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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个女人的尖叫声,听说她是那个男人最宠爱的.
\\\\\\\"陛下--------您怎么了?没有事吧?\\\\\\\"
假惺惺的宫廷侍者,可是我刚看到他从旁边的草丛里像狗一样地钻出来,然后有献媚地到那个男人身边去了.
\\\\\\\"陛下,您没事吧,我立刻去查是谁指使的!\\\\\\\"
这个不认识,但看上去比其他几个顺眼多了,可是他好象对那个男人很忠心,所以我也讨厌他.
那个男人,手上沾满了血,是那个暗杀者的,就在暗杀者将要把剑刺入他的胸膛时,他将他的手--没有任何武器的手活生生地推入了他的心脏,冷冷地看着暗杀者缓缓倒下,然后阴昧的笑了.
多么恐怖,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情况,周围的人都在忙乱着,而那个主角却站在那里,好象什么都与自己无关似的,浑身是血,冷冷地笑着---这时,他向这里望了一眼,眼中露出了惊讶的神色,我浑身抖了一下,但这样却使我对这个男人的愤怒一下子沸腾了,我狠狠地回瞪他,用我的眼神,我告诉他---我恨你,我的----父皇! [墨]
1
浑浑噩噩地,我回到了我地住所------冷宫,这里有我的母亲和我。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好笑
,我是大皇子———那个男人的第一个儿子。
未经情欲的14岁太子的年少轻狂,16岁的无辜宫女,便有了我。母亲说开始的时候他对她
是百般宠爱的,因为她是他的地一个女人(我不懂,母亲说我太小,以后,会懂的)。但天子
这样的身份岂是一个出身卑微的宫女所能沾染的,最初的新鲜不再后,新人换旧人,那个男人
在20登基时便已妻妾成群,但母亲毕竟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儿子,所以便被随便封了个莲妃,据
说是皇后(即原来的太子妃)的提议(后来我偷听皇后身边的宫女们谈话才知道她本意是廉价
的廉,只是那个男人误解了)。
母亲说那个男人不喜欢有太多子嗣,所以第一次的“不小心”后,便鲜少有哪个女人如此
好运,所以我到现在所有的兄弟姐妹也只不过3个而以。但那时的情况不同,皇后还未生下我
的大弟——昭衍,我们母子两自然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皇后娘家的势力极大,又与宫里那
帮奴才串通,下计污蔑母亲与侍卫有染,而那个侍卫---自然忠心不二地说实有奸情,然后我
们就来到了这里。
母亲说本来我不用来的,错是她的,与我无关,但由于她的关系,别人怀疑我不是那个男
人亲子(我是巴不得)。母亲在被定罪前求过那个男人,但他说:“我知道他是朕的儿子,可
是以他的身份不会有太大作为,留着以后更麻烦,就让他跟你一起去吧。”母亲说,那个时候
她才知道一个人能绝情到什么地步。
那年,我7岁,他21岁,是三年前的事情了,在我看来,这并非一件坏事,从小到大我从来
都没有被他抱在怀里的记忆,相反的他留给我的一幕幕不是坐拥美人便是一脸血腥,所以在心
理上自然就否定了这种亲子关系。我在冷宫里的日子其实和以前没有太大区别,只不过换个地
方罢了,还比以前清净些,我的母亲比以往更疼我了,她说我是她唯一的依靠。冷宫里有小菊
,小艳,还有打杂的李德,比我大,但都是我的好朋友,没事老逗我玩。我才10岁,没有10岁
孩童应有的纯洁幼稚,反而老气横秋,每天与一堆烂书为伍,并非我喜欢念书,实在是这人烟
稀少的冷宫里日子太过平淡,小菊,小艳,李德有活要干,母亲老是刺绣,二来嘛也受了那句
“以他的身份不会有太大作为,留着以后更麻烦”的刺激,非要干出个名堂给他看。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平淡地过去,直到那一天,我仍然10岁的那一天。 [墨]
2出走
在冷宫无所事事的日子里,母亲的疼爱是我唯一幸福的源泉,在母亲面前我才像一个10岁的孩子,尽情地撒娇嬉闹。每一个寂寞的中秋,我啃着小菊做的桂子月饼,把头枕在母亲柔软的大腿上,看着那一轮明月,那便是我最幸福的时刻。母亲有时候会唱她在进宫前学会的民间的歌谣,没有丝竹伴奏,却格外清雅,我也学了几句,但母亲说,在宫里的人,没被乡间的泥土味熏陶过,是唱不出那股劲来的,因此我也就放弃了。
但母亲是忧伤的,眉间总透着那股浓浓的哀伤。母亲有一个秘密,她的怀里总藏着一个荷包,这个荷包她一直带在身边,却不让人知道。只是在有一次,她抱着我睡,以为我睡着了所以拿出来偷偷地看,那时,我清楚地看见上面大大的“殷”字,那是那个男人的名字——殷泽,这时我才知道,母亲一直爱着他,即使他那么对她,于是,在心里,更对那个男人憎恨了起来。其实小菊他们也是知道的,所以在母亲面前从来不提有关那个男人的事情。
母亲却是很为我担忧,表面上一种事事与己无关的摸样,其实性子刚烈如火,执拗起来是一百头牛也拉不回来,可初见我的人都会被我那冷漠不通世事的样子所骗,但李德说,那样好,那样在宫里才不会招惹是非,母亲只有无奈地一笑。
越平静的湖面越经不起风的来袭,何况是那样猛烈的——————暴风骤雨~~~~
...........
初秋的夜,便已那样冷,今天的冷宫外,格外热闹,那个男人在偏殿-----历全宫为刚在番邦打赢胜仗的夏将军接风,可是好死不死的,历全便在离冷宫百步远处,一时间,嬉笑声,豪饮声,鼓乐声,闹得人静不下心。好好的一本《浮世》也看不下去了,诗人怀古忧今的情怀在我脑中已被那俗不可奈的歌舞声所驱散,心里一烦,便合上书,找母亲去。
来到母亲住的小院,发现母亲已不在了,心中奇怪,母亲鲜少出院.....怕母亲出了什么事,赶紧找来李德他们问,都说没有看见母亲,情急之下,我们四人分头去找。
我往西去找,隔着冷宫往西是一片小小的竹林,统治者便是用它隔开了两个世界,一个是庄严威武的宫廷,一个是寂寞萧条的冷宫。夜晚的竹林本来分外幽森,但此时却被竹林那边的喧闹声改变了它应有的冷寂——竹林那头便是厉全宫,厉全宫?.....不会吧?
带着心中没有把握的猜测,我潜到了厉全附近,却得到了我最不愿看见的结果,我的母亲在厉全大厅之外的那堆草丛后,手里紧紧地握着那个荷包,眼神痴痴地,深深地望着大厅中的上位者,虽然不愿承认,但金碧辉煌的大殿,彩妆的舞女,都夺不走他的光芒,虽然才24岁,眉间已透出王者之气,宴会的喧闹似乎并未影响到他的情绪,眼仍是一如既往的冷漠与绝情。可这样的他仍然能让母亲迷醉,看着母亲痴迷的眼,心中涌起一股恨意。
突然,母亲的眼变得焦虑,在对面的草丛中潜伏着7,8个黑衣人,手中都拿着弓箭,而他们的目标 ,很明显的,是坐在大厅中上放的他!?这时,黑衣人已经拉满了弓,全神贯注的,准备射出那致命的一箭!!!-----我看见母亲的眼里已经蹦出了眼泪,可是我发誓我在心里祈祷那个男人的死亡!
情急之下,母亲跳出了草丛,飞快地奔向大厅中央,然后冲着他说:“小心,有刺客!”顿时,7,8支箭已经向他射去,而在一旁侍侯的侍卫还来不及反应,他一月而起,挥开黄炮,以内力震开那几支致命的箭。暗杀并未就此停止,厉全东南西三面都被草丛包围,最适合藏身,这时,从三面又涌出许多刺客来,纷纷冲向大厅,厅内一片混乱。
我小小的身子藏在草丛中,看见母亲在大厅中央不知所措的环视着周围。母亲!!我欲冲出去保护母亲,没有考虑一切后果~~混乱的大厅,躁杂的人群,我的眼中却只有母亲一个人,我不能没有母亲,在这里,她是我的全部阿!!
可是我看到了血,只有血,红的那样刺眼,仿佛一张网,蒙住了我,我看不见一切,只有母亲背上那长长的血痕——触目惊心,那样绝望!好傻啊,母亲,那一刀本该是砍在他身上的,你为什么要帮他当刀呢?你帮他挡那一刀的时候有没有想过自己的生死?有没有想过如果你不再了,我怎么办?难道,你的眼里只有他吗?
我哭不出来,呆呆的站在那里,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母亲,和渐渐平静的大厅。刺客死的死,活的被擒了起来。那个男人站在中央,喝令在场所有的人停止慌乱,然后,下令把所有的尸体清除掉。
“皇上,所有的?那莲妃?”
“我说了,所有的。”
“陛下说的话,你没有听清楚吗,陛下何等的好武功,即使没有她,照样能逢凶化吉,她自己出来送死怨不得别人,难道还要陛下为她哭丧吗?”
“老奴不敢,老奴不敢,这就去办!”
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哭不出来,这就是你要的下场吗,母亲?为心爱的男人而死,不仅得不到他的一丝丝同情,反而还要让他的女人耻笑!然后留下我一个人,在这个肮脏的皇宫,我才10岁啊?母亲~~~~~~~
头好重,眼睛模糊了,说好不哭的.......
“他这孩子是谁?”他问.
\\\"回陛下,这是莲妃的儿子,大皇子仁袆。”
“哦。”说完,拂袖而去。
“站住。”我忍无可忍。
回过头来,“你在跟我说话?”
“我的母亲,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的母亲?”
“你的母亲,哼!”说完,接着往前走去。
“我恨你!我一定会杀了你!”
停下脚步,悠悠的回过头“你?好啊,等你有那个能耐的时候吧。”
“哎呀,陛下,这个逆子说要杀了您啊,陛下,您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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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冷宫,小菊,小艳,李德都在焦急的等我的消息。我一语不发,满脑还是母亲死时那张无怨无悔的脸,还有男人眼里的轻蔑。头疼欲裂,径直走向母亲的屋内,趴在母亲的床上,贪婪地闻着母亲留下的气味,抚摸着母亲留下的物件,珠钗,绣品,花草.....
这天晚上,我收拾了包袱,并且一把火烧了皇后的寝宫------颐焉宫。趁着混乱,穿过主殿外的三重大门,在我的眼前,使整个皇宫的西出口------梁门。我却很意外的看见了一个人,李德。
“你…..”我惊讶。
“小袆,带上这个吧。”
我抬眼一看,使我母亲的荷包,沾满了血,狰狞的浸透了那个“殷”字。
接过手,李德却抓住了我的手,“小袆,我在他们运连妃的尸体的时候偷回来的,我知道它是你母亲的宝贝,你带在身边吧,还有,出去自己小心,你性子那么倔,难免要吃亏,能忍的就忍忍,我…..我…….”说到这,他已泣不成声。
眼睛又模糊了,“我,我会回来看你的….”再不忍看这离别的哀伤,瞥过头,毅然往外走去。“你….你一定要回来〉〉〉”耳边李德的喊声依然清晰。
走出这道门,便是另一个天下,可以任我逍遥,不会再有那样的恩恩怨怨,却再也没有醉人的温情,此后,我便如浮萍,我,便不再是我……. [墨]
3 异人五徒
碧源山上,薄雾缭绕,终年不绝。放眼望去,尽是一片苍翠,却不同于北方的那种高山,高而
巍峨,一树一草随处可见并吞天下之气。这里的山带一点南方的秀气,不是小家碧玉,而是介
与两者之间,秀丽却不失豪迈,碧源尤其如此。碧源的翠是那种纯粹的,不带一点杂质的,薄
薄的雾更显它的空灵,除次之外,碧源山腰和山下都生活着许多农家,日出而作,日落而归,
给寂寞的山林增加了一点人情味。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都能让人感觉到心情舒旷,好似能忘
记一切烦恼。就好比现在的我,仇恨虽有,但心情已被另一种东西左右了,静下来的时候,自
己也有好好想过,与其我我是对那个男人冷酷的恨,母亲对他的偏袒更让我痛苦不堪,一直到
0岁,我的生活重心都是母亲,自然希望自己在母亲心中也是最重要的,历全宫母亲没有考虑
我为他挡箭,等于是否定了我的这种观念,现在的我,更多的是为了母亲觉得不值,或者对他
对母亲的绝情感到痛恨,但我现在很少有工夫想这些。
我是两年前遇到师傅他们的。那时我刚从王宫跑出来,满腔的怨恨,王宫里多的是那种勾心
斗角,却是暗地里的,可在王宫外,形式变得复杂多样。我不谙世故,年纪又小,因为变卖了
一些首饰所以身上有些银子,自然成了骗子,强盗,小偷眼里的肥羊。我小心翼翼,好不容易
留下了些钱在身上,却让一个与我差不多大的孩子给扒了去,没钱交宿店费,老板一怒之下见
我长的眉清目秀就把我买到了相公院(男妓馆),馆主逼我接客那天晚上,我拿防身的翠玉刀
捅死了嫖客钱三爷。馆主大怒,把我押送官府。翠玉刀乃皇宫之物,若被查出,极有可能会被
押解进宫,加上我又烧了后殿,且不管有没有烧死皇后,若被抓住,就不会是死那么简单了。
一想到还要看见那男人阴冷的眼,就有一种全身的血液被抽干的感觉。既然送到官府是死,送
到皇宫比死还不如,那我还不如自己了结。正在想该怎么了结自己的时候-----
“小子,你想死吗?”
我抬头一看,沿着声音的方向,好象是对买内囚房里传出来的。
“因为你的眼睛,清亮而又绝望,那是将死之人才有的。”
我无语,胸口剧烈的起伏却暴露了我的诧异。
“如果你不要自己的命了,那么,把它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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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我便跟了师傅。也知道了师傅在江湖上的名号是“异人”,因为他的目空一切,不与
人同,因为他出尘绝世的武功,妙手回春的医术。我很喜欢师傅,表面上不修边幅,狂放不羁
,给我的感觉却非常亲切,那时的我不明白,后来想起来才知道,那同样从眉宇中透出来的浓
浓的被情所伤的特有的哀愁时不时在我的眼中印出母亲的影子。
我问师傅,为什么会想收我为徒。师傅说,那天,找不到住宿的地方,借着酒醉闹了事故意
被关到了牢了,他从未见过我那样清澈见底的眸子,如百年的陈酒,色深却能见底,让醉醺醺
的他象在火热的七月洗了个凉水澡那样的痛快,顿时决定收下我。我的眼睛传承自我的母亲,
母亲说,当年他就是因为它才看上她的,可这双眼睛却成了我的救命草?!
忘不了师傅带我冲出大牢时的英姿,像母雕保护自己的孩子般,一边护着我,一边击退来犯
,让我想起了母亲,她也曾那样为了保护我跟宫里的人明争暗斗,心里又苦又甜,说不出来是
什么滋味。
之后,我和师傅走了好多路,翻了好多山,走南闯北,从北方直线来到了江南的碧源山,师
傅说这是他和另外3个孩子的家,
我这才知道自己还有三个师兄。
大师兄朴风,今年19岁,8岁便跟着师傅学艺。师傅的医术,剑法,暗器,布阵,刀法均为上
乘,但无一精妙,只是各种技法相辅相助,才有了惊人的威力,使师傅跻身武林前十之列,但
师傅希望他的弟子只学其一,但不仅要尽数掌握师傅所教的,还要自己对其深入研究,形成自
己一套独特的章法,还说只要将任一技法钻研透彻,便可独步武林。因此他在教每个弟子基本
武功的同时,根据弟子的秉性,只教授他适合的技法,大师兄沉着冷静,临威而不乱,最适合
继承师傅的布阵之数。而大师兄确实学有所成,15岁出道江湖,便凭着一身好武艺和其精妙无
比的阵术在江湖上闯出了一番名堂。许多有头有脸的门派,或是富甲一方的大户人家都请他去
设计密室或是设置障碍,可大师兄人甚是冷僻,很少有人请得动他。大师兄心思甚密,少言寡
语,却长了一长桃花眼,秋波一动,便无端生出万种风情,加之菱唇,柳眉,峰鼻,还有那最
要命的天生的脸上两朵红晕,活脱脱倾城佳人一个,惹出不少事端。因此,大师兄为了掩盖自
己那股阴柔之气,平日里不但穿着一身黑,还要带上草帽,脸蒙黑布,于是,人送“黑仙”一
名。
二师兄沈清波,今年18,善剑术,不仅将师傅的一套“逍遥剑”学了个十成十,更从中悟出
一套“流云剑”。二师兄长得英俊不凡,身资挺拔,平日总穿着一身白衫,耍起剑来,更添几
分风流之气,因此,桃花运不断,二师兄也乐得享用美人福,自号“白云公子”。
三师兄是年纪与我最接近的一个,只比我大2岁,个头却比所有的人都要高,长得五大三粗,
一身蛮力,小小年纪便可轻而易举的抬起300斤的石头。与我一样,也是10岁进师门,如今学
师傅的“劈尘刀”已有四年了,也许是年纪相近的关系,特别喜欢与我亲近,我自小没有年纪
相仿的朋友,当然十分高兴。
从二师兄,三师兄的口中,我也了解到,这里的人,无论是师傅,几个师兄都有一段伤心的
往事,师傅是为情所伤;二师兄曾是富商之子,但一夜之见,家里遭马贼洗劫一空,全家46口
人只剩他与一老奴;三师兄自小便是弃婴,被一大户人家收养,受尽了欺凌,后来实在忍无可
忍才逃了出来;大师兄更可怜,家里穷,便把大儿子卖入了男妓院,8岁馆主逼他开苞接客硬
生生咬断了客人的命根子,差点被活活打死,幸好被师傅所救,这样相比,我的身世到也不算
什么了。
师傅说我的武骨长得并不是太好,而且这个年纪练武已嫌略晚,便让我主攻医术。我悟性极
高,加之对医理本来就有所了解,对我来说到是毫不费力。闲下来,我勤练武功,既然我的武
功资质不若别人,那我就花上比别人多三倍的时间,定要练出一身好武艺。是对被那男人的蔑
视的不甘,还是急于报仇,我不愿去想,只想把自己的时间填得满满的,好让自己没有时间去
想以前的种种。
我们自己吃的蔬菜果子是自己种的,山下的人会时不时送些粮食肉类来报答师傅对他们的恩
惠,每阁一段时间师傅便有不同的弟子去不远的福延镇买些必需品。不过大师兄如今很少回来
,二师兄也长在外面鬼混,师傅本来就是漂泊不定的人,三天两头云游四方去,如今这里的长
住人口只剩下我和三师兄,更县冷清,直到不旧前师傅带了一个小师妹回来情况才有所改观。
小师妹起初十分认生,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充满了警戒,看来闭是受了不少惊吓。在三师兄
毫无头绪的冷笑话的开导下,在我温柔笑容的熏陶下(三师兄说的),终于展开了笑颜,碧源
山只有一个女娃,又生得这样可爱无比,自然成了众人的心头肉。师傅教她暗器,是因为她的
手指灵巧无比,小风语(小师妹的名字)说那是她打小练刺绣练出来的。不知道为什么,小师
妹也粘上了我,于是,这冷清的碧源山上便日日上演一出三师兄和小师妹的争夺大战。
我现在的名字叫念砚,因为母亲的名字叫砚柔。
练武,学医,务农,下地--------日子就一天天那么过去,自己也没想到这不仅是自己经历
过的最美好宁静的日子,却不曾想过也是自己这一辈子里唯一无忧无虑的生活 [墨]
4 下山
在碧源山的日子过得很快,6年的时间就在练武,学医,务农,下地中不知不觉地过去。最近,异人呆在山上日子越来越少了,朴风已经两年没消息了,就好象消失了一般,沈清波偶尔回来一躺,也不会呆太长时间,念砚和三师兄言虎以及风语的感情越来越好,他们两个对念砚的争夺战也变得越来越激烈,已不若往日的小打小闹,而是动起了真工夫。这一点让念砚觉得非常疑惑,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值得师兄妹如此反目。但打闹归打闹,既然是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师兄妹感情自然非同一般,已与亲生的兄弟姐妹无异。
言虎的“劈尘刀”已练了有些火候的,不但已完全掌握了刀法的精髓,还巧妙地将自己一身蛮力灵活运用于其中,耍起刀来,砍风劈水,如蛟龙翻腾,如果光是凭刀法,连异人都要让他三分。可是言虎始终不愿出去闯荡,宁愿与念砚在这小小的碧源山上过着远离世俗的简单平淡的生活-----
“三师兄,你为什么不愿下山,你对山下的花花世界就一点兴趣都没有吗?”念砚曾经这样问过他。
“啊?我?我……山下有什么好的,碧源山上山好水好,人住着也舒服,何况我也不放心小师妹和……你”
“你难道是为了……我?”念砚怎么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耽误了三师兄的大好前程。
“不,我……”
这些话到是让风语听见了。“那还用问吗,四师兄你真傻啊,你以为三师兄为什么一天到晚和我打来打去的啊?当然是因为他离不开你啊!”
“你,你不要胡说,我只是不放心你们两个在这山上,万一有坏人怎么办?”言虎憋红了一张俊脸,搭配着五大三粗的魁梧身材格外别扭。
‘你就不要找借口了,碧源这么偏僻,谁会来啊?你啊,明明是……“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不要吵了,我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们整天这样为了我争崃争去的?“————
这话一出,气氛一下子变得不寻常起来,言虎和风语像看怪物一样睁着大眼瞪着念砚,念砚被瞧得不好意思起来“你……你们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吗?”
”你不知道吗?!“风语和言虎突然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知……知道什么啊?“念砚被弄得一头雾水。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多迷人,多有魅力吗?“风语憋不住了,鼓起勇气。
”恩?“
”还以为你是故做风雅,原来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好啊?“言虎又是惋惜又是惊讶。
”啊?可是我相貌平平……”
“相貌平平?!”又是一次默契的配合。
“你没照过镜子吗?”
“上山以后,好象没有,男人房里哪有那种东西,三师兄,你不是也没有吗?”
“天啊~~~~~~”风语忍无可忍,拉起念砚往自己房里走去。“哎,等等~”
碧源山上只有风语的房里有一面铜镜,风语拉着念砚在铜镜前坐了下来,让他自己好好地看着。
念砚看着镜中的自己,他没有见过这个人,这个人有着一张线条分明的英气的脸,原本分外白净的肌肤也在6年阳光的关照下成功地变成了小麦色,但有不是特别黑。形状矫好的眉,与眉形配合得刚刚好的长眼使他看起来甚有城府,挺直比鼻梁继承了那个男人的傲气,对男人来说过于丰厚的纯却流露出母亲那样的女性的妩媚,这是一长非常好看的脸,虽偏中性,但仍透着一股只有男人才有的豪迈气概。念砚想起自己最后一次照镜子,是在冷宫的早上,母亲让他坐在镜子前温柔地为他梳理头发,小菊在一旁打趣说自己长大会是一个无人可比的美男子。以前的一切都历历在目,可物非人非,很多人走了,很多人又来了,自己不再是那个孩子,但有一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或者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更深……
“四师兄……”风语的一声呼唤把念砚拉回了现实。
“啊,没什么……对了,我长得好看又怎么样,没有大师兄那么美,也没有二师兄那么帅气,更没有三师兄的豪迈和师妹的灵秀可爱,就值得你们这样吗?”对容貌的迷恋是不会长久的,没等容貌衰老之前感情就先变质了——念砚很感谢母亲没把他生得像那个男人,除了眉眼,但他也不太像母亲。
“什么啊,你以为我们是那么肤浅的人啊,我啊,最喜欢四师兄的温柔哦,在别人不开心的时候无论自己有多重要的事情都会努力地帮助他,师兄你不知道吗,你笑起来的时候可好看了,让人什么烦恼都跑光光呢~~~~我还喜欢你机智冷静,发生再大的事也不会惊慌失措,那种”“天塌下来由我顶”的感觉特别让人有安全感,不过,师兄,我很久以前就想问你,你真的只有16吗,我总觉得你像26也~~~~“风语突如其来的一番告白让念砚有点不知所措。
”还……还有我“言虎憨憨的,可也不会放过这大好的表白的机会。”我最喜欢你的傲气和自信,什么事都不肯服输,再困难的事就算花比别人多上十几倍的努力也一定要完成,又非常讲意气,又很聪明,还有,还有……你,你哭的时候非常迷人~~~~“
”什么?“念砚怎么也想不到,他会……
”对,我知道,你有时候会在大晚上一个人站在山顶上看着远处哭…………我,我不是故意的,是那天我上厕所才发现的,念砚,我……“
”啊,真的吗?“风语很难相信自己听到的,那样骄傲的四师兄居然会……
”好了,这件事不要再说了,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不要再提起了。“一反平日的平静,说完就回了自己的屋。
”念砚,我……“言虎呆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好了,惹四师兄生气了吧,笨蛋,不过,四师兄居然会哭?为什么呢?“
……………………
被发现了,被发现了,自己辛辛苦苦装出来的坚强摸样,在一瞬间被破坏得荡然无存,内心的脆弱,对自己的不确定,被赤裸裸得揭发了出来,在阳光下一览无遗。自己那么多年的努力,究竟是为了什么,报仇?杀了他?不知道,不知道,念砚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痛苦地把头埋进了被窝。
……………………
这天,风和日丽,像往常一样的早晨,师兄妹三个各自练自己的武艺,念砚继续研究自己的医理,那天的事,就真的好象没有发生过一般,谁也没有再提起。但是,异人回来了,带回了一个人,昏迷着,却没有外伤。
”念砚,你来医治他。“异人对还未出师的念砚下了一道命令。
”我?可是师傅……恩,好吧。“那人虽没有外伤,脸上也没有中毒的迹象,可他四肢若无骨,就像一滩烂泥一般,看来非常棘手,自己没有实际经验,顶多也是给山下的农家看一些无伤大雅的小病,对这样的真枪实弹实在是没有信心,可这既然是师傅提出的要求,就一定有他的目的,不管是为了考验自己还是别的都不能拒绝。
接下来是长达2个时辰的医疗时间。这个人并没有中毒,而是被一人的内功所伤,这样深的功力和灵巧的手法十分罕见,仔细想想江湖上有这等功夫的人实在没有几个,而且会用这样奇怪又阴狠的招式的人就更加没有了,难道是那个神秘莫测的魔教所为?
”是古阴老人。“异人看出了徒弟的疑惑,”古阴老人50年前出道于江湖,凭着一身高深莫测的神功,江湖上未逢敌手,行事怪诞,不喜于人接触,武功奇特,与中原武功有很大的不同,不会故意害人,也绝不允许有人冒犯他,这使人全身骨位松软的“阴绵掌”是他的诸多绝技之一,可古阴老人30年前便失去踪迹,还有人说在大漠看见过他的墓碑,而且也未曾听说他有过弟子,怎么会……“
念砚听得出奇,却未曾停下手中的阵,念砚用的这一手法是异人未曾教过他的细骨缝合法,是念砚经过对多家医术的经验相互比较连接创造的,需要十分细致的针法和长久的耐心,此前还未经过实验,没想到会用在此人身上,能不能成功……听天由命了。
又过了2个时辰,医治终于完成,能不能救得了他等到明天他醒了才能知道。4个时辰异人始终仔细地看着念砚,一刻未离开,结束了,艺人对念砚说”念砚,到我房里来。“”是,师傅。“
异人让念砚在自己房中坐下,点上灯,又翻了一些东西出来。“这些我用不着了,你拿着吧,会有用的,这也是我最后能给你的东西了。”
念砚看了看桌上的东西,一些羊皮手记,几本医理的古书,还有一些穴位分析图”这些是……师傅?“
”6年了,你的努力没有白废啊,由今天看来,你的医术已经超过了我,且不管他的病能不能好,你能从众多医家医术中领悟出一套自己的东西,但凭这一点就已经超越了对此病不知所措的我,哎,你是该走了。“
”师傅,我……“
”不要再说什么了,你,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吧?“异人好象知道了什么,犀利的目光直盯着念砚。
”我……“对啊,自己难道忘了吗,那样的深仇大恨,自己是不能在这样的日子里消沉下去的人啊,”是,师傅,徒弟就此别过。此一走,不知何时再相间,请师傅保重,还有,请师傅答应弟子一件事,徒弟这就下山,请师傅不要告诉三师兄和风语,让弟子……一个人走。“
”好吧,你收拾收拾,去吧,下山后凡事都要小心,我没教过你什么,以后都要你自己摸索了,你也答应为师一件事,有些事,该放手时就放手,千万不要让它拖住了自己。“
”师傅……弟子……明白。“
”还有,别忘了打听一下你大师兄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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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别离却有不同的心境,6年前的别离,充满了哀伤,6年后的别离,没有人相送,凄凄凉凉,反倒让人没有了压力,开阔了许多,看着山上的一草一木,6年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充满了温馨与欢笑的6年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忘记啊,但自己并不是有闲情享受这一切的人。但,自己要怎么做呢?杀了他吗?念砚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他从来没有这么没有目的地茫然过,一步一步走下山,念砚的脑中浮现出了母亲的身影-----”母亲,你告诉我,该怎么做?“
但伊人已逝,眼前的路又是那么模糊,世界仿佛只剩下自己,那么无助,那么孤独~~~~~~ [墨]
5 再相逢
6年没有接触到这繁杂的世界,似乎于念砚脑海中的印象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熙熙攘攘的人群,三三两两的货摊,还有那清脆的叫卖声。看着一张张陌生的脸,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心里好像有一件不得不去做的事情,但又有某种无形的阻力拉着他,让他施展不开手脚。就那么漫无目的地走,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钱用光了,就去帮人看病,不管大病小病,这3个月来还没有他治不好的,而且只要有病,无论穷富,同等看待,几个月下来倒小有成就。3个月,自己一个人,也很快就过去了。
喧闹的吴洲城,集合了江南地区所有的特点,到处都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街上人来人往,就算是到了晚上,大街上依然是灯火通明,怕是京都燕城也不过如此罢。在吴洲内一个不起眼的小客栈住下后,念砚便在一楼用餐。客栈虽小,客人却不少,十几张桌子的食馆倒也无虚席。
“哎,听说没有,咱们吴洲要出大事了啊~~~”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其实有一个男人便有一台戏。
“啊?是吗,你这个杀猪的,消息到是灵通得很啊。”随即便有人附和。
“那是,谁让咱妹夫是官衙里当差的呢,这事还是我妹夫塞了几两银子从刘大人的师爷那打听出来的呢!”
“奥,那必定是件大事。”跟着听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既然如此,就别买关子了,快说吧。”
“那个,我小声说,你们不要说出去啊,这可是朝廷机密。”
“好了,好了,快说吧,我们你还信不过。”
接下来,就是几个男人之间的轻不可闻的谈话,坐在一旁吃早餐的念砚原本是对这样的闲言闲语不感兴趣,毕竟,没有多少事情是值得自己真正去关心的。可“陛下”这个字眼却硬生生地传入了他的耳朵里,念砚整个人为之一震-----
“听说陛下这回到吴洲来是来与江湖上的头脑人物签定一个协议的。近年来江湖上和朝廷的纷争是越来越多了,朝廷想要统一天下,就必须铲除南方南之剑庄,西方魔教,北方乱岗山军的势力,除此之外还想 把一部分武林人士遍入朝廷,为皇室所用,而江湖上的人不喜欢受人约束,希望朝廷不要插手江湖上的事情,与朝廷划开一条线,双方摩擦不断,多有冲突,为了避免两败俱伤,才约定在此签定一个协议,至于什么内容,我们这些人当燃不会知道,而且这次行动是秘密的,只有官府和一些江湖人知道,而且具体在什么地方举行也无人知晓。”
“那么,也就是说,陛下会秘密的来?”
“这是自然,带多军马会引人注意,极有可能陛下会独自前来。”
“那, 不是极危险?”
