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恒之翼
作者:囧猫微微
chapter 101
远山如黛,残阳如血。
阿尔卑斯山山脚的某个小镇的小酒馆里,一群身着迷彩服的大汉正拼酒拼得热火朝天。酒馆二楼的平台上,一个少年正静静地抱膝独自看着夕阳。
少年很漂亮。墨色的双眼犹如两颗黑珍珠,闪着熠熠的光泽;高挺的鼻梁下面,粉色的唇总是抿得紧紧的,透出一股倔强,嘴角却总是微微翘着,仿佛是在微笑一样。一头乌黑的及腰长发用一根银色的发带系成一束,模糊了他的性别,平添了一份中性美。普普通通的白衬衣加牛仔裤,穿在他身上就像是出自巴黎时装设计师的手笔一般。
一个棕发青年端着一大杯啤酒上来,碧绿的眼中带着戏谑的光芒:“‘医生’不下去一起来一杯吗?”
“我可是未成年人呢!”少年没有回头,仿佛那天边的夕阳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景色,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呀呀,我都忘了,‘微笑的沙海牧’其实还是个未成年的小鬼呢!”青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顺手将杯子放到一边,在少年——沙海牧——身边坐下。
“是啊是啊,相较于诺尔安‘大叔’,我还是个‘未成年的小鬼’呢!”青年——诺尔安——话中的讽刺一点也没有影响到沙海牧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灿烂:“所以以后手断了腿折了内脏出血了还是去找专业的医生不要来找我这个连‘医师资格证’都没有的‘小鬼’吧!”
诺尔安的嘴角抽了抽:“小海米你不要每次威胁人都用这一招好不好?”
沙海牧回头歪着脑袋看着他,笑得天真:“为什么不呢?这一招最简单最好用啊!”
诺尔安夸张地用手拍额,哀叹:“拜托,谁都知道我们黑狐的‘医生’有一千种简单好用的威胁人的方法,可是为什么我每次遇到的都只有一种?!”
沙海牧笑容甜美:“因为你最容易受伤啊!”
诺尔安:“……”(受到打击失意体前屈中……)
“哎,说真的,小海米你真的要走了吗?”十秒不到便迅速得如同某种起源于泥盆纪昆虫纲蜚蠊目学名蜚蠊艺名小强的生物一般恢复了蓬勃的生机,一骨碌爬起来再次坐到了沙海牧身边。
“是啊,真的要走了。”沙海牧看着远处的夕阳,尽管依然在微笑,语气中却透出了一丝伤感,然而下一秒却又恢复了平时那种狡黠的语气:“顺便考个资格证回来免得总有人说我无照行医!”
“咳咳……我不过当初说了一次而已,你居然记恨到现在……我真是服了你了……”诺尔安尴尬地别过脸:“小海米居然还要去上学,说出来他们都不会信的吧……”
“恩,就是这样。”沙海牧点点头,表情一本正经:“被他们知道的后果会很惊悚的!虽然我要去的学校他们应该找不到的,但是为了防止我将来要学习和生活七年的地方被他们用火箭炮轰掉,我还是不要和他们告别比较好~”
“……那被轰掉的就是我了……”诺尔安一头黑线——以那群脑子里都是肌肉的家伙们的行动力而言,确实有可能。
“不要紧,我相信诺尔的恢复力!”沙海牧笑眯眯地拍拍诺尔安的肩膀:“那群家伙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我明年暑假回来的时候再给他们解释吧!”话音刚落,沙海牧便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喂喂!居然用异能偷跑!你这家伙!……哎,我们可是会想你的啊……”诺尔安无奈的低语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1991年6月6日,英国伦敦。
赫敏.格兰杰一大早便十分地兴奋,她对着镜子试图努力让自己过于蓬松的头发显得顺滑一点。听父母说,她那个离家旅行了三年的表弟沙海牧.萨尔林茨将在今天回来顺便和他们一家一起度过十一岁生日。
沙海牧表弟是赫敏的舅舅留下的唯一的儿子。萨尔林茨夫妇都是十分优秀的医生,却在沙海牧四岁的时候因车祸去世了。当时同在一辆车上的表弟沙海牧受到了很大的惊吓,醒来之后性格大变,原本活泼爱笑的小孩变得沉默寡言到有些自闭的倾向。格兰杰夫妇心疼这个年幼的孩子,将他的监护权转到了自己的名下,希望这个孩子能在同龄的赫敏的陪伴下早日从自闭中走出来。
赫敏和沙海牧一起生活到了八岁,沙海牧在赫敏的陪伴下也逐渐从伤痛中走了出来,渐渐变得开朗了,精致可爱的小脸上总是带着讨人喜欢的笑容。但赫敏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知道沙海牧并不开心。所以当沙海牧提出要和父母生前的好友一起去旅行的时候,赫敏虽然伤心,却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早上九点,格兰杰一家便已经整装完毕,坐在客厅等待着他们家的小王子回来的那一刻。九点半的时候,门铃刚刚响起,赫敏“腾”地从沙发上弹起,冲过去一把拉开门,一个身着浅灰色连帽衫和浅蓝色长牛仔裤的漂亮男孩正站在门口笑吟吟地看着她,黑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一束,直直的垂下,就像当年一样。
“海米!”赫敏激动地给了男孩一个大大的拥抱。
“赫敏。”沙海牧温柔地回抱自己的姐姐,在外三年,最挂念的就是这个聪明细心的表姐。
格兰杰夫妇走出来,看着在门口拥抱的两个孩子,脸上露出会心的微笑。
将沙海牧的行李放好之后,格兰杰太太则去了厨房忙着做饭,格兰杰先生则和两个孩子一起坐在客厅里,听着沙海牧谈论他这些年来的旅行见闻,屋子里洋溢着温馨的气氛。
十一点的时候,窗户上几声异响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只褐色的猫头鹰正抓着一个信封用喙敲击着窗户。沙海牧心中一喜,正要起身,赫敏却比他更迅速地冲了过去,取下了那封信。
“爸爸妈妈,快看!海米也被霍格沃茨录取了!”赫敏激动地挥着手中的信封,狮、蛇、鹰以及獾组成的校徽在阳光里闪闪发光。
格兰杰夫妇同样是一脸喜色:“太好了,海米!这样你就可以和赫敏一起上学了!两个人也好有个照顾!”
沙海牧有些哭笑不得地从赫敏手中接过信封——亏他刚才还在想怎么和他的姑父一家解释这封录取信,却没想到原来表姐赫敏也是一名小女巫,且早在九个月前过十一岁生日的时候就收到了这封信。不过话说回来,赫敏的魔力控制得相当好,那么小的孩子居然几乎没有发生过魔力失控,怪不得连他都没发现。
沙海牧扫了一眼录取信便又将它放了回去,然后笑眯眯地对赫敏道:“既然表姐也收到了这封信,那么就不必麻烦学校的老师带我去买东西了吧?”
赫敏很是豪迈地拍拍胸口:“包在我身上!”
是夜,沙海牧一个人待在卧室时,他关了灯,抱膝缩在房间角落的黑暗里,脸上渐渐失去了笑容。
兜兜转转了上千年,终究无法割舍与霍格沃茨的缘分啊!
曾经的曾经,也许是第一世,那时她是国际红十字会的著名的外科医生,在参与一次国际援助的时候,由于随行护士的失误,不小心被AIDS患者用过的注射器划伤了手指。那之后第三个月,直到完成了那次任务之后,她才在自己的房间里用手术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那之后的一世,她成了大法师梅林的亲传弟子。亚瑟王带着他的骑士们来拜访的时候,她对年轻英俊的兰斯洛特一见钟情。然而最后,为了救出被判了火刑的王后桂妮薇尔,她最终选择“葬生”火海——事实上她只是假死,但她却没有遵循约定去找兰斯洛特和桂妮薇尔。毕竟,活在所爱之人的记忆里也是一件幸福的事,不是吗?
印象最深的一世,他是一个半精灵,生活在一片住满了各种魔法生物的森林里,旁边是一个开满了美丽的百合和鸢尾广阔的平原,人们叫这个平原霍格沃茨,而他的朋友安赛忒林斯提尔——一位美丽而强大的黑龙王——是霍格沃茨的主人。通过他同父异母的妹妹罗伊纳,他认识了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萨拉查.斯莱特林以及赫尔加.赫奇帕奇这三位优秀的巫师,五人结下了相伴一生的友谊,并在安赛的支持下共同创立了后世欧洲最有名的魔法学校、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然而最后,萨拉查离开了、妹妹和另外两人也继而离世,安赛因为力量提升到了瓶颈,陷入了长眠……唯有他一人还住在禁林里,守护着霍格沃茨。最后不堪寂寞的他,用自己的血肉融成了霍格沃茨防御魔法阵,灵魂再一次投入了轮回。
然后不知不觉又在不断的转世轮回中辗转了千年。
这一世,他出生在了一个普普通通的麻瓜家庭。本来一开始,就如同之前一样,他是没有前世记忆的、纯粹的转生的灵魂。然而夺去他父母生命的那次车祸,却使得他慢慢忆起了那庞大的、一千多年的记忆——光是在脑海里整理那些驳杂的记忆便耗费了三年,以至于让格兰杰夫妇误会他得了自闭症……
记忆整理好之后不久,他遇到了父母生前的好友诺尔安。生性喜欢冒险的他立刻便做了加入诺尔安的“黑狐”佣兵团的决定。本来一开始诺尔安还死活不同意的,说什么“不能对不起萨尔林茨家、不能让奥斯丁老兄和伊莲大姐唯一的儿子被他交代了”。然而某次沙海牧熟练的帮他取出腹部的子弹、处理好伤口之后,他的态度立马变成了“不愧是奥斯丁老兄和伊莲大姐的儿子啊!连处理伤口的技术都一分不差啊”。
沙海牧翻了个白眼:“我记得我父母是妇产科的医生。”
诺尔安咬牙切齿:“……真是一点也不可爱的小鬼!”
沙海牧笑得阳光灿烂:“多谢夸奖!”随即加重了包扎的动作,引来诺尔安一声惨嚎。
当然,光有一手不错的医术还不能说服诺尔安放心地带上这个不满八岁的小鬼去做那些危险的工作。不得已,沙海牧只得再三要求诺尔安保密之后,展示了一个无杖的“火焰熊熊”。
“哇!好小子!你很酷嘛!”诺尔安顶着一头爆炸式的发型激动地给了沙海牧一个熊抱:“我们‘黑狐’总算也有异能者了!”这便算是承认了他。
那三年沙海牧过得很快乐。
“黑狐”的成员都是诺尔安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群退役了的特种兵,一群五大三粗的汉子聚集在一起,愈发凸显了沙海牧的娇小。“黑狐”里本来是没有医生的,原来大家受了伤都凭着经验自己处理,实在是太严重的时候,才会去找沙海牧的父母帮忙。
沙海牧的到来受到了大家的热烈欢迎,谁都没有因为他的年龄而瞧不起他。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诺尔安的人品虽然不咋样,但是看人的眼光还是值得信任的”。以后沙海牧更是以他的实力证明了这一点。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还是顾虑到沙海牧年纪小,尽量不带他参加那些危险的任务。然而有一次任务中判断失误,造成了多人受伤的时候,沙海牧依然如同平常一样面不改色地处理好了所有的伤员,甚至当天晚上还为了补充体力动手术吃了整整两份晚餐,黑狐们才意识到,这个孩子并不简单。而对于有了一千多年记忆的沙海牧而言,佣兵们战斗的场面还不如他在某一世压制妖精叛乱时的战斗来得血腥。
然后渐渐的,黑狐们都喜欢上了这个总在微笑的可爱的小医生,都亲切地称他为“微笑的沙海牧”,都将他当成自己的弟弟真心的疼爱。
在这三年里,沙海牧也是获益匪浅。
跟着佣兵们,他学会了格斗和射击,手术刀也常常被他当成飞刀使用,几乎可以说是百发百中。偶尔出任务,他也会作为后援。直到后来,连其他的佣兵团都知道“黑狐”有个战斗和医术一样厉害的小医生,偶尔也会通过诺尔安来找沙海牧治疗。再后来,佣兵们口中的“医生”,十之八九都是指的他了。
不过现在,他要回到霍格沃茨了,只有暑假才能和大家一起了呢!沙海牧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胸口涨涨的,一种名为“不舍”的情绪在黑暗里弥漫,但一想到霍格沃茨,想到依旧在城堡地底沉睡的安赛忒林斯提尔,他又感到了由衷的喜悦。
终归那里,才是他的归处。
chapter 102
第二天,格兰杰先生便带着两个孩子一起来到了对角巷。其实这里沙海牧已经来过很多次了——在外的三年,就连翻倒巷都不知道去了多少次,更别提法国、德国甚至美国的巫师街。
和笑容满面万年不变的沙海牧不同,赫敏虽然已经是第二次来,依然兴奋不已,一路上看到稀奇古怪的东西便会奔过去。在买好书本和学习用具、预定好校袍之后,赫敏才将笑容有点崩坏的沙海牧拉到了奥利凡德的魔杖店——刚刚沙海牧可是被摩金夫人店里的那几把色尺子吃够了豆腐!
令赫敏惊讶的是,沙海牧很快便找到了他的魔杖——拜奥利凡德的恶趣味所赐,上次赫敏那支藤木龙心脏腱索的魔杖可是试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找到。代表复苏与生命魔环的棕榈木杖身和代表死亡的夜骐翼膜杖芯,这样组合诡异的魔杖是在沙海牧进店的第一时间从某个角落飞出来的。盒子上布满了厚厚的灰尘,似乎放了很久的样子。
杖尖冒出了一条银色的光带,在空中绕成了一个优美的抽象图案之后化作无数的光点渐渐消失,美丽的景象令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
“梅林啊!实在是太完美了!我原本以为没有人可以使用这支魔杖……棕榈木杖身,夜骐翼膜的杖芯,十一又四分之三英寸……毕竟是这么,呃,奇怪的组合……”奥利凡德那双银色的眼睛闪着灼灼的光华:“原来这根魔杖就是为了萨尔林茨先生准备的!要知道,这可是……”
“多少钱?”沙海牧打断了奥利凡德的滔滔不绝,微笑不变,却隐隐透出了压迫感
“七个加隆。”奥利凡德不敢再多言,眼前的少年虽然笑得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但他多年以来的经历告诉他,这个少年不好惹,还是不要继续撩拨他的情绪为妙。他感慨地看着沙海牧,刚刚他一进来,那支魔杖便发出了喜悦的共鸣,而他也不负期待的立刻找到了它,这就是天生的完美的契合啊!这支魔杖从奥利凡德的祖先开店时便已经存在了,这么多年,总算是找到了它的主人。
买好魔杖,时间比预计的早很多。于是格兰杰先生决定请两个孩子去吃冰淇淋,毕竟六月的天气里逛了这么久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沙海牧用吸管挑起了一点杯子最上面的那层薄荷奶油,下面是不知道怎么弄出不断翻滚着的效果的巧克力冰沙,清凉的口感令他微微睁大了眼睛。赫敏则在尽量迅速地解决她的那盘泡泡冰——在它全部化作泡泡飞走之前——这件相当有难度的活儿,赫敏被冰得龇牙咧嘴。而格兰杰先生作为一名牙医,让两个孩子吃含糖甜品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自然是什么也没点,而是拿着一份《预言家日报》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
解决完甜品,赫敏长吐了一口气,她发誓下一次再也不要吃这种甜品了——她觉得自己的腮帮子都冻麻了。一边用手拍着自己的脸,赫敏一边看着沙海牧。
“怎么了,赫敏?”见赫敏盯着自己,沙海牧放下了手中吃到一半的甜品。
“海米,刚刚你用的是无声咒?”赫敏觉得似乎是沙海牧一挥手,那支魔杖便飞了出来。
“不是。”沙海牧笑眯眯地摇摇头:“是感应,是黑帝斯自己飞过来的。”
“黑帝斯?”
“他的名字——赫敏的魔杖也有名字,她说她叫伊丽莎白。”
赫敏一脸黑线地看着连魔杖都要起名字的表弟,对他这种童心未泯的行为表示理解不能。不过对于沙海牧的魔杖自动寻主的行为她羡慕到有点嫉妒——哪怕从未接触过巫师界,她也可以推测到这大概是魔杖与主人十分契合的缘故。
哎,伊丽莎白,你为什么就不能自己飞过来呢?赫敏无比哀怨地注视着自己手中的魔杖,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受到了沙海牧的影响,更没有发觉,当她在心底默念伊丽莎白这个名字时,魔杖发出的微小的震动。
沙海牧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看来现在已经没有几个可以真正和魔杖契合的巫师了呢!每一支魔杖都有自主的意识,自然也会有名字。连魔杖的意识都感受不到,这到底是巫师的悲哀还是魔杖制作者的悲哀?他轻轻地抚摸着手中的魔杖,从心底感到了魔杖发出的喜悦的共鸣——黑帝斯是他第二世的老师梅林亲手为他制作的,是他失散了千年的伙伴。
回到家里,赫敏第二次受到了打击。天生爱学的她要求沙海牧和她一样将所有的新课本都预习一遍,可沙海牧在随手翻了几下之后,便告诉她,那些基本的内容他早就会了。
“其实收到通知书的时候我就想告诉你们,我在旅行的时候遇到过巫师,所以那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会去霍格沃茨了。可惜你们的反应太快了,让我连解释的机会也没有。”沙海牧很是抱歉的说道——虽然这从他那万年微笑的第二类面瘫脸上根本看不出来。至于那个旅行途中遇到的巫师,嘛,也许曾经有过这么个人,不过现在应该已经死得连渣都不剩了吧。
少年云淡风轻(?)的微笑在赫敏眼里显得是那么的欠扁,使得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在魔法上超过这个笑得像狐狸一样的表弟。
转眼便是九月一日,格兰杰夫妇带着两个孩子开车来到了国王十字车站。赫敏刀子一样的眼神使得沙海牧不敢在找站台这件事情上多做耽搁,而是准确地指向了第九、十站台间的隔离墙。
告别了格兰杰夫妇,姐弟俩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迅速地穿过了那道红色的墙。时间还很早,两人提着施加了缩小咒的行李很快在列车中段找到了一个空着的车厢,然后,每人拿出一本书专心致志地看了起来。
“那个,抱歉,我可以坐这里吗?其他车厢都没位置了。”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姐弟俩同时抬头,看见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圆脸男孩正瑟缩地看着他们,怀中还抱着一只蛤蟆。
“啊,当然可以。”赫敏爽快地起身,走到沙海牧身边坐下,空出了一边的椅子给男孩。男孩拖着一个巨大的行李箱,异常艰难地挪了进来——很显然他的家人忘记了为他施加一个缩小咒。
“我想你大概需要帮忙。”沙海牧放下书,走到男孩身边,轻松地提起行李放到了行李架上,男孩崇拜地瞪大了眼睛:“谢、谢谢。”
“没事。”沙海牧友好的一笑,男孩顿时满脸通红。
很害羞的孩子呢!沙海牧笑意更浓了,他伸出右手:“交个朋友吧,我叫沙海牧.萨尔林茨,你可以叫我沙海牧。”
“纳、纳威.隆巴顿。”纳威紧张地将手在袍子上擦了擦,才握住了沙海牧的手。“你也可以叫我纳威。”
“赫敏.格兰杰,你可以叫我赫敏,很高兴认识你。”赫敏也走过来伸出手。
“我也很高兴。”鲜少和女孩子接触的纳威已经是满面通红,他碰了碰赫敏的手,然后又迅速地放开了。
三人坐定后,姐弟俩又继续看书。纳威也拿出一本《初级草药学》,慢慢看起来。然而一个小时后,纳威准备给自己的蛤蟆莱福喂食时,却发现它不见了,顿时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怎么了?”赫敏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被纳威吓到,略显不耐地问。
“我、我的莱福不见了!”纳威看着赫敏,眼泪汪汪。
赫敏最见不得别人哭。她很有义气地“刷”的一下站起来:“我帮你去找!”
