那金属的质感令我兴奋,我似乎再次感受到北地的狂风呼啸,刺骨的寒冷,感受到鲜血四溅时爆开来的温热与腥气,空气中弥漫着燃烧的味道,耳边响着熟悉的杀戮咒语的声音,梅林呀,就让残暴撕裂我的沉郁,我的悲伤,让我痛快淋漓的嘶喊一次,像个真正的魔鬼那样大声哀嚎。
不知是谁,在夜空里升腾起黑魔标记,人们惊恐的四散而逃,我握紧魔杖放声大笑,我醉了,竟然不知何时泪流满面。
第三十九章 复活
在我的记忆中,那一年的开始是很平淡的,德拉克上了四年级,霍格沃茨城堡乃至整个巫师界都在忙碌着一场无聊而危险的比赛——三强巫师争霸赛。我鄙视举办这比赛的意义,但孩子很兴奋,尤其是能够见到国外的巫师,德拉克一直在希望我能送他去德姆斯特朗读书,那里对黑魔法宽松的氛围令他着迷。但是这样的多事之秋,我宁愿让他处于西弗勒斯的羽翼之下,这个男人虽然立场可疑,但是他的能力和极端的责任感让我安心,至少他对他的教子倾注的关爱已经大大超过我能给与的。
家族生意上,我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收获,我和马格人的几笔生意结束后,竟然受到了一些人的拥护,凭借古老的贵族身份,与一点魔法,我得到了一个西敏寺的坐席。(*英国上院议员)这份马格人中的权利也许并没什么意义,但触角伸的远一些,总没有坏处。
日子平静而繁琐的继续着,只是左臂上颜色渐渐加深的黑魔标记,让我在暗夜里辗转难眠,他的力量在增强,我能感觉到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的脑海里开始不由自主的回响一些恼人的只言片语,那位只有十六岁的伏地魔大人给我的残忍的‘忠告’。我强迫自己不去想汤姆对我的信任是否足够到会让他把生死存亡相托,无论他做了怎样的选择,我就这样耐心的等待吧,我爱他,我不在乎被怀疑,被冷落,失去他的痛我已然挺过来了,只要他能够回来,我的心就不会被疑虑动摇。
我开始着手整理好这么多年为他积蓄的财富,情报,秘密力量,把那些厚厚的宗卷锁进加了咒语的柜子,钥匙则藏在身上。 假如他归来,还有什么比这些是他更需要的呢?
哈利波特的名字被投进火焰杯的消息惊扰了我的平静,虽然来自德拉克和伊戈尔.卡卡洛夫的报告都充满了恶毒的猜测,说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为了炫耀,把自己的名字投进了火焰杯,以骗取又一个出风头的机会。我却知道,那不可能,要欺骗那个强大而古老的魔法物品一定要魔力强大的巫师,哈利波特?就算他是大难不死的男孩,他也做不到这个。不,一定有另外的力量在操纵,与哈利波特为敌的,憎恨他的,甚至要借此杀死他的,不是我或者我知道的人,那么——会是谁呢?
我脑子里有个荒唐的,却是令我热血沸腾的猜测,不,我暗暗强迫自己冷静,他不会去霍格沃茨,今年那里聚集着太多魔力强大的巫师,不会,那太过大胆和冒险。
我约见了福吉,取得了观看比赛的贵宾资格,我的金加隆令我在这位部长面前无往而不利。
第一场比赛结束之后,我和德拉克一起随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退场。
“我宁可为那个赫夫帕夫鼓掌也不愿意为那个疤头小子喝彩,“德拉克兀自喋喋不休的抱怨,“真希望我能做到德姆斯特朗的席位,说不定我也可以代表参加比赛,父亲,您想象不到教师们都在偏向那些格兰芬多傻瓜,只除了斯内普教授。”
我拍拍德拉克的背,这孩子的身高早已超过了的我的肩头,“嘘,德拉克,别再抱怨了,我宁愿听到你是如何解决这些烦恼的。”
“可是,哈——”德拉克突然畏惧的收声,猛地靠到我身上。
我感觉到了孩子的畏惧,诧异的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阿拉斯托.穆迪!那个带着一只旋转魔眼的瘸子正从我们身边走过,他冷淡的看了我们一眼,转身走了。
“这个老怪物,”德拉克轻声的说,“邓布利多会找这种疯子做教师,真是不可救药了。”
我没回答孩子的话,眼睛不由自主的追踪那个身影,我有一种怪异的直觉,这个并不是我所认识的穆迪。
我曾经不止一次在这个家伙手里倒霉,所以见到我,他可能会讥笑我,会蔑视我,甚至威胁,恐吓,谩骂都有可能,却绝不会漠视我。
这一个——难道——不是穆迪?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就在霍格沃茨,在邓布利多眼前,在无数奥罗和凤凰社成员的包围之下,有人——假冒了——阿拉斯托.穆迪!梅林在上,假如这是真的,那么我想我窥探到了,另外一股力量的影子。
送到我手里的情报,变得越来越有趣,这位‘穆迪’在尽全力帮助哈利.波特获胜,也许我猜错了,难道是邓布利多为他的黄金男孩安排的另一次个人秀?
火焰杯的赛事热热闹闹的进行着,霍格沃茨沉溺在兴奋和快乐之中。伊戈尔.卡卡洛夫却和这热闹的氛围无法融合,他心神不宁的不停的‘拜访’我。
“你看看,卢修斯,它的颜色又深了,”这可怜的家伙握着自己的胳膊,几乎要哭出来了,“该怎么办?他要回来了!”
我叹了口气,耐心的安抚,“别怕,伊戈尔,像我以前说,让自己有些用处,他会宽恕你的,我们的主人对自己人从不残暴。”
“可是,我能做什么?”他瘫坐在沙发上,“他早有心腹,进了霍格沃茨。”
我大惊,“说什么?心腹?”
“当然,卢修斯,”他哀叹,“我虽然没发现是谁,但城堡里有黑魔法的痕迹,你知道这瞒不过我的眼睛,至少有一个食死徒在城堡里。”
我相信这家伙的本事,他的胆子虽小,在这方面的造诣确实一流,是除了汤姆之外唯二的大师,另一个是西弗勒斯.斯内普。
和伊戈尔的会面之后没过多久,另一个惊人的消息传来,巴蒂.克劳奇失踪了,这位魔法部的司长,神秘的消失在禁林边上,生死不知。
事情似乎扑朔迷离,但他们奇妙的存在着联系。抽丝剥茧,一切在我眼前渐露端倪,一个令人生疑的阿拉斯托.穆迪、一个我们不知道的潜在城堡里的食死徒、杀死或者劫持巴蒂克劳奇的人。留在英国,没被关进阿兹卡班的食死徒,我都掌握,唯有一个,这位老熟人我上次在世界杯的赛场偶然窥视到过——小巴蒂.克劳奇,他当时隐藏在隐身衣下,由一个家养小精灵陪伴,一个小疏忽,让我看见了他的脸。
我安排人搜索过克劳奇的房子之后,一切变得昭然若揭,那个在霍格沃茨搞鬼的,杀了魔法部司长的就是我的这位老朋友。只是我还不知道小巴蒂在霍格沃茨是自己的冒险还是在为什么人效劳,我苦笑,不会是他吧?这样未免太不合情理,汤姆没信任求助于我们中的任何人,难道会信任并驱使小克劳奇?
然而,命运之神就是如此喜怒难测,我还记得那个夏夜,纳西莎有些不舒服,我放弃了观看第三场争霸赛,留在家里。小精灵熬制了魔药,依照着女主人的习惯加了新鲜的茉莉,这味道过于甜腻,弥漫了整个房子。
我独自端了酒杯,在庭院里散步,思虑重重,夜晚的凉风让我觉得有些落寞,我老了么?假如是十三年前,这样多的端倪,这样多的线索摆在面前,我早就疯狂了吧,岁月能够消磨人的青春,也会消磨其他的,假如汤姆在五十年后归来,那么也许我已经被埋进了坟墓。我为这念头苦笑,低头啜饮手里的酒。
猛地,左臂上的标记剧痛起来,这痛来的如此突然,如此强烈,我被烫到般大叫着丢掉了手中的杯子,抽搐着跪倒在地,这——是——他!
我跳起来,抽出魔杖,唤来我的斗篷和面具,强自压抑着剧烈的心跳,稳住心神,祈祷自己不会因为颤抖的太厉害,而在幻影移形中撕裂自己。
穿过扭曲的缝隙,落在冰冷湿滑的草地上时,眼泪已经抑制不住的流出来,打湿了我的面具,我跌撞着爬起,努力克服泪水带来的模糊,凝神看去,清冷的月光下,高大的裹着黑袍的身躯,比头盖骨还苍白的脸,地狱之火般黑红色的眼睛,蛇一样扁平的鼻子,这个带着一身冷酷怒意的魔鬼,难道是——我的汤姆?
“欢迎你们,食死徒,”他静静地说,嘶嘶的声音清晰的回荡在旷野,“上一次我们见面是在十三年前了,但你们应我的召唤就好像那是昨天的事一样……如今,我们又在黑色标记下重聚了,是不是?”
我身边的人群开始骚动,有人大声的哭泣,有人匍匐着爬过去亲吻他的袍子,我静静的站在那儿,注视着他,是的,这个丑恶的躯壳包裹的的确是黑魔王的灵魂,没有人可以像他那样把高贵与邪恶,冷酷与尊严演绎的如此和谐,那握着魔杖的姿态,那挥舞手臂的韵律和优雅的措辞,都和雕刻在我灵魂上的那个人,完全一致。
我也走过去,虔诚的屈膝,亲吻他的衣角,没有我所熟悉的,魂牵梦萦的薄荷香气,但,我依旧沉迷的发抖,虽然这一个不如我的汤姆俊美,虽然我以为岁月渐渐埋葬了我的激情,但此刻伏在他脚下,我还是无法自已的,从内到外的颤抖并燃烧起来。
第四十一章 血肉
最初的激动褪去,食死徒们像当年一年聚集在黑暗君主的身边,面具后那些闪烁的眼睛透漏着渴望与畏惧的光。我站在一个靠他最近的位置,从这里几乎可以感受得到他的呼吸,我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因渴望而太过失态。
是的,我很想拥抱他,甚至想亲吻他,我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磨难让他变得如此残缺而丑陋,无论他的肌肤是火热还是冰冷,我都想用手去安慰,用泪水去洗,用吻去膜拜,无论躯壳看起来怎样,我知道那胸膛里跳动的心还和从前一样,他知道怎样让我快乐,怎样令我疯狂,除了屈服于他的操纵,放纵自己沉沦,我什么都不必忧虑。十三年的痛楚,十三年的思虑,都可以在一起攀上高峰的一霎,抛弃在黑暗的过往。纷乱的思绪一起翻涌在胸口,一时间除了紧紧的注视,我竟然说不出话。
“很欣慰,我又看见了你们所有人,完整无缺,力量依旧强大,你们的出现如此迅速。不像你们的主人,“他纤长苍白的手指掠过自己丑陋的脸颊,酸涩和愧疚让连我在内的所有人都不安起来。
“我的朋友们,我的家人们,你们中,可曾有人寻找过我?可曾有人想要帮助他的主人?以为我被那个婴儿杀死了?以为我在魔咒之下破碎了?“话语里有显而易见的怒气,他目光慢慢掠过每一个人的脸,犀利得犹如实质,”难道你们不曾见证过我的强大?难道你们不知道我曾在永生之路上走得有多远?“这最后一个问句竟然是向着我的。
我抬起头,抛开在众人面前表白的迟疑,“我的主人,我的确经常在留心着,如果有一丝您的踪迹,有一丁点儿关于您下落的耳语,我都会立即来到您身边的,什么也阻止不了我——”
“但是当一个忠实的食死徒把我的标志在去年夏天送上天空时,你却逃走了。”汤姆慢慢说道,“关于我的信息让你惊慌失措了,马尔福?”
我愣住了,“逃走?”
汤姆忽略了我的反问,扭转头不再看我,“是啊,马尔福,我全知道,你让我失望了,我只希望今后能有更忠实的效劳。”
他怎么知道我在那里,又怎么会认为我从那混乱之中逃跑?我看向他手里的魔杖,他取得魔杖时,没看见我的标记么?为何会责备我不曾为寻找他尽心尽力?
我默默低头表示我的屈服,我总不能当着所有的人和他剖白因为爱着他,这十几年我痛苦得如身在地狱。
接下来,汤姆对每个人都有一番训诫,历数罪责之后,惩罚伴着宽恕,训诫夹杂着利诱,他的手段一如既往的有效,转瞬之间食死徒们除了臣服别无他想。
谈到这几年的遭遇,他只轻描淡写的提到,那个糟糕的夜晚之后,有很长一段他以幽魂的形式潜藏在遥远的丛林中,依附于各种生物的身上,曾经有过几次返回的机会而都不太幸运,直到小矮星为了躲避来自于昔日朋友的追杀,依循着老鼠的本能在幽暗的丛林深处找到了他。
我静静地听着,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他并没说出全部,他所经历的绝不仅仅是这些,但黑暗君主从来就不是一个喜欢诉苦的人,他的骄傲不会允许他说出他曾经的软弱与失败,他又一次强大的站在众人面前,那么他会要求人们只记得他的回归,忽略那些悲惨的挣扎与苦难。
话题转到哈利.波特身上,这个男孩是汤姆今晚最得意的战利品,虽然我很诧异他是如何在霍格沃茨捉到他的,就在邓布利多眼前。他得意的把手指按上男孩的额头,这宣告着打破了他不可触摸哈利波特的传言,食死徒们爆发出一阵欢呼。假如说黑暗君主的失踪是笼罩在食死徒心里的黑雾,那哈利波特是黑暗君主克星的说法,则是这片黑雾之中隐藏的恐怖的梦魇,压的众人无法呼吸。
“主人,我们渴望知道,……我们请求你告诉我们……你怎么创造这个……这个奇迹的?”克拉克笨拙的却是诚恳的带着哭泣的鼻音询问道。
“啊,”汤姆微微叹息,“那是一个古老的魔法,神秘,黑暗但是很有效,卢修斯,”他转向我,“可还记得关于骨头、肌肉和鲜血的传说?”
我惊讶的张大眼睛,记得,我的一位祖先曾用这个魔法唤醒死去多时的妻子,因为相爱,死者与生者的灵魂始终纠缠不肯离去。
“我修改了它,改换了原料,什么人的鲜血能比得上哈利波特的更完美呢?那其中蕴藏的仇恨令我更强大!”他的话语畅快淋漓,骄傲的高昂着头,红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火焰般的光芒。
我的心却沉入冰冷的海底,周身的血液在失落的寒意里渐渐凝结,原来是这样,仇恨,不甘和卑下者的血肉,怪不得他宛如地狱中爬出的魔鬼,为了复仇而来?我的主人,您的心里没有更好的选择么?我暗自摩挲手腕皮肤下潜藏着的刻痕,只为——复仇而来?
接下来的事情有些混乱,汤姆想用决斗的方式杀掉那个孩子,这的确是向世人示威并彻底抹消那个传言影响的好办法,只是决斗时,出了奇怪的事,两支魔杖间迸发出的红色弧光包围了决斗的双方,我们急切的围在外面却不知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汤姆厉声喝止食死徒们靠近帮忙,僵持了片刻,那孩子不知怎么突然逃脱了钳制,立刻就消失在夜色里不见了。
食死徒们都惊呆了,不由自主的停下追捕的脚步,汤姆还站在原地,手里紧握着魔杖,脸色紧绷,微微喘息,他带着怒气挥手示意,“离开我,你们,等待我的召唤。”
众人都感觉到了黑魔王的怒意,顿时畏惧的作鸟兽散。
我迟疑了一刻,停下了脚步,留在原地没动。我的心暗暗的颤抖着期待。
过了一会儿,黑魔王找回了自己的平静,他转过头,看了我一会儿,似乎习惯的挑眉,“没听到我的命令?卢修斯,还是你觉得自己是特别的?”
我在心里自嘲,我的确以为自己是特别的,“主人,我只是——只是想邀请您去我的寒舍小住,您的府邸一时还不能恢复。”
汤姆侧了侧头看着我,我实在无法从那张脸上分辨出常人有的表情,仇人的血肉,梅林在上,你的选择令我失望的发抖。
“靠近我,”他突然嘶嘶的开口说道,我慢慢靠过去,站在他对面不到一臂远的地方,他抬起手轻轻取下我的面具,“依旧如此美丽,卢恩,岁月真的很偏爱你——”
他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脸颊,突然,一记幻影移形的爆裂声打断了他的动作,身后,一个裹着黑袍的食死徒快速的跑着靠近,迟疑的看了我一眼,伏在汤姆耳边说了些什么,汤姆有些诧异,皱了皱眉,挥手打发那家伙离开,慢慢转回身看着我,“卢修斯,你知道小克劳奇在霍格沃茨?”
我惊讶他会突然这样问,但还是诚实的点头,“是的,主人!我不止一次看到过他。”
“那么,你依旧与福吉交往甚密?”汤姆的问话里有一丝不悦。
我诧异这两个问题着实不挨边际,不过与福吉的联系是我为主人创造的可利用的资源,所以我再次点头称是。
“那么——你——”汤姆朝着我踏进了一步,却又停下,皱了皱眉头,“算了,马尔福,这一次我不追究你,不过,你要收敛你的爪子,我磨砺它们不是为了伤害自己人。”
我惊讶万分,“我不懂您说的是什么?主人,我伤害了谁?”
“今晚有人揭露了小克劳奇的身份,福吉下令给了他摄魂怪之吻!”他冷冰冰的说,“我还孱弱不堪的时候,是那个孩子帮助了我,丝毫不畏惧危险,潜伏进霍格沃茨,为我带来哈利波特,无论如何,我感谢他,你懂么?”
愤怒在我的脑海里轰然作响,原来——原来竟是这样,嫉妒与失望令我冷笑,“允许我向他致敬,我的主人,原来他是个如此忠诚且了不起的人,不过,也请您允许我分辨一句,我不曾勾结什么人要了他的灵魂。”
你可以不信任我,你的归来可以不是为了我,难道还要加上冰冷的怀疑?尽管我此刻由衷的希望那只摄魂怪是听从我的命令而去的。
“放肆!”汤姆厉声喝止我,“安逸把你惯坏了,马尔福,多想想别人的不幸和付出吧,你早就不再是孩子,别依旧那么骄纵无理。”
愤怒的彤云在我心里翻滚,但我努力克制住反驳的欲望,不想在今天和他争吵,我不要苦苦等了十三年,还没碰到他的衣角就心生怨恨。
“离开我,马尔福,”汤姆略感疲惫的说,“我会留在这儿——里德尔府,我父亲的房子,这老宅阴暗潮湿的环境适合我这个在丛林里游荡了这么久的人,而且,我还不希望世人知道我回来了,尤其不希望你那位朋友——魔法部长阁下知道。”
他的语气里含着警告与威摄,我屈膝行礼表示服从,还没站起身,我的主人已经幻影移形,消失在夜晚潮湿冰冷的空气中。
第四十二章 壁垒
那个夏日的夜晚,在我的记忆中,寒气袭人。我倍感受辱,恼怒夹杂着深深的失望,独自一个人在原地站了好久,这世界上有人令我不悦,有人令我愤怒,但只有他——能令我觉得被深深伤害。只是我早已过了因为情绪发泄的年纪,选择留在那空地里,是因为与其混乱的离开不如留下来冷静的仔细想想。
我做错了什么,或者发生了什么,让他在隔了十三年归来的第一晚就如此无情。烦乱的想了好久,直到寒冷侵透了我的长袍,白银面具变得冰冷而沉重,我才默默离开那里。
许多年后我了解到一个可笑的事实,那一夜独自在暗夜里徘徊的人不是只有我一个,那个狠心丢下我的人就游荡在不远处的树林里, 只不过那时候我们并不知道,都以为只有自己孤独的深陷泥潭。
也是很久以后,我才明白其实谁诬陷了谁,或者谁误解了谁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没意识到彼此之间有一道无形的壁垒,一道由时光与磨难打造的壁垒,时隔十三年,我始终以为只要汤姆回来,一切都会和他离开的那个夜晚一样,他张开手臂,我就会回到他的怀抱。
但是我的一厢情愿让我碰壁了,很痛,痛得我的心里埋藏了怨恨的种子。
第二天,我立刻派人去查,那一夜确是福吉派摄魂怪取走了小克劳奇的灵魂,这家伙是为了遮掩自己的失职,三强争霸赛这样的盛事,居然会有食死徒混进来,越是无能的人越是害怕暴露自己的无能。
小克劳奇真的很可怜,这孩子为汤姆的回归尽了最大的努力却在最后的关头遭受到如此的劫难。虽然我嫉妒他在那样的时候能够得到汤姆的信任,但是我依旧为他感到黯然。只是,我的自尊不允许我去汤姆面前辩驳自己的无辜,汤姆也没再提起,只是在众人面前赞赏了小克劳奇的忠心,对他的死因只字未提。
黑暗君主的臣子们再次聚拢,汤姆着意安抚人心。遗憾的是,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原来拥护他的贵族世家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布莱克家族已经完全垮了,莱斯特兰奇家的兄弟俩还关在阿兹卡班,其余的,有逃亡国外的,有畏缩不前的,真正有力量并且愿意支持汤姆的竟然只剩下马尔福家。
可惜,我的名声不好,当年我第一个宣称中了夺魂咒,逃脱阿兹卡班,至今还让很多食死徒憎恨,说谎者,叛徒的咒骂声时有耳闻。
汤姆未曾责备过我,而且他禁止人们诋毁我,但也仅此而已。自从归来,他对我平和而客气,疏远而沉默。从他那里我原本期望的更多,我也的确有资格期望的更多,因为我付出了庞大的代价。他的冷漠令我失去了辩驳的欲望,总是在这样的场合保持沉默,我寄希望于汤姆的智慧,睿智如他不会分辨不出什么是背叛,什么是明哲保身,我寄希望于汤姆对我的爱情,我爱着他,几乎燃尽了我的生命。他没道理会怀疑我在他遭受劫难时,那样轻易的背叛了他。
我丝毫没意识到,我那样做其实依仗的恰恰是汤姆对我的爱情,可是我竟从没疑虑过这爱情是否还足够我依仗。
艾弗里.巴克已经是这周第三次拜访我的府邸,他是来要钱的,我的金库成了黑魔王与他的食死徒们主要开支来源。
“有钱真好,”他的眼睛盯着我签下支票的手,“马尔福,金钱甚至可以赎清背叛的罪恶。”他的语气不怀好意,这个家伙同样也在那时候宣称自己中了夺魂咒,为这个,汤姆回来时,给了他钻骨剜心的惩罚。
我笑笑,把支票递过去,他伸手来接,我却故意的又缩回手来,“这是我们的主人派你来责备我么,艾弗里?”
他的脸色红了又白,汤姆明令过任何人不得再提起此事,“当然不是,”他吞吞吐吐的说,“我们的主人很——仁慈,我们都已经得到了他的宽恕。”
我把支票递给他,友善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错了,艾弗里,你得到了他的宽恕,我——并没罪过,别因为忿恨不平去招惹你不了解的人,”我的手指微微用力,下巴指向那张支票,居高临下的说:“小心保管,艾弗里,那上面的数字不是你能承担的。”
他张口结舌,满脸怒色而去,我冷笑,惹恼汤姆的特使,这很愚蠢,但是我忍不住,我甚至期望汤姆听了这个蠢货的报告,怒气冲冲的来找我,质问我,也好过现在这样。
我没有像预想的那样交出我为他准备的一切,开启那一切的钥匙还保存在我身上。我在等待,等待他回应我的爱情,回应我的思念,我准备给与并付出的是为了我的爱人,并不是为了我的忠诚。假如汤姆决定待我如仆人,那么我也只能待他如主人。
无论烦恼如何,事情还是得做,按照汤姆的安排,我们开始挑拨人们对哈利.波特与邓布利多的信任。我再次利用了福吉,利用了他对邓布利多的畏惧与猜疑,这件事上,我和黑暗君主的观点倒是很一致,没有比人心更好的武器。
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汤姆回来后不久也重新加入了我们,我心里有些诧异,我比别的人更多的了解这位阴沉的斯莱特林院长,他究竟忠于那一边我并不十分确定,但西弗勒斯是我的朋友,我并不愿意用立场这种东西来决定我和他的友情,他为我做过很多,即便他是我的敌人我依旧不会否认这一点。
汤姆宣称西弗勒斯是他在霍格沃茨的内线,食死徒有人不服气,却也无话可说。
那一晚,汤姆很高兴,晚宴上弥漫着欢乐地气氛,有些人似乎再次找到了黑魔王黄金时代的感觉,尽情的享乐着。
我觉得气闷,独自去庭院,里德尔府是一座马格人的房子,院子里有一些不知名的植物,时近深秋,草木凋零。
“看看这是谁?”一个醉醺醺的猥琐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马尔福先生,您在这儿做什么?”
我回头看,竟然是小矮星彼得,我厌恶这只老鼠,但是小克劳奇的悲剧让我心有遗憾,他毕竟曾经在汤姆最衰弱的时候帮过忙。
“彼得,恐怕我在和你做一样的事情,”我慢慢的回过身,试图微笑着说,“屋子里的空气令人无法呼吸。”
他似乎被我的友好鼓励了,神秘的笑笑再靠近些,“我知道你的烦恼,马尔福先生,”他大力的挥手,仿佛鼻子前面有个苍蝇打搅他,“其实你根本不必在意,他是个可怕的疯子,离他远点没坏处。”
这是酒精的效力了,我苦笑,“注意你的措辞,彼得,想想你这会儿站在谁的屋檐下。”
他似乎害怕的缩了缩肩膀,“是的,您说得对,马尔福先生,您不知道——我为他做了那么多——我找到他,带他回人类的世界,帮他拿到魔杖,我——”
魔杖?!我猛地抓住他的衣领,打断他的唠叨,“你说什么魔杖?”
“当然是他——的魔杖,我在那废墟里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那上面还有保护咒语,我简直——”
我颓然苦笑,梅林呀,这就是命运的捉弄吧。
“他总是骂我没有用,马尔福先生——”小矮星还在兀自哭哭啼啼的哀叹。
我没有心思再听下去,随手给了他一个昏睡咒语,让他睡在树丛里,起身回到宴会里,吩咐家养小精灵去照看那个醉鬼。
宴会的气氛分外高涨,人们正谈着一些猥琐的令人兴奋的话题,那是这种狂欢的保留节目,是醉酒者的权利。汤姆笑意吟吟的听着,一只手漫不经心的玩弄着酒杯。
见到我进来,他的目光停留在我身上,仿佛突然对我有了某种兴趣。
我旁边座位上,多洛霍夫正在得意的夸耀,“那个小东西——真是难以想象,他那样放 荡,居然还是个处 子——一晚上足足三次——”
酒徒们爆发出一阵放肆的狂笑,我皱着眉,微微后退,避开多洛霍夫弄洒的酒液。
“你呢?卢修斯,可有什么难忘的艳遇?我相信你的生活一定多姿多彩。”汤姆平复了笑意,慢慢的问道,小精灵为他注满酒杯,看着他脸上不似往日苍白,而是有了些红晕,我知道这位主人今天有些醉了。
我笑笑,“不,我忠实于我的爱情,主人,我并不享受和陌生人上床乐趣。”
喝醉的食死徒们再次发出哄笑,这样的答案明显和宴会的气氛不符。
汤姆微微诧异的张大眼睛,“马尔福夫人如此有魅力?美丽富有的卢修斯居然不拈花惹草?”