“怕什么?陛下武功盖世,谁伤得了他,你忘了4年前乱岗上上他孤身一人冲出乱岗军营吗,听说那次,他身后死伤无数啊~~~~~~”
“啊…………”
接下来的内容念砚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了,他只知道他要来,而且是独自前来,是母亲在保佑他吗,这么快就可以看见自己的仇人,这可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可是,可是……见到他以后呢?杀了他吗?这个一直捆饶着念砚的问题一下子又跑出来了,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恨他还是嫉妒他抢走了母亲全部的爱?思绪烦乱,什么都吃不下去了,付了帐,念砚骑着马一路跑出了城,试图借着狂奔让自己燥乱的心绪得到一丝安宁。
虽然吴洲是一番喧闹景象,但吴洲城外依旧是江南的碧山碧水,这让念砚想起了自己生活了6年的碧源山,三师兄小师妹可好?是不是还在责怪自己的不告而别?在一起的时候烦他们的吵闹,分开了又想念他们的聒噪,人还真是矛盾的生物啊。把马栓在一棵树上,自己漫步度在这幽静的山林中,庆幸自己烦乱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抚。信手摘了一朵野花放在手中把玩,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物的笑意,庆幸自己烦乱的心得到了一丝安抚。
念砚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却不知道自己此时的一举一动全部被一个人瞧在眼中。
坐在一根粗枝干上,有个人正在庆祝自己的好运。本以为此次来江南责任重大,会是一次枯燥的旅行,没想到为了避开喧闹特地跑来山林里睡觉却碰上了这等的好事。是自己中意的类型呢,虽着朴素的青衣,却依然掩饰不了那人的出色,很俊朗的一张脸,但脸上飘忽出神的神态让他看上去迷糊可爱,虽是个少年却好象有过多的心机,挺拔的身姿有一种说不出的诱惑,略黑的肌肤让抱惯了雪白美人的他觉得格外性感——很难得的猎物呢,虽然有过数不清的美女娇童,却没有碰见过这样的类型,会是这次江南之行很好的伴侣,男人这样想着,却有人不知趣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好久不见了呢!”是清脆的女声,一身青衣
“该好好打个招呼吧!”是硬朗的男声,一身蓝装。
同时惊动了树上的人和念砚。
“对不起了,一直欣赏着美人却没有照顾你们,你们教主可好?”男人仍是一派悠闲自得的摸样。
“教主一直都好,多谢关心了,教主特别吩咐我们给您送一样礼物。”说着,两人的手边都已有了动作。
“他客气了吧,应该是我先给他送终的,而且特地派身边的青蓝两大高手太看得起朕了吧?”答得含糊,却没有放松一丝警惕。
“朕”??念砚的脑中一下子炸开了锅,从刚才开始一直背对着自己的男人此刻稍转了侧脸。是他!?念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居然会就这样碰见他?殷泽?下意识地,紧紧握住了胸内的荷包,两只眼,定定地看着多年不见的仇人。老天对崔家的男人还真是恩惠呢,6年,他与自己记忆中的摸样没有任何变化,不同的只是身上的那股霸气更加嚣张,完全是一副傲视天下的气焰,此刻的他,正与一青一蓝周旋中,神态却丝毫未变,镇定自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恨他!恨他!还是恨他,多年来一直缠绕着自己的问题终究有了答案,多年前的伤痛在一瞬间就被血淋淋地剖开了,母亲的血,自己内心的悲痛,仿佛亥6年前,那么真实,那么刻骨。不能忘啊,看着激战中的崔殷泽,念砚握紧了双拳。
没有发觉旁人的异常,青蓝二人全神贯注地对付战如游龙的男人,不愧是皇上啊,教主唯一顾忌的人,本来就不打算要取他性命,只要完成教主的任务便可。这下想着,崔殷泽却开口了。
“你们教主不是要取我性命吧,一来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二来若真要取我性命,他便亲自来,我猜你们是来破坏这次“盘龙大会的吧”?”
“废话少说!”心里却早已为这人的明断佩服不已。
“可是就凭你们……四大护法呢?”
青蓝没有回话,两人手边却多了一样东西,在崔殷泽没有看清楚之前,那东西已铺天盖地地袭来。原来是数以百万的肉眼很难看清楚的针,刹那间铺成了一张极薄的针网,速度又是如此之快,崔殷泽没想到会有这种暗器存在,大吃了一惊,却也来不及避开那张巨大的针网,硬生生让数万枚如毛般的细针穿透了他的身体。
“啊……”
“你别乱动,这针是我教至宝前任教主潜心研究才制出这细如蜂毛的暗器,天底下只有这一副,这针有毒,但只会让你昏迷,过不了多少时候你就会恢复正常,但这针致命之处是会伤及眼睛,导致双目失明,所以……你自求多福吧!”说完,青蓝二人便不见了踪影。
“啊,我……我的眼睛。”不只是眼睛,全身都在痛,那密密麻麻的针扎入了皮肉里,疼痛难挡,更要命的是头脑晕旋,浑身乏力。过了一会,崔殷泽实在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山林又恢复了寂静幽深,只剩下一个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和一个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少年。
这……怎么办呢?不能杀了他,就这么不明所以地死太便宜他了,而且母亲在天之灵也不会愿意看见自己的孩子是这么一个小人,趁着别人昏迷时候下手。等他醒了之后再说吧,还有他的眼睛……确实是自己从未听闻的厉害的暗器,恐怕连师傅都不知道吧?算了算了,先把他弄回去吧。不过回想起来,真的是没见过他这么落魄的样子呢,一直都是一副高高在上,傲视天下的样子……
一柱香后,崔殷泽躺在了念砚下榻的客栈的床上。 [墨]
6
崔殷泽醒来的时候,觉得头很重,昏昏沉沉的,脑袋里就好象被人搅乱了一样,无法思考。渐渐地,回忆起自己在树上睡觉,然后看见了一个美接着,是青蓝两大护卫……然后,然后怎么样了?噢,自己的眼睛看不见了……想到这,崔殷泽头痛欲裂,脑子里像炸开了花,除此之外,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还有些酸酸麻麻的疼痛,最糟糕的是眼睛,不仅看不见,而且像针扎了似地疼,……不是好象,突然想起来自己眼睛里确实扎着数十枚细针……不过除此之外其他地方并没有什么异样,看来青蓝两个混蛋没有骗自己。自从跟了师傅学艺,很久没有这么落魄过了呢,像幼年时所受的折磨和屈辱,是老天对自己的不可一世的惩罚吧……崔殷泽这么想着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眼部被一种湿湿热热所覆盖上了,才想起一个被自己忽略的问题----自己现在在哪里?
“我在哪,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是谁?”青蓝那两个混蛋不可能那么好心找个人来照顾自己。
那人并不说话,只是在缚住眼睛的湿布上加了一些药剂。
“你在干什么?”崔殷泽开始怀疑那些针有没有进入自己的脑子,怎么自己一下子变苯了,以前的自己绝不会这么执着于自己可能永远都不会知道的答案,就像现在,如果这个不肯说,就凭现在的自己是无法得到答案的。
仿佛当崔殷泽不存在一般,念砚继续手上的工作----
----怎么会救了他呢,自己都不明白,只是等他想起这个问题的时候,崔殷泽就已经躺在他的床上接受自己的治疗了。
——是很麻烦的伤呢,他的眼球里扎满了肉眼很难看清的细针,该怎么治呢?
——自己初见他时候的仇恨到哪里去了,为什么这下又会像一个孝子般为他细心照顾?
----治好他的眼睛,然后与他一决雌雄,光明正大地报仇!
打定了主意,翻出了师傅给自己的锦盒,里面有一个圆球状的吸针器,但是就算把针全部吸出来也救不了他的眼睛,眼膜的损伤太大,必须重新换一个眼膜,可是到哪里去找新鲜的眼膜?
崔殷泽见对方没有理睬自己,也不再自讨没趣,而且由他的动作感觉出来,认定对方是想救自己,安了安心,盘算着“盘龙大会”该怎么办。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眼睛里细针已经全部清除完毕,崔殷泽感觉那人离开了,虽然对这个人的身份自己是一头雾水,救自己的原因也不得而知,但他可以感觉出那人有很高潮的医术,这样的眼伤即便是宫里的太医也只能束手无策。虽然看不清东西,但他帮自己清除细针时睁开眼有一个蒙蒙笼笼的影象----很温柔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轻轻的,仿佛不带一丝力道的——该死,如果自己能看见就好了!
念砚过了很长时间才回到客栈,在一户人家门外等了2个时辰才等着那奄奄一息的小伙子咽下最后一口气,然后趁他家人离开的时间迅速取下眼膜----很痛苦,自己明明是个医生,却见死不救地等着一个病人无力地死去,最后还取走他身上受之于父母的东西,这对一个大夫来说将是一生的污点,无人知道,却会埋藏在自己的心里,陪伴自己度过一生,永远提醒自己所犯下的罪孽。但念砚还是这么做了,忍受着良心的责备,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明明是那么恨他,是亲情的血缘在作怪还是母亲的意念对自己的影响,还是这一切全都是借口,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杀他?
念砚为崔殷泽换眼膜的时候,崔殷泽感觉到有一些液体滴在了自己的脸上,顺着轮廓流进了自己的嘴里,咸咸的,是眼泪?
“你在哭?”
念砚并不回答,默默地流着泪,为自己泯灭的良心,为自己失去的做大夫的资格,为自己无法杀他的软弱,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却不敢有一丝松懈,这时的一丝马虎都会让崔殷泽永远丧失重见光明的机会!
“为什么哭?”
“……”
“你还是不肯理我吗?既然这样,那么,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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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崔殷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眼部被包上了一层软布,外面很安静----应该还是大清早。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端了盆水,然后为他解下软布,擦拭眼睛,换药,重新换上新的软布。这次的动作不像第一次那么温柔,却好象是杂撒气一般,有点粗鲁。
“恩,那个……我的眼睛,什么时候才会好,这个你总该告诉我吧?”
“换了新的眼膜,习惯了就好,大概6天就可以拿下软布了。”
终于肯跟自己说话了,崔殷泽很高兴,心中的阴郁一呼而散。
6天,还好,赶地上“盘龙大会”。那么,6天后,就要和“他”分别了吗,没关系,等自己眼睛复明后一切都好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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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天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 ,上药,换药。崔殷泽除了下楼吃饭,几乎没有到外面去过,念砚又很少理他,只有晚上的时候会来一些阿猫阿狗,那些人,就算瞎了眼的自己依然可以对付,实在不行的时候,“他”会从隔壁赶过来帮忙,“他的命是我的”念砚为自己的这种矛盾的行为找了一个借口。
崔殷泽的眼睛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到第4,5天的时候,已经模模糊糊可以看见东西了,他可以看得请念砚的轮廓,可以感觉出“他”很年轻,五官很难看清,但却可以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睛----如上好的墨凝成的珍珠,看似清澈却又不见底的那种----自己应该是在哪里见过的,似乎是很就以前,又仿佛昨天……总之,想要看清他的真面目的愿望是越来越强烈了。
到了第六天,枯燥的生活让习惯了孤独却不习惯没有挑战的崔殷泽熬不住了————
“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你是谁与我没有关系。”前几天的此刻确实叫过“狗皇帝”这个称乎。
“我很中意你,跟我在一起吧,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我要的,你永远也给不起!
“就算你不愿意,我也会想进一切办法得到你,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什么时候自己也会耍这种小孩脾气了----明知威胁是最差劲的办法。
对,你要的一切没有得不到的,你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想要就强取豪夺,厌倦了就像废物一样仍掉,像母亲……
“你知道你这样伤害了多少人吗?别人也是人,也有属于自己的命运,可你只是因为自己一时的兴趣扭曲别人的命运,给别人带来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痛苦,而自己依然逍遥快活,你……你不配做这个天下的君王,更不配做别人的丈夫和父亲!!”一口气说完这些,念砚被自己的激动吓了一跳,是积压太久了吧,一直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也不敢向别人倾吐自己的心事,心中一直压抑着的东西有了一个爆发点,苦闷.伤痛.委屈喷薄而出。
“你……”一直高高在上的崔殷泽从没有被别人如此训斥过,而且是那样让人摸不到头脑的话。却又好象不是胡说,自己行事一向没有定性,除了自己千秋霸业没有什么东西或者人能够引起自己长久的兴趣,可是那又怎么样?自己是王,是天下的霸主,为什么要去在乎那么多对自己来说是没有意义的东西。自己做的事情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十恶不赦,天人公愤的,可那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我一向不会在乎与我无关的事,不管那是不是我一手造成的。”说完此话,崔殷泽便觉一阵强劲的掌风劈来,连忙一个回旋避开。心想这少年肯定与自己有某种关系,可是在记忆中实在找不出这样医术与武艺同样高明的少年。
不带一丝保留的掌力——“你要杀我?”
念砚没有回答,此时的他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自己多年的捆饶究竟算是什么,什么叫“我一向不会在乎与我无关的事”,母亲,你听见了吗,你为之付出性命的人从来只把你当成“无关”?!念砚很少与外人交手,也不知道自己的极限在哪里,此时,他使出了生平全部所学,袭向崔殷泽。
这少年武功着实不弱,但缺乏经验,使招数没有发挥最大威力,可以让他轻松化解。
又一招袭向崔殷泽的下盘,随着气流的波动,崔殷泽抓住了念砚的手,顺势把他禁锢在了怀中。“你到底怎么了,我们有何恩怨,既然你要杀我,又为何救了我?”
“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会原谅你,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不甘心就这样被钳制住,念砚疯狂地挣扎起来。
“我不会放手,除非你告诉我为什么!”非知道答案不可——第一次对”无关“的人产生了异样的执着。
“不,你放开我,放开我!!”念砚并没有发觉自己已经是泪流满面。
湿热的液体?!“你又哭了,一很爱哭呢。”半是戏噱,半是怜爱,崔殷泽轻舔着念砚脸颊上的泪痕。
仿佛被电击了一般,念砚浑身僵硬,脑中一片空白,等到他觉悟到崔殷泽对他做了什么事后,感觉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屈辱与恶心,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出男人怀抱,像得了失心疯般往门外狂奔而去。
“你,你去哪里?”真是个容易激动的人,不过自己对他做的事确实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吧,迷一样的人,越是这样就越让人想去了解他……他会回来吧,冷静下来后应该会回来取东西的吧?
崔殷泽没有料到,念砚再也没有回到客栈,也没有拿走任何东西,就好象蒸发了一样。只有自己拿下了棉布,然后让自己久未见阳光的眼睛习惯一下光的刺激——没有时间来花费在这种事情上了,崔殷泽这样想着,这时的他还不知道,那个少年将会对他产生多大的影响。[墨]
7
本来被传地无比神秘的盘龙大会,却招摇地在吴洲第一大酒楼----风来福召开了,而且召开那一天,广发英雄贴,请所有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参加,为的是为这一次大会作个见证。因此这一天,聚集在风来福的密密麻麻约有400余人,除了一楼的大厅是为最主要的首脑人物准备的之外,二楼,三楼黑压压地挤满了人,都是个大门派的代表,前来静观事态。一楼的中央大桌上,只座了两个人----崔殷泽和武林盟主欧阳冠桥。念砚站在二楼的西侧,没有把注意力放在中央的两个人,二是一楼大厅最偏僻的一桌的5人。不像其他桌一样坐满了人,那一桌只坐了两个人----其中一个浑身豪霸之气,一身劲装与此人面目的俊逸非凡形成了鲜明对比,比之居与中央的皇帝崔殷泽丝毫不逊色;而最让念砚感兴趣的是他旁边的那个人,一身黑装,连头上也蒙了黑色的纱布,戴了黑色的帽子,让他看起来格外引人注目。这让念砚想起一个人----大师兄朴风。虽然不敢确定,但心中已有三分注意。这桌周围还站着3个人,其中两位是他前些天见过的青蓝二人,而另一个面色阴沉,不似善类。
那个黑衣人自始至终没有抬过头,而他旁边的男人却似乎发现了念砚的视线,并向他这里望来,念砚心中一惊,正要思索男人下一步的举动时,他却有了动作,不是针对念砚,而是他身旁的黑衣人。他忽然一手握住黑衣人紧缠在一起的双手,放到嘴边亲吻了一下,随即用另一只手拿住了黑衣人的下巴,隔着面纱对着他的红唇吻了下去,并不是如刚才一样的蜻蜓点水,而是重重地,在那黑衣人的口中翻搅。这个景象让念砚又惊又愤,这男人居然不顾这么多人在大庭广众之下轻薄大师兄,而大师兄却像个没有反抗能力的娃娃一样,任他肆意亲吻,大师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会谈依然在紧张地进行,可是无论是对会议内容还是崔殷泽,念砚现在都没有什么兴趣。经过那一幕,念砚明白,以现在的自己,绝对杀不了那个男人,而且最令他可怕的是那把他紧紧抱在怀里那温柔而又霸道的占有欲!16岁的念砚并没有经历过情事,可他知道这样的行为是相爱的男女之间才能有的!好恨自己,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不被这个男人的一举一动左右自己的情绪?什么时候才可以强到能够杀了那个男人?
念砚在碧源山那种不近人间烟火的地方长大,对于江湖和朝廷之间的纷争,他不懂也不想懂,就如当年在冷宫中所见到那些勾心斗角一样,丑陋地不是他这样的人可以接受的。即使这样念砚依然可以感觉出现场的气氛十分紧张,会谈并不顺利,也听见别人在议论说皇帝的条件过与苛刻,乱岗山的阻力太大,无法排除等等。
谈判大概进行了一个时辰有余,双方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了,要不是顾及到双方的势力差不多,而且在这样狭窄的地方施展不开手脚的话,也许早就打起来了。谈判最终还是破裂了,双方不环而散,武林盟主到是没有说什么,到是乱岗山的副寨主走时抛下一句“我乱岗必要3年前一役讨个说法”,同时崔殷泽也回敬了一句“我天延王朝必将统一江湖!”到这时,崔殷泽发现坐在大师兄旁边的俊逸男子的脸上明显地有了笑容,更使他显得狂傲不凡,而他一直紧握着大师兄的腰的手也加大了力度,使朴风忍无可忍地发出了轻微的哼声。
会议破裂,酒楼的人也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朴风那一波人以及崔殷泽和他2个部下。两波人对目相望,气氛较之刚才的谈判更为危险。
“凭乱岗那帮小贼也敢跟我如此说话,你给了他们什么好处?”崔殷泽的语气虽然平静,却蕴涵着欲将人碎尸万段的怒气。
“你还真是了解我啊,不愧是跟我斗了十几年的老对手,你既然那么了解我,为什么不自己去找出答案呢?”说完,便楼着朴风而去。
“陛下,要不要……?”
“不必,除去我和他能打成平手,你们是敌不过他身边的青蓝和影尸的。”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崔殷泽忽然抬头看了仍然站在二楼的念砚一眼。
念砚被这一眼看得心惊肉跳,难道他认出了自己?不可能,他明明没有看清楚过自己的脸……不会吧?
一眼后,崔殷泽到没有什么举动,径自离开了酒楼。
崔殷泽走后,念砚跟着大师兄那一帮人来到了不远出的客栈,一路跟踪下来,那俊逸男子及身边三人一直没有回头,而脚步却像为了配合念砚一样与他保持着一样的节奏,好象是故意为了让念砚能够跟上,这个想法让念砚十分不安,确定了他们下榻的客栈后,念砚回到了自己的住所,决定晚上再行动,无论如何不能让大师兄像女人一样被另一个男人眷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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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街上早已没有了走动的人,念砚一身夜装来到了大师兄和那个男人下榻的客栈,确定了他们的房间后,潜伏在窗外静观动态,这时,却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从房中传出来……
“不要,好痛,啊……哈……”声音是湿润的。
“……”
“轻点,你今天是怎么了,啊……慢点……这么兴奋?”
“你是我的,谁也不给!”
“你在说什么,破坏了盘龙大会也不用兴奋成那样啊……啊……快要裂了……停下来啊……”
“谁要抢走你我就杀了谁!”夹杂着肉体相撞的淫秽声,而且节奏越来越快。
“你……在说什么?不行,流血了……啊……好痛啊……”
念砚不敢再听这样的声音,知觉告诉他,那会是个可怕的景象,不要听,不要看!
可是,大师兄怎么办,那明明是大师兄的声音啊!就眼睁睁看着他被男人糟蹋吗?
不行,不能辜负了师傅的嘱托!屏住了呼吸,鼓起勇气,用沾了唾液的手化开窗纸向内看去。
谁知这一眼,竟让念砚立刻石化!念砚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到了什么?自己从未见过这样的大师兄,这时的他已经脱下了如自己的盔甲一般的一身黑衣,露出了那因为极少接触阳光而县地格外白皙,此刻却染上了一种媚惑的嫣红,细瘦的腰身看似痛苦又看似难奈地扭动着;平日里就能摄人心魂的桃花眼此刻蒙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并不断有眼泪流出来,樱桃般小巧红润的双唇不自然地红钟着不断发出断断续续的呻吟,紧绷的双眉又让他看起来风情万种。更可怕的是他身上的那个男人,脱下一身锦衣后露出了如鞭子一般强韧的身体,蜜色的皮肤上挂着许多密密麻麻的汗珠,横跨在身上狰狞的伤痕上。男人的巨物正在以毫不留情的力道摧残身下的人,每一个动作都好像要毁了朴风一般每每都快要把朴风给掀翻。从两人交和出不断流出白红相间的液体,使这个景象看上去更为残暴激烈却也更为淫秽媚惑。
“不要了,不要了,放过我吧……呜呜……”朴风的声音已经从最初的质问变成了柔弱的哭泣求饶。
“今天我不会放过你,我要让天下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
“不……我不是女人,也不是你的,啊…………求你……”
“看来你还没有觉悟,那么,我就让你更深刻地领悟吧,最好这一墓让所有对你有企图的人都看见!”一个更加猛烈的刺穿,连床都好象再也无法承受一般发出了悲鸣。
“啊……啊……不……”
石化了的念砚好不容易才使自己清醒了一点回味一下刚才那男人的话?所有的人都看见?难道他已经发现了自己,并且在自己跟踪他们时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幕?念砚不知道,现在自己的脸已经像个猴子屁股一样涨得通红,茫然不知所措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像某人眼中可口的桃子。可是当念砚惊觉的时候已经太迟了,一个男人用强壮有力的手臂把他拉入怀中,并用唇堵住了他的惊呼,在念砚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来者已松开了他的唇并用一种充满情欲的眼睛看着他——
“美人,原来你有这种嗜好,光用眼睛看不如实战吧,刚好我心情不好,来陪我吧!”
依然是我行我素的霸道——居然是崔殷泽! [墨]
8
早上在酒楼分手后,崔殷泽本来是打算直接掳了念砚,让他做自己的人,陪自己缓解一下谈判不成的阴郁心情,却发现他一直在跟踪魔教一行人,而魔教教主风忘尘似乎已经发现被人跟踪却故意装做没有发现,这个发现让崔殷泽大为感兴趣,就一直跟着到了风忘尘他们下榻的客栈,却见自己中意的立刻就走了,料想晚上他必定再度造访。果然,半个时辰的等待没有白费,可他怎么也想不到,美人居然看风忘尘和他爱人的亲热场面看呆了?!纯情还是色情?得到手了以后才知道。
点了念砚的哑穴,满意地看着念砚因为自己突如其来的吻涨红了的脸,触摸着少年特有的柔滑的肌肤,和那羞愤的表情----很难得有一个让身经百战的自己如此感兴趣的人啊!崔殷泽一把抱起动弹不得的念砚,以绝好的轻功离开了客栈,只留下陷入爱欲中不可自拔的两人和浑湿的呻吟…………
带着念砚来到自己的住所----吴洲专门为他准备的别院,十分情境雅致,只是过大而显得太过空旷。把念砚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解开他的哑穴。
“放开我,禽兽!”此时的念砚已经是气急败坏了,骂声中满是屈辱和羞愤。
“我说了,在我心情不好的这段时间,你要做我的情人,以后怎么样,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你……你以为所有人都可以让你乖乖摆布吗?”
“听你的声音并不像是第一次见到我的样子,当然,白天那次不算,是好像没把我的身份放在眼里?”
他已经对自己有了怀疑----这让念砚十分怀疑,他宁可让这变态强暴了自己,也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就是救了他并治好他的眼伤的人。念砚的脑子开始混乱----以前那个闻风不动,冷静沉着的自己到哪里去了?什么冷静.理智.只要一碰到这个男人就会全部跑到别的地方,追都追不回来。崔殷泽的点穴手法高明,却制不住他这个专职的大夫,念砚暗暗运气。
“不说话了?好吧,既然你喜欢直接的,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今天心情不太好,希望事后你能告诉我你是谁?什么身份?和姓风的有什么关系?还有……”还有你是否认识一个很会医治眼睛的大夫,可话到嘴边,崔殷泽却说不出话来了----终究对那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念念不忘吗?算了,迟早,迟早他会把他找出来的。
“那么,现在…………”语气里已经充满了暧昧,手上也不闲着,大手已经伸进了念砚的衣内并抚摩起那柔腻的肌肤以及肌肤下那强韧的肌肉。
念砚虽心思缜密,但性格单纯,经过崔殷泽对他连番的非礼打击后,虽然已经对这种事有了一定的预感,可他无论如何也料不到,在他记忆中如此冷酷的男人居然是这样一个色胚?!
而现在,这个色胚已经把手伸进了自己的衣内,不带一丝温柔地,似乎是要发泄自己的怒气似地蹂躏着自己胸前两颗红珠,那样的力道让自己不禁闷哼了一声----是今天盘龙大会的失败让他如此恼怒吧----不行,再这么下去,自己会被……念砚不至于单纯到会认为崔殷泽只是这样就算了,使尽全力冲破穴道。
肌肉的过度紧绷让崔殷泽感觉到身下的人正在使出全力企图冲开他点的穴道,暗笑了一声----他崔殷泽的穴道企是如此容易就被冲开的?除非是精通医理,对人的全身七经八脉十分有把握的人才有可能,而即使是那样的人,也必须有不俗的功力才有可能,而这少年?好吧,就随他玩吧,虽然是十分青涩生嫩的身体,可那老实的反应却让他胯下忍不住肿胀起来,像个未经情事的小伙子一样,急欲冲进那美好的禁地----自己的第一次是什么时候呢?跟谁呢?已经不太记得起了,只记得也是有一具美好的身体,让自己抑制不住,冲动不可自拔。
想到这里,发现自己居然失神了----真是对不起身下这个美人啊。两手加强了攻势,一手把他的上一退到了腰际,另一手正在向他的胯下寻去,而嘴也不闲着,啃咬着他已经挺立起来的红珠。
受到这样的刺激,让没有丝毫经验的念砚忍不住呻吟了起来,胯下的弱点又被男人牢牢掌握住,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片,意识渐渐开始模糊,感觉全身的力气在一点一点流失。
崔殷泽爱抚着念砚的分身,那丝绸般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身下的少年已经有了反应----在自己超高的技巧下,不住地发出了呻吟,那可爱的分身也已经有了抬头的迹象----让他很满意。可是……这熟悉的感觉是哪里来的?自己与这个少年曾经有过什么接触吗,不可能,自己的对身边的人再不熟悉也不会陌生到这个程度,难道,是很相似的某人?想着想着,不自觉地说出了口:
“好熟悉的感觉,是谁呢?”
本来昏昏沉沉,被崔殷泽高超的技巧弄得媚态尽出的念砚一听这句话,脑子里仿佛是被雷电劈开了一般,两眼大睁,全身僵硬,他仿佛看见了16年前的母亲,也是这样生涩的身子,原本想出宫后找个平凡的男人嫁了的母亲也是在这样的夜晚被这个男人在……熟悉,是指他和母亲吗,这个禽兽!而自己在干什么,虽然不愿承认,可念砚也无法否认这是自己的身生父亲,是给了自己这具躯体的人?而现在……现在自己却像一个荡妇一样被这个男人弄得呻吟连连,母亲,母亲,你的亡灵看见了吗?不要啊,母亲!
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突然的力道,让念砚一下子冲开了穴道,并使出全身的掌力向崔殷泽劈去,崔殷泽为这突然的变化惊讶了一下,随即一个转身避开了少年的掌,是自己没有见过的奇怪的掌法,这少年功力并不弱,最令人惊讶的是他居然能解开自己的穴道?可是,到此为止了,懵懂无知的少年必定要经过一些失败才能长大啊。随即,以更加迅猛不可见的拳向念砚袭去----崔殷泽本就是个冷酷不知怜惜的人,何况是初见的少年呢?
念砚毕竟缺乏经验,但凭着惊人的反应能力,幸运地避开了要害,但左肩却不可幸免地中了一拳----很深厚的功力,可是,他还未使出全力吧?不,应该说连一半的功力都没有……念砚再次清楚地认识到了现在的自己和他的差距,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可是,照这样下去自己就会落在这个男人手上,怎么办?念砚一边勉强地应付着崔殷泽变化多端的招式,一边思索着怎样脱身,而崔殷泽到是打出了兴致,存心想逗逗这少年。
左肩的伤,越来越让他无力应付的招式,念砚已经快要绝望了,正在这时,一个身影冲了进来,加入了他和崔殷泽的打斗——而且明显是护着自己,定睛一看?魔教风忘尘!?他不是正和大师兄……
“你来干什么?你不是正和你的男宠玩得尽兴吗?”
“本来是很尽兴没错,可被人连番打扰破坏了兴致,我还不知道怎么安抚我的情人呢?崔殷泽,你这罪过可是很大呢!”一脸轻浮,与念砚在窗外见到的怒如狂狮的他判若两人。
“就为了这个,你追到这里?太单纯了吧?刚好,因为你的碍事才搅了盘龙大会,今天我刚好找你算帐!”
“我可没工夫陪你玩,我的小情人正在床上等我回去宠爱呢,我来,是要带他走的。”风忘尘指着念砚说。
“他?他是你什么人,你怎么会对他有兴趣,就算有性趣,你那个情人怎么办?还有我要告诉你,我看上的人是不会轻易就让他离开的,至少……等我玩腻了……”
一直在旁默默不语的念砚发现自己所熟悉的那个崔殷泽回来了,冷酷,喜欢杀戮,对与自无利的人莫不关心,眼神里找不到一丝感情,就是这样的他害了自己的母亲……可是,风忘尘为什么对自己有兴趣?
“呵呵~~~那是你的事,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带他走!”说完,已把念砚揽杂里自己身边。
“没那么容易!”对崔殷泽来说风忘尘是一个好对手,更是自己最大的障碍,与他过招……肯定很有意思,崔殷泽身体里野兽一样的对于与强者相搏 的欲望完全超过了他对念砚的执着。
可风忘尘却没有这个兴致,他只想早点带着念砚回去,对他来说有更重要的事等着他……紧搂住念砚,一边挡下崔殷泽强烈的攻势,一边使出魔教看家绝学“凤飞如焰”冲破了屋顶并一刻也不敢迟疑地迅速带着念砚离开----毕竟,崔殷泽可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如果自己带着念砚与他纠缠,那么……
崔殷泽见风忘尘带着念砚离去,本想一路追过去,反正他们的落脚处一定是那个客栈,可是,自己又为什么要对一个刚认识的少年如此执着呢,追过去以后,风忘尘身边的三只走狗必定会帮着自家主子,那样对自己来说可就很不利了,转念一想,强压下心里的冲动。
反正,我看上的,一定会得到,不管有多少人阻碍,风忘尘,这几次的帐我必然不会忘! [墨]
9a
风忘尘带着不知所措的念砚来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栈,在那里,念砚又看见了大师兄。这时的大师兄,,衣物虽已穿戴完整,可脖子上仍然可以看到青紫的痕迹,朴风觉得不好意思,一直想用手去遮,却显得更不自然,让本来单纯的念砚也想入非非。朴风的表情虽已恢复平日的冰冷,可身体的酸软,脸上未褪的红晕,飘忽的眼神都暴露了一柱香前的激烈爱欲。朴风见了念砚,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到是风忘尘先开口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小家伙要死要活?你跟他什么关系?我能救他照样能杀他!你最好老实交代!”这时的风忘尘又变回了与朴风交欢时的那只带着暴怒的雄狮,变化之快让念砚大为惊叹。
“你……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啊……”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拉着念砚坐下。
“师父还有师弟师妹都还好吗?”
“还好,只是都很担心你。大师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他……”大师兄还是老样子,看似冷若冰霜,实则温柔似水,这也是大师兄最吸引人的地方吧?
师傅,师弟?风忘尘听了这话,突然发现这个小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情敌”,这……这真是太丢脸了,他风大教主为了“老婆”(至少他是这么想的)的师弟乱吃飞醋,这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不行,那他在老婆面前怎么还抬得起头来?风忘尘越想越觉得没面子,干脆甩了门出去,留他们师兄弟两个在屋内。
“他……?”