“那我留在这里照看行李好了。”沙海牧从书中抬起头,微笑着颔首。
赫敏点点头,拉上纳威冲了出去。
其实魔法宠物并不会离开主人太远。但是看了这么久的书,孩子们应该活动活动,不是吗?沙海牧放下书,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然后起身从行李中找出了自己和赫敏的校袍。
啊呀,这个款式还真是几百年不变啊……看着熟悉的款式,沙海牧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当初应该由他而不是赫尔加来设计校袍的,毕竟精灵的审美可比人类好太多了。
按着自己的习惯在校袍上面做了小小的修改,沙海牧换好了校袍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可赫敏和纳威居然还没有回来——这段时间每个包厢找两遍都有多的了吧?沙海牧犹豫了一会儿,决定出去看看。
“诶?赫敏还没回来吗?”纳威眼睛红红地走了进来,显然他的蛤蟆依然属于失踪“物”口。
“恩,还没有。纳威,你在这里等等,我出去看看。”叮嘱了几句,沙海牧关上了门。
循着赫敏离开的方向,沙海牧慢慢地向列车后部走去。一路上的人和他擦身而过时,都会忍不住回头看一眼这个微笑着的美丽少年,甚至还有女孩红着脸故意在他身边经过了好几次。对于忽略他人的眼光,沙海牧一向很在行。所以他一路目不斜视地到达了目的地的车厢。
此时那个车厢气氛正是箭拔弩张:黑发的男孩和红发的男孩气愤地盯着铂金色头发的小贵族,而后者和他身后的两个大个子男孩高昂着下巴,一副傲慢的样子。而赫敏,此时正愤恨地瞪着铂金男孩,美丽的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摇摇欲坠。
只是……沙海牧挑了挑眉:这个车厢里似乎有七个人的魔法波动呢!第七个人藏在哪里了呢?
“道歉,马尔福!向格兰杰道歉!”沙海牧到来时,正好听到黑发男孩冲着铂金男孩马尔福的怒吼。
“我拒绝。”德拉科将他父亲傲气十足的语调学了个十乘十,沙海牧皱起了眉头。立刻,他又挂着一副温和无害的笑容从容走进车厢:“赫敏,怎么了?”
一看到沙海牧,赫敏忍耐已久的眼泪立刻就落了下来。沙海牧走过去,轻轻为她拭去腮边的泪水,同时也挡住了其他人的目光。
几位男孩都惊异于沙海牧那诡异的身手:门口几乎被高尔和克拉布堵得严严实实,他是从哪里进来的?
“赫敏,眼泪是弱者的武器,我不希望你有必要用到它。”沙海牧语气温和,然而其中的凛然的味道令赫敏立刻止住了眼泪。她愣愣地看着沙海牧,仿佛是第一天认识他。
沙海牧没有理会赫敏的反应,转身看着其他人,依然带着他那招牌似的优雅笑容:“那么,在场的各位先生,有谁可以给我解释一下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让一位女士失态地在诸位男士们的面前哭泣,嗯?”
众人皆被沙海牧那过于灿烂的笑容晃花了眼,差一点就忘记了回答。好在在沙海牧的笑容越来越灿烂、怒气越来越接近临界值时,黑发男孩很快地及时反应过来:“是马尔福,他骂了格兰杰。”
就知道是这么一回事!沙海牧在心里默默吐槽。想也知道德拉科骂了什么。这小子还真是不长记性,都教训过那么多次了,居然还犯了他的忌讳。沙海牧紧了紧袖口,回头继续笑容满面地看着德拉科:“德拉科,可以将你刚才形容赫敏的词汇重·复·一·遍吗?”
看到沙海牧进来的那一刻,德拉科便感觉到了不妙。现在知道了刚刚自己逞一时口舌之快欺负的女孩居然和沙海牧很熟识的样子——这个认知令他有点小小的不爽——他已经可以预料到等待自己的会是怎样的下场,没有人能比他更了解这位认识了两年的朋友的护短本质!更悲哀的是,自己从来不在被“护”的范围内……
“海米,听、听我解释……”另外两个男孩惊奇地发现刚刚还骄横跋扈不可一世的小贵族和他身后那两个类人型的跟班此时一下子变得老老实实,乖乖地低头“挪”到了沙海牧跟前。德拉科咽了咽口水,艰涩地开口:“我不知道她和你很熟……”
“然后你接下来就要说‘不知者不罪’是吗,德拉科.马尔福?”沙海牧冷笑:“如果我并不认识赫敏呢?那么你就可以随意的辱骂一位女士了?所谓贵族风范就是欺凌弱小然后推诿责任,是吗?也许我今晚应该写封信和马尔福先生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嗯?”
“不、不是这样的!我错了,海米!”德拉科的头摇得像个拨浪鼓,他死死地拽住沙海牧的袖子:“我道歉,我不应该那样说!”
“不是向我道歉,而是向她。”沙海牧侧过身,让德拉科面对赫敏。赫敏已经擦干了眼泪,神色恢复了平静。
德拉科盯着地面,不情不愿地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赫敏淡淡地“嗯”了一声,随即将眼神转向了天花板。
鉴于以德拉科的性子能说出这个词已经实属不易,沙海牧也懒得再对他的态度多说什么。至于赫敏,等会还是得找时间好好安慰安慰小姑娘受伤的心。
“好了,你们也该换校袍了。”沙海牧开始赶人:“德拉科,带着高尔和克拉布回你们自己的车厢去,替我向布雷斯和潘西问好。至于这两位,也谢谢你们帮赫敏说话。我是沙海牧.萨尔林茨,赫敏的表弟。”
“我叫哈利.波特。”黑发的男孩抓了抓他那乱糟糟的头发,伸出右手:“很高兴认识你。”
“哈利.波特?嗯,很高兴认识你……”微微惊讶了一下,十年前战争里出现的救世主吗?这个名字似乎不止在这里听过啊……貌似第一世里有个很著名的儿童文学也叫这个名字?还真是普及化的名字啊……诶?额头上那个伤疤里似乎有不得了的东西呢……慢慢思考着,沙海牧伸出了右手,却被红发男孩不屑地挡下:“哼,和食死徒交情好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哈利,别理他!”
“可是,罗恩……”
沙海牧了然地笑笑:“韦斯莱家的小儿子罗恩是吗?很高兴认识你。”
罗恩一副受了侮辱的样子:“喂,你这个邪恶的食……呃,家伙,谁要认识你了!”
沙海牧猜罗恩差点要说他是食死徒了,好在及时改了口,否则,他是很有兴趣好好欺负一下这个冲动的管不住嘴巴的小家伙。
“嗯,就这样了。赫敏,我们走吧。”既然没打算计较,沙海牧便无视了罗恩,他拉起赫敏的手,奕奕然地回到了自己的车厢。见到两人终于回来了,纳威松了一口气,但马上又陷入了被宠物抛弃的阴影中。
换好了校袍,赫敏看着沙海牧,欲言又止。
知道赫敏在在意什么,沙海牧体贴地主动开口:“我在旅行途中偶尔救过德拉科,所以认识了马尔福一家。”
两年前去翻倒巷的时候,沙海牧偶尔遇到了偷跑出来冒险的德拉科。养尊处优的小少爷从来没想过翻倒巷是这么一个弱肉强食之地,而不是梦想中的冒险者乐园——也许是,但那是对于有足够实力的人而言。沙海牧遇到德拉科时,他被一群凶狠的少年逼在了墙角,小脸上的淤青和着嘴角的血迹令人触目惊心,却依然倔强地护着怀里的包裹,就是不肯妥协。然而就是这分倔强,打动了原本准备走掉的沙海牧,使得他难得好心地免费帮了德拉科一把。
当年那么可爱柔柔软软的倔强小包子居然学不乖……马尔福家的教育真的不会有问题吧……可是他的阿洛伊修斯就很乖啊!沙海牧有些郁闷地想。
阿洛伊修斯.马尔福,巫师史上第一位马尔福,沙海牧在霍格沃茨建校后的养子。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沙海牧是真正的马尔福家的老祖宗!╮(╯▽╰)╭
chapter 103
列车很快便到了霍格沃茨,纳威的蛤蟆行踪依然成谜。一行人按照提示将行李留在了车上,下车时便看到了一个足有一层楼高的巨大的身影。
“哦,天哪,那个人长得真壮!”赫敏小声惊呼。
“大概是有巨人血统吧。”沙海牧拉过赫敏和纳威:“人很多,小心别走散了。”
“我的莱福还是没找到……”纳威抽噎着,这令沙海牧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他讨厌动不动就掉眼泪的人,尤其是男孩子。但纳威和德拉科赫敏都不一样,所以沙海牧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忍耐。
“别担心,纳威。我听说魔法宠物是和主人定了契约的,所以它一定会自己跑回来的。”赫敏安慰着纳威,她也被他的抽泣声弄得有点烦。
三人和一个棕色头发的女生一起上了同一艘小船,那个女孩叫拉文德.布朗,带点婴儿肥的小脸蛋上总是挂着乐呵呵的笑容,如果忽略她看向沙海牧时的那种花痴眼神,其实是个很可爱的女孩。
“对了,海米,刚才我和波特、韦斯莱讨论过了分院的问题,我想我会去格兰芬多,你呢?千万不要说是斯莱特林!”赫敏迅速地占据了沙海牧身边的位置,拉文德只好不情愿地坐在了沙海牧的对面。
“斯莱特林只收纯血。”沙海牧淡淡的一句话便打消了赫敏的疑虑。但事实上,只要他愿意,斯莱特林也不敢不收他——对于创建者而言,霍格沃茨没有秘密。“也许会是拉文克劳吧——据说那里有拉文克劳留下的私人图书馆。”
“哦,真的?那实在是太棒了!可是——可是他们都说格兰芬多才是最好的。”赫敏开始觉得左右为难:“现在最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教授就是毕业于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是最好的?谁说的?”沙海牧不赞同地摇摇头:“四个学院各有各的优点,没有优劣之分。”
“可是书上是这么说的——说格兰芬多是最好的。”赫敏一向认为书上说的就是真理,可这时面对沙海牧笃定的神色,她也开始怀疑。
“哪本书?”沙海牧觉得自己有必要引导一下赫敏的阅读方向,并不是所有的书都可以公正客观地写出事实——历史是由胜者书写,这是早在第一世就明白的道理。
“《二十世纪魔法大事纪》。”赫敏报出了一个沙海牧并不陌生的书名——整个假期沙海牧一直将它当成小说看来着。
“那么赫敏,我给你的建议就是,多看几本历史方面的书之后再下结论——一家之言不可全信,你应该尽量从客观的角度去分析,然后得出真正的属于你自己的结论。”
赫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知不觉间,沙海牧表现出的超越年龄的智慧使得她已经开始习惯于听从他的劝诫。
说话间,船已经靠了岸。沙海牧拉着赫敏上了岸,拉文德一直在气恼没能和沙海牧说上话,闷闷不乐地跟在两人身后,而纳威则讷讷地走在一旁,想要牵着沙海牧的手又不敢的样子。然后在他还在犹豫时,沙海牧拉住了他的手,并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容:“你的莱福似乎已经找到了。”
沙海牧话音刚落,一个粗犷的声音犹如炸雷一般响起:“嘿,这是谁家的蛤蟆?”
纳威急忙跑过去,再三道谢之后抱走了自己的蛤蟆。四十来个新生跟着高大的护林人海格一起向那座气势恢弘的城堡走去。
“海米,”行进间,铂金小贵族慢慢靠了过来,有些期待地问:“你会和我一样进斯莱特林,对吧?”
“德拉科,你在开玩笑吗?”沙海牧偏过头:“我可不是纯血。”
“可是海米,你明明是……”德拉科不可抑制地提高了声调,引来周围一群人侧目。
“亲爱的德拉科,我不想在一天之内第二次讨论贵族仪态问题。”沙海牧握住了德拉科的手,语气中隐隐透出危险的味道:“有些事情马尔福家知道就好,不必宣扬得世人皆知。”
德拉科抿住唇,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眼沙海牧,猛的甩开他的手,愤愤地回到了扎比尼他们那边。
看着沙海牧虽然依然在微笑、却并不算好的脸色,赫敏很聪明的没有多问什么。她该知道的,沙海牧自然会告诉她的。
到了城堡前,海格用力在大门上敲了三下,门开后,一个穿着翡翠绿长袍的黑发女巫走了出来,严肃的脸上挂着一副古板的方形眼镜,一看就觉得是一个不苟言笑的人。
“麦格教授,一年级的新生都在这儿了。”海格愉悦地拍拍手:“一群充满活力的小家伙,不是吗?”
“谢谢,海格。我会带他们进去的。”麦格教授点头,推开了大门:“新生们,欢迎你们到霍格沃茨来!”
赫敏和其他新生一样,进了小房间之后,先是专注地听着麦格教授的介绍,接着便和周围人一起对分院方式进行猜测。然而等她回过神来,身边的沙海牧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踪影。
“海米……”她有些惊慌地四处寻找着,好在很快便在一根柱子旁边看到了他。沙海牧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遗世而独立,身周环绕着一种孤独的气氛,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赫敏心中一惊,等她意识到的时候,自己已经穿过人群向沙海牧跑去。
“不……”只说了一个字,赫敏便惊讶地掩住了嘴。
沙海牧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悲伤。虽然他的嘴角依然带着习惯性的微笑,可那种眼神中透出的孤寂以及……怀念,是令人无法忽视的。
然而下一秒,察觉到了赫敏的靠近,沙海牧的脸上立刻又恢复那种平日里的几乎成了习惯的笑容,那种孤寂的气氛瞬间一扫而空。他温柔地抚开赫敏因为奔跑而飞到脸上的发丝,轻声问道:“怎么了?”
“……不,没什么……”赫敏张了张嘴,最终选择不问。
沙海牧了然地握住赫敏的手,安抚地拍了拍:“放心,我没事。”
赫敏还想要说什么,人群中忽然响起一片惊呼:二十几个珍珠白的半透明的幽灵穿过古老的青石墙,出现在众人面前。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在房间里飘过,对这群新生不屑一顾,他们像是正在争论着什么。然后其中一个鬼魂注意到了新生们,开始热情地向他们打招呼。看着其中几个似曾相识的身影,沙海牧悄悄收敛了气息,将自己完全隐藏在了阴影里——幽灵对于辨别灵魂,总是出乎意料的准确,这个时候还是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比较好。
好在分院仪式就要开始了,在麦格教授回来之后,幽灵们陆续离开了。沙海牧拉着赫敏从柱子后面走出,却听到赫敏在他身后迟疑地问道:“海米,你……怕鬼?”
沙海牧哭笑不得,想了一个比较合适的理由:“不是,我只是不习惯那种阴冷的气息而已。”
分院仪式开始进行了。在听了过一首古怪的、跑调的噪音一般的歌之后,汉娜.艾博被第一个叫了上去,然后被分到了赫奇帕奇。很快,赫敏被分到了格兰芬多——看来,在她眼里,最好的学院依然是格兰芬多,不过那里也确实适合她这么一个勇敢而热情的女孩。纳威被分到了格兰芬多——这令沙海牧惊讶地挑了挑眉,他原本以为那个懦弱的男孩会被分到赫奇帕奇,看来他的心里还是有着未知的勇气存在的。接着德拉科被分到了斯莱特林——这点毋庸置疑。然后在众人的关注中,哈利.波特走到四脚凳上坐下。经过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哈利被分到了格兰芬多。
“萨尔林茨,沙海牧。”
沙海牧迈着优雅的步子从容地走上前,在众人纷纷猜测萨尔林茨是哪个古老的家族的时候,他将分院帽戴在了头上。
[好久不见了,贝伦。歌唱得不错,戈德里克教的?]沙海牧在脑海里愉快地同分院帽——贝伦打着招呼。
[……父亲大人!!!!!]分院帽一声尖叫,沙海牧十分头痛地摇摇头:[贝伦,冷静点!]
[父亲大人……呜……父亲大人……父亲……]分院帽开始止不住地抽噎。沙海牧开始后悔自己当初为戈德里克做这顶帽子时干嘛要那么恶搞地给了他那么丰富的感情,现在头痛的是他自己了。
[贝伦,我还活着,还用不着给我哭丧!]毕竟是自己做出来的东西,沙海牧还是很有耐心的。
[……呜……他们走了,为什么连您也走了?安赛大人也陷入了沉睡……卡斯伯特也变成了幽灵……]
[……安赛不久就会醒来的。]沙海牧顿了顿,然后语气又转为严肃:[现在,贝伦,回答我,刚刚那首歌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对学院抱有偏见了——尤其,是对斯莱特林?!阴险狡诈之辈,嗯?]
[……]分院帽沉默了,看来他并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
沙海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作为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四个学院之间的分歧时他最不愿看到的。他原本以为从建校时期就存在的贝伦能够理解这一点,才会将分院这件重大的任务交给他。可现在,就连贝伦也变了。沙海牧真的觉得很失望。
[抱歉,父亲,我不应该作出那样偏颇的评价。]分院帽的声音闷闷地,显然,他也感受到了沙海牧的失望。[只是,您知道,这些年,斯莱特林阁下的后代做了一些不好的……]
[……算了,贝伦,快给我分院吧,否则别人会觉得奇怪的。]明白分院帽指的是谁,沙海牧有些郁闷地止住了话题。昔日好友的后代变成现在这样,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
[……父亲大人想要去哪个学院?]虽然还想和父亲多聊一会儿,但分院帽清楚的明白,由于自己刚刚不公正的表现,父亲现在并不开心。
[我曾经也是拥有拉文克劳之名的人啊,贝伦。]
这段存在于脑海里的交流事实上仅持续了一分钟不到。在众人眼里,分院帽只是发出了一声激动的抽泣之后陷入了沉默,然后用更激动的声音报出了——
“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的长桌上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欢迎着这位王子样优雅迷人的新生。人们忍不住地猜测这位少年有多么优秀以至于令分院帽如此激动。没有人注意到,教师席上,校长邓布利多眼中那抹包含着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深切的担忧的复杂目光。
在最后一位男生——布雷斯.扎比尼被分到了斯莱特林之后,校长邓布利多站起来,用充满喜悦的声音说道:“欢迎你们!欢迎来到霍格沃茨!欢迎新学年的到来!在开饭之前,我只有一句话要说,那就是:笨蛋!哭鼻子!残渣!拧!”
沙海牧额上顿时挂下一排黑线,几乎要作失意体前屈状:他当年设计的强化霍格沃茨防御的精灵语咒语怎么被谐音扭曲成这样了?很好很强大!