大家再次哄笑,我微微点头致意,“的确,主人,可还记得那是您为我选的新娘。”
汤姆疑惑了片刻,慢慢的点了点头,举杯,“向美满的爱情致敬!这样轻浮的世道,这和忠诚一样,都难得一见了。”
宴会随着干杯再次掀起高 潮,我则怀着被评价为‘难得一见’的忠诚与爱情,黯然退场。
第四十三章 夜魅
我知道自己正陷在一个梦境之中,但是我挣扎不出,四肢无力,喉咙闷闷的,喊不出声音,一股无形力量禁锢了我。我感觉到自己被窥视,甚至感觉到自己被触摸,但是我无法去确切的感知,那是什么或者是谁。
那黑暗近似乎甜蜜的笼罩着我,温柔的宛如情人的鼻息扫过脸颊,这梦魇并不可怕,并不令人难以忍受,只是——有点忧伤,我很想去抚慰,可是我丝毫动不了。
醒过来时,已经是天色大亮,这是最近的第几次梦魇了,无法说清,疲惫缠绕着我,我的房间没有异样,保护咒语完好无缺,不可能有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在夜里靠近我,不会令我发觉。为了那本日记里的魂片我耗费了太多的魔力,所以我格外注意防护咒语的设置。
我懒洋洋的留在床上,今天没什么事情要处理,心里翻动着杂乱的思虑,迫切的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的真相,需要我仔细的想想。
是什么?能绕过我的咒语,靠近我,却又没留下痕迹,他要做什么?我只能感觉那接近并没恶意。
西弗勒斯突然出现在我的客厅里,我对这家伙不请自来已经习惯了,就如我习惯他总是冰冷尖刻的表达他的善意和关心。
这个男人站在我的客厅里,面色格外的沉郁,“我看到了,卢修斯,”他突兀的说道,黑色的眼睛里有一丝狂乱,“可是我宁愿我从没看到。”
我虽然不知道这没头没尾的话题意味着什么,但依旧和他一起坐下来,给了他一杯酒,他接过酒杯时,手指竟然是抖的。
他沉默的靠坐在沙发里,一只手有些神经质的摩挲着扶手上的布料。我暗自心惊出了什么事,令这位一向自制的魔药学教授如此失常?
“我以为他骗了我,”他有些自嘲的开口了,但是语气含糊,更像是自言自语,“我一直用仇恨支撑着自己,我活下来只为两件事,替自己赎罪,向他复仇。”
我听不懂,但仍旧任由他说下去。
“他的确曾经试图放过她,他对她说‘滚开,女人,我可以不杀你——’”西弗勒斯有些狂乱看着我,“现在,罪人只剩下我一个了,卢修斯,只有我是那个该去死,去赎罪的,卑鄙的告密者。”
我有些隐约知道他在说什么了,但是有些摸不到边际,可是我知道此刻最好不要打断他,他并不会有耐心为我解惑,他来找我,只是需要有人听他说而已。
“我很卑鄙,是么?我对那孩子摄魂取念,依着教学的名义,”他大口的啜饮杯子里的酒,“多么奇怪,他并不知道我有多丑恶,只是依着本能在恨我,多么准确的本能,这一点他像他的母亲——”
就这样胡乱的喃喃自语,我的酒如流水般进了这个男人的肚子,看着他迷蒙而狂乱的表情,想到自己的烦恼,我突然心生厌倦,人生即炼狱,这是谁说的?该死的正确。西弗勒斯终于醉倒,并把自己的脸埋进宽大的手掌里,我知道他在哭泣,无声的,却是令人震撼的剧烈的哭泣。我似乎能听见这个男人心里有东西碎裂的声音。
那晚,我在客厅和衣而卧,守着醉的人事不省的斯莱特林院长,这样的多事之秋,我不敢放任他这样毫无防备的醉倒在我家里。
凌晨,我敌不过疲惫,昏昏睡去,醒来时,西弗勒斯已经走了,一句客套都没有留下,我无奈的耸耸肩,起床洗漱,去为我的主人奔波效力。
汤姆坐在桌子后面,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听着我的汇报,“你的这位老朋友——魔法部长先生对你很尽心?”
我听出这话语里的不悦,可是我这会儿正疲惫不堪,不想节外生枝,“主人,能用金钱收买的,其实一文不值。”
他突然笑起来,“你当然可以蔑视,卢修斯,你几乎可以蔑视一切,财富,美貌,健康,爱情——这世界上的美好你都拥有——”他从桌子后面走出来,踱步到我面前,靠的很近,我几乎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你今天身上没有茉莉的香气,但是有酒气,卢修斯,昨夜没和你夫人在一起?”
这样转换话题有些诡异,难道他在妒忌纳西莎?我费解了,摸不透他的想法,但我不喜欢他这种旁敲侧击的口气,我还记得,他那热切的简单直接的命令,不容拒绝的要求、毫不犹豫的占有,想到那些情景,依旧能让我的膝盖激动地发抖。
“在想什么?”他站在我身后,依仗着身高的优势,微微前倾,把下颌放在我肩上“你和别人在一起时,也总是如此茫然失措?”
这样的猜忌令我不悦,“不,没有人如此评价过我,我的主人。”我淡淡的回答。
静默了一会,他抬起头,离开了我,转回到自己的桌子后面,埋头于自己的事情,“去吧,卢修斯,我欣赏你的努力,继续做好你的本分。”
我躬身行礼告退,强压着怒气走出了房间。
他凭什么如此待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令他如此悭吝不肯给我一个像样的拥抱,也许我真的应该像个孩子一样,拉住他衣袖大声哭闹,或者干脆如小克劳奇当年那样,闯进他卧室哀求着爬上他的床。
闯进?我脑子里莫名灵光一闪,梅林在上,我想我知道那总在暗夜里光临的梦魇是什么了?除了他谁会无声无息的绕过我的防护咒语,很久以前,伏地魔大人有意外造访我的卧室的习惯,为了避免惊动别人,我的防护会自动识别他的来访,这么多年我从没想到要改变它,因为我一如既往的愚蠢的等待着。
他怎么会凭空猜测我昨夜的行踪,除非他知道我昨夜没在卧室。茉莉花香?我懂了,他回来的第一夜,我身上的确沾染了魔药里的茉莉香气,那么?我激动地有些难以自持了,他是在——嫉妒?!
这猜测让我兴奋的发抖,他在嫉妒,愚蠢的却是该死的甜蜜的嫉妒,隐藏在嫉妒之后的,难道会是我梦寐以求的么?
入夜,我准备好一切,躺下假寐。尽力克制自己的心跳,不要太过期望,我暗自压抑着自己,否则失落就会太过强烈。
无眠的夜晚是漫长的,那么有所期待且无眠的夜晚就更加难以忍受,时间一点点残酷的切割着研磨着我的耐性,焦躁令我倍感不安。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准备就此胡乱睡去的时候,我设置的咒语告诉我,我的客人光临了。
我屏住呼吸,合上双眼,闯入者的脚步轻盈而从容,慢慢靠近,有一瞬间,他迟疑的停下来,又过了一会儿,他微微叹息,“我知道你没睡,卢修斯,你这自作聪明的傻瓜——”
我张开眼睛,黑暗里,他裹着黑袍,戴着面具站在我床前,我无言的伸出手,他略略迟疑,把手递给我,我用力的抓住,猛地把它按在我的胸膛上。
我的心剧烈的跳着,几乎要冲破滚烫的皮肉,直接跳到他手里。他俯下身,拿掉面具,面具后竟然是汤姆.里德尔的脸孔。
我颤抖着凑过去亲吻,那唇的触感柔软而冰冷,“其实,不必,我不在乎——我——爱着你。”
他停下来,静静的看着我,手指掠过我的脸颊,“不必施舍我,卢修斯,我能忍受很多,却无法忍受施舍,尤其是来自于你的施舍。”
“施舍?”我难以理解我听到的词汇,“我不懂,我的主人!我怎么敢,怎么会把那种廉价的东西奉献给您?”
“我知道你做了很多,”他推开我,退后一步,失去了他手指的爱抚,被触摸的地方因失落而隐隐作痛,“我并不如其他人那样浅薄,我不会责怪你第一个逃脱了阿兹卡班,也不会记恨在我受难的时候,你过着优越享乐的生活,相反的,我欣赏你的狡猾和坚韧。”
“只是,别再奢谈爱情,我不需要那种东西,在经历了,那样黑暗的丛林,无眠且无望的挣扎——那么软弱,那么憎恨——”他的声音渐渐飘忽,脸上表情显示我的主人正陷入某种不甚愉快的回忆。
我从床上爬起,慢慢靠近拥抱住他,他似乎一惊,愣了片刻,回拥住我,“很好,卢修斯,美丽如昔,只要你不去要求那无聊而浅薄的爱情,我很愿意接受你的侍奉,从没有什么人像你那样在床帏之间让我惬意。”
我被这话里的无情击碎了,压抑不住的颤抖起来,有一瞬,我觉得他在欣赏我的破碎,“看呀,被施舍的滋味不好受,是么?可怜的小东西,多么美丽,多么浅薄,多么脆弱——”
我用力推开他,紧贴着的身体分开来,即便痛的如同撕掉我的一层血肉,我也毫不犹豫的推开了他。我一言不发,已经足够了,他一个人的语言已经足够毁掉一切了,我什么都不必再说。
第四十四章 逼迫
“去做点事情吧,卢修斯,别在情 爱里纠缠不休,”他重新戴上面具,裹紧黑袍,“相比之下,我更需要你忠实的效劳。”他在幻影移形之前这样说,我和我的期盼碎落了一地。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无法理解那一夜他为何要伤害我,明明就在我身边留恋的徘徊,我那样热切的伸出手,却被无理的指责为施舍。几年之后,当我病骨支离的徘徊在死亡边缘时,我突然明白了其中的缘由,那一次,他俯身怜惜的亲吻我,我笑着说,“别,汤姆,别因为死神近了而施舍我——”然后满意的看着他同样被这两个字伤到发抖。
汤姆归来最初的日子里,我失落了我所期盼的爱情,接下来我似乎又失去了他的信任。那年的一月,伏地魔大人带人攻破了阿兹卡班,释放了他的信徒,那些在囚笼里煎熬了十四年的食死徒们近似乎疯狂的拥抱着他们的主人,享受他们久盼的自由。
只是这狂欢不属于我,这些人最痛恨我当年的关于夺魂咒的谎言,一时间攻击声此起彼伏。汤姆这一次没站在我这一边,每当有人站出来重提往事,伏地魔大人就会情绪难明的注视着我,我不辩驳,却也不屈服,假如伏地魔大人不能相信我的忠诚,那么多说无益。
终于,有人跳出来揭露,是我把小克劳奇出卖给福吉,并送那孩子进了阿兹卡班。这是我唯一的一次,的的确确把一个食死徒送进了监牢。
“他们所说的,卢修斯,你可有话说?”伏地魔大人的眼睛里似乎燃烧着地狱之火。
此时辩驳,我是为了从摄魂怪嘴下挽救这些疯子的性命,未免太过徒劳,没人会相信我,在这场交易里受益的明显的只是与我关系最密切的福吉。
“为什么不说话?”他盯视着我,提高声音问道。
因为你并不信任我。所以我沉默。
“你这是认罪的表现?”伏地魔大人的声音里有了怒气。
“不!”我坚定的否认,回视他的眼睛,我不屑于辩驳不等于我认为自己有罪。
有人在疯狂的叫喊,“杀了他,说谎者,叛徒!”
“安静!”伏地魔大人的怒吼伴着咒语在厅堂里猛地爆裂开来,狂躁的食死徒们蓦然收声。
沉默了一会儿,他似乎下定了决心,“我记得马尔福家始终如一的忠诚,卢修斯,无论是哪一种愚蠢让你做下这样的事,我都不能杀了你父亲的继承人,我会给你应受的惩罚,要你记住这次教训。”
我依旧沉默,这是宽恕了?可惜那不是我所需要的,我不会为此心存感激。
刑罚依旧是钻骨剜心,我苦笑,领受这个我倒不是第一次。人们散开,我站在中间,汤姆没计较我为何不像其他的受刑者那样脱衣屈膝,从他不耐烦的神色看起来,他似乎比我还盼望这一切早点结束。
伏地魔大人注视了片刻,举起魔杖,我有一阵恍惚,这场景多么熟悉,很久以前——咒语伴着眩光飞速的袭来,剧痛瞬间扼住我的呼吸,身体里有什么砰然断裂,意识碎裂开来,转瞬我就陷入了黑暗。
昏沉之间,我似乎进入了一个梦境,灰暗的天际燃烧着一片火红的云,又似乎是我流出的鲜血凝结而成的雾气,那红色如此温暖,如此热烈,宛如相爱时,汤姆火烫的怀抱,我情不自禁的被吸引,很想去触摸,我慢慢前行,身上一阵难忍的刺痛,竟然荆棘丛生。我就这样在渴望与刺痛间挣扎不已,心里似乎还清醒,只是一个梦,醒来,一切就结束了。
终于我跌落回现实,胸口痛的无法呼吸,挣扎了几下,下颌被捏住,“别动,卢修斯,”竟然是西弗勒斯的声音,有杯子被放到嘴边,魔药被慢慢灌进嘴巴里,清凉的液体安抚了喉咙,空气涌进了我的肺。
我没力气张开眼睛,恍然听到有人在不远处急切的交谈,“——不能移动——他的肺——会死的——”
这是在说我么?过了一会儿,又有脚步声走近我,我嗅到了魔药的气味,是西弗勒思。
“你需要休息几天,不能起床,“魔药教师一本正经的说着,难得语调里竟没有讥讽,我是要死了么?连西弗勒斯都开始怜悯我了。
“别傻了,卢修斯,“他突然低下头,压低的声音说,“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你愚蠢的爱情拖进地狱。”
我有些厌倦的摇摇头,为什么人人都诋毁我的爱情,日记里的汤姆,现实中的伏地魔大人,现在再加上一个西弗勒斯。他们为什么都觉得我的爱情很愚蠢?
“我不管你如何决定,卢修斯,”西弗勒斯不甘心的再次低语,“想想德拉克,给马尔福家留一条生路。”
西弗勒斯走了,我再次陷入昏睡,不知过了多久,我被人用力的摇醒,我忍着疼痛呻吟着张开眼睛,居然是汤姆满是怒气的脸,“你怎么变得这么孱弱,卢恩,你这笨蛋,一个钻骨剜心居然打倒了你,你要这样昏睡到什么时候?”
我努力爬起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伏地魔大人的床上,“是呀,安逸惯坏了我,”我自嘲的说,“这很明显——”
他满是怒气的粗鲁的抓住我,“你不怕激怒我,是么?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如果不让莱斯特兰奇他们发泄出来,这些人有一天会在背后对你下死咒。”
我沉默,这一切发生的前提是你认为我有罪,梅林在上,我也许是说谎者,但我没有背叛你。
巨人是汤姆收拢的另一支力量,然而这些家伙愚蠢而反复无常,需要我们付出大笔的金钱去收买。负责此事的麦克尼尔是我的老朋友,每一次从我这里支取财物,他都会满怀忧虑的看着我。
“卢修斯,”他欲言又止,“金钱是灾祸的根源,这话也许是有道理的——”
我笑笑,“你听到了什么?沃尔顿?”最近我的耳朵里灌满了关于有人建议黑魔王逼我奉献家财的消息。
他耸耸肩,“没什么,卢修斯,其实都是传闻。”
我拍拍他的肩,“既然是传闻,就不要再说了,沃尔顿。”
他无奈的看了我一眼,转身而去。
轻贬了我的爱情,然后抹黑了我的忠诚,接下来是什么?劫夺我的财富?我和汤姆之间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迷恋着我,把我当成美丽精灵的,想要锁住我的男人去哪了?
我在黑暗君主的会议上开始沉默不语,随着阿兹卡班那帮囚徒的归来,复仇变得疯狂。而汤姆似乎被什么困扰着,整日阴沉着脸孔,苍白的越发苍白,猩红的越发可怖。
那一夜,伏地魔大人居然费心变换了容貌这一点让我‘受宠若惊’,大概他也觉得用凝结着仇恨的肉体来亲昵,太煞风景。也许,问题就在这儿,从一开始归来,这个男人心里就没有爱。
五月,伦敦本该是春意盎然的时节,但这一年始终阴雨连绵。从汤姆回归时起,我就失去了卡卡洛夫的消息,据说这个家伙正在逃亡。将近一年之后,他被殴打得不成人形,当众丢在我脚下。
“你的老朋友,卢修斯,”伏地魔大人怒火中烧,“据说他在你的庇护下,受益不少,你对他如此青睐,难道因为你们都是胆小鬼么?”
食死徒们爆发出一阵哄笑,我平静的看向汤姆,他这是打算做什么?这家伙逃亡和我有什么关系?
“卡卡洛夫,把你和我说过的话,再说一次给你亲爱的卢斯听听,”罗斯道夫.莱斯特兰奇凑过来,把那个惨遭折磨的囚徒从地上揪起来,卡卡洛夫的一张脸已经完全看不出形状。
“我——我为马尔福训练军队,我们愿意拥护他——他更仁慈,更有力量——”囚犯呻吟着断断续续的说着,“我怕——害怕——”
“够了,”我猛地站起来,“这有什么——罗斯道夫,一个小小的夺魂咒就能做到,我也可以让你说出同样的——”
“住口,”汤姆大吼着打断我,“马尔福,别再让我听到那该死的夺魂咒,你就那样怯懦,所有的一切都推给该死的夺魂咒?”
我转回头盯住他,好,终于说出来了,你还是嫉恨了,黑魔王陛下,那一夜所谓的你欣赏我的狡猾和坚韧不过是虚伪的敷衍。
“读他的脑子,”我毫不示弱的反驳,“摄魂取念,看看真相是怎样的?”
“你以为我没有?”汤姆暴怒着逼过来,“你以为我没忍着恶心进入这胆小鬼的思维,这些话都刻在他的记忆里——”
我愕然,是的,我想起来了,这家伙的确和我说过类似的话,可是我当时愤怒的反驳了,几乎用蛇杖杀了他。
“那么,读我的脑子,”我丢掉魔杖,向前跨了一步,“我给你真相!”
汤姆轻蔑的哼了一声,“别让我恶心了,马尔福,你的脑子里有什么?谎言,不忠,贪图享乐,”他突然弯下腰凑近我的耳朵,“看到你在别人身下求 欢,我会吐的。”
第四十五章 被弃
我惊呆了,猛地张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汤姆,他似乎也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但很快掩饰住,依旧居高临下的盯视着我。
惊讶之后,痛楚渐渐弥漫在胸口,我懂了,这是死结了,他恨我,不是因为谎言,不是夺魂咒,不是施舍,只是因为我和他之间失落了十三年,他受难的十三年,他以为我享尽安乐的十三年,他无法占有并掌控的十三年。
“即便我真的是叛徒,我也只接受惩罚,绝不接受侮辱,伟大的主人,“我尽量平静下来,他们是疯子,我并不是。
黑暗君主低头抚弄他的魔杖,似乎在考虑我的话。
“狡辩敌不过证据,我的主人,”莱斯特兰奇跨上一步,“您不在的时候,马尔福的确狂妄的以他们的领袖自居,您不是也知道?”
食死徒们一阵议论纷纷,我的沉下来,看来这样的传言汤姆已经听了不少。
黑魔王似乎终于下了决心,抬起头,严厉的看着我,“认罪吧,马尔福,只要你忏悔,我会看在你父亲与我的情分上,宽恕你。”
我看看了瘫倒在地上的卡卡洛夫,那可怜的家伙似乎已经断了气,“是您已经认定了我的罪责,而且不容分辩,您可以惩罚我,这是主人的权利,但别指望我会忏悔或者认罪。”我踢开脚下的蛇杖,松脱外袍的纽扣,让代表贵族尊严的礼服滑落在地,这羞辱是我的,是卢修斯的,不是马尔福族长的。
还剩多少?汤姆,用你的手把最后一点也打碎吧。
“很好——不过,我以前曾经说过,你父亲服侍了我一生,我不会杀了他的继承人,”那双猩红色的眸子颤抖着,似乎已经熊熊燃烧起来,嘶嘶的声音夹带着怒火从牙缝里挤出,“不如我们来试试夺魂咒吧,你不是一直宣称你尝过我的夺魂咒语的滋味。”
毫无预警的,一股温暖舒适的感觉呼的弥漫开来,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了,满腔的愤怒被驱逐到身体的角落,愉悦的疲倦令我想昏睡。温暖舒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爱抚着我的神经,好久都不曾这样惬意过了,只是那愤怒还在,小小的,像一粒躲在真丝床单下的豆子,静寂中一只恼人的苍蝇,搅扰我的舒适。
一个声音命令着,跪下来——我不由自主的屈膝,心里那小小的愤怒开始抗议,为什么?他羞辱我,我为什么要跪下?
那个声音再次命令,跪下来——说你有罪!我昏昏然要去听从,膝盖变得无力柔软,那愤怒再次大声的抗议起来,为什么?他在羞辱我,我没有罪过。
我在矛盾中摇摆着身体,肌肉和骨骼因为相反的意志而痉挛扭曲,那个声音开始不耐烦,大吼着命令——跪下——承认你有罪!
我的愤怒急速的膨胀,胸膛几乎要爆裂开来,不——不要!这样羞辱——我——恨你!
最后的词句猛地冲破喉咙,清明的意识恢复的一瞬,扭曲的肌肉令我失去了平衡,大喊着仰面跌倒在地,头重重的撞在冰冷的大理石上,眩晕的白光合着剧痛占据了所有的感官,慢慢的有温热的液体在我身下弥漫开来。
“我也恨你!卢恩,”汤姆失控的大吼在我头上爆裂开来,“你比鹰隼更可恨——比虫蚁更可恨——比饥饿更可恨——比腐烂更可恨——比憎恨更可恨——”
怒吼夹杂着颤抖的喘息,魔咒像鞭子一样抽打在我旁边,我的心里说不出的痛快淋漓,能让优雅自持的黑魔王愤怒到如此失态,可惜,很快昏厥就不耐烦的剥夺了我的知觉,一切都在浓重的黑暗里平静下来。
那一日,我和汤姆的争执震撼了所有的人,那些呱噪的家伙开始对我敬而远之。我和黑暗君主间恢复了平静和冷淡,彼此连目光也不再交汇一个。
我记得德拉克曾经很任性的要求在他的卧室里设置飞路直接到他教父的起居室,这样他可以不必和一群人坐火车回家。西弗勒思为此狠狠责备过他,但依然给了他偶尔使用这条飞路的权利。
那一天傍晚,我突然很有兴致决定去搅扰这位斯莱特林院长大人。匆匆裹上斗篷从飞路通道里急速的穿越,意外的,没降落在壁炉前柔软的地毯上,却摔进一个密闭的空间,坚硬的地面划破了我的额头和膝盖,跌落时扬起的灰尘呛得我流出了眼泪。
四周黑洞洞的,寂静无声,疲惫和疼痛慢慢占据了我的感官,心里却空荡荡的。最近这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我甚至开始越来越多的考虑坟墓和死亡的模样。
“该死,”不知过了多久,西弗勒斯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卢修斯?!你怎么会在这?决定单枪匹马进攻霍格沃茨了?”
我抬起头,看到离地面二人多高的地方突然有了出口,西弗勒斯正探头向里看。
“放我出去,西弗勒斯,”我的头疼的要裂开了, “这是什么鬼壁炉?”
“捉到老鼠了!”他得意的轻笑,“难道你以为霍格沃茨的飞路会直接连着食死徒的总部?”
他拉我上去,那出口正是他的起居室,这位斯莱特林院长大人穿着睡袍,似乎刚从床上爬起来。
他嫌恶的打量着我,“真惨,我还记得有人说你像孔雀,现在你只能勉强算只斗败的公鸡。”
我不理会他的嘲讽,带着一身的尘土和污迹径直坐进他的沙发,满意的听见他气得咒骂。
“这是什么?”我的脚碰到沙发下的一样东西,居然是一只绣着格兰芬多标志的棉线袜。这很明显不属于斯拉特林院长大人。
破天荒的,西弗勒斯脸上浮现一片可疑的潮红,梅林在上,这人对着一只袜子害羞?一只属于格兰芬多的袜子,难道他有一位格兰芬多情人?
“莫非我惊扰了你的约会?亲爱的西弗?”
我为我的猜测难以抑制的大笑起来,西弗勒斯咒骂着夺过那袜子,胡乱的塞进了睡袍的口袋,“你再像只吉吉鸟一样咯咯傻笑,我就咒你,该死的马尔福,从你的头发开始,也许明天你换个带鸟尾装饰的发型去见你的主人,会获得他的欢心也不一定。”
这话题一下子冷却了我的情绪,“你砍下我的头也许比较能娱乐他,西弗,”我耸耸肩,把斗篷脱掉,甩开靴子,“用你的酒招待我吧,亲爱的西弗,砍下我的头之前,我很希望能淹死在你火焰威士忌里,别给我甜酒,我厌恶那味道。”
他看了我一会儿,耸耸肩,召唤来杯子和酒,“尝到苦头了?卢修斯?”他紧盯着我的脸,轻轻的说道,“我不想这样说,但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
“我还不知道你有预言的本事,西弗勒斯,”我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我只记得你有偷听预言的本事。”
他的脸色苍白了一些,但随即不以为意的笑了,“你伤不到我,我自己评价自己比这尖刻一百倍,这十几年,每天如此。”
我沉默了,火焰威士忌辛辣的味道虽不可口,却让人明明白白的感觉得到是酒,不像甜酒,让人在沉迷于甜蜜之际,坠入醉酒的陷阱。
我从手指上取下一只指环,那是只样式简单的,朴素的铂金指环,递到他手上,我的手上还带着另外两只,一只是马尔福族长的绿睛蛇纹钻戒,另一只小一些,一条银蛇,头衔着尾,乖巧的盘在我的小指上。
“替德拉克保管,“我静静的说,神色坦然,”无论你们最终属于哪一个阵营,西弗,活下来最重要。”
西弗勒思不悦的皱了皱眉,“你这懦夫,这样就放弃了?我还要替你带孩子?”