“你别理他,疯子一个……”
“大师兄,我不会任由他欺负你的,也许我敌不过他,但我们两个人一定有办法对付他的!”早点救大师兄出去,免得师傅担心。
“这个……这个,我……风忘尘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不是你我应付得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对了,你跟崔殷泽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被他给抓了去?他可不好惹……”朴风不知道,此刻的他脸上的红晕更盛,似是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一般,眼尖的念砚自然看得出来,风忘尘在大师兄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而大师兄又不愿意承认,说自己和崔殷泽不过是为了转换话题罢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们早先有过一面之缘,至于他为什么掳了我去,他说……他说是看上我,要我这段时期陪他……”
“啊?这种事,还好我以死相逼让风忘尘把你去救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也许不知道,崔殷泽作为熵阂王朝的三代帝,虽然政治上很有作为,但此人表面上放任松散,实则阴狠绝情,跟他有过关系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别说了,大师兄,我知道。”自己不是最清楚了吗,他的绝情冷酷?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他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的。”
“我不知道,我本想救出大师兄你,然后回碧源山向师傅交代的,可是,现在,看来大师兄你是……”
“这个……我前些天已经传了一封书信回碧源山了,你就不必担心了,天下虽大,可尽由崔殷泽所管,你要逃出他的魔掌,谈何容易?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跟着风忘尘回魔教去,只有那个地方,是皇帝的手触不到的。”
“风忘尘?魔教?大师兄,江湖上的室我不太清楚,魔教到底是什么?”
“魔教可以说是统治天下的另一个王朝,此教建立于200多年前,建教初并无名,后因行事诡异而被人称为魔教,魔教内高手如云,要顷刻间颠覆天下也并非难事,武林表面上由武林盟主所统胁,实则盟主的人选都是由魔教扶植的,他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与朝廷历来是过不去的,不过这两股势力到是形成了一股微妙的平衡,所以天下不乱,一但这两者失去了平衡,那么……熵阂的建立便是趁着60年前前朝与魔教的不合,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念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原本料想风忘尘必是厉害之人,却不想到他的地位尊贵如此,竟是另一个“皇帝”?难怪他要搅乱“盘龙大会”了。
9b
风忘尘带着不知所措的念砚来到了自己下榻的客栈,在那里,念砚又看见了大师兄。这时的大师兄,,衣物虽已穿戴完整,可脖子上仍然可以看到青紫的痕迹,朴风觉得不好意思,一直想用手去遮,却显得更不自然,让本来单纯的念砚也想入非非。朴风的表情虽已恢复平日的冰冷,可身体的酸软,脸上未褪的红晕,飘忽的眼神都暴露了一柱香前的激烈爱欲。朴风见了念砚,不知道怎么开口好了,到是风忘尘先开口了:
“你就是为了这个小家伙要死要活?你跟他什么关系?我能救他照样能杀他!你最好老实交代!”这时的风忘尘又变回了与朴风交欢时的那只带着暴怒的雄狮,变化之快让念砚大为惊叹。
“你……你这是吃哪门子的醋啊……”朴风无奈地摇了摇头,随即拉着念砚坐下。
“师父还有师弟师妹都还好吗?”
“还好,只是都很担心你。大师兄,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和他……”大师兄还是老样子,看似冷若冰霜,实则温柔似水,这也是大师兄最吸引人的地方吧?
师傅,师弟?风忘尘听了这话,突然发现这个小子不是自己想象中的“情敌”,这……这真是太丢脸了,他风大教主为了“老婆”(至少他是这么想的)的师弟乱吃飞醋,这岂不让人笑掉大牙?不行,那他在老婆面前怎么还抬得起头来?风忘尘越想越觉得没面子,干脆甩了门出去,留他们师兄弟两个在屋内。
“他……?”
“你别理他,疯子一个……”
“大师兄,我不会任由他欺负你的,也许我敌不过他,但我们两个人一定有办法对付他的!”早点救大师兄出去,免得师傅担心。
“这个……这个,我……风忘尘武功高强,心思缜密,不是你我应付得了,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对了,你跟崔殷泽是什么关系?你怎么会被他给抓了去?他可不好惹……”朴风不知道,此刻的他脸上的红晕更盛,似是想到了自己的心上人一般,眼尖的念砚自然看得出来,风忘尘在大师兄心里的地位很不一般,而大师兄又不愿意承认,说自己和崔殷泽不过是为了转换话题罢了。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我们早先有过一面之缘,至于他为什么掳了我去,他说……他说是看上我,要我这段时期陪他……”
“啊?这种事,还好我以死相逼让风忘尘把你去救出来,不然后果不堪设想……你也许不知道,崔殷泽作为熵阂王朝的三代帝,虽然政治上很有作为,但此人表面上放任松散,实则阴狠绝情,跟他有过关系的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别说了,大师兄,我知道。”自己不是最清楚了吗,他的绝情冷酷?
“现在你打算怎么办,他是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你的。”
“我不知道,我本想救出大师兄你,然后回碧源山向师傅交代的,可是,现在,看来大师兄你是……”
“这个……我前些天已经传了一封书信回碧源山了,你就不必担心了,天下虽大,可尽由崔殷泽所管,你要逃出他的魔掌,谈何容易?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跟着风忘尘回魔教去,只有那个地方,是皇帝的手触不到的。”
“风忘尘?魔教?大师兄,江湖上的室我不太清楚,魔教到底是什么?”
“魔教可以说是统治天下的另一个王朝,此教建立于200多年前,建教初并无名,后因行事诡异而被人称为魔教,魔教内高手如云,要顷刻间颠覆天下也并非难事,武林表面上由武林盟主所统胁,实则盟主的人选都是由魔教扶植的,他的势力遍布大江南北,与朝廷历来是过不去的,不过这两股势力到是形成了一股微妙的平衡,所以天下不乱,一但这两者失去了平衡,那么……熵阂的建立便是趁着60年前前朝与魔教的不合,我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念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他原本料想风忘尘必是厉害之人,却不想到他的地位尊贵如此,竟是另一个“皇帝”?难怪他要搅乱“盘龙大会”了。
“那么,大师兄,你怎会跟这样的人扯……恩……扯上关系?”鼓起勇气,念砚忍不住问出了这个尴尬的问题。
“恩……这个,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种关系,开始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我是在为了探究魔教内部机关暗道的时候被他抓到的,后来……后来,我也说不清楚了,念砚,你折腾了一天,肯定很累了,你先睡吧,我把这事跟他说说吧。”一说到自己跟风忘尘的事,朴风便觉得自己没有办法面对念砚,含糊搪塞过去就去找风忘尘了。
念砚见大师兄不愿再提风忘尘,也就不再强求,大师兄这样一个看似冷若冰霜不爱与人交往的人,自然有他高出常人的自尊,何况是两男相恋,谁又能像那个男人一样如儿戏对待?还有他对自己意外的执着,让念砚很不解,那是与三师兄和小师妹的你争我夺截然不同的感觉,充满了不可抗拒的霸气,好象一靠近他,就会被他的占有欲钳制得无法动弹——这种感觉即让念砚觉得害怕,却也衍生出了另一种连他自己都摸不清楚的情愫……
风忘尘自然是不愿意有这么一跟大“蜡烛”(比拟灯泡)跟在自己和朴风旁边,自己的侍卫当然不一样,无论自己和朴风做什么,他们都会自动变成瞎子,可这个朴风的小师弟……只要自己一接近朴风,就会像一只刺猬一样警戒起来,这倒还好,他看自己的眼神,就好象自己是一个变态色情狂一样,想他堂堂魔教教主,哪里受过这种气,于是当朴风跟自己说要带着他一起走时,真是把他气了半死,凭什么这小子这么容易就可以得到朴风的重视,想当年,自己费了多大的劲才勉强把他留在自己身边,虽然是用不太光彩的手段,直到现在朴风还时不时跟他提起“放我自由”什么的,虽然每次都让自己用某种手段给压下去了,可是总有一种他随时都要离开自己的不安全感,如今这个小子还来插一脚,难保以后他的师傅师兄师妹不找上门来,到时可就麻烦了`~~~~~~总之,怎么也不能让那小子留下来,而且,他也不愿为了这样的事情和崔殷泽结梁子(老兄,你们的梁子还不够大啊?)
其实念砚也不愿意留下来,可是现在的自己又有什么能力去实现自己的愿望呢?不仅如此,连自己的心都开始动摇,这样懦弱的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见那些关心自己的人呢?可是朴风也是相当执着----给人感觉十分冷淡的朴风,对自己重视的人,是充满了爱和关怀的,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小师弟给那样的男人去糟蹋,于是,一边说服念砚,一边威胁风忘尘,两人都拗不过他,念砚就这么半推半拉和他们一起上了路。
不过一个偶然的契机改变了三人之间的关系。
念砚对崔殷泽的超乎寻常的关注,让朴风误以为他对崔殷泽产生了情愫,于是时不时劝戒念砚,不要走上这条路,崔殷泽这样的男人是不会带给他幸福的,念砚这才发现,平日里惜字如金的大师兄原来是这么聒噪。这日,朴风又对念砚提起这见事,念砚忍无可忍,说了一句:
“我之所以对他这么敏感,是因为他是我的仇人,他害死了我母亲,我要他血债血偿!”
这句话在朴风耳里,也不过一个“哦,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早说。”可让风忘尘听见了,却让他有了另一种打算:
“你的目的就是要报仇?”语气里有超乎寻常的认真。
“是,我一定要为母亲报仇!”念砚的眼神无比坚定,也许就是因为这样美丽执着的眼神打动了风忘尘,让他做了一个连自己都不明白的决定。
“那好吧,我来教你武功。”
“什么?”他的一句话让两人大牙掉满地。
“我不要做你的弟子,我的师父只有一个!”念砚最先反应过来。
“我也不要你这个弟子,我只教你武功,你学好武艺就去报你的仇,而我自然也有我的打算,你应该清楚吧,以你现在的修为,练个100年也不可能赶上他,而我,是天下唯一有可能帮你实现愿望的人,你明白了吗?”
“啊……”虽然这样很对不起师傅,可是现在的自己已经没有考虑的余地了,在充分见识了那个男人的强悍后,越发看到了自己的脆弱,再这样下去,跟他的距离只会越来越大……
“好,我跟你学艺,你既然也有你的目的,那么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恩?”
“就是不要插手管我和崔殷泽之间的事!”
“可以,你们的事我本来就没有资格插手,可是你也要做好准备,我不会像你的师父一样慈善,要跟我学武就要做好准备……随时送命!”风忘尘并不是吓唬他,魔教的武功,岂是轻易可学的?
“我这辈子从来就没打算过要享福!”
“好,小家伙还挺有骨气,不过能不能报仇就看你自己的能力了。”
“我知道,那是我的事。”
“你……你们,太乱来了,念砚,你怎么可以就这么答应他,你知道他怀了什么鬼胎?你这样会让师父伤心的。”刚刚反应过来的朴风怕风忘尘利用念砚。
“大师兄,就算他要利用我也无所谓,我的仇非报不可,所以,我要变强,请你不要阻止我,这件事我自会向师父禀明。”
…………第一部完
第二部《熵阂双龙》预告:
再相见虽是偶然,却也是命中注定;
两个同样站在世界颠峰的男人,一个冷酷狂傲,一个坚强温柔;
一统天下是他的梦想,但他却深陷入了当年少年那迷离的身影中,眼前青年的温柔的眼更让他坠入爱河,不可自拔;
他想报仇,却更想保护自己所爱的人们,但陷如爱恨纠缠中的他又要怎么摆脱那人无时不刻盘旋在他脑海中的柔情低语;
熵阂双龙,命中注定的对决![墨]
jumpvoice-第二部《熵阂双龙》
1
洋溢着檀木香的雅间,总有一股让人昏昏欲睡的感觉,房间不是很华丽,只是简洁大方,整整齐齐的摆设和一尘不染的地面,处处体现了主人严谨的个性。
屋内只有一个青年,随意地坐在那陈年的檀香椅上,手中拨弄着一串珠链,那原本是与青年身上所散发出的冷静稳重之气毫不搭配的东西,可青年的嘴角却泛起了甜意。
六年的岁月可以把一个人改变到什么地步,可以从念砚身上实实在在地感觉到。少年的青涩不再,取而代之的是青年的沉稳,不再是表面的沉着,内心的轻浮,六年的历练使他从外表到内心都成了一个真正的男人。
说到这里,念砚心里涌起了对风忘尘的感激之情。初到魔教之时,风忘尘对自己严厉至极,为了让自己学会墨教百年不传之绝世神功,风忘尘几乎不把念砚当人看待,一天12个时辰中起码有8个时辰在无人至的悬崖上孤独地任风吹任雨淋,就算练到晕过去,风忘尘也不许朴风去看他,更有甚者,为了练功,独自入蛇穴,接连三天不吃不喝不动……念砚几乎记不得自己是怎样熬过那非人的折磨的——但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念砚用三年的努力获得了风忘尘的认可,终于在三年前正式拜风忘尘为师,开始学习魔教决不外传的掌门才能学的神功——也是在这时候,念砚才知道了师傅原来也是魔教的人,常年不在教中是因为他作为教中的情报机构——染尘阁的副阁主,不得不在江湖上四处漂泊,为魔教搜集情报,自己的徒弟能拜教主为师,当然是很高兴——倒是大徒弟朴风为此跟风忘尘闹了好久的脾气,风忘尘为了自己的“欺君之罪”可是费了好大劲。如今风忘尘和朴风已经双双浪迹天涯去了,念砚成了魔教的第12任教主,当时的他年仅20,虽不是魔教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却是入教时间最短的,所以刚上任的时候很多人不服气。但是四年的时间,念砚温和宽容的个性,精明却从不防人的品格已经使他在教中有了很好的人缘,支持他的大有人在,也是基于这个原因,风忘尘才大胆地让念砚继任了教主之位。
成为教主之后,念砚凭借自己的努力获得了所有人的认可,从教中的四大长老,八大首座,五大阁主,到基层的小兵小将无一不服。论武功,论机智,论才学,论品性,论成就,论豪气,念砚在历届的教主中都不是最出色的,但他却是最完美的。温柔的性格中那无坚不摧的坚定意志,和从不服输的韧性,往往让他能化险为夷,稳重求胜,善良的个性和一视同仁的态度也让他的口碑甚佳。现在魔教十分稳定,历经风忘尘的改革和念砚的稳固,正迎来了自己的全盛期,魔教对江湖来说虽神秘依然,却已经与“魔”字脱离了关系。
可是这样的情况依然存在着许多隐患,尤其是这两年来朝廷与魔教的冲突更甚,崔殷泽统一天下势力的野心昭然若揭,已有许多有庞大势力的武林门派归依了朝廷,剩下的都以魔教为首,逝要维护江湖与朝廷的分界。魔教本来不想趟这浑水,可“盘龙大会”后,朝廷视魔教为心腹大患,非铲除不可。尤其是当崔殷泽灭了北方和南方的阻力以后,西方的魔教在朝廷眼里就变的更为碍眼。这两年,明里暗里的冲突数都数不清楚,开始自己没有经验,连吃了好几次败仗,渐渐成熟后,对朝廷的一贯套路有了一定了解,才挽回了败局,但念砚知道,朝廷病未动用真正的势力,那个人——崔殷泽还没有被逼出来。
想到这里,念砚开始觉得头疼,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熵阂的皇帝,就会没来由地胸闷外加心情不好,这种时候,他就会想想小榴。小榴是四大长老之一——伍仁的孙女伍芙榴,四年前,小榴偷偷上山探望练功昏迷过去的自己,两人才认识的。小榴说她注意念砚好久,看他被教主折磨地死去活来?!非常心疼,所以一直想帮住他。女孩的天真让念砚在这满是阳刚的魔教找到了一丝别人无法给予他的温暖。自那以后两人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小榴不是一般的少女,作为自小在魔教张大的女孩,小榴有胆识有主见,在念砚对事情悬疑不定的时候常常会提出很多有帮助的见解,久而久之,就开始有人叫小榴为“教主夫人”。念砚喜欢小榴,但他知道,那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那种喜欢就像他喜欢自己的小师妹一样,是一种爱护关心和相互之间的了解,虽然没有问过小榴的想法,但看起来小榴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哥哥,可是小榴确实是教主夫人的最佳人选,各方面也很优秀,而且对当他的妻子并不排斥,而且教中对她的呼声很高,那么—就这样吧,自己确实也该成家了,小榴又是自己喜欢的人,虽然不爱她,但念砚知道,自己一定会对她很好很好,让她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子,不会让她像自己的母亲一样……
“教主,你又在想什么呢,我让你给我修的株连修好了没啊?”清脆的嗓音,开门见山的性格——正是穿着一身淡绿素裙的小榴。
“早就好了,就等着你来呢。这一天又跑到哪里疯去了,快要当我家的娘子了,好这么不安分?”虽是责骂,语气中却充满了宠溺。
“没有啊,我今天乖乖的去试新娘裙子去了,念砚哥你眼光真不错,可惜性格呆了点,不够浪漫。”直来直去一直都是这两人之间的相处模式,偶而斗斗嘴,损损对方也是很有情趣的。
“好啊,居然感这么说你的未来相公,看来要好好收拾收拾你了,过来!”
“哎呀,我才没那么笨,爷爷让你去主厅议事,你去忙你的吧,婚礼的事情就让我来吧。”
“好吧,小榴,我是上辈子积了什么德,老天居然让我娶到这样一个好妻子……”
“你知道就好,快去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我爷爷脾气可不好。”说着就已经拿起了株连走出门去。
念砚跟着往议事厅走去,婚期将近,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才好,近来朝廷那边动作很多……^^[墨]
2
婚礼正在紧锣密布地筹备当中当然,从婚礼的宾客到菜肴的选定皆是小榴一人操办,念砚要做的是保证婚礼进行时不受人干扰。婚礼在魔教的总部举行,这个地方应该是安全的,因为至尽为止不论是朝廷还是其他门派都还没有人知道这里的确切地址。但就怕万一啊,教主的婚礼,所有总部的兄弟都要参加,届时,防卫的松懈极有可能使整个魔教毁于一旦!所以,与长老们商量后,念砚决定婚礼分两部分举行,教中兄弟分班参加,而且一律以茶代酒,并且在总部周围设置了层层关卡,一旦有人来犯,悬于大堂顶上的铃铛会立刻响起,这样的措施应当是万无一失了吧?
明天就是婚期了,念砚跪在母亲的牌位前,向她禀告自己将要为人夫,为人父的消息。
“母亲,孩儿终于要真正长大成人了,您在泉下有知一定会为孩儿高兴吧?母亲请放心,孩儿一定会好好做一个教主,好好做一个丈夫和父亲,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是啊,这就是自己的一辈子吧,成为教主,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生一些可爱的儿女,然后尽好自己作为一个教主,丈夫,父亲的责任,然后……去见自己的母亲。看起来应该是很平凡的一生,那么母亲的仇呢?这个时候念砚又想起了这个困绕了自己十多年的问题,自己对于他的仇恨,在这六年岁月的洗礼中似乎变淡了,对母亲当年的行为也多了一分理解,想想当年的自己,与其说是对他的恨,更多的是对于母亲的恨,恨她为什么丢下自己的孩子不顾一切的地甘于为他死?这对于当时一切都以母亲为中心的他来说,等于是自己存在的价值的否定,所以才下定决心要杀崔殷泽。轻狂不再后,以念砚现在的状况,抵抗朝廷比什么都重要。所以,念砚决定把那些先放一边,反正……自己不会那么快就见到他的。
世事难料,究竟是命运的必然还是缘分不可错过的偶然……
婚礼很热闹,虽然谁都不感放松警戒,但还是真诚祝福自己的教主能够与新娘白头到老,子孙满堂,远在江南游玩的风忘尘和朴风也赶回来凑热闹,风忘尘差点就拉着朴风一起举行婚礼,在朴风毫不留情的打骂下才没有弄出魔教史上最大的闹剧。吴长老和异人一同居于上席,喝着念砚和小榴的敬酒,一向严肃的老脸上也泛起了笑容,这是墨教难得一遇的盛典,所有人都在祝福教主的同时给自己一分放松的心情.念砚望着自己戴着大红头巾的娇妻,不禁感叹人生无常自己少年在碧源习武时,可曾能想自己居然也能有今天,事业有成,又抱得美人,这是多少男人一生的梦想!一想到这,心境突然开阔了起来,一生的恩怨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只剩下这满堂的笑颜.
就在这上下欢庆的时刻,突然冒起一股烟雾,熏得所有人睁不开眼,片刻后,一些功力弱的已经相继倒下,几大长老和两位教主也渐渐感觉浑身乏力.不好!必是有人趁此机会要对我教不利,可是为了这次婚典,上上下下的布置十分严密,不可能给敌人机会来偷袭,除非----是教中人......感觉快要支撑不住,连忙运用轻功冲出烟雾之中,随同出来的还有风忘尘以及被他抱在怀中的已经昏迷过去的朴风,还有四大长老.
\"新娘被人掳了.\"风忘尘这一句惊住了所有还清醒着的人.
\"师父,你是说...?怎么可能,有什么人可以当着魔教众多高手的面神不知鬼不觉地掳走小榴,并当着大家的面逃出大堂?\"
\"逃出大堂?未必,我并未看清他的面目,只一刹见,那人便协小榴消失地无影无踪,此人要么就武功奇高,要么,此人还藏匿与教中,如此的话,此人必是教中人.\"
\"不错,我只感觉有人在我身边劫走了小榴却并为感觉他有其他动作,那么,此人目的何在?\"
念砚在脑中思索着问题的可能性,可想来想去,第一种可能的人选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魔教的死对头---崔殷泽,可他又怎回屈尊降贵自己来劫新娘,如果是他,为什么不趁此机会将魔教消灭?他只劫走新娘目的何在?他又是怎么知道魔教的总堂?这么一来,这个可能性又是微乎极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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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定了教中局势后,突然有人来报,魔教北方的一个分堂被功,正在开会的32教众全部被抓,已经证实是朝廷所为。刚刚新娘被劫,却又传来这样的消息,着实让念砚心凉,为了寻找小榴的消息也是为了打探朝廷的消息,念砚作了一个惊人的计划。
第二天,风忘尘暂代教主之位,此消息却只有四大长老,八大阁主知道,并对外宣称教主新婚之夜痛失新娘伤心过渡需要调养,而此刻的念砚……
该有十年了吧,这个京城,给了自己难以磨灭的痛苦回忆,却也埋藏着自己幼时最开始的小小的幸福,小菊小艳李德不知可好,当年出走自己也不过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娃,却已有双十之人也未必能有的心境,而这时回来却身负重任,当年的仇恨压得他喘不过气,此刻的压力竟不比当年少几分。京城繁华依旧,此刻正是春天,玉兰花开,闻不着香,却时时都能看见雪白的影,仿佛照耀出当年的影子----母亲的玉兰服,是皇帝赏给她的,绣花之精密,产于苏杭,母亲舍不得穿,便把它挂起来,日日熏上香,当风景来看,现在念砚似乎还能看见母亲眉间淡淡的愁,和难以捉摸的苦。母亲,我回来了......
满街的喧闹并没有对念砚产生任何影响,快速地找了一间客栈,为晚上的行动做准备。
.....................
念砚此行的第一个目的便是夜探皇宫,去母亲的坟上祭拜,这是他多年的愿望,却由于自己功力不够未敢夜闯守备森严的皇宫大院,今非昔比,希望母亲泉下有知能为自己高兴。
十多年未来,皇宫的布局在念砚眼中仍如昨日一般清晰,记得母亲的坟墓在她生活了半辈子的后宫,那里已经成了母亲专署的灵堂,母亲为了皇帝而死,因此死后被追加了封号,把她的院落也改成了灵堂,让小菊小艳李德供奉着牌位。年砚此刻的心跳的厉害,不知者是否就是他人所说的近乡情怯?
躲过了几个侍卫,绕过了几座寝殿,便是皇帝的御书房,念砚思念母亲本不想多作停留,却被耳中传来的声音留住了脚步----
“你干得很好,虽没有让魔教元气大伤,新婚之也遭到此种侮辱也够让他们丢脸的,下一步计划好了没有?”梦魇般的男人的声音一字不漏地传入念砚耳中,北方分堂被毁果然是他一手所为。
“皇上过奖,陈还有一个重大机密要禀奏……”
“等……看来我太大意了,仗着这里是皇宫内院就疏忽了那些爬梁的老鼠……”语气阴森至极,让念砚到抽了一口凉气,完了,怎么越到危险就越不提防呢,难道自己忘了,眼前对手的功力远在自己之上?![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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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飞石突然袭来,一个闪身避开后,念砚突然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崔殷泽表面上的侍卫,暗地里的情报头子代昌--念砚这次的出行,四大长老为他做了严密的布置,包括抓住了身形与念砚极为相似的代昌并逼他供出他所知道的一切,然后自己易容成代昌,为的是一旦被抓住可以借这个身份暂时度过危险。
翻身下了屋檐,念砚单膝跪地:“陛下,是属下。”
“代昌,你何时也学那跳梁小丑?”崔殷泽很奇怪代昌为什么不用自己贴身侍卫的身份正大光明地进来。
“属下有急事禀报。”
“说!”
“魔教教主的婚典被破坏,新娘遭劫。”
“你……这明明是我刚要禀报皇上的。”一旁的张风奈不住了,他一向最恨代昌在皇上面前抢他风头,如今又把他在皇上面前立功的好机会给抢了去,他不甘心,凭什么?明明是他先……
“这点小事计较什么,干大事的人怎么连这点胸襟都没有!”举手投足之间王者之风,不禁让念砚看呆了,六年的光阴既然改变了自己当然也不会亏待他,但在念砚看来,命运之神更加优待他,正直壮年的他,明显露散发出了一种真正强者的气势--一种经过了时间的磨练,生命的洗礼的无坚不摧和霸气,但那并不嚣张,反而是淡淡的藏于内,只在关键时刻制敌与瞬间,与六年前相比,他变得更加可怕--一种令人羡慕的可怕,自己什么时候才可以拥有呢?念砚有点反味地看着崔殷泽相比之下没有太多变化的脸,这时的他早已忘了眼前这个貌似青年实为中年的男子是自己的父亲,心中涌现的是一种对于强大对手的渴求和欲与争风的豪气。
这样的眼睛……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注意过了,代昌有一双这么清亮美丽的眼睛,深不见底的黑发出黑曜般的夺目光芒--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拥有的!而且似乎不太友善,不可能,代昌是一个不中不奸的人,只要给他点好处并且抓住他的弱点,他那身绝妙的轻功和易容术就可以为我所用……难道自己一直都太小看他了,难道代昌是一个远比想象中更复杂的人?而为什么这个眼神让他这么熟悉?不是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代昌,而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人。
”代昌,这段时间你一直在执行任务,一定很累了,就让张风暂时代替你的工作,你还是来当我的贴身侍卫吧,也好修养一阵。“他的命令当然不容拒绝。
好巧妙的的一着,既让代昌有了一个喘息的机会,也给了张风一个表现的机会,让他觉得自己不比代昌差,不过这样一来,自己不行动不就受到限制了吗?……不,也许是变得更顺利了,这应该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如果……如果自己小心--在这样的人面前任何一个失误都是致命的,一旦被发现……”属下没有异议,全凭陛下吩咐!“模仿着代昌的举止,念砚弯了一个身。
”这个……属下一定尽力而为,绝对不会让陛下失望!“这可是取代代昌的好机会,一定要好好把握。
”好吧,你们先下去吧,有事明日再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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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记忆,念砚来到了“代昌”的居处,迅速摘下面具,换了身衣服,施展轻功前往那个自己牵挂了14年的地方……
花了一番工夫来到冷宫,却发现这里比之前更加萧条,小眼小菊李德呢?他们不是应该在这里供奉着母亲吗?为什么这里看起来那么阴森恐怖,虽然很整洁却没有一丝人气。
穿过小院,不出自己所想,母亲的牌位果然供在这里……母亲最爱的地方,打开窗户就可以看见前院满屋的菊。牌位前供着瓜果小点,还是新鲜的,应该有人常来拜祭……是他们吗?
念砚在案前跪了下来,双手合十……母亲,儿来看你了……
陷入沉思的念砚满脑子全是母亲的音容笑貌,沉浸在回忆中,找寻着童年最初的欢乐,一幕幕,从自己最初有了记忆开始,从母亲有了第一根皱纹开始,从自己第一眼见到父亲开始……直到,直到14年前。
这时的念砚,完全进入了自己的世界,名誉.地位.仇恨.纷争在此刻已经变得不重要了,他笑得向孩子——14年前的自己。忽略了自己周围的一切。包括那一双疑惑的眼。
被那一双眼搞得心烦气燥的崔殷泽现在可以确定自己的怀疑和纷繁的思绪完全是多余的,可能是今天的自己有点不对头,为什么看谁的眼都会有那么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种太久了而被封印的记忆,却在一瞬间的回眸破冰而出,于是一时卷起千层浪,席卷了他的身心。比如代昌,比如……这眼前的男子。
本以为是自己的感觉出了问题,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的崔殷泽摆脱不了代昌让他无比震撼的一双眼,便来到冷宫附近散心——这种时候他往往独自一人——对自己的武艺他向来是绝对自信。这冷宫在他记忆中好象关着为他生下了第一个儿子的妃子,可是……忘了是什么原因,她被打入了冷宫,后来在一次为自己而死,所以追封了个谥号,并把这改成她的墓院——对这样一位有罪的妃子算是很大的了,可不知为什么,这里越来越萧条,虽然整洁但无人烟,刚好成了他晚间散步的好去处,因为在这里,谁都烦不着他,他可以静静地想一些事情。而且他也从未见这里来过人,今天居然来了这样一个男子,而且他可以确定的是这男子绝非宫中人,男子长得很俊秀,而没有宫中那一股俗媚之气。却是阳刚不外露的那一种——是一个很容易给人亲切感的人,月光下,男子的脸泛着温润柔和的光,在被那看起来过于正义感的眉的遮盖下,是一双多情的眼,很像刚才见的代昌,但又不一样,因为眼前的这个青年——眼角泛着泪光。男人哭本来应该是一件很丢脸的事,再加上有碍观瞻,按理说都会让人有一种恶心的感觉,可他……为什么会有这样妖异的美,那样地媚惑人心,让人只想把他揉进怀里,狠狠地蹂躏!真是不简单的人啊,多久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这样动情过了,一直以来都被自己亲手铸造的枷锁捆着,不敢放纵感情,虽然有很多情人,但大部分都只是为了泄欲或者繁衍子嗣,这样的自己却被他轻易的打动了?不觉发出了一声感叹。
这下终于惊动了陷入回忆中的念砚,心想自己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接二连三放松警惕,而且每次都……栽在这个男人手上?!
“你……?”这下念砚真的不知什么好了,走?怕是他的轻功不及他;战?不是对自己的武功没有自信,他知道自己纵然能在招式上胜他,也万万不及他多年深厚的内功根底。
一脸呆样的念砚在崔殷泽眼里却是那么可爱,眼角的泪珠还未擦去,清亮的双眼却瞪大了,这样地不只所措!不能放过他,所以先不能吓他,暂时不管他有什么目的。
“你……是谁?”此话一出,崔殷泽不禁暗骂自己太傻,此人晚间潜入,必是不想让人知道他是谁,于是转了一下,“你不说也没关系,你能告诉我你在干什么吗?”
很棘手的问题,但是突然想到此时的崔殷泽并没有想起6年前的饿自己,不禁放松了一下,反问:“那你是谁,在这里干吗?”崔殷泽一身便服,没见过的谁知道他是皇帝?
“我是谁?”这个回答让崔殷泽大为惊讶,此人果然不是宫中之人。
“对啊,你既然在这种时候来这么偏的地方,必是同道中人吧,不过你这样可不好,哪有作贼的那么不小心穿这么鲜亮的衣服?难道……你是混在宫中进来的,那一定是位高手了,小弟李德有礼了。”死马当活马医,念砚豁出去了。
小偷?不像,虽然说着低俗的话,但崔殷泽明显嗅到了一种气味,是一种只属于强者的,位与顶峰的和他一样的气味。“那你为什么在这里哭,你不该偷了就跑吗?”
“小的想偷这位娘娘的案台上的银器,又怕冒犯了娘娘的亡灵来找我报仇,故先拜祭,不巧看见这位娘娘与我娘原是同年,不禁想起了自己早逝的亲娘,不知不觉落下泪来……”这样的谎话能否骗过他?
还编,好,朕陪你玩!“原来如此,那我就说实话吧,本人为禁军副统领,专为抓你这小贼而来!”