随着校长的话音落下,长桌上立刻出现了大量的美味的食物。早就饥肠辘辘的新生们立刻开始大快朵颐。只不过格兰芬多那边都是豪放派的吃相,斯莱特林那边则一贯秉持着优雅的路线,中间的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则算是两者的中和。
大量的食物填补了空虚的胃后,沙海牧才觉得心情变好了一些。再看看四周,却无语地发现拉文克劳的长桌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魔法展示会:一只长了脚的白色金边的瓷杯里装满了红茶颤颤巍巍从他面前跑过,在一个有一头漂亮的黑色长发的东方女孩面前停下;两只叉子在它们的主人的指挥下跳着劲爆的街舞,颇有斗舞的意思;一个二年级的男生正在指导身边一年级的男孩怎么将杯子里的南瓜汁变成自己喜欢的可可;而另外几个女生则指导一年级的女孩们将冰淇淋变成自己喜欢的形状……
拉文克劳的气氛还真是几百年不变啊……罗伊娜的学生们就是喜欢这些小技巧类的东西!无奈地撇撇嘴,沙海牧懒得去凑热闹,而是将手里的南瓜汁换成了橘子汁慢慢地喝着,顺便整理一些思绪。然后一抬头,他便看见拉文克劳的幽灵灰夫人“飘”在了他的右边。
果然,迟早都是要被认出来的。
海莲娜看着眼前的少年,身上那股熟悉的灵魂波动是她怎么也忘不了的。即使过了一千多年,和母亲相似的气息是她永远的眷念。她静静地看着沙海牧,眼神激动,似悲似喜,嘴唇无声的一张一合。
舅舅。
沙海牧的笑容里多了几分温暖,也多了几分无奈:海莲娜。
周围的几个女孩子似乎挺想和沙海牧攀谈的,可是见到灰夫人在一边,谁也没敢开口。
晚餐结束后,邓布利多校长又站起来宣布了一些事情。当听到他说“不想死就不要去三楼右边的走廊”时,沙海牧忍不住又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格兰芬多的长桌: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某几只小狮子“有时间去逛逛”么?算了,只要赫敏不被卷进去、不威胁到霍格沃茨的安全他还是不要去管了。
毕竟,他欠阿不思。
chapter 104
唱完了那令人崩溃的校歌(词: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拉文克劳的新生们跟着级长走到了拉文克劳塔。光滑的木板门上有一个活灵活现的青铜老鹰门环。
“我们拉文克劳是智慧的学院,从来没有固定的口令。只要你能正确回答门环提出的问题,就有资格进入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当然,为了让新生们适应,第一个星期的问题不会很难。”女级长佩内洛.克里特瓦向新生们介绍了规则,然后回答了门环提出的问题(问:天鹰座的主星是哪一个?答:Altair),便带着新生们鱼贯而入。
拉文克劳的休息室是一间很大的空灵圆形屋子,墙上开着雅致的拱形窗户,挂着蓝色和青铜色丝质窗帘。天花板为一穹顶,上面缀有星星,下面的深蓝色地毯上也缀有星星。房间里有桌椅,沿墙是一直延伸到天花板的书架,门对面的壁龛中放有的罗伊纳·拉文克劳的半身白色大理石像。塑像旁边的一扇门通往上面的宿舍。
“这里的书都属于拉文克劳的遗产,上面被施加了咒语,不能带出休息室。看了之后请还原。另外,宿舍是三人一间,门上写有每个人的名字,男生的在左边,女生在右边。行李已经被送到了你们宿舍了。”干脆利落地交代完一切,男女级长分别招呼道:“男/女生跟我走。”
拉文克劳其实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挑选学生的标准比斯莱特林更为苛刻,这便造成了拉文克劳的人一直不多,再加上拉文克劳一向都是阴盛阳衰的学院,这一届只有三名男生和五名女生,连新生总数的四分之一都不到。
另外两名男生分别是凯雷嘉.利兰德和泰瑞.布特,其中凯雷嘉和沙海牧一样来自麻瓜家庭,而泰瑞则是混血,他的父亲是《预言家日报》的编辑之一。凯雷嘉个子小小,有一头柔软蓬松的金发,眼睛是天空一样的湛蓝,是一个像天使一样、女生见了都会忍不住想要抱抱的可爱男孩——事实上,刚刚在餐桌上他已经被无数学姐们吃了无数的豆腐了。泰瑞则是一个看上去很严肃高个子的男孩,棕色的短发梳得整整齐齐,鼻梁上架着一副浅蓝色无框眼镜,眼睛总是半闭着,掩去了那双美丽的深紫色眼眸。
拉文克劳的卧室虽是三人一间,但是床与床之间的海蓝色帷幔很好地保证了相对独立的个人空间。每个人的床头都有一个宽敞的衣柜和一个带着书架的书桌,床上用品都是令人舒服的深蓝色,边上绣有古铜色的花纹,每个人的行李都被堆在床边。整理好东西之后,三人均已是疲惫不已,一沾枕头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月上中天,霍格沃茨城堡的大部分生灵都陷入了沉睡。沙海牧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披上外衣,给自己的床施加了伪装咒,同时给另外两张床上施加了静音咒。他打开卧室的门,不出意外地看见一人一幽灵正等在那里。
“海莲娜,还有……弗立维……”感慨着叫出两人的名字,最后的尾音无力地消散在空气里。
等在门外的正是拉文克劳的幽灵灰夫人和院长费里斯.弗立维。灰夫人在一旁淡淡地笑着,弗立维却是一脸难以掩饰的狂喜,他激动地嗫嚅着,喉咙里发出破碎的音节:
“舅……舅……不……是、是……大人!”
深蓝色的长袍在墨一般浓郁的夜色里随着脚步的节奏起伏翻滚,带出一顺残影。弗立维和海莲娜就这么跟着沙海牧一直走到了宿舍走廊的尽头,那里是一面灰白的墙壁。千年的岁月并没有在这里留下多少痕迹,就连那些常常生长在石缝里的苔藓也不见踪影。月光从走廊上的窗户里照进来,古老而干净的石墙表面反射着莹莹的光。沙海牧伸出手,凭空画了一道魔纹,低声念了几句精灵语,瞬间石墙消失不见,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向下的楼梯。
在两人一幽灵进去后,石墙立刻又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沿着长长的楼梯走了几步,场景倏然变幻,短短的几步便跨越了大段的空间,出现在眼前的,是一个和霍格沃茨大厅几乎一模一样的大房间,不同的是它的天花板不是像外面的天空一样随时变幻,而是固定的深蓝色,上面流动着秘银绘成的魔法阵,与黑色大理石地板上的魔法阵相呼应,从而很好地将这个空间从霍格沃茨城堡中相互隔离又相互联系。
以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赫奇帕奇的幽灵胖修士、格兰芬多的幽灵尼克爵士以及魔法史教授宾斯.卡斯伯特为首的幽灵们都已经等在那里,因为由衷的喜悦,他们此刻散发着美丽的珍珠色的光芒。就连皮皮鬼,此时也是老老实实地待在巴罗身边,不敢造次。
墙壁上的相框里,画像们齐聚一堂,一些较为年轻的画像们——甚至还有几位前任的校长——扒着边框好奇地打量着沙海牧,他们很多人只得到了通知,却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果然如同预言中的一样,您在一千年之后回来了。”巴罗飘到沙海牧面前,虔诚地行礼:“欢迎您回来,沙海牧.紫因.拉文克劳大人。”
几位校长神色一凛。
千年前的预言么……沙海牧想起了奥瑞恩.特里劳尼的那句话。
【当过去与现在部分重合,守护者必将回归。】
过去与现在部分重合,指的是名字吧——这大概也就是为什么这一千多年的转世里他没有一次回到霍格沃茨的原因。
想到这里,沙海牧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一如当年:“好久不见,各位。”
“欢迎您的回归,大人。”幽灵和画像们激动的回应着。
“那么,我宣布,从今天起,‘永恒之翼’将随同我一起回归!”
“如您所愿。”
话音刚落,房间里的魔法阵陡然爆发出夺目的光。绘制魔法阵的秘银犹如活了一般,上下交汇,勾勒出立体的法阵图案。如果此时有人从半空中俯视霍格沃茨,便会发现霍格沃茨城堡的外墙上爬满了无数金色的魔纹,正闪烁着淡淡的金色的光芒。古老的城堡下的地底深处发出了巨大的轰鸣,然而城堡里的人们在安眠咒的作用下,没有一个人醒来。
只有禁林里的魔法生物们都激动地望着霍格沃茨城堡的方向,马人长老泽安德激动得老泪纵横:禁林的庇护者,终于在千年之后归来了。
回到宿舍时,已经是早晨六点,还有一个小时就是起床时间。沙海牧尽管有些疲惫,却没有什么睡意。他换好了校服,拿上书包来到了休息室。
拉开窗帘,晨光卷着雾气弥漫到休息室里,带来一室草木芬芳。沙海牧随手从书架上抽了一本《精灵史诗》,靠着窗台看得津津有味。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身上,为沙海牧镀上了一层金边;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蓝底银纹的发带绑住,软软地垂在胸前;晨风拂过,卷起他耳边几缕碎发……衣襟随风而动,飘飘乎如凭虚御风,遗世而独立,仿佛随时便会羽化登仙而去。这便是秋.张进入休息室时见到的景象。
就像是受到了莫名的蛊惑,秋向那副美得惊心动魄的景象伸出了手。
“你好,请问有事吗?”沙海牧微笑着看着这个美丽的东方女孩,在她刚刚进入休息室时,沙海牧便从书中世界里清醒过来。对于东方那个神秘的国度,沙海牧一向抱有特殊的好感,这使得他在看向秋时的眼神,也带着莫名的温柔。
“啊,抱歉,打扰到你看书了。”倏然从迷梦中惊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秋瞬间脸色通红,忙不迭地道歉。
看着女孩慌慌张张的模样,沙海牧只觉着可爱,他轻声笑道:“没什么,我也只是在发呆而已。”他放下书,左手背在身后,右手置于心口,行了一个古老的贵族礼节:“在下沙海牧.萨尔林茨,请问有这个荣幸结识这位美丽的神秘小姐吗?”
被沙海牧这副一本正经的模样给逗乐了,刚才的紧张也一扫而空。秋也露出了一个清丽的笑容,似模似样地还了一礼:“您好,我是秋.张,很高兴认识您,萨尔林茨先生。”
秋.张,霍格沃茨唯一一名华裔女孩。美丽大方的容貌以及热情活泼的性格使得她非常的受欢迎,素有“拉文克劳之花”的美誉。在二年级开学的第一个早晨,她体会到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不多时,其他的拉文克劳们也陆续来到了休息室。看到凯雷嘉和泰瑞的身影,沙海牧对着秋.张礼貌地点点头便走了过去。沙海牧的离开令秋.张怅然若失,这一幕正好被她的好友玛丽埃塔.艾克莫看在眼中,艾克莫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见新生们已经来齐,女级长克里特瓦咳了一声以引起新生们的注意。她的手中拿了一大串沙漏状的“挂坠”,从沙海牧开始一个个分发给新生。
“对于我们热爱知识的拉文克劳而言,时间总是显得不够用。所以弗立维教授特别向魔法部申请了每一位拉文克劳都可以拥有一个返时计的权利。这个返时计开学第一天发给你们,毕业时请记得交还。每天最多可以回溯十二个小时,用法都刻在底座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向学长学姐们请教。接下来几点请务必记牢:第一,返时计不可以被其他学院的人知道;其次,不可以和以前的‘自己’在同一时间段的同一地点出现;第三,不可以将返时计用于学习之外的用途;最后,不准在霍格沃茨以外的地方使用。以上四点,若有一条违反,返时计即刻没收。”
沙海牧笑了笑,将返时计放在了口袋里。如无必要,他并不打算使用,毕竟返时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在透支生命——虽然这点他并不介意。
在去往大厅的路上,沙海牧和凯雷嘉泰瑞也渐渐熟悉了。凯雷嘉一如他的外表,是一个活泼可爱的男孩;而泰瑞虽然严肃了点,但相处多了便会发现他只是不善言辞。三人一路说笑着走向大厅,引起沿路的女孩们一阵侧目。
“海米!”刚走到大厅门口,沙海牧一行人便遇上了赫敏。她一副气呼呼的样子,那头棕色的长发比平时更蓬松了。
“哦,海米,我真的后悔了!我应该听你的才对!格兰芬多简直太疯狂了——他们完全不明白什么是纪律!我的天,哦不对,是梅林啊!你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吗?他们居然在休息室里……”
“嗯,赫敏,要知道格兰芬多一向都是霍格沃茨最有活力的学院。”沙海牧笑着打断了赫敏的抱怨,他看到不远处有几个格兰芬多正在向这边走来:“既然分院帽认为你适合那里,那么你就应该试着去发掘她的优点,去热爱她——那里是你即将要生活七年的地方,不是吗?”
“哦,海米!这些我都明白!可我就是……”
“等你在格兰芬多交到了不错的朋友的时候,你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不适应了。另外赫敏,你一定要记住一点:既然无法改变环境,那么就去改变你自己吧!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道理你都明白的,对不对?”
赫敏懊恼地咬咬嘴唇,但心情已然好了很多:“我就知道会这样!每次你都是大道理一通一通的,我说不过你!”
“是啊,正因为这样你才每次都来找我,不是吗?”沙海牧笑着将赫敏腮边的头发别到耳后:“你看你,头发都乱成什么样了!”
“我的头发一向都是这样,你又不是不知道!”格兰杰小姐一提到头发问题就会炸毛,此时她的模样就像是一只被惹毛了的小猫,看得沙海牧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宠溺地笑道:“好了好了,下次帮你想办法弄得顺滑一点,别生气了!乖,去吃饭吧!”
“沙海牧!说过多少次了,不要捏我的脸!还有,我比你大!”
两人的互动亲昵自然,却看得周围一群人傻了眼。尤其是女生们,那妒忌的眼神几乎要在赫敏身上开个洞。不过IQ高EQ低的格兰杰小姐一向对这些视线没有感觉,也自然辜负了女生们的“期待”。在看到沙海牧拉着赫敏的手走进大厅时,韦斯莱家的双胞胎本来准备发起赌局猜他们的关系,然而帕瓦蒂.佩蒂尔和拉文德.布朗已经直接跑去问赫敏了。
“赫敏,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旁边那位吗?”帕瓦蒂一边用手指卷着她那乌黑的大辫子,一边咯咯地笑道。光洁的额头中央有一颗朱砂,更衬得她的五官明丽动人。而她的朋友拉文德.布朗更是直接,她笑嘻嘻地问沙海牧:“萨尔林茨,你还记得我吗?我们昨天一起坐船来着!”
“当然记得,布朗小姐。”沙海牧微笑着点头:“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沙海牧.萨尔林茨,赫敏的表弟。以后赫敏表姐就请你们多照顾了。”
“我是帕瓦蒂.佩蒂尔,你可以叫我帕瓦蒂,我妹妹帕德玛和你是一个学院的,不要将我们弄错了哦!”帕瓦蒂的眼中闪着灼灼的光芒,就差没有直接对沙海牧说“我对你感兴趣”了。
“很高兴认识你,佩蒂尔小姐。”沙海牧的笑容变得有些疏离,他后退了一步,对赫敏道:“好了,你也赶快去吃饭吧,不要第一天就迟到了。”
“嗯,你也一样!”赫敏点点头,便向格兰芬多长桌走去。
“那么,再见,两位小姐。”沙海牧没有再看帕瓦蒂和拉文德一眼,转身离开了。
chapter 105
拉文克劳的魔咒学、魔法史、保护神奇生物以及黑魔法防御术是和格兰芬多一起,变形学、草药学是和斯莱特林一起,魔药学和赫奇帕奇一起,天文学则是单独上。每周两节变形学三节的草药学使得沙海牧有更多的时间(一节课)和德拉科接触,这一点令德拉科得意万分而赫敏怨念重重。
“沙海牧,我们一组吧!”草药课的时候,德拉科抱着课本蹭到沙海牧身边:“潘西和扎比尼抛弃我了!”一句话说得哀怨无比,听得一旁的潘西和扎比尼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同时坚定地转过头:我们不认识他!
沙海牧好笑地看着德拉科,认识了两年,德拉科的小伎俩他可是清清楚楚。但即使知道德拉科打的怎样的小算盘,只要不会伤害到他在意的人,他还是忍不住惯着这个略显骄纵的孩子,就像他们四个当年宠着戈德里克一样。
“好的,德拉科。”沙海牧温和地笑笑,清澈的眼睛表明德拉科的那点小心思他都明白,德拉科不由觉得脸颊有些发热,偏过脑袋。
“什么?你的草药学和那个马尔福一组?”
“嘘,赫敏,小点声,吵到大家睡觉就不好了!”沙海牧笑眯眯地捂住了赫敏的嘴,宾斯教授往这边询问似的看了一眼,沙海牧微微摇了摇头,于是宾斯教授又恢复了那种没精打采浑浑噩噩的样子。
“你会吃亏的!”赫敏扒开他的手,压低声音吼道:“那个一天到晚只会摆贵族架子的家伙肯定不舍得弄脏他那双‘高贵的马尔福家的手’,什么都让你去做!”
“‘高贵的马尔福家的手’?噗……这还真像他会说的话!”沙海牧被赫敏夸张的用词逗乐了,忍不住调侃道:“你什么时候那么了解他了?”
赫敏的脸色变得有些灰暗:“如果有个家伙从开学第一天起就像三餐一样准点地每天三次跑到你面前以‘哼’来打招呼用‘我们高贵的马尔福家族’为开场白以及最后一副‘本少爷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的样子结束,你也会这么了解他的……”
“噗哈哈哈哈……”听到这里,沙海牧忍不住毫无形象地扑在桌子上一阵闷笑,好歹现在大家都还沉浸在梦乡里,没人看到拉文克劳王子自毁形象的样子。德拉科真是别扭得可爱!明明想要和赫敏交好却又拉不下脸……简直就和戈德里克试图吸引萨拉查注意时一模一样嘛!这么可爱的家伙怎么没有进格兰芬多!
“喂,沙海牧你……”赫敏气闷地瞪着几乎要笑岔气的表弟,她每天被那家伙莫名其妙的骚扰就有那么好笑吗?!
“……呵呵……赫敏,别生气,你听我说……”沙海牧好不容易止住笑,开始为德拉科辩解:“那小子我认识两年了,可以说是很了解的……他那样的举动其实是在闹别扭。他想和你做朋友,但是又拉不下脸,只好每天,呃,每天去刺激你。毕竟你要明白,斯莱特林对麻瓜出身的巫师的偏见是很难以消除的,尤其是对像马尔福这样历史悠久的贵族而言。所以德拉科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嗯,你就当他是被宠坏了的幼儿园小鬼,耐心一点,把他的话反着理解就对了。”
“幼儿园小鬼……你平时不会就是这么看待他的吧?”赫敏嘴角抽搐着,对于“德拉科=幼儿园小鬼”这个公式接受不能。
“嗯,还好还好,德拉科在我面前还是很乖的。”忍不住想到德拉科偶尔被自己气得脸色通红的模样,沙海牧愉悦地眯起了眼。
很乖……对于这个属于德拉科的评价,格兰杰小姐再一次想象不能。
周二上午是属于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一年级的第一堂黑魔法防御课。不过从前辈们的评价看来,这位奇洛教授除了那一身浓郁的蒜味儿,什么印象都没给人留下——包括他讲的内容,因为所有的人都忙着为自己施加泡头咒——拉文克劳的前辈们甚至还将这个O.W.Ls水准的魔咒为新生们特训了一晚上……总的来说,奇洛教授的黑魔法防御课就是一场灾难……
啊,对于英国人来说还真是一级空气污染啊!这是沙海牧走进教室的第一感想。随即,他敏锐地感觉到了一股魔法波动。
居然是几乎失传的亡灵魔法啊……这就是浓郁的蒜味的根源吗?沙海牧捂住嘴,遮住了嘴角那抹算计的微笑:这个奇洛教授是相当的有趣呢……
“呕……我要吐了……”赫敏捂住了嘴。沙海牧见她一副难过的样子,便帮她加了一个泡头咒,顿时,赫敏的脸色好了很多。
“海米,你太厉害了!这可是O.W.Ls的内容!”赫敏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写着“得救了”三个大字:“拉文克劳实在是想得太周到了,为什么我们格兰芬多就没有人想到!海米,这个咒语你一定要教我!”
“当然没问题,以赫敏的能力,肯定学的很快的。”
沙海牧看看周围,见小狮子们都是脸色苍白、摇摇欲坠的模样,遂走过去,为纳威、哈利以及罗恩加上了泡头咒(罗恩想起列车上自己的言行,脸红了),有了他的带头,其他的小鹰们也纷纷帮助身边的小狮子们施加了咒语。然后教室里呈现出一片顶着鱼缸似的壮观景象。
奇洛教授脸白了,一副抱歉的怯懦的样子。
一下课,所有的人都如蒙大赦一般地冲出了教室。毕竟以一年级小巫师的水平,很难保持一个小时连续的泡头咒。除了沙海牧以外的所有人全部拜倒在了奇洛教授的“蒜香头巾”下,看向沙海牧的表情都充满了崇拜——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使用过泡头咒!
“沙海牧,我实在是太崇拜你了!居然可以忍受那股怪味儿一个小时!”凯雷嘉对他竖起了大拇指:“除了二年级的秋.张谁都做不到!”