我笑笑,拍了拍他把玩那戒指的手,“你了解我,也了解他,假如可以不在意,他也不会那么疯狂,太晚了——”这结局已经是不死不休。
院长大人猛地捉住我的手腕,“你可以的,考虑一下别的可能——”
我微微诧异,随即了然的点头,“我不反对德拉克做的选择,请你——多多看顾他。”
西弗勒斯不再说什么,沉默的为我斟满杯子里的酒。我们俩都是为情所困的傻瓜,面对值不值得这种理智而超脱的问题,我们都是低能儿。
人生的回忆里其实都是一些不连续的断章,我记得一个个情节,却无法记起那些情节间的琐碎。只有这一个我记得异常清晰,那段日子我花了很多精力去摆弄庄园里的东西,藏书室,花园,书房,似乎从来没发现祖先留下的这座房子是那样舒适而美丽。
汤姆要寻找当年关于七月男孩的预言球,我对此保持沉默,因为我的意见早已经变得毫不重要。他们设了很复杂的圈套,甚至涉及汤姆与男孩之间的某种思维联系,他没对我说过,我知道的不是很清楚,我早已不是他的心腹。
去魔法部埋伏的人里有我,提到名字时,所有的人都有些诧异,这大半年来我的身体一直很孱弱,而且,我以前也从不担任这种打手的角色。
汤姆一个字也没解释,我自然一个字也没问,跟着众人出发了。
那场战斗输的极其羞愧,那么多成年巫师输给了一群孩子,一群和我的德拉克同龄的孩子。预言球恰好在传到我手中时滑落,摔得粉碎,一片混乱的嘈杂之后,这争斗的目标彻底失去。
很快争斗引来了凤凰社的巫师们,那几乎是一场真正的战斗,就像年少时我们在北地屠杀时的快意。可惜,我的魔力和体力大不如从前,混乱中被击倒在地,胸口剧烈的疼痛,我狠狠攀附着墙壁,希望可以找到一个逃生的出口。
伏地魔大人赶来了,气急败坏,收拾残局,即便是他,也只来得及从邓布利多仗下带着他的食死徒们逃命。
邓布利多的火焰咒语如惊雷般席卷着整个空间,食死徒们惊叫着纷纷逃窜,汤姆拖延着,争斗着,掩护着食死徒们逃走。我挣扎着向他们靠近,本能令我期望有人会拉我一把,我离逃生的出口只有一点点距离。
“汤姆,“魔咒的爆裂声几乎淹没了我的喊声,汤姆微微侧头,眼神淡淡的飘过我的,转眼消失在虚空中。
我呆住了,就这样——被抛弃了?
猛地背后重重的一击,我听到有骨头碎裂开来,支撑不住摔倒在地。
“马尔福先生?”穆迪歪斜的脸孔出现在我面前,“又见面了?你这可恶的食死徒!”
作者有话要说:
TX们昨晚热情的留评,我看到了,真的很感动,我只是因为喜欢写,而动笔写了这个故事,文笔一般,构思毛病也很多,只是尽力在表达自己的一些感受观点,很多东西非常自我,没想到你们会这样喜欢,热情的支持我,夸奖我,鼓励我,我喜爱那些热烈的评论超过了喜欢正文。
语无伦次的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谢谢大家的厚爱,我会努力把这个故事写完,给真心相爱的俩个人一个美丽的合乎情理的结局,让替他们操心的诸位都能安下心来。
禾荷给大家鞠躬了!!!谢谢!!我的好朋友们!
大家推荐了几首歌,和意境很配,但是放上来会影响速度,呵呵,主要是我很懒!<荆棘里的花>
《 Hopless,Is that true?》《undisclosed desires》 歌词蛮有意思的~~~
第四十六章 判决
这一次被捕获,没有审讯,也没有刑求,我直接被丢进了阿兹卡班的牢房。黑魔王在魔法部现身,这消息足够官员和奥罗们忙乱的了,至于在罪案现场被俘获我,根本没什么审讯的价值。
卢修斯.马尔福——罪大恶极的食死徒,没想到在我失去了黑暗君主的宠爱后,我却反而成为了世人公认的汤姆的死忠。
阿兹卡班的牢房昏暗而肮脏,灰色的墙壁,灰色的地板,连小小的窗子外仅有的一小点儿天空也是灰色的,摄魂怪徘徊在四周,我的心始终是沉郁的。
当初是我把这些阴冷的魔鬼从北地的深渊里带出来,也是我把他们交给福吉用来守卫阿兹卡班。这些丑恶的东西虽然无法驯服,但还是有诀窍可以用来自保。他们爱的是人类情感之中的欢乐,理智与满足。厌弃的是悲伤,疯狂与空虚。
我只需日夜记着汤姆弃我而去的那一瞬,就足以对付那些散播颓丧的精灵。
那漠视的一瞥宛如一道血痕,是冰冷的利刃划过我的灵魂,刻在皮肉上,那痛楚日夜萦绕不去。我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睡眠和食欲,疲惫至极,但这能让我保持清醒,不会变成隔壁那个日夜哀嚎哭泣的疯子。
没有多久,我就迎来我的第一位访客, 魔法部长康奈利.福吉,只是不知道这次黑魔王出现在他的魔法部大楼,恐怕他的官阶即将作出修改。
部长大人不是一个人来的,他带了两名打手。福吉盯着我看了一会儿,那神情让我回忆起他的同僚,那位死在自己儿子手中的巴蒂克劳奇,这会儿,我又成了另一只秃鹫的猎物?部长大人做了个粗暴的手势,随后,我被紧紧缚住双手,蒙上眼睛,四只大手撕扯着把我狠狠按到地上,第一下重击,我的肋骨就应声而断,血呼的涌进了我的喉咙,第二下,第三下,这两个家伙深谙折磨之道,每一下都痛彻骨髓,却又不至于让我昏厥或者送了我的性命。冷汗沾湿了我的囚衣,嘴里弥漫着铁锈的味道,疼痛从尖锐弥散到每一个神经末端,变为颤抖和喘息。我没有求饶,那毫无意义,他们要的是发泄,而并非我的屈服。这卑鄙的殴打不知持续了多久,福吉吩咐停下,我被撤掉眼罩,汗水早就沁湿了那布条,眼睛被刺激的痛不可当。我被粗鲁的丢在部长大人的脚下。
“都毁了,马尔福。“他俯下身,声音里带着深深地愤恨,”你这骗子,该死的食死徒,我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全都被你毁了——”
他嘶吼着,把手重重敲击在我的伤处,似乎想要活活把我撕碎。“我恨不得亲手结果了你,”他用力把我揪起,再狠狠推倒在地,“把你扔给摄魂怪,让它们吸干你的灵魂,让你永远腐烂在这里。”
“为什么——不呢?”我喘息着瘫倒在牢房肮脏的地板上,“康奈利,你有权利对我这样做,尽管你接过我的金加隆时就深知我的底细。
”
他的脸涨的紫红,怒火使得他剧烈的喘息,“你以为我做不到?”他吼叫着重重的踢了我一脚,“你以为我还会怕你——一条被主人抛弃的走狗?!”
他的这一脚加重了我肋骨上的碎裂,我痛得剧烈的呛咳,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那几个人似乎察觉了我的异样,停止了折磨,有咒语胡乱的掠过我的身体,这是怕我真的就此死去。
再次张开眼睛,福吉那讨厌的脸还在我面前,“马尔福,看在——还算有些情谊,我留给你最后一条出路。”
要开价了,我在心里冷笑,刚才那一番表演不过是这一幕的铺垫。
“他们都在喊着要让你接受摄魂怪之吻,马尔福,”福吉不耐烦的踱着步,“我阻止了他们,毕竟你的确为魔法部——唉,我愿意给你留一条出路,马尔福——”
“代价?!”我努力从肿胀的嘴唇里吐出这个词,阻止他无意义的唠叨。
福吉的脸色难看的变幻了一下,靠近我,低低的声音“马尔福家宝库的钥匙。”
我忍不住笑了,这贪婪的畜生胃口还真大。
福吉被我的笑惹恼了,“笑什么?马尔福,用钱换一条性命,你并不吃亏,换个角度想想,政府和公众怎么会容忍你这样的危险人物拥有那样的财富,交出来是迟早的事,与其等到被没收,不如你交给我,我为你争取活命,斯科杰林对我的话还是肯听的——”
他的话的确很能打动人心,尤其是一个刚刚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囚徒,是呀,什么能比生命和自由更重要呢?一堆冰冷的金加隆换取离开这让人发疯的鬼地方不好么?可惜,他要说服的对象是一个马尔福,在我这儿恰恰有比生命和自由更重要的,那就是家族利益和家族传承,我从父亲手里接过的,定要守护好,传给我的儿子,这已经刻在每位马尔福继承人的灵魂上,不容更改,不容亵渎。
“我宁愿亲吻摄魂怪,康奈利,”我不屑于再和他周旋,“你死了这条心吧。”
福吉被我狠狠的激怒了,他跳起来大声的口不择言的咒骂,可惜我残破不堪的身体已经没办法供他们再次发泄怒火,见我渐渐昏沉,终于悻悻而去。
这戏码很快又上演了第二次,第三次,福吉打定主意要在他彻底丧失权利之前,从我这儿得到最大的利益。
我闭口不言,心里却在盘算着为什么另一方毫无消息。打碎这牢笼对汤姆来说轻而易举,那么迄今为止毫无动静,这所预示的内情和结局还是令早有预感的我心里一片冰冷。
折腾了几次,福吉没再露面,据说他被弹劾的很厉害,估计不久就要下台。我的心沉了下来,我知道这条贪婪的豺狗一定会想办法在他失去权力之前把要吃的肥肉吃下口,否则定然会撕碎我来泄愤。
几天之后,亚克斯利带着魔法部的公文一本正经的出现在我面前,那居然是我的判决书,没有审判,没有辩诉,一卷羊皮纸宣布了我的命运——摄魂怪之吻。
我拿起羽毛笔,若有所思的准备签名,似乎已经平静的接受了自己的厄运。
“等等,”亚克斯里抓住我的手,挥退了自己的随从,“卢修斯,别傻了,难道你不明白,签了字,就会被立刻执行。”这家伙算是受过我的恩惠进入魔法部的,汤姆冷遇我的这段时间,他还没有对我避之不及。
我佯装不解的看向他,等待着他说出他主人的意图。
“他在等你求他,卢修斯,”亚克斯里压低声音急切的说,“我想他和福吉一样,都在等你交出那样东西,与其留给魔法部不如给自己人,难道你真的宁可要那些钱,放弃自己的性命?”
“求他?”我苦笑,我已经为他献祭了太多,真的要剥夺的一无所有才能令他满意么?他要的不是我的财富,或者说不只是我的财富,他要的是我的尊严,剥夺我身为一个马尔福能够傲立世人的脊骨。
“我想见见我妻子,”我放下笔,“谢谢你,亚克斯里,如果可以,请把这公文留给我,该怎样决定,我需要和纳西莎商量。”
“当然可以,”他似乎大大的松了口气,“这就对了,您的夫人一定不会同意留着那冰冷的财物,而失去她的丈夫。”
很快,有人把纳西莎带来,她美丽的眼睛早已哭红,面颊苍白凹陷。痛苦让这个女人消瘦的弱不禁风。
我并不爱她,她也并不爱我,但婚姻与共同的利益让我们一直是伙伴,我们有一样共同的宝物需要守护——我的德拉克,马尔福家的血脉传承。
“听着,纳西莎,”我低低的声音说,制止她对着我伤痕累累的身体哭泣,“我在古灵阁留下了遗嘱,假如我死了,德拉克的继承人满周岁,他取得族长资格之前,任何人都不能支配马尔福家的财富,妖精们会用咒语把金库沉入深渊,没有继承者自愿奉出的鲜血谁也无法再启动那一切。”
“不,卢斯,”纳西莎恐惧的抽泣,“总还有办法,不要选择——”
我抚住她的嘴唇,制止她的恳求,“只要我活着,这逼迫就不会停止,纳西莎,假如他们用德拉克来威胁我,我——”我毫无办法抵抗。
“他——派德拉克去——刺杀邓布利多——“女人无法自己的颤抖起来,伏在我膝头哭泣。
这是我的错了,我愚蠢的爱情连累了自己尚未成年的孩子。胸口的剧痛一波波袭来,我的眼睛干涩的想要冒出火来,这痛楚的世界,这饱受折磨的灵魂,哪里有什么值得留恋。
我摘下手指上那枚银色的尾戒,精巧的蛇,头衔着尾,一如当年蛰伏在我身上的标记,“把这个交给他,纳西莎,说我恳求他放过德拉克。”这是一把变形的钥匙,这东西会指引黑魔王大人开启我存放在古灵阁的保险箱,那里有着十三年来,我为他积蓄的财富和力量。希望这能让他有些满足,放过我的儿子。
我最后拥抱住纳西莎,这美丽的女人依旧如第一夜那样身上有甜美的花香,“无论发生什么,信任西弗勒斯。”我喃喃的说,“对不起,亲爱的,勇敢些,不要哭,若无其事的走出去,没人能毁了我们,马尔福夫人。”
纳西莎走后,我在那文件上签了字,红光闪过,判决生效了。现在,谁都无法阻止摄魂怪享用它们的祭品,谁都休想以死来威胁我交出祖先的传承。
在执行之前,我被带到祭坛之下,一位颇不耐烦的神父,会听我的忏悔,并把我交给摄魂怪。富可敌国的马尔福族长,临终时身上只穿了一件简单的白袍,我被命令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不知怎么,我想起父亲去世的那个夜晚,也就是那天我失去了那个爱着我的汤姆.里德尔先生。后来复活的那个魔鬼不是我的爱人,他的眼里一丝可以称之为爱情的东西都没有。
“你忏悔么?马尔福先生?”神父例行公事的问。
“是的,我忏悔——”我伏低我的头,“我这一生最愚蠢的就是在初遇汤姆时,太过年轻,轻浮潦草,以至于那么多美好的时光都在酸涩的吵吵闹闹中荒废了,假如我能更懂他,假如我不是那么傻乎乎的倔强,假如他不是那么在意他的身份——”我喃喃的低语,那种微微带着酸涩的甜蜜的回忆弥漫在我胸口,我已经感觉到摄魂怪被这喜悦吸引,他们巨大而丑陋的羽翼不耐烦的拍打着空气。
终于,时间到了,我仰卧在祭坛之上,看着那腐烂肮脏的魔鬼们聚集着靠近,一个接着一个摘下他们的兜帽,我看到了,那所谓的摄魂怪的嘴,什么都没有,只是一片虚无的空洞,他们闻起来并不恶心,微微带着凉意,覆上来,覆上来——慢慢的我被推入了黑暗。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虐与不虐的一点吐槽
大家都在喊虐,有个TX哀叹着说我应该在文案里标注上这是一个会虐五十章的HE文,而且每一章都会哭鼻子。
呵呵,禾荷有点哭笑不得。
这个故事其实不虐,至少它不是那种完全无望的悲哀。
文章的立意,禾荷想写一个爱情故事,一个相爱的人在爱情中成长,成熟的故事。
禾荷是个小女人,女人的爱情大概都是那样几个过程,暗生情愫,迷恋,慌乱而青涩,夹杂着任性。热恋,彼此确认相依相守,然而生活不会再人们决定相爱的时候嘎然而止,接下来就是磨合,学习理解和包容,并最终走向成熟。
故事的主角是两个男人,但禾荷没有把握能完全描摹男人的心态,写来丝毫没有女气,但人心是相通的,我尽量不让他们像女孩子一样哭泣流泪,可是禾荷自己是个爱哭鼻子的人,有的时候真是不由自主就~~~~ooc了
L在这个故事里从少年到中年,他的爱,他的人在一点点长大,变得沉稳,有耐性,在孤寂中守候,在孤独中依旧有担当,被误会,被侮辱毫不退让,我觉得这成长本身就是甜的。
魔王大人在年龄上,在统治世界的手段上是成熟的,所以前半部分他没有像L那样爱的疯狂,他的爱更多的是占有,是隐晦的捍卫与保护,是在克制中积累情感。满怀着渴望去学习那种称之为爱的温柔甜蜜的感情。
十三年的中断,对魔王大人刚刚由被动变主动的爱情是个打击,他又再次缩回仇恨冰冷的外壳,但那柔软的内心依旧在渴望,有对爱的渴望,那就不会是完全的绝望,所以,禾荷坚持认为自己不是后妈。
呵呵,说了这莫多废话,意思就是一个,大家看文时,别只看到争吵,愤怒,疼痛,看看那背后潜藏的渴望,他们挣扎着在寻求的,也许就不会觉得我很虐了~~~
禾荷不是个好的作者,真的,不是谦虚,嘻嘻,我的笔力还远远不够,没办法表达清楚我最想要说的,以至于不停的混在评论区里剧透~~~呵呵,不过,我爱写,我爱和你们一起分享我的故事,每天几千字的动力就在你们热烈深入的评论里,在我心里,你们已经是我最好的朋友。
鞠躬~~~今天两更,我不能让L爹这样悲惨的留在大家的梦里~~~~那样我会被拿着鞭子的读者们S的~~~捂头逃下~~~~
第四十七章 魂裂
我张开了眼睛,或者我根本没张开眼睛,我只是以为自己看到了,粗大的藤蔓,妖娆着开着紫色的花朵,那是母亲的最爱。我的新衣服绣了家族的徽章,父亲弯下腰,摸着我的头亲昵的说,我的小卢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称呼我小卢斯的?我记不清了。
摄魂怪的亲吻并不像传闻的那样难以接受,我甚至觉得它也许比死于咒语更体面。遥远的地方有海浪的声音,被带进囚室的时候我瞥见过大海。阿兹卡班是一个岛么?
我有些混沌,但是无比的轻松,像儿时骑上我的第一把新扫帚,手上都是扫帚把上光亮的新漆的味道,风掠过我的脸,鼓起我的斗篷,我像鸟儿一样自由自在。
有什么东西在急切的敲打着我的房门么?哦,不可能,这是摄魂怪专有的祭坛,在这里只有它们和它们的祭品,除非吸干最后一滴,否则不会有人能破坏我们的安宁。
我希望能静静地、安稳地、从容不迫地思考,没有谁来打扰,一点也用不着急躁或者忧虑,可以漫无目的地地从一个念头跳到另一个念头,有趣的是它们都是轻松愉快的回忆。我希望深深地、更深地沉下去,离开原来的地方,离开那些逼迫我走上祭坛把自己交给魔鬼的事实,再也不要回来。
温柔的手指抚上我的脸颊,灼热的汗水滴落在我的胸口,我像漂浮在海面上的小船,随着那火烫的波浪起伏不定。
你真热,卢恩——谁在如此低语——你握得我好紧——极乐蹿过我的脊背——我对你永远无法满足,放开手就觉得更加空虚,所以——他喃喃的说——别离开我,永远——意识柔滑的流出我的身体,我带着兴奋和快意和他们一一别过,离开我吧,多么美好,多么欢乐,别和我一起在这儿鬼地方腐烂,去吧。
我看见他站在细碎的阳光里,望着我,俊美的脸,紫色的深邃的眼睛——我能帮助你么?——黑色天鹅绒包裹着的莹润的珍珠。
终于到这儿了么?这是我灵魂里最美味的一部分,这些魔鬼真挑嘴,他们把最好的放到最后来享受了么?
他轻轻一带,我踉跄着跌进他膝间,“你要的,我会给你——比你要的更多——”
从容不迫的被打开,火热的进入——薄荷香气,若有若无,萦绕不去,有一瞬间我疑惑似乎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叹息。别,这样美好,你要是松手我会碎掉。
哦,不——谁在对我吼叫——这声音怎么会如此悲伤——离开我——把平静还给我和我的魔鬼们。
摄魂怪的盛宴进入高 潮了,我的呼吸间尽是急促,快一点,求你——再深一些——我被你锁住了——我的主人。
清澈的,凉爽的,欢乐的宛如刚出山谷的溪流——我的爱。
突然,一阵令人作呕的眩晕打断了正在进行的享乐,我慌乱的挣扎在虚空里,远远地,传来撕心裂肺的哀号,这声音——令我畏惧。嘈杂的声音和跳跃的光芒研磨着我的神经,我像骤然被抛出水面的鱼,离开了平和温暖的濒死水流,抛到粗粝的苦痛的岸上。一个棕色头发的男孩站在那儿,毫不起眼,只是那双眼睛里跳动着闪烁的单纯的渴望,他在渴望谁?我么?哦,不——离开他,灾祸——将要降临,你可怜的心会破碎,你的脚——如行走荆棘之上——快——
哦,这是什么?这粗鲁的,冰冷的被强加给我的是什么?
暗青色的蛇纹在游弋——标记——我俯身拥住他,他微微颤抖——我不愿意你对我,如——如对娼 妓——不要哭泣,我宽恕你——即便是个玩具,我也不喜欢你如此恐惧的几乎破碎。
我好痛,一切要结束了么?不是说最终我可以幸福的丢开一切成为只会呼吸的肉体么?骗子!我献出了灵魂,给我应得的安宁!
我给你一切,别破碎下去,我来弥补,我是最有力的——你知道——不要放手——别和它们去——
薄荷——我的窗台上开满这种平凡的植物——我的小卢恩——我是卢思恩.布莱克——你美的像个林间的精灵——
我爱青薄荷的味道——我也爱,尤其爱你爱着我衣袂间的味道。
我突然想冷笑,莫名的愤怒挤进了我的身体,哦,这是摄魂怪不屑于享用的么?
阳光,令人眩晕的,充斥着整个空间,我从来不知道阳光可以让人刺痛的发狂,为什么没有一片仁慈的云得来遮蔽我——我死了么?——那只鹰隼抓破了我的肚子,现在我在阳光下腐烂——在这悬崖下,我躺了多久了——十天——三个月——这该死的地方除了虫豸就没别的生物经过么?
没有希望了——我不想思考——没人带我回去——我不想再去面对——别怕,我能做到——就算翻遍地狱我也要带你回来——我不会松手——
有什么在我面前晃动,我努力要凝视,那些落在我脸上的温热的液体是什么?泪水还是鲜血?却终究徒劳的沉进了黑暗。
醒过来,不,不算清醒,这虚无的黑暗,我在哪?地狱的边缘?
“我在这儿,卢恩,”这声音清晰无比,“嘘,我抱着你呢,没事了。”
“汤姆?”我徒劳的在黑暗里张望,“我死了?还是依旧可悲的活着。”
“死了,卢恩,”他悲伤地说,声音就徘徊在我耳边,“死了——没人能在摄魂怪嘴下逃生。”
他在哭泣,我知道,虽然我看不见,也感觉不到湿意。
“那么,结束了,一切!”我疲倦的叹息,我很累。
“我知道——我也厌弃——我后悔追寻永生,卢恩——你死了,就只剩我了,我怕——我甚至不能自杀,卢恩,我试过了,永无解脱——”
他痛的发抖,我痛的发抖。
“我比你幸运,”我把脸藏进黑暗,“我可以离开了——”
“别——”他低声哀求。
我无法忍受这莫名令人发抖的疼痛,为什么我像和他共用一颗心脏?他的悲哀压得我无法呼吸。
“卢恩,我爱你——”他急切的低语,“求你——我知道——你也爱着我——别放弃——”
是的,这怎么如此恼人,我想嘲笑他的悲情,却又明明白白的知道他是真的爱着我,我能感到他说这话时,每一根神经,每一簇肌肉都在痛的发抖,我竟然有些快意,假如我说不,他会碎裂吧?就像他曾经对我那样。
“你做了什么?”我不安的挣扎,那恐慌,那绝望不是我的,“你究竟做了什么?我——”我明明已经找到了平静,梅林已经宽恕了我,我就要脱离有你的一切不幸。
“我——”他忐忑不安的低语,“我不能——让你就这样在我眼前消失生机,卢恩,——原谅我的自私——我撕裂了一片灵魂——从死神那抢回了你。”
我记得了,魂器的另一个效用——起死回生。
我虚弱的笑了,“没有谋杀么?”
他沉默了一刻,我感到悲伤在一点点积累,“没有。”
“那岂不是很疼?”我还记得翻倒巷那老巫师谈起撕裂时恐惧的神情,我难道在怜悯?为我的软弱感到恶心。
他沉默。
“收回去!”我冷冷的说,努力平息自己的不安,“你有权利送我去死,但没权利要我继续活下去。”
他叹息着,竟有些得意,“没可能了,卢恩,除非你杀了我,再杀了自己,无论如何,我们永远绑在一起了。”
我突然暴怒起来,剧烈的情绪冲撞着一切,深深地恐惧包裹着我,不,那恐惧是他的,“你要怎样?怎样才放过我?”
“活下来,卢恩,只要你醒过来,就摆脱我了”他急切的安抚,仿佛我这样激烈的躁动会把自己摔得粉碎,“我保证,醒过来,魂片就彻底断裂开,你再也感觉不到我的困扰。”
我的身体里有他的灵魂,那么我还是我么?他要什么?一个会呼吸会呻吟的玩具?
“不,”他惊呼,急急的辩解,“我没那样想,我只是不想你就这么死去。”
他知道我的想法,梅林在上,“你知道我在想什么?你能感觉我的一切?”
他沉默不语。
我除了混乱,完全没了主意。
“你别无选择,卢恩,”他在沉默中找回了冷静,“我已经做了,你必须回来,否则就像现在这样,永远附在我的灵魂上,我不会放手。”
我忍不住发抖,但即便恍惚如此,我也知道,他说的是实情,这真够可笑的,我被这个男人逼迫着死去,现在又被逼迫着返生。
他是比摄魂怪还令人恐惧的魔鬼,“我该怎么做?”我并不想永远依附在他的灵魂上。
“你只需交给我,卢恩,别抗拒,”他语气小心翼翼,充满温柔,“交给我,我带你回去。”
我屈服了,不愿再多想,任由自己沉入身下的黑暗,汤姆的气息包裹住我,“好了,没事了,卢恩,我抱着你了!”
第四十八章 噩梦
从死神的怀抱里逃脱并非那么容易,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陷在昏迷之中,那并非完全的无知觉的昏睡,而是被可怕到真实的幻觉日夜纠缠。
我梦见自己是一条蛇,蜿蜒在草地上,梦见有巨大的鸟从天上扑下来,慌乱的逃窜,利刃般的脚爪刺进我的背,坚硬的喙一下一下敲击我的眼睛,我的头——恐惧夹杂着剧痛,血肉横飞——
我梦见自己饿着肚子游荡,把腐烂的树叶和腥臭的苔藓塞满嘴巴,饥饿和呕吐交替折磨着,梦见密密麻麻的虫蚁啃着我的骨头,刮擦着我的神经,痛痒的让人想尖叫,我从不知道那么小的东西有那样锋利的口器——梦见被冻结在冰雪之中,被追捕,被踩踏——在荒芜之中一点点腐烂——
最多的,是梦见自己在一片耀眼的绿光中被狠狠炸裂,那种痛——无法形容,只想让人疯狂的哭泣——
我以为那是我衰弱的身体和灵魂产生的谵妄,以为那是摄魂怪的吸吮留下的癔症,很久之后,我才明白,那是汤姆的魂片的记忆,也就是说那是他真实的经历,那些可怕的痛苦的经历不是一天,不是一个月,而是整整持续了十三年,挣扎不已却又完全无望的十三年,日日重复,却不知道何时才能解脱的十三年。
那比最黑暗的地狱更恐怖,足以折断一个天使的羽翼,扭曲其成为魔鬼,何况他原本就是一个魔鬼,也许正因为他本来就是魔鬼,反而没有疯狂到崩溃。
不过,我并不因此而怜悯他,反而更加憎恨,他不该把那样的苦痛强加于我,想挽救我的生命并不足以作为理由,我那时几乎已经获得死亡的平静。
每次,都是汤姆把我从痛苦的梦境中唤醒,我依仗着衰弱,放纵的哭闹,颤抖,身上的冷汗湿透长袍,每一次都是他钢铁一样的手臂钳制我的疯狂,柔声安抚,“好了,没事了,卢恩,只是个梦,忘记它——”
然而,那太痛苦了,与其这样无休止的在噩梦里游荡,我更愿意去追寻死后的平静,于是有一次趁他没有防备我在床头坚硬的护板上狠狠撞破了自己的头,血呼的涌出了,我带着快意大笑,好了,放我去吧,太难了,让我去寻求死亡安详的怀抱吧。
事与愿违,我再次醒过来时,伏地魔大人那苍白的像鬼魂一样的脸孔伏在我面前。“这个——给你,”他塞进我手里一枚冰冷的指环,我认识,正是我交给纳西莎,恳求他放过德拉克的那一个,“马尔福夫人昨天献上这个恳求我饶恕你的儿子,”他把那冰冷的金属套在我的手指上,“我不要这个,卢恩,那柜子里的东西对我没意义,我要你活着,”他在我旁边坐下来,手指挑开被汗水沾湿贴在我额头上的头发,暗红色的眼里满是疲倦,“要是你死了,我就杀了德拉克,我才不在意马尔福家的金库最后会沉在哪?”