不是吧,他原来是那么一个有闲心的人吗,在自己的记忆中,崔殷泽满身豪霸,从不将对他无用的人放在眼力,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情。“那……那个,小的下次不敢了,大人您饶了小人这一次吧?”
“饶了你,没那么简单,你犯的可是死罪,可是故念你怀有善心,死罪可免,活罪嘛……就罚你每天此时来娘娘面前忏悔,我每天亲自验收,一日不来,我自有办法拿你。”就算不来我一样有办法找到你。
不是吧?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姑且答应他“小人必定照办,请大人放心!”他会这么简单就放过他?
果然是言不由衷,立刻让代昌去查他来处!“那你走吧,别忘了,明日此时!”
“谢大人开恩,小的先此告辞。”说完转身变溜。
上乘的轻功,放在一个小偷身上,不是太可疑了吗。崔殷泽心有所思,凝视着冷宫中的牌位,深夜的风呼啸着,细诉着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可惜……无人能懂……[墨]
4
接下来的发展真是让念砚有苦笑不得的感觉,冷宫与崔殷泽一别后,自己虽然迅速回到代昌的居所,匆匆换回代昌的装扮,却还是听见门外太监传唤,说陛下找自己有一阵子了,匆忙赶去,以为出了什么急事,却是崔殷泽吩咐自己找一个人,而从他的描述来看,那个人绝对就是真正的自己!硬着头皮装摸做样地找了找,最后总是一句没有下落敷衍了事,结果被讽刺一个无能的罪名,让一旁的张风大为得意。这事闹了一阵后,崔殷泽也就不再念念不忘了,毕竟只是“见过一面”的人,毕竟自己要忙的事情太多了,毕竟为萍水相逢的男子失了分寸这样的事他是万万做不出来。
在崔殷泽身边呆了几日,到也过得平平淡淡,做为下人的体验是念砚从未遇到过的,因此别有一番感受,而对崔殷泽也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他的生活很简单:处理公务,独自沉思,找人发泄。几天下来,他的生活几乎是一成不变,念砚几乎已经掌握了他全部的行程。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无坚不摧,反而显得很……寂寞。一种难以言语的寂寞,是一种已经深深地扎进了骨髓里的寂寞,是早一习以为然的寂寞,是别人无法触摸到的寂寞。他把自己关在一个笼子里,硬性的完成自己给自己的任务,机械的运作着一切,所以在旁人看来他是酷,是冷血。但他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和一丝不苟的态度确实足以让任何人折服--当然也包括自己,融合了多年经验的处世手段给了念砚很大的启发,他暗暗地向自己的父亲学习--也算是一种微妙的父子血缘的体现吧?而他对与他所有的后宫妃子,任谁都看得出来,只有肉体关系。看到这里念砚不禁为母亲感到庆幸,在冷宫独自回忆他的好远比那些在华丽的宫殿里日日等他临幸的命运要好得多。
崔殷泽虽然表面上已经忘了冷宫中的男子,事实上,只要一接触到代昌的目光就会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个青年,可代昌仍是代昌,不可能化身为那个他所思念的人,可这样的情绪缠绕着他,让他变得烦躁--从未有过的烦躁,也不应该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烦躁。于是他频繁地出入后妃宫,借野兽般的发泄来忘掉那魔性的眼,可一切都是徒劳,反而增加了他的思念,他总会不自然的把眼光瞟到代昌身上。他发现代昌不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会不时向他邀功以取赏的代昌,他变得沉稳鲜语,甚至是他的命令有时都是爱理不理,而他对于这样的代昌,不仅不愤怒,反而更加欣赏,代昌对于命令的拒绝不像是可以在忤逆他,反而是很自然的推脱--好像是习惯了支使别人的人无法听从别人的命令一样。当然还有代昌身上的气质,飘飘欲仙,不沾染一丝世俗之气,近在眼前却仿佛远在天边,让人无法捉摸却又不停地想靠近他?这其中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是代昌的,或是他自己的?难道自己真的喜欢上了代昌,虽然一向男女不拒,但代昌这样的类型应该不在他的范围之内,就算真是如此,那他对于那个青年的执着又是怎么回事?
念砚同样变得有点浮躁,好几日下来,没有获得真正有用的情报,反而不停地帮他处理一些琐事,这样下去,他待在他身边又有什么意义,自己身为一教之主,决不可以这样虚度光阴。正盘算这怎么摆脱这样的处境,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闯进了“代昌”的生活。
“我想见父皇,劳烦代侍卫帮忙通禀一声,就说太子求见。”正守在御书房外思念小榴的念砚的思绪突然被打断了。
“仁袆哥哥,等等我,你不理我了吗,你不要小四了吗?呜~~~~~”细细软软的童音带着哭腔,让人无法狠下心抛下他。
“你不要再叫我哥哥了,他们说我不是父皇的孩子,所以你也就不是我的弟弟了,明白了吗,小四。”7岁的男孩已经表现出了超越年龄的成熟。
“不要,不要,你永远是小四的大哥,我才不管他们怎么说呢,小四最喜欢仁袆哥哥的。”才4岁的幼童不肯罢休。
“小四,”年长的孩子终于软下心来,“不要这样,你这样会让你的母后为难的知道吗,仁袆哥哥也喜欢你,可是你不可以再来找我玩,知道吗,小四是男孩子,不要哭,好吗?这样吧,以后你偷偷地来找哥哥玩,不要让人知道,好吗?”
“好,只要能见到哥哥,小四什么都愿意,来,拉钩钩!”粉红的小脸还有泪痕,却挂着一个大大的笑容。
“好,拉钩钩。”
………………
…………………………
多少年前的记忆啊,最爱缠着自己的小四弟,就算自己住进了冷宫后依然喜欢着自己,隔三岔五就跑来找自己玩,直到他的母亲杨贵妃怕与自己这个孽子的接触不再让自己的孩子来冷宫才断了联系,听说小四为了这个闹了好一阵子,之后就再也没见了。没想到当今的小四,如今已是太子,皇后在那一年自己火烧后宫时容颜尽毁,本就无子的她现在皇后的身份形同虚设,除了皇后,地位最高的杨贵妃的孩子老四——仁哲自然就成了当之无愧的继承人,加上眼前的仁哲——当真已经有了王者风范:仁哲的面貌比较像皇帝,但比之少了一分冷酷,多了几分灵活和柔和,让人顿时产生亲近感,略大的眼睛仍带着少年的稚气,但端庄的威仪足显示他做为太子无尚的尊贵。一身的锦衣御袍更让念砚无法将他与当年的小四联系起来。
“代侍卫?”这个代昌是怎么回事,不把太子放在眼里,反而自顾自地出神了。
“啊,属下这就去禀报皇上。”
……
“皇上,太子求见。”念砚低着头,最近他是越来越不敢接触崔殷泽那莫名其妙的眼神,总是看得他脸红心跳,仿佛6年前……
“知道了,让他进来吧。”注意到了代昌的刻意回避,他也不想多说什么,但代昌最近确实有古怪,一些事……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让太子单独进来。”
“是。”这么看来,太子要禀报的必是大事。
太子进入书房以后,念砚借故跟人换了个班,迅速绕到后门,确定无人注意后屏息细听,这一次,绝不可大意。
“儿臣要禀告的是有关魔教教主失踪之事。”
“失踪?”崔殷泽有点诧异,这个新任的魔教教主,对外界来说总像一个谜,不知道从何处来,也不知道叫什么,更无人见过他,只知道他是风忘尘的弟子,所以,他对他可是好奇得很。
一旁听的念砚更是大吃了一惊,自己出走本是教中的最大机密,除了四大长老,无人知晓,莫非……
“是吗,那边的消息可靠吗,如果是这样,这便是一个大好的机会啊。”
“绝对无误,儿臣敢以性命保证,父皇,是不是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是,今天晚上召集风火雷电来见,这个消息暂时不要让其他任何人知道,包括张风和代昌。”仁哲是自己最喜欢的皇子,才德兼备,又不失男儿霸气,只是……他的面皮功太深厚了一些,有时连自己都不能完全看透他,此样年纪已有如此城府,日后……
“这……遵命,需要儿臣出马吗?”
“不,这一次,只许成功,朕——亲自出马!”天赐的良机,势必不可放过。
“父皇……儿臣谨遵吩咐。那儿臣先告退了。”转身退出殿外。
走出御书房时,发现在旁的护卫换人了,随便问了一句:“代侍卫呢?”
“说是小解去了,让属下暂为代班。”
“这样啊。”奇怪,自己刚进去就要去小解?不会不会,代昌已经跟随父皇多年。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何况是这样的紧要关头,何况今天的代昌……确实很古怪。 [墨]
5
出人意料的,皇帝的这次秘密西行还是带上了代昌,太子则留在宫中帮“身体微恙的皇帝处理日常事物。除了一大批的影卫,以及太子派去的人马,真正跟在崔殷泽身边的其实只有代昌一人。此举让念砚大为不解,听崔殷泽的口气已经对自己起了怀疑才对,而这次,他虽然没有告诉自己此行的目的,却还是把自己带在了身边。这么说来,只有一种可能:崔殷泽想在此行中找出自己的真正身份。这样一来,自己的处境就变得非常危险了,但这时候的自己绝不能离开!崔殷泽此次极有可能是直捣魔教总坛而去,若不加以阻止,后果不堪设想,恩,还是应该稍微通知一下青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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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砚蹲在山坡旁,一行人的前进速度非常快,不过几天工夫,已经出了北方的地盘了,这样的速度任谁都受不了,快要到魔教所在的镜领境内了,崔殷泽下令放慢前进速度,这才让众人松了一口气。这会儿,崔殷泽坐在一棵大树旁,上半身靠着树干假寐。念砚没有见过传说中如影随形变换莫测的“影未”只是可以在前进的时候隐约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气息,不禁让人惊叹皇帝幕后组织的强大。前几天暗中给青蓝发了消息,总部已经做好了防范的准备——最坏的后果是弃教——魔教的分部遍布大江南北,要重建一个总部并非难事,但是现在看来可能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影卫再强大,魔教也不是等闲之辈,光凭影卫的力量绝对撼动不了魔教,可是崔殷泽明明说是志在必得的,对于双方的实力应该有一个大致的了解才对,又怎会贸然行动?还有教中可能出现了奸细一事,念砚只让自己的师傅异人在暗中查探,也并无消息。
真是多事之秋啊——念砚想着,连小榴都还没找到,又出了这样的大事,不过自己早该有准备的不是吗,就在自己成为教主接下这一切的开始。
“代昌。”
自己最近还真是容易走神呢,这样的话不用崔殷泽可以查探自己就迫不及待地露马脚了,在心中暗捶了自己一记——要提高警惕啊,都这么重要的时候了,还当自己是当年那个毛小子吗?
“是,老爷。”老爷这个称呼是两人在外时才使用的。
“快到魔教的总坛范围了,你大概也可以猜出此行的目的了吧?”越是和代昌在一起,就越觉得他古怪,古怪到了让自己的实现无法从他身上移开的地步。
“是,但属下不明白,难道是魔教没接到风声吗,怎么会一直没有反应?”自己让教中弟兄等崔殷泽进了镜领后再动手。
“没有反应吗?恐怕是时机未到吧?”
没错,你猜的一点都没错,镜领……可能就是你的死地。一向深沉不动的眼也放出了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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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进入镜领时经过了一个小针,镇子很小却很热闹,虽不比京城,但在这么偏远的地方还能有如此繁华的景象实在是非常难得,崔殷泽的心情也一下变得好起来。这时已经是接近夜幕了——其实本来可以在中午十分到达的,念砚使记拖住了崔殷泽的脚步,让他们在这个时候不得不在这个小镇歇下,因为,今晚,就是最好的时机!镇子本来有好多产业就是魔教的,要控制情势轻而易举,古来强者斯杀决胜于一时,如果顺利,会让魔教现在处于弱势的情况改变。
“就在这家客栈歇下吧。”随意掸了掸自己身上的灰尘,挑了一间镇子上最好的客栈。刚才那一群小山贼也太自不量力了,敢在太岁爷上动土,真是活腻了。自己虽然没有出手,一直在旁静观代昌一人解决了十几个山贼,终于让他发现了倪端,山贼看上去没有问题,问题……在代昌身上。代昌出身杀手世家,一向以狠,快,绝来致对手于死地,而眼前这个……招式一样,甚至更加凌厉,但若细看来,就会发现他的招式多了一分柔——是高手的柔,或者说是韧——可以收放自如,既能在一瞬间致人于死地,也能妙手回春,化力于虚,代昌的修为有高到这个地步吗?呵呵,恐怕这家伙自己也不知道吧,正是自己那一身功力出卖了他,这到不能怪他,要掩饰自己的一身本领本来就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何况是这样的年轻人,今晚,我要知道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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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两间房!”
“不,一间!”
“老爷……?”为什么,一路过来两人一直都分房而居,为什么单是今天,这样一来会妨碍到今晚的计划……
“我有我的打算,一间房。”很霸道的说法,却不让人觉得他无理,习惯了居于高位的人自是如此。
也好,那今晚,就让“代昌”和你做个告别吧,念砚余光一瞥便看见了装做食客的八阁的灵阁阁主,两人做了一个眼神交流之后,念砚便跟着崔殷泽上了二楼的上房。
“把饭菜送上来。”
“是。”
快要入夜了,又是哪阵风,觉出了淡淡的血腥味,哀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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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时的两人各怀鬼胎,并没有多语,崔殷泽嚼着饭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他要拿这个“代昌”怎么半?明知他是奸细,可崔殷泽知道自己下不了手杀他?劝他为己用,叛变的风险任何人都担不起。那么……视他的身份而定吧,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他能留在自己身边,就算废了他的武功也在所不惜!
吃完饭,梳洗后,念砚对着屋里仅有的一张床发呆,难道……
“代昌,明天要早起,睡吧。”崔殷泽已经钻进了被子里,看来并没有要他同睡的意思。
对啊,下人嘛,睡地上就可以了,那么,至少去要一床棉被吧,起身出门……
“你去干什么?”
“当然是拿棉被。”
“你今天怎么了,只有一张床的时候你我不都是同睡的吗,今天怎么倒扭捏了起来了,恩?”嗓音里充满了成熟的情色味,让念砚不觉一抖,代昌和崔殷泽有这样的关系吗,不可能啊。不过崔殷泽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虽然代昌没说,倒也不是不可能,这个禽兽!
“遵命。”念砚乖乖地钻进了被窝。
果然是”代昌“啊,他和代昌绝对没有同床过,他对那样的男人可是没有半点兴趣,不过眼前这个嘛,反正要知道他的身份了,逗逗他,不妨。
本来两人是背对而睡,突然崔殷泽一个转身从后用他强劲的双手环住了念砚,而且暧昧地用粗糙的手掌磨蹭着单衣下富有弹性的肌肉。[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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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砚心里大叫不好,以这种情况下去的话,自己不能保证能继续装下去。
崔殷泽当然察觉到了怀中人的僵硬,突然觉得这个“代昌”还真实可爱呢,玩心顿起,更加用力地揉挲着细腻的肌理。
“这个,陛下……”
“嘘……怎么可以这么不懂风情呢……”
他XX的这个色狼,好教养的念砚也不禁在心里大骂起来,可是又无能为力,此时崔殷泽的大手已经肆无忌惮地伸进了他的里衣,直接碰触到了富有弹性的肌肤。似乎觉得不过瘾,一个大力就扯开了念砚的里衣,还坐起身来,借着月光从上俯视着念砚在微光下发出柔光的肌肤和此刻念砚窘困的表情。
糟了……崔殷泽也在心里大叫……本来只是要逗逗他的,怎么自己也兴奋起来了呢?
还不等大脑反应过来,自己的唇已经贴上了“代昌”的。恩……好味道,不禁让人想要更深地……
此时的念砚脑子里一片空白,好容易才恢复神志却回忆起了眼前这个男人在六年前,自己还是个少年之时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难道又要重蹈覆辙,这个畜生男人真的是来着不拒的么?
自己此刻又不能反抗,算了,反正他们也快来了,再忍忍……
你还真能忍啊。崔殷泽发出了一声低沉的笑。又突然反应过来这个时候笑不太合适……全身的火热焦躁已经全部集中到了下腹,自己的分身已经开始叫嚣了。于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以吻着他的姿势剥下了念砚的底裤。……怎么了,竟像是未经情事的毛孩子,这可不像是自己,不过也难怪,谁叫这个“代昌”太过诱人。
我忍,我忍……………………
“笨蛋,还不习惯用鼻子呼吸吗,瞧你脸都憋得通红。”是处男吧,这么干净的体香,贪婪地多吸了几口。嘴唇顺着他优美的脖颈往下,慢慢地,却是不带一丝怜惜地啃咬着。
我忍…………………………啊……
不一会儿工夫,已经来到了念砚胸前的敏感点上,而念砚对于这个好像是尤其地敏感,轻呼溢出了唇,却让崔殷泽逮个正着。
“别怕。”到此为止,崔殷泽扮演的一直都是一个称职温柔的情人,可接下来……
一手握住了念砚的分身,技巧地大力地揉搓着,自己已经等不及让身下的人做准备了,好久都没有像今天一样迫不及待地想要身下的人完全属于自己。抚弄了几下以后,发现对方的身体也起了反应。就直接一个大动作,把念砚整个下半身举了起来,然后把一条腿架在了自己的肩上,念砚从未被人看过的私处就一览无遗地暴露在了他的面前。
突然下半身的一凉让念砚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处境,天啊,这个变态的手已经进入了……进入了……那里——连自己也从未碰触过的地方——难道他想……念砚闭上眼睛,觉得自己的人生从未这么无助过,现在他只期盼自己的教众能够早点来……
这次老天似乎是听见了念砚的求救,楼下传来了打斗声。
念砚觉得自己松了一口气,却见崔殷泽没有反应,“陛下,楼下好像有变,也许是敌人的埋伏。”
“管他的。”以自己影卫的实力,就算抵上整个镇子的人也可以丝毫不费力地解决,何需自己亲自出马。
这个……他居然色心至此……念砚开始怀疑自己身上真的流着这个人的血吗?不能再等下去了,双手使力,向崔殷泽发掌。
正沉浸在情欲中的崔殷泽没想到一直柔顺的人会突然给自己来这么一着,硬生生接下一掌后反用双手制住了念砚,但念砚岂是等闲之辈,魔教教主的头衔也不是玩来的,两人便在床上斗起来。
要说两人的武功本是可以较量一阵的,可念砚忘了自己现在的状况……
一面接下念砚发过来的毒针,心想这小子武功果然了得,可是……“你打算就这么光着身子和我战吗?”眼光瞟到了念砚依然裸露的下半身。
啊,糟了,怎么忘了自己还未穿衣?刚要出手的招式停顿了一下,高手之间的较量岂容这一刻之差?趁着这个空挡崔殷泽擒住了念砚的左手,并把它和念砚的右手攥在一起,极轻松地制住了念砚。
“你……”
“你到底是谁?”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念砚实在想不出哪里出了纰漏。
“代昌与我从未发生过关系,而且这也不过证明了我的猜测罢了,现在……我要知道你是谁?”崔殷泽的语气陡然变得阴森冷历。
对了,这个才是自己熟悉的崔殷泽,冷酷而又强悍,这样……才能算是他的对手。但现在的情况对念砚来说确实十分不利。
正在两人僵持不下时,
一个庞大的身影突然破窗而入,大刀一挥劈向崔殷泽,崔殷泽不得不放开手中的念砚,陌生人随便拽了一件衣服给念砚,一边应付崔殷泽一边催促念砚快走。
可是念砚却没有立刻走,他在找一样东西——母亲的荷包。什么都可以不要,但是这个……不能丢。正在周旋中的两人在注意到了念砚奇怪的举动。
“快走我要应付不住了!”来人急了。
崔殷泽却是轻松地化解陌生人伶俐的刀法,一边思索着,他到底在寻找什么呢。
太好了,找到了——翻开自己的行李发现了自己的宝物,念砚立刻翻身而出。
看见念砚已走,陌生人也不敢再与崔殷泽纠缠,也随之跳出了窗外。当然,崔殷泽紧随其后。
一楼战况正紧,本来不小的客栈里一下子进了那么多人斯杀在一起,而且明显魔教的人已经居于下风,明明是敌寡我众,念砚不禁感叹,影卫果然名不虚传,三阁精锐居然不堪一击!只有先帮兄弟们脱身了。随即加入到战斗中。
念砚和陌生人的加入本来可以使魔教实力大增,可随即赶来的崔殷泽却是一个比影卫麻烦十倍的人物!形式变地混乱起来,念砚一边应付着崔殷泽,一边还要防影卫的偷袭,这样下去,十分不妙!
急中生智,用传音入密在方圆十里发出消息,要幻阁的后备人马急速赶来——本来幻阁的力量是作为这次的后备力量受在城外,不知道他们进城了没?如果他们还在城外没有收到自己的消息,那么这次就必定全军覆没!
崔殷泽看着渐渐处于下风的念砚,嘴边漾出一丝笑意……我不会让你逃出我的身边的,不管你是谁!
看准了念砚的一个疏忽,仗着自己深厚的内力将念砚的功力全部反弹了回去,趁他还未倒下时,正要去搂他……
漫天突然飘起一阵明晃晃的烟雾,夹杂着零星的光芒在这黑夜显得格外刺眼,让所有人被夺去了视线,眼前只剩白光一片——幻阁到了!趁着这个空隙,幻阁救下了自己的教主和其他兄弟,迅速撤退。
崔殷泽首先冲出了迷阵,却看见魔教的人早已拥着“代昌”而去,纵使追上,一个“代昌”加上魔教四阁教众也不是自己可以应付得了的,只有提起丹田之气,以排山倒海之势大喊:“我一定会找到你!”一时间,骤风起,草木委然,连远去的念砚一干人也感受到了崔殷泽深厚内力的余波。
——崔殷泽……我与你的决斗才刚开始![墨]
7
从镇子到魔教所在的无量山只有大约半个时辰的路程。在确定后面没有追兵以后,念砚一群人就放慢了脚步,毕竟除了后来的幻阁,其余三阁的人都有损伤。而念砚的心情倒是好了些,因为看见了多年没有碰到过的三师兄——言虎。
“三师兄,你怎么来了,好多年了,你和风语音讯全无,师傅也很担心你们。”
“哎,别提了,谁让你一声不吭就走了,害得我和师妹都无心练武了,也跑下山去找你,谁知人没找到,又碰到了一些事情——这个不说,太长了,反正后来,就是这样了,前段时间不期然碰到师傅才知道你已经是魔教教主,便要来无量山看你,谁知一路上宿在客栈竟然会那样子碰到你……”说到这里,言虎脸憋得通红,脑子里又浮现出念砚被那个男人压在身下的画面……
“这……”,念砚也好的到哪里去,被人看到自己那个样子,堂堂七尺男儿的脸往哪搁啊?赶忙转开话题,“那,风语呢?”
“她啊,本来跟我一起来的,谁知半路上肚子痛,就把她托在熟人那,我自己先过来了。”言虎这么说的时候,脸上的红晕更甚,不过也增添了一抹幸福的笑,合着他黑黑的脸有说不出的怪异。
“肚子痛?不是吧,看你那个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好啦,好啦,什么都瞒不过你,我们两个经历了很多事,久而久之就……那个了,风语她是……有……有喜了。”说完这个,言虎连看念砚的勇气都没有了。
“啊?你们……成亲了?恭喜你啊,三师兄,都要当爹了,真想不到当年的小风语都是快要当妈的人了。”看着三师兄一脸幸福的表情,心中泛起一阵酸楚,自己呢?自己的幸福又会在哪里?或者是……根本就不存在……
“啊,那个……”没等言虎说完,走在前面的人却已经惊叫了起来:
“无……无量山……”本是一尘不染,清雅出世的无量山,整个山顶蒙上了火光,大火冲天,印红了整个天际,浓烟滚滚,仿佛要吞噬掉一切。
“这……怎么会这样?”全部的人慌了起来,他们的魔教——他们的家——所有的的一切所有的希望啊。
“不……不是……怎么会……不会是这样的,不……”念砚瞪大了眼睛,平日波澜不惊的眼满是绝望和悲戚。肩膀颤抖着,他好累啊,为什么,又要让他受这样的打击?满眼的红仿佛是一张血网,刺得他张不开眼睛,谁,谁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
“念砚,你冷静一点。”言虎用力地抓住了念砚肩膀,使劲地抖着,希望可以唤回他理智。可怜的念砚,为什么老天要让你承受这么多呢?
“不,不……不可能,魔教,四大长老,师父……”念砚的神智并没有恢复,连自己在不觉时流下的泪都没有发觉,只是任它静静地流淌着,心好痛,有什么要从心脏里溢出来,心跳越来越快,又好象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上面,压地他透不过气来。没办法,只有抓住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拳头拽得紧紧地,希望可以从这样的绝望中解脱出来,可是,一切都只是徒劳,呼吸越来越急促,全身都好象被人抽空了一样没有任何力气,脑子里一片空白,除了一片猩红……
“念砚,你给我醒醒!”言虎大喝一声,扶住念砚摇摇欲坠的身子,大手一挥重重地给了他一巴掌。“我可不记得你是这么自私的人,光会自己一个人在这徒伤悲,你看看你的这些教众们吧,他们比你还绝望,还可怜,现在你的他们的唯一希望,难道你要他们都不顾了吗?”
被言虎的一巴掌打醒了的念砚,强忍着心中的痛,看着他兄弟们:平日里五大三粗的汉子,都已经完全没有了男儿的豪气,颤抖着,哭泣着,蜷缩着,对他们来说,魔教是他们的一切,失去了魔教,就失去了一切,全队弥漫着无限的悲凉,西风萧萧,也不忍见这人间惨剧。
是啊,我怎么能这么自私呢,在自己成为教主的那一刻,不是已经立下誓言:教在吾在,教亡吾亡了吗。怎么忘记了呢,魔教是所有教众的家,却是自己的责任!念砚生气地给了自己一耳光,没出息的家伙!你不是为了自己而存在的!
振作了一下精神,粗略地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运气平稳了自己剧烈的心跳,告诉自己,自己还没有输!
言虎看着这个和刚才判若两人的念砚,现在的他,充满了斗志,完全没有了刚才失败者的颓靡,心想这个小师弟是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会躲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偷偷地哭的念砚了。
“教众听令!幻阁去前方打探消息,其他三阁按兵不动,打起精神来,我们并没有输,我魔教渊源深厚,绝不是那种被毁了总坛就一蹶不振的三教九流,你们要对自己有信心,我们一定会反败为胜的!”
念砚的一席话在众人耳里不啻于是神明的福音,他们现在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念砚而具有谋略的教主,如果自己都放弃了希望,跟自杀又有什么区别?汉子们一个个抹干脸上的泪,幻阁的兄弟已经开始行动了,其余的人渐渐围到了教主身边,望着火光的方向开始祈祷。
虽然十分想去前方救人,但念砚知道现在的自己不能动,保住魔教的主力比一切都重要。
不久以后,幻阁的一部分人马回来了,并带着几个伤兵,念砚认出那是教中的守卫弟兄。
“教主……”被浓烟熏哑的嗓子挣扎着发出声音,“我们……”
“别急,慢慢说,来人,拿水!”
几口水下肚,“不知道为什么,从半山腰开始着火,火……很大,一下子着起来,谁……谁都没有察觉到,教中的其余两阁和四大长老带弟兄们冲下……下山,没……没想到,早有埋伏,敌人的实力远比我们大得多……教中精锐又不在,我们……我们伤亡惨重,四大长老全部被俘虏,我拼了命跑出来……”说到这里,他已经用完了全部的力气。
“有这么大的实力,我们却从来不知道,是谁?到底是谁?”可以在魔教总坛周围蛰伏了那么长的时间不被发现,却又拥有可以将魔教毁于一旦的实力,除了他……念砚想不出第二个。
“他们守在山下,见有人下来就杀。”另一个兄弟开口了,“我们冲下来好多人,死了大半了,这些人凶残成性,仿佛是杀人机器,老人妇孺都不放过。”
这样狠绝,冷绝啊,众人倒抽一口凉气,那自己在山上的家人,朋友……刚刚有所振奋的士气又低靡了下去。却又接到了一个更坏的消息。
又有几个幻阁的兄弟回来了,“报告脚注,从刚才的镇子开始,以总坛为中心,皇帝调来了大批官兵,联合影卫,形成了一个规模颇大包围圈,要冲出去,十分不易。”
果然是他,这一切果然全在他的掌握之中,他早在我装成代昌在他身边时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崔殷泽,我魔教几百人的性命啊,这个仇,不共戴天,我念砚即使死也要向你追这笔债。
可眼前最要紧的,是怎么逃出包围,保住魔教的主力,以待日后重整魔教总坛。
望着那不远处的猩红,念砚陷入了沉思,他仿佛可以看见那个冷酷的男人得意的意气风发的笑,就算是自己不愿意承认,两人之间毕竟还存在着无法割断的血缘关系,可是现在,念砚下定决心,即使他是自己的父亲,也必杀之以慰魔教数百教众在天之灵![墨]
8
虽然已经通知了驻守在20里外的援军,但情况还是十分严峻。丛0里外赶来需要一定时间,而在这段时间里崔殷泽极有可能来个大围剿,动用所有的兵力一举消灭魔教。所以,必须抓紧时间,在援军到来之前想办法守住魔教的主力。可是——谈何容易呢,即使是援军这时候赶来,也未必能赢过这么多的朝廷军队,除非……引开他们的一部分兵力,然后,来个里应外合,可是分散四阁的实力极有可能会被逐个消灭,什么,是什么才有那么大的吸引力,让朝廷放着魔教主力不管来专心对付呢?只有一个人,对,魔教教主!
当念砚把自己这个决定宣布的时候,立刻遭到了所有教众的反对,当然,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不行,教主,魔教至此,您就是我教的唯一希望了,如果您有什么万一,那我们这帮人还不如陪着您死在这无量山下!”
此言一出,立刻迎来了众生附和。
“对。”
“属下宁与教主共存亡!”
“都给我住口!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我死了,还有师父,还有其他人可以来继任,而你们,你们是教中最后的中流砥柱和仅存的主力,如果你们死在了这无量山下,我教才真的是重生无望,才会让我无颜面对我教历代教主,你们明不明白?我主义已定,西面是朝廷军势力最弱的突口,我已通知援军在那接应,届时你们里应外合一定可以重出包围。”念砚勃然大怒,一改平时温和的形象,提高音量,训斥众人。
被念砚的怒火和训斥镇住了的众人无法反驳教主的命令,却又不甘心让自己的教主去送死,于是,念砚和众人对峙着,谁也不说一句,都在等着对方让步。但是,时间不等人,眼看着形势越来越紧迫,幻阁阁主陈长留站了出来:“教主,请你一定要体谅我们的苦心,跟我们一起重出重围,属下宁死劝荐。”虽然教主继任不过3年,可是这个年轻人早已用自己出色的业绩和温和善任的品性博得了众人的好感。
“你……”,念砚突然单膝跪地,右手指天,“好吧,我在这里,以我教23代脚教主的身份发誓,我——念砚,一定会活着与各教众再会,一定会重建我魔教。”然后站了起来,转身面队众人,“请大家一定要信任我,我虽年轻,论才干在魔教众英雄中也非顶尖,可我一朝为教主,就绝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教主……”陈长留第一个跪了下来,接着,从四阁阁主开始,所有的人,双膝跪地——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这一幕,着实悲壮。
不忍再看下去,念砚背对众人,不想让人看见他眼中的泪光,“你们这是做什么?别走吧,别误了时机,三师兄,你们他们一起上路吧。”说完,便已消失在众人面前。
“教主!”众人齐呼,即使念砚使劲按住自己的双耳依然无法回去教中弟兄的呼唤。不管怎样,自己一定要活着回去,还有好多事没有完成,我不能死!
念砚站在一个山头上,看见弟兄们已经有所行动,心里总算稍微放心了些。提气丹田,以足以震慑人心的魔音穿耳之功,高喊“魔教教主在此!”他并不需要任何东西来证明自己教主的身份,可以让方圆十里之内都感觉到他的内功之高深,这样的人,除了崔殷泽,便只有魔教的教主了。
虽然是很明显的调虎离山之计,但“魔教教主”的身份果然足够分量,一时间,大批影卫冲向自己,念砚也不赶怠慢,施展上乘轻功往于弟兄们相反的方向飞去。
大约半柱香时间,念砚突然发现身后的追兵没了,奇怪,自己明明已经为了配合他们放慢速度了,下一时间,却感觉到了更加强大猛烈的杀气冲袭自己,不会错的,这个气息——崔殷泽!