“其实也没什么啊!”沙海牧耸耸肩:“我还挺喜欢吃中国菜的,里面经常用到蒜呢!”
原来这就是秋.张和沙海牧不怕蒜味的原因吗?一群人就此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吃中国菜!
周三上午则是传说中人见人怕、鬼见鬼愁、皮皮鬼见了都要绕道的魔药学,前辈们说起这位出了名的阴沉教授时都有些咬牙切齿。
“他从来不会给斯莱特林以外的学院加分——无论你做得多么好!但是,只要你出了错,他扣分的时候那叫一个酣畅淋漓!”某个只因为在制作感冒药水时多搅拌了一圈便被扣了两分的学长一脸悲愤状。
“算了,哥们,至少还有格兰芬多垫底!”另一名学长安慰地拍拍他的肩,随即又神情严肃地警告九只小鹰:“尽管你们魔药课是和赫奇帕奇一起上,但还是要注意,不要在魔药方面和格兰芬多扯上关系——那是灾难!”
除了沙海牧以外的八只小鹰拼命点头,并且在心里将“魔药课与格兰芬多保持距离”归为了规则之一。
沙海牧虽然也笑着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不舒服。
这算什么?教授和学生一起分化学院?!明明是一个学校的,可现在四个学院之间矛盾重重,一千年前学院之间团结一心、其乐融融的景象已经完全的不复存在了……当初他们五人提出分立学院是为了更好的因材施教,从来没有想过会造成现在这样的局面啊!
阿不思,你到底在想什么!沙海牧掩藏在宽大的袖子下的手握得紧紧的,指甲刺入了掌心都不自知。
“沙海牧,发什么呆呢!快点,魔药课教室是在地下室!”凯雷嘉清脆的嗓音打断了沙海牧的思考,他抬起头,看见凯雷嘉和泰瑞正在休息室门口等着他,而泰瑞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的袖口。顺着泰瑞的视线,沙海牧才意识到由于自己过于用力,深色的袖口上已经沾染上了不甚明显的血迹。
“啊,好的。”默念了一句“愈合如初”,掌心的伤口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沙海牧跟上两人,同时对泰瑞摇摇头,示意他没事,泰瑞这才放心地转过头。
魔药课教室事实上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阴森恐怖。毕竟这门精密学科精细的操作要求,足够的光线是必要的。
但是学长学姐们对于魔药学教授西弗勒斯.斯内普的描述可是一点也不夸张!
阴沉的脸色,油腻腻的黑发,随着步伐翻滚出黑浪的长袍……斯内普教授就这么气势惊人地出现在所有人的视野里,令小鹰和小獾们——包括沙海牧在内——不由得狠狠地打了一个哆嗦……
不愧是德拉科最崇拜的、一直挂在嘴边的教父大人,更不愧是现任斯莱特林的院长啊……就连气势都和萨拉查当年好像!果然闻名不如见面!回过神之后沙海牧在第一时间对这位“年轻的后辈”作出了评价。萨拉查的气势也算是后继有人了!只是,在对待四个学院的问题上能向麦格教授多学习学习就好了。
斯内普教授今天一进教室便觉得自己被一道诡异的视线盯上了。说不上恶意,但总让人觉得背后发麻。几次回头的时候,那股视线立刻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弄得他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
然后在赫奇帕奇爆炸了第三个坩埚之后,斯内普教授决定忽略掉那股莫名的视线。
“芬列里先生,你被黄油糊住了脑子吗?我假定你那装满了波米兰虫黏液的脑子明白什么叫做顺时针搅拌?顺·时·针!”斯内普教授黑色的长袍在他愤怒的魔压下翻飞着,那阴毒的眼神像是要生吃了贾斯廷.芬列里一般。
“抱、抱歉……教授……”芬列里几乎要哭出来了,他努力地将自己缩成一团,似乎这样子就可以令愤怒的斯莱特林院长快点忽略掉他似的。
哎,这孩子的忍耐力还有待加强啊……想当年,萨拉查的课堂上炸掉的坩埚可比这多多了——虽然有一部分是那个时代的坩埚工艺问题——可他都没有这么生气不是?戈德里克总有办法让他开心的……哎,阳光如此美好,你却如此暴躁,不好,不好……
“沙海牧.萨尔林茨!”
“到!”沙海牧答得迅速,同时手脚麻利地将锅中已经熬煮好的药水装瓶,然后微笑着看向斯内普:“教授,什么事?”
却只见斯内普脸色黑得像锅底,而其他人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沙海牧.萨尔林茨,议论教授。今晚八点,我的办公室,禁闭一周!”扫了一眼沙海牧手中的药水,斯内普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啊,是。”不明所以地看了怒火熊熊的黑发教授一眼,沙海牧明智地选择了先答应下来再说。
直到下课后,他和凯雷嘉、泰瑞一道去大厅的路上,他才将憋了好久的疑问说出:“斯内普教授为什么要关我禁闭?”
凯雷嘉脚下一个踉跄,泰瑞嘴角抽了抽,跟在他们身后的女孩们也停了下来。
“……你说斯内普教授暴躁……”泰瑞的声音听上去如此的无力。
“啊,原来我不小心说出来了啊……”某人笑眯眯的没有一丝悔改的迹象,“看来下次说话的时候应该小点声的……”
泰瑞和凯雷嘉再次无力:“重点不是在于说话声音的大小好不好……”
沙海牧撇过头装作没听见,同时在心里感叹着:“萨拉查的后辈居然比他还可爱啊……”
中午吃饭的时候看到赫敏向拉文克劳的长桌走来,沙海牧的第一反应便是想逃走——看到赫敏那气势汹汹的样子,沙海牧就知道她肯定要就“开学第一周就被关禁闭”这件事好好教训他一顿。虽然平时都是沙海牧在教导赫敏,但遇到这种和“纪律”挂钩的问题,赫敏的原则是不可挑战的……
想到这里,沙海牧干脆利落地起身,对旁边的凯雷嘉和泰瑞说了句“我突然想起草药学作业忘在宿舍了我回去拿”,然后迅速而不失优雅地离开了拉文克劳长桌。见此,赫敏加快了脚步。
“沙海牧,你给我站住!”
沙海牧一边默念着“我没听见”一边给自己加了一个轻身咒,然后在拐弯的时候躲进了一个看上去像是一堵墙的房间里,却没料到这一幕被人看在了眼中。
“可恶!那家伙跑到哪里去了!”赫敏气急败坏地发现自己跟丢了目标,狠狠地跺了一下脚。
“发生什么事了,格兰杰小姐?”邓布利多校长慈祥地笑着从另一个拐角走出来,手中拿着一个绣满了金色星星、正在不断蠕动的紫色糖果袋:“需要尝一下新口味的蟑螂堆吗?会让心情变好的。”
“哦,教授您好!”赫敏立刻局促地问好,一想到刚刚的样子被校长发现了,就不可抑制的脸红了。但当邓布利多向她推荐蟑螂堆时,脸色一下子又青了:“不用了,谢谢。我不喜欢吃甜食。”
“哦,那可真是遗憾。”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不断地变换着脸色:“现在还是午餐时间,格兰杰小姐快去用餐吧。去晚了格兰芬多的桌子上只怕已经空了——这点我以前可是深有体会。”
“啊,是的,教授!再见!”赫敏飞快地转身跑开了——就在刚刚,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一只蟑螂(状的糖果)从那个糖果袋里爬出,顺着邓布利多教授的衣袍爬到了墙缝里。
等到赫敏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邓布利多转过身,看着身后的墙壁:“好了,萨尔林茨先生,你可以出来了。”
chapter 106
墙面一阵微不可见的晃动,就像是平静的湖面上泛起的涟漪,沙海牧微笑着从墙内走出:“非常感谢,邓布利多校长。”
看着沙海牧的微笑,邓布利多稍稍晃了一下神,仿佛多年前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田野里微笑着的少女依然站在面前一样。
不,这已经不能算是她了。邓布利多对自己说,然后又恢复了和蔼的神色看着沙海牧:“萨尔林茨先生似乎对霍格沃茨城堡很熟?这面墙后面居然是个密室!哦,实在是太神奇了!”
“我也是偶尔发现的。‘霍格沃茨的神奇需要等你自己去发掘’,《霍格沃茨,一段校史》的序言里不是这么说的吗?”如果有第三人在场,会发现沙海牧此时脸上的微笑简直就和邓布利多校长一模一样,相信没有人会不怀疑他和邓布利多校长是否有什么血缘上的关系。
“哦,是的是的!霍格沃茨确实是个神奇的地方,看来萨尔林茨先生在探索它的奥秘这点上做得相当不错!”邓布利多打着哈哈,正想要继续说些什么,弗立维教授却在这时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阿不思,你原来在这里!”弗立维教授走得急了些,此时有些气喘:“那个、那个,出了点小问题……”
“啊,抱歉,萨尔林茨先生,看来今天我们只能聊到这里了。和你聊天很愉快,以后有机会去我的办公室做客怎么样?我相信你会喜欢那里的……”邓布利多淡蓝色的眼睛在镜片后闪着光,用一种期待的眼神看着沙海牧。
“当然,这是我的荣幸,教授。”沙海牧眨眨眼,同意了邓布利多的邀请。
沙海牧拉文克劳塔的公共休息室遇到了灰夫人,和灰夫人一起走进专属于拉文克劳的密室,他将开学以来一直忘了问的疑惑说出口:“海莲娜,三楼走廊那里有什么?”
海莲娜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温婉的笑容:“我以为您第一天就会问的……”
沙海牧笑得无辜:“我忘了……”
温婉如海莲娜也忍不住嘴角一抽。
在了解了三楼到底藏了什么以及那些所谓的关卡之后,沙海牧突然有种邓布利多把霍格沃茨变成了幼儿园的错觉……
“……好……幼……稚……”沙海牧扶额哀叹:“别告诉我阿不思就打算用这种东西培养巫师界‘伟·大·的’救世主……”
“舅舅,你要理解,魔法的传承在时间的洗礼下已经丢掉了很多,现在不少成年巫师们甚至比不上当年刚上一年级的孩子……”海莲娜叹息着,也在为那些失落的力量感到悲哀:“光从现在没有黑魔法这门课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不得不说巫师界的前途堪忧……你看现在他们这种水平,比麻瓜强的了多少?!就连唯一一个斯莱特林的后裔,也因为魔法基础知识的缺失而变成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当初可是随便哪个巫师都知道分裂灵魂的后果!那我们当初建造霍格沃茨到底是为了什么?保护巫师?不!能保护巫师的只有他们自己!”沙海牧冷笑着靠在沙发上:“霍格沃茨的存在是为了教巫师们如何变得强大,而不是把所有的幼崽们圈在一起保护起来!即使那个人是阿不思,他这样做也是错的!”
“他的理念……太温和了……”海莲娜回想起当年的情景:“曾经铁与血铸就的规则,已经被遗忘皆空了……”
“不,海莲娜,我们不能否认现在的霍格沃茨比以往更加的充满生机。但这样的生机建立在孩子们没有足够的自我保护的能力的基础上是不行的!”
“所以,永恒之翼的回归是必要的。”海莲娜微笑着接口:“您的归来为我们带来了信心。”
“暂时交给弗立维吧——我现在不方便出面。”沙海牧思考了一会儿,温和的笑容再次回到了脸上:“毕竟,我们是最后的拉文克劳。”
晚上八点,沙海牧准时站在了魔药课教授的办公室门口。斯内普教授打开门,阴沉地看了他一眼,指着墙角的一个大铁桶平板地说道:“弗洛宁荨麻根去皮切成一指宽一英寸长的条,边缘尽量光滑。”
“是的,教授。”这点事情对于用刀熟练得就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样的沙海牧来说并不难,他径自走过去,挽起袖子便开始工作。在看着他解决了第一根荨麻根之后,斯内普教授在心里对他那熟练的用刀手法赞叹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回头开始批改学生们的作业。一时间,魔药学教授的办公室里只剩下小刀一下一下碰在桌上砰砰声和羽毛笔滑过羊皮纸的刷刷声。
“咚咚咚。”有节奏的敲门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寂静。
斯内普教授抿了抿唇,放下笔:“进来。”
一个铂金色的小脑袋怯生生地探了进来:“教父……”
“马尔福先生,在学校时我是你的教授!还有,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已经忘了身为一个贵族应该有怎样的仪态才是符合要求的?我是否应该给你的父亲写信要求他将贵族课程给你重新修习一遍?”即使是面对自己的教子,斯内普的毒液喷洒起来也是劈头盖脸毫不留情。
“抱歉,教授!”德拉科一个激灵,迅速关上门,站得笔直。
“希望你不是为了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占用我的时间,马尔福。”
“啊,是这样的,教授,我有一个魔药方面的问题不明白……”德拉科连忙拿出一本书冲到斯内普教授身边,同时还偷偷看了一眼房间另一头的沙海牧,见他回给自己一个安抚的微笑,这才放心的低下头。而这一切,全被斯内普看在眼里,他冷哼了一下。
九点钟时,沙海牧已经处理好了所有的荨麻根。德拉科这才停下了他那没完没了的问题。看见一桶被处理得相当漂亮的荨麻根,斯内普不置可否地挑挑眉毛:“明晚八点,继续。”
“好的,教授。”沙海牧洗过手,拿起自己的书,走到德拉科身边,询问似的看着他。
“教授,我都明白了!谢谢您的指教!”德拉科迅速地合上书,冲着斯内普一鞠躬,动作流畅得令斯内普嘴角一抽。
“明天不要让我发现斯莱特林的宝石变少了,马尔福。”斯内普冷冷的转过身,不再理会这两个令他头痛的小鬼。
明明是担心德拉科,却要说得这么委婉……沙海牧差点又要笑出来。
“是的,教授!”德拉科拉起沙海牧飞快地冲出了办公室,沙海牧的“再见”也被挡在了门外。
“德拉科,潘西和布雷斯从哪里找了那么多魔药学的问题?”在送德拉科回斯莱特林休息室的路上,沙海牧语带笑意地问道。
“为了帮你吸引教授的注意特意去找学长们搜集的……海米!”德拉科像是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你怎么知道!”
“认识你两年了你想什么我还不知道?况且里面不少问题都是O.W.Ls之后才会学到的。”沙海牧伸出手,揉乱了那一头金发。“多谢你的关心了!”
“呃,那教授……”肯定早就发现他的意图了……德拉科一下子呆住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海米,不要揉我的头发!”躲闪着沙海牧的狼爪,德拉科后退了几步,却不料那里的地砖缺了个小口,德拉科一脚踩空,向后倒去。
“小心!”沙海牧冲到德拉科身后接住他,似乎又踩到了什么,只听“咔嚓”一响,一阵魔力波动传来,两人眼前俱是一黑。
视线再次恢复清晰的时候,沙海牧发现自己抱着德拉科已经站在了一个空旷潮湿的大房间里,一左一右是两个不知通向何方的黑洞洞的通道,周围的墙壁上的缝隙里长满了苔藓,时不时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凉飕飕的,使得德拉科不由得往身后沙海牧怀里靠了靠。
“海米,这里是……”尽管有些害怕,德拉科的语气中还是有着难以掩饰的兴奋。
沙海牧一手扶住德拉科,一手拿出黑帝斯给两人各施了一个保暖咒,顿时两人都觉得身上舒服了很多。
“我想,这里大概是斯莱特林的密室之一吧。”看了看周围的装饰,沙海牧肯定地说道。
四周的墙壁上都雕着斯莱特林的代表物——蛇,再加上入口又是在斯莱特林地窖,这里和斯莱特林有关无疑了。
“真的?!”德拉科兴奋不已,脸上一副跃跃欲试的神色:“那两条通道不会是通向斯莱特林的宝藏吧?”
“我看未必——斯莱特林怎么可能把他的宝藏藏在这种这么容易找到的地方?摔一跤就找得到?”沙海牧毫不犹豫地泼了他一盆冷水。
“可是……”德拉科还想要说什么,沙海牧的神色却一下子严肃起来:“德拉科,闭眼!”
“什么?”德拉科还未反应过来,沙海牧已经将他扯到怀里用手捂住了他的眼睛,他刚要挣扎,却听见沙海牧厉声喝道:“别动!”
暖暖的气流从德拉科的耳边拂过,仿佛带着某种未知的蛊惑,德拉科只觉得脸颊一热,便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原地。由于看不见,其他的感觉比平时更为敏锐。空气里传来一阵腥臭的风,一种诡异的沙沙声随着这股臭味越来越浓变得越来越大。空气渐渐静止了,似乎有什么堵住了风口。一股绝对称不上是善意的眼神正死死地盯着自己,德拉科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要立起来了,他头一次真切地感觉到死亡离自己是这么的近。突然,德拉科听到沙海牧发出了一阵急促的、却犹如唱歌一般美妙的音调,片刻后,一阵诡异暗哑的嘶嘶声响起,沙海牧又说了些什么之后,死亡视线消失了。
“海、海米,怎么回事?”德拉科只觉得浑身被冷汗浸透了,他紧紧抓住了沙海牧捂住自己眼睛的那只手。
“没事了,德拉科,现在可以睁眼了。”见德拉科一副吓坏了的样子,沙海牧将他转过身揽在自己怀里,像安慰婴儿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背。“是斯莱特林养的蛇怪,他已经在这里寂寞了快一千年了。”只是,今天突然感受到了老朋友的存在,有些兴奋了而已。
“斯莱特林的蛇怪?就是传说中那个用癞蛤蟆从公鸡蛋里孵出来的光靠眼睛就能杀死猎物的那种?”德拉科立刻从沙海牧怀里抬起头,两只灰蓝色的眼睛亮晶晶的:“这么说,这里真的是斯莱特林的密室?”
“不,只是宠物室而已。”
“那沙海牧刚才说的是什么?蛇语吗?难道沙海牧其实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德拉科激动地揪住了沙海牧胸前的衣物。
面对德拉科小动物一样的眼神,沙海牧无奈地解释道:“不,不是的,那是精灵语,所有的魔法生物都听得懂的语言,也可以让你听懂它们的语言。还有,德拉科,你不想看看蛇怪长什么样吗?”
“诶?”
“他就在你身后,只不过现在他的眼睛已经处于无害状态,所以你可以和他对视了。”沙海牧拍拍德拉科因为兴奋显得红彤彤的小脸:“海尔波也挺想认识马尔福的后人呢!”
德拉科愣了一秒,随即略带一丝兴奋的颤抖着慢慢转过身,于是,他看到了一双几乎和他一样高的昏黄色的眼睛。
被那双眼睛骇到,德拉科沉默了半分钟,终于鼓起勇气开口:“……你好,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海尔波也“嘶嘶”地回应了几声。
“他在说他叫海尔波,很高兴认识你。”沙海牧翻译着,从海尔波的声音中,他感到海尔波对德拉科的印象不错。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德拉科开心地伸出右手,随即意识到对方是一条蛇怪,是不可能和他握手的,遂讪讪地收回了手。
蛇怪又发出了“嘶嘶”声。
“你可以触碰他的额头。”
看到海尔波和德拉科处得不错的样子,沙海牧觉得很欣慰。
眼见得已经快十点了,再不回宿舍会让人担心的,沙海牧只好让海尔波先回去。
德拉科一直目送着海尔波消失在通道里,才目光灼灼地回头看着沙海牧:“海米,教我精灵语吧!”
“好。”没想到沙海牧答应得这么干脆,德拉科眨了眨眼睛,有些不相信:“真的?”
“真的。你也许能成为海尔波新的主人——他可是非常喜欢你呢!”海尔波似乎对马尔福们都很有好感,记得当年萨拉查甚至还为此吃了阿洛伊修斯的醋,这次索性抢过来得了。
德拉科一怔,随即露出了一个一点也不贵族的傻笑:“海米,你太好了!”