这卑鄙的坏蛋!“德拉克——”我的喉咙因为昏迷与嘶喊而痛的说不出话。
“他没事,在霍格沃茨,”汤姆轻轻摩挲我额头的伤痕,“握在我手里,卢恩,你每康复一点,我就为他的安全加上一分保险,如果你的状况越来越糟,我就松手,”他伏到我耳边轻轻的说,“推他下去。”
我微微发抖,合上眼睛,扭曲出一个微笑,“我该感谢你么,伟大的主人。”
他直起身体,脸藏进帷幔的阴影之中,“说恨我更坦白,这一点我知道。”
从深渊里爬回来,我们没有提过他曾表白爱着我,如此千疮百孔的现状,说爱,未免太讽刺,这难道是相爱的人会遭遇的不幸么?真的如此,不如不爱。
人的身体真是奇妙而顽强,那以后很多年,西弗勒思一直不相信我居然从摄魂怪嘴下逃生,关于这件事,汤姆和我都默契的守口如瓶,太多难以解释,难以启口的事情,我们的爱情,汤姆能够撕裂灵魂,我的噩梦,每件事在世人眼里都是匪夷所思到了极限。
在众人眼里,我被黑魔王大人营救出了阿兹卡班,可惜健康受损的严重,卢修斯.马尔福变得虚弱,几乎是个无用的废物了,连魔杖都握不住的废人。
我的力量几乎丧失殆尽,没办法释放任何一个简单的咒语。汤姆整天守在我旁边,他住进了马尔福庄园。人们再次切切私语,黑魔王大人占据了马尔福的家产。
我们俩的相处,大部分时间是静默的,没有陷入昏睡的时间,我就默默的发呆,似乎在思考,假如我可悲的脑子还清醒那么我几乎是在思考了。汤姆通常在阅读,有时候他会望着我,专注而悲伤,可我不喜欢那眼神里的悲怜,像德拉克注视他将死的宠物,孩子式的不舍和哀怨。
“我是谁?”我想该有个问题来娱乐一下,“假如我的身体里是你的灵魂?”
汤姆有些诧异的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慢慢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到我面前。他还是复活时的样子,像带了可怖的面具,“你恨我么?”他猛地弯下腰,嘴唇几乎碰上我的,我大惊着后退,几乎跌下床,他拉住我,微微一笑,“只要还恨着我,我确定,仍旧是你,卢恩。”
“你的灵魂只是失去了活力,”他直起身,离开我,踱步到窗前,“我的魂片能帮助你恢复生机,就像给干枯的植物浇水。”
窗台上的薄荷草,因为疏于打理而日渐荒芜,以前都是我在照顾,从不许家养小精灵插手,看来我得重新下个命令。
“你不必担心,”他没看着我,眼睛依旧盯着那些植物,“你清醒过来的时候魂片就彻底从我身上裂开了,我和‘他’——并没有联系,你不是在日记里知道这一点了?”
“你知道日记的事?”这一次我真的有些诧异了。
他沉默不语。
我觉得不安,此刻想起那些一厢情愿的过往,让我由衷的难堪。
“我赶过去的时候,它们几乎完事了,我只能让我们连接在一起,否则——我知道的足够多。”
他静静的说,“所以,你可以恨我,直到你心满意足为止。”
“把德拉克带回来!“我突然生起气来,”把我儿子还给我。”
“什么时候你足够强壮能坐上我的会议长桌,我就把他带回来。”说完,他靠过来,帮我躺下,“睡吧,卢恩,我们的生命还有很长,足够我们把该仇恨的都恨完。”
我还是慢慢的恢复了,能够下床行走,缓慢的游荡在庄园里,只是看起来精神恍惚的像个疯子。
出入在这里的食死徒们看我的眼神宛如看着怪物,关于我得到豁免的猜测很多,最有趣的两个版本是我奉献了自己的金库和我沦为了黑魔王的床头宠物。
对此,汤姆保持沉默,他不制止人们近似乎侮辱我的言辞,这让某些家伙呱噪的嘴巴似乎得到了鼓励。但是,没人能靠近我,有人曾试图要攀着我的肩膀和我叙叙旧,狠厉的保护咒语几乎废掉了他的胳膊。
夏天的燥热慢慢退去,阴冷的秋天再度降临在伦敦。这座城市最近很压抑,甚至整个英国都很压抑。每天都有莫名其妙的事故在发生,那是汤姆手下的食死徒在狂欢,他们杀戮,破坏,在马格的世界里游荡,寻找牺牲品。
他们的主人却一反常态的呆在庄园的藏书室里,足不出户。“在找什么?”我穿过那些高大的书架,靠近他,黑魔王大人喜欢席地而坐,把书卷堆砌在四周。
他在这里已经整整坐了一个下午,即便我是个疯子,这样陪着他呆在这里也觉得万分无聊。
“死亡,”他伸出手把我拉到他身边坐下,“我曾经孜孜以求永生,现在我更想知道死亡的秘密。”
这命题很愚蠢,活着的人想了解死亡,濒死的寻求永生,爱的时候冷酷,不爱了又充满哀怨,这些问题无穷无尽,就是这房间里所有的魔法也无法解决。
“你不是已经征服了死亡?”我懒散的靠在他身上,这家伙从我醒过来便固执的要我栖息在他的怀里,不容反抗,我没力气和他争执这些无意义的细节,何况他的身体很温暖,并不像他的宠物蛇那样冰冷,“你的,我的——还不够么?”
他揽住我,紧紧贴过来,“那不是征服,死亡里的秘密太多了,你知道夏天的时候,我在和那个男孩决斗时看见了什么,梅林在上,我仗下的亡魂,是那些亡魂的力量让他逃脱了——”
我微合上双眼,这个我知道,我已经可以越来越流畅的阅读他留在我身体里的记忆,很多,很繁杂,只是最深刻的会自动浮现出来,最恐惧的总是出现我脆弱的时候出现,比如我陷入昏睡之中。
他轻轻的叹口气,仰面躺下来,让我靠在他胸口,两个人没再说什么,隔着肌肤,他的心跳的和缓而有力,我努力不要睡去,我对噩梦有着深深的恐惧,汤姆似乎从不合眼,至少我回来后,从没见到他睡下。难道黑魔王大人恐惧死亡就撕裂自己来制造永生,恐惧睡眠就永不合眼?
我该怎么办?我的眼前闪过,一串串不连续的画面,金杯,冠冕,蛇——我该怎么选?
第四十九章 交易
许多年以后,我曾和汤姆谈起过那段日子的感受,他从正在阅读的书上抬起头来,微皱着眉头看我,“卢恩?我什么地方没有令你满足么?你决定再把你受害者的身份搬出来折磨我一次?”
我大笑着靠过去,把他手里的书抽出来丢在地板上,骑上他膝头,居高临下的亲吻他,这家伙年纪越大越是该死的英俊,我爱极了他漂亮高贵的额头,黑夜般深邃的眼眸,“我没觉得我是受害者,汤姆,我那时候的放肆,更多的依仗是你的不舍。”
他满意于我的答案,开心的把我拉进,手抚上我的腰臀,脸埋进我的胸口,开始不安分的蠕动。
我叹息着,忍不住贴向他,这个男人总是能带给我最极致的火热,“我只是不懂,汤姆,”我一边享受着他的爱 抚,一边极力把自己要进行的对话进行下去,“为什么到了现在你依旧不肯原谅西弗勒斯,这么久了,早已物是人非——”
汤姆突然停下的动作,打断了我的话,他不悦的盯视了一刻,轻轻把我推下膝头,“西弗勒斯.斯内普背叛了我,假如你还记得,我给与他的信任丝毫不亚于你。”说完,这个固执的家伙拾起掉落的书,重新找到刚才中断的地方,开始阅读,摆明了姿态,拒绝再谈论下去。
西弗勒斯是我在那段时间唯一的访客,除了这位能为我调配最好的安神药剂的魔药大师,汤姆甚至禁止纳西莎靠近我。我很衰落,衰弱到无法释放出一个简单的咒语,无法握紧自己的魔杖。
“西里斯.布莱克死了。”西弗告诉我这个消息时,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嘴唇边有一丝扭曲的笑,说不清是黯然还是悻然,“布莱克家的血脉断了。”
我有一瞬的惊愕,从阿兹卡班回来,我对很多事情的记忆都很混乱,我还依稀记得,夏天那场战斗里见过西里斯.布莱克,已经死了么?
“问题的严重性在于,布莱克家不会是第一个,”西弗勒斯把调制好的魔药递给我,装作漫不经心的嘟囔着,“战争持续下去,牺牲会越来越多。”
我无言的接过魔药,慢慢把那些苦涩的汁液都喝光,汤姆从来就不是一个畏惧牺牲的君主,黑魔王大人一向喜欢用血与火铺就前进的道路。我们的对手,魔法部的新任部长斯克林杰更是铁血人物,还有那位总是笑眯眯的邓布利多教授,凤凰——灰烬中得永生的力量,不知他的胜利会用多少人的生命化为灰烬获得。我轻轻叹气,把杯子还给西弗勒斯。
“德拉克呢?”我也不惮于通过牺牲,来取得我所需要的,但德拉克不能成为牺牲品之一。
西弗勒斯只给了我一个阴郁的瞥视,什么也没说。
食死徒们的战斗越来越疯狂,据我知道的,汤姆似乎已经收服了半个魔法部,一些原本反对黑魔王的重要人物都遭到了暗杀。而这期间,又不间断的有世家子弟死伤的报告。巨人,狼人这些危险而凶暴的怪物都成了汤姆的军队之一,似乎除了屠杀,破坏,这些家伙再找不到别的征服的手段。
临近圣诞节,我辗转听到了霍格沃茨有学生遭袭的消息。一件带有黑色诅咒的物品居然在白天出现在人来人往的霍格莫德,也就是说我的德拉克可能也曾经和死神擦肩而过,焦虑令我坐卧不安,此时的我无比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我把自己关进马尔福庄园的藏书室,疯狂的寻找恢复魔力的途径,吸血?黑暗祭祀?恶心而危险的魔药?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一蹴而就,让我又能力重新担当起马尔福族长,我儿子的父亲的责任。
汤姆进来的时候,我正微合着双眼瘫坐在一大堆书卷中间,挫败和疲惫令我怒火中烧,“滚出去,”我没张开眼睛,随手丢出一本书,砸在他身上。砰的一声,书重重弹落在地板上。
他呆立了一刻,什么也没说,继续靠近,把那些书用力推到一旁,在我对面席地而坐。
“那是德拉克自己干的,”他平静的说,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不算成功,却也值得欣赏。”
“还能再尖刻点么?伏地魔大人?”我冷笑着回答他,“真欣慰我们父子还能让您感到娱乐。”
他没说话,静默了一刻,随手翻起我丢掉的书,“想恢复力量?你需要时间,大量的练习,像孩子一样重新学起。”
我知道,我该死的知道,在巫师世界里我并不是唯一一个因为虚弱而丧失魔力的人,那种康复艰苦而遥遥无期。
可是,我的责任迫在眉睫,我等不起。
“我有另一个办法,”汤姆靠过来,低沉柔和的声音宛如引诱人心的魔鬼,“捷径!”
我疑惑的看向他,等待他继续说下去,“你曾经用过的——鲜血。”
他诱哄的伸过手来,魔杖的仗尖从皮肤上划过,鲜红的血珠渗出,衬在苍白的皮肤上说不出的艳丽,“想不想,试试看?”
我惊讶的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深红的眸子此刻近似乎柔和,“你比我更了解这东西的效力,卢恩。”
我不禁向后退去,汤姆的魔力深不可测,他的血当然有效,但是这样的交易意味着什么?
汤姆了然的笑笑,魔杖轻点,我便失去了平衡栽倒在他怀里,“别担心,交易之前,我会开出条件,愿不愿意,在于你自己。”
我没有挣扎,只是眯起眼睛看向他。明白的交易让我更心安。
“一次亲吻,”汤姆把留着血的手腕凑到我唇边,轻轻磨蹭,“假如你兴致不错,我不介意更尽兴一些,当然,你也可以仅止于亲吻,我不会强迫你。”
我大为疑惑,这真的令人惊讶,我孱弱至此,就算我最强悍的岁月里,对他也没什么反抗之力,何况我们拥有彼此的记忆,他该知道我一直都在渴望他,他可以诱惑,甚至可以强迫,我都没办法抗拒。
“您这交易不合算,”我侧了侧头,离开那带着甜腥气的血液的诱惑,“这个可以交换上百个美貌少年爬上您的床,何况,即使您不付出代价,他们也会乐意侍奉您的欲望。”
“那不同,卢恩,”他慢慢拥紧我,手抚住我的胸口,靠近心脏的位置,“你知道,那不同,我享用过你的屈服,你的甘愿,还没品尝过被诱惑的,让我有点新鲜感。”
难堪的燥热爬上我的脸颊,无论如何,主人对我,始终不曾脱离过奴隶的涵义。我努力平静自己的呼吸,暗自告诉自己这没什么,我需要力量,不会比外面传闻的更难以接受。
我低下头,舌尖卷起那滴血迹,铁锈味道混着腥甜在我嘴里弥漫开来,渐渐渗进每寸粘膜,一股奇异的热量升腾起来,顺着四肢百骸蜿蜒而行。这难道就是力量?我想要的更多,渴求的念头咆哮着捕获了我,我贪婪的把嘴唇贴上他手腕的皮肤,用力吸 吮,吞咽,汤姆发出轻轻的呻吟,“慢一点——贪心的小东西,”他摩挲着我的长发,指尖轻轻按压我的后颈,“慢一点,我会让你满足——”
我的身体像枯竭的土地渴望着雨水,那温热的血流淌而来,滋润那衰败的枝叶,我甚至能听得到那些重新振作的魔力在颤抖,在快乐的呻吟。
我完全沉浸其中,丝毫没注意自己紧紧的贴着所憎恶的魔鬼。汤姆始终温柔的拥着我,亲吻我的头顶,在我耳边轻声诱哄,安慰,不知过了多久,他用力抽出手臂,把我推开,“即便是最贪婪的,也该有止境,卢恩,停下来,一次太多,你会无法承受。”
我快乐的仰面躺倒在地,大声喘息,魔力在身体里流转的感觉让我兴奋之极,汤姆用魔杖抹平伤口,伸手把我拉向他,从上面俯视着,“味道如何?”
我懒洋洋的眯起眼睛,还在余韵中回味不已,“好极了,这值一个亲吻了。”
汤姆大笑,俯身吻上来,先是舌尖轻柔的舔过,我食髓知味的追逐上去,彼此的唇舌带着芬芳的味道,久违的美味,浅尝之后,黑魔王大人发出一声低吼,烈焰哄的燃烧起来,胸膛压着胸膛,嘴唇撕咬着嘴唇,他手指纠缠着我的长发,牢牢按住,我回抱住他的脖颈,彼此的呼吸带着潮湿的火热。身体紧紧贴住,缓慢的起伏舞动。
这真的只是一个吻么?我像溺水者一样在欲望的潮水中挣扎不已。
似乎察觉了我的犹疑,汤姆停下了爱抚,他的手已经在贴着我的腰线滑动不已。
“不错的交易,”黑魔王大人意犹未尽的舔过我的嘴唇,“假如你还需要,我已经开始期待下一次为你效劳。”
第五十章 心思
黑暗君主的鲜血效力是奇妙的,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体力和精力在日益恢复,这令我欣喜若狂,以至于不甚在意汤姆在索取报酬时,肆意越界的唇舌,我不否认我享受那个,但我依旧在抗拒这欢乐持续到最后,汤姆似乎认同,至少是了解我的疑惧,并没把那火热的诱惑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恰到好处的停止,让两个人都有余地,是黑魔王大人的另一个体贴之处。
我的身体里被强加了汤姆的魂片,同时,我的脑子里也有了那魂片的感情和记忆。
最初是杂乱无章的,渐渐的我能够了解并分辨那些记忆的时间,代表的事件,宛如一本详尽的回忆录,字字分明。
他爱我么?即便我拥有他的感情和记忆也找不出答案,欲望?有。怜惜?有。欣赏和喜爱,怨恨与嫉妒,有。求而不得的苦痛都历历在目,甚至还有一些畏惧——他曾经惧怕过在我身上陷得太深,而痴迷则是上位者不该有的情绪。
我去寻找他两次相救的动机,可是那记忆里除了不愿失去的冲动,并没太多的情绪,而转身相弃那一次,他竟然真的是无意间错过了我的呼救。
只是,我依旧无法确定,是不是我们顺应着感觉就真的可以完全满足。
汤姆探索的目光常常不经意的停留在我身上,这位黑魔王大人面对我的情感和记忆,又在想着什么?他是否有和我一样的难题?
我的力量在增长,但是依旧无法自如的运用我的魔杖,可以施放一些简单的咒语,但是效果不如以前理想。
另一个不乐观的症状,是我的噩梦,越发的变本加厉起来,西弗勒斯的无梦魔药几乎失去了应有的效力。
汤姆一言不发的守在我身边,他会定期给我血液,那种力量充溢的感觉令我痴迷,然而,魔杖与噩梦又令我挫败烦恼,开始我把这归结于力量的不足,对汤姆血液的需求近似乎病态的疯狂起来,汤姆纵容着我,享受着我的依恋。
另一起袭击事件又发生在霍格沃茨,这一次,我知道是德拉克干的,差一点就杀死了一个学生。计划粗陋,几乎经不起最笨拙的奥罗追查。我的孩子在干什么?他在什么样的疯子手里被操控?
“带他回来,”我愤怒的推开书房门,汤姆和几个食死徒正在讨论着什么,我不理会那些惊讶的脸孔,忽略贝拉尖刻的嘲笑,“把德拉克带回来。”我直直的逼视过去,恨恨的说。
汤姆微微皱眉,似乎不满意我的无礼,“德拉克在做自己的事情,卢修斯,再过几个月他就满十七岁了,已经够格成为我的战士,别去打扰他。”
“他还是个孩子,你没见这件事他做的有多愚蠢,邓布利多一定发现他了?”我一点也不想德拉克掺合进来,我自己已经厌倦了算计和屠杀。
“德拉克干的可比你好多了!”贝拉.莱斯特兰奇尖声说道,“我那个外甥更像布莱克家的人。”
“布莱克家的人都死光了,”我冷冷的反唇相讥,不理会她的愤怒的抽气,转回头直视着汤姆,“我不在乎别的傻瓜的命运,让我儿子呆在敌人的魔杖之下,不行。”
汤姆抬手制止了争吵,示意其余的人都退去。
食死徒们顺从的离开了,把我和黑暗君主单独留在房间里,贝拉他们一定在出门后,幸灾乐祸的猜测我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汤姆静静的看了我一会儿,从书案之后走出来,站在我对面,“一次死亡击败了你?卢恩?”黑魔王大人的手按住我的肩膀,“你开启密室那一次,并没犹豫你儿子也在霍格沃茨。”他冷酷的讲述着我一直在懊悔的事实。
“德拉克并不是娇弱的孩子,何况还有西弗勒斯在,”汤姆的手抚上我的脸颊,“这几个人也是我打算派去接应他的,我没打算把你的继承人丢弃在危险之中。”
我侧开头,摆脱那些微凉的手指,霍格沃茨是邓布利多的地方,就是黑魔王本人也未必能够从他仗下逃生,我的德拉克在那里做着一些冒失的蠢事,可他却在哄骗我一切都会平安无事。
“你知道,他不会成功,那怎么可能?杀死邓布利多?”我近乎哀求的放软了口气,暗恨自己的软弱无能。
“德拉克只是迷雾,”汤姆慢慢踱步到我身后,倾下身体,胸膛挨着我的背,“真正动手的人,”他的舌尖舔舐上我的耳朵,“是——西弗。”
我有些迷惑,这——可能么?西弗勒斯的倾向我一直都知道。
汤姆熟练地划破自己的手腕,把伤口凑到我嘴边,“没事的,卢恩,一切都会好的,别担心,你只需要尽快的强壮起来,加入我,会重新找到勇气的。”
那腥甜的味道诱惑着我,我稍稍迟疑了片刻,低下头,按上我的嘴唇,很快兴奋和迷醉就让我丢弃了烦恼,深陷进了那美妙的神奇的漩涡,汤姆轻声安抚着,紧紧地贴合着我的身体,手灵活的钻进我的衣服里,爱抚着我的胸膛。
入夜,我再次被噩梦惊醒,只是我已经不再失控的喘息甚至哭泣,更多的时候,我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蜷缩起满是冷汗的身体,独自平复情绪。只是无论我多么安静,多么自控,汤姆总是会俯身过来,拥住我,慢慢的安慰。
我不禁哑然失笑,放松靠近他胸口,“你这样子不像黑暗君主,倒有几分像小时候我的保姆。”
汤姆抱紧我,用鼻子挨蹭我的,“她好么?对你怎么样?”
“很好,陪伴我的时光多过母亲,他是个温柔的小精灵。”我满意的看见黑魔王大人惊讶的脸色,禁不住笑起来。
汤姆挑了挑眉,似乎很不耐烦我的幼稚,“我记得你只是灵魂衰弱,并不是智力萎缩。”
我忍住笑意,坐起来,去寻找一杯安神剂,否则我就要一直被失眠之苦煎熬到天亮了。
汤姆看着我皱着眉头喝下那些苦涩的药汁,似乎有些不忍,想努力找个话题让我愉快起来,“说说你哪位保姆,”他把我重新拥紧,“他是怎么哄马尔福少爷入睡的?”
“讲故事,”我合着眼睛,在他怀里寻找舒服的位置,“我记得他最喜欢的是那个死神与巫师三兄弟的故事。”
“哦,说说看,我没听过。”伏地魔大人前所未有的温柔,温柔的几乎有些罗嗦。
我合着眼睛断断续续的讲着,“——最后,三兄弟的最后一个幸存者厌倦了永生,——我太累了——他自己投奔了死神的怀抱。”我几乎睡着了,耳边是汤姆胸膛里有力而和缓的心跳。
“这故事有什么好听?”汤姆摆弄着我的头发,“糊弄小孩子的。”
“哼——”我不满的拍开他的手,“每个精灵都会给男孩子讲这个故事,这是他们的传统,据说是不让死亡圣器失传于世。”
安神剂发挥了效力,我终于睡去了。那一晚,有些冷,似乎汤姆没像往常一样睡在我身边,而是起身独自去了书房。
西弗勒斯再次被召唤到马尔福庄园,为我更换安神剂的配方。
“我给的剂量能麻醉一头鹰马兽了,卢修斯,”西弗勒斯烦躁的皱着眉头,“你那该死的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肯安静的睡觉?”
我苦笑,没办法告诉他我每夜都梦见伏地魔大人在举手投足之间就杀死了他的父亲和舅舅,没办法说只有六岁的汤姆.里德尔因为能驱赶一条蛇而被其他孩子当做怪物,推进水池里差点淹死。我六岁时第一次把一只苹果放大到甜瓜那么大,被兴奋的父亲拥抱着亲吻了好久。
“帮帮德拉克,”我轻声说道,“别让他成了邓布利多的猎获物。”
西弗勒斯摇摇头,“邓布利多还没疯狂到会杀死个孩子泄愤,但这场战争会不会继续到我们所有的人都死光了为止?到时候不要马格来侵略,我们自己就先灭绝了。”
我默然。摆弄着手里的魔杖,这跟魔杖曾经像我的身体的一部分那样灵敏,如今不比一根毫无魔力的树枝好多少。
我知道西弗勒思在诱惑我,他熟知我的底线,一场战争如果能够从中获益,才是马尔福家族的兴趣所在,假如战争的代价是消耗掉所有的力量,甚至牺牲自己,家族责任不会允许我做这样的选择。
“帮我保护德拉克,西弗,”我懊恼的丢开魔杖,“我会尽力给你所要的,不过我也有条件。”
西弗勒思诧异的挑眉,“我不认为你有多少选择?卢修斯,能从困境中脱身已经是走运了?”
“不,”我狠狠盯住他,“我会尽力,保住所有我要保护的,到时候,请给我一个机会。”
第五十一章 魔杖
汤姆的手流连在我的小腹,指尖轻佻的划过,偶尔会恶意的牵动我的体发,我在他怀里喘息着,亲吻着他的脖子,耳朵,他坚硬诱人的身体在柔滑的袍服之下,取悦着我的手掌。我很想恳求他,恳求那邪恶的手指再向下一些,他已经折磨了我好一会儿,我甚至觉得只要他肯握住,我就会立即抽搐着失控,弄湿彼此的袍子。可是他没有,正如我没有恳求他。我也没有碰触他的,正如他也不曾要求我这样做。
我们游弋在狂热的边缘,但从什么时候起,我们相互渴望却不肯再相互索取。我们彼此明白,都在等待,等待有人先开口,说——求你,请给我。
我默许帮助西弗勒斯,起因于这场战争正在消耗着一切,我的德拉克深陷其中。对我来说,最完美的局势是两股势力的对抗与平衡,黑与白从来就不可能谁消灭谁,一方独存,在黑白之争中依附强者,争取最大的获益,始终是马尔福家的生存之道。
我承认,我的确故意用死亡圣器的传说引诱了汤姆的注意力离开霍格沃茨,我需要他的疏忽,允许我有机会把德拉克从危险之地带出来。许多年后,我向汤姆坦承这一点,他不以为然的耸耸肩,“那并不是你的错,卢恩,我那时不需要你引诱,也在挖空心思寻找那一类的秘密,我始终无法释怀在里德尔庄园居然让那个孩子从我仗下第二次逃生。”
“至于你,”他戏谑的扭住我的手臂,把我压在身下,“我喜欢你那些狡猾的小心思,尽管有时真的令人烦恼,但是没有人会像你,卢恩,无论爱恨,都带着燃烧一般的狂热,你推开我,准备独自赴死的时候,脸上的笑容让我觉得卑微,即便是我,也不敢自比,能像你那样爱的无畏,恨的决绝。”
我转过头去亲吻他,心里依旧隐隐作痛,“你不要总是提起这个,我感觉我原谅你,太过轻易,汤姆,你那样做几乎断绝了我的希望。”
汤姆松开我,把我翻转过来,拥在怀里,“没关系,卢恩,你可以恨我,报复我一辈子,我的生命源自于你的牺牲,我愿意用余生来奉陪。”
九七年的七月,那年的夏日特别闷热,空气潮湿,入夜突然下起了大雨。
我在恶梦中被惊醒,庄园里到处都是嘈杂的人声。汤姆没在我旁边,我心里隐隐不安。披了袍子去走廊查看,汤姆的书房里似乎有人在放肆的大笑,夹杂着激烈的讨论声,我听到偶尔有些词句飘出来,“死了——真的死了——霍格沃茨——”。
我大惊失色,猛地推开房门闯了进去,迎面撞进眼睛的就是德拉克苍白的脸,孩子惊恐的睁大着眼睛,看到我,他动了动嘴唇,眼神却畏惧的飘向高踞于书案之后伏地魔大人。
“卢修斯,你来的正好,”汤姆的声音里压抑不住的兴奋,“一个好消息,邓布利多——死了。”
“死了?!”我难以置信的惊呼,那个超越汤姆,神祗一般的巫师,居然死了?