以树叶化飞刀,刹那间铺天盖地的叶刀刺向念砚,使念砚不得不为了躲开飞刀,落在下面的空地上。身后的人也停下了脚步,落脚与他对峙。
“是你……”皇宫中的那个清俊男子,他也是代昌,逃出客栈时只穿了一件单衣遮体的念砚,经过多番打斗,早已变得凌乱不堪,破败残缺的下摆早已遮不住念砚修长结实的大腿和覆盖在上面那麦色的肌肤,脖子上还明显地留着不久前自己留下的吻痕,甚至还能记得他刚才在自己怀中的体温——多么可笑的情绪,眼前站着他的天敌,自己最头痛的人,心里却只能想到与他缠绵的情景,自己什么时候变成了一个不分场合时间的急色鬼了?然而他并没有太多时间来回味不久前的情事,因为念砚毫不留情的“裂魔掌”正以排山倒海之势吞没的他周围的一切,崔殷泽运功挡住了这一掌。
“果然是风忘尘的徒弟呢,可是你的‘裂魔掌’不够火候,你师父当年也只不过用‘裂魔掌’第八层与我打成平手而已,你只练到第四层就想用它来对付我吗?”自己并不想杀他,总是他是自己最大的障碍。
“就算我的武功胜不过你,我也决不能死在这里!”双目如炬,气势如虹,现在的念砚就像是天神一般,即使衣衫褴褛,也遮不去他绝世风华和满身贵气。
即使是狼狈至此依然掩饰不去的尊贵——这个魔教教主到像是他皇室中人了。
“你好象没有什么必生的把握吧?”忍不住揶揄了一下,掩不住自己的得意之情,敌弱我强,胜局已定,一想到这里,崔殷泽更加意气风发了起来,他本来就是可以藐视一切毫无顾及的君主,没有人可以违抗他的意志,他可以随意地操纵和摆弄他人的生死,这就是命!是他的命!也是所有人的命!“我如果要你死,你今天就必须死在这里,你明白吗?”不容置疑的语气,仿佛已经判了念砚死刑。
“如果?”那么说他不会杀自己,这个禽兽不如的杀人魔又在盘算什么。
“对,可是我不想杀你。”
“为什么,你要干什么?”念砚有更加糟糕的预感,对崔殷泽的防备更加严密了一些,这个与自己流着同样血液的人注定是他一辈子的仇人!
“都说了不想杀你了,那么紧张干什么,我不杀你,但是有个条件。”崔殷泽突法其想,不错的主意,可以让自己多“玩”一会。“继续作为代昌呆在我身边!”
啊?!怎么回事,这个条件对他有什么好处吗,崔殷泽可不是因为自己的一时兴起就破坏自己大业的人。
见念砚如此惊诧,为了说服他,提出了更有利的条件:“而且,你不想知道四大长老和……你未婚妻的下落吗?”
小榴?原来是被他……“你……你把小榴藏在哪里?”
“太天真了吧,我怎么会告诉你他们在哪里,不过你呆在我身边的时候可以尽情地去找,但我不会提供任何线索,找不找得到全看你,当然,你也要尽力做好“侍卫”一职,而且,你可以随时逃跑,只要你做得到!”
“你有什么目的,这样看起来对你一点好处都没有。”
“当然有好处,有时候压力太大会让人太疲倦,快要成功的时刻又会让人有一种失落感,仿佛自己在一直追逐的东西到手了以后就变得没有兴趣一样,这种感觉,你明白吗?”
“你……”念砚气得全身发抖,什么孤独寂寞,这个人才是魔,随意改变他们命运只为满足自己的妖魔,而且无心无情,从不管别人死活,这样的人的存在简直就是对人的侮辱,“崔殷泽!你这个畜生,你不该活在这个人世上,我魔教几百人的性命必要你血债血偿!”
“我说了,只要你做得到,杀我也可以,我杀的人何止百千,多一个人恨我根本无关痛痒!带上代昌的假面具,跟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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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砚站在御书房里,思索着这半个月来发生的时:先是自己被崔殷泽轻薄,然后总坛被灭,然后自己与崔殷泽定下了这个荒唐的协定。发生的事太多,让他觉得疲惫,什么时候自己才可以放下手中的担子,过无忧无虑的生活?
“代昌!”早已注意他许久的崔殷泽已经有点火光了,从带他回来那天开始,这个人在一天天消瘦下去,也难怪,早上就服侍在自己身边,一到晚上就到处寻找未婚妻和四大长老的下落,睡眠的时间恐怕连2个时辰都没有吧,这样下去,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整个脸的轮廓变得更加深邃了,原来就没有多少的柔和已经被刀削般的僵硬线条代替,倒是显得那双本就很夺目的眼更加绚丽了,简直美到了让人无法直视的程度了。不过那样的轮廓到是让他觉得很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像谁。
“啊,陛下有何吩咐。”声音也是软绵绵的,念砚真的已经快到极点了。
“过会你去请太子过来,这个老三,最近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么早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党羽,期望自己早死不成?
“啊,是。”不,等等,老三,仁哲明明是自己的四弟?“陛下,太子是三皇子吗?”
“真是难得你会主动跟我说话,不过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告诉你倒也无妨,本来应该是排行第四的,可是大皇子——虽然已经失去了皇子身份,但毕竟是我的第一个儿子在皇后宫那场大火中烧死了,所以就被改了排位,这件事碍着皇后很少有人敢提起的,怎么了。”
不,不是,不可能,自己好好地站在这里,那么,是谁死了,谁死了?“你……确定……那是大皇子?”
“应该错不了,据说烧焦是身上带着皇子玉,还有人说是他怨恨皇后对自己母亲的恶行所以火烧后宫,不想把自己困在里面也烧了死,反倒没烧死皇后,让那个女人随处发泄怨气下令处死了所有与大皇子有关的人,据说死了十几个呢,我到也懒得管他,你怎么了,脸色这么苍白?”
是……是李德,那个代替自己被烧死的人,一定,一定是的,没有人会知道自己的皇子玉在哪里,李德不可能无故去后宫的,一定是,为了自己,怕被皇后追究处罚所以……所以……,李德,李德,你不值得啊,我害死了你,还死了小菊小艳,是我……
念砚欲哭无泪,本就十分虚弱的身体在这样的打击下已经支撑不住了,眼看着就要倒下。
崔殷泽见他有异,连忙扶住了他,又怕他挣扎点了他的穴。接触他的身体的时候十分惊讶,他——竟已消瘦到了如此这般,原本精壮结实的武人身躯,竟然这么快就变的不盈一握?真是个太过倔强的人。
“放,放开我!”还沉浸在悲痛中的念砚突然感觉到被点了穴,惊慌起来。
“你给我住嘴!”竟然这样作践自己的身子,真是不想活了,没来由一股怒气,抱起念砚,放到了书房的床上。 [墨]
9
崔殷泽把念砚放到床上的时候,也同时撕去了那张碍事的假面,露出了那温柔刚毅此刻却满是疲惫的青年的脸。十分好看的脸,却不是他中意的柔媚型,可是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了,这几天下来,连他的梦也不放过,义无返顾地占据了他整个思绪。不可思议的感觉,仿佛只要他在身边心情就会平和下来,安宁地让自己不敢相信,自少年时就失去了的感觉会那么容易举回到自己身边。总觉得这个男子和自己有一种相似的感觉,撇开相貌不说,但到底那里一样又说不上来,毕竟,到现在连他的名字都不不知道呢。
“我的错,我的……”念砚已经开始说胡话了,眼前很模糊,只是匆匆地闪过几个人的影象,是李德,然后是母亲,然后是师父异人然后是言虎他们,然后……然后是自己的父亲崔殷泽。念砚此刻才真正体会到了血缘的强大,不管自己怎么可以回避,或者否认,身上的血液总是会跳出来告诉自己:自己最恨的人也是自己最亲的人。这样的折磨让念砚痛苦不堪,连日来多重的身体和心灵上的打击,已经让他在精神上走到了边缘。
“我恨你,恨你……”无处发泄自己横冲直撞的情绪,只有借助这样的方式来得到一点解脱。
“我知道你恨我,所以别再说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恨他的人很多,但他惟独不愿意从他的嘴里说出这样的话。看着神志错乱的念砚,心中很是心疼,也许是迷恋上这个年轻的男子了吧?这个年纪的人都会对自己的想法有很深刻的了解,该是怎样就怎样,不会像孩子一样闹别扭。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崔殷泽知道自己天生就缺少一些东西,感情上了,与自己无关的人他从来不会去在意,就像下令对魔教的人格杀勿论一样,可是在别人的眼里也许就是一种穷凶极恶了吧,所以一直都没有一个人真正地了解过他,问过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是王,所以注定要舍弃一些东西。可是,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望别别人理解。可惜这个被渴望去理解的对象,还时不时找机会要杀自己,真是讽刺呢。
“母亲,母亲,小榴……”念砚喊着自己生命中这最重要的两个女性,迷梦中流下了泪。
母亲?小榴?果然,我在你心目中真的是一点地位都没有。很不是滋味地像是要惩罚他似的,狠狠地吻上念砚不停张合着的嘴,一遍一遍地,不留余力地吻着,甚至连念砚嘴角留下的银丝也贪婪地呐如口中,直到念砚的双唇肿胀充血,自己也感觉到干裂,却还是无法停止。迷迷糊糊的念砚只感觉到自己呼吸困难,在崔殷泽吻他的间隙呻吟了几声,却又被吻回去。崔殷泽自觉已经无法控制住自己了,大脑昏地厉害,全身发烫,必须借由某个入口来发泄!于是迅速地脱下了念砚的衣物,精壮却略瘦的 男性躯体立刻印入他的眼睛。迫不及待地想要进一步占有身下的人时,从被他扒开的上衣中却有一个东西掉了出来,本是眩目的金黄如今已经褪色,是个一点都不起眼的荷包。这样的东西却让崔殷泽有说不出的熟悉感,不要去看,不要去想!心中仿佛有个声音在警告自己,可是又忍不住想要知道答案。是那晚他一直在寻找的东西吧,拿起了荷包,当那个被变了色的血液撕裂的“殷”字充满了自己的视线时,心中不祥的感觉更加强烈了。是什么,什么,年少酒醉的自己,高大的梧桐树下柔软青涩的躯体……是什么,这么久远,这么悲伤?胸口里有一种什么东西要冲出来,却不愿意去想,因为……怕知道结果。
天色突然变了,原本晴朗的天轰轰地打起雷来,满天的乌云却还不见有雨下来,沉闷的天,惊耸的雷电,狂嚣着,怒喝着,痛骂着这不应该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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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砚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在书房里,而自己则躺在御书房的床上,检查了一下,确定自己出了红肿发烫的唇没有什么异样后,起了身,虽然很累,但身上的汗水浸过的粘湿感让他感觉很不舒服,衣物好好的,自己的宝贝也还在身上。看看外头,已经下起了大雨,书房里却一个人都没有。又想起今天听到的那件事,依然留在胸口的闷痛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便走了出去,淋了淋雨,希望可以让自己振作一点。
接下来的几天,念砚发现崔殷泽变了,不,或者说是他们两个都变了。不像以前崔殷泽对自己偶然的注意。现在的他是露骨的,不顾一切的,即使是有人在的时候,依然会拿他那仿佛要剥光他一样的眼神禁锢着他。念砚现在不允许离开皇帝一步,只要自己消失在他眼前一会,他就会用摄人的怒火迁怒其他人。很怪异,说不出的怪异。起初偶尔的偷吻,现在已经变成了只要一没有人就会把他搂进怀里,没次都吻得他差点断气。这让念砚十分恼火,崔殷泽简直就把自己当成了随时侍寝的女人!然而他又怕,崔殷泽眼中炽烈的欲望已经快要把这皇宫烧着了。当然自己不是没有反抗过,即使这里是皇宫,念砚还是让崔殷泽身上留下了许多伤口。有好几次,念砚都快要管不住自己的嘴,脱口而出:我是你儿子,畜生!可终究还是忍住了,不可以让他知道,不可以……可是,为什么呢?
崔殷泽已经让总管的太监去查12年前的事件中被皇后处死的名单,以及当时宫中的名单。除去大火中烧死的大皇子,其中的差额是是当年伺候柔妃的一个下人“李德”,据说大火后,那人就不知去向。可就算柔妃对李德有恩,也不至于要把这样的东西当成自己的至宝,可如果他不是李德,那……
虽然心里有个疙瘩,可崔殷泽现在的言行已经不是他自己可以控制的了,他目光早已离不开那个沉静少言的男人,只想要他呆在自己身边可以让自己时时刻刻看见他。然后,如果时机好,就像个急色鬼一样把他按在墙上,肆意轻薄他,即使这样会让自己身上留下伤口或者被宫女太监看见,可是,已经无法停止了,忍不住要亲近他,让他的眼中只有自己,让他无法在思考其他事的想法已经越来越强烈了,成年男子的冷静沉着消失不见,只要能让那个男子完全属于自己,崔殷泽什么都做得出来。
念砚虽然对这种事情很迟钝,但也感觉到了危险,更加疯狂地搜索着关于小榴和教众的一切线索,现在,他只希望,早点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他!如果再不离开,再不离开,那么……自己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墨]
10
念砚夜以继日的努力也终于没有白费,由从崔殷泽身上偷来的密件来看,朝廷在大江南北均有秘密军备,一如围剿总坛那一次,为什么总坛会突然被袭击,而事先没有任何风声。极有可能在总坛附近早就潜伏了朝廷的秘党,这么看来,魔教的人准是被藏在了其中一个据点,只要能找到朝廷的据点分布图……
“又在想怎么对付我了吗?”突然被一双健臂纳如怀中,念砚的后背一下子抵上了一片宽厚温暖的胸膛,想也不用想,如此色胆包天的禽兽只有一个人--崔殷泽。
“你又来了……”念砚对他这一行径的反应早已有先前的怒不可遏,变成了现在的无耐加无力。这个男人,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好脾气的念砚只想一刀砍了他--当然他也不是没有做过,可是在多次的刺杀都以失败告终,而且反而惨遭崔殷泽的狼吻后,念砚是吸取了教训,不敢在轻易去惹这个万年发情的男人。尽管如此,崔殷泽原先在他心中“冷酷绝情”的形象早已荡然无存,念砚宁可自己的父亲是一个没有人性的杀人魔,也不愿意他是个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能下手的强奸魔!
“看来我的那封密件对你很有帮助是不是?”真是可爱的人,只要小设一个圈套就会义无返顾的跳进来,为了这个,留着魔教余孽的命似乎也是很有意义的。
“你……你这个混蛋,又是你……”
“那封密件是真的,被你偷去是故意的,谁叫你的唇那么让人心动呢?”一封密件换几个深吻,值啊~~~
“你这个人……,你不怕我剿了你的巢穴。”为什么自己总要被这个男人刺激地失控?
“我说了,只要你做得到,随便你。”说完便抓着念砚的手放在手上啃咬。
“你……”再度虚脱,算了,跟这个男人再纠缠下去也无意义,还是趁机溜了的好。
崔殷泽却不放人,环住念砚的手加大了力量,钳得人发疼,该死的,这几日“皇上居然迷恋代昌那个即无美色又无体姿男人”的传言已经席卷了所有有宫女和太监的地方,就连跟自己一样当差的同僚都只以异样的眼光看待他,更别说那一堆深宫怨妇,每次一踏进后宫,都能感觉到要扎死人一样的目光。不管了,还是先解决眼下这个困境吧。真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别动,就这样一下就好,我不会做什么的。”刚要挣扎,头上却传来了男人粗哑的嗓音。
好累啊,生平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对一切都感觉到倦怠,只想在这个人的身边,只有这样心情才能平静下来,才能让太过麻木的神经得到一丝喘息。崔殷泽担心这样下去,自己真的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个人了。贪婪地呼吸着属于男人的独特体香,好像终于决定了什么似的,崔殷泽突然放开了手,不再说什么,朝前殿走去。
留下一脸莫名的念砚和他狂跳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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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满园的时节也是宫里最热闹的时候,专为皇帝一人举行的选秀典刚刚落幕,宫里补充进了许多新鲜血液。除了做为宫女的人数,这次嫔妃的人数较往年是大为减少,主要原因当然是选妃的皇帝心不在焉,随便点了几个看得顺眼的女人便草草了事,可是这样一来,又有多少无辜的少女要在这没有温度的冷宫后院了此残生?念砚一边感叹一边不自觉地采着一旁的梨花,本是无意识的动作,却不期然地引来了有心人的质疑。
“霜落梨花,本有天人之姿,代侍卫莫不是嫉妒这老天垂帘?”回头看,来人虽面如暖玉,却气势如鹰,一身青袍,却掩不去皇室尊贵,头上的太子冠更是绚丽夺目——正是太子仁哲。
“属下见过太子。”太子果然身藏不漏,什么时候在自己身边一点都没有察觉到。
“代侍卫如今是身份不同了,见着太子都可以只作个揖,不下跪了么?”仁哲实在是看不出这个男人身上有什么是可以吸引父皇的,父皇身边不论男女都有着沉鱼落燕之姿,那里轮得到代昌这样一无是处的男人……真是,母后的担忧果然不假,父皇真的是有些不对劲了。
仁哲的话让念砚气绝,如此明显的嘲讽口气——他和他果然是父子啊。可仁哲在念砚心中,仍然是那个可爱直率的小四,是念砚在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用“疼爱”来对待的人,也就对他多了一分宽容。
“太子殿下身份尊贵,不要降低了自己的身份去听宫女太监嚼舌根。”念砚不卑不坑,欠身做了揖。
“哦?”仁哲挑了挑形状优美的眉——这代昌是当真不同了,原是个奴颜媚骨的小人,摇身一变居然成了如此高贵清雅之人,定神仔细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代昌,眉眼如故,依然是哪个其貌不扬的代昌,可终究是变了,不论是超然于尘的表情,还是眼中流露的柔光,竟让他不禁想到儿时的美好。哎呀,莫怪父皇对此人动心了,这样的人,虽无美貌,却能触动人心,怎不难得,一时玩心又起。
“抬起头来吧,我不说你就是了。”而在接触到他眼睛的一刹那,却又被那无比清亮柔和的眼给吸引住了,呆呆地看着他,仿佛已经被他深不见底的眸子给吸了进去。
“太子殿下,”怎么好端端就楞住了,这个小四,自己的眼神有那么可怕吗,还是跟那个老头在一起久了,跟着也变得乖戾了起来?
“啊……我……”察觉自己的失态,仁哲不好意思地涨红了脸,该死地,身为太子,怎能如此狼狈?
看着双颊泛红的仁哲,念砚真觉得眼前的人只是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四,而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尊贵无比的熵阂太子。不禁失声笑了起来,小四还是一样的可爱呢。
念砚不知道自己这一笑活生生夺去了仁哲的魂。天啊~~~代昌笑起来怎么会……这么好看。本就普通的脸上居然像是开出了花一般,仙女回眸也不过如此而已,完了完了,难道我也跟父皇一样?不要啊……
又在发呆了,而且……口水都流出来了,这……太难看了吧,一定是刚刚看见了哪个好看的女子,哎,自己真的跟这些人是一家的吗?转而一想,也许……可以从仁哲身上知道点什么,崔殷泽似乎对太子委以重任……
“太子殿下,代昌随皇上出行之时,宫中可有什么变化?”
刚刚发觉自己的极度出丑的仁哲赶忙收了收自己的口水,“并无大事,代侍卫可是担心魔教余孽趁父皇出行之际偷袭皇宫,你多虑了,这么多人要解除皇宫的三道保护层谈何容易,而且父皇深谋远虑,早就把离京最近的“绿盟”给调了过来,京城当然安然无事。“
“绿盟”?果然如自己猜测,朝廷分布着力量十分强大的秘密组织。
“那真是属下愚昧了,连突袭魔教总坛那一次属下都没有预料到呢,皇上的睿智真是让人佩服。”
“那当然。”要不是真心折服于自己这个父皇,自己早就造反取而代之了。“父皇的心思岂是你我能猜测的,当初力排众议,用将近全部的国库建了那么庞大的地下组织,时至今日,真是越来越显父皇远见不凡啊。魔教也不比乱岗军聪明到哪里去啊,跟朝廷斗,真是不知好歹!”温和无害的少年的脸上早已没有的刚才的纯真无邪,阴狠可怖的表情让人不寒而栗。
小四……果然你也变了么?念砚一阵心酸,这世上可以信任的人,真的是越来越少了,刚才的好心情也一下就低落下来,反正已经得到自己要的消息了,“太子殿下,代昌离开多时,怕皇上责怪,告辞了。”不想再看见这张与自己记忆中的崔殷泽重合的脸,撇头离去。
“代侍卫,我只想说一句话。我是太子,天下迟早是我的囊中物,是非好歹你要分清楚。”这个代昌,居然对自己如此无礼,总有一天,要他臣服于我仁哲脚下。
“属下明白……”皇室的人哦,除了野心和霸气,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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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去哪里了?”刚受过打击的念砚一回到皇帝的御书房就对上了崔殷泽的臭脸……心情更是低落。
“没去什么地方。”要赶快找到那张分布图,早一点离开这个腥臭的皇宫。
“没去什么地方?”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那我眼前这个梨花美人又是怎么回事?”一只手摘下了不小心落在念砚头上的花瓣,一手便拉过了念砚,力道过大,让念砚一把坐在了他的腿上。
“你居然敢对我说谎?”崔殷泽气极,抓住念砚的下巴狠狠吻了上去。“你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恩……”这个混蛋,一边躲避着崔殷泽的狼吻,一边找机会想给这个色霸狠狠一击。还没来得及下手却被一把抱了起来,然后后背就接触到了暖和柔软的东西——该死的变态,居然大早上就想……念砚死命挣扎着想从床上起身。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虽然武功不如你,但也不是好欺之辈,绝不能让你如此侮辱。”这种像女人一样被男人渴求的感觉让念砚愤恨到了极点!自己为什么要被自己的父亲如此对待?
“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吧……”轻佻的神情不见,换上了一张令人胆颤心寒的脸,脸上的阴冷让念砚心中一震!“我要挖出所有看过你的人的眼睛,让所有对你有遐想的人不得好死,然后扒光的衣服,用最坚硬的锁把你扣在我的床上,藏在任何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让你每天每夜除接受我的宠爱,要你的脑子里除了我再也没有其他,你明白了吗?”手中渐渐收紧,仿佛要捏碎了念砚一般。
念砚全身僵硬,脸色更是苍白,好像要说什么似地颤抖着双唇,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崔殷泽变态至极的告白让他吓出一身冷汗,背上已经是一片湿濡。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这是不伦,是要遭报应的啊……
“我清楚得很,老实告诉你吧,魔教气数已尽,你在宫中的这段时间我杀了多少魔教的人你知道吗,我本不想让魔教灭亡,因为那样一来我就失去了最后的对手,是你逼我,你总想着魔教,不把我放在眼里,我要把一切你在乎的东西摧毁,断绝你的一切后路,要你无处可去,要天底下再没有你容身的地方,这样你才会安心地呆在我身边!”崔殷泽已经完全疯狂,说完便撕开了念砚的上衣,狂乱地啃噬着念砚肌肤。
“你……你疯了,你完全疯了,放开我,你这个疯子!”念砚发了狂一样挣扎起来,是自己害了教中的弟兄啊!
“是,我是疯了,可我不会放过你,我要你只属于我。”毫无理智地爱抚着念砚的身体,一手撕开了念砚的面具,一手把念砚身上紧存的衣物给扯了下来。
崔殷泽不知轻重的爱抚让自己全身发疼,但更可怕的是他那变态的念头和狂乱的神情,念砚的力量完全胜不过如雄兽一样发狂的自己父亲,眼看着自己就要被自己的父亲侵犯,念砚失控地哭喊起来:“不要,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啊!”这个藏在自己二十多年的秘密,一直不愿意被他人知道的小心守护的秘密,却在今天不得不被揭露。父子相奸,必要人神共愤![墨]
11
“不要,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男人,你知不知道,我是你的儿子,亲生儿子啊!”
念砚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也楞住了,甚至有些后悔,这个秘密是念砚最后的自尊,本来下过决心就算是死也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的话,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当魔教的教主,与眼前这个男人为敌?
正陷入疯狂中的男人突然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不知是震惊或者是疑惑。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谁也没有开口。不管崔殷泽有多么不顾礼教,蔑视宗法,与自己儿子交媾这样的事他毕竟是做不出来吧,念砚这样想着,几乎以为男人就要放开自己了,没想接下来他听到的话远比被自己父亲侵犯的打击要大得多——
“崔——仁炜?”
催仁炜?多么熟悉而陌生的名字啊,几乎都不记得自己曾有过那样一个“尊贵”的名字了。
“你终于承认了吗,原先我就疑心,烧死的那个是叫李德吧?”
啊?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念砚的大脑在一瞬间一片空白,过了好长时间,几乎是连崔殷泽都等得不耐烦了,戳了戳他脸颊,念砚才回过神来。
这么说他早就知道了的么?难道一直以来的那些奇怪举动只是为了戏弄自己或是……念砚不敢在想下去,如果这个男人早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仍要与自己发生关系,那么,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想开口问,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着被崔殷泽压在下面的姿势,念砚感觉到了一阵噬人心骨的寒冷。
崔殷泽眯起了眼睛,本就让人捉摸不透的眼此刻看起来更是诡异,然后突然低下了头,然后宽厚的双肩开始剧烈地颤动,似是一副要哭的样子,念砚以为他是受不住打击良心受到过多的谴责,却突然放开了念砚,仰头狂笑起来。
这样的崔殷泽让人有说不出的恐惧,他笑得疯狂,几乎是要把多年来积郁的东西都发泄出来一样,屋子都快要被掀翻了,完全没有一个人敢靠近御书房。要不是念砚内力深厚,早就被他针断了筋脉,念砚没想到给他的打击居然是如此之大,完全忘记了他是个多么可怕的男人。
笑止,男人突然又抓住了念砚,深深地把自己的手指掐入了念砚的肉里。“这是注定的,上天注定的啊!”男人的表情有着像孩子般的愉悦。注定?什么意思,念砚困惑了。
“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所以上天把你给了我,让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脉,成为我的儿子,又让我爱上你,这是你我的宿命啊!”说这句话的时候,崔殷泽已经回复了平日的神情,眼神看上去很镇定,完全没有了刚才暴风雨的痕迹,可他说的话远比暴风雨要狂烈得多。
念砚的脸色已经是死了一样的苍白,嘴巴微张着,颤抖着,却说不出一个字,手心里冒出了冷汗,心脏又开始有了发紧的感觉。他已经完全找不出一个字眼来形容男人的疯狂了,虽然他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温柔,可他身上放出的寒气却让念砚的心在瞬间冻成冰——太可怕了,念砚这辈子就算是生死存亡的关头都没有这样恐惧过,瞪大了眼珠,剧烈地喘息着,却看到男人的脸在向他靠近,似是要吻他……
“不,你防开我,你这个变态!疯子!”念砚用上了自己全身的内力打向了男人的胸口。崔殷泽没想到有这一着,来不及闪避便受了这一掌,顿绝心口一痛,吐出了血来。但他没有立刻运功调养,仍是一步一步地逼近了念砚,眼里似要放出火来。
“你不要过来!”这样的话对崔殷泽丝毫没有作用,念砚急中生智用一指抵住了自己的太阳穴,“你在过来,我就自尽在你面前。”
“你还不明白吗,仁炜,你是我的啊,我们是必定要在一起的,不论你有多么恨我,你终究是逃不出我身边的。”
“不,我不但恨你,但恨我自己身上可耻的血液!我不可能和你在一起,你自己带着你那套变态的论调下地狱去吧,放了我,要不然,我立刻去死!”
念砚无比坚定的眼神终于让男人相信他并不是开玩笑,看着眼前的青年,男人激烈的情绪总算了冷却了一点。他是被自己吓着了吧,一下子要他接受这个事实好象很困难呢,不急,我们会有一辈子的时间来确认。虽然害怕得要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倔强的眼神仍是让人那么心动……
“好吧,这次我放过你,但你记住,你成为我的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然后立刻转身离开,他需要沁凉的冰水来冷却自己身上着灼人的热度。
念砚衣衫不整,跌坐在床上,剧烈的心跳还没有被平复,捂着胸口,眼泪却怎么也刹不住。刚才发生的事好象是做梦一般那么不真实。念砚直觉得自己都要疯了,身体慢慢地滑到了地上,直到再也忍不住了,把头抱进臂弯里号啕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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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的深夜,一个矫捷的黑影躲过了宫中的防卫,悄悄地逃出了皇城。亮白的明月下,孤独的身影看起来那么柔弱,如浮萍般不堪一击。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站在魏峨的皇宫中目送着他的离去,更看不见男人坚定热切的眼和男人口中铿锵的字句:
“你我再次相见之时……我会让你明白,你永生永世都无法逃离我!”[墨]
12
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了五天五夜,从北到南,几千里的路程,念砚不吃不喝,到达新的总坛所在地重华时,几乎是站不住脚跌在了前来接他的朴风的怀里。苍白的面容和血色尽失的唇让朴风心疼不已。接下来便是几个时辰的昏睡。
并没有非要这么赶的理由,只是有一种什么东西一直在念砚心里呐喊着“快逃!快逃!”仿佛身后是有人在追赶,或者说是有一种压力,一直一直跟在他身后,铺天盖地地向他席卷而来,让他只有一个念头:逃。可真的逃脱得了吗?几天的长途跋涉这种感觉非但没有减轻,反而变得更加浑重,逼地他喘不过气来。可怜的念砚在身体和心理的双重折磨下,最后已经不是凭自己的一直在骑马了,于是一见到可以让自己放心的人,遍再也支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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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这次我放过你,但你记住,你成为我的人只是时间上的问题。”
“你还不明白吗,仁炜,你是我的啊,我们是必定要在一起的,不论你有多么恨我,你终究是逃不出我身边的。”
“我们注定是要在一起的,所以上天把你给了我,让你的身上流着我的血脉,成为我的儿子,又让我爱上你,这是你我的宿命啊!”
“你终于承认了吗,原先我就疑心,烧死的那个是叫李德吧?”
“崔--仁炜?”
--脑子里一遍一遍地重复倒叙着男人说过的每一句话,男人疯狂狰狞的面目似乎尤在他眼前,他的狂笑也向数万根针刺痛着念砚的耳膜。
--不要,放过我,变态,疯子,为什么连我的梦都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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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砚,念砚,醒醒!”
“不要,放过我……”“念砚!”朴风恼了。本来是想让他好好休息的,看他累成那个样子,可是这小子一睡下就开始讲胡话,额头上的汗也是冒个不停,身子更是不安分,想必是做噩梦了。这孩子,这半个多月不知道遇到什么事了,把自己累成那样,皮肤完全失去了光泽,整个人从脸到脚瘦得不成样子,深凹下去的眼睛失神得叫人害怕。是什么让你那么辛苦,让你连睡个好觉都不成。
拿起桌上放置着已经凉了的龙井的杯子,往念砚脸上泼去。
……
念砚慢慢地睁开眼睛,首先看到的是一些模模糊糊的影象,渐渐地调整了焦距,才看轻那是大师兄朴风担忧的脸。“大……师兄?这是哪里?”
“我看你真的是糊涂了,自己不要命地跑回来,却连自己到哪了都不知道,一忘了么?这里是重华,魔教新的总坛啊。”
“哦……对了,魔教,魔教……”我回来了,我回来了!
“这么些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你师父师兄还有兄弟们都很担心你呢。”
“先不说这些,大师兄,这段时间情况怎么样?”那个疯子说要把魔教……
朴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本以为无量总坛被毁后,朝廷对与魔教的剿灭会稍微缓一缓,没想到却是前所未有的猛烈,几乎是调动了一切可以用的力量,像是要在几天之内把魔教彻底消灭,你师傅--忘尘他,也好多天没有合眼了……”想到风忘尘那张疲倦的脸,朴风一阵心疼。
果然是这样:“那教中还剩下多少实力?”
“一半不到吧,六阁到还好,只是其他的就……,还有现在仍然生死未卜的四大长老……”“大师兄,我要见师父!”“风忘尘吗,他倒是在,可是你现在的身体……”“没关系,来不及了,也许……我们可以扳回一城!”……………………………………………………………………………………………………………………
“念砚,你既然没死又为何不迅速回教中?你难道忘了自己的教主职责了吗?”也难怪风忘尘火气那么大,为他担心了那么多天,也该捎个信回来。
“徒儿知错,可现在没有功夫说这些了,师傅您看这是什么?”