眼见得时间已经不早了,沙海牧拉过德拉科,念道:“юθд”只是一瞬间,两人便已经坐在了德拉科那间银青色调装饰为主的房间的地毯上。
德拉科眼睛瞪得大大地,死死盯着沙海牧,眼中写着“这个也教我吧教我吧教我吧……”
“这是要用爱瑟神语念出的奥术——唯一可以在霍格沃茨内使用的瞬移咒语,等你的能力符合要求之后我会教你的!”觉得德拉科的样子就像是一只在和主人撒娇的猫,沙海牧忍不住亲了亲他的额头,宠溺地笑道:“好了,现在不早了,快睡吧!”说完,他便从原地消失了。
而德拉科却一脸愣怔地坐在原地,蛇怪啊精灵语啊神语啊什么的全消失无踪,脑海中却只剩下了一个念头:海米亲我了……
chapter 107
本来沙海牧第二次瞬移的目标是自己的床上,但似乎距离太远定位不准,再加上很久没有使用爱瑟神语,这使得他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地板上,而且正好是在凯雷嘉和泰瑞面前。
沙海牧捂脸——这两个人平时这个时候不是都已经睡了吗!
“沙海牧你你你你你……?”凯雷嘉惊讶地指着沙海牧,几乎说不出话来。而泰瑞则冷静许多,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严肃地问道:“沙海牧,我记得《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面说过,为了安全,霍格沃茨施加了反幻影移形咒,是不能进行幻影移形的吧?你为什么可以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沙海牧眨眨眼,正要说话,泰瑞却制止了他:“算了,你不想告诉我们就别说了——你每次说话前眨眼都不会说真话。”
观察得真仔细呢!认识才四天就将他的小动作弄得这么清楚!沙海牧不觉愉悦地眯起了眼:泰瑞其实是块良才美玉呢!于是一瞬间,他便改变了主意。
“我想,如果订立契约的话,告诉你们也无不可!”沙海牧再次挂上了平时那副温和的笑容,只要是了解他的人都明白,这个时候沙海牧说话一般都是认真的。
凯雷嘉和泰瑞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异口同声:“好!”说完,便拿出了魔杖:“赤胆忠心咒?”
“不是。”微微有些惊讶他们已经知道这个咒语,沙海牧摇摇头,神秘地笑道:“我说过,是契·约!”话音刚落,凯雷嘉和泰瑞惊讶地瞪大了眼睛,看着沙海牧身后——拉文克劳的幽灵灰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手中拿着一卷羊皮纸。
“海莲娜,将契约交给这两个孩子吧!”
那卷羊皮纸一瞬间分成了两份,飘向了凯雷嘉和泰瑞,在落到两人手上时,已经变成了实体。
“以鲜血为盟,以灵魂为契,以真名为誓,守护霍格沃茨,在所不惜。”
“这是什么?”凯雷嘉颤抖着问,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害怕。
“永恒之翼的契约。”沙海牧认真地看着两人:“这份契约里面还附加了一个保密咒语,确保你们不会将你们所看所知的一切告诉任何不是永恒之翼成员的人。一旦签订,不得反悔。”
泰瑞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与他外表不符的热情,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羽毛笔,在契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见此,凯雷嘉只是稍稍犹豫了片刻,也签下了名字。沙海牧满意地点点头。
“最后,请将你们左手无名指的血滴在上面。”
两人依言照做后,每份契约又分成了两份,一份飞到了灰夫人手中消失不见,另一份则化作一枚金色的小翅膀没入两人的胸口。
在完成这一切之后,灰夫人向沙海牧行了一礼,隐去了身形。
“那么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们了吗——你的身份,以及,永恒之翼?”泰瑞热切地看着沙海牧,凯雷嘉更是一副好奇的神色。“以及,你每天晚上晚归,是否与永恒之翼有关?“
“当然。”沙海牧挥挥手,凭空出现了三把椅子——现在凯雷嘉和泰瑞已经是自己人,没必要隐藏实力。
凯雷嘉和泰瑞一点也不惊讶地坐下。早在刚才看到沙海牧幻影显形的时候,他们便意识到这个室友的实力不一般。
“不过,首先我想知道,泰瑞,你是从哪里听说‘永恒之翼’的?”沙海牧并没有放过刚刚泰瑞签订契约时的反应,他将右手搁在扶手上,抵住下巴,两腿交叠,坐姿慵懒,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高贵与优雅。从未见过沙海牧这一面的两人受到了些许冲击。
“……是在一本笔记里。”泰瑞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属于我一位祖先的。”
“那么,你所了解的‘永恒之翼’又有多少呢?”
“是……是一个古老的魔法生物联盟,意在守护霍格沃茨,是霍格沃茨范围内所有的魔法生物都必须服从的,学生或者教授也可以选择自由加入……创立人据说就是那传说中的霍格沃茨的第五位建校者,一个半精灵。但根据我曾看过的拉文克劳的笔记,我推测那位半精灵和拉文克劳的关系很亲密。但是就记录看来,永恒之翼似乎已经消失很久了。所以,我想,那位半精灵守护者可能已经不在了。”
“很不错。”沙海牧赞许地看着泰瑞:“你所说的虽然都是你自己的推测,但是与事实已经相差不远,我只用纠正和补充几点就可以了。”
“首先,‘永恒之翼’不仅仅是魔法生物联盟,而是霍格沃茨守护者联盟。凡霍格沃茨内,所有的幽灵、画像、魔法物品或者生物,都必须无条件服从永恒之翼。”
“其次,霍格沃茨没有第五位建校者,所谓第五位建校者,其实是禁林主人。”
“最后,霍格沃茨真正的守护者,校训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凯雷嘉和泰瑞的脸色俱是一白。
霍格沃茨校训:“眠龙勿扰。”
“那沙海牧你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灰夫人会听你的话?而且,你还可以直接称呼她的教名!”凯雷嘉好奇地问。
沙海牧稍稍睁大了眼,带着评估的眼神重新扫视了一番凯雷嘉。这个孩子虽然总是一副天真活泼无忧无虑的样子,但问的问题总是一针见血!泰瑞博学强记,凯雷嘉敏锐细心,他们在一起真的很合拍!沙海牧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的眼光小小的得意了一下。他考虑了一下,说了一个模拟两可的答案。
“我吗?大概,是最后的拉文克劳吧。”
开学的第一周很快过去,除了周末的时候依然被赫敏逮到就禁闭问题挨了一顿骂之外,沙海牧的心情总的来说还是很愉快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德拉科开始躲着他了,每次一看到他,那小脸儿立刻“刷”地变得通红,然后又装作没看见他似的一溜烟儿便跑不见了——以往德拉科可是很黏他的,一看到他就扑上来是常事。这个奇妙的现象令沙海牧感到很疑惑,却也没有多关注,只不过偶尔会生出一种“儿大不由爹”的微妙感慨。
休息室里贴出公告,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飞行课定在周三的下午。秋.张脸红红地跑过来问沙海牧需不需要辅导——秋.张是拉文克劳魁地奇队的一员,飞行技术相当不错,被沙海牧婉言谢绝了。他并不喜欢骑扫帚,因为他总觉得夹着一把扫帚在天上飞是一件很傻的事情。为此他没少嘲笑过戈德里克他们。身为半精灵的他天生便具有御风的能力,这一能力紧紧跟随着他的灵魂,即使在千年后的现在也没有改变。
周三下午,在经历了一上午蒜臭味的折磨之后,小鹰们揉着已经麻痹的鼻子沐浴在秋日的阳光里。霍奇夫人是一位有着银灰色短发,打扮干练的女巫。说话时语速快而急,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正如她那有些风风火火的作风。
“别发呆!站到扫帚边上去!快!”
沙海牧懒洋洋地走到一把扫帚旁站定,然后当他看清楚那把扫帚之后,他不可抑制地抽了……
扫帚头上,有一个小小的印记,是他怎么都不会弄错的——曾经被他刻在戈德里克的扫帚上的、用于保持平衡和加速的法阵。这是他独有的习惯性的绘制手法,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模仿。看那扫帚枝桠乱糟糟的模样,该不会从来没有修理过吧……
不觉用魔力仔细查看了一下其他的扫帚,还好还好,只有自己跟前这把是古董级别的。不过,不会是被人故意混进来的吧?
“现在,将右手伸到扫帚上方,大声说‘起来’!”
顿时一阵此起彼伏的“起来”。
站在沙海牧右边的凯雷嘉居然是第一个成功的,霍奇夫人投来一个赞许的眼神。在他之后好一会儿,才有其他的扫帚陆续跳到了主人的手中。见都差不多了,沙海牧才动了动手指,咕噜了一声:“起来。”
扫帚乖乖地跳到了曾经的改造者手里。
“现在,你们留意我的哨声。我一吹哨子,你们就用力往地面一蹬。紧紧抓住你们的扫帚,试着上升几英尺高,然后向前慢慢滑行,再回到地上来。好,注意,听我的哨声——三——二——一!”
一群小鹰小獾们颤颤悠悠地飞到了半空。
飞行课结束后,沙海牧主动帮霍奇夫人送还了扫帚——这令霍奇夫人很高兴地为拉文克劳加了两分。趁着霍奇夫人转过身,沙海牧迅速地将那把古董扫帚缩小收在了自己的口袋里,反正扫帚棚里的扫帚多的是,少了一把也没人会知道。
一回到城堡,沙海牧便被守候已久的赫敏逮住了。
“快,海米,说说第一次骑扫帚是什么感觉?会不会很难?上帝,哦不,梅林啊,我从来没有骑过!”赫敏烦躁地在沙海牧眼前走来走去,其症状就和麻瓜们所说的“考试焦虑症”一模一样。“我已经将《魁地奇溯源》看了三遍,但是没有实践过就是没有感觉!罗恩说他们巫师家庭出身的从小就玩着扫帚长大的——这不公平!”
“放轻松,赫敏,飞行并不难。”沙海牧欣赏着赫敏少见的焦躁模样,并没有告诉她,就算是巫师家庭,考虑到孩子的安全,也不会从小就有机会接触到扫帚。
“可是……”
“真的不难,相信我。”沙海牧真诚地看着赫敏的眼睛:“只要你有信心,没有什么是你做不好的,因为你是赫敏。”
赫敏看着沙海牧,渐渐平静下来,眼神再次变得坚定:“对,只要有信心,没有什么是我做不好的,因为我是赫敏。”
看见赫敏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沙海牧拍拍她的肩膀:“这就对了,因为你是赫敏。”
“谢了,海米!”赫敏的眼中燃起了熊熊斗志:“就算是从没接触过的飞行课,我也要做到最好!”
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上飞行课时沙海牧正在八楼的有求必应屋里用水晶制作记忆球。早餐时德拉科对纳威那个记忆球似乎很感兴趣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被沙海牧看在眼里,便决定为他和赫敏各做一个更好的。
看着手中的两个球状的半成品,沙海牧长吁了一口气。他伸了一个懒腰,向窗外望去,却正好看到相当惊险的一幕:纳威被失去了控制的扫帚带上高空,然后被那把颇有个性的扫帚甩了下来。
“бζа!”情急之下,沙海牧毫不犹豫地使用了奥术。毕竟这样的距离,又有有求必应屋的空间结界做阻挡,只有爱瑟神语的力量才能传到。
纳威在离地不到十米的时候顿了一下,最终还是摔在了地上,但由于那一瞬间的缓冲,奇迹般的只是摔断了一只胳膊。
于此同时,校长办公室内,邓布利多惊讶弄掉了手中的茶杯:“这股魔力波动……居然是上古魔文……!”
分院帽和凤凰福克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继续午睡中。历代校长相框里,鼾声此起彼伏,仿佛没有一个人感受到那股奇异的波动。没有人可以解决邓布利多的疑惑。
纳威被霍奇夫人匆匆送往了医疗翼,沙海牧刚松了一口气,再次发生的事情令他险些破口大骂:德拉科和哈利不知道为什么吵了起来,然后两人先后骑着扫把飞到了空中。
“德拉科你就不能给我安分一点?!”放下了手里的工作,沙海牧冲到有求必应屋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灰色木门前,念道:“霍格沃茨大门。”
门一打开,赫然就是霍格沃茨那间不大的门厅。推开大门,沙海牧匆匆向聚集了小蛇和小狮子们的那片草地跑去。
沙海牧赶到时,德拉科刚刚从扫帚上下来,正背对着他和其他人得意洋洋地吹嘘着自己刚才那“具有技巧性伟大的举动”。扎比尼和赫敏最先看到了沙海牧,看到他笑得灿烂,两人同时意识到某人要遭殃了。
“德拉科,下课后有时间谈一谈吗?”熟悉的声音、带着怒意的语气,成功的令德拉科僵住了。
chapter 108
德拉科僵硬地转过身,看见沙海牧正笑得一脸灿烂地看着他,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笑得越灿烂,就证明他越生气啊……
哈利此时也拿到了纳威记忆球,开心地回到了地面。小狮子们都围了上去。赫敏看了看沙海牧和德拉科,最终还是决定跑到了哈利那边。
麦格教授和怒气冲冲的霍奇夫人跑了过来,麦格教授带走了哈利。
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的第一堂飞行课就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下课后,德拉科立刻被等在一旁的沙海牧拽走。一路上,大家都纷纷对这对“拉文克劳-斯莱特林组合”行着“注目礼”。
也不知道拐了多少道弯,沙海牧才停了下来。德拉科一个不注意,撞在了他的背上。
“呜……”德拉科捂住了鼻子,顺便抬头打量四周很家居的装饰:“海米,这是哪里?”
“霍格沃茨的某个密室吧……”沙海牧不甚介意地回答着,反正对于他而言,霍格沃茨城堡的每一部分都向他敞开着。经过刚才一阵激烈的奔走,他现在冷静了许多,现在看向德拉科的眼神也由锐利变得温和:“德拉科,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刚才的举动简直不像是你,你冲动得就像是一只格兰芬多的狮子。”
德拉科因为沙海牧的评价,脸上渐渐浮现了一层恼色。对于一个斯莱特林,说他像格兰芬多的狮子大概是最不能接受的评价了。若在平时,德拉科会老老实实地听着沙海牧训话,可今天,他却忍不住想要反驳。
“就算像那些蠢狮子又怎样?你管得着吗?”
德拉科带刺儿的反驳令沙海牧有些愕然:这孩子今天怎么了?吃火药了吗?怎么一点就炸啊……
他皱了皱眉,依然温和地开口道:“不,我只是担心你。”
德拉科很委屈。那天沙海牧亲了自己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自己。明明说好了要教自己精灵语和爱瑟神语的!虽然这几天因为看到他觉得不好意思没有主动开口,可是他就不能来找自己吗?最可恶的是,沙海牧都愿意教格兰芬多泡头咒而没有教自己!果然在沙海牧心中他还是比不上赫敏吗?
在沙海牧说出担心他的话之后,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谁需要你担心了!你又不是我什么人!不过是个比我还小的家伙罢了,凭什么管我?你不是都已经一个星期不管我了吗?你去关心格兰杰啊!”
沙海牧有些头疼地看着眼前这个说着说着就红了眼眶的少年,这算什么回事啊?明明不是他在躲着他吗?突然灵光一闪,沙海牧摸着下巴问道:“德拉科,你逆反期到了?”
德拉科先是一愣,随即大怒:“你才逆反期到了!你们全家都逆反期到了!”他瞪了沙海牧一眼,转身想要离开,却又没发现这个房间的出口,只得走到离沙海牧最远的地方,将自己狠狠地摔进了沙发里。
见到德拉科的反应,沙海牧用右拳击打了一下左手掌心:这孩子,果然是逆反期到了。
沙海牧决定有时间应该和海莲娜讨论一下有关逆反期青少年的心理教育问题。
不过现在,他只是走到德拉科身边,陪他一起静静地坐着。德拉科撇过头,盯着墙上的装饰,就是不看他。
沙海牧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
“德拉科……你,和赫敏不一样。”沙海牧斟酌着,考虑怎么说才能解释德拉科的误会,“对于你,我抱有更大的期待。”
却不料,仅这一句,德拉科便回头看着他:“你是说真的?”
“真的。”赫敏是女孩,德拉科是男孩,女儿是用来宠的,儿子是承担责任的——虽然沙海牧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更宠“儿子”一点。
德拉科扯了扯嘴角,不过马上又板起了脸。他蹭过来,拽住沙海牧一只胳膊,作凶神恶煞状:“教我精灵语!”
“当然。”
晚饭之前的时光便在教与学中度过。
看着德拉科终于恢复了“正常”,沙海牧再一次在心中感慨:青少年心理果然是个很微妙的东西。
到了要去吃晚饭时,德拉科突然想到了什么,不安起来。
“海米,你说,那个疤头,会不会因为下午的事情被开除?”
沙海牧有些诧异地回头看了德拉科一眼:“据我所知,霍格沃茨建校以来还没有因为这种事情被开除的先例。”就算是当年他们那个以严明的纪律为荣的时代,都没有过因为擅自在霍格沃茨范围内飞行而被开除的小巫师。
德拉科松了一口气,沙海牧调笑道:“放心了?你很关心他嘛!”
“谁关心那个一点礼貌也不懂一天到晚只会和那群蠢狮子混在一起的家伙了!”德拉科.小猫炸毛了。
到了大厅,看到哈利和罗恩一起有说有笑地走进来,沙海牧好笑地看着德拉科跑过去表达着他那口不对心的别扭式关心,理所当然的将只会从字面上理解的小狮子们惹恼了。
赫敏看见沙海牧,走了过来。
“我简直难以置信!那两个实在是太胡来了!”赫敏抱怨着,眼神里却显露出了她的担忧:“幸好这次没出事,麦格教授也没有处罚哈利……马尔福他还好吧?”
“你看他活蹦乱跳的像是有事吗?”沙海牧示意赫敏看向那群几乎要打起来的热血青少年,赫敏懊恼的低呼一声,又匆匆跑了过去。沙海牧也走到了拉文克劳的长桌前坐下。
“沙海牧,弗立维教授请你晚饭后去他的办公室。”泰瑞和凯雷嘉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凯雷嘉在他耳边低声抱怨着:“海米,你下午去哪儿了?弗立维教授和灰夫人让我们两个找了你一下午!”
“啊,抱歉。”沙海牧歉然一笑,下午为了专心制作记忆球,他将永恒之翼联络用的徽章放在了空间口袋里。“我等会儿就去找教授。”
让弗立维和灰夫人如此急匆匆地找他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海尔波一个星期没有看到他(确切点说是德拉科),在宠物室里闹脾气了。但一只体型如此巨大的蛇怪闹脾气的景象过于恐怖了些,这使得即不懂精灵语也不懂蛇语的弗立维教授和灰夫人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海尔波,别生气,明天晚上我就带德拉科来看你。”沙海牧笑着摸摸海尔波的额头——那是海尔波最喜欢被抚摸的地方——心中忽然有了主意。
“海尔波,你去洗干净点,然后变小了我带你去找德拉科好不好?”沙海牧诱惑着。
于是蛇祖大人的宠物就这么被蛇祖大人的好友成功诱拐了。
哎,萨拉查的宠物还真是立场不坚定啊!在将缩小了的海尔波缠绕在手臂上时,沙海牧感慨着。
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
第二天下午上变形学时,沙海牧将藏在袖子里的海尔波给德拉科看,并且许诺,德拉科什么时候学会了基本的精灵语什么时候就将海尔波就作为礼物送给他。这使得一下课德拉科就拽着沙海牧要求他教自己精灵语。
那次事情之后,哈利不但没有被开除,还因此被麦格教授发现了他隐藏的飞行天赋,破例加入了格兰芬多的魁地奇队。这令德拉科不爽了好一阵子。让沙海牧感到奇怪的是,德拉科和哈利罗恩甚至是赫敏的关系变得奇差无比。好几次赫敏来找沙海牧时碰到德拉科,完全是将他当空气给忽略了,德拉科也是一副心虚地不敢看赫敏的样子。而沙海牧每次问到德拉科时,小家伙总是脸一红,然后别扭地撇过头,不愿意说。
“赫敏,你和德拉科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既然德拉科不说,沙海牧只好从赫敏那里寻找突破口。谁知,赫敏反应及其激烈。
“我和他?什么都没有!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
沙海牧再三追问之下,赫敏才将飞行课那天晚上的决斗告诉了沙海牧,在说到德拉科爽约时,赫敏忿忿道:“我就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亏我们还冒着扣分的危险过去了!”