“是的,”汤姆得意的笑着,“你的小龙干得不错!”
我被烫到般,猛然看向德拉克,我的儿子——杀了凤凰社的领袖?!当代最伟大的巫师?!
“当然,最终是西弗勒斯动的手,”汤姆走过来,亲昵的揽住我的肩膀,“不过,是德拉克打开了霍格沃茨的大门,否则我们怎么可能突破那些防护?”
我转头看向角落里的西弗勒斯,那个男人苍白着脸孔,面无表情,他眼神空洞而幽深。我已经嗅到了巨大阴谋的味道,梅林在上,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自然谋求着更值得的收获,那么邓布利多的生命,他们要交换的是什么?
在德拉克回来之后,我终于决定重新回到汤姆的会议长桌旁,我不能放任我的孩子独自呆在阴谋者之中。尽管我依旧不能灵活的使用魔杖,依旧被噩梦困扰,看起来神思恍惚。
汤姆对我的坚持沉默以对,有一瞬间我怀疑他根本不期望我重回他的权力核心,其实,所谓的黑魔王权力核心,现在已经名存实亡,各大家族的代表早已不复存在,莱斯特兰奇兄弟的健康被牢狱生活磨损殆尽,我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主人的欢心和自保的能力。
坐在他旁边的是阴沉的西弗勒斯,这个男人因为杀了邓布利多而一跃成为汤姆最宠爱的亲信,活跃的侃侃而谈的只是多洛霍夫那几个打手一样的蠢蛋和变节的满面阿谀的魔法部官员。
将近一年,我第一次和德拉克,纳西莎坐在一起,我妻子脸色苍白而瘦削,她始终在为我和德拉克担惊受怕。
汤姆用杀人做了会议的开场白,这种品味还真是独特,他当众处死了霍格沃茨的一位马格学教授,并把那个可怜虫的尸体倒吊着悬挂在天花板下。我不反对残暴,但是这种把尸体当成会议装饰的风格实在令我难以忍受。
他们在计划一次伏击,汤姆表现出对西弗勒斯绝对的信任和倚重。
汤姆一边用魔杖拨弄着那具装饰会议室的尸体,一边语气阴沉的说道:“我要亲自对付那个男孩。——波特能活到今天,更多的是由于我的失误,而不是他的成功。”
长桌旁的人战战兢兢地注视着他们的主人,从他们的表情看,似乎每个人都担心自己会因为哈利?波特仍然活着而受到责难。不过,伏地魔大人不像是针对他们某一个人,而更像是自言自语,他的目光仍然对着上方那具昏迷的人体。
“我太大意了,所以被运气和偶然因素挫败,只有最周密的计划才不会被这些东西破坏。现在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一些以前 不明白的东西。杀死哈利?波特的必须是我,也必定是我。”
这个诡异的逻辑,从哪里来的?我暗自惊心,不由自主的瞥向西弗勒斯。西弗勒斯的脸一片木然,我太熟知这个人要隐瞒秘密时的神情,这是阴谋的触角么?
“卢修斯,”汤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需要你的魔杖,而你似乎不怎么需要它了。”
汤姆的话里有些歧义,引起一些粗鲁的嘲笑。
我不太情愿的交出我的魔杖,即便它在我手里不再有效,巫师的魔杖仍旧是荣誉的象征。
“我需要一根,不同的魔杖,和波特的仗芯毫无关联的,”汤姆仔细端详着我的魔杖,他的手指掠过时,我龙芯魔杖居然发出低低的嗡鸣。
汤姆的脸上即诧异又欣喜,他毫不掩饰的快乐的大笑,“你的魔杖相比之下更喜欢服从我呢。”
一些难堪的燥热爬上我的脸颊,我努力不去理会人们之中再次发出了讥笑之声。
汤姆取出自己的,做着比较,他的魔杖,紫杉木魔杖,一种奇妙的异动感染了我,我下意识的伸出手,想抚摸它。
“你要我的魔杖,卢修斯?我的魔杖?”汤姆皱起眉头,有些不解的说。食死徒放声大笑起来,在他们看来马尔福简直是个不知深浅的疯子。纳西莎难堪的咬住嘴唇,在桌下拉住了我的手。
汤姆不悦的皱眉,“马尔福夫人,您看起来有些不高兴?”
轻轻挣脱纳西莎的手,我慢慢站起身,畏惧而瑟缩的说:“没有——伟大的主人,我们全家都为您的恩赐而感激涕零呢!”
汤姆惊讶的张大了眼睛,我没容他继续说下去,便转身出了那间空气污浊的会议厅。
我快步的急速的穿行在走廊里,希望这样可以帮助我压住满心的怒气,我的伟大的主人需要靠羞辱我来树立他的权威了么?
我孱弱至此,以至于无法让那些蠢货对我保持一些应有的尊敬了么?
有脚步声急速的追赶在我身后,我知道那是谁,可我此刻只想让他滚开,假如我有魔杖在手,我会给他一个恶咒。
伏地魔大人的速度毕竟比我快许多,他在我即将把一扇门拍在他脸上之前拦住了我。我无法挣脱那钢铁般的手指,挫败的低吼,汤姆则用静默表达他的坚持,我放弃挣扎,执拗的不愿回头看他。
"想要我的魔杖么?卢恩?”他从后面慢慢拥住我,语调悲伤,“给——握紧它,求你——”
我闭上眼睛,拒绝去听,去看这个总是让我心碎的魔鬼,“我不需要,主人,我配不上您高贵的魔杖。”
汤姆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我怀疑自己是听错了,这种软弱的声音只该属于孩子或者女人。
他坚决的把紫杉木魔杖塞进我的手里,奇妙的,一股热流从手指流淌到仗尖,兴奋的火花迸射出来,这奇妙的契合居然超越了我第一次触摸我的龙芯魔杖。
我们俩一时都惊呆了,不,我被这意外大大的惊讶了,而汤姆似乎并不很诧异魔杖的变化,而是更在意我的反应。
我随手施放了一个魔咒,流畅而完美。
兴奋之后,两个人都有些尴尬了。
我把魔杖交还给它的主人,我还没愚蠢到真的把伏地魔大人的武器据为己有,尽管他刚刚当众剥夺了我的。
汤姆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无言的收回了那还在我指尖轻轻嗡鸣的魔杖。
我独自退回到我休息的房间,默默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心越来越沉,表现怪异的魔杖,纠缠不休的噩梦——这个魔鬼,在我身上都做了什么?
第五十二章 暗潮
我合上那本巨大的宗卷,疲惫的挥手示意家养小精灵把它放回原处。这十几年来我几乎翻遍了所有关于灵魂的魔法记载,有些东西我已经想明白,但执意要在白纸黑字上再次印证我的猜测,只是为了去除掉心里最后一丝侥幸。
我一个人在图书室呆坐了很久,很失望么?不,这正是我所熟知的伏地魔大人会做的事。他用魂片挽留了我生命,用魂片滋养了我残破的身体和灵魂,但同时,他也利用那魂片再一次标记和占有了我。
他的血,滋养的是他的灵魂,所以我无法使用自己的魔杖,却和他的魔杖有了共鸣,所以我的睡眠无法压制那些属于他的噩梦。如今的卢修斯.马尔福,真真正正的成为了伏地魔大人的禁脔,连生命的延续也需要寸步不离的依靠着他,这就是我爱的人,这就是他爱到极致的方式。年少时,我曾经疯狂的梦想着能如此依附着他,如今我只觉得万分苦涩。
我记不得自己在图书室坐了多久,直到家养小精灵小心翼翼的提醒我,已经到了晚餐的时间,我才惊觉自己的身体在这阴暗的屋子里已经变得冰冷。
离开图书室,穿越庭院和走廊,我们现在居住在庄园的后半部分,前面让给了汤姆那些粗鲁的打手,咒语防护可以保证我们有一个还算安静的环境。
餐厅里,纳西莎和德拉克正在桌旁等我,柔和的灯光下,鲜花和食物让人觉得有些许温馨。这是德拉科回来之后,我向汤姆争取的权利,他不在庄园的日子,我可以和家人一起用餐。
“父亲?!”德拉克有些忧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沉思,“您脸色不是很好。”
“没什么,”我安慰的笑笑,“男人在我这个年龄是最强壮的,不用为我担心。”
纳西莎欲言又止,满怀忧虑的看了我一眼。
“暑假虽然不再回学校,但是功课不要荒废,”我像所有的父亲一样,喜欢唠叨孩子的学习。
“我觉得应该送德拉克去国外,”纳西莎忧心冲冲的提议,“最好短期内不要回来。”
她的建议我也曾考虑过,可是他毕竟刚刚十七岁,如此险恶的环境,没有可靠的有力的臂膀庇护,我实在放心不下。
德拉克不满的皱眉,“妈妈,这个问题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不会丢下这里的一切独自逃走。”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我的意料,德拉克似乎已经不是那个骄纵的,满心抱怨的惯坏的孩子。
“你只是放不下那个泥巴种?!”纳西莎突然提高了声音,神色严厉起来。
“不许叫她泥巴种,妈妈,”德拉克寸步不让,“她比任何一个纯血都更像一个巫师。”
纳西莎还想说什么,我用眼神制止了她,“吃完饭,我们谈谈,德拉克,现在向妈妈道歉,你没道理在餐桌上如此失礼。”
德拉克努力的平静下来,低声道歉,我诧异的发现,他的侧面已经有了青年的轮廓,已经恋爱了么?在我沉浸于自己的苦痛的时光里,孩子已经不知不觉的长大。我对我的小龙始终心怀愧疚。
晚饭后,我带德拉克去了书房,父子相对而坐,一阵尴尬的沉默弥漫开来。我斟酌着该怎样开始和自己的儿子谈论这个彼此都有些生疏的话题。
“父亲,”男孩似乎突然有了勇气,抬起头看着我,用他那双和我一样的银灰色的眼睛,“我不会放弃她,我爱她。”
我默然,多么美妙的,新鲜稚嫩的感情,无所畏惧的口气,坚定的决心。
“她是——”我稍稍犹豫,想起刚才在桌上,男孩对那个带有侮辱性质的称谓激烈的反应,“马格出身?”
“是的,可是父亲,她——”德拉克激动地跳起来想要辩驳。
我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冷静下来,“你刚才宣称你爱她,那我相信你能把她的可爱之处一一列举,足够我听上一夜,但是——”我压低声音,“你现在身处哪个阵营?德拉克?你是马尔福家族的继承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的主人——可会允许你娶一个非纯血统的女人?你这样的公开宣称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命运?”
德拉克神色黯然的垂下头,这男孩并非完全没有头脑,依照汤姆的个性,他只会在第一时间杀了那女孩,断绝德拉克的念头,伏地魔大人绝不会允许马格血统玷污贵族世家。
“父亲,人总是有些东西不能放弃的,”德拉克低垂着眼睛,缓慢而坚定的说,“我并不认为血统能区分人的优劣,那是荒唐的,我也不会为了——而屈从我的人生。”
人总是有些东西不能放弃的,言犹在耳,西弗勒斯那灰色的命运又将在德拉科身上重演么?我的孩子,白皙俊秀,美丽如天使的孩子,难道要重复他教父的人生,在追悔和怀念中变成阴郁沉重的男人?
我拉起德拉克的手,那手掌干净而柔软,还带着些少年的纤细,“你说得对,德拉克,人总有些东西是不能放弃的。”我会帮你,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一个不合格的继承人,那份沉重的爱情牵扯了太多,我没道理让所有人和我一起沉沦。
那一夜,汤姆很晚才回来,袍服上还带着夜晚空气的清冷。我放下手里的书,看着他,虽然他依旧是那个丑陋的蛇一样的脸孔,但举手投足间的优雅的确是那位风度翩翩的伏地魔大人。即便有足够的理由憎恨,他依旧能牵引我的目光。
察觉了我的注视,汤姆慢慢的靠过来,手指抚上我的脸,“在看什么?你今天不累么?”
我懒懒的拨开他手,“在看你的脸,仇人的血肉,每次想到这个我就厌恶。”
他略略迟疑了一下,“哈利波特的血,当时是最好的选择,你知道,我需要打破那诅咒。”
“我知道,”我把注意力转回到手里的书上,“你尽可以做你的选择,伏地魔大人,卑微奴隶的审美不值一提。”
汤姆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脱了衣服,躺到我身边,静静的拥住我,合上眼,我看见那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孔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竟然显得有几分脆弱。
也苦涩么?我轻轻吻上他的眼睛,不要爱了吧,就此都可以解脱。
他回拥住我,把头埋进我肩头,竟然有些瑟缩,最近这样的情形多起来,伏地魔大人像个无助的孩子在夜晚贪恋着我的温暖,无欲无求的,似乎只为了可以靠得近些,再近些。
朦胧中,汤姆在我耳边呢喃,“等我拿到老魔杖,我的紫杉木魔杖就属于你,卢恩,我会让你恢复马尔福族长的尊荣,坐在我的左手,你值得最好的,一直都是——”
我睡意朦胧的轻哼,拼命压抑住狂乱的心跳,恐惧几乎压碎了我的勇气,梅林在上,汤姆并非出身世家,对巫师世界的传承不是很清楚,我却知道,那根老魔杖——依靠杀戮传承的老魔杖曾经属于谁,如今又可能在哪里,属于谁。
“你找到了?”我试探着问,“那只是个传说罢了。”
“不,”汤姆抱紧我,嘴贴着我的后颈,“我问过奥利凡德,他记得欧洲大陆的另一位魔杖制作人曾经宣称自己拥有过。”
九月,西弗勒斯做了霍格沃茨的新校长,杀掉前任,而登上这宝座的,他可是第一人。面对我的讥笑,西弗勒斯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这男人沉郁的像霍格沃茨大门口黑色的石雕。
我让德拉克和他的教父一起回到学校,对于即将发生的一切来说,那座古老的城堡反而更安全可靠。
“他不是小鸡雏,你也不是老母鸡,卢修斯,别用那么恶心的目光看着我的教子,”斯内普校长不耐烦的说,“你粘糊糊的像个鼻涕虫。”
我哑然失笑,还记得读书时,西弗勒斯曾经发明过一个咒语,让一个七年级的斯莱特林学生吐了一天的鼻涕虫,只因为那男生骂了莉莉.埃文斯一声泥巴种。人总有些不能放弃的,需要守护的,人人如此,我,西弗勒斯,德拉克,甚至汤姆。
我只是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能这样注视德拉克,我只是不知道汤姆发现我做的事情后,会不会杀了我泄愤。来自于我的背叛,会摧毁他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感情吧?地狱是我们两个的,我只希望玉石俱焚的时候,别连累别人。
看着德拉克和西弗勒斯的身影消失在飞路的火光里,我的心情阴郁起来,打发掉家养小精灵,独自留在起居室的壁炉前。
“是德拉克让你的心情如此糟糕么?”汤姆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我身后,慢慢拥住我,“你的眼睛里充满悲伤,卢恩,有什么让你觉得不满足或者失望么?”
我摇摇头,“伏地魔大人如此清闲了么?在这里无聊的揣测我的心情?”
汤姆没回应我的讥讽,扳住我的肩头,让我转回身面对他,探索的注视着我眼睛。
“要摄魂取念么?主人?”我抬眼对上他的目光,漠然的问。
他有些惊讶的摇摇头,“你和他们不同,卢恩,”他微微低头,把嘴唇按上我的,“我想取悦你,这世界上,我唯一想取悦的人。”
我叹息着回吻,揽住他的背,好吧,让我们彼此取悦,下地狱之前,留一点愉悦的纪念。
第五十三章 寻觅
汤姆的吻有些小心翼翼,仿佛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想要和他欢爱,我心里突然有些酸涩,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强势的黑魔王大人这样优柔,这样畏缩。
那个在第一次相遇就准备把我吞进肚子的汤姆,那位只裹了一件袍服就丢我出房门的伏地魔大人何时湮没在岁月和磨难之中了?
汤姆渐渐停下了在我身上探索的手指,无言的把我的头按进他胸膛。疲惫的拥紧我,“别急,卢恩,我会找到那魔杖,我会给你最好的——”
原来,他以为我在计较那根魔杖。
那天,我们就那样一直相拥着,呆在起居室里,壁炉前的地毯上,汤姆默不作声的把划破的伤口按在我唇边,由着我慢慢吸吮,他亲吻着我的头顶,紧紧的拥着我,然后,我们做 爱,温柔而缓慢的相互爱抚,探索,怀着小心,打开进入,细细品尝,毫不急切,并不追逐期盼着什么,仿佛世界从来就是这样,并也将在这火热而温暖的节律中直到永恒。
高 潮来临时,汤姆伏在我背上,狠命的拥紧,仿佛要把我的轮廓镌刻在他肌肤上,良久,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沁湿了我鬓角的头发,变得冰冷划过我的脸颊。这是我第一次见到他流泪,也是最后一次,那之后,我背叛他,推他进死神怀抱时,他也只是破碎,并没哭泣。
“为什么?”许多年以后,我问他,他拥住我,沉默了很久,终于轻声说,“我知道,摄魂怪亲吻你时,你都不曾放弃的,就是那一次,你已经决定放弃了。”
伏地魔大人的感觉是对的,就在他疯狂的寻觅那根老魔杖的时候,我为西弗勒斯提供了汤姆所有魂器的隐藏位置,只除了我自己,更多的原因,是那时候我并没意识到我也是那种东西之一。
我要消灭黑暗君主,为了从战火中拯救贵族世家几乎丧失殆尽的一切,为了我的德拉克能和他喜欢的任何人共度今生,我要杀了汤姆,为了摆脱我这残破的,毫无自我的生命和千疮百孔,满布荆棘的爱情。
梅林饶恕我,我这不忠实的叛徒,怯懦的说谎者,绝情的伴侣。
那段时间里,我的身体再次衰弱下去,汤姆用更多的鲜血来喂饲,短暂的振奋之中,我们就纠缠着欢 爱,相依偎着睡去。醒来,伏地魔大人通常都在外面奔走,我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曾在意过他的手下都在干什么,他的帝国在向何处去。
我却知道,那些疯子们现在已经堂而皇之的成为了社会的统治者,他们在清查每一名巫师的出身,血统,任何无法明确证明自己清白的人都会被剥夺魔杖,投入摄魂怪的怀抱。无论他或者她是谁,做过什么,是否有妻子儿女,人人自危,到处都是绑架与逃亡,巫师社会一片凄风苦雨。
我把预言家日报放到汤姆的桌上,希望那些哀嚎和哭泣能稍稍唤醒伏地魔大人的警醒。他只淡淡的瞥视了一下,随即把它们推到一边。
“人性的本来面目,卢恩,”汤姆有些疲倦的叹息,“你不是也曾经被从你父亲的葬礼上绑走?我的食死徒们不是也曾经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我很想辩驳,斥责他不该任由这些蠢货彻底毁掉他的声望,我父亲那代贵族世家的理想。但思绪掠过我正在筹划的事,推倒这座大厦的手,有我的,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做这种自相矛盾的蠢事。
他揽住我,让我坐在他腿上,“我想带你去见一个人,卢恩,这个人让我颇多感想。”
我微微诧异,因为体弱,汤姆甚至不许我有访客,遑论出门。这一位是谁?为何需要我去见,以至于让黑暗君主下决心带我出门。
“是谁?”我疲惫的靠近他肩膀,无论如何,他的怀抱是我最喜欢栖息的地方。
“你会知道的,”汤姆划破肌肤,“你需要点力量,我们走的路有些远。”
我有些迟疑,这寄生虫一样的生存方式令我作呕,但那获得力量的感觉诱惑着我,情不自禁的凑过去,这该诅咒的日子,快些结束吧。
裹好斗篷,被伏地魔大人谨慎的抱在怀里,一阵难以忍受的幻影移形的窒息之后,我们落在一片陌生的地方,穿越空间的消耗,让我的额头上布满冷汗,汤姆无言的拥紧我,吻了吻我的头顶,“一会就好,卢恩。”
这样的安慰成了我们彼此每日相处最常见的情形,只是那时候两个人都没意识到,我那时的衰落大概因为我自己的灵魂已经失去了求生的意志,我自己没察觉,我选择杀死汤姆的时候,自己已经先放弃了生。
我们降落的地方,很明显不属于英国,我感觉到了更温暖的风,和飘散着植物异香的空气。夜色里,我们两个带着兜帽裹着斗篷,慢慢潜行。
我们走进一座孤零零的建筑,那高大的城堡有厚而坚固的石墙,和狭小的窗子,这很明显是一座监狱。
我们穿过幽深的走廊,进了一扇门,假如那可以称之为门,那几乎是紧紧嵌合在一起的两块巨石,里面,昏暗的光线里……薄毯子下面瘦弱的身躯动了一下,转过来朝着我们,骷髅般的面孔,眼睛睁开了……那个虚弱的人坐了起来,深陷的双眼盯着他的访客,然后扭曲的笑了,牙齿几乎掉光……
“你来了。我想你会来的……总有一天。但是你此行毫无意义。我没有拥有过它。”
汤姆没出声,他仔细的看着那个人,仿佛在研究这样的一副枯骨是怎样发出声音的。
“杀了我吧,伏地魔,我很高兴去死!但是我的死不会带来你所寻找的东西……有很多东西你不明白……”
汤姆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无言的摇摇头,拥着我,退后了一步,举起魔杖,咒语闪过,那副枯骨在床上挣扎了一下,便不动了。
我恍然大悟,这是纽蒙迦德,而这死去的——就是格林沃德,另一位黑暗君主,老魔杖的曾经拥有者。
汤姆带着我离开了那座房子,我们在门前的空地上站了一会儿。汤姆唤来火焰,烧毁了一切,这很好,我们不能给他一座坟墓,化为洁净的灰烬也是一种尊重。
“他们曾经是情人,”汤姆静静的说,火光闪烁在他眼睛里,“后来不知为什么彼此憎恨。”
我也风闻过此事,他们之间有那场闻名于世的决斗。
“不过,你看,他至死还在维护他,”汤姆侧过头,把他的脸颊贴上我的,“他对我说谎,明知道抵抗不了我的摄魂取念,还是在说谎,明知道那人已经死了,我做不了什么伤害他的事,还是选择了保护,哪怕他爱的人只剩坟墓。”
我反手拥住他,什么也没说,但他们还是决斗了,一个囚禁了另一个,至死也没原谅。
我们在那站了很久,凭吊着些什么,他们的,还有——我们的。
黑魔标记唤醒的时候,我和汤姆都吓了一跳,“他们捉到了波特?!”汤姆有些厌倦的皱眉,“希望这些蠢货这次不要再欺骗我。”
我哑然失笑,汤姆眼下倚重的人实在不怎么高明,蠢头蠢脑的总是闹笑话。
汤姆有些恼羞成怒恨恨的揽紧我的腰身,再次幻影移形,回到马尔福庄园。
一片混乱,我厌倦于他们的呱噪,退回庄园深处,汤姆离那根魔杖的秘密越来越近了,很快他就会发现德拉克手上的秘密,不知道西弗勒斯他们究竟进行的怎样了。虽然爱着,还是生死相决了,永不原谅。
几天以后,汤姆劈开邓布利多的坟墓,拿到了那支他梦寐以求的魔杖,据说那位老人朴素的坟墓里,唯一的陪葬就是那支夺自于格林沃德手中的魔杖。
汤姆当着所有食死徒的面,把那支紫杉木魔杖交到我手里,魔杖欢快的嗡鸣,仗尖迸射出灿烂的火花,人群中响起一阵阵羡慕与嫉妒的唏嘘之声。
“你是我的臂膀,卢修斯,”黑暗君主庄严地说,“我信任你,如同信任自己。”
我低头致意,旁边的西弗勒斯木然的看着虚空。不知为何,我想起多年以前在禁林那个夜晚,里德尔先生冷酷的语调,“为何不念个索命咒,那么——这会儿,你已经摆脱我了——”。那后来他也说过一次类似的话,“为什么不趁机杀了我?马尔福?就此摆脱我不好么?”那一次他刚刚救了我的命。可是,今天他热切的说——信任。
黑魔王专注的看着我的眼睛,我知道他在寻找,寻找我的快乐和喜悦,我淡淡的骄傲的微笑着回望,不意外的察觉到汤姆深深的失望。有些东西始终无法伪装。
那一夜,当我们终于汗湿着身体释放在彼此的身体里,疲惫的睡去,我在朦胧中听见汤姆在轻轻叹息,“究竟怎样,才能心满意足?恨的也好——”
第五十四章 背叛
回想起来,那段日子是混沌而快乐的,黑魔王大人对于获得了老魔杖感到心满意足,从复活归来,与波特男孩魔仗间的怪异一直困扰着他,现在,似乎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我则因为渐渐逼近的末日而变得放纵贪婪起来,痴迷的缠着他,把每一次亲吻都当做是第一次,把每一次欢好都当做是最后一次,无法预料,也许某只突然闯进来的猫头鹰,或者守护神就会报告噩耗,转眼间就会揭露我那可耻的肮脏的秘密,终结两个人之间的柔情蜜意。
我不知满足的紧贴着,手指攀住他的肩膀,感受那柔滑的皮肤下,钢铁一般的肌肉,他的手臂绕过我的肩膀,把我侧抱在怀里,我的长发纠缠在他手中,彼此的呼吸火热而潮湿。黑魔王大人宛如一只小憩的猛兽,微合着双眼,享受着我的爱抚。我靠在他胸口,听他胸膛里和缓而有力的心跳,刚刚疯狂过的身体,满足而疲倦,厚重的愉悦包裹着,把哀愁与绝望深埋。
“不必想太多,”汤姆呢喃着吻上我的额头,慢慢理顺我的长发,“交给我。”
我笑了,顺着他的心意,放松自己,伸展开四肢,显露出那些柔软的隐秘,任由他的手指再次挑拨起难以自制的喘息,再次归来,伏地魔大人的床榻上始终只有我,即便是我们彼此疏远,彼此怨怼的日子里,即便是我孱弱不堪,生死未卜的日子里,他的怀里心里都未曾有过其他人。多年以前,那曾经让我尝尽求而不得的苦涩,现在他的唇舌不知疲倦的膜拜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他的眼睛闪烁着只为我燃烧的欲 火,我却疲惫不堪,甚至在谋划着如何背弃他的信任,推他入地狱,我的手沾染过很多人的血,却没有哪一次比这次更让我觉得不洁,恐惧,令人作呕。
“不要想太多,”汤姆吻上我的眼睛,手按在我胸口,靠近心脏的地方,“交给我——”
我合拢双眸,任由他的舌尖轻轻扫过,好吧,去下地狱吧,我和你一起,菲尼斯巫婆的预言竟然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沾染了罪恶与鲜血的爱,最终会为了彼此而死——
我有些哽咽,叹息着拥住他,紧紧的贴合住每一条曲线,“我们一起吧,汤姆。”
“好,”他柔声说,回拥住我,在我耳边轻轻呢喃,“一起。”
那天傍晚,汤姆正在和食死徒们讨论琐事,古灵阁的妖精突然请求觐见。那尖耳朵小东西一反常态的畏缩胆怯,刚一进门就屈膝,开始哭诉。
“你说什么?”汤姆的声音前所未有的高亢而冷酷,充满着愤怒。那个妖精在发抖,不敢正视高高在上的黑暗君主。“再说一遍!”伏地魔大人冷酷而缓慢的说,“再说一遍!”