念砚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摊开了看,是一张地图。
“这是?”
“朝廷地下组织的分布图”地图是是用黑线标出了熵阂土地的轮廓,然后用红点标志了另一些东西。
“朝廷居然有这么多的据点么,那可不比魔教少啊。”果然不出所料,如果不是这样,总坛也不会一瞬间化为灰烬。可是……“你是怎么得到这张图的?崔殷泽可不好对付。”
念砚一听这句,就像被雷电击中般,思绪回到了五天前……
闷热的天气,寂静到让人几欲发狂的御书房里,念砚擦干了眼泪,收拾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物,虽然身体仍有些发软。虽然脑子里仍然因为刚才的打击无法正常思考,但他的理性告诉他……这是个好机会。崔殷泽从来不会让别人独自逗留在他御书房,念砚虽然多次要下手查看这里,却一直没有机会,因为崔殷泽基本上都会在这里处理公务和就寝,出去的时候又都带上他。而这次……偌大的御书房只剩下了念砚一个人。
这也许是成败的关键--这个念头在念砚的脑子里一闪而过。
念砚开始在书房里搜寻起来,从每个抽屉到花盆摆设,可是-哪里都没有!崔殷泽心思缜密,这么重要的东西极有可能由他保管,难道……在太子身上,因为念砚实在想不出几个崔殷泽信任的对象。
在念砚失望之际,突然想到了御书房里的那个枕头,那张床上的东西定期会有人更换,除了那个枕头,除了换换锦套,枕心就一直没动过。崔殷泽极爱干净又喜新厌旧,怎会……答案也许就在当中!
念砚撕开枕心,果然,一张折成小块的纸就在其中。念砚狂喜之余又想到,这么顺利让他找到这张图,莫非是个陷阱,可是--这已经是魔教和他自己的最后机会,不管有多大风险,都要试一试!
把枕头整理回原样,又开始考虑如何逃离这鬼地方,白日里有崔殷泽盯着他,绝无逃离的可能,只有……等待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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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这些小事,以后再说,现在,我必须要让你见见一个人。”见念砚面有难色,风忘尘也不想在为难自己唯一的徒弟了。
“谁啊?”有什么人这么重要。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本来你在休息她不敢去打扰你的,其实啊,心里早就想得不得了啦,呵呵~~~”
“风教主,哪有人在背后这么说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的。”从门后突然走进一妙龄女子,蓝杉绣鞋,步履轻巧;眉眼如黛,挺直的鼻却又显现出男子般的刚强;声音轻软柔细,略带哀怨。
“小……小榴!”
“念砚大哥……”许久未见自己的心上人兼未来相公,一阵酸楚涌上心头,看似要掉下泪来。
风忘尘早已知趣地走开,让这对苦命鸳鸯好好缠绵。
“你……你怎么?”念砚兴奋得语无伦次,虽然对小榴并非男女之情,但在他心中,小榴是除了他母亲之外与他最亲近的女子,是自己要携手度过一生的至亲之人,多日不见,竟有如此狂喜!
“哎呀,都是念砚大哥不好,到处去找我的下落,其实我就在总坛没有出去过啦,那日掳了我的不是别人,是八阁阁主之一--墨阁阁主马远。他与我自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常好,但没想到他竟然对我抱着这种心思。又寻思着自己绝抢不过教主,就在我俩大婚那日事先布置好迷阵,又利用大堂下的暗道将我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然后又回到大堂装做刚醒过来的样子。他对我总算是礼遇万分,将我藏在总坛墨阁内,每日亲自送饭,从未敢逾矩。但他因为嫉恨你,把你的行踪告诉了朝廷,这一点我决不能原谅他!总坛被毁那天,他将我乔装成男子又点我哑穴将我抱下山来,终究还是被风教主发现了异常,给识破了。这样我才能回到念砚大哥身边呢!”想起自己这么多日的经历,小榴叹气连连。
念砚听完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像往常那样轻轻地拥住了小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把这多日积压在心中的烦恼全部驱逐出去。自己回来了,终于回到了大师兄,师父,教中兄弟,小榴……身边,前几日的遭遇仿佛是噩梦,并非真实。少女温和的发香潜入了他的鼻腔,然后,沁入了他的心脾,给了他无比的安心感。念砚陶醉在这久违的温馨感中,又紧紧地握住了小榴柔软的手。
“小榴,我们成亲吧!”[墨]
13
虽说这个时候实在不适合婚礼,可念砚还是执意要与小榴尽早完婚。在新的总坛内,办起了第二次教主的婚典。整个总坛里不再有不久前的阴云密布,虽然时机不对,喜事终究是喜事,该办的都得办,人也都得精神点儿。一时间,诚惶诚恐紧张万分的众人因为都得到了一个喘息的机会而变得干劲十足,一个个都一扫颓靡的状态,兴高采烈地来庆祝教主的婚典。这样一来,念砚这个不合时宜的婚典倒是给众人打上了一针强心剂,仿佛是在宣告:魔教绝不会亡。教中已经有人夸赞起了教主这招真是妙,既可抱得美人归,又提高了士气,一举两得,果真是教主英明啊!
四大长老仍没有下落,所以主持婚礼的是念砚的两个师傅。新总坛十分隐秘,是第三代教主为逃避追杀而特地建的地下宫,而已位置偏远险要,所以所有的人都扯开了嗓子欢庆。拜过天地以后,就只剩新郎一人在礼堂内应付众人。为怕喝酒误事,这次还是以茶代酒,所以面对众人的敬茶念砚到是多喝了几杯。虽未沾酒,人多嘈杂的大厅闷热无比,让这位新郎红光满面,头也晕沉沉的,小应付一番后,就早早地出了礼堂向新房走去。
礼堂外的新鲜空气让念砚精神不少,不觉多吸了几口。这几天来发生的事太多,自己还没有好好整理一下情绪就为人夫,这一点让他对小榴抱有愧疚感。可自己是怎么就做了这个决定了呢?从礼堂到新房不过百步路程,念砚慢慢地踱着步。
念砚知道这次的婚礼与其说是为了提高士气,不如说是给自己的定心剂。过多的伤害和打击已经让他的精神变得十分脆弱,心弦绷得紧紧地,仿佛一拉就要扯断。心思也不宁,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任何东西,所以……需要有一种东西来镇住自己,不管那是一个人或是一种束缚。与小榴的婚姻正好给了他所需要的,无论是贤妻还是一个丈夫的身份。念砚觉得自己好卑鄙,用这样的手段去掩盖自己的软弱,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存亡之际,容不得人多想。也许自己这辈子都只有愧对小榴了吧?那么,只有好好地去爱她,敬她,宠她,来偿还自己利用她的罪孽。
在推开房门的一刹那,念砚感觉到恐惧,仿佛将要面对的不是小榴,而是那个懦弱没用只会哭泣的自己。颤抖的手徐徐地推开了门,只见小榴乖巧地戴着新娘的红盖头安静地坐着,这才让念砚稍稍放心了一点——这个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听话过啊。
轻柔地坐在小榴身边,缓缓地掀了喜帕,念砚所见的,是与平日的小榴完全不同的,艳丽无比又面带羞涩的新妇。一身红衣陈得原本白皙的肌肤晶莹剃透,脸上的红晕还带着少女的纯真。念砚觉得这样的小榴有说不出的可爱。
“你盯着我看干什么,该喝交杯酒了啊,我还没吃饭呢,饿死了。”
念砚不禁失笑:“刚要夸你有个大人样了,偏有暴露了本性,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再不可像以前那样顽皮。”
“知道了,夫君大人,那我可以吃饭了吗?”
喝交杯酒的时候,念砚才真正有了为人夫的幸福感,看着眼前的娇妻,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赎罪的想法真是可笑。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妻子就是妻子,是要相伴自己一生的人,本来就应该用自己全部的爱去对待她。赎罪的想法只会让自己心存芥蒂,反而不能对小榴全心付出了。
念砚这一刻是幸福的,从未有过的发自内心的幸福感笼罩了他。他终于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就算自己遍体鳞伤也会接受自己的家,将来,这个“家”里还会多出许多孩子,自己也终有一天白发苍苍,满足地看着子孙满堂。为什么一直没有发现呢,原来仇恨,地位,荣耀都不重要,只有眼前这小小的幸福才是自己真正追求的。
“干吗呢,一直傻笑,让别人看见魔教教主这个样子,岂不笑掉大牙!”念砚大哥这个样子……其实很可爱呢。
“放心,能看见我这样的只有你和咱们的孩子而已,不会再有别人了,我保证。”痴迷地看着自己的妻子,念砚发现在这一刻自己真的爱上了小榴。
小榴没有回话,把自己娇嫩的手贴在了丈夫的脸上,揉搓着他脸部紧绷的肌肤和修整地干干净净的下巴:“念砚哥哥,我求你,不要再让自己那么累了。”
“累,今天大婚,高兴都来不及,怎会累。”
“不是你的身体,是你的心,你从不哭,却总是在心里流泪。”
念砚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我爱你啊,所以一直一直我的眼光都追随着你,看着你这么折磨自己,我真的好痛心啊。答应我好不好,如果你觉得苦了倦了,都要跟我说,让我来帮你,因为,我是你的……妻……”
念砚没有说话,只是低下了头。
“你知道吗,你说要成婚的那一刻,我有多么地开心,不是为我自己,而是高兴你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让我去靠近你照顾你。从此以后,有我们的地方就是一个家,你就把它当作避风港,而我就给你生一堆孩子,给它添砖加瓦,好不好,念砚哥哥?”想捧起念砚的头,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湿润了自己的手——是念砚的眼泪。于是用自己温柔的臂膀像拥着一个孩子般抱住了念砚的头,任他在自己胸前大声地哭泣。
念砚越哭越忘情,口中喃喃着“小榴,小榴,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并且用自己强壮的臂膀反楼住小榴,用力地却也是温柔地抓紧了这真实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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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并没有多少时间厮守缠绵,情势紧迫,第二天的中午,念砚就离开了新婚妻子。
“小榴,你要多休息,昨天累着了,多谁会儿,教中的事就由你和师父大理了。”
想起昨晚两人的柔情密意,小榴羞涩地不知如何是好,身上念砚大哥留下的痕迹似乎还是那么灼热。
“我……我知道,念砚大哥,你放心去吧。”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还叫大哥,该叫相公。”
“相公……”哎呀,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好啦,好啦,教主,等咱们得胜回来,有的是教主和教主夫人的情义绵绵,何需急于一时呢?”一起出发的兄弟开始起哄。
“是啊,是啊,教主,您这样让我们好生嫉妒啊·!”
在众人催促下,小两口才依依不舍地道了别,现在的念砚的心里没有的任何的迷惑和困扰,整个人意气风发,身上处处显示出魔教教主的威严和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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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念砚带回来的据点分布图确实不假。接下来短短两个月,魔教众人袭击了其中五个据点,均让朝廷力量受到极大打击。教中欢庆胜利之余,更是夸赞教主一代雄才,英明神勇。
婚后三个月,念砚收到小榴的来信,说已有喜,本来就大好的心情更是欣喜若狂。立即回家书一封,除了问候娇妻以外,还给孩子起好了名字,男为荠秧,女为留荷。念砚本当自己无姓,就不顾小榴反对暂让他门随了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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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胜利虽然真实地摆在自己眼前,念砚却疑惑为什么朝廷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派些残兵作反扑,而让魔教步步得胜。带着这样的困惑,念砚等人开始计划突袭朝廷的中部据点。
行动定于六月初五,正是念砚离开皇宫四个月后。
魔教拜访过的六个据点中,熵阂中部的“茗香”显然是最棘手的一个。不是说它有多少高手,而是里面机关重重,要进入总部十分困难。冲关途中,魔教死伤不少。念砚便下令由自己独闯难关,摸清道路后再通知弟兄闷齐攻。众人想面对铺天盖地的机关,确实人越多越不利,况且教主武功非凡,就算有人突袭也伤不了他半分,便目送念砚只身进入。
一个分据点居然布置地如此精密,竟然比皇宫更加难攻,莫非里面有重大机密?以常人的逻辑推断,念砚的想法合情合理,可惜……
刚推开有扇石门,一股迷烟立刻喷涌而出,念砚屏住呼吸,快速退了出来,以背靠墙,却感觉背上一阵刺痛,似被针扎,刚要转身看,却发现手脚开始酸软,意识也逐渐模糊。片刻之后,四肢再无力支撑,眼看着就要倒地,却被一人收入怀中。
在意识完全叛逃之前,念砚隐约听到一个梦魇般声音—— [墨]
“你终于回到了我身边……”
14
好强的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睛。身体好象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的--这里是哪里,发生了什么事?努力地睁开眼睛,好不容易调整了一下焦距,念砚抬起头,看清了这个地方。
富丽堂皇的布置,处处都显皇家气派,每一个细节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屋里有无数根蜡烛,灯火通明,却不觉得闷,只是空气带着湿热粘腻的感觉。但与这些极不相符的是屋里各种各样骇人的刑具,有些念砚甚至没有见过。这么多明晃晃的刑具被烛光照耀得更加刺眼--这是个没有一点人气的房间。那么,自己怎么会在这里呢?自己带着弟兄们去袭击中部的据点,然后只身潜入,然后……发生了什么事。念砚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这时,好象有谁打开了门,念砚忽觉身上寒冷,这才发现自己原来一丝不挂,而且两只手都被用一个乌黑的铁索套在了头顶。这时,念砚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醒了吗?三天没有吃饭,是不是觉得很饿?”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崔……殷泽?对了,自己好象被什么扎了,然后昏了过去,然后,有什么人扶住了自己……
本以为已经克服了对这个男人的恐惧,但念砚这时才知道那完全是自欺欺人,自己甚至不敢去看他的脸,只是听到了他声音,身体便已经颤抖地有如风中残叶。
念砚把全身的肌肉绷得紧紧地,瞪大了眼睛把头撇向了另一边。男人的气息却已经来到了身边。
“你在害怕?恩?”4个月不见的人儿啊,思之欲狂,思之欲狂啊!粗糙的大手毫无忌惮地覆盖上了紧绷的肌肉,用指腹慢慢地揉搓着,爱抚着--这个倔强的人终于又回到了自己身边,他绝想不到这四个月的时间里自己是怎样为他相思而狂,也想不到为了引他上钩,自己精心布置了代价多么大的一个局,才让这个宝贝落入自己手中。宝贝,你的罪孽真是太大了!不觉手上发起狠来,重重地拧着那细腻的肌肤,从胸膛到后背,留下了一个个大小深浅不一的痕迹。似乎又觉得不够,就把念砚整个楼在了怀中,享受着他重新回到自己身边的充实感。
“你瘦了,这么细的腰,像是要折断了一般。”
好痛,崔殷泽放在他腰部的力量让念砚承受不住的闷哼了一声,刚要问“你要干什么”,在张开嘴的那一刻,崔殷泽的舌头却已经伸了进来。
“恩……”崔殷泽的口液带着独属于男人的咸味,却让念砚一阵反胃,重重地咬了一口。
“疼……宝贝,你太狠了。”抹了抹唇上的血,还好没有大的伤口,不愧是他的宝贝--真的是好狠啊。于是用一手揪住念砚的头发,让他的头部向后仰,然后另一手扳住了他的下颚,然后才把舌头深入。
感觉崔殷泽的舌在自己口腔中狂乱地翻搅着,贪婪地吸吮着自己的口液,连自己的舌都没法避免地被他侵袭,强烈的羞耻感刺激着念砚的神经,一些来不及被崔殷泽纳如口中的银丝已经从念砚的口中滑出,一直延伸到了性感的颈。
崔殷泽放开他的时候,因为缺氧,念砚的肺都要爆炸了。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男人的眼光还是淫靡地停留在他身上。
为什么自己的儿子会这么性感呢?那麦色的美丽肌肤,强壮却丝毫不夸张的肌肉,纤细的腰身,修长笔直的腿--上天给他的宝贝竟然是如此的美妙。他的双眼早已带上了雾蒙蒙的水气--媚眼如斯,直叫人发狂;脖子上更带着淫乱的液体,是从他那充血红肿的唇流出来的。下体的分身状态萎靡,在一片柔软的草丛覆盖下温顺地躺着--
念砚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感觉自己的下体被牢牢地抓在了男人手里,被反复揉捏拉扯着--
“好痛……放开……”好怕,自己真的会被折断。
对心爱的人的要求置之不理,崔殷泽只是继续着手上的动作,然后森冷的说:“告诉我,你是怎样去爱那个女人--你的妻子,用这么可怜的这里吗?你怎么敢娶亲怎么敢?”一想到他的宝贝居然私自成亲,崔殷泽简直想把他活活掐死!
“真的……真的要断了,放手,求求你!”
“看来你还没有明白是吗,那么,我必须在你身上留下一点东西,让所有看见你的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东西!”
就在念砚快要觉得之际,男人突然放开了他,转身走向那个一直在熊熊燃烧的火盆,从里面拿出了一根铁烙,铁烙的顶部似乎是一个字,如今已经被高温熨烫成了火红色。
而崔殷泽的表情则是无比骇人,仿佛要把念砚生吞活剥。
“你要干什么?”虽然害怕知道答案,可内心的恐惧已经挣脱了理智。
“你知道吗,这个私人刑室的背后是我的寝殿,这里是历代皇帝单独享受折磨犯人的地方,我从来没有用过这里。只有你,让我不得不这么对你。宝贝--你必须受到惩罚,你背叛我的惩罚!”
说完,举起了铁烙,这时,念砚才看清,那是一个碗口大的“殷”字,在红色的火眼包围下,狰狞地呈现在他眼前。难道他要……
“不!你没有资格这么对我,我爱小榴,所以我要和她成亲!就算你是我的父亲,你也没有权利干涉我!”
“没有资格?没有权利?宝贝,你太天真了,你可以不把我当你的父亲,但你要把我当成你的天,时时刻刻想着我,知道吗?恩……我看看,如果你没办法明白的话,我只好帮你了,把我……印在你的心上……”
“滋滋……”皮肉被铁烙灼伤的声音回荡在着冰冷的刑室内,听起来那么刺耳。
“……”念砚咬紧了牙关,不让自己的呼声逸出来。真的很痛,痛到头皮发麻,痛到连想晕过去都做不到,可是……不能对这个疯子低头,不能向他求饶。念砚的坚强或者说是倔强在这一刻让他忍受了非人的痛苦。
“连吭都不吭一声吗?我的宝贝果然不一样。”扔下依然滚烫的铁烙,满意地看着念砚覆盖了心脏部位的“殷”字,看着被高温灼伤而翻出粉红色的肉的伤口,看着鲜红的血与焦黑的外皮结合在一起,有一种说的出的美。而念砚紧闭双眼强忍痛苦的表情又直接刺激到了他的性欲。
要完全占有这个人!撕裂他!折磨他!让他痛苦!
在自己的大脑反应过来以前,崔殷泽已经托掉了自己身上薄薄的单衣,并且抬起了念砚的腿,让他的膝盖顶在了腰部两侧的墙上。由于这个动作,念砚的臀部朝他翘了起来,让他看到了他的全部。
“不……不要!”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坏了的念砚不得不开始求饶--他宁可被鞭打被烙烫,也不要被自己的父亲以这种羞耻的姿势侵犯!
“求求你,不要……”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涌了出来,形状优美的眉哀怨地拧到了一起。
念砚的臀部颜色远比其他部位浅地多,粉白色的,让它看起来尤其地突兀。也强烈地撩拨着崔殷泽的欲望,看着可怜的紧闭的粉红色的小口,崔殷泽已经无法抑制要进入他的冲动!只有让自己忍耐得辛苦万分的巨大愤张的男根进入!
“啊……”远比铁烙带来的的痛苦强烈一百倍的男人的贯穿,让念砚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绷得更紧,像是要把霸道的侵入者从自己的身体里赶出去。
“好紧,宝贝,放松点,你这样会伤害到自己的!”“不,不要……”痛苦的嘶喊着,念砚根本听不见男人的话。
崔殷泽也相当辛苦,既然已经是这样了,那么只有……一个大力地挺身,自己骇人的男根已经进入了对方的体内。
“……”巨大的撕裂感已经让念砚的喉头发不出一丝声音
终于完全进入了他!崔殷泽喜悦万分,忍不住在他内慢慢地抽插起来。
“不,别动,痛……真的很痛”念砚可怜的呜咽着。
伴着轻微的裂帛声,有什么液体从洞内流了出来,崔殷泽突然感觉抽插要顺利了多,就开始加大力量……
“呜……”知道任何求饶都无法阻止自己的父亲,念砚只好让自己的眼泪暗流。
“好紧,啊……宝贝,你真是太棒了。”仿佛看不见念砚悲戚的表情,男人重复着自己的动作。狠狠地贯穿着他,把他抵在墙上,剧烈地晃动这个此刻脆弱的身体。
随着男人越来越快的节奏,念砚的后背靠在墙上上下摩擦着,粗糙的墙丝毫不怜惜他,在他的背上划组了一道又一道的伤口。
接连三天滴水未进,又遭受了连二连三的折磨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男人的冲劲,垂软地靠男人扣住双腿的两手支撑着。
崔殷泽看着被自己火热分身撕裂的穴口,费力地被强迫吞吐着外来的巨物,入口的伤口流了好多血,与自己的精液搅缠在了一起,一如他的主人和自己--这样的想法更加助长了他的欲念,几乎是以摧毁一切的力道和难以置信的节奏占有着念砚。
“啊……”巨大的疼痛和强烈的晃动让本就疲惫的念砚更加无力,感觉自己的意志正在原离。这时的男人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高潮凶狠地咬住了念砚的脖子,本来抓住他的腿的手掐进了肉里……
“恩……”一声粗哑低沉的吼声,崔殷泽把全部的精液射在了念砚体内。
稍微平息了一下心跳,却发现念砚已经昏了过去。崔殷泽这才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本来就已经非常虚弱的身体仿佛一个没有气息的娃娃般被吊在墙上,面目了无生气似的苍白,身后的白墙完全被鲜血染红,更不用说自己在他腿上掐出的指印和顺着长腿缓缓流下的白浊猩红的液体!
心疼地解开念砚身上的束缚,温柔地抱起他,穿过一个暗门便是自己的寝殿,本想让自己的宝贝好好休息一下,却听到他无意识的喃喃自语:“小榴……小榴,救我,救我……”
重重地把他抛在了自己的大床上,让昏迷中的念砚惊呼了一声。崔殷泽已经快气疯了:“她对你这么重要吗,你就只想着她吗?那就别怪我了,宝贝!”
用自己的身体把无意识挣扎着的人压在了下面,在度举高了他的腿,把他的身体弯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看见他刚刚遭受过蹂躏的穴口仍然一张一合地排放着液体,下身一紧,再度进入他!
借着液体的滋润,这次的进入要顺畅得多,没有由于,崔殷泽立刻在念砚体内凶猛地冲刺。
在男人强烈的晃动中,念砚的意识被钝痛刺激着,念砚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凌驾于自己之上的男人。
“痛,为什么……要这样?”像无法反抗的女人般被征服,念砚无法理解这种行为。
崔殷泽没有理会念砚,只是一味地占有着他。
好痛苦,好痛苦,为什么……不让自己死?“求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已经无法忍受着屈辱的,不合伦常的一切。
“你是我的宝贝,我怎么舍得?”
宝贝?念砚心中酸楚,又突然觉得这个词有说不出的讽刺,冷笑一声,感觉停留在自己体内的男人的分身膨胀地更加厉害,头又开始昏昏沉沉的。对,昏过去就好了,只要昏过去……
可是念砚并没有如愿。总是在剧烈的疼痛中昏迷过去,却在另一轮更加粗暴的性爱中被摇醒,反反复复不知了多少次,念砚快要被这样的无奈的循环逼疯了。嗓子已经干哑地发不出任何声音,下半身已经完全麻木,只有那磨人的痛刺激着他的大脑。
不断地以各种姿势折磨着念砚,崔殷泽在得到巨大的欢愉的同时,内心也被刺痛了,因为他从那迷蒙的眼中只看到仇恨!只有再度进入他,蹂躏他,来平复自己心中的痛。
念砚丝毫不知道自己也在伤害着崔殷泽,在自己终于有了一种将死地感觉以后,完全昏迷了过去。
直到天快亮的时候,崔殷泽才放过了自己的儿子,看着被自己折磨地奄奄一息布满伤痕的躯体,发现除了欲望,什么都没有得到满足。
抹着念砚脸上的泪,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酸楚,抱住了念砚,平生第一次……像个孩子般哭了出来……[墨]
15
不知道昏睡了多少时间,念砚做了一个梦,很长的一个梦。所有的人,从自己的母亲到自己的师傅,最后是小榴和未出生的孩子,一个一个从他面前闪过,用一种鄙夷不屑的眼光看着自己,仿佛是在看世界上最肮脏的东西。念砚一直求他们原谅自己,因为那不是自己的错,可是所有的人都在职责他:父子相奸,有违常纲;天地震怒,不得善终!然后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不!不!别走,母亲,师傅,小榴!这样的痛苦折磨得念砚几乎要疯狂,想要醒来,却又怕面对更加残酷的现实,没有办法,只好让自己坠落,落向哪里并没关系,只要逃离这样的现实,逃离所有认识他的人。于是念砚就凭任自己的身体不断的往下坠落,可是,突然有一种温暖的东西包围住了他,轻轻柔柔地,吸去了他所有的哀伤和悲痛,好舒服,这是什么呢?
念砚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巨大的温泉池,微热的水冒着热气,雕栏画柱都变得朦胧了起来,整个浴池好象是仙镜一般。自己还在做梦吗?稍微动了动身体,却从下身传来了难以忍受的刺痛,不禁尖叫出声。
“你终于醒了。”从念砚的头顶上却传来了男人低沉的嗓音。这时念砚才认识到了目前的状况——自己正被崔殷泽抱在怀里坐在浴池里。想要挣扎,却发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连抬手都做不到。
“别乱动,我帮你把东西拿出来。”没有等念砚回答他的手就伸向了念砚的私密处。
“你还想干什么?”不顾身体的剧痛,念砚大喊起来,昨日男人残酷的暴行依然深深地刻印在他脑中 ,那种连死都不可以的折磨他不想再经历!
“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我的东西还留在那里,你会不舒服的,乖,让我来帮你……”无比温柔的神情和口调,与昨日的暴戾简直判若两人。
看着那样的崔殷泽,念砚不再说话,心已经冷了,身体再受任何伤害都无关。仿佛已经有一层叫绝望的外客包裹住了自己,再多的受伤都可以一一承受,被磨光了锐气的教主——这样的念砚给人说不出的凄凉,眼中的黯然更是让人心疼。他本该是高高在上,享受万人敬仰的地下王者,却在瞬间被夺去了所有骄傲。
很痛!崔殷泽用两根手指在他体内挖掏着,刺激着柔弱的肠壁,不用看,念砚也明显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不断地从本已结了痂的伤口流出来。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念砚没有任何反应,即使痛得已经冒出了冷汗,身体不断轻颤,还是一脸平静,仿佛这个身体不是自己的。
崔殷泽这才知道自己伤他有多深,一般男子若是被人侵犯决不会羞愤至此。只是他们两人之间有太多的纠葛,有与生具来的,有自己造成的,有形势所逼的,总之他们是决不能共存的人,那么,为什么要让自己再度遇见他而爱上他。什么天命!这种连自己都说服不了的东西怎么能妄想束缚住这个高傲的人。明明自己心里很清楚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在一起的,却还是固执地套住他,让他恨自己,结果伤了他,更伤了自己。他会一辈子恨我吧?既然如此,就让他恨到底吧!
他是皇帝,是霸者,眼泪这种东西他没有权利拥有也不允许自己拥有,可是在昨天他真真实实感觉到了那从自己眼中流淌出的温热的液体——伴着撕裂的心痛与身下人的眼泪纠缠在了一起,崔殷泽知道自己完全变了,不再是那个无心无情的皇帝,可是,为什么有了心的感觉那么痛?痛得让人无法呼吸……
…………
感觉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崔殷泽一把抱起了念砚,两个人就这样光着身子进入了跟浴池连着的寝室。把念砚放在床上,自己套了一件衣服,对下人吩咐:“传御医!”。
念砚神情木然,眼神痴痴呆呆的,只是当崔殷泽把手放在他额头上的时候才有了点反应,但随即又恢复成了死人一般的平静。
见御医已到,崔殷泽扶起了念砚,扯开了他身上的锦被,把他的身子翻过来,让他的头倚在自己怀里,并且曲起了他的腰,改成四肢趴床的羞耻姿势。这样一来,念砚的臀部就彻底地暴露在了别人面前。
“不!你要干什么!”念砚终于挣扎了起来,自己仅存的尊严不允许自己像个男妓一样供人参观自己的下身。即使痛地要晕过去,还是倔强地用无里的手推着崔殷泽。可是此刻的他哪里撼动得了他半分?
“别动,听话,让御医看看,你伤得很重。”轻松地用一手按住他的头,一手制住他的腰,并对御医吩咐:“动作快点!”
“是是……”年迈的御医看着这满身是伤的年轻人。看不见他被按住的脸,但从他的伤可以轻易推断出是被人……得很严重。他不是没有帮皇上看过这样的伤者,只是以前那几个都是白面粉头的伶人,一个个白皙柔弱地教人心疼。可是这个……一看就知道是练过武的身体,年轻而强壮,怎么也被皇上折磨至此……
小心翼翼用一个专门的器具探入年轻人红肿的穴口时,立刻从上面传来的主人身体的震动。念砚好恨,为什么自己要承受这一切?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念砚放弃了一切抵抗,不知不觉间眼泪又流了出来。
在探过念砚的伤处,又检查了一边全身以后——除了被皇上的手遮住的心脏部位,老御医缓缓开口:“伤者私密处多有裂伤,目前血仍不止,惟恐伤口感染,少接触空气为好,其他外伤即日可好。待为臣开两剂药,一剂外敷,一剂内服,约半月可好。期间不可再经性事,否则难以痊愈。还有,伤者有高烧,需再另服退烧药。”皇上也太狠了,那么大的裂口——要不是这年轻人身子硬朗,早挺不过去了,哎……这帝王家……
“知道了,快速拿药去吧,还有,再拿一副治灼伤的药。今日之事,不可宣扬,你就当没见过这人,如若不然……”
“为臣当然明白!”又不是第一次了,收起鲜血淋淋的器具,老御医慌忙退下。
“好了好了,这样才能早点好,不要闹了。”轻拍念砚的背,从刚才就发现他听话得反常,恐是刺激太大,已经晕过去了。却发现垫着他的头的衣物已经湿透,慌忙抬起他的脸,看见的是那原本英俊的脸已经被泪水洗刷了,而他却没有发出任何哭声,而且面无表情,只是可以从他失去亮光的眼里看出他的悲痛,羞愤,憎恨……再不想看下去,就把他翻过身,让他平躺了下来。然后自己也脱去了衣物,躺在他身边,轻轻地抱住了他滚烫的身体。
念砚仍是睁着眼睛,默默地流泪,不忍再看他这么折磨自己,念砚让他闭上了眼睛,让他的头靠进自己怀里。
“不要再想那么多了,休息一下吧,你的身子受不住的。几天没吃饭了,睡醒后我让御厨给你做餐好菜好饭,你爱吃什么?”
“……”
“那我让他们多做些吧,你爱吃什么好随便挑。这几日你安心养伤,如果觉得闷了,我带你在宫里转转,你想去哪?”
“……”
“你走的时候梨花也差不多谢了,不过现在是桂花开的时候,花香沁人,我带你去桂花园吧。你现在的名字是叫念砚吧,为什么呢?”
“……”
“念砚……是为了纪念什么人吧,想必是你母亲,我虽然对她已经没有什么记忆了,可我真的很感谢她,把你生了下来,改天我们一起去拜拜她的牌位吧。”
“……”
念砚仍是没有任何动静,崔殷泽的声音却已经哽咽了:
“如果你不是我的儿子,如果我早些遇到你,如果我没有那样对你……今天,是不是不会这样?”
“……”
“或者说这才是命中注定,逃也逃不掉……”
紧紧地楼着念砚,看着他安然的神态,即使知道他恨他,将他拥在怀中的感觉仍是这么美好!