“这不像德拉科会做的事。”沙海牧作出判断,拍拍赫敏的肩:“也许你应该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怎么会!我看他就是想要我们扣分才故意不去的!只怕费尔奇那里都是他告的秘!哼,虚伪、狡诈的斯莱特林……”赫敏一想到当晚有多么惊险就激动起来。
“赫敏!”沙海牧厉声喝问道:“你什么时候也开始抱着偏见看待事物了?”
赫敏被沙海牧严厉的语气吓得一愣,随即认识到自己刚才确实太冲动了,遂懦懦道:“抱歉,海米,我是太激动了。”
而沙海牧也在反省自己的语气是不是过于严厉了。毕竟格兰芬多们大多都对斯莱特林有着不好的看法,赫敏只是一个还处于世界观形成阶段的小姑娘,受到影响也是必然的。
“算了,没事,是我语气冲了。”沙海牧自嘲地笑笑,然后问赫敏:“那么,你愿意听一听德拉科的解释吗?”
赫敏点头。
“……就是这样,并不是我不想去!决斗爽约是胆小鬼才会做出来的事!”德拉科撇撇嘴,一副懊恼的样子:“我也不知道出门的时候会遇上斯内普教授,谁知道他正好在那时巡夜到那里!”
一想到教父当时的那种要吃人的神情,德拉科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沙海牧又好气又好笑地摇摇头,想着怎么将这个解释告诉赫敏而又不丢了德拉科的面子。
转眼便是万圣节。
万圣节的早上拉文克劳和格兰芬多有一堂魔咒学,与此同时斯莱特林们则和赫奇帕奇一起在宾斯教授的课堂上昏昏欲睡。这堂魔咒学学习的是漂浮咒,帕德玛.佩蒂尔像是要和她姐姐帕瓦蒂.佩蒂尔示威似的坐到了沙海牧身边,赫敏只得和罗恩一组。漂浮咒并不难掌握。弗立维教授讲完要点之后,赫敏便成功地令她的羽毛飞了起来,并且还无师自通地学会通过控制魔力的输出量调整着高度。这令弗立维教授十分愉快地为格兰芬多加了五分。
而和赫敏同一组的罗恩则就不是那么幸运了。他像一架人形风车一样挥舞着手臂,不停地用魔杖戳着羽毛,可由于咒语发音的问题,始终没有哪怕一丁点效果——如果被念咒语时吹出的气流带动也叫效果的话。
赫敏在一旁不厌其烦地纠正着罗恩的发音,可罗恩却毫不领情。而与此相反的是,帕德玛在一旁再三请沙海牧给予指导——虽然沙海牧看来她其实已经完全掌握了这个咒语。
好不容易熬到了下课,小鹰和小狮子们涌出教室。沙海牧正想要叫前面的赫敏和他一起走,却看见赫敏故意撞开罗恩冲了出去,而罗恩和哈利先是一脸惊讶,随即又有些许懊恼。
“赫敏怎么了?”沙海牧挤过去,问两个男孩。俩人涨红了脸,摇摇头。
沙海牧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本想去找赫敏,可下堂便是变形学,他又没有带返时计,只得暂时作罢。
结果直到晚餐时,他都没有看到赫敏——他甚至还特地回去拿了返时计回调到魔咒课下课的时候,却也没能拦住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赫敏哭着奔进了走廊尽头的卫生间。帕瓦蒂跑过来告诉他,赫敏在二楼的女卫生间里哭了一下午。沙海牧直觉认为和罗恩有关,他看向罗恩,却十分不满地发现那个红发男孩正和旁边的人吃得正欢。
算了,吃完了饭再找潘西把她拉出来。沙海牧一边解决着盘子里的食物,一边动作迅速地打包了一些面包和烤肉——虽然带着赫敏去厨房也没什么,但从地下室回到塔楼实在是太麻烦了。
孰料,奇洛却在这时冲进了大厅,气喘吁吁:“那个巨怪……跑到地下室去了……我特地赶来告诉你……”说完,他便倒在了邓布利多跟前。
大厅里立刻骚动起来。很快的,教师们便组织学生回去各自的休息室——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暂时去天文塔。沙海牧低咒一声,乘乱离开了拉文克劳的队伍——他必须找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赫敏!
“萨尔林茨,赫敏还不知道!”哈利拽着罗恩跑过来,一脸焦急。
“我正要去找她!你们快去报告教授!”
“海米!你们要干什么!怎么不回休息室?!”德拉科看到了他,冲过来问。
“我必须先找到赫敏!她还不知道这件事!”说话间。四人匆匆走上二楼,沙海牧叮嘱着另外三人:“你赶快回到队伍里去!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德拉科只是倔强地瞪着沙海牧不说话。
“不,这件事我们也有责任!我们必须和你一起去!”哈利和罗恩态度坚决,毫不妥协地道。
沙海牧若有所思地看着罗恩,罗恩的脸立刻变得比他的头发还红,他嗫嚅着,声音比蚊子还小:“如果、如果不是我说她自大、没有朋友……”
沙海牧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他用一种“你真没眼光”的眼神恶狠狠地瞪着罗恩:“我家赫敏聪明活泼美丽大方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扫帚见了扫帚载,怎么可能会没有朋友!”
女儿是自家的好——传说中的父亲心理。
这次噎住的是罗恩和哈利。早就习惯了的德拉科只是挑了挑眉毛。
沙海牧什么话也没说,带头向赫敏所在的卫生间跑去。
chapter 109
没跑出多远,四人便闻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沙海牧脸色一变,止住了脚步。后面三人也停下来,紧紧捂住了鼻子。
“该死的,不是说在地下室吗!”沙海牧将魔杖-黑帝斯拿在了手上,放慢了脚步。德拉科意识到这股臭味的来源,也拔出了自己的魔杖。哈利和罗恩却只顾着捂住了鼻子,根本没有注意前面两人的举动。
一行四人沿着楼道静悄悄地向前走着,神情戒备。哈利和罗恩跟着沙海牧走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要将魔杖拿在手上。前方拐个弯就是赫敏所在的卫生间了,而那股恶臭此时也越来越浓郁。沙海牧忽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啊——!”
仿佛为了证实他的预感,一道凄厉的女声响起。
“是赫敏!”四人迅速反应过来,朝着声音响起的地方奔去。
沙海牧等人赶到时,赫敏正蜷缩在洗手间一角的盥洗台下瑟瑟发抖,而那只巨怪手中的木棒即将砸向她。
“障碍重重!”
木棒砸在了一道看不见的墙壁上,其力量之大使得沙海牧的魔法立刻失效,但也赢得了缓冲时间。巨怪迟钝地举起木棒,疑惑地看了一眼,不明白为什么打不到眼前的猎物。
而哈利则趁机冲过去将吓呆了的赫敏拉走。而巨怪再一次朝两人举起了木棒。
“除你武器!”沙海牧击飞了巨怪手里的木棒,同时对另外四人喊道:“你们快去报告教授!我来拖延时间!”
“不!我们不能丢下你一个!”哈利将赫敏丢给罗恩,就要冲上来;而德拉科更是直接地用魔杖指着巨怪。沙海牧再一次觉得头痛:这些小鬼!没有一个省心的!
不得已之下,沙海牧放弃了使用黑魔法。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十几把银光闪闪的……小刀?
看到这些小刀,德拉科眼前一亮,拉着哈利退到了一边。
“马尔福,放开我!我要去帮萨尔林茨!”哈利挣扎着。
“别动!海米要发威了!”德拉科的眼睛迸发出兴奋的光彩:“很难得的,快注意看!”
十几把小刀在漂浮咒的作用下,迅速地飞向了刚刚捡起木棒的巨怪,一瞬间以看不见的速度没入了巨怪的双眼、喉管、心脏、以及四肢关节。血的腥臭味弥漫在空气里。
教授们赶到时,看到的就是一具躺在血泊里的巨怪尸体以及三名委顿于墙脚瑟瑟发抖的格兰芬多,斯莱特林标志性的铂金男孩满脸不屑地站在一边,还有一位拉文克劳正在一旁无奈地微笑。
“……”奇洛教授毫不犹豫地再一次昏倒在地。
弗立维教授尖叫一声,紧赴后尘。
“梅林啊……这是怎么回事……”麦格教授惊怒交加。
斯内普脸色铁青地瞪着五人,但眼中不断变换的神色暴露了他此时是多么的震惊。
“萨尔林茨先生,能否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
“巨怪要攻击我们,所以我就把它杀了……只是,手段似乎太激烈了,吓到他们了。”沙海牧一脸歉然。
“……黑魔法?”麦格教授开始担心会不会出现第三个黑魔王。
“啊,不是。只是漂浮咒加上处理魔药材料的小刀。”沙海牧指指还在巨怪各个要害部位“熠熠生辉”的武器。“然后用加速咒冲刺。”
“不错的魔咒结合运用,不是吗?”不知何时恢复了知觉的弗立维教授激动地称赞道:“最基础的一年级咒语,再加上精确的控制力,居然可以解决一只巨怪!”
斯内普则是走上前,默默地查看了一遍巨怪庞大的尸体,表情有些奇妙:“萨尔林茨,这些小刀全是你的?”
明白斯内普想要问什么,沙海牧温和地解释着:“是的,教授。我觉得不同的材料用不同规格的刀处理会更加精确,所以身上总是带着几把备用的。”
“斯内普教授,这件事并不是沙海牧的错……”不愿意看着斯内普继续针对沙海牧,德拉科开口辩解:“是……”
“教授,是我们的错,如果不是我们……”心情已经渐渐平静的哈利和罗恩同时开口,却又一次被打断。
“教授,抱歉,是我太自大了!我原本以为凭我自己的能力可以杀死巨怪,所以就离开了队伍……他们想要阻止我才过来的……如果、如果不是海米,我肯定已经、已经……呜……”说着说着,赫敏哭了起来,她一边用蓄满了泪水的眼睛看着教授们——尤其是斯内普——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所以,要罚,就罚我一个人吧……因为我的自大……呜……”
教授们沉默了一会儿,斯内普生硬地开口:“赫敏.格兰杰扣五分,因为你的自大!”
麦格教授又接着道:“作为一年级生打败了巨怪,每个人再加十分,因为你们的英勇!”
哈利和罗恩对视了一眼,欢呼起来;赫敏愣愣地看着麦格教授,一副惊讶到忘了哭泣的样子;德拉科哼了一声,嘴角却慢慢弯起;而沙海牧,则依然是一副笑吟吟的模样,看着开心的同伴们,眼中一片温柔。
万圣节惊魂事件就此落下帷幕。回到宿舍的沙海牧淡去了脸上的笑容,眼中笑意不再。
“情绪不稳定,是……因为巨怪吗?”敏锐地察觉到沙海牧情绪的变化,泰瑞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
沙海牧试图露出一个笑容,可是失败了。他有些烦躁地抓掉了发带,任由一头乌发披散下来。
良久,沙海牧仿佛想到了什么,拿出了返时计。
“泰瑞,凯雷嘉,我需要你们帮我做件事。”
在沙海牧拿出返时计的那一刻起泰瑞和凯雷嘉便放下了手里的书,沙海牧提出要求他们并不意外——签下契约的那一刻,他们便明白:永恒之翼的成员必须无条件地服从于首领。
时间往回倒了三个小时。
此刻所有人都还在去大厅的路上,奇洛还没有冲进大厅。
静悄悄的拉文克劳塔里,沙海牧带着泰瑞和凯雷嘉沿着一个嵌在拉文克劳塔墙内的无人知晓的螺旋状楼梯不断地向上,向上。
泰瑞和凯雷嘉觉得自己仿佛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黑暗中魔杖发出的微弱的光只能照亮脚下那一片。前方的沙海牧一边领路,一边吟唱着什么。清亮的嗓音在这个幽暗的空间里回荡,凝结成纤细的银丝,环绕在三人周围。空气里弥散的魔力因子顺着这些银丝缓缓流动,带走了疲惫。
终于,无止尽的楼梯似乎走到了尽头。沙海牧低声念道:“икγ!”
黑暗如同潮水一般退去,星光洒进这个似乎是在霍格沃茨最高点、没有任何装饰的空阔房间。来时的路已经消失,夜风从四周大开的窗户中涌进来,偌大的空间里只听见衣袂被吹得猎猎作响。
唯一的通往别处的是三人正前方的一扇看不出是什么材质的黑色的门。然而当两人跟着沙海牧走到门前,才发现,那并不是门的颜色——那里根本没有门,门框之外,是一片漆黑的虚空。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等着沙海牧的下一步动作。沙海牧拉起两人的手,毫不犹豫地跨入了那道门。
“бζа!”
短暂的失重之后,一阵清风轻轻地将三人托起,缓缓地放到了地上。星星点点的烛光自三人处,陆续燃起,照亮了他们所处的这个空间。呈现在三人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繁复的法阵。但从那黯淡的色泽看来,已经停止运作很久了。
当所有的蜡烛全部点燃时,泰瑞和凯雷嘉震惊地发现,法阵中央,是一具年代已久的骸骨。从那种娇小的体型看来,甚至可能是孩童的尸骨!
“这里是……”凯雷嘉的瞳孔急剧的缩小,不由得抓紧了沙海牧的手。
“霍格沃茨的最深处,霍格沃茨防御法阵的核心。”沙海牧看着那堆骸骨,心情很微妙——毕竟不是人人都能有幸看到自己千年前留下的尸骨。
“这个法阵已经停止运转了!”泰瑞肯定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可是霍格沃茨仍然处于某种魔法的保护下,这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那并不是霍格沃茨本身的魔法,对不对?”只是一会儿,凯雷嘉便从惊愕中清醒,开始思考。
“没错。”沙海牧看着“自己”的骸骨,总觉得那里似乎有什么呼唤着他,他决定过去看看,“泰瑞、凯雷嘉,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走近这个法阵。”
“好。”
利用浮空术将自己送到了法阵的中央,沙海牧并没有落到地上,而是做了一个手势,那些骸骨便一点不剩地纷纷浮到了半空。沙海牧正准备用一个施加了空间咒的小盒子将它们收集起来,孰料,只是眨眼间,那些骸骨全部化作星星点点的银色粉末,没入了他的身体。
“沙海牧!”凯雷嘉惊叫起来,就要冲过去,却被泰瑞紧紧拉住:“不要过去!先看看再说。”
银光消失后,出现在那里的,竟是一个有着美丽的银色长发、冰蓝色双眼、耳朵尖尖的精灵!但更令人惊讶的是,精灵身上的衣服明明是沙海牧的!
精灵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就连手都是那样的莹白纤细,根本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原来是这样啊……”他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优美的韵律,和唱歌一样好听。可不知为何,听在泰瑞和凯雷嘉的耳中却隐隐带着杀气。
“泰瑞,凯雷嘉,拉文克劳的血脉似乎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呢?”精灵——沙海牧——突然转过身,看着已经呆住的两位友人笑道。刚刚声音里的杀戮之气仿佛是错觉。
“你说,你是……沙海牧?”泰瑞觉得自己似乎失去了语言能力,堪称霍格沃茨校史上最诡异的事件之一在他眼前活生生地上演:明明是百分之百的人类的朋友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位美丽的精灵——从那些特征看来,还似乎是消失已久的古精灵!
“如你所见,我因为某些不知名的原因变成了现在这样。”沙海牧无奈地耸肩。一千年前的半精灵血脉完美地与现在的肉 体交融,反而比以前变得更加像精灵——所幸身高没有缩水。
沙海牧施加了一个变化术,然而令他郁闷的是,爱瑟神语似乎对远古血脉作用不大——只有头发颜色从银白变成银灰。
随后沙海牧又试过了时逆之术(和返时计的原理不同,这个奥术只会倒退肉 体本身的时间),依然还是看得出来的精灵外表。
眼见得时间已经不早,沙海牧决定还是先解决霍格沃茨防御系统的问题。
“泰瑞,凯雷嘉,拿着这个站到指定的地方。”沙海牧刺破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珠在空中凝结成三个小球,仿佛最上乘的红宝石一样闪着华丽的光泽。
泰瑞和凯雷嘉没有再多问什么,沉默地拿着血石走到法阵的边缘,与沙海牧站成了一个等边三角。
“现在请和我尽量在同一时间将血石放在你们面前的小孔里。”
每个人跟前的地面上都用秘银绘着一朵美丽的鸢尾,鸢尾的花蕊处正是一个同血石一般大小的小洞。
“三——二——一!”三枚半精灵之血凝结成的血石放入法阵的一瞬间,法阵光芒大盛。紧接着,那些构成繁复图案的液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流动起来,魔力因子瞬间密布了整个空间。而同一时刻,身在城堡二楼的沙海牧操纵着小刀刺中了巨怪——这便是沙海牧在杀死巨怪的时候巨怪的防御被明显削弱、从而轻易被杀死的原因。
“这样就完了?”凯雷嘉几乎难以置信这么简单就发动了一千年来没有运转的霍格沃茨防御法阵。
“是啊,就这么简单!”沙海牧现在笑得很愉快——继承了精灵血统还是有好处的不是吗?否则发动这个法阵所需的血液还会更多,他准备的补血药剂也一定会用上。“不过如果我们放血石的速度误差超过了一秒,这个法阵可是会爆炸的。”沙海牧用无比轻松的语调放着不负责任的马后炮,泰瑞和凯雷嘉先是后怕,随即黑线。
沙海牧召唤出只有他才能使用的时空门,三人直接回到了宿舍。桌上依然冒着袅袅热气的红茶昭示着主人并没有离开很久。
现在只剩下沙海牧的外貌问题亟待解决。
让灰夫人找来了弗立维教授,弗立维教授看到沙海牧的一瞬间激动无比:“阁下,您的力量全部恢复了?!”
“是啊,恢复了。”沙海牧伸出手,一个银白色的光球浮在掌心,然后又迅速地消失不见。
“这是……”泰瑞属于拉文克劳的那份追根究底的精神发作了,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沙海牧的手,希望他可以再展示一次。
“奥术中的生命之光。”沙海牧将凝结出的光球放在泰瑞手上,泰瑞只觉得现在浑身都暖洋洋的,疲惫一扫而空。凯雷嘉也好奇地凑过来,用手指触碰着光球,然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在泰瑞和凯雷嘉关注那个生命之光的奥术时,沙海牧开始和弗立维教授、灰夫人一起讨论如何掩盖他突然恢复的精灵血统的问题。
试过了多种魔法、魔药以及奥术无果之后,灰夫人只能建议沙海牧先利用“血之封印术”将所有的精灵血脉力量封印在左眼中——这成功使得沙海牧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除了左边瞳孔变成了银白色。
“哎呀呀,一只眼睛变成这个样子反而会更显眼吧?”漫不经心的语调让人生出“他根本就不在意外貌改变”的无力感。
“事实上,大人每天都笑得见牙不见眼,即使眼睛的颜色改变了也不会有人看得出来。”灰夫人说着内容强大的吐槽,依旧笑得温婉动人。
事实告诉我们,遗传学的力量是伟大的,腹黑一般是属于家族式的量产物。
最后,一个绣着封印魔纹的黑色眼罩草草解决了眸色改变的问题——反正素来在研究方面疯狂异常的拉文克劳因为魔法试验出事是常事,直接说是魔法失败的反噬就行了。
chapter 110
灰夫人和弗立维教授离开之后,沙海牧便疲惫地用被子蒙住了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天知道刚才在骨血融合的那一瞬间想起的事情令他多么的崩溃!那些血腥的黑暗的记忆,曾经在阿洛伊修斯的帮助下被他用灵魂之力封印在最深处,却在那时迫不及防地一股脑儿涌入了脑海。
真是的……为什么要想起那样的记忆……
紧闭的眼角慢慢渗出一滴泪珠,然后隐没在发际里。
第二天,沙海牧的独眼龙造型在霍格沃茨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虽然弗立维教授曾经公开说明那是一次魔法试验造成的事故,但共同经历了那一晚的四人却不这么认为。赫敏认为肯定是过度使用魔力和精神力造成了失明,内疚不已,使得沙海牧不得不再三跟她保证视力没有问题,甚至还特地拜托庞弗雷夫人开具了证明书。
那天之后,哈利罗恩赫敏以及德拉科居然成了好朋友,顺带着四人总是一起来找沙海牧。哈利和罗恩都极其地崇拜两个简单咒语就轻松搞定了巨怪的沙海牧,嚷嚷着要拜他为师。
沙海牧答应了,德拉科却不乐意了。最后协商之下,竟然变成了每逢周一和周四,沙海牧要对四人进行辅导,地点就定在八楼的有求必应屋。
对于赫敏和哈利走得太近,沙海牧是有些不乐见的。哈利是邓布利多竖起的招牌,是邓布利多重要的棋子,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被邓布利多关注,意味着和麻烦挂钩。梅林知道为了维护霍格沃茨的防御系统他已经够忙了,为什么还要再加上一名救世主?!