“主—主人,”那妖精结结巴巴地说,黑色的眼睛睁得圆圆的,充满了恐惧,“主-主人……我们试-试图阻-阻止他们……冒-冒名顶替者,主人……闯-闯进了-莱斯特兰奇家的金-金库……”
“冒名顶替者?什么冒名顶替者?我以为古灵阁有办法识别冒名顶替者,不是吗?他们是谁?”
“是……是……男——男孩波——波特和两——两个同伙……”
“那么他们拿东西了?”汤姆的声音越来越高,一种可怕的预感攫住了我,是了,西弗勒斯他们得手了。
“告诉我!他们拿走了什么?”
“一个……一个小金-小金杯,主-主人……”
汤姆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他发狂了,被激怒了,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沉静优雅的黑暗君主失控的尖叫,是呀,他怎么可能相信是真的,那是他埋藏在心底最深的秘密,从没向任何人泄露!那个男孩怎么可能发现他的秘密?
老魔杖猛地从空中劈下,绿光喷射而出,跪着的妖精滚到地上,抽搐着断了气,食死徒们吓得四散而逃。飞舞的魔咒像鞭子一样抽打着空气,来不及逃走的都被狠狠击中滚落在地上,房间里满是恐怖的哀嚎。
我静静的坐在原处,偶尔掠过的咒语划破了我的衣袖,汤姆的眼睛始终没有望向我,梅林在上,他都知道,除了我,除了他撕裂灵魂挽救的这个人,还有谁能窥破黑暗君主最隐晦的秘密呢?除了与他交融过全部思想和记忆的这个人,还有谁能如此准确找到他的致命之处呢?
终于,房间里除了尸体,只剩下我和盛怒之下微微喘息的黑暗君主。
他脱力般的瘫坐下来,抬头望向我。,梅林在上,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我永远不会忘记,愤恨,悲伤,难以置信?似乎都不是,那一种沉郁到能滴落的如血的红色,只是一种如地狱之火般浓烈的红色。
我回望着他,安静而沉默,无需解释,无需辩驳,我在期待,期待你的咒语给我最后的解脱。
他什么也没问,默默站起身,用咒语唤来他的宠物蛇,裹上斗篷,幻影移形,消失在虚空之中。
那个夜晚,我前所未有的好眠,没有忧虑,没有忐忑,没有梦,死亡一般的安详。
清晨,我心满意足的醒来,张开眼睛,不意外的看到汤姆坐在我旁边,他还裹着夜晚出行的斗篷,散发着外面清冷潮湿的雾气。
我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那肌肤上满是凉意,“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死咒?那么这会儿你已经摆脱我了。”
他不为所动,把手按在我的手掌上,执起,温柔的按上自己的唇,慢慢摩挲,牙齿合拢在我的食指尖上,轻轻用力,黑魔王大人在慢慢的发抖,我依旧笑着,没试图缩回手,没想挣扎,任由他咬着,血涌出来,沾在他唇上,过了一会儿,他松开牙齿,用舌尖裹住伤口,慢慢舔舐,清理那些血渍和伤痕。
等到他放开,我收回手,反握住他的,在那修长的指尖,原本也有一个伤痕的,那时我多么年轻呀,为了嫉妒而撕咬他泄愤。他没治愈,而是留着一道浅浅的痕迹,那些快乐的夜晚,想起往事,他总会用那伤痕来嘲笑我,只是重生之后,那痕迹无处可寻。
汤姆解了外袍,躺到我身边,“我累了,卢恩,什么都别说,让我睡一会儿。”
我无声的苦笑,我什么都不想说,无话可说。我甚至都不太在意他此时是否憎恨我,打算如何惩罚我,哪些问题居然变得遥远而模糊,那样的无足轻重,可有可无。
我侧过身来,拥住他,他只是皱了皱眉,便顺从的靠近我怀里,慢慢的安静的睡去。
再次醒过来,似乎已经是午后,我旁边空荡荡的,不见了汤姆。我的心突然空旷起来,他去哪了?
我披上外袍,习惯的摸向魔杖所在的衣袋,居然是空的!
我坐下,强迫自己冷静,是我的主人收走了我的武器,不会有其他人能进入房间,拿走我的魔杖。想了一下,我推开房门,打算去找寻他的踪迹,一支魔杖猛地抵住了我的胸口,麦克尼尔正站在门口,“抱歉,卢修斯,主人吩咐让你留在房间里,哪都不要去。”他耸耸肩,一脸的无可奈何,“求你,卢修斯,这会儿他心情很糟。”
我平静的退回房间,示意麦克尼尔也进来,“出了什么事?”
“来了很多人,正在商讨,“麦克尼尔小心的看着我的脸色,“出了什么事,卢修斯,主人什么都没说,只是突然决定要和凤凰社决战了。”
出了什么事?他被最亲密的人背叛了,泄露了他永生的秘密,安全的保证。
我安静的在窗下的扶手椅上坐下来,等待我应受的惩罚。
过了好一会儿,汤姆回来了,他已经穿好了旅行斗篷,一副打算出门的样子,那条蛇被谨慎的安放在魔咒的保护罩内,正缓慢的游动着。
汤姆看见我的目光停留在大蛇身上,轻轻用魔杖把那爬虫放的远一些,“没办法,卢恩,你知道就剩纳吉亚一个了,”他若有所思的看着我,“一个,太容易失去了,我不得不小心了。”
我低下头,沉默。我该说什么?十三年前我不惜用血去养护你的任何一片,今天,我亲手毁了一切。
汤姆走到我面前,俯身看着我,过了一会儿,他慢慢的,弯曲一个膝盖,半跪在地毯上,平视着我的脸,“我和哈利波特,会在傍晚决斗,结束这令人厌倦的一切。”
我什么也没说,伸出手,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西弗勒思会设下死局,这场决斗你不会赢。
汤姆侧过头,亲吻我的手掌,“是因为我曾经那样残酷的误解并错待过你么?卢恩,你这样来报复我?”
我的手指划过他嘴唇,“不,汤姆,我也许恨过,但不是——”
他有些诧异,“那是为了什么?我知道你始终爱着我。”
我收回手,合拢十指在身前,“为了很多,比如为了不要有更多的人死去或者失去,像我曾经失去你,你曾经失去我。比如为了我不必像肮脏的水蛭一样,靠吸血苟活——很多,汤姆,——”原谅我,没办法说我很抱歉,这样的背叛根本无法求得宽恕。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小德的归属问题,大家争得好激烈,呵呵,这有些出乎禾荷的想象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道理,实际上任何一种配对都会不完美,我们只需要尽情YY自己喜欢的CP就好了。
我这个文的主角是魔王和卢修斯,小德的爱情只是推动故事的一个小线索,前文我就不改了,希望大家谅解,后面我们不再提小德的感情归宿,把想象空间留给大家,反正这个故事的主角也不是小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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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大家继续!
第五十五章 生死
汤姆似乎完全困惑了,“卢恩,我不懂,什么是你不能开口要求的,事到如今还有什么是你不能向我索取的?你依靠着我的鲜血而活,我何尝不是因为你的存在而活着?说到卑微,我比你更甚,难道你没意识到我会因为得到你的一个微笑而恳求,取悦,暗自欣喜?”
他——会么?我微微有些喘息,是的,他会。我知道,他的亲吻里满是怜惜,他的拥抱总是带着祈求。我每天都感受着,享受着这些,甚至以我曾经的苦痛向他勒索更多。
我不自觉的向后,更深的靠近椅子里,让椅背帮助我挺直脊背,鼓起勇气面对,“我做了,汤姆,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像对其他人那样,像你通常惩处叛徒一样严厉无情?”别再问我原因,家族的存亡,德拉克的幸福,我的尊严,为什么那些山一样沉重严酷的事实,那些促使我伸手狠狠打击你的死结,在对上你的眼睛之后,变得遥远而无法依靠。我禁不住和你同问,我究竟为了什么要这样狠心对你?
“我是个不忠实的说谎者,背叛是我的本性,我的心里怎么会有爱情,我的主人,假如我曾对你微笑过,那也不过是对权势的屈从——”我为何要这样说,我在刺痛他,还是自己?
他被我的话激怒了,暗红色的眸子里烧灼着痛苦,钢铁般的手指猛地扼住我的脖子,我脆弱的喉管在他手下恐惧的抽动,求你了,只要轻轻用力,就解脱了,你可以不必困惑,我可以不必内疚,我们都不必煎熬了。
窒息的感觉渐渐弥漫开来,我克制自己的嘴去呻吟他的名字,克制自己的手去拥抱他的手臂,仁慈点,我的主人,让死亡快些到来,终结我对你犯下的残忍。
汤姆最终还是松开了手,我跌落在他怀里,喘息着呛咳,他默默的拥紧我,竟然也像曾被人夺走过呼吸一样,颤抖不已。
“我才是水蛭般苟活的那一个,卢恩,”他喃喃的说,“你这令人无法抗拒的魔鬼——”
稍稍平静,他推开我,站起身,整理好衣服,“无论如何,我去结束这一切,卢恩,我累了,等我回来,我们就离开这里,把那些事交给别人去烦恼吧,我只想和你独自安静的生活,”他俯下身来亲吻我的脸颊,像每次道别时那样,轻柔的,充满安抚。
我狠狠抓住他的袖子,“我和你一起。”我不能让你独自去面对必死的结局,我要陪你一起去地狱。
“不,”他倦怠的挣脱我的手,嘟囔着说,“我很快就回来,不会有问题,只是一个孩子,西弗勒斯已经控制了霍格沃茨,我只是希望能亲手了结波特,我不能背负曾败给一个孩子的耻辱——”
“不——”不要,不要信任西弗勒斯,不要去和波特决斗,不要丢下我,独自去面对——
可惜,这些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一道咒语击中了我,我立刻僵硬的摔倒在汤姆的怀里。
“我这会儿很烦,卢恩,等结束了,我们好好谈谈,你还和十六岁时一样淘气,”汤姆抱起我,温柔的耳语,“我们需要锁链,标记,甚至你的小皮鞭,我会给你机会忏悔,哭泣,哀求,让你除了服从我取悦我再也记不起别的——”
我被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汤姆俯身给了我一个亲吻,“魔杖你暂时用不到了,卢恩,你现在是我的囚犯,你留在这儿,等我回来处置你。”
他直起身,温柔的眼神胶着在我脸上,慢慢的退到帷幔之后,合拢,消失在我的视线里。随着轻柔的咒语声,伏地魔大人在我床前设下重重防护,慢慢的一切归于沉寂。
我僵硬的躺在柔软的床上,身体却因恐惧而冰冷,如果不是咒语禁锢着我的肌肉,此时我一定在瑟瑟发抖。
墙角的时钟沉重的滴答作响,每一秒都如巨石重重撞击我的心,包裹我的柔软的织物上还残留着汤姆昨晚的气息,现在却如火焰一样炙烤着我的灵魂。
我想喊叫,想哀求,可是我的舌头如此僵硬,发不出一丝声音,求求你们,任何人,小精灵也好,请帮助我,解开我的咒语,再晚一秒,他也许就永远的死去了。我杀了他,杀了一位永生的神祗,杀了那个爱我爱到甘愿撕裂灵魂的男人,他说他爱我,爱到卑微,爱到为我而活,爱到不在乎我的背叛与伤害。可我手中的利刃就要穿透他的心脏,他的血即将淹没我的呼吸,他再也不会笑,不会开口说一句话,他会变成尸体,归于尘土再也无法触摸,无法拥抱,而这一切都会是我做的,是我毁灭了他。暴烈的情绪撕扯着我,而我的身体如石块一样死寂,无法移动。梅林在上,世界上还有比这更严酷的刑罚么?我已经先一步坠落了地狱最深处。
突然,纠结的肌肉恢复了活力,激烈的挣扎让我从床上翻滚落地,禁锢我的咒语消失了踪迹,难道?!绝望的剧痛一下子涌上来,猛地压碎了我,什么——能让黑暗君主设下的咒语失效?梅林!除非——他——已经——死去——
那接下来的事情,我完全没了记忆,西弗勒斯和德拉克找到我时,我正失控的匍匐在地,抽搐着哭泣,我听不到声音,看不到影像,苦痛霸占了我的一切,身体,意识,我在自己的躯壳内,被鞭笞,被击打,被凌迟,你杀了他,卢修斯.马尔福!你杀了你的主人,挚爱你的,你的生命所依。是的,我杀了他,杀了我的爱,我的灵魂,我的生命所依。
我像一只飘摇的小船,任由黑色的风暴把我抛起,狠狠摔落,那些绝望汇聚成幽深的漩涡,狞笑着扑过来,我即将被吞没。
不要——温柔的耳语,火热的叹息——不要——别放弃——
我茫然的被安抚了,沉进无知无识的黑暗之中。
再次张开眼睛,我在圣芒格灰白色的病房里。曾经以为已经消逝的感官带着剧痛,回归于体内,欢乐地践踏折磨我的知觉。
我很诧异,自己居然能再次醒来,回到这个世界。但我终于醒过来了,眼前是西弗勒斯苍白严肃的脸,德拉克站在他旁边,男孩儿的眼角似乎有了憔悴忧虑的纹路,看来战争和痛苦不可避免的摧毁着孩子的人生。
“你已经昏睡了一个星期,卢修斯,”西弗勒斯沉郁的说,“他们几乎宣布了你的死亡,梅林在上,我最近处理的尸体太多了,以为还要加上你一个。”
“死神不够仁慈,”我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却没得到床前两个人的回应,“愿意与他同去的,他却吝啬的不肯收留。”
西弗勒斯撇撇嘴,德拉克转头看向窗外,掩饰他有些湿润的眼睛。
“你赢了。”我叹息,为什么还不快乐?为何不去庆祝?
“没有人是赢家,”西弗勒斯冷冷的摇头,“活着的和死去的都一样伤痕累累。”
我疲倦的合上眼,“活着的比死去的更加不幸——因为还有知觉,还得承受。”
德拉克发出一声轻轻的呜咽,转身出了房门。
西弗勒斯看着他教子的背影,默然了一刻,转过头看着我,“去和他一起腐烂吧,卢修斯,以为你自己是最不幸的?受伤的公主?德拉克在那场战斗中失去了他的恋人——贝拉杀了她,虽然那之后她自己也被干掉了——”他有些干涩的停顿了一下,“这该死的命运就是这样,我们除了擦干眼泪收敛尸体,什么也做不到,然后在漫长的岁月里,从心里一点点悲哀着腐烂。”
西弗勒斯走了,我独自留在灰暗的病房里,看着虚空,什么也没有,没有回忆,没有悔恨,眼睛干涩,心里空荡荡的,死一般沉寂。
接下来,我被证明战争期间为胜利者提供过关键的情报,而得到了战争法庭的赦免,人们看向我的眼神复杂难言。
我在被宣布无罪的第二天,向威森加摩提出,安葬所有在战争中死去的食死徒的要求,这里尤其包括黑暗君主本人,他们那些人的遗体还被草率的存放在霍格沃茨的地下室。
人们一片哗然,马上有人跳出来反对,指责我会使用黑魔法做乱。德拉克尤其激烈的反对,这对马尔福家今后的社会地位与声誉会有致命的影响。
看着和我激烈争辩的德拉克,我突然有些释然,他长大了,懂得维护家族的利益,为他的继承人责任尽力了。
第二天,我签署了一份新的遗嘱,因为战争和我的健康原因,德拉克可以即刻继承马尔福族长的位置,不必等到他的继承人出生。我再次提出安葬我昔日的伙伴的声明,以我个人的名义,以一个前食死徒的名义,恳求,我已经丧失了健康和魔力,我并没有使用黑魔法的可能,我只是希望能为抚平战争伤害,尽一点心。
我的要求再次被驳回了,人们嘲笑我,说我不过是在惺惺作态,据说就是我的出卖导致了黑魔王的全面失败。黑暗君主和他的食死徒无疑是残暴黑暗的,但说谎者,不忠实的骗子,更可恨。
作者有话要说:
此文快结局了,番外写不写,看大家的意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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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算开个新坑,教授与小哈的,养成文,欢乐系,一句话概括就是“斯内普家的童养媳,小哈!”
还在犹豫中,怕辛苦呀!怕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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鞠躬,继续!
第五十六章 灵魂
我在夜里拜访了西弗勒斯,决定去恳求这位战争英雄,霍格沃茨的现任校长,我的生命在煎熬中一点点流逝,我不在乎会在某天突然死去,但没能见到汤姆的最后安息之地,不能亲手为他安放墓碑,我就不能了结自己枯萎的生命。
敲开房门时,西弗勒斯穿着睡衣,他犹豫了一下,侧身示意邀请我进门,我进入起居室,像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卧室的门开了,哈利.波特也穿着睡衣走进来。
我有一瞬间的局促,战败者在胜利者面前,总会有些惶恐,何况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情景意味着什么,我有些冒失了,我的朋友似乎已经不是单身汉。
救世主男孩儿和我的德拉克同岁,刚刚成年,神态间也有了些许冷淡疲惫,西弗勒斯说得对,胜利者也是伤痕累累。
我微微点头致意,却找不到什么寒暄的话来打破僵局。暗暗希望,这孩子能把谈话的空间留给我和另一个男人。
“你要什么?马尔福先生?”波特突然开口咄咄逼人的问,“你在魔法部纠缠的还不够么?你指望我们能给那些杂种一个隆重的葬礼?”
我吃了一惊,没想到会被如此直接的质问。
“哈利!”西弗勒斯严厉的喝止,“注意你的措辞,还有请费心记得他是德拉克的父亲,他曾经帮过你。”
波特愤怒的转过头,“那么让那些杂种的尸体去腐烂吧,他们杀了赫敏,杀了莱姆斯,杀了弗雷德——”他的语调里竟然有些颤抖,“他不是做出选择了么?那些跟他还有什么关系?”
西弗勒斯皱着眉走过去,不顾那孩子的挣扎,把他抱在怀里,“好了,哈利,安静下来。”男孩儿依旧愤愤,但奇迹般的被安抚了,伏进他怀里,微微喘息。
“哈利,我以为救世主生涯早该教会你什么是身不由己,什么是别无选择?能不能收敛点你那格兰芬多脾气,多用用脑子?”
两个似乎被这话题勾起了什么共同的回忆,神色间柔软起来。
我看向那孩子,那个在决战中终结了黑魔王生命的人,那个还在襁褓中就失去了父母的,和德拉克同岁的少年。多么的清纯,容易冲动,被爱着,被安慰着,西弗勒思倒是很运气,运气好的让人嫉妒。
“那里有我挚爱的人,”我平静的说,“我爱他如生命,请让我能安葬他,我宁愿你从此忘记我对你小小的帮助。”
两个人都惊讶的看向我,男孩是惊讶加上疑惑,西弗勒斯则是忧虑带着愤恨。
“他是谁?”
“住口!”
两个人一起开口,波特惊讶的看向我们两个,西弗勒斯松开那孩子,走过来,站在我面前,低吼,“你疯了么?卢修斯,你还嫌事情不够复杂,不够乱?”
我轻笑,“西弗勒斯,你的小哈利一定没听过我们这些人年轻时那些迷人的小故事,袍子下的秘密。”我了解这家伙的个性,他要会坦白这个除非地狱结冰。
“你威胁我?”西弗勒思冷酷的挑起眉头,“卢修斯,你以为我会怕?”
我猛地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拉近,“我当然知道你不怕,亲爱的西弗,“我的目光飘向正疑惑的看着我们的波特,”但是你知道,有些事情你慢慢说出来,和我说出来效果会不同,该死的,我没有时间和心情和你们分辨谁更有罪,我只是想要安葬他的尸体,我他妈的在求你,西弗勒思!”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嘶嘶的挤出来,我从没哀求过谁,穆迪或者福吉殴打我时,我没有,汤姆背弃我时,我没有,面对摄魂怪的亲吻我也不曾有过软弱的情绪,今天,失去了健康和魔力,失去了社会地位和权势,失去了汤姆的我,在哀求了。这几个字似乎烫到了我这位昔日的朋友,他挣脱开我的钳制,带着怒气盯视着我,随即回身,召唤来斗篷,“哈利,我要带着混蛋去看看,你和我一起。”
哈利波特有些惊讶,但收到校长先生坚持的目光,便也默然的穿好了衣服,率先推开门,走进幽暗的长廊。
“走吧,你这惯坏的马尔福,任性的混蛋,”西弗勒思不满的嘟囔着,和我一起出了地窖的房门。
我们沿着走廊,默默前行,我走在两个人中间,波特在前,西弗勒思跟在我身后。不一会儿,我们来到一座女生盥洗室的门前,我记得这是个废弃的地方,有个鬼魂经常在此游荡。
波特推开门,走进去,“桃金娘,去别处逛逛,我有事要做。”男孩的声音很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我微微诧异,这口气和表现很像他过去的敌手。我下意识的回望西弗勒思,校长先生几不可见的闪闪眼睛。
那鬼魂嘟囔着离开了,我和西弗勒思也进入了盥洗室。这里很糟糕,地上都是积水,我很疑惑他们带我来这里的目的,但我们这一行人谁也不是会做无意义的事情的孩子,所以,我默然,等待。
波特来到水龙头前,俯下身,突然他开始发出嘶嘶的声音,蛇语?!他会说蛇语?!哦,我记起了,很久以前德拉克曾经讲过这孩子似乎会命令蛇,不过那时候,我没注意这个细节。
还没等我细想,盥洗室的地面裂开了,一个阴森的洞口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诧异的望向西弗勒思,“这就是斯莱特林的的密室,你居然忘记了?”西弗勒思讥讽的说,“自作聪明的傻瓜,不计后果的疯子——”
波特怨恨的瞪了我一眼,我默然承受了,那的确是我干的。
我们从甬道进入了密室,那应该是霍格沃茨城堡前,大湖之下,一片空旷的地下空间,传说中的蛇王曾在此栖息了上千年。
再次转弯,我们来到了巨大的斯莱特林雕像之下,那是我曾见过的最大的斯莱特林像,在这位巨人的俯瞰之下,在他的脚边,一片静立的墓碑。
“我把他们安葬在这里了,”西弗勒思语调干涩的说,神情间满是压抑。
“这够好了,不是么?马尔福先生?”波特语调尖锐的问道,“你无法指望更多!”
是的,这足够好,还有比斯莱特林的密室更恰当的地方安葬这些人么?他们全部都是斯莱特林学院的学生,他们都追随那个人——斯莱特林唯一的后代。
我慢慢穿行在那些墓碑之间,看着上面一个个熟悉的名字,他们那阴暗的历史,悲惨的结局,注定他们不能像其他人一样,享有一个体面的葬礼,那么沉睡在霍格沃茨之下,和这座古老的城堡一起安眠,是的,足够了。
终于,在最后一排,我看到了汤姆.里德尔的名字,和其他的墓碑一样平凡,位于不起眼的角落,苍白的大理石,潮湿的泥土。
不再呼吸,不再微笑,不再温暖,不再爱,平静,死寂,我落下眼泪来,控制不住的哭泣,我的脸颊贴上那冰冷的石碑,我的膝盖瘫软在泥土之上。
背后的波特,发出低低的惊呼,也许是西弗勒思拉住了他,救世主男孩并没给我一个愤怒的死咒。
似乎没有那一天那么暴烈的疼痛,更多的是颓然。我看向旁边,那里刚好是一片空地,如果我把自己留在这里,那么我们恰好守着这片空间的一个角落,很适合,两个人在一起不会很寂寞。
可惜,我没有魔杖,也没有一把锋利的匕首,不过,没关系,这一切足以迅速的消耗掉我的生命,我很快就会追赶上汤姆的脚步。
“在看什么?”波特忍耐不住,带着怒气质问,这孩子也许无法接受居然有人会为黑魔王落泪。
“在看这里是否足够的空间,再给我留一块墓地,”我站起身,回望向西弗勒思,“假如你们愿意承认我曾背叛了这个人,对你们有过小小的帮助,那么请给我保留这里。”我真心的恳求。
波特有诧异,西弗勒思则无言的别转目光,三个人又默默离开了密室,回到地面上,我准备告辞,今晚真的是有些累了。
在城堡门口,西弗勒思拉住我的手臂,拿出一只狭长的盒子,交给我,“这是从他斗篷里拿到的,我记得他已经把这个给了你。”
那盒子有透明的盖子,可以看得到,里面静静躺着汤姆那根紫杉木魔杖,那天他说我是他的囚徒,不再需要魔杖,温柔的层层包裹,保护,恋恋不舍的道别,只想着尽快结束麻烦,回来给那个不肯顺从的奴隶甜蜜的惩处。
我接过盒子,收进斗篷深处,幻影移形,离开了西弗勒思,不想让他看见我泪流满面。
回到自己的卧室,我没立刻打开那盒子,而是先把自己丢进满是薄荷浴液的热水里,任凭那热量慢慢融化我的情绪,我变脆弱了,怎么如此多的眼泪。
终于,平静下来,裹好睡袍,回到卧室。我打开盒子,那魔杖滚落在床单上,不知怎么,我想起上一次,我在高锥克山谷拿回汤姆的魔杖,也是这样独自一人,在卧室里睹物思人,也是如此凄苦,难道这竟是我的命运,怎样挣扎也逃脱不了失去的结局。
我默默的伸出手,慢慢把手指在魔杖柄上合拢,一阵熟悉的热流涌动在指尖,仗尖儿兴奋地嗡鸣,我愕然了,梅林在上,我居然——忽略了——这快乐涌动的,兴奋不已的力量就在我的体内,我的汤姆果然是不死的神祗,他还有一片灵魂,就在我的身体里,那曾经为了挽救我的生命,而忍受剧痛撕裂的——灵魂!
第五十七章 拒绝
我暗暗压抑住兴奋,梅林在上,他还活着,这对我来说是天籁一般的福音,但是,现在还不是复活他的时机,魔法部的暗探还在盯着我,人们还在愤恨黑暗君主和食死徒的恶行。
尤其波特还在,那孩子身上有着令人心惊的强大,强大的魔力与强大的精神力。我要仔细筹划,不只是给我的主人一个新的身体,还包括一个新的机会,新的开始,甚至新的生活。
没多久,马尔福家的前任族长——卢修斯.马尔福,那个罪行累累的老牌食死徒,那个依靠背叛逃脱了战争惩罚的狡猾奸诈的贵族,身心俱损,奄奄一息。
缠绵病榻数月后,德拉克决定送他父亲去国外休养,人们传说,那男人已经疯了,神志不清,小马尔福只是不想他父亲这样令人羞耻的留在英国。
我被安置在法国南部的小庄园里,除了几个家养小精灵,我拒绝了德拉克安排的其他仆人。
“父亲,”德拉克打量着,这座偏僻而古旧的房子,神情有些不安,“这里并不适合修养,假如您的肺病真的严重了,这里去圣芒格太慢了。”
“没关系,”我安慰他,这孩子最近沉稳成熟了很多,“你妈妈身体也不好,你多照顾她,我年轻时肺病就是在这里养好的,这里的空气对我有好处。”
重复了多次的争论依旧毫无结果,德拉克放弃的改变了话题“我安排了你需要的东西,坩埚,一些药物,可是我觉得你不要在这些事情太过操劳,有什么需要的魔药可以找教父。”
“只是消遣,德拉克,”我漫不经心的说,“你不会真的想我疯了吧?我总要找点事情消磨时间。”
德拉克沉默了,我有些愧疚,我不该刺伤这孩子,他的心里并不比我更好过。
我走过去拥抱住他,“还在怀念?”