也不管念砚是否睡着了,崔殷泽仍继续着自己的自言自语,既然梦中也全是他……何不看着眼前真实的他,即使心会碎,但幸福就像剧毒,尝过一次,就再也罢不了手了。
九月的天已经有些微寒,被窝却被念砚的高温烘地暖洋洋的,男人的低语一直到了深夜,才在男人不知不觉睡去时停止了。另一双绝望的眼却睁得大大的,似乎是在思考什么,似乎只是在发呆。
互相折磨的两人同睡在温暖的锦被中,却感觉不到任何温度。[墨]
16
“我的母后出身并不高,但极得先帝的宠爱,也就因为这个原因,母后和我成了宫里的眼中钉,除了一部分忙着巴结的,大部分都想除掉我们,尤其是皇后那派。于是母后就对我说,你一定要当皇帝,只有当了皇帝,才可以随心所欲,控制一切。但我一直都不懂,直到我母后被杀害的那天,她到死都一直抓着我的手对我说要当皇帝,要当皇帝。父皇是个薄幸的人, 不可能为母后的死去与皇后一派为敌,我作为一个无母的皇子在宫里备受陷害,要不是九岁那年遇到古阴老人,我可能早已被皇后害死……”
“古阴老人教我武艺,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作古,必须有一个来继承他的衣钵。他选择我更是因为偶然在宫中见我练武,觉得是个可造之材……我随他出宫学武五载,直到他在我十四岁那年油尽灯枯。我回到宫中后一边培养自己的党羽,一边按照古阴老人给我的武工秘籍学武。终于,在我把皇后一派一个个肃清后,父皇开始有了立我为太子的意向。可是,皇子子以母贵,我的一些哥哥弟弟远比我有身份来得到太子之位,于是……弑兄杀弟,在所难免。不知道为什么,我天生缺少一种东西,别人觉得不可容忍,甚至是大逆不道的,在我眼里却平常无奇。杀死我10岁的7弟时,看着他用沾满鲜血的手向我求饶,我只是觉得可笑。我的皇位是靠着多少的血得来的,我已经记不清了。我只知道,自己就该这样,用自己的手去得到想要的,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许,我生来就无心吧?”
“直到遇见了你,在你还是代昌的时候。我每每看着你的眼睛发呆,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是我一直没有的却一直在寻找的。渐渐地,我变得只要看不到你就会很烦躁。平生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真正想要一个人,不是为了性欲不是为了权势。你走的几个夜晚,我总是幻想你还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地陪着我。于是,我总是对着空气说话,对着空气描摹着你的影子。我真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爱上了你,当我发现的时候,我的脑子里已经全部都是你的影子。”
“想着你的每一个动作,直到忘了政务,直到别人以为我中邪了。你会对宫女太监笑,会对同僚笑,会对太子笑,为什么……你从来不对我笑?你不知道,你笑起来有多好看,即使顶着别人的脸,你的笑脸依然让人眩目。江山偌大,竟不及你一笑--我开始怀疑,自己追求了那么多年的东西究竟有什么意义。如果用一个江山能换回你的心的话,这个皇帝,我宁可不当!”
“知道你是我的儿子的时候,我并没有震惊,也许冥冥之中,早已感觉到你我之间那种非比寻常的联系了吧?你为什么要那么在意呢?我喜欢的是你,至于你是谁,我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有那么重要没吗?”
“我知道,在别人眼里,我做错了许多事情,你也是这么认为的是不是?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奢望你能原谅我了。那你来告诉我,要爱一个人应该怎样做?我活了三十几年,第一次爱上的人就把他伤害成这样,你……是不是一辈子都不可能爱我?”
………………
念砚彻夜未眠,满脑子全部都是崔殷泽的低语和抽泣声,纵然心已麻木,眼见这样目空一切惟我独尊的崔殷泽居然像个孩子一般哭泣,震撼确实不小。摸着被泪水浸凉的枕头,又想起他对自己的种种暴行,念砚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
崔殷泽早早地就上朝去了,他走前,还为念砚抹了药水,并且亲自为他喂粥。念砚也随他,只是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粥,兴许是被高烧折磨的,苍白的脸上还是没有任何表情,崔殷泽看了心疼,叫了几个宫女伺候就径自上朝去了。
过不久,再也经不住疲劳的念砚昏睡了过去,入睡前的一刻突然想到,如果就这样忘却所有恩仇,一睡不醒该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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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进去!”
“不行,皇上吩咐了,任何人不得打扰,太子您请回吧,不要让小的难做啊!”
“我非要进去,让开。”
什么人这么吵闹?好不容易睡着了些……听这声音……太子!?
用一手撑起了虚软的身体,让自己坐起来些,却已有人踢门而入……
小四?他怎么会……?
来人不语,只是以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他……是迷惑,是怀念,念砚看不清楚,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更像他记忆中的小四。
“你……你是……”
对了,他只见过作为代昌的自己。一个男子,而且是一个成年男子被养在皇帝的寝宫里确实教人匪夷所思,但念砚找不出什么理由来跟他解释。
“大……大哥!”
一声大哥叫得念砚整个人失去了重心,一下从床上跌了下来。
“什么……你……刚才叫我?”
“是,没错,你是大哥,仁炜大哥!错不了的,这眼睛,这鼻子,大哥,你忘了我吗,我是你的小四啊!”少年的脸上充满了喜悦,一个大力抱住了念砚,“大哥,你既然没死,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等……,”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此刻反映缓慢的念砚一下摸不着头脑。
“父皇下那道圣旨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大哥你还活着,你真的是朝廷派去魔教的奸细吗,那为什么我一点都不知道?”
什么圣旨?什么奸细?“小四你在说什么啊?”
“你果然是我的大哥,只有你会叫我小四!难道你不知道吗,今天早朝的时候,父皇下了一道圣旨,说你平魔有功,赐你为广盛凉王!”
“为……什么?”念砚渐渐有不好的预感,脸色越发地惨白,连声音也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你怎么到问起我来了。父皇今早昭告天下,说大皇子自幼便被派去安插在魔教内,是朝廷的重要内应,而后成为魔教教主,引魔教一等反贼自入朝廷圈套,才使朝廷重创魔教,此次因伤回宫修养,念其功德,特赐广盛凉王封号,统领……大哥,你怎么了?!”
崔殷泽!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我?你真的要我妻离子散,并且背负上背信弃义的骂名吗?魔教,魔教——那是我唯一的依靠啊……念砚已经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是悲是怒,脑子里急急闪过师傅,大师兄,小榴和魔教一干人的影子,忽然觉得身体好重,什么地方……好痛。抓紧了自己心脏部位的衣物,他知道,单衣下是那个屈辱的“殷”字,时时刻刻提醒着他那夜的耻辱和恐惧。可又怎及得上此刻的痛?
“大哥,宣御医,快!”见念砚突然把身体蜷缩在一起,面色更是如死灰一般,纠结的眉看着那么让人心疼……念砚病弱的摸样教仁哲看在眼里却有着异样的诱惑力,看着那高瘦的男子像被人蹂躏过的女子一般无助,仁哲竟然想把他抱在怀里狠狠地折磨他,让他哭泣,让他求饶……
仁哲这么想的时候,念砚已经忍受不了心脏的顿痛,开始在地上挣扎起来,呼吸很急促也很困难,如将死的鱼般瞪大了眼睛。
仁哲这才发现事情不妙,慌忙把念砚抱到床上,却挣扎得更加厉害,并且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心口。仁哲揉着他的心口,却不见好,只听他口中喃喃“放过我,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让我死!”是什么人,把你逼得这样惨,宁死了结残生?仁哲不知道怎么半才好,紧紧地抱着念砚,不让他伤害自己,一边怒喊:“快叫御医,御医!”
“扑……”再也压抑不住心中那一股热气,念砚终于吐出了一口浓血,染红了身下的锦被,也染红了仁哲的眼。
“大哥,大哥你不要死,我才刚看见你,我不要你死!”仁哲真的担心久违的大哥就这样死去,使劲摇晃着念砚虚弱的身体。
“让……我死……”本就十分无力的身体经由仁哲这么一摇晃,突然眼前一片空白,念砚一下失去了意识。这一刻,他真的希望……自己可以就这么死去,再也不要醒来。[墨]
17
“这是怎麽回事,谁让你进来的?”处理完公事急匆匆赶回自己寝殿的崔殷泽居然看见这麽多人围在念砚身边,不禁勃然大怒--念砚的身体未好,怎经得起这番折腾?
“父皇,儿臣只是思兄心切,故未经您同意就冒然来访,可是,为什麽大皇兄会受如此重的伤?”自己不过是来看看大哥,至於发那麽大的火吗,而且再怎麽说,一个皇子躺在皇帝的床上养伤,未免太不合情理了。
“是那些魔教逆贼知道你大皇兄原来是朝廷的密探想要杀之,才会让他受那麽重的伤。御医,你怎麽也来了,难道他的伤势又恶化了?”见念砚安静得躺在床上,脸色教之今早更加没有生气。
“回陛下,大皇子刚才是突然急火攻心,加之体弱气虚,心有积虑,就吐出一口淤血来。以大皇子目前的身体状况,实在不能再受任何的刺激。”
“急火攻心?太子,你刚才与你大皇兄说了什麽?”已经估计到了原因,崔殷泽脸色阴冷地盯著自己第四个儿子。
“回父皇,儿臣只是把大皇兄被封为广盛凉王的消息告诉了他,并未有所言,谁知……”
“滚出去!”这个畜生儿子,好不容易让他受伤极深的心安抚了些,本想把这个消息等他的精神完全稳定下来後再告诉他,这一下前功尽弃,他……恐怕真是要恨自己一辈子了。
“父皇……”仁哲实在不明白父皇为何会如此盛怒。
“我叫你滚出去,还有你,御医,以後没有朕的许可任何人不许踏进寝宫半步,违令者斩!”也许他真的应该把自己的宝贝藏起来,让所有的人都无法见到他。
“是,父皇。”
“是,老臣告退。”
见众人退下後,崔殷泽就急忙坐在了床边,握紧了念砚无力的手,神色焦虑地看著心爱的人。
这一幕却被崔仁哲在出门前的回瞥时看在看眼里。天生无情的父皇,居然会对一个成年男子温柔如斯,况且那人还是他的儿子?如此轻柔的动作,如此暧昧的举动,如此深情的眼神,仿佛……是在看自己的爱人?……不可能,那毕竟是自己的兄长和父亲。可是……如果,只是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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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这天以後,念砚便不再开口说话,不管是崔殷泽帮他上药喂饭也好,说话逗笑也好,苦苦哀求也好,都始终没有开过口。眼睛一直都是直直地望著前方,好象在凝视什麽,可眼神却空洞地可怕,仿佛整个人被抽掉了魂,只剩下一具肉体,在消耗著生命。胃口也越来越差,从原先的每餐一碗饭到现在一天只吃得下一餐,几天下来,人已是瘦得不成样子,两只眼睛已经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面色更是死人般铁青。崔殷泽著急,就逼著他吃饭,可是,东西一进嘴里,就全吐了出来,而且还会干呕,让服侍的太监宫女看了都觉得可怜。
崔殷泽真的很害怕,他从来没有後悔过,可他现在真的是害怕自己心爱的人会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就这样消逝,不,他不能让他死,好不容易……有一个可以陪伴自己终生的人,好不容易才让自己有了爱人的心,不可以,不可以就让他这样死。
“砚,求你了,你告诉我,我要怎样做,你才会开心,你才能乖乖吃饭?你说啊,要我死都可以,只要你……活下去。”念砚仍旧没有说话,脸上却有了表情,嘴角勾了起来,他笑了,却是嘲讽的笑,那了无生气的苍白的唇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告诉崔殷泽,那是妄想!
“那你说,怎样,怎样才可以?”
念砚摇摇头,继续望著前方,现在的自己什麽都没有,所有曾经爱过他的人现在都恨他入骨吧?自己已经没有地方可去了,所以,就不如这样等著生命的结束……
“砚……”崔殷泽跪在床边,俯视著高傲倔强宁可用死来抗拒自己的柔情的人,难过到心都发疼,却哭不出来,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不是吗?
这时外面下起了倾盆大雨,好像要把一切都冲走似地冲刷著大地,雨点落在瓦沿上发出了“劈劈啪啪的响声。
雨……是不是能洗掉自己身上的脏污呢?
突发奇想的念砚挣扎著想要从床上起来,却发现全身没有一点力气,崔殷泽惊喜地发现久卧病榻的人儿终於想要动一动,连忙扶他起了身,按著他的意愿扶他出了门。
“你是要看雨吗,好,小桂子,去拿把伞拿件厚棉衣来!等……“
这麽说的时候,念砚已经挣脱了崔殷泽,一个人踉踉跄跄晃晃悠悠地踏出了房门。
“你别跟来!”他不想让任何人打扰他,只想一个人好好地想一些事。
现在的崔殷泽半点不敢忤逆念砚,於是呆呆地站在门口,手里抓著衣服和伞,准备万一自己的宝贝出了什麽事就去抱他。
因为一直躺在床上,念砚身上是一件极薄的单衣,现在已经快要入冬,沁凉的雨水打在身上好象要把人都冰起来一样。寒冷的感觉一下子从头皮传到了大脑,居然让一直昏昏沈沈的念砚清醒了许多。纵然寒风刺骨,暴雨磅礴,加上身体僵硬,全身无力,每一步都要花很长的时间,但念砚还是就这样一步一步地走著,直进了大院,上头再没有任何遮蔽物,大雨肆无忌惮地打在自己身上。
老天啊,告诉我,怎样做才能挣脱这一切,忘记那些耻辱的伤痛?或者就让著大雨把我冲走,去一个任何人都不认识我的地方,让一切都重新来过?帮帮我,帮帮我……
“ 啊………………………………”
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震撼了污浊的皇宫,好象要掀开每一片瓦,让世人看见他丑陋的真面目,随即,那声嘶喊又冲向了天,穿过了层层乌云,不知道飘向了哪里。
用尽全身力气嘶喊的念砚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把坐在了地上。一直在门口观望的崔殷泽就迅速冲了出来,丢掉了伞和衣服,和念砚一起坐在地上,从背後抱紧了这个冰凉的身体。
两人脸上都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崔殷泽把头靠在念砚的肩上,用自己火热的唇在他耳边呢喃:“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雨声大得可以吞噬掉一切,可这低沈的呢喃听起来却是那麽清楚,仿佛是一枚钉子,活生生地被钉入了自己的心里,早已麻木冰凉的心像是被火炉烘烤过一般,瞬间温暖了起来。雨水再凉也被滚烫的泪水给生温了,念砚感觉到在自己脖颈的液体正灼烧著自己的皮肤。
“好热啊……”热的是什麽,早已分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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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就这样拥抱著,直到崔殷泽感觉到自己怀中的人瘫软了下来,才发现他已经昏迷过去,就急忙把他抱进了屋。他的身体虽然同样冰冷,但崔殷泽心里却非常高兴,因为今晚,他终於可以懂一些念砚了,看到了他的悲伤他的绝望无助,崔殷泽感觉他终於向念砚的心靠近了一些。
磅礴的大雨并不是毫无威力,至少他掩盖住了另一个人的气息。
从念砚走出房门开始,仁哲一直注视著他,看著他虚弱的身体在雨中颤抖,看著他艰难地迈出自己的脚步,看著他身上的衣物被雨水打湿,勾勒出那纤细的线条。
仁哲从来没有看见过一个人可以这样美,虽然他一直背对著自己,可从他踏出第一步时开始,自己的眼睛居然就离不开他了。为什麽,他可以将坚强和柔弱著两种水火不容的特质溶於一体?那想要冲破一切去追寻什麽的步伐是那样坚定,虽然摇摇晃晃,却沈重得让人肃然起敬。那无声的哭泣声是凿入了心扉一样的震撼人心。当他那样绝望无助嘶喊时,仁哲不知道是用了多麽大的力量才抑制住冲过去把他抱在怀里的念头!那一刻,那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多麽猛烈,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一样,只有使劲捂著胸口,怕被人听到著不合常理的心跳声。
为什麽,把他抱在怀里的是父皇,而不是自己,父皇一定非常清楚,那强韧的身体有多麽性感迷人,那不屈的灵魂有多麽摄人魂魄,他一定知道……
可是父皇知不知道那个倔强的人有多麽需要别人的关怀和疼爱呢?他一定不知道的,一定不知道,那麽,只有让自己……
是著了魔麽,还是随著这大雨一起发了疯…… [墨]
18
作为皇帝的长子与皇帝同寝一室毕竟是不太合理,所以之后,念砚就被安排在离崔殷泽的寝殿最近的偏殿——御沁殿。但念砚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改变,崔殷泽一有空就会跑来看他,更别说每天晚上都会悄悄地跑来跟他同床,自言自语说一大堆后抱着他入睡。
自那晚的发泄后,念砚稍微改变了一下心情,他决定要活下去,他不是一个可以用死来解脱的人,他有他的责任,有他抛不下的东西。所以勉强地逼自己吃下那些会令自己反胃的补品,只想让自己的身体快点好起来,然后要干什么,他并不太清楚,只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这样消沉下去。
虽然身体好了很多,心情却无法好转,胸口总好象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好象连喘气都很困难。念砚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伤痛,怕自己一个受不住又要放弃。
见念砚终于肯吃下东西,脸色也教之以前好了很多,崔殷泽的心情倒是大好。就算他对自己依然是不理不睬,只要他愿意活下去,自己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于是就更加买力地宠着念砚,并且慢慢地学会观察他,揣摩他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所表达的意思。崔殷泽以前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居然会这么卑微地渴求着一个人的爱,什么九五至尊,什么皇室威严,只要到了那个人面前,全都化为了绕指柔。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好几天都未见有其他发展,趁着这个空隙,仁哲闯了进来。
除了念砚的母亲,仁哲是他小时最亲近的人,凭着这样的关系,仁哲得到了崔殷泽的特许,让他可以不时地去看他。崔殷泽只不过是为了让念砚的心情能够好起来,万万没想到仁哲的真实动机。
“大哥,这个栗子好吃吗,特地从东北运来的,我记得你最喜欢吃的吧?”就像今天这样,仁哲已经不止一次地以各种借口亲近着念砚。
“恩,你还记得啊。”念砚最近真有点受不了了,本来只有崔殷泽一个把自己当什么一样宠着,好象自己有多柔弱,简直让他恶心得想吐,现在又来一个小四,老用一些小东西或事物来讨好自己,自己不是女人,也没有一个地方长得像女人,为什么要被人放在手心捧着呢?不过相比之下,小四对他的好让他觉得很舒服,好象又回到了儿时,自己是那个没人要的孩子,仁哲还是那个流着鼻涕到处跑的孩子,一切都是那么天真无邪,好象那一切只是梦,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
“大哥,你在想什么啊?”又在出神了,可怜的大哥,也不知道遭受了什么样的事情,眼神悲戚得让人心都要发疼,他很想对他说,让他不要再悲伤,以后让他来照顾他,让他来宠他。可又怕大哥会接受不了,会鄙视他,所以,自己要有耐心,要先让大哥先对自己放松警戒。
“啊……没有,对了,太子那么轻松的吗?这几天你老往我这跑?”
“大哥啊,咱们兄弟那么多年没见,我多来看看你都不行吗?我可是好不容易凑出来的时间呢!”
“好了,好了,大哥不好,来,吃个栗子吧!”看见自己的弟弟撒娇似地嘟起了最,觉得这样的表情配着那成熟的脸有说不出的可爱,忍不住笑了出来,随手剥了个栗子塞进了他嘴里。
“恩……”栗子很甜,但大哥的笑更好看。说起来,这是自己第一次看到大哥这样笑,包含这无限的宠溺,好温暖的感觉,大哥……我的大哥,我会让你幸福的。
“瞧你,都吃出来了……”带着微笑轻手拭去了仁哲嘴角的栗子屑,“那么好吃吗?”
这平常的举动却给了仁哲莫大的震撼,他清楚地感觉到大哥那温暖粗糙的手滑过唇角的触感,远比口中的栗子要甜的多的感觉……
“小四,你怎么了,脸那么红?”真是个孩子,还为这种事害羞么。
“啊,没有没有。”发现自己出了糗的仁哲慌忙低下了头。
“小四,谢谢你。”在这样的日子陪着自己,让自己找不到机会去消沉,只有选择活下去。
“啊?没有啊,兄弟嘛,谢什么。”为什么,你可以那么温柔呢,让我义无返顾陷了进来,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只想把你纳入怀抱,好好地宠爱。温柔的大哥,善良的大哥,悲伤的大哥——总有一天,我要把你从父皇的手里抢过来,让你成为我的……
“小四?”是自己看错了吗。小四的神情一下子变了,不再是那么天真无邪的少年,反而像是他……那种令人害怕的狂热殷切的眼神,让他不禁冒出了冷汗。
“啊,突然想起来,大哥什么时候身体好一点,我带你去看桂花……”
你走的时候梨花也差不多谢了,不过现在是桂花开的时候,花香沁人,我带你去桂花园吧……
那个人也这么说过,只是语气要卑微的多。一想到崔殷泽,念砚的头又开始疼——似乎已经成了习惯了。
这时候,突然有人来报:“太子殿下,梁太傅求见!”
“他来干什么,让他回去!我要在这里陪大哥。”
“不行,准是你天天往我这来,没有去听他的教课,让梁太傅进来,你顺便给他陪个礼。”
“是。”侍者退出门外。
“大哥……”
“什么?”
“你真像我娘。”应该说比他那个只知道玩弄权势的母后更像一个爱护孩子的母亲。
“什么……”
“为臣见过太子,凉王殿下。”正在念砚要发作的时候,一个如天籁般的声音打断了他。
在宫外生活的十几年,念砚接触的不是平凡百姓,就是山野武夫,就算到了皇宫之中,也不过见了些崔殷泽和仁哲等人,而梁少如这样的人他是从未遇见过。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眼前这个身材高瘦的男人,只能说,即便是仙人,也不过如此了吧?撇去那玉一般的相貌不说,光是他那眼中流露的绝世风情就让念砚不禁感叹世间竟有如此美好之人。更别说那素袖芳华,体态神姿。早听说梁太傅是个绝妙之人,只是没想到完美到了如此的程度,这样脏污的皇宫中居然也有如此不食人间人间烟火之人,顿时对他好感备生。
“太傅来此做什么?”仁哲的语气却有十分的不耐烦。
“太子殿下久不来听授课,为臣想讨个说法。”语言背躬,神态却没有半点低下,也只有梁少如可以有这样高洁的气度。
“太子是在我这耽搁了学问,我明天就让他去听大人授课,大人也就不要怪罪了。”听说梁太傅才情绝佳,小四跟他学应是合宜。
“多谢凉王殿下……”
“你告退吧,我还要和大皇兄单独呆上一阵。”
“为臣……是。”梁少如却好象有十二万分的不舍,离去前更是脉脉地看了仁哲一眼。
那眼神,分明是在看着自己爱恋的人——念砚对那样的眼神太熟悉了,只是没想到,那样风流绝顶的梁少如居然会爱上小四,看来必定很是辛苦。
“小四,我今天很累,想休息了。”
“那好,父皇也快来了,我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
他……又要来了,那个像受伤的野兽般天天在他耳边悲鸣的男人,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恨不可能因此而消除,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他的身影有说不出的苍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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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第二天的早晨,仁哲并没有听念砚的话去听梁少如授课,还是在半完正事以后早早地就跑来了大哥这。
“你怎么又不去听梁太傅那?”
“别管他,我已经19岁了,难道还要像个孩童般听他教诲?”
“你不该那么对梁太傅,看的出来,他很关心你。”
“他?哼,如此卑贱之人,哪里有资格来过问我?”
“小四,你怎么这样说话,怎么说他都是你的恩师!”
“恩师?哪有恩师……”
仁哲像是要对念砚说什么,却又听侍者来报:“梁太傅门外求见。”
“不见!”
“小四,你……”
“大哥,这是我的事,你就不要过问了。”
确实,小四已经不是孩子,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哥实在没有权利去管教他,可是,实在是舍不得那个风一样轻忽飘渺的人被这样对待,小四也是,怎么对他生出这么大的仇恨,再怎么说,梁少如对他的爱怜不假……
“回太子,梁太傅说一直要等到太子肯见为止。”
“那就让他等好了。”
“小四,你太过分了!”
“大哥,不要说这些了,我先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吧。”
本想劝戒一下仁哲,却被那个“好消息”吸引了过去,对与现在的自己,哪里可能会有什么好消息呢。可是这几日来,崔殷泽不让别人透露半点宫里的消息,就连小四,说到有些事都是吞吞吐吐的,他焦急却也无可奈何。
“听说下个月初五,父皇就要大举出兵,一举歼灭魔教余孽,这还是靠了大哥你啊,让魔教元气大伤……”突然发现念砚的脸在瞬间惨白,“大哥……”
“你父皇在哪里?”
“这时候应该是在御书房,大哥,你怎么……”“了”字还没出口,只见念砚一把推开了仁哲,冲出了门去。
“大哥!”仁哲即刻追了出去。
却在门口看见一直跪在那里的梁少如。
“太子殿下留步,请听为臣一句!”
“滚,我现在没空理你!”说完起腿要走。
“太子殿下。”梁少如一改平日的端庄文雅,双手死死地抱住了仁哲的腿。
“求您了,请听为臣一句!”
“滚开,你这个贱货!”仁哲却是那样绝情,伸腿给了梁少如一脚。梁少如是个弱不禁风的文人,哪里禁得住这一脚,立刻捂着肚子躺了下来。
“别让我再看见你!”说这句话的时候,仁哲的脸上是无比的阴恨,像是要把人撕裂般恐怖,之后变丢下了被自己一脚伤及了内脏的梁少如往御书房的方向追了出去。
好象被踢断了一跟肋骨,胸口下疼痛难忍。拒绝了一个太监的搀扶,梁少如勉强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就发现自己撑不住了,就靠在一边的柱子上大口喘气。
但这一切远比不上太子一句“贱货”来得可怕。两个字轻易毁去了他所有自尊。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我不过是爱上你,却连乞求你一眼的权利都失去了。
那一切,不是我的错,我没有办法的啊,为什么你不肯听我说?
所有人都可以骂我,但你不知道,你的一句话更胜别人刀剑。
疼痛难忍,却是心疼更加猛烈,温热的液体滑下了眼角,梁少如不想拭去它,只是痴痴地望着仁哲离去的方向,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在当时死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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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顾侍卫的阻拦,念砚冲进了御书房,只见崔殷泽一脸平和,用神情的眼神望着他,却只勾起他的狂怒。
“吩咐所有人不准进来,谁敢擅闯,格杀勿论。”他的宝贝必是来向他兴师问罪。
偌大的书房只剩下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对峙着,崔殷泽的眼神是无比的宠溺,念砚的眼里却是要喷出火来。
“为什么?”念砚强压下要撕碎他的冲动。
“什么为什么?”崔殷泽却不以为然,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他的宝贝很快就要完全属于他。
“明知顾问,为什么要出兵?”念砚在气头上,根本没有考虑过朝廷与魔教本来就是势不两立。
“这事啊,没有为什么可言吧?歼灭魔教本来就是我的愿望。”说的云淡风轻,仿佛事不关己。
念砚一时语塞,是啊,自己有什么权利来质问眼前这个人呢,他本来就是自己最大的敌人,两人本该在战场上拼个你死我活,而现下呢,一方成了另一方的禁脔,像个人般被眷养着。前日的种种又一下子浮了出来,羞耻和憎恨刺激着念砚,本来只是靠着一时的怒气支撑着的身体立刻疲软了下来,眼见就要瘫在地上,却被崔殷泽一把抱起,将他楼在怀里,抱了个密不透风。
这样一来,他就要更恨我了吧,可是,这是唯一的手段了,只有魔教是你唯一的死门……
“放开我……”气若游丝,念砚又变回那个不会哭不会笑的娃娃。也许疯了更好,那样一来,他就可以不用这么痛苦……
叹了一口气,看着自己怀里绝望的人,其实只要他求自己,哪怕是给自己一个微笑,他便会放弃所有的计划,“江山偌大不及你一笑”,这话他说了不止一次,他是不听还是不信?却要用这样的方法来折磨自己也折磨他。
“其实,我可以放过他们。”既然他不原开口那就只能由自己来引导他走入陷阱。
“什么?”上一刻还把自己封闭起来的人一听见这个消息,眼睛即刻回复了光彩。
这个变化却让崔殷泽痛苦不已,魔教的安危甚至可以掌控他所有的悲喜,自己却只能得到他的冷漠和憎恨。
念砚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错了,为什么这个惟我独尊的人会有那么悲哀的眼神,受伤的表情跟他狂妄的其实如此不搭,可是那样的表情和眼神在瞬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神情,以及那要将自己生吞入腹一般热烈渴求的眼神,是一种可怕的独占欲,灼烧着念砚,让他不自觉地发烫。心口那个屈辱的印记又开始发疼,提醒着自己眼前男人对他的暴虐和侮辱。
崔殷泽并未言语,但念砚已经明白了一切,他让他选择,他入地狱或者魔教几百教众入地狱。
只是轻轻一个点头,就可以救他们,可是那样一来,他照样是一无所有,反而会跌进一个不可能再爬出来的深渊。
崔殷泽用自己越来越火热的眼神催促着念砚下决定,却听不见他冷却的心声
需要有一股力量来推他一把,让他丢掉自己的魂,做一个无心无痛的木偶人。才能度过接下来如炼狱般的日子……
念砚没有给他答复,只是用听不出有一丝感情的声音对他说,
“让我见见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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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已是深秋, 但北方的秋格外的冷,寒风凛冽,吹着树上的枯叶,街上仍然是熙熙攘攘,但小贩的吆喝声已经失去了夏日的热力。
念砚被雪白的貂裘裹住了全身,以防车外的严寒。但崔殷泽还是不放心,将他搂了起来。念砚也不反抗,多日的相处模式与其说是习惯不如说是麻木。对与崔殷泽的嘘寒问暖也只能干脆闭上眼来表示不耐烦,但他的絮絮叨叨却未停止——不知何时起,皇帝变成奶妈,照顾一个本不应由他来惦念的人。
马车颠簸,念砚的心情却很平静,今日一会,便是等于跟以往的自己作个诀别。从此以后,男儿的尊严便与他无关,他只需做一个玩物,无心无情便可。所以他逼着自己去学会麻木,学会决情,为了所有他在乎的人。为情却可以决情——想来可笑。
应该是寒冷的,却让那一对鹰眸看的热了起来。两人都不说话,但一种微妙的情愫已经改变了两人。是没有发觉或者是不愿承认,只有念砚自己知道。
表面上对我呵护有加,关怀备至,暗地里却断绝了我所有后路,为什么,你可以这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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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柱香后,马车停在了城外的一间客栈里,客栈很是简陋,与京城的繁华极不相称。客栈里的人早已被轰走,不太大的地方鸦雀无声,到是很符合“生离”的气氛。
其实崔殷泽并不敢肯定他们会来,这里是京城,而且当下的局势又如此严峻,极有可能一时大意就人头落地——不来也是情理之中。可若是敢来,就只有两中可能:恨念砚入骨,或者爱他至深。在崔殷泽来说,他更愿意看到第一中,虽然那会让他的宝贝伤心绝望。没有关系,接下来他们便有很长的时间在一起,他不信自己化解不了念砚心中的仇恨。
让侍从在外后命,两人入了内堂。
刚进门却被两把明晃晃的刀子架住了脖子,能够在两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制住他们的就只有一个人了——风忘尘。
确定没有埋伏后,风忘尘扔掉了手中的刀,击掌后,便从楼上下来了四人:朴风,言虎,风语,小榴。
本是决定无情的,在见了小榴那憔悴的身影后,眼角不由得又湿润了起来。不行——他们的安危在自己手中,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懦弱呢?可是有谁会知道,他多想把小榴拥入怀中,闻闻她的体香,摸摸他们未出世的孩子,然后告诉她他有多苦……
两方人都僵持着,本来应是有好多话要说,此刻却都哽在了喉咙里,只有稳操胜券的崔殷泽若无其事地开口了:“有什么话就快说吧。”
小榴像是被这话震动了一下,原本呆呆望着自己丈夫的眼瞅了瞅周围一干人,终究不知如何开口,她不信,不论别人怎么说她都不信,她的丈夫是魔教的教主,更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绝不是朝廷的走狗,更不是皇帝的长子。
“师弟,你憔悴多了,这么多日上哪里去了,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我们都担心你,快回来吧,风语的孩子生了,她想让你取名呢。”言虎也不信,那个喜欢在半夜哭泣的念砚他再熟悉不过,精明能干却从不会说谎的念砚,总是装做坚强来鼓励别人的念砚,他最熟悉了。
“是啊,四师兄,谁让我们夫妻两都喜欢你呢,这个干爹你是做定了。”她最喜欢的四师兄,总是那么温柔坚强的四师兄,为何会像个纸娃娃般苍白柔弱呢,定是狗皇帝欺负了他!