想归想,沙海牧还是很认真地教导着五人——赫敏把纳威也拉上了。毕竟哈利越强大,就意味着他身边的人越安全。劝说赫敏和德拉科离他远点是不可能的了,那么至少应该让她有自保能力。
“哈利,罗恩,纳威,你们先练习朗诵,直到你们能够准确清晰地念出咒语为止。”三本厚厚的绕口令集锦砸在了仨人手中——这仨的基础太差了,必须从头学起。
“赫敏,你魔咒没有问题,但是你的身体不够灵活。一个灵活的身体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伤害。所以从今天开始,由灰夫人教你跳舞。”灰夫人对着赫敏优雅地行了一个宫廷礼。
“德拉科,你的魔咒水平和身体素质都不错,只不过你过于急躁,很容易中计。所以,我来教你围棋吧。”最后,沙海牧拿出一罐黑白子笑眯眯地看着德拉科。
时间在上课和练习中飞逝,魁地奇赛季也渐渐近了。哈利由于要训练魁地奇,有几次都没有来参加练习,罗恩也跟着一起失踪。这令沙海牧很不满,但在那两个人眼里,与沙海牧这些“不知所谓的练习”相比,魁地奇显然更重要一些。
“他们认为你没有真心教他们,他们想要学习实战。”又一次,哈利和罗恩缺席了训练,纳威讷讷地解释着。
“可是纳威,你不觉得自从训练之后,你的魔咒课的成功率高了很多吗?”赫敏反问。
“我是这么跟他们说了的,罗恩说那是我原来确实吐词不清的缘故。”纳威有点脸红地挠挠头。
某只最近热衷于用入段水平调戏初学者的狐狸偏过头一笑:“不想来就不用逼他们了。”同时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德拉科看着瞬间白子情势大好、黑子颓势尽现的棋盘好一会儿,不得不认输。他鼓着包子脸收拾了棋盘,不服气地瞪着沙海牧:“再来!”
赫敏耸耸肩,继续和灰夫人练习华尔兹,不再提起另外两人。
纳威见此,也走到一边开始练习:“How much wood would a woodchuck chuck if a woodchuck could chuck wood……”
哈利的首场魁地奇比赛对战斯莱特林。在哈利和罗恩的热情相邀、赫敏撒娇外加威胁下,对魁地奇一点兴趣也没有的沙海牧只得答应了去观战。
魁地奇比赛那天,天气很冷。沙海牧和德拉科一起坐在斯莱特林边缘的位置,克拉布和高尔像两个保镖似的坐在两人身后,德拉科得意地冲着同样位于格兰芬多边缘的赫敏和罗恩眨着眼,把那两只气得牙痒痒:沙海牧好不容易如约来观战,却被德拉科拽到了斯莱特林那边,怎能叫他们不恼?
沙海牧给自己和德拉科施加了温暖咒,德拉科被冻得苍白的小脸上渐渐泛起了血色。比赛还没开始,德拉科正在兴致勃勃地试着和沙海牧手腕上的海尔波说话,那种专属于孩子的天真神色令沙海牧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很久以前,自己的养子,阿洛伊修斯.马尔福。
当年自己就那样任性的追随大家死掉,阿洛一个人担负起霍格沃茨,想必遇到的阻碍不小吧?记得曾经在马尔福家看到的家谱,他的阿洛,去世的时候才八十几岁——对于长寿的巫师而言,阿洛走得实在是太早了。
“阿洛……”轻轻叹息一声,喷出的雾气渐渐消散在空气里。
“海米?”德拉科疑惑地看着沙海牧,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惆怅。
“没什么,德拉科。”沙海牧温和地看着德拉科:“比赛快开始了。”
“斯莱特林一定会赢!”一提到魁地奇,德拉科就兴奋起来。
德拉科快乐的神情感染了沙海牧,他也跟着微笑起来。
阿洛,对不起。
德拉科,我不会丢下你的。同样的错误我不会再犯第二遍,我会守护着你直到你长大,然后看着你结婚、生子……
比赛进行得很激烈,解说员是格兰芬多的李.乔丹,韦斯莱家双胞胎的好友,是一个和他们一样脱线的家伙。乔丹总是偏题的解说令斯莱特林看台上嘘声一片,德拉科更是激动得恨不得亲自上场把他换下来。
突然,沙海牧敏锐地感受到了一股奇异的魔力波动,哪怕在这片充斥着小巫师们激动的混乱的魔力的场地内,依然是那么的明显。但是,魔力源头似乎很不清晰的样子。
斯莱特林领先四十分时,观众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沙海牧顺着大家的视线向上看,却看到哈利险险挂在扫帚上,而扫帚还在拼命抖动,似乎想要将他甩下来一样。
沙海牧第一时间将目光投向了教师席——这种程度的魔法,学生是不可能弄出来的。
果不其然。
沙海牧眯起了眼,盯着那个一脸害怕的捂着自己的嘴的男人,同时开始默默召集风灵,托住了哈利。
哈利正在空中努力挣扎着不松手,突然觉得轻松了很多。仿佛有种站在实地上的感觉。尽管扫帚依然在他手中不断扭动,但显然已经可以控制了。他开始试着翻上扫帚。
与此同时,赫敏已经跑到了教师席下,点燃了斯内普的袍子,教师席上顿时一片混乱。
哈利的扫帚顿时停止了抖动,哈利重新控制了扫帚。在看不见的风灵们的护卫下,他骑上扫帚,慢慢降落到地面,然后……从嘴里拿出了金色飞贼……= =
看到这一幕的斯莱特林们同时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这场比赛以格兰芬多的胜利结束。回到城堡的路上,德拉科都闷闷地没有说话。赫敏拉着罗恩和哈利,挤过涌动的人流费力地赶到沙海牧身边:“德拉科,抱歉!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跟海米说!”
德拉科扬着下巴看了三人一眼,带着克拉布和高尔走开了。
“斯内普教授想要哈利死!(“得了,赫敏,你现在还要称那只油腻腻的老蝙蝠为教授吗?!”罗恩不满的抱怨着。)”有求必应屋里,赫敏激动地在原地走来走去:“刚才在赛场上,是他在对哈利的扫帚下咒!”
“斯内普教授?”沙海牧被这个出乎意料的信息给震撼了一下,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当时的情形,似乎解咒的那个人才是斯内普吧?否则哈利早在一开始就掉下去了。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虽然斯内普教授确实对格兰芬多有偏见,但是身为一个教授是不会做出伤害学生的事情来的。”否则《教师守则》的魔法效用何在?
“没有!我用望远镜看到他在看台上盯着哈利念咒!肯定没错!”赫敏在沙海牧身边坐下,自信满满地提出证据:“况且,在我点燃他的长袍之后,哈利的咒就解开了!”
“可是赫敏,你不要忘了,除了施咒,解咒也是需要盯着目标的。”赫敏的“证词”反而肯定了沙海牧的猜想,他笑眯眯地看着三人补充道:“而且,以斯内普教授的魔力水平,想要对飞天扫帚下咒只要用无声咒就可以了,不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的。”
“怎么可能!斯内普明明恨不得我死不是吗?!”哈利难以接受地大喊:“沙海牧你的意思不会是他是在解咒而不是在施咒?那为什么赫敏点燃了他的长袍后我就又可以控制我的扫帚了?”
“赫敏的火影响到的可不只是斯内普教授,应该说教师席上的教授们全部都被吓到了——赫敏的魔咒运用得很棒!”沙海牧解释了他们的疑惑,随即感兴趣地看着若有所思的三人。呵呵,侦探游戏吗?让我看看你们会将真实发掘到哪一步吧!
赫敏和哈利对视了一眼,他们觉得沙海牧似乎知道什么。
“海米,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赫敏看着沙海牧,神情严肃:“事关哈利的安全,你不能置身事外!”
沙海牧有些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赫敏,学校的教授们有义务保护学生的安全。”
“可是,我们现在无法相信教授们!”赫敏激动地争辩道:“如果真如你所说,斯内普教授是为了保护哈利念咒,那么只能说明,施咒的人能力与斯内普教授相当甚至更高!而在霍格沃茨,没有学生可以做到这点——也就是说,是一名教授想要哈利的命!”
“非常正确!让我们为格兰杰小姐精彩的推理加十分!”沙海牧拍拍手,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三人:“哈利,虽然我们是朋友,但是有些事情我有我自己的考虑,所以关于你的事情,我不想参与。甚至如果可能,我也不想让赫敏参与进来——但现在看来显然是不可能的。”沙海牧看了一眼赫敏,赫敏点头。于是他又继续道:“中国有句话叫做‘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意思是当一个人受到主观条件的影响时会看不清事物的本质。所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置身事外,才能看到一些你们看不到的地方,才能在你们遇到真正的危险的时候拉你们一把。”
说罢,沙海牧便离开了有求必应屋。
幼狮只有通过磨炼才能成长,若有母兽在一旁,他们永远都不会学会独立。有他在一旁参与,这些孩子的成长势必受到影响。
从那天起,每周两次的集会也取消了。沙海牧偶尔会在空闲的时候指导一下他们,回答一些问题。一旦当他们流露出想要沙海牧参与的念头,沙海牧便会结束话题,回到拉文克劳的公共休息室,任谁找也不出来。这样几次之后,三只小狮子开始疏远了沙海牧。
他们不来找沙海牧,沙海牧正好乐得轻松。在弗立维教授和幽灵们暗地的活动之下,永恒之翼增加了不少新成员。针对新成员的训练已经开始,作为教官他每次训练都必须到场。永恒之翼的新成员涵盖了各个学院,有些是在自己学院表现得比较突出的,比如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和拉文克劳的女级长佩内洛.克里瓦特;有些则是属于平凡得容易被人忽略的,比如格兰芬多的纳威.隆巴顿(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沙海牧相当吃惊,好在掩饰在了面具之下)。最令沙海牧感到惊喜的是,弗立维甚至将霍奇夫人和庞弗雷夫人找来保证训练时的安全和治疗。所有的成员都和泰瑞凯雷嘉一样签订了契约,无法将有关永恒之翼的一切透露给无关的外人。
十一月中旬的时候,由于沙海牧魔药课表现优秀,斯内普教授破格让他和德拉科加入了魔药社,本来就不多的时间变得更加有限,甚至他不得不每天使用时止之术以得到足够的睡眠——不到万不得已,返时计他是不会轻易动用的。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当沙海牧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是十二月中旬,迫近圣诞了。给众人的礼物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准备,级长们已经开始拿着登记表清点留校的学生了。圣诞节是理所当然要和赫敏一起回到格兰杰家的。在填完离校登记表之后,沙海牧开始烦恼圣诞礼物的问题。
哈利和罗恩的最好办,和魁地奇有关的任何物品都可以令他们兴高采烈;纳威擅长草药学,送一盆米布米宝给他是个不错的选择;潘西和布雷斯,稍微高档一点的魔法饰品也可以搞定;泰瑞和凯雷嘉只要是书就什么都不管了;德拉科就送一个可以帮助学习精灵语的水晶球好了;邓布利多直接用蜂蜜公爵的产品活埋了就是了;斯内普教授嘛……嗯,一些珍稀的魔药材料倒是不错的选择,到时候只用让禁林里的动物们随便贡献一点就行了……
最后,沙海牧发现最不好办的是赫敏的礼物。
对于亲人的礼物选择沙海牧一向是很慎重的,他喜欢投其所好,送其所需。比如德拉科的那个水晶球。虽然送赫敏书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总觉得太一般了……
原来圣诞节的时候他都送罗伊娜什么来着?实在是想不起来了,否则至少可以参考一下的。
沙海牧陷入了深深的烦恼。
快放假的时候,沙海牧总算想到了送给赫敏的礼物——曾经在罗伊娜生日的时候他送过她的奥丁之冕,那顶冠冕上被他施加了提神术,可以使佩戴者头脑清醒、思维敏捷,而且还没有副作用。如果还在的话,找出来改改样式送给赫敏好了。
“海莲娜,知道你母亲的那顶冠冕放在哪里了吗?”沙海牧一边看着永恒之翼的成员们进行放假前的最后一次训练,一边问道。出于避免麻烦不想解释的心理,训练的时候沙海牧一直都戴着面具。但看凯雷嘉和泰瑞的反应,他们肯定已经认出来了。
听到这个问题,灰夫人一愣,随即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那么久远的事情了,我怎么会记得?”
“诶?”沙海牧诧异地回头:“这么多年就没有学生找到过?我还以为会被拉文克劳或者格兰芬多找到呢!”
“……啊,是啊……”灰夫人仿佛在掩饰什么似的调转了视线。看到她的举动,沙海牧挑起了一边的眉毛:既然海莲娜不说,问巴罗好了。
“奥丁之冕?”听到这个问题,巴罗一副古怪的神色,眼神也开始飘忽,似乎在思考怎么回答,或者,掩饰。见此,沙海牧笑得很温柔:“现在说不知道,无非就是让我多花一点时间去找……巴罗,你是知道的,我不喜欢无谓的浪费时间。”
如果有第三人在场,肯定会很惊异地看见学校里最恐怖的幽灵血人巴罗先生听到这句话之后抖了抖。
“……几十年前,斯莱特林的末裔找到过它,然后放在了有求必应屋。”
得知了奥丁之冕下落的沙海牧也没做多想,半夜无人时直接给自己加了一个隐身术来到了八楼的有求必应屋。进去之后,他很黑线地看到了一个堆满了各种杂物的屋子。
很好很强大,就连不知道从哪个厕所拆下来的马桶圈都有。
懒得一点点地从这些莫名其妙的杂物中将冠冕扒拉出来,沙海牧直接使用了飞来咒。
“奥丁之冕飞来!”
一个精致小巧的镶着三颗美丽的蓝宝石的银色王冠立刻从某个角落里飞了出来,落到沙海牧手上。接着,沙海牧立刻变了脸色。
“Эεвςоδ!”
浅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一个黑影渐渐在奥丁之冕的上方凝聚成形,一位黑发红眸的俊美青年出现在沙海牧眼前,他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右手拿着一本书,疑惑地看了沙海牧一眼,随即严肃地说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在外面?拉文克劳扣十分!”
“……”沙海牧囧住了。
这个来历诡异的青年继续在喋喋不休:“……真难为你居然是拉文克劳的,我还以为只有格兰芬多的那群大脑长肌肉的家伙才会大半夜的时候在城堡里进行那些所谓的‘寻宝’,想不到拉文克劳也有这种莽撞的家伙……”
【嘶~你是汤姆.马沃罗.里德尔!五十年前曾把我放出来的家伙!】一直缠在沙海牧的左手上睡觉的海尔波突然钻出来道。
“咳,请叫我Voldemort教授。”美型青年,Voldemort严肃地纠正道。
chapter 111
“海米,如果魔法部没有‘禁止未成年巫师在校外施法’的条例就好了……”赫敏坐在写字台前,面前摊着厚厚的一本《近代巫术发展研究》。
“如果真的没有这条禁令,你会觉得还是有比较好。”沙海牧从电脑前回头笑睇了她一眼,他正在网上同别人下围棋——第一世的他最喜欢的脑力运动。
赫敏想了一会儿,肯定地点头:“确实,尤其是对于像有罗恩的双胞胎哥哥那样的孩子的家庭而言,如果没有这条禁令,那会是一场灾难。”
看着对手已经打出了“认输”二字,沙海牧觉得无趣地退出了房间,关上电脑。
“赫敏,我想去对角巷逛逛,要一起吗?”
“啊……”赫敏想了想,突然问了一个问题:“海米,你知道尼古.勒梅这个人吗?”
“世上最伟大的炼金术师,最大的成就是成功炼制了魔法石,和他的妻子一起活了六百多岁……怎么了?”总算来问了吗?圣诞假期前就知道哈利他们在查找这方面的信息的沙海牧有些坏心眼儿的想着,其实只要你们来问,我肯定会告诉你们的啊!
“啊,难怪!”赫敏一下子跳起来:“海米,陪我去丽痕书店,我要买书!”
圣诞节的对角巷人来人往,路边商店的橱窗上挂满了檞寄生和金色的缎带,显得特别有气氛。赫敏拉着沙海牧灵活地穿过拥挤的人群一路狂奔到了丽痕书店。
跟着赫敏直冲到炼金术那排书架前,沙海牧无奈地摇摇头。他今天出来是要补充魔药材料的,可不能一直在这里陪着赫敏。想到这里,他和看得正high的赫敏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书店。
对角巷的魔药材料商店商品品种齐全,质量也算不错,只不过对于一些挑剔的魔药大师们来讲,还是不够完美。沙海牧虽然不是什么魔药大师,但几十世的薰陶也使得他的眼光变得极为挑剔。在材料店内逛了一圈之后,他竟然两手空空什么也没有买。
要不要去一趟翻倒巷呢?毕竟只有那里才能淘到宝啊……
“沙海牧.萨尔林茨。”优雅华丽如大提琴一般的低沉嗓音在略显嘈杂的店铺里依然是那么的清晰。沙海牧回头,看着黑发的教授礼貌的一笑:“斯内普教授,您好。”
看着沙海牧两手空空,斯内普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毛,他一进门就看见这个拉文克劳在一堆材料前挑挑拣拣,现在居然什么都没有买。
“我是否可以认为,萨尔林茨你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选购魔药材料的能力?又或者你并不需要这些东西就可以完成我的要求?”
沙海牧有些赦然地笑笑,似乎确实是他太挑剔了。就连斯内普这样的魔药大师也在这里买,他还挑三拣四是不是就显得有些拿乔了?
“抱歉,先生,我马上就可以选好。”沙海牧开始挑选他需要的材料。其实并不是所有的材料都要求是最好的,有些魔药在配制的过程中某些材料用次品反而会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沙海牧在挑选同一种材料时总是习惯性的将上中下品各取一点——虽然对于这些没有研究,但多年前跟着萨拉查学的习惯一时半会儿也改不了。见此,斯内普虽然觉得有点意外,却在心里对沙海牧多了几分赞赏。
大部分的材料已经补充完毕,然而对于这个商店里提供的非洲树蛇皮,沙海牧再怎么勉强还是觉得品质差了不止一点半点。
一直在观察他的斯内普看到他犹豫的模样,抿了抿嘴。
“我想我的魔药材料室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匮乏,大部分材料还是可以找到的。”
沙海牧愣了一秒,随即飞快地对着斯内普一鞠躬,脸上的欣喜之色一览无遗:“谢谢您,教授!”
魔药课堂上消耗的材料一般都是学校的公共材料室提供的;而魔药社的成员们制作的魔药都比在课堂上制作的更为高级,要求更加严格,失误也就更多。所以这部分所耗费的魔药材料并不是由学校提供,是得学生们自费。
斯内普教授的私人材料室则是所有魔药社的成员都向往的地方。身为一位魔药大师,斯内普教授的私人材料室里面收藏了许多不可多得的珍品材料,各种普通材料也是品质上乘。但是斯内普教授对于他的私人材料室可是宝贝得紧,基本上就是禁地一样的存在了。就连德拉科也只是在很小的时候被教授带进去了不到两分钟便出来了,现在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突然获得了进出那么一个“高级禁地”的允许,即使是沙海牧,也会感到兴奋的——虽然他不需要允许也可以有多种方法自由出入,可是重点在于是受到了主人的邀请合·法·进·入!