孩子黯然的回抱住我,苦涩的语气里带着些自嘲,“我只是恨不得把一天二十四小时都用来工作,父亲,我不喜欢睡眠。”
我理解,我这一生几乎都沉浸在那种求而不得苦难之中,“她活着,德拉克,你一天没忘记她,她就和你在一起,所以快乐些,你不会希望她陪着一个忧虑重重的你。”
男孩儿的眼里有了些安慰,又不放心的吩咐家养小精灵一些细节,然后从飞路里离开了。
是的,他活着,只要我还记得他,他就始终和我在一起,每一次命运捉弄我们,把我们隔开的时候,其实我们从没分离,我笑笑摸摸自己心跳的位置——汤姆。
这一次不像上一次,我没有那么多血肉和骨头,没有强大的带着保护符咒的哈利波特的血,我所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所以,我要先唤醒汤姆,有他的帮助,我才做得到。
这种魔法很诡异,需要借助一种魔药,进入假死的状态,这很危险,需要有人守在身边唤醒我。任何巫师都不可以,哪怕是德拉克,任何可能猜测到我这种诡异行为目的的人,都不会赞同我。我唯一可信任的守护者是一只名为米米的家养小精灵。
试了几次,都没效果,我游弋在昏暗的意识里,能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却无法捕捉。
每次醒来需要的时间越来越长,米米的神情越来越忧虑,“先生,这很危险,我几乎无法唤醒您。”
我何尝不知道危险,而且在寻找到身体里的魂片之前,我还不能莽撞行事,万一我真的死去,那魂片也会和我同归于尽。
我焦灼的调整着配方,一次次更深入生与死的交界处,番红花——这可以催生胎儿又可使人沉睡的花朵,有人说它的价值堪比黄金,也有人说她是美丽的毒蛇,可是它能令我离死亡更近些,恐怕只有我才能配置如此昂贵又危险的药剂。
药汁滑落入腹,烧灼伴着剧痛,我痉挛着身体,倒下,耳边尽是米米急切的呼唤,失去意识前,我有些懊悔,还是有些急躁了,这次恐怕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知在黑暗里漂浮了多久,我终于触到了他,这没有视觉,没有触觉的世界里,我确定无疑的知道,那就是他。
“卢恩?”他轻声的问,语调里有些犹豫。
“是的,”我回答,没有急切,没有狂喜,那种安静平和的感觉笼罩着我,仿佛一夜欢愉,清晨在他的怀里呢喃着醒来。
“你怎么在这儿?”他这一次真的有些惊讶了。
“寻找你。“我回答,我怯懦,背叛了你,无法面对失去你。
“哦,“他微微叹息,”我和你在一起,一直,你知道,就在你身体里。”
我有些哽咽,我知道,我知道,那天我失去了你,悲伤欲绝,在生死之间徘徊,我听到过你的声音,不要——别放弃——
“我要给你新的身体,我的主人,一个新的开始。”我毁灭的,我来重建,我伤害的,我来弥补。
他似乎忽然远离了,“不,卢恩,你不是早就知道,你的生命力从何而来?我离开了,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知道,我早就隐隐猜到这一点,但这不是我霸占你生机的理由。
“而且,我厌倦了,”他有些冷淡的说,“有什么意义呢?姑且不说你和西弗勒思的背叛,我举起魔杖和那男孩决斗时,他们都在期望我死去,梅林在上,我原本是想带给他们一个强大而纯净的巫师世界,可是,那一瞬间我突然明白,他们不需要,不需要我,不需要我的力量,我的信念。一个厌弃我的世界,我也同样厌弃它。”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应,不知道如何劝服他如何重新留恋一个让他灰心失望的世界。曾经我也像他一样打算离去,他是如何做的?是否我也可以同样尝试?
“难道您甘愿就这样附着在我的意识里?难道您就此放弃重生的机会?”
他似乎笑了一下,“是的,我发现自己所留恋的不过是你,能这样附在你的意识里,对我来说最好不过,无论你快乐与否,无论你以后会爱着谁,我都在,最贴近你的地方,谁都不能比我能陪你更久,谁都无法比我更靠近你,有一天,死神来收取你的灵魂时,我便与你同去。”
我被刺痛了,梅林在上,我是如此的骄纵无知。起初,你因爱而满怀期望,拒绝我成为你床头的禁脔,我却怨恨你冷酷;你因爱而促我去娶妻生子,传承家族,我却以为你薄情;你因爱而在归来时惶恐,我却依仗着自己曾等待,曾付出,不肯多说一句去解释,去辩驳。摄魂怪逼近时,我本可以向你求救,究竟是什么让我宁愿一死,难道不是我预见到你会被我的尸体伤得体无完肤,难道我不是想依仗你的在意去伤害你?
你质问得对,时至今日,还有什么是我不能向你诉说的,什么是我不能恳求的?我以为这段感情里最受伤的人是我自己,从没想过你也有挣扎,有失落,会被伤害,被刺痛,失望的无以复加,以至于放着重生的机会,置之不理。
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得烦躁不安起来,“回去,卢恩,别再试图这样做,你活着我就在,你死了我也会消失不见,你应该明白,你不是什么没生命的魂器,我也从没想过把你做成那种东西。”
黑暗里,巨大的漩涡翻滚着,我丝毫没有反抗余地的被丢了出去。即便只是一个碎片,他依旧强大如斯。
我张开眼睛,米米焦虑的小脸出现在我面前,“先生,您刚才几乎没了呼吸,吓死我了。”
我挥手,示意她没事,她遵命离开了我,我一个人留在房间里,时近傍晚,房间里一片昏暗,我不知该为触到他而欢喜,还是为他拒绝回来而沮丧,只是一片黯然,疲惫至极。
再次尝试,遇到的只是坚固而黑暗的壁垒,我再也无法深入意识之中,一股力量禁锢着,不许我靠近。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德拉克突然来到庄园,纳西莎病危了,那场战争中,马尔福家的命运起起伏伏,耗尽了这个女人的精力,尤其是最后那场战役里,德拉克虽然死里逃生,却失去了心爱的人,孩子一直煎熬在痛苦之中,纳西莎为当初曾反对他的爱情而自责,受了很严重的刺激。
这段时间,她的健康一直在恶化,终于走到了强弩之末。
我不曾爱过她,但一直当她是很好的伙伴,她是位高贵优雅的女性,爱着她的孩子,她的家庭。
“我知道你并不爱我,”她微笑着说,憔悴的脸上已经有了细纹,“我从第一天就知道。”
我默然,谈论这个并没什么意义,但她是个病弱的女人,我不能拒绝这样的谈话。
“不过这没什么关系,”她继续说到,“我爱着德拉克,你不知道他让我的生命有多充盈多美满。”
我回握她的手,的确,我也爱着德拉克,却不如她的爱更纯粹,更专注。
“你知道该怎样去爱一个人么?卢斯?”纳西莎轻轻拍拍我的手背,“这和爱一个孩子很像,因为爱,所以你会理解他,理解别人所不解的;因为理解,所以你会宽容他,宽容那些无法容忍的。”
“有些爱无法放弃,就像母亲对孩子的爱,凝固在天性里,镌刻在命运里,那么就试着去理解,宽容一下吧,如果做不到,何以称之为爱呢?”
我很诧异这个在我的生命里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女人会如此透彻的谈论我的爱情。
她虚弱的合上眼睛,不再理会我,慢慢睡着了。
第五十八章 缔约
纳西莎去世后不久,我再度被迫搬回了英国,起因竟然是有人在隐隐传说,黑暗君主依旧还活着,并有再度复出的可能。
这谣言显然是荒唐的,因为那最后的决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的,而且是由包括哈利波特在内的众人亲手把汤姆的尸体埋葬在斯莱特林密室之中,巫师世界虽然充斥着神奇的魔法,但死亡,爱情,食物,在这几种自然规律之前,我们和马格一样无能为力。如果一个人死去了,那他绝不会复生,除非他并没有死去。
为了避免牵扯到马尔福家族,引发我在为黑魔王的复归而奔走的怀疑,德拉科建议我回到英国居住。
这件事很诡异,我和德拉克调查过事情的真相,奇怪的是似乎这谣言的起端竟是魔法部,究竟是什么让这些官员认为汤姆还活着?
不过,出于谨慎,我还是终止了那些尝试,这种时候太危险,一旦从魂片剥离,我就失去了力量的支撑,而刚刚复活的汤姆也未必能在如此强敌环伺的境遇下自保。
时间在暗潮汹涌中艰难的前行,一天早上,我在预言家日报上读到了人们在筹备战争胜利周年庆典的消息,已经一年了么?我习惯性的慢慢把手按在胸口,我竟然已经失去你这么久了么?
斯内普校长的拜访让我有些意外,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没怎么来往,我的衰弱与我的秘密都让我谨慎的回避他,而他作为霍格沃茨的校长,新世界的英雄与前食死徒过往甚密也不是什么聪明的选择。他似乎过的不怎么好,至少此刻这个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时,我注意到他面色苍白,额头上代表思虑的纹路又加深了。
“难道作为英雄的日子让你不够满足?西弗勒斯?”我恶意的说,“还是你的黄金男孩不能让你觉得愉悦?你的神情与你的地位和令人艳羡的爱情生活并不匹配!”
他给了我一个短促的“哈”,作为回答,充分显示了对我的调侃的不耐,“我有事找你,卢修斯,我宁愿你把嘲讽我的词汇节省下来一会儿为你自己的行为做点适当的解释,我的消息对你不怎么有利。”
“我还能做什么?”我耸耸肩,“你了解我,我甚至没权利动用马尔福家的一个纳特。”
“我若是你,就慎重些,卢修斯,”他自顾自的走到我的酒柜前,漫不经心的挑了一瓶,打开,“你在今年三月到六月期间买了价值数万的番红花,剂量足够毒死整个魔法部的奥罗。”
“难道你认为我意图毒死整个魔法部?”我惊讶的张大眼睛,“我需要安神剂,你知道我是疯子,没那东西我几乎睡不着觉。”
“鳖木碱的效果更好,也更便宜,卢修斯,我打赌你的庄园里就有这东西,用不着绕路从北美进口那比金子还昂贵的番红花,”他咄咄逼人的说道,“你可以骗过所有的人,唯独骗不过我,卢修斯,不过,我没说,和哈利也没提过,让我对你的手下留情有点回报如何?我来这儿并不是想把绞索套在你那摇摇欲坠的脖子上,我们都知道你不过只剩下个空壳了。”
我默然了一下,没了斗嘴的兴致,“要什么?西弗勒斯?我欣赏明白的交易,但你知道有些事情我不会让步。”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似乎在衡量我的决心到底有多大,“我没想要什么,卢修斯,留着你的小秘密吧,假如那白日梦让你觉得愉快,也没什么!”他停了一下,似乎在斟酌,面的话该如何说,“相反的,我要给你一些什么,一些只有你能接纳的东西。”
我疑惑了,“给我?什么?”
他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下定了决心一般走过来,俯下身,嘴巴贴在我的耳朵上,轻轻说了一个词,“他的——魂片。”
我猛地缩回来,盯住他的眼睛,这家伙要干什么?试探?
他伸手拉住我的衣领,制止我的抗拒和远离,“我不得不佩服他,卢修斯,他的所作所为已经大大超出了我对魔法的认识,还有一片——第七片,该死的竟然在——哈利身上,”他咬着牙齿的说出了那几个字,足见这件事令他憎恨无比,“那鬼东西已经在影响哈利了,你不知道,当我看到那孩子的脸上浮现出汤姆式的微笑,我都要疯了——”
我也快疯了,我惊讶的几乎合不拢嘴巴,哈利波特身上也有一片!?但是汤姆自己并不知道这一点,他的记忆里没有这一片,这——也许解释了汤姆始终在困惑的,他与波特之间一直存在的诡异的联系与纠缠。
我的心狂乱的跳动,两片,这意味着汤姆的生机更大了,但是,我尽力隐藏自己的欣喜若狂,平静的面对西弗勒斯,“我能做什么?”
“帮我召唤他,让他附着到你身上!”西弗勒斯直截了当的说,“你使用番红花启发了我,进入假死可以和那东西交谈,我记得这魔法——疯狂的,邪恶的方法,但是该死的有效。”
“你怎么知道我想要那个?我也是叛徒,他不是也恨我?”我无意识的转动小指上的尾戒,压抑住激动。
“我知道你在尝试,卢修斯,难道你要番红花是用来装饰你的客厅?但是只有番红花溶液不够,你必须离那东西足够近,才能交流,”他慢慢的说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我的神情。我懂了,他并不知道我身体里也有一片,他以为我在徒劳的寻找。
“我也许真的只是失眠,”我微笑着回答,还不能交出底牌,他是和敌人站在一起的。
“别和我说谎,卢修斯,象你说的,我们年轻时那些荒唐的事情彼此之间太清楚了,我知道假如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是他愿意依附的,那就是你,而唯一能接纳他的也是你,所以,你会帮助我,甚至会祈求我,卢修斯,我知道怎么能配出最完美的番红花溶液,而你有足够的吸引力让他离开哈利附到你身上。”
“这太荒谬了,西弗勒斯,你是在引诱我,你不怕我会复活他?不怕一场新的战争?”
他讥讽的笑笑,“你凭什么觉得第一次,第二次他都没赢,第三次他就会赢?而且,我宁愿对面一场战争,也好过他附在我的哈利身上,他让我做噩梦,何况,看看魔法部里那些蠢货,没有他的世界不见得就比有他的世界美好,”
我想了一下,抬起眼睛看向他,慢慢微笑,“你说得对,西弗,我要他,我的确会请求你,你打算怎样做?”
“我试过很多方法了,可是,”他欲言又止,“哈利很敏感,我不敢做得更多。”
是的一旦救世主男孩知道自己也是黑魔王的魂器之一,尤其一旦魔法部知道这件事,难以想象那些冷血的家伙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突然,我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魔法部最近有些奇怪的传言——”
西弗勒斯耸耸肩,“那孩子有一些不太擅长保守秘密的朋友,恰巧他们知道一些哈利的噩梦。”
“你一定有了计划,”我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嫉妒了,我最近从没梦到过汤姆,他封闭了我对他的感应。
“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卢修斯,”他目光灼灼的盯着我,“我只有一个机会能令哈利打开心防完全的放松下来,”我盯视着他,等着他继续说,“婚礼,我和哈利的婚礼,就在一个月之后。”
西弗勒斯.斯内普与哈利波特的婚礼无疑是巫师社会一件极具轰动效应的事情。同性巫师的缔结婚约很少见,与异性结合不同,因为缺少生育机会,不能繁衍后代,同性相爱而显得不那么有安全感。
(作者吐槽,原谅我无法接受男男生子的设定。)
而实际上,同性巫师相爱,通常会选择同居而不是结婚,因为这样的婚姻意味着比世俗婚姻更深的联结,彼此共享魔力,财富,就是死亡也没办法将他们分开,直到永恒。要打破这样的盟约分手,几乎是不可能的,历史上只有一例成功离婚的,他们的名字在巫师社会中随处可见,但是这一桩秘密只记载在一些极其古老而机密的文件里,而随后,他们和所有参与这件事的人都受到了魔法规则的惩罚,付出了高昂的代价。
因此,这样的事情,几乎没有人敢于去做,谁能在这个浮躁的年代信守爱情的永恒呢?即便有不知深浅的年轻人这样要求,也没有家长或者祭司敢于这样为他们做。而斯内普校长和救世主男孩就不同了,我真的没想到,这个刻薄到近乎冷酷的家伙居然会为了那个孩子做到这样的地步。只是,我也焦虑的筹划起来。机会不会只是他们的。
婚礼在一个月后如期进行,整个仪式和普通婚礼没什么差别,只是多了一个联结魔法仪式。
我和德拉克出席了这场婚礼,并送了礼物,其实我很有些希望,他们能够幸福,我不想说名利恩怨如浮云这种老套的论点,但,我用手抚摸过胸口,我的心脏平稳的跳动着,那真的不是浮云么?汤姆?
仪式之中,两个人会有一瞬间完全失去力量,让彼此的魔法融合,像计划好的那样,哈利波特在仪式完成的霎那晕倒了。西弗勒斯抱起他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宾客们在得到了新人们安全无恙只是需要休息的保证后离开了。我也和德拉克回到马尔福庄园。我声称要休息,独自回到卧室,打开前几天准备好的暗道,蜿蜒而下,推开地下室的门,西弗勒斯已经等在那里了,屋子里的一张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救世主男孩,还穿着新郎礼服。
“他真的很美,”我由衷的赞叹着,却又不由自主的讥讽,“只是没想到会被自己的伴侣在婚礼上下毒?”
“别废话,马尔福,”西弗勒斯不耐烦的说,“喝了它,我加了哈利的血,保证你能进入他的意识,”他推过一个杯子示意我喝进去。
我默默的饮尽,果然,西弗勒斯的技术好得多,我能尝到更纯粹的番红花的辛辣香气,黑暗笼罩过来,我再次漂浮进死亡的边缘。
第五十九章 无爱
我在黑暗中首先感知到的是哈利.波特,他似乎不太擅长灵魂魔法,完全在茫然中飘荡。
我小心翼翼的避开他,不想惊扰救世主男孩,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他身上散发的力量也是惊人的。
茫然的寻找了一阵,却没感到汤姆的一丝一毫存在,前几次尝试也是如此,他似乎坚决的阻挡了我的接触。不想回来么?十三年非人的生活不曾磨灭的,这一次就这样放弃了?宁愿蜷缩于黑暗之中,不再留恋生的荣耀,生的乐趣。心里禁不住一阵阵悲哀,就算我有更多的番红花,也无法保证自己是否还能一次次的进入寻找,他是不是已经决定把我独自抛弃在现实里,就永远潜藏在这黑暗中,以此惩罚我的背叛。
我觉得沮丧,无能为力,漂浮的力量像流沙一样飞快的散去,是的,我的灵魂在生死一线飘荡,假如我松手,那么就真的会死去。
“你是谁?”有人在问。
是波特,我选择沉默,这可不是聊天的地方。
“你要死了?我感觉得到你在消失!”男孩继续呱噪着。
要死了,我有些自嘲的想,我这残破的生命在生与死之间徘徊了不知多久了。
“你在放弃?”哈利波特语气不安起来,在这样的状态之下感受一个生命的坠落,很恐惧吧。
我驱动咒语,想把自己更深的沉浸黑暗里,魂片是互生的,即便我死了,那么他身上的魂片也会安然无恙,虽然汤姆不肯回应我,那么只要魂片还在,他自然可以选择时机复活,像上次一样。他也许只是不愿意依赖我罢了。
那么死去吧,这世界上已经没有人需要我了。我飘过去,靠近那孩子,他身上自然而生的防护力量几乎灼痛了我,太好了,他很强大,强大到可以这样不自觉的撕碎我,强大到可以接纳我身体中的另一片魂片。西弗勒斯算计错了,我对汤姆没有足够的吸引力,是不是只有仇恨才对黑魔王有意义。
去吧,去哈利波特的灵魂里,在那里潜藏,强大,复生,至于我,至于我们的爱情就让这些从此归于虚无,你是对的,爱,那种软弱可笑的情感怎么会比得上仇恨与野心强大。
烧灼越来越令人无法忍受,我渐渐模糊,一种放弃的轻松感奇异的笼罩着我,让我觉得分外快意。
“卢恩,”熟悉的气息包围过来,我感觉到两股不同的力量从我的意识内外不同方向而来,缠绕包裹,渐渐合拢。
“卢恩,”呢喃声环绕在我耳边,“我在,卢恩。”
假如虚空的魂魄可以流泪,我此刻已经是泪流满面。
“请抱着我,”我哽咽着说,“请抱紧我!”
环绕着我的气息渐渐强大,温暖,我仿佛又嗅到醉人的薄荷香气。
“明晚,卢恩,”他呢喃着,“我在等你。”
“我在,离你最近的地方,”另一个他,低语,两个声音重叠交互,余音环绕,“我一直都在——”
感谢梅林,给我了结这一切的机会,魂片聚合了,让我们完成这计划吧,咒语闪过,我猛然张开了眼睛,正伏在我上方焦急的查看的西弗勒斯吓了一跳,“怎么回事?卢修斯,你几乎死了?!”
就在这一惊之间,我的咒语已经击中了西弗勒斯的胸口,他昏睡过去,僵硬的扑倒在我身上,“我只要一点血,亲爱的西弗,谁让你曾是他忠心的仆从呢?”我在西弗勒斯耳后皮肤上划破了一点,这个部位他不会轻易发觉,轻轻挤压,猩红色的血珠浮现,我凑过去把那滴血吮吸进我的口内。
我设置了禁锢防护咒语,离开了地下室,西弗勒斯要和他的哈利在那里度过他们的新婚之夜了。我只需要一点时间,那坚固的墙壁和防护只要阻挡他们一会儿就好。
沿着蜿蜒的石梯我回到庄园,在另一处密室,我早已准备好一切。巨大的坩埚里翻滚着调配好的魔药,我的心剧烈的跳动,几乎克制不住颤抖的手指,我和西弗勒斯的血液,汤姆的魂片,那奇妙的复生魔法,会为我招来不知沉睡或者游荡在何处的汤姆的主魂。
驱动咒语之前,我有一瞬间的迟疑。即便是深谙黑魔法的汤姆也不知道我祖先为召唤爱人归来付出的代价。
召唤者要有强烈的心愿,我那位祖先就是凭借着心里强烈的爱意复活了他的恋人。这比上次里德尔庄园的荒地上,小矮星彼得凭借恐惧与仇恨做的要完美强大的多。只是,我那祖先的故事有一个悲哀的结尾,这爱被繁复的复活魔法耗尽了,也是无法再生的,他们最后永远的分离了。
然而,什么也无法阻挡我复活他的意愿,何况不爱,难道对我不是另外一种救赎么?这段感情里痛早已超过了甜蜜。
坩埚里的液体剧烈的翻滚着,“爱人的血肉,甘愿的付出——仆从的鲜血,强大充满魔力——灵魂呀,不要再分离——凭着我的渴望,凭着我的祈求——我的主人,请张开你眼睛——”我不知道,声音里的颤抖是不是哭泣;我不知道那些滑落在脸上的湿意是汗水还泪滴;这不是我的嘴在吟唱咒语,这是我的心,我的灵魂在哭泣,什么使我的喉头哽堵?什么撕扯我的胸口?什么使我四肢麻木,颤抖不已?
坩埚里的液体终于渐渐平静下来,显露出那奇迹般从虚空中凝聚而成的人形,沉睡着的男人,黑发,白皙的皮肤,我无比熟悉的英俊的脸孔。
“汤姆,”我俯身抱起,轻轻呼唤,为他穿好衣服,裹好长袍。我没有太多时间凝视欣赏这久违的美丽的身体,西弗勒斯和波特也许很快就会醒来。
他的睫毛如蝶翼般颤抖了几下,慢慢张开,是黑色的眼睛,这是因为世界上再也没有游离在外的魂魄,他的眸色又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
我如释重负,梅林在上,我终于做到了,身上上的力量几乎全部流失而去,摇摇欲坠,几乎跌落到地上。他依旧躺着,抬起手拉住我,停了一会儿,慢慢起身,下了床,疑惑的看着我,又打量着四周。
“你还是做了,卢恩,“他微微叹息,语调有些哀伤,“你会因此而死的,难道我没告诉过你?”
我没理会他的话,拿出一个盒子递给他,那里有我为他准备的一切,魔杖,那只蛇形尾戒,新的身份证明。
“立刻离开,”我生硬的说道,心里有些不安,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而且西弗勒斯随时都可能冲破咒语找到我们,发现我做了什么。
他有些迷惑的看着我,却什么都没说。接过那盒子,没有打开。
我有些伤感,真是奇妙,爱原来真的是有限的,我竟然没有想要拥抱或者亲吻他的冲动。
“永远别再回来!”我居然很轻易就说出了这句话,“即便你要回来复仇也不要再来搅扰我的安宁,我们结束了。”他一直盯着我看,似乎要确认眼前这个人究竟是不是他所认识的卢修斯.马尔福。
我屏住要出口的叹息,用力把他推向后面,他吃了一惊,猛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里,瞬间便消失了踪迹,那椅子是个波奇。目的地很远,远到他也许会迷失方向,远到假如他不愿,就不必再回来,远到我自己也不记得究竟把他送到了哪里。
我彻底失去了力量,瘫倒在他刚刚躺过的床上,一个人独自留在寂静中,疲惫,但很平和,很释然,似乎是这一生都不曾有过的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西弗勒斯撞开了我的门,他愤怒的巡视了一圈,没发现什么异样。
“啧啧,你这是什么礼貌?”我若无其事的嘲讽道,“就这么感谢我帮助了你?”
他眯起眼睛逼近我,似乎想逼问我到底为了什么打昏他,又似乎对我做了什么有更深的怀疑。
不过,他最终什么都没问,神色复杂的带着依旧昏睡着的男孩离开了我的庄园。
我的身体失去了魂片的支持,彻底垮掉了,很快肺病纠缠上了我,没过多久我便形销骨立,病骨支离。
德拉克忧心如焚,我到此时才体会到父子连心的甜蜜,他真的在关心着我,为我的衰弱而心痛。我本该再爱他多一点的,这个身体里流着我的血的孩子,这世界上还有比他更能称之为属于我的奇迹么?