“不要再说了!”提高了音量,念砚转过了身,一手扶在柱子上,支撑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却没有什么挡的住内心的悲哀,那个刻着字的部位在发疼,他却要抛弃被人关爱的权利。
“那都是事实,都是事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由得震了一下——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结束了,这一切——该结束了。很想哭,从来没有这么想哭过,可偏偏哭不出来,也不敢哭,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的眼泪。
一下子寂静了起来,所有人都被震撼得无言。只有一旁的崔殷泽,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念砚的挣扎,矛盾,犹豫,痛苦——甚至是他说出那一句时的坚强,都看在眼里。他知道,他的宝贝终于要完全崩溃了,此刻他必定忍受着常人不能忍受的悲痛,他想过去抱住他,然后告诉他“你还有我”,可他知道,他此刻是前所未有地恨着他!
“不!”小榴再也抑制不住快要崩溃的心情,冲过去,从背后抱住了念砚:“不,我不信,你一定是有苦衷的对不对,没关系的,你告诉我,我来帮你,我们是夫妻啊,你忘了吗?”眼泪模糊了那原本清丽的小脸。
我爱你啊,所以一直一直我的眼光都追随着你,看着你这么折磨自己,我真的好痛心啊。答应我好不好,如果你觉得苦了倦了,都要跟我说,让我来帮你,因为,我是你的……妻……
你知道吗,你说要成婚的那一刻,我有多么地开心,不是为我自己,而是高兴你终于给了自己一个机会,让我去靠近你照顾你。从此以后,有我们的地方就是一个家,你就把它当作避风港,而我就给你生一堆孩子,给它添砖加瓦,好不好,念砚哥哥……
——怎么能忘!如何能忘!那一夜的幸福,甜蜜和满足,让他品尝到了从未有过的喜悦,让他第一次有了想要为一个人而活的念头,让他下定决心要用自己的全部来守护住这个小小的避风港,守护眼前这个他所爱的女人,还有他们的孩子——可如今……却要用这样的方法来割断这一切,原谅我,小榴,小榴……
“对不起,小……不,伍夫人,我……不再是你的……丈夫,你……就当那一切……没有发生过,从此……”
不能哭,不能放弃,就只差一句,就可以了,可以了……坚持住,念砚!如果你真爱她……
“你我婚嫁,各不相干!”一口气说完这一句的时候,念砚的心被掏空了,意识有点模糊起来,想起了自己在母亲墓碑前发誓要好好爱护妻子,好好尽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职责……还有他在给孩子起名时幻想过的,一家人和乐美满的情景……
念砚的心已经破碎过很多次了,却总是在稍稍拼凑起来的时候被另一场风暴袭击,变得更加破碎不堪。
小榴瞪大了眼睛,眼前一黑,抱着念砚的双手瘫软了下来。眼泪止住了,念砚的八个字像刀子一样直直地刺入了她的心脏,不……这不是真的,不是!这个人,是与她一起拜过堂的丈夫,是她的全部,她的天,她的依靠,更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不可能,那个会对他温柔地笑的念砚大哥……
感觉小榴环在他腰间的手松开的一刻,他再也控制不住心里的激动,转过了身去,想要告诉她,不要伤心,那是假的,假的!可小榴却已经失去了意识,瘫软在他怀中。
这个娇小的身体,清丽的容颜,都是他的最爱,一想到她柔软的身体里孕育着自己的骨血,他的心就会没来由地振动。
他要保护他们,所以——只有无情!
长叹一口气,抱起小榴,将她交给风忘尘,然后跪在他面前,看着这个自己一向崇拜的师傅,想起他对自己的教导,那冷酷的训练方法总让自己身陷险境,甚至差点没命,可是只要他对他说一句“你做的很好”,自己便会傻笑上一天,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就会填满他曾经受伤的心。曾经幻想自己有一天会像师傅一样武功盖世,受人景仰。却在心愿还没有达成时要与师傅做永别……
“师傅的教导,弟子无以回报,只能期望来世,为师傅效犬马之劳。今日,你我师徒……恩断义决!”说完,拿起地上的刀子割断了自己的头发,让它飘落在地上。
“你……”风忘尘本该大声骂他无情无义的,但他骂不出口,反而觉得自己这唯一的弟子有一种无奈的凄凉?
…………………………………………
“既然诀别完了,我们也该走了。”应该快点带他的宝贝离开这些人,刀子还在他手中,他要再呆下去,只怕会拿它自尽,毕竟……长痛不如短痛……
念砚没有反映,仍是跪在地上,低着头,紧紧地握住了那把刀。
毫无预警地,崔殷泽一手打掉了念砚的刀,然后操起了念砚,大步走了出去。
“等……”朴风想留住念砚,他总觉得事情不对劲,却被风忘尘紧紧抱在了怀里。
“不要……让他更为难了……。”
念砚的悲伤和无奈他们都看的到,谁又忍心去指责那样一个人呢,只有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可以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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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两人都沉默着,崔殷泽只是把念砚狂颤是身体抱得死紧,怕他一个万一就支持不住要被什么带走……
是过于紧张和激动吧,念砚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好象真的是做了一场梦,却还没有醒来……
心又开始疼,有什么人,可以来救他?只有紧紧抓住了身旁唯一的依靠,让自己狂乱的心情得到一丝平静……
…………
回宫后,崔殷泽先是把念砚放在自己的寝宫,然后转身去传太医,却发现自己的衣角被抓住……
“抱我……”仿佛是地狱来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崔殷泽却没有犹豫,附身抱住了那个同样冰冷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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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抱我……”仿佛是地狱来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让人不寒而栗……
崔殷泽却没有忧郁,附身抱住了那个同样冰冷的躯体……
第一次,念砚允许自己抱他,而且是他自己的请求,怎不让崔殷泽雀跃万分。可是为什么当自己的舌进入他的口中时,品尝到的不是醉人的甜蜜,而是干涩的苦?
念砚一反常态,双手抱住了崔殷泽的脖子,头向后仰着,让对方灵巧蛮横的舌在他口中肆虐,自己笨拙的舌也在对方的挑逗下开始起舞,身体热了起来,带着意识也开始模糊。
恩 ……这样很好,彻底的放纵自己,用一切可以用的手段来麻痹自己,不要去想自己身上的这个人是谁,让自己的身体和心一起堕落……
“啊……进来……”被温得晕头转向的念砚一边呻吟着,一边寻求着更刺激的感觉,这样不够,完全不够!自己的脑子里仍然是小榴绝望的眼和师父痛心的表情。
崔殷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向视其为禽兽,就连碰触都会感到羞耻的砚居然主动向他求爱?而且如此露骨?身体的燥热一下降低了温度,放开念砚的唇迷惑地看着他。
被逐渐涌起的热度湿润的眼角,那清明的眼正半开着,似是疑惑地看着崔殷泽。原本苍白的唇微微开合着,因为被狠狠地爱过染上了如血的鲜红色——这样的念砚,一如当晚!仍是让他迷醉,让他难以自制,只消一个眼神便教他下腹一阵紧热。情欲重新升温,崔殷泽不再想追寻答案,只是动作迅速地褪下了身上的衣物,然后从上俯视着他的砚。
多么完美的男人,比自己成熟的脸,比自己宽厚的肩,比自己强壮的臂膀,比自己英伟的身资……为什么要迷恋上自己?念砚不懂,也不愿去懂。
“啊……”同样迅速地褪去了念砚的衣杉后,崔殷泽开始技巧地舔噬起念砚的乳尖,阵阵的酥痒传来,惹得念砚防声呻吟。苍白没有光泽的肌肤染上了红霞,诱惑着崔殷泽去蹂躏它……
“不!”念砚却抓住了崔殷泽往下探去的手,正当崔殷泽要询问之际,念砚开了口:“不用了,直接进来吧……”淡淡的口气,仿佛经历这一切的不是自己。
“可是……你会受伤的……”上回的伤才好了七八成……
“没关系,这样就好,越痛越好……”
这时崔殷泽才明白他的宝贝不过是借着自己来麻痹自己,顿时升起一股无明火,动作变得粗鲁了起来。
他如此珍惜的宝贝,捧在心里的宝贝,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为什么不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粗暴地打开念砚紧闭的双腿,那曾经如此强壮的腿早已变得虚软无力,柔滑的触感让人不禁想要好好疼爱,但崔殷泽此刻更加愤怒他的自虐。
用中指探进了紧闭的洞口,毫不留情的力道翻搅着,让本来就红肿的洞口变得更加紧窒。
“恩……”很痛,但接下来会更痛,最好痛到头皮发麻,再也想不了其他事……
毫无预警地抬高了念砚的腿,将自己早已勃发的器具抵在了入口,没有给他丝毫准备的时间,就已经挺身进入!
“啊……”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吗,让自己的心志完全沉迷于这不知是痛是麻的感觉中。
念砚明明痛的要死却仍似愉悦的呻吟更加激怒了崔殷泽。把念砚的身体折成一个奇怪的角度,让他的膝盖几乎顶到了他头的两侧,便开始激烈的撞击。不堪忍受的穴口流出了红色的液体,有裂开了,可是那又如何,本想好好爱他,他却利用他来麻痹自己的感觉……
又是完全单方面性欲的发泄,念砚却放纵自己,大声地呻吟着,配合着男人的动作。明明除了痛没有任何感觉,那疲软的分身便是最好的证明,却逼迫自己去接受,去迎合,这是他吗?
与身下粗暴的动作相反的是崔殷泽温柔的唇,一遍一遍地吻着他,那么轻柔。
“恩……哈……,啊……继续,快点,再猛烈一点,我还要……”淫秽的言语出自念砚的口中只让人觉得无奈和悲凉。轻吻着身下人因疼痛而渗出的汗珠,崔殷泽开始心软。
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男物变得更加巨大,念砚知道那是他即将爆发的先兆,默默得闭上眼,任男人吻着自己的脸颊。
“唔……”一声抵吼,崔殷泽在念砚体内喷射了全部,将念砚抱在怀里,准备退出来——
“不,我还要!要更多,最好让我晕过去,什么都想不了!”尽管刚刚经过一场暴力的欢爱,下半身痛的快要没有感觉,但他不满足,因为他很情形,早上发生过的一切仍然留在他的脑中。
崔殷泽的眼神无比冰冷,但分身依然挺立了起来,一个动作将念砚翻过了身,让他趴在床上,压低他的腰,然后从后面进入,让他像狗一样接纳自己。
身体的疼痛,精神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呢?本已无心,这空壳,他要,便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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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就是那里,再……深一点,深一点,啊……好……”秽语不断,却全是出自念砚口中,崔殷泽一语未发,只是一次次用像要摧毁念砚的力道撞击着他。
依然很痛,但已不全是痛,是另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让他身体变得更加轻柔,仿佛是在云中,承受着甘露的垂爱。
渐渐地,快感取代了疼痛,从两人交合出传来的阵阵麻痹感让念砚不断地淫叫着。身体配合男人的动作扭动着,要得到更大的快感。
下身已被两人的精液湿润的一塌糊涂,接连几次的喷射让念砚身体虚脱,连抬个手都变得无力,只剩下他的腰靠着本能乞求着欢愉。
崔殷泽知道,他的宝贝快要承受不住欢爱,原本因为情欲染上的红晕早已褪去,原本的苍白又呈现了出来。射出的精液已经一次比一次稀薄,这样下去,他会……
“不要,求你……别停,我……还要……求你……就这样……”断断续续的抽泣却鼓励着他,或者说强迫着他去占有他,直到念砚嘴唇发紫,在最后一次射精后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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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就是那里,好……舒服……”
“不要停,求你……”
……
“啊……哈……,再猛烈一点……”
这是谁,这么淫贱,像是青楼的妓女,可声音却明明是男声……
“啊……,就是那里……”
多么熟悉的声音,这是谁……
“要……还要……啊……”
不,那不是别人,是他,是他,是念砚!
自己怎么会这样,比一个妓女更加放荡,而且如此乞求着那个禽兽的爱怜?
不……这不是真的……不是!
谁来救救他,让他从这个梦里醒过来,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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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念砚被自己的喊声唤醒,却发现那并不是梦,那个淫荡的人是自己,不是别人。他居然那么下贱地乞求那个禽兽的给予的欢愉,这是自己吗,想要否认,身体的虚软和腰间的疼痛却不容他逃避现实。
这样的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既然做不到麻痹自己,那还不如带着仅存的自尊去死?
摸出了地上上衣里的短刀,这把刀是崔殷泽给他的,让他有机会可以去杀他,他告诉他“只要你可以”,自己却一直做不到。呵呵,好笑啊,魔教的念砚居然成了一个连杀人都没胆的懦夫,如今连做为男人的自尊都失去了,他为什么要活在这个世上,既然一无所有,还不如……
拔出了短刀,却在明晃晃的刀面上看到了反射出另一个人的身影……
是他,给了自己所有的不幸,把自己从一个骄傲的教主变成一个下贱的娼妓,是他……
一旁的崔殷泽似乎完全没有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依然熟睡。
他恨这个人……
是他把自己逼到绝境……
害自己妻离子散……
熵阂双龙(无花果第二部) 22
冰冷的刀尖没入自己的胸膛的时候,崔殷泽睁开了眼睛。感受著伤口传来的痛楚,却不想反抗。
念砚怔怔的看著崔殷泽,手仍是握著刀柄。只是他的脸上已经被溅出的血染红了。
崔殷泽很惊讶自己此刻的平静,他知道大量的血在往外涌,不消一刻便会死去。
可这一刀是他该受的,为他所做的一切。如果只是这样一刀就可以化解念砚对他仇恨,那该有多好!妄想罢了──因为念砚的眼中只有震惊和疑惑。
──到此刻你还是无法信任我吗?
两人就这样僵持著,任随鲜红的血液染红了下面的锦被,渐渐的,念砚握著刀的手开始颤抖,为什麽不反抗?为什麽?为什麽要把他逼到绝境以後再给他无限的温柔和呵护?
感觉念砚的情绪开始变化,崔殷泽笑了──他的倔强让他不禁动容,也更加激起他对他的爱恋。他总是说自己毁灭了他,可他何尝不是折磨著自己?他毁去了他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可他却想把他的心撕裂,为什麽要互相折磨?既然这一切都是错误的,那为什麽要有开始?
从没见崔殷泽那样笑过,在宠溺中更包含著一丝豁达,仿佛在说:这一刀,是我欠你的,原谅我,好吗?此刻才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笑起来这麽好看……这个身为自己父亲的男人。突然有什麽东西一下子涌了上来──多日来他对他的温柔,对他的呵护,对他的纵容。童年没有享受过的被爱护的感觉,却是他给他的。只有他看到他的所有脆弱,并包容它,把自己当一个孩子一样宠。
难以抑制的感觉冲了上来,是悔恨,是愤怒,是疑惑,是羞耻,全都掺杂在一起,眼泪在什麽时候又流了出来,不受控制的,布满了念砚憔悴的脸。
“不要哭……”挣扎著坐起身来,全然不顾念砚还把著匕首刺在他的胸膛上。然後一把把念砚楼进了怀里,因为这个动作,刀尖又没进了几分。
“恩……不要怕……”强忍著疼痛,却只想安慰怀中几近崩溃的人,“我不会……死,我还要……用这条命……来爱你……”却再也支撑不住,瘫软了下去。
此刻念砚的手才放开了那把匕首,看著自己沾满了鲜血的双手──他就这样死了麽?那个他最恨的崔殷泽,为什麽会心疼,为什麽?好难受,心脏就要裂开一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呐喊,震慑了整个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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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我来处理。”
“可是……太子殿下,里面……”
“我说我来处理,你没听见吗,下去!”
首先赶来的是仁哲,其实他早已在殿外徘徊许久,他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麽事,但他知道他只想杀了自己的父皇──崔殷泽。昨夜的浪声豔语让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冲进大殿去跟自己的父皇一决高下。他无发忍受这种感觉──爱人别别的男人宠幸,自己却只能嫉妒,毫无办法。那一声声的淫叫简直要震破他的耳朵,只有抓了一个人来发泄,才能强压下心中的妒忌。
踏入宫内,看到的是躺在床上,胸前插著匕首的父皇,和双眼失神,已经陷入疯狂的念砚。
父皇并没有死──虽然呼吸已经非常微弱,但他还活著,只要──再过一段时间,让他就这麽昏迷下去……他就会死,那麽,自己就可以得到天下,得到……他……
只要自己此刻什麽都不做,什麽都不做……
“太子殿下,你在干什麽,啊!……快传御医!”
尾随他而来的梁少如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的慌了起来。不顾身体的疼痛,冲出去喊人──昨夜的太子突然像是疯了一般的要他,让他以为他是真的发觉到了自己的心意,对自己有了感情,也就顾不得疼痛积极配合他的动作,可他在高潮时候叫的却是“大哥”。大哥──他爱的他在乎的仍然只有凉王一个。不顾一切去爱他的自己何其可笑,何其卑微──居然只能做他发泄的对象。可即使如此,自己的脑中仍然全是他,就连他生气的摸样都是自己最珍贵的记忆──明知道是没有回报的爱,他却一头扎了进去,然後……被自己的爱恋焚身而死。
一把抓住了梁少如的手臂,把他摔在地上:“你给我闭嘴,贱人!”
好痛!昨夜的情事给他久未经床事的身体受了伤,好不容易才能从床上爬起来,跟著太子到了皇上的寝宫。
他为什麽不叫御医,皇上明明就要……难道──他想把皇上致於死地?不,不!他是他的父皇啊,他怎麽能如此阴狠?
仁哲的脸上只有让人发颤的阴寒-他铁了心要让崔殷泽死!
不──梁少如急了起来,不行,不能让皇上就这麽死,谁能救他,谁……
宫内只有四个人──
梁少如一把扑到了念砚身上,使劲摇著他,期盼著他的神智能够清醒一些:“凉王,凉王,你醒醒啊,陛下就快要死了!你救救他,救救他!”
“你这个贱人!”居然敢反抗他!
像对待畜生一样抓起了扑在念砚身上的的梁少如,然後重重的在他脸上煽了两巴掌,梁少如的嘴角立刻流出了血,身子也承受不住沈重的掌力颓然倒地,加上昨夜的伤痛,一下子昏迷了过去。
一阵慌乱却让念砚清醒了些,他不知发生了什麽事,小四为什麽会在这,还有梁少如。发生什麽事?
──自己刺了崔殷泽,然後……他死了……死了……
慌忙扶起崔殷泽的身体,用手指探他的鼻息─没死!他还没死!
“小四,快叫御医!”为什麽要救他,为什麽不想他死──已经来不及考虑。
为什麽要救他,你杀他,不是要他死麽?他那样对你,你不恨他麽?难道……你也爱上了他?大哥?
“小四!你楞著干什麽?”来不及了,运功点了伤口周围的几个大穴,让血流止住──光是这样是不够的,还需要药物。这时他在发现自己并没有刺中他的心脏──刺下去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他在瞬间发现自己其实不是那麽恨他,他其实不希望他死,这样的念头虽然一闪而过,却奇迹般的救了崔殷泽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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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御医越来越想辞官了,老被唤著往皇宫跑,每次一进皇上的寝宫,便会有人给他一句:今天的事就当你没看见,如果说出去,满门抄斩。他都听腻了,真要说出去,自己真的不知死几回了。
今天的情况最是特殊,皇上遇刺,凶手明显是凉王?太子呆在一旁,梁太傅躺在地上?这皇宫里的事还真是一件比一件奇,自己就当个瞎子好了。
可最让他受打击的是,他刚想给皇上医治,却被凉王一手抢去了他的宝贝药箱,并且手脚麻利地给皇上止血,上药。後来还抛给他一串药方,全是名贵药材,有些他这个御医甚至没有听说过。很明显凉王的医术比他这个御医要好的多,真是打击!
──可凉王不是要杀皇上吗?干吗给他医治啊?不懂不懂,还是辞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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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殷泽迷迷糊糊中感觉额头一阵清凉,是什麽人的手覆在了上面,感觉很舒服──好象曾经有过这种感觉,几年前……
自己没有死吗,还是现在已经在地狱中了,如果死了的话,他想快点喝下孟婆汤,好让他忘掉念砚,忘掉自己曾经爱过他,忘掉他有多恨他,忘掉他流泪的眼……[墨]
熵阂双龙(无花果第二部)23
事情被仁哲压了下来,表面上除了皇帝染重病卧床外,并没有什么不一样,只有念砚知道,事情正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
--他已经被腐蚀了,从里到外,都被那宠溺的笑,那不断的甜言蜜语侵蚀的干干净净。皇宫安逸的生活正在对他催眠,让他忘了从前,忘了那些人,忘了自己曾经几何的辉煌,忘了仇恨。
--真的要做个木偶娃娃吗?可他不想不愿意也不能,所剩无几的自尊不容许他这样做。
--双重的矛盾使他痛苦,念砚像是沉在水里,觉得身体很重,头很晕,快要被溺死。拼命挣扎着想要找到出口,但无论哪个方向都只有漫天盖地的水,织成了一个永远不可能逃脱的牢笼,禁锢了他,要把他逼疯……
迷茫着,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看不到前面的路在哪里,只能在没有方向的世界里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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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殷泽受伤后的半个月里,两人一直没有见面。一来是伤口未愈,行动不大方便,二来公务也多了起来,天灾人祸一样不少。当然也有念砚方面的原因--他在躲他,不是刻意的,好象是出于本能的使自己尽量不出现在他的视线里。纵然思念煎熬着他,但他要忍,他要给念砚一点时间去整理自己的心绪,去适应这翻天覆地的变化。但他并没有把握能让他从思想上接受目前的事实,他所能做的除了等,除了忍受这想见又不能见的相思之苦外,就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像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地去看他。如果运气好念砚睡沉了,还可以大胆的不怕他突然醒过来的触摸一下他细腻的肌肤,那时,从指尖传来的温热的感觉总是让他心里一热,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和幸福感就一下子涌了上来。他可以一直坐在床边陪着熟睡的念砚直到他不得不离开,每次的离别都让他那么不舍,轻轻地在他唇上留下一个温后,这种感觉就越发的强烈了,只想冲上去抱住他,告诉他自己有多爱他,可每次他都忍住了,走到这一步,绝大多数的错误都是他造成了,但承受伤害的却总是念砚,他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毕竟他还是得到了他,但为了将来--如果将来他有一天能够原谅他的话,不论是十年,二十年,还是四十五十年后,只要有那么一天,那么,今昔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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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已经睡着了,却被崔殷泽临走前的一吻给弄醒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好多日子了,那个男人偷偷地潜进自己的卧房--皇帝作贼,本是一件极可笑的事,可他笑不出来。虽然装做睡着地闭上了眼睛,看不见男人殷勤的眼,可那视线还是几乎要燃烧了他似的热烈,灼的他无法入睡。心里期盼着他快点走,男人却一直一言不法地安静地坐在床边,没有言语,就只剩下了两人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声。总是在再也承受不住睡意时渐渐坠入梦中,却是被轻轻的一吻给吻醒了。记忆中,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温柔过,两次的情交都是极尽疯狂和暴力的,都给他的身心带来了极大的伤害,可为什么他对自己的温柔却更让他难受呢?
当日的情景犹在眼前,为什么要救他,为什么不想他死?自己也答不上来,只能选择逃避来安慰自己,所以有意无意的避开他,让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远,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用这种方式重新闯入他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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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俩不断地伤害彼此,同时也伤害自己,没有人可以告诉他们,这样不明不白,不应该存在的关系应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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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也来的少了,也许是怕自己知道什么吧--那日他不顾父子之情任崔殷泽生死挣扎,是为了什么吧?应该是皇位吧,除了这个,念砚也想不出什么来了,在这皇宫深院里也只有权力这种东西可以让人迷失心性,手足相残,夫妻反目,骨肉不相容--他在幼时看的太多了。纵使小四对自己好,也难保他哪一天会为了某种目的除掉自己吧……
少了人陪伴自己,念砚又觉得无聊了起来,长这么大从没这么清闲过了,心想自己真的是劳碌命,不到处奔波就浑身难受,又怎奈得住这禁宫呢?好多天没有练过武了,不练怕是要废了自己这一身好筋骨。交代了下人不许打扰,就独自在院子里练起武来。
果然是有些许退步了,身子重了些,招式慢了些,力道弱了些,但不是什么大问题。念砚练上了劲,不知不觉已经满身大汗,此时的他专注异样,练武的时候要心无杂念--这是风忘尘教他的。
大哥的武功居然比自己要高出一大截!不知什么时候仁哲已经站在了那里,看着光着膀子的念砚,那全身麦色的肌肤毫无遮拦地暴露在了太阳下,细密的汗珠装点着那结实精巧的肌肉,大哥原来可以这么闪亮动人!阳光下的他,专注的神情,坚定的眼,紧锁的眉,他的大哥是这么的耀眼!怎能让他不爱?
毫无预警的,仁哲也加入了,和念砚过起招来。仁哲的功夫全都传自崔殷泽,属古阴一脉。他的套路招式念砚自是熟悉,但仁哲的功力未到火候,不要说比之崔殷泽,要对付他也是很困难。将力道稍稍收回了些,两人的打斗从较量变成了念砚对仁哲的知道。
“恩,这里不对,古阴派的武功至快至疾,总在一招半式内让对方毙命,你这样出力是无法在瞬间击倒对手的……”把住了仁哲的手臂,念砚比划了起来。
“是……”自己不是大哥对手这一点给了小四很大的打击,原想要把大哥拥在手里呵护的,没想原来大哥竟这样强,心里很不是滋味。
“对,然后这样,我虽没有学过古阴派的武功,但与他交手多次,所以也还熟悉……恩,转身慢一点,要等对手做出反应后……”小四很聪明,加以时日必要超过自己。
仁哲转身的动作还是快了一些,以至他转过身的时候,念砚还没有做出反应,因此和念砚脸对脸几乎要碰上了,加上原先念砚扶住仁哲手臂的动作,两人的姿势极为暧昧。
“这……你还是快了些……”脸色一红,念砚刚想要与仁哲拉开距离,却被仁哲抓住了手臂,并猛地往自己怀里一拽。
“唔……”这一拽力量极猛,让念砚眼冒金星,“小四,你干吗?”这时他已经完全跌进了仁哲怀里。
“我……不行吗?”把头埋在大哥的肩窝里,男性的气息熏的人好舒服仁哲没有把握的问。他已经再也受不了这种折磨了,大哥完全不知道他的心意,却总是对他爱护有加。
“什……什么意思?”很不好的预感,这种感觉很熟悉。
“大哥,我……我爱你……”很轻柔的一句话,却像一道雷劈中了念砚。
“……”
“我……真的,很爱你……不要管父皇,和我在一起……好吗?”没有勇气抬头看念砚,只是在心中祈祷大哥不要讨厌自己。
“不!”突然被针扎了一般,念砚猛地推开了仁哲,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中尽是恐惧和慌乱:“小四,你开玩笑的是吧,你只是把我当作兄长来爱是吧?”
“不,我爱你,想要把你占为己有,想要从你把父皇手中夺过来,你明白吗?”念砚的反应让他愤怒得失去了理智,大声说出自己的心声,宣泄这多日来的阴郁。
“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没有什么可不可以的,我爱你,比父皇更爱,父子兄弟又如何,你是我唯一爱上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先是父子,再是兄弟,老天啊,你是瞎了眼吗?
“冤孽啊!!!冤孽!!”神情再度狂乱,发疯似了跑出了院子。
“大哥!大哥!”为什么自己不可以,你告诉我啊,大哥!
(人为什么总是要去喜欢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却从不珍惜自己眼前拥有的,仁哲,你太贪心!)
天下只有一个人懂仁哲的心,知道他的喜怒哀乐,可那人却是仁哲最鄙视最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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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无目的的向前冲着,不知道来到了何处,被一大丛的灌木挡住了去路,念砚只有停下来。本以为自己已经有了铁打的心,却原来还是如此脆弱。自己难道不可以有亲情吗,为什么要让与自己血缘最亲密的人都走上这条路,是他的错吗?
“呜呜呜……”无助得哭了起来,用双手抱住了头,任凭身体如风中残叶般颤抖。他恨!恨自己身上流的血,更恨命运的捉弄,逼迫自己跌进了这个泥潭,万劫不复。
但念砚并没有伤心多久,凄厉的女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杂种,贱货,你害我一无所有,我迟早要报仇!报仇!哈哈哈哈……”言语里尽是令人发抖的疯狂,但这声音又很熟悉,是谁……皇宫里还有这样的人么?
使起轻功越上了墙头,看见一个很大的庭院,庭院虽大,却像多日无人整理,杂草丛生,连小径都看不清了。再看那宫殿,形状看来很是威武气派,却颜色凋谢,窗帷破旧。这里,究竟是哪里? [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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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自己的居所时依然是傍晚, 女人疯狂的怒骂声却一直在念砚的耳中盘旋不去-----“你这贱妇生的贱人! 毁我容貌!让陛下失宠于我! 今日还敢出现在这皇宫之内,我必要你不得好死! 不得好死!……”以及身边使女的那一声“ 皇后……”
对于皇后,念砚心中早已不再有任何恨意,甚至为了自己年少时的冲动抱有悔意,今日见她已精神失常,心中更泛起一阵挥之不去的哀伤……原来自己也做过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毁了一个女人的容貌就等于毁了她的一生,如此做法,与自己那禽兽父亲又有何区别?这样想着,又开始憎恨起自己身上流淌的血液,和懦弱无能的自己。眼前更浮现出崔殷泽对自己宠溺的和小四迷乱的眼神……
-------这一切,是该结束了……
夜,该是静的,因为每一个夜都代表一个结束和一个开始。
“着火了!来人啊!着火拉!”
“来人啊,凉王的寝殿着火了,快来人啊!!”
“不要慌,把御林军全部调来灭火!”
“不行啊,公公,火势太大,根本就无法扑灭,就算扑灭了,也怕凉王 ……”
“闭嘴!凉王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一定要确保他无事!否则,咱们都得被砍头!”
火势虽大,却依然可以听见殿外的嘈杂声,在浓烈的黑烟包围下,神志已然模糊,本想就这样昏睡过去,让自己死的好过一点,却发现依然有很多事就算死也无法忘记——
小榴的孩子生了吗,虽然这辈子是无法享受与他们的天伦之乐了,但他希望他们可以永远幸福……
小四的情况不太好,自己的死一定会给他带来很大的打击吧,可他是要当皇帝的人,不能被这样的不伦之情牵绊住……
皇后呢?消气了吗?是自己给了她这么个机会让她报仇,甚至还帮她调开看守的侍卫,布置易燃的灯油,然后乖乖地躺在床上,等越来越凶猛的大火将自己吞噬,这样应该能让她好受一点吧……
还有……他呢?他回来后是会先愤怒还是先哀伤呢?趁他南巡的时候将所有的事情所以了了解----不,或者说是自己单方面逃避了所有的一切----应该会是哀伤吧?也许是悲痛,他会露出那样的眼神吗,就像他每晚偷偷地来看我时的那种眼神。其实我很想告诉他,我,早已不恨他,虽然不敢确定自己对他的感情是不是爱,但我不讨厌他,甚至有那么一刹那……想和他在一起……人是在死前比较坦白吗?原先自己极其厌恶的最深出的感情在这个时候居然也可以对自己承认……真的是快死了吧,感觉真的很轻松……想见他一面,可是……可是,又怕见了后就再不舍得走了?还是好想看见他,好想好想,甚至希望他能给我一个吻,是那种很轻柔的,让我感觉在云里飘的那种……呵呵,下辈子做女人好了……真的是要死了,开始胡思乱想了……可是下地府后,有什么脸面去看母亲呢,不管怎么样,我会求她原谅我,原谅我这个不肖的儿子……
现在想来,这辈子真像一场梦,很短的梦,现在,我的梦就要醒了……就要醒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报仇了,我报仇了!”大火前,一个蓬头垢面的妇人狂笑,神情已是极度狂乱,旁人忙着救火,并无人认出她是谁,只当她是从冷宫里跑出来的疯妇……
-----<殇阂史记>:殇阂XXX年,凉王猝死,为皇后失智所杀,年仅23岁。凉王一生功勋卓著,为平叛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