我对自己的病却不怎么担心,这是必然的,是我在很早就明了的结局。但,这让我觉得万分轻松,终于一切都要结束了。爱情,亲情,家族责任,仿佛归来的水手站在高高的悬崖上眺望大海,那些滔天巨浪,暗潮汹涌都是我曾经历的,却不再束缚我,我再也不必挣扎其中,终于可以踏上坚实的土地,享有一片安宁。
德拉克和西弗勒斯一群人一直在为我奔走,求医问药,我被医师要求必须住在圣芒格,理由是我的状态很危险,也许需要随时的急救。
我为此很不高兴,不想把自己埋葬在灰暗的病房里,我宁愿在我的庄园里度过最后的时光。
“假如——父亲,我答应你不会让你最后的日子在这里,”德拉克脸色苍白,眼睛里有细碎的光,“也请您答应我,不要就此放弃,如果您——这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我默默地叹息,这孩子早该寻找另一段爱情,“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爱的人郁郁而终,德拉克,就算为了她,你也应该去寻找能让自己更幸福的生活。”
“是么?马尔福先生的论点倒是很有趣呢!”一个声音突然打断了我们的谈话,德拉克不悦的转回身去看那个冒失鬼是谁。
门口的男人,高个,黑发,苍白的脸孔,黑色的眼睛,脸上有着我无比熟悉的高贵温柔的笑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来的洛斯医生,”他漫不经心的和德拉克寒暄了一下,俯身注视着躺在病床上的我,“我是你的主治医,马尔福先生,我很欣赏您关于寻求幸福的观点,我倒很乐意就此和您聊聊。”
第六十章 守护
我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翻阅着我的病历,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到底还是回来了,我推开他还不够用力么?背叛的还不够彻底么?他这样若无其事的,堂而皇之的走进门来,对着我微笑说话,仿佛这些生生死死不过是出门散步。
不可否认,他很美。汤姆现在的样子就是我初见他时的模样,那个笼罩在阳光之下的,浅浅微笑的男人,静静坐在在离我一步远的扶手椅内,穿着白衣,仿佛在昏暗的病房里散发着柔光一般,果然是倾尽了我的心血重塑的身体,完美至极。
“在看我么?”他放下病历,有些困扰的揉了揉眉心,向后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扶手上,这动作我不止一次见过,黑暗君主坐于书案之后,带着疲倦,平静而优雅的发布命令,作出决定,这躯壳下依旧是那位黑暗君主大人,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贯的高贵与淡然。
我没回答他的问题,他也没再追问。自己一个人走到窗边,静静的看着窗外。刚才他三言两语就打发掉了德拉克,独自留下为我检查病情。这短暂的相处,我并没觉得不舒适,不得不承认,纵然有万般的恩怨牵扯不清,看见他还是让我觉得心里安然。
他独自想了一会儿,踱步到我床前,俯下身,用手指掖了掖被子,“很糟糕,卢恩,”他低声说着,手指划过我的脸颊,停留在我的下颌处,“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同意那病历上不全是胡说八道,你的状况很糟。”
我笑笑,侧脸避开那些手指,“没什么,我准备好了,我并不畏惧死亡,你早就知道这一点。”
他的手指顿了顿,眼睛里有一丝沉郁,“总有方法的,你知道我不会就这么放过你,”他伏低身体,在我额上印下一个湿润的吻,“哪怕你恨我,也得和我一起活着,何况,你并不恨我。”
“我只是不再爱你了,我的主人,”我故意挑衅的瞥视了他一眼,“而且,我这副样子也无法令您尽兴,不是么?”
他不甚在意的笑笑,直起身,“我注意到你的德拉克长得和你很像,卢恩,马尔福家的男人真是奇怪,居然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也许,我可以把你的灵魂附在德拉克身上,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猛地坐起,剧烈的呛咳起来,手指抓紧被子,眼睛死死的瞪着他,“你——”
他不慌不忙的在我床边坐下来,环住我,轻柔的念了一个什么咒语,我的身体得到了安抚,停止了抽搐,慢慢平静,他身上幽然的薄荷香气萦绕进我的呼吸,“呵呵,你可以当我在吓唬你,卢恩,不过你要真的执意寻死,不配和我,那也许我真的会那么做”他更加用力的钳制我的动作,仿佛预知我会被这话进一步激怒,“嘘,安静,我需要你,卢恩,你带我重回这个世界,可是,这和上一次不同了,我不想复仇,也不想再理会巫师世界的乱七八糟的事务,我想要的只有你,我要你活下来,和我在一起。”
我挣脱不开他的钳制,依旧不甘的挣扎,“造一条锁链吧,主人,捆住我,强迫我,我倒很想见识一下你怎样从死神手下抢人。”
“我不是第一次抢你回来,卢恩,”他不为所动的依旧抱紧我,“要是我做到了,你就乖乖的顺从,交出你的甘愿,再也不许离开,如何?”
我的甘愿?这熟悉的词句勾起了很多回忆,抽走了我的怒气,我放弃了,瘫倒在他怀里,这个男人,他是那样强大,狂妄,操控一切,却像个孩子追寻糖果一般,追寻我的甘愿。
“再强大的魔法带不来爱情和生命,我的主人。”我语气讥讽的说,这是我们成为巫师时学会的第一条法则。
“你没有失去生命,卢恩,只是病弱,”他把我放回到床上,随手锁了房门,上床,滑进我的被子之下,把我拥紧,“你也没失去爱情,”他把手按上我胸口,掌心的热度慢慢穿透衣物和肌肤,“别忘记我们曾经那么久共用一个灵魂,我知道。”
洛斯医生似乎只有我一个病人,他几乎时时刻刻守在我眼前,而且真的煞有介事的使用治疗咒语和魔药。
“你怎么做到的?”我忍不住问,“你真的有医生资格?”
他没停下手里的工作,漫不经心的回答,“嗯,不是很困难,我一向在说服别人上有些才能,再加上些魅惑咒语,至于医生资格,”他侧头看着我一笑,“你不必担心,我比他们高明很多,不会把你毒死或者用错咒语。”
我无声的挑眉,这倒是真的,他的镇静咒语比以前别的医生用的有效,魔药的效果也在加强,我依旧衰弱,却不必再经受折磨,很多时候都能安静的睡个好觉,不会整夜咳嗽。我并不愿意承认那是因为他会睡在我旁边的缘故。
德拉克对他的态度,已经由最初的冷淡,改变到如今的信任有加,我不得不佩服这个人做黑魔王有一套,做医生似乎也很有天分。
“这东西简直是垃圾,“他不满的嘟囔着,清空了一瓶刚刚送来的魔药,”也许我该让西弗勒斯来做这个。”
我一下惊住了,是呀,我怎么忘记这一点了,黑魔王大人一向深居简出,他所接触的人很有限,见过并熟悉汤姆这副容貌的人现在几乎没有了,但是西弗勒斯,这位校长大人,哈利.波特的伴侣几乎和我一样熟悉他。
“你疯了么?”我责问道,难道想要开始第三次战争?
他诧异的张大眼睛,“有问题么?西弗勒斯不会帮忙?我记得你们一向过从甚密。”
我冷笑,他不会不懂我说的是什么。
“呵,”他不以为然的笑了,“我倒很期盼和他会面呢,卢恩,他在决斗时,临阵反戈,杀了纳吉亚,真是令我印象深刻,”他走到我床前,俯身看着我,“我觉得你该出去晒晒太阳,总这样躺着,太闷了。”
我拉住他手腕,“你恨么?汤姆?”
他闪闪眼睛,“西弗么?恨,我对他的信任不亚于你,他却给了我致命一击。”
“那么恨我么?”我垂下眼睛,我也背叛了你。
他笑笑,俯身抱起我,召唤来一辆轮椅,轻轻的放我上去,“不恨,卢恩,相比之下,我更恨我自己。”
“为什么?”我难以理解他的逻辑。
“不知道,也许是,我自以为爱着你,却总是伤害你吧,”他淡淡的说,在我身后推动车子,“从第一次遇到你,我每一次伸手想把你拉近些,却总是把你推得更远,想让你快乐,却总是让你悲伤。”
我沉默了,我们沿着庭院的小路前行,已经是六月,花草繁盛,阳光很明亮。
“可是,你没放弃我,”他把车子停在一棵巨大的婆萝树下,树影遮蔽了刺眼的太阳,让人觉得很惬意,“这也是我对你着迷的地方,卢恩,你对我来说是奇迹,你才是真正强大的那一个。”
“我是个奴隶,”我疲惫的靠在椅背上,“带着看不见的枷锁,就像你曾经说过的,没了标记依旧是你的奴隶。”能逃到那里,怎么可能有放弃的权利?
他静默了一会儿,看着我,黑色的眸子颜色深沉的像孕育着风暴的深海,“我可以像上次一样救你,卢恩,我愿意为你再一次撕裂自己,”他抬手制止我的插嘴,“那样对我来说更省力气,可是我宁愿这样陪你一点点挣扎,我知道你反感被控制,尤其是那控制来源于我。”
风把婆萝树的花朵吹散下来,白色的花瓣飘荡在我们彼此的静谧之中,我觉得无比混乱,心似乎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父亲,”德拉克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沉思,我回头看,远远地我的儿子正朝我们走过来,孩子身后跟着西弗勒斯,以及那位救世主男孩。
汤姆的手落在我手上,温暖而有力,他轻轻捏捏我的指尖似乎在说不必介意。
那三个人刚一靠近,波特率先惊呼了一声,他的手指已经摸向的装着魔杖的口袋,西弗勒斯脸色猛地苍白起来,但是他比波特要镇静一些,只是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挡在了波特的身前。
“下午好,先生们,”汤姆轻快地说着,“不过我觉得我们最好回房间去谈,病人在外面呆的够久了。”
他推动车子率先向回走,德拉克跟上来,路过西弗勒斯身边时,我听见汤姆轻轻的笑了一声,“斯内普教授?我正想请教,有一副药剂的配方似乎有点问题。”
我很诧异他们没有立刻拔出魔杖向彼此发射死咒,西弗勒思紧紧抓着波特的手,说不清是在提醒那男孩儿克制,还是在从男孩儿身上汲取勇气。这几个人诡异的一起回到了病房,期间我还听见汤姆和德拉克谈起我昨晚的睡眠以及今早的早餐,“他吃的就像一只知更鸟那么多,小马尔福先生。”汤姆夸张的叹息,引得我不由微微发笑。
第六十一章 交锋
我有些不安的看着房间里的人们,心里忧虑他们到底会不会在此大打出手。德拉克也注意到一些异样,但男孩只是轻轻斜靠在我床头,面无表情,似乎在专注的听着洛斯医生的谈话。波特面色苍白,我很惊讶他似乎比西弗勒斯更早意识到眼前这位医生有多么的不同凡响。西弗勒斯看上去很平静,但紧抿的唇角泄漏了他的紧张。
只有汤姆,神色自若,还在抱怨那剂魔药如何不和他的心意,“我试用了乌青豆的种皮,但是总是会有一些蓝色结晶,我觉得这是不正常的,你的看法呢,斯内普教授?”
西弗勒斯一直盯视着汤姆,他接过那张写着配方的羊皮纸,“乌青?这——很不同寻常?”
“有问题么?”汤姆反问道,“我知道这小东西的名声不好,可是——”他望了我一眼,微微笑了一下,“对我的病人很合适。”
西弗勒斯也看了我一眼,我没做出任何反应,漠然的回望,不准备参与他们的谈话。
“乌青的种皮应该研磨,而不是切碎,或许提前浸泡也能改善结晶的析出,”西弗勒斯若有所思的盯视着汤姆,“我得说你的配方似乎不只是针对肺病的?”
汤姆挑挑眉,嘴角微弯凝成一个冷淡的笑意,“马尔福先生曾经在阿兹卡班的遭遇您不知道么?我这样用药才是解决根本问题。”
“您了解的很透彻,”西弗勒斯的语调有些干涩,“我可以冒昧的推断您对那些往事异常熟悉。”
“一些而已,和您无法相比,”汤姆耸耸肩,“我听说在这里能够洞悉各方秘密的人非您莫属,您似乎得到了很多上位者的信任?”这是明显的挑衅了,我似乎看得到汤姆眸子里散发的寒意。
“我忠诚于自己的心。”西弗勒斯面色越加苍白起来,额角的血管在鲜明的跳动。
“很好,”汤姆居高临下的看着昔日的仆从,“只要您的心不要摇摆,那么这种忠诚也是可敬的。”
汤姆带着恶意欣赏着西弗勒斯颊上气恼的红晕,“这世界上没人能了解一切,掌握一切,还好,我们至少都可以在其中选择我们所需的,其余的——”他瞥了一眼波特,“可以忽略,这样会少很多困扰。”
“您是新近来圣芒格的么?”波特突然发问,语气近乎鲁莽,“我怎么从没见过您?”
“你很了解圣芒格?”汤姆漫不经心的回答着,示意德拉克帮助我躺下,“和这里的每一位医生都熟悉?哦,不过我想人人都认识你,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
他最后一句话带着一丝调侃,波特还想继续说什么,西弗勒斯拦住了他的男孩儿。
“是吃药的时间了,”汤姆环视了一周,送客之意不言而喻,德拉克亲吻了我,眼神里充满忧虑,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放心。几个人告辞而去,临出门,救世主男孩依旧在疑惑的回头张望。
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即便要爆发战争,也不要从我的病房开始。
汤姆难以自抑的轻笑起来,“卢恩?不要告诉我你在担心?”
“担心谁?”我合上双眼,感到疲倦,“洛斯医生还是伏地魔大人?前者归埃弗里院长负责,后者——”我翻了个身,把头更深的埋进枕头,嘟囔着,“不是已经死了?”
汤姆走过来,俯身亲吻我的耳朵,“放心,西弗勒斯是个聪明人,只要我不做什么他不会自找麻烦,毕竟他们是踩着我的尸体登上了英雄的宝座,没道理自曝其短,黑魔王还活着——天大的笑话!”他似乎被自己的想法给娱乐了,轻笑出声,慢慢站直了身体,沉默起来。
我张开眼睛看他,病房昏暗的光线里他沉静的宛如雕像,身体紧绷,眸子冷冷的盯着虚空,周身散着寒意,我的心沉下来,换了躯壳,总是换不了心,仇恨那会那么容易就忘记。
不久,圣芒格开始有奥罗的影子徘徊,不过这些人都远远的监视着并没来打扰我们。德拉克告诉我,那是因为有人透漏在圣芒格有人意图使用黑魔法,可能会有黑巫师的存在。
“哈利.波特?!”我轻轻的说,西弗勒斯也许是谨慎知趣的,但救世主男孩与汤姆之间存在永不调和的仇恨。
德拉克无奈地耸耸肩,“哈利很敏感,对洛斯医生似乎有些成见。”
“不必担心,”汤姆放下他手里的工作,“我刚和埃弗里院长谈过,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问题,乌青虽然是禁品,但圣芒格是一家医院,在许可范围内使用一定剂量并不是违法的。”
那么乌青药剂遮掩下的魔法呢?我深深的叹息,却又不好当着德拉克说什么。
“我很欢迎那些奥罗盯紧我们,”汤姆很开心的说,“那是些好家伙——每个人都精力充沛,魔力强大。”
也许是因为我的病情的确在逐步好转,也许是斯莱特林特质的相互吸引,德拉克对汤姆有着超乎寻常的好感与信任,“父亲,您不必担心,”德拉克给我道别吻,拿起自己的斗篷,“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与您无关,您只需好好养病,医院和魔法部我会去交涉,无论如何,”他感激的望了一眼汤姆,“能让您的病有起色,这是最重要的。”
德拉克走了,我静静的坐了一会儿,汤姆丢开手里的工作,走过来,在我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病弱让你的胆子变小了?卢恩?”
我突然发起怒来,把手边的一个杯子狠狠摔过去,“别再干了,别把我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搅在一起,我厌倦了,只想平静的死去。”
汤姆静静的坐在那,甚至都没抬手抹掉溅到他脸上的水,“你一点也不想可以健康的活着?一点也不想看你的敌人受到惩罚?别和我说你不愿意,卢恩,我清楚你的性格,”他俯身凑到我耳边,“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杀了西萨尔?那个倒霉蛋,你最终还是要了他的性命。”
“那我也不愿意变成摄魂怪那种东西,”我愤怒以极,“你要我每个月圆之夜都跑出去找个牺牲者吸取他的灵魂?”
汤姆皱了皱眉,“你太贬低我的品位了,卢恩,我没想把你变成那种怪物,你知道我们所需不多,每隔一段时间一次,奉献者完全没知觉,只是有些虚弱,就像普通的疲惫一样,”他毫不在意的在我旁边躺下,把我揽进怀里,“你不必操心,我会按时为你做好一切,卢恩,这世界上只有你让我如此心甘情愿。”
我苦涩的无语,我的生命宛如一团泥土,在这个霸道的家伙手里揉来搓去,按着他的意愿被塑成各种形状。
他的手钻进我的衣服,慢慢在小腹上摩挲,“快点好起来,卢恩,我们很久都没快活过了——”
几天之后,圣芒格警报频发,我不知道汤姆用了什么办法,那些奥罗甚至哈利波特本人一次次被吸引而来,紧张的折腾之后,却总是被证实虚惊一场,空手而归,但是这闹剧一次都没涉及我和我的医生。
公众还是有了非议,刻薄一些的甚至在谈论哈利波特也许做英雄做上了瘾,唯恐天下不乱。
奥罗被迫于压力的魔法部撤走了,对洛斯医生的调查无果而终,汤姆手持的是我为他复活,亲手准备的伪造文件和履历,究竟有多么滴水不漏我最清楚。
洛斯医生对此很平和,只是眼角掩饰不住的笑意。
“就此停止吧,”我喝完了他给的魔药,交还杯子,这些日子我的味觉似乎有些混乱,总觉得那些药剂里有血腥的味道,“你要是觉得不够,就去当面给他一个死咒好了。”
“我不想否认我做什么了,卢恩,”汤姆仔细的帮我擦干净嘴角,动作柔和的宛如对待一个婴儿,“不过死咒?太轻易,太缺乏艺术性——”
我无言的躺下,决定不再理会他,他坐下来,抓着我的手按在他唇上,“卢恩,别想太多,交给我,”他爱抚着我的脸颊,眼里满是痴迷,“那不过是个小娱乐,那孩子有他的缺陷,我不过是小小的引诱了一下。”
我没回应他,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他俯身亲吻下来,舌尖细细描绘我的嘴唇,“总是这么美味——”
“我们去法国吧,”我突然说道,“我很想在那里和你度过一些时光。”我想和他远离这一切,也许会让他平和一些。
他皱皱眉,“我恨那里,你不知道?”
我哑然失笑,“是你推开我的,亲口许诺我自由——”
他重新吻下来,唇舌的节律变得粗暴,“那是我最后悔的一件事,许诺给你的时候我就已经后悔了——”
“何况,”汤姆放开已经气喘吁吁的我,意犹未尽的摩挲我的唇,“我们还有戏没演完,西弗勒斯还没找上我,我已经在诧异他耐性居然这么好了。”
第六十二章 大结局
我始终对那个日子记忆犹新。那天早上阳光很好,汤姆建议我们去庭院里散步,在我的医院的后面,有一大片草地,开着不知名的星星点点的花朵,一条林荫路蜿蜒其中,两边是茂密的树丛。当转过一个静僻角落,当洛斯医生略带急切的把他的病人搂在怀里,难耐的亲吻时,我笑着领会了医生为何选择如此荒僻的地点散步。
黑魔王大人的亲吻一如既往的强悍有力,几乎一瞬间就占据了我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熟悉的刺激,久违的快意,我几乎立刻被点燃了。
“我的方法很有效,难道不是么?”汤姆抚摸到我腿间的躁动,得意的说,“你恢复的非常不错。”
我用牙齿轻轻咬住他的喉结,舌尖轻扫,含混的低吼,“做点什么,该死别只是逗我!”
“如你所愿,”汤姆设了屏蔽咒语,抱紧我,“马尔福先生,让我来检查一下,你恢复得怎样?”
他挑开我的衣襟,我穿着医院病人的服饰,宽松的裤子几乎立刻掉落,我难以置信的看着黑魔王大人贴着我的身体滑下去,单膝跪在我身前。
“不!”我惊呼,本能想退开。
“为什么不?”他轻笑着钳制住我后退的动作,张开嘴含上去。
温暖湿润包裹上的一瞬间,我的脑海一片空白,梅林在上,我像爱着神祗一样爱着这个男人,即便是相背离相怨怼的日子,我也从没敢轻视过他,今天,那颗高贵的头颅伏在我身下,在着意的取悦我,那张威严的决断生死的嘴在忘情的服侍我的欲 望,我的呼吸难以抑制的急促起来,肌肉紧绷,他微微用力压制,抬眼有些埋怨的看着我,仿佛在责怪我毫无持久力,那眼风犹如实质,色授魂与,我无力的抓住他肩膀,“汤姆?”
他用唇舌的动作回应,急促的扫过那柔软的敏感的粘膜,我低吼着颤抖,火热的液体被他贪婪的吮净,我脱力的慢慢滑落在草地上,他俯身过来亲吻,口间还弥漫着我的味道,“卢恩,美味的小东西,”他站起身帮我整理好衣服,“我们过一会儿继续,可怜的西弗勒斯已经等了好一会了。”
我吃了一惊,汤姆安抚了拍了拍我的肩,撤掉防护咒语,果然,西弗勒斯.斯内普校长面色不豫的站在我们身后。
这家伙待了多久了?我有些尴尬,暗自后悔刚才呻吟的太过忘情。
西弗勒斯的眼神忧虑的扫过我的脸,“您的方法并非万无一失——”他犹疑着停下了,定定的看着汤姆,“洛斯医生?或者您更喜欢我像以前那样称呼您?”
汤姆做了个手势,制止西弗勒斯的话,“就称呼我洛斯医生吧,我并不愿意承认你曾和我有过别的关系,尤其——”汤姆让我在路边的长椅上坐下,“那样的称呼我会让我想起太多不愉快的过往。”
西弗勒斯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但还是坚定地继续说道:“我来是想建议我们停止那些无聊的争斗。”
“为你的小哈利求情么?”汤姆调侃道,“你倒是忠诚于爱情?”
西弗勒斯苦笑一下,“我熟悉那孩子,这么多年来就像我并不喜欢霍格沃茨却一定要遵从上位者的意愿留在那里,我畏惧他的眼睛犹如畏惧我的良心,却不得不一直盯着他,看他长大,看他痛苦,挣扎,直到强大。他只是个会挥舞魔杖的愚蠢的小格兰芬多时就已经不会被预言家日报的几篇胡言乱语打倒,他也许年轻,但并不软弱。”
“那你还担心什么?”汤姆的语气里有了一丝火气,似乎很不满西弗勒斯对波特的过誉。
“担心失去,我的主人,”西弗勒斯步步紧逼的说,“担心我们为了那些一文不值的愤怒和仇恨虚耗掉我们那可怜的幸福,担心我们剩余的生命都在痛悔中度过。”
“他,”愤怒的魔药学教授猛地指向我,“您可曾问过这个人为何会同我一起背叛?”
我的心一下子缩紧,他要说什么?
汤姆没有看我,只是握紧我的肩膀,他眯起眼睛,紧盯着西弗勒斯,“你要说什么?”
“那场该死的战争里,人人都如朝不保夕的虫蚁,我们像一群茫然失措的傻瓜,拼命要争夺,结果却是不停地失去,父母,朋友,孩子,你竭力要维护保全的贵族世家如今都在战火中凋零,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要维护的这个人——亲爱的卢修斯——看看,他可还健康?他的家族可还富有?他的儿子爱着马格女孩可会得到你的宽恕?”
“停下来,”我猛的站起厉声喝止,心飞快的跳个不停,额角的血管几乎要崩裂,“停下来,西弗勒斯,别把战争的责任归结在他一个人身上,难道贵族们没有自己的野心,难道平民没有自己的诉求,黑与白的对立从来就有,汤姆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我是背叛了,”我朝着西弗勒斯的方向走去,怒火燃烧着我的血液,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微微颤抖,“为了自己的那些缘故,他是曾经伤害过我,为了他那些自己的欲望,你所做的一切,从为汤姆熬制第一剂魔药起,告密,求情,林林总总似是而非的谎言,欺骗得来的信任哪一次又不是为了自己?”
我有些眩晕,怒火让我的口中充满血腥气,“我们都是软弱自私的,别把他一个人说成是魔鬼,我——”一阵剧痛突然刺穿了我的胸口,我大叫着向后跌落在汤姆的怀抱里,我听到他急切的呼唤,可是我没办法回应,我本来是想说我爱他,可是我的肺紧缩成一团,断绝了我的呼吸。
令人头疼的混乱,炫目的光,我的眼睛很痛,有些什么东西飞快的在我身体里流散,迅速的令人恐惧。
有魔药被灌进我的嘴巴,但痉挛的喉咙不肯让那些救命的汁液滑下去,咒语闪烁,我的身体在那些光芒闪烁中抽动,却无法挽留那些消散的力量。奇怪的是我的神志很清明,我明白的知道那是什么,那是汤姆为我窃取来的他人的灵魂之力,这段时间,洛斯医生就是靠着这黑魔法中的黑魔法维系我的生命。
西弗勒斯说那并非万无一失,我苦笑,那其实是饮鸩止渴,自愿给与的灵魂尚且不能融合,何况这窃取的形形色色的,身体总是会不由自主的排斥非我,这是维护自我的本能。
这折磨不知持续了多久,渐渐的我只能感觉得到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一直都躺在汤姆的臂弯之中,熟悉的青薄荷的味道充斥鼻间,假如这是我临终之地,我已经是大大的心满意足。
“卢恩,”汤姆在哭泣么?“卢恩——”
我似乎嗅到了祭坛下的油脂的香气,这是死神的祭祀?
有人在高声的朗读着什么,有人在用力摇动着我的手臂,“卢恩,”汤姆急促的说着,声音里带着颤抖的恳求,“说你愿意,卢恩,说你爱我,愿意和我在一起。”
我愿意,事到如今还有什么使不能原谅的,还有什么是不能给与的?可是我的喉咙发不出声音,“求你,卢恩——”他附在我耳边低低的,断断续续的恳求,“我爱你,卢恩,说你愿意——”
有冰冷的液体浸湿了我的脸颊,我的头发,他在哭泣?
别,“我——爱你,愿意——”有些沙哑的词句逸出了我的唇边,我感觉得到他的手臂猛地收紧。
“他——说了,我爱他,我也愿意——付出一切,请——”他几乎哭泣着喊道。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魔力流转的光芒包围了我们,我感到轻松,温暖,疼痛消散,一股强大而柔和的力量流转在我的身体里。他做了什么?又一次救赎?这一次没有撕裂的苦痛,没有犹疑,没有抗拒,交融的那样完美而甜蜜。
张开眼睛,我看见祭坛神庙那高高的白色屋顶,空气里油脂的香气并不是我的幻觉,“欢迎回来,卢恩”汤姆的额头贴着我的,脸上还有湿意,“我们该商量一下,以后姓谁的姓氏了,毕竟我们刚刚结婚了。”
后来,汤姆谈到西弗勒斯总是说:“假如有一天我原谅他,也只是因为他曾经在那时想到了用缔结婚约的方法挽救了你的性命。”
我耸耸肩不理会这家伙一如既往的顽固,没什么办法,我能奢望黑魔王大人让步很多么?
婚礼结束后,我虽然逃脱了死神的魔掌,却依旧衰弱,汤姆在德拉科惊异的眼神里不容置疑的决定立刻带我去法国南部疗养,我明白他是不想任何纷争再涉及到我。
“一切以后再解释,”我吻了儿子,安抚的拍拍他的手臂,“我很好,假如你愿意,我甚至可以让他姓马尔福!”
西弗勒斯被我的笑话扭曲了嘴角,“哈利那里——”他停顿了一下,不自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他是在示意我放心——转身而去。
法国南部的三月,已经是莺飞草长,晴朗温暖的让人有融化其中的欲望,我们在这里已经呆了将近半年,日子平和而安静。
“和我去散步吧,汤姆?”我的腰有些酸涩,得益于黑魔王大人昨夜的疯狂。
“嗯,当然,“黑魔王大人痛快的放下手里的书,披上外套,“我听家养小精灵说你昨天结识了位新邻居,卢恩?”他霸道的揽住我的肩膀,“是个漂亮的小伙子?”
我难以忍受的皱眉,“怎样?我的主人?”原来昨晚的放纵竟是夹杂着醋意。
汤姆没回答我,只是搂得更紧,“怪不得我讨厌这个地方,散步都能遇到漂亮的不安分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