看着这个印象中一直属于“第二类面瘫”患者的学生露出了这种欣喜若狂的表情,斯内普很不习惯地抽了抽嘴角。
同斯内普告别之后,沙海牧也懒得再去翻倒巷了。反正有了斯内普的那句保证(?),翻倒巷的吸引力也就没有那么大了。
回到丽痕书店,赫敏还在那排炼金术相关的书籍前看得津津有味。沙海牧注意到她手中的书已经由他离开前的《炼金术大师列传》变成了一本《炼成阵溯源》。
感到有人走到身边,赫敏放下了手中的书。见是沙海牧,便问道:“东西都买好了?”
“嗯,买好了。赫敏对炼金术感兴趣?”沙海牧指了指赫敏手中的书。他觉得这是个好现象。现在霍格沃茨的教学模式对于赫敏而言反而束缚了赫敏自身的发展,如果赫敏有自己特别感兴趣的知识,由此发展成为一项特长也不错。
“其实我是对魔法阵更感兴趣,但这里似乎没有魔法阵相关的书,我只好先看看炼成阵了——都是引导魔力运作以达到目标效果,总会有共通之处吧?”
居然是对魔法阵感兴趣?这可有点难办啊……魔法阵是用元素图腾符号在人体外构成的魔力循环系统,属于古代魔文的一个分支。绘制魔法阵常常需要耗费大量的秘银、蓝宝石粉末以及相对应功能的其他材料。魔法阵的绘制过程中,不能有一丝一毫的差错,必须一气呵成,否则轻则材料作废,重则引发爆炸。
总的来说,魔法阵就是一门耗时耗心耗钱的学科,虽然用途广泛,但只有那些贵族们才能支撑得起。这便直接导致了这个学科并不能像魔药学那样成为必修学术之一。
现在基本上已经很少有魔法阵相关的书籍在市面上流动了,这一部分的书籍大概只能在那些历史悠久、像是马尔福那样的大家族的藏书室里才能找到。所以,如果赫敏想在这一方面发展,会是相当艰难的。
但是,既然是赫敏,无论如何,沙海牧也会帮她弄到的。更何况,拉文克劳真正的藏书室,只有他和灰夫人知道,那里面可是几乎收藏了所有的魔法阵专业书籍!不过,要进去还有一些限制。
想到这里,沙海牧已经有了打算。
“赫敏,我知道哪里有魔法阵的书,等回到学校我带你去。”
“真的?!”赫敏惊喜地看着沙海牧:“霍格沃茨有这些书?那应该是在只有高年级可以进的禁书区吧?我们可以借吗?”
“不是在图书馆。”沙海牧拿起赫敏之前看的那本《炼金术大师列传》去结账,“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一定要带我去!”赫敏目光炯炯地看着沙海牧。
“好,一定!”看着赫敏那张神采飞扬的小脸,沙海牧宠溺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乖,我们该回家了。”
“海米,我才是你姐姐!”赫敏暴怒的声音飘荡在对角巷上空。
圣诞节的一大早,赫敏就将沙海牧从床上拖起来拆礼物。沙海牧照着奥丁之冕做了一个袖珍王冠状的发卡,会随着佩戴者的喜好改变颜色,除了和奥丁之冕一样的提神功能之外还被沙海牧附加了顺滑头发的咒语。赫敏十分喜欢这个礼物,当场就戴上了。小小的银蓝色王冠在她浅棕色的头发上熠熠生辉,十分美丽。
赫敏送给沙海牧的则是一套各种大小的银质小刀——这与哈利、罗恩的礼物不谋而合,使得沙海牧一下子有了三套小刀。算了,反正这些也是被他当做消耗品来着。
“黑狐”们也寄来了不少世界各地的有趣玩意儿作为圣诞礼物,并且都是双份的。赫敏对于一个来自南美的捕梦网爱不释手,准备将它带回霍格沃茨。
“《魔法物品发展史》上说捕梦网是最早期的精神系魔法物品之一,也许我们可以参照这个工艺品还原出真正的捕梦网!”赫敏兴致勃勃地说道。
“很不错的想法。”沙海牧赞同地点头,同时把自己的那一个也递给赫敏,“这个也给你拿去研究吧。”
赫敏开心地给了沙海牧一个大大的拥抱:“我就知道海米是最好的!”
“当然。”沙海牧一点也不谦虚地接受了这个评价,顺便回抱了赫敏:“赫敏对我而言是最重要的人之一。”
“诶?为什么是‘之一’?”赫敏后退了一点,巧克力色的大眼睛瞪着他:“不是最最重要的吗?”
“因为重要的人很多。”沙海牧温柔的笑意一直渗透到眼眸深处:“你、姑姑、姑父……很多很多,都是我重要的人。”
赫敏咧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嗯,海米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之一!”
一周的圣诞假期很快便过去了,赫敏和沙海牧一起回到了霍格沃茨。刚刚进入城堡,哈利和罗恩便跑过来急匆匆地拉走了赫敏。沙海牧在原地无奈地笑了笑,转身朝拉文克劳塔楼走去。
回到宿舍,泰瑞和凯雷嘉都还没有回来。沙海牧从空间袋里拿出了奥丁之冕,自称Voldemort教授的“房客”悠悠的飘了出来。
“啧啧,拉文克劳的装饰还真是不华丽!虽然比格兰芬多那种愚蠢的骚包颜色强一点……果然只有银色和绿色才是华丽的主流色彩!”魂片.冠冕君挑剔地打量着四周海蓝与古铜色的装饰,最后得出结论:“实在是太不华丽了!”
沙海牧脸上的笑容加深,慢悠悠地开口:“汤米?”
“不要叫这个不华丽的名字!”冠冕君怒吼,想要揪住沙海牧的领子,手却从他的身体穿过。
穿过去了……
意识到这点的冠冕君默。
“生气的表情一点也不华丽啊,小汤米!”抓住别人最在意的痛脚再三打击+调 戏,某狐狸的恶趣味之一。
生气得几乎无法维持固定形态的冠冕君脸色发白,在空中晃荡了一阵:“不尊敬教授,拉文克劳扣十分!”
扣吧扣吧,反正不是正式教师是没有加扣分权力的。某狐狸笑眯眯地看着在原地抓狂的魂片.冠冕君,再接再厉:“小汤米?”
空气中一阵激烈的魔力波动,橙色的光芒袭来,沙海牧原地晃了晃,那道光芒便与他擦身而过,将他身后的衣柜炸得粉碎……
沙海牧嘴角的弧度进一步变大:无声咒吗?可惜魂片的力量不足……
也只有他会这样认为。
“好了好了,我们来说正事。”收敛了笑容,沙海牧难得的一脸正色地看着Voldemort.魂片.冠冕君。
冠冕君面部表情几经变换,终于平静下来,他冷冷地盯着沙海牧:“你是谁?”
虽然灵魂分裂后对于情绪的控制会减弱,不过他还算不错了。沙海牧在心里默默做着记录,然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初次见面,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沙海牧.紫因.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的继承人?”
“不,是禁林主人。”
看着冠冕君愕然的神情,沙海牧笑得像一只狐狸。于是他又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不过,小罗伊娜得称呼我为‘兄长大人’呢!”
“……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第五位建校者、那个半精灵?!……不对,你……”
沙海牧笑着取下了圣诞假期中才戴上的具有封印之力的隐形眼镜,恢复了原貌。
“现在,你相信了吗?”
chapter 112
沙海牧最近过的很顺心。
致力于寻求“伤害少年哈利(未遂)事件”真相的狮院少年侦探团似乎找到了探索方向,除了偶尔问一两个问题之外再没有像上学期那样缠着他;德拉科的精灵语有了明显进步,至少他现在可以根据海尔波的声音模糊地分辨出他的意思;在他从拉文克劳的藏书室复制了一本《魔法阵原理》给赫敏之后,赫敏对魔法阵爆发了极大的热情;至于每周两次的永恒之翼成员的训练课,也由和他签了“卖身契”的“一心一意想要成为一名伟大而光荣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汤姆.魂片.冠冕君——现在更名为华丽的卡斯托尔.文森特——负责,从他的表现看来,在教导实战方面,卡斯托尔显然比沙海牧更合格。
格兰芬多的第二场比赛是对赫奇帕奇,沙海牧并没有去看——反正由于上次的事件,大家的警惕性都高了很多,甚至让斯内普教授担任这场比赛的裁判以确保哈利的安全——虽然格兰芬多大多数人都认为斯内普教授会借此故意刁难格兰芬多。然后这场比赛不到五分钟,哈利便找到了金色飞贼,比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迅速结束了。
比赛结束的当晚,沙海牧用过晚餐正准备回到拉文克劳塔,赫敏却急匆匆的跑过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海米,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已经习惯了赫敏的一惊一乍的沙海牧随意地将她拉到走廊边一间小小的看上去像是休息室的屋子,熟练地布下了静音咒:“你要问的是关于斯内普教授还是奇洛教授?”
“都是!”赫敏快速地应道,随即一惊:“你知道我想问什么?”
“我不知道啊。”沙海牧摇头,在经过卡斯托尔的证实后他已经确认了奇洛就是犯人,但他觉得还不是让赫敏他们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我只是一开始就很关注奇洛教授而已。”
赫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有些不爽地抿抿嘴,问道:“你确定那天斯内普教授是要救哈利?”
“当然确定。”
“可是,哈利说他刚刚在禁林里看到斯内普教授在、在威胁奇洛教授,好像是他想要拿魔……某样藏在霍格沃茨的东西!我们怀疑他是为了那样东西所以想要杀掉哈利!”
沙海牧皱起了眉头:这和他所知道的事实完全相反,这几个小鬼到底听到什么让他们误会的话了?
“赫敏,你确定哈利在说这些的时候没有弄错主语和宾语?”
“没有……你的意思是说,奇洛教授?!”赫敏惊讶地捂住嘴:“怎么可能,他的胆子那么小,上次巨怪……”说着说着,赫敏突然停下来,若有所思。
“……我记得书上说过,巨怪虽然攻击力强、防御厚,但对于成年巫师而言,是很容易对付的。而作为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更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才对,而奇洛教授却……斯内普教授已经在学校工作了十年,而奇洛教授是今年才来的……之前学校却从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赫敏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她想通了似的抬起头:“其实,是奇洛对不对?!”
沙海牧只是微笑着看着她。
赫敏眼睛亮了亮,随即又有些苦恼地低声嘀咕着:“可是,为什么每次哈利在斯内普教授瞪他的时候会觉得伤疤痛?”
“你们能确定?”沙海牧不禁觉得奇怪,根据卡斯托尔的叙述,哈利的伤疤痛应该是魂片间的感应起作用的缘故,但斯内普身上应该没有魂片才对吧。
赫敏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我觉得这点还是要和哈利再仔细确认一下。”
沙海牧认同地点头。
转眼便是六月了。德拉科的生日与沙海牧只差一天,沙海牧答应在德拉科生日那天晚上去斯莱特林的休息室一起度过两个人的生日。
但是,为什么又会遇到他们?而且,为什么德拉科也一起?沙海牧看着躲在拉文克劳塔附近等着他的五位那种亮闪闪的期盼的表情,微笑的表情有些破裂。
“海米!有条小龙要和我同一天出生!”德拉科眼神闪闪发亮,由于他的名字是天龙座的意思,他一直很迷恋这种大型生物。
“……赫敏,怎么连你也……不怕被扣分吗?”沙海牧有些无力地问道。
“可是海米,是龙!是龙啊!”赫敏将沙海牧的手握得紧紧的,肩膀微微抖动:“一辈子能看到几次啊!小龙出壳啊!”
沙海牧脸色古怪地看了一眼一旁的德拉科,后者立刻面红耳赤地冲着赫敏叫道:“不要说‘Draco’出壳!”
哈利、罗恩以及纳威对视一眼,捂嘴转身。
小龙出壳么……上次安赛的孩子出生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沙海牧试图从有些模糊的记忆里找出答案,片刻后宣告失败。不过,现在去看看这条小龙也不错吧。想到这里,沙海牧拉过正在因为“Draco”这个叫法不高兴的德拉科:“好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在夜色的掩护下,哈利、罗恩和纳威挤在同一件隐形衣下迅速地跑向海格的小屋,用了幻身咒和羽毛脚咒的沙海牧、德拉科和赫敏紧紧跟在后面。屋子拉着厚厚的窗帘,壁炉里生着火,在这个六月的天气里还真是令人难以忍受。一个巨大的蛋搁在壁炉里,海格守在火边,脸热得通红,鼻子上挂着细密的汗珠,一副乐呵呵的样子。
“你们来得正好,小家伙马上就要出来了!”海格兴奋地冲他们叫道,那声音像雷一样在他们耳边炸开,震得他们两眼发晕。
六人灵活地挤进门,走在最后的沙海牧谨慎地关好了门的同时还给这间屋子下了一个静音咒和一个忽略咒,确保不会有其他人靠近或者注意这里,然后拖了一把椅子坐在了德拉科身后,和他们一起关注着那枚龙蛋的动静。
蛋壳顶部已经裂开了一条缝,隐隐可以感觉到里面有东西在动。突然,蛋里面传出一阵零碎的嘈杂声,然后蛋壳裂了开来。一只浑身漆黑,有着弱小的翅膀、瘦削的身子以及橙色凸眼睛的挪威脊背幼龙扑通一声落在桌子上,两个大大的鼻孔随着它时不时的喷嚏喷出火焰。
沙海牧有些失望地眨眨眼:果然还是安赛的孩子比较漂亮。丝毫没有想过如果安赛忒林斯提尔知道他将伟大的远古龙王的血统和这只普通巨龙相比会是怎样的后果。
“它很漂亮不是吗?”海格轻声说,身体力行了什么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伸出一只手来敲敲幼龙的头,幼龙则猛地咬住他的指头,露出毒牙。
“它认得它的妈咪!”海格欣喜地说。众人一阵黑线:你确定它这是认得的表现?
“海格,”赫敏突然问道,“挪威脊背龙成长得有多快?”
回答她的是沙海牧:“大概不要两个星期就可以撑爆这间屋子。”
“不愧是挪威脊背!这种生长速度实在是太棒了!很可爱的小家伙,不是吗?”海格用一种梦幻的语气感叹着。
为什么我突然觉得他说的话我们听不懂?这是在场所有人的共同想法。
“海格,它会被发现的。”哈利看着正咬住海格的手指不放的幼龙,担忧地说,“你必须想办法送走它。”
“你们看,它多么有活力啊!叫他诺伯怎么样?”海格喜滋滋地抱起幼龙凑到哈利跟前,举起它的右爪,“来,诺伯,跟哥哥姐姐们打声招呼。”
哥哥……姐姐……除了德拉科,所有人都为这个称呼后退了一步,只有德拉科兴奋地冲到海格身边,摸了摸幼龙的头,用温柔的声音说道:“诺伯,叫哥哥~”
幼龙诺伯很配合的“嘎”了一声。德拉科惊喜地看看幼龙,又幸福地回头看着其他人:“它好乖啊~!”
众人汗。
只有沙海牧勾了勾嘴角,他清楚地听到,幼龙的那声“嘎”确实是在叫“哥哥”——所有的生物都会对精灵语使用者产生好感,看来德拉科的精灵语已经学得不错了。
海格见此,将诺伯面向自己:“诺伯乖~叫妈妈~”
回应他的是一道自鼻子中喷出的火焰,将他的脸熏得黑黑的。
众人:o(╯□╰)o……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里,赫敏哈利罗恩都一直致力于劝说海格将诺伯送走,而德拉科则致力于让海格把诺伯送给他养(赫敏:德拉科,别捣乱!),几经纠结之后,海格终于同意周六晚上让哈利他们将诺伯送到罗恩的哥哥查理那里。
诺伯被送走的那天晚上沙海牧并没有去,结果第二天却看到五人哭丧着脸,再看看少了很多宝石的沙漏,顿时明白了。
“我们被巡夜的麦格教授和费尔奇发现了……”赫敏闷闷地解释着。
“不仅被扣了分,还要劳动服务……”罗恩那头生气勃勃的红发也变得黯淡。
“奶奶会杀了我的……”纳威的眼睛又红又肿。
“你们不是有隐身衣吗?还有,赫敏和德拉科不是已经学会了幻身咒?”沙海牧觉得这样还能被抓确实很需要人品。
“隐身衣忘在天台了。”哈利的脸臭臭的,为自己居然犯了这样的白痴错误而懊恼。
“而且我们也没有带魔杖……”德拉科心虚地盯着地面,不敢看沙海牧。沙海牧曾经教育过他,作为一名巫师,魔杖要随时带在身上。
沙海牧瞪着五人,彻底无语。
接下来的日子,四只小狮子受尽了众人——尤其是格兰芬多——的白眼,大家都执着于他们扣去的那两百分却忘记了哈利曾在魁地奇上为他们赢了三百分。赫敏也变得沉默了,总是跑过来拉着沙海牧陪她去图书馆,然后埋头苦学。德拉科则稍稍强一点,他上课积极发言了一个星期,不仅补回了被扣掉的五十分,还多赢了二十分。
由于每天都要陪着赫敏在图书馆待到闭馆,沙海牧便一直没有找到时间去禁林。直到考试前的一个礼拜,灰夫人和卡斯托尔在他上床前冲到了他的宿舍。
“你们说什么?攻击独角兽?!”沙海牧神色严峻,泰瑞和凯雷嘉也立刻坐起身,沙海牧制止了他们的下一步动作。“你们帮忙掩护我不在宿舍的事情,我现在必须去禁林看看!”
“好。”泰瑞和凯雷嘉对视了一眼,同时点头:“放心吧。”
沙海牧披上衣服匆匆关上门。
一边在密道里飞奔,沙海牧一边向灰夫人询问着详情。
“马人们派人给邓布利多送信,说发现最近有人在禁林攻击独角兽,目的是独角兽的血,受到攻击的大部分都是毫无防备的幼驹……”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是附在奇洛身上的那片魂片指使的。”很了解“自己”的行为模式的曾经的冠冕君现在的卡斯托尔补充道。
密道的出口便在眼前。灰夫人和卡斯托尔现在都还不能离开霍格沃茨城堡的范围,他们只得不情愿地目送着沙海牧离开。
在沙海牧进入禁林的同时,一个黑影也悄悄的潜入。再过了一会儿,五名少男少女们跟着费尔奇从霍格沃茨城堡出来,走向了海格的小屋,即将开始他们今晚的劳动服务。
沙海牧看了一下四周,禁林的面积似乎扩大了许多,他记得一千年前这个出口应该是在禁林边缘,可现在显然已经深入了不少。
没等他走出几步,前面的树丛里便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一名有着一头铁灰色头发的马人从那里走了出来。
“幼驹,前面是马人的领地,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马人银白色的瞳孔里闪着无机质的光泽,冷冷地看着沙海牧。
沙海牧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用精灵语回答道:{这里是我家。}
马人惊异地后退了一步,瞪大了眼:“你是……”
{吾名沙海牧.紫因.拉文克劳。}
这句话说出口的一瞬间,整个禁林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平地刮起一阵狂风,高大的树木随风摆动,林间刹那间响起了各类魔法生物们喜悦的共鸣。
它们在说,欢迎回来,我们的殿下。
马人冲着沙海牧深深地弯下腰:“非常抱歉,殿下。我是罗南。马人一族已经等候您的归来多年了。”
chapter 113
哈利、赫敏和德拉科一起,牵着海格的胆小狗牙牙在禁林里谨慎地一步步前行——纳威和罗恩被分配到和海格一起,去搜寻受伤的独角兽。
“哈利,德拉科,你们不觉得有点奇怪吗?”黑洞洞的森林,仿佛一只猛兽张开的嘴,吞噬着企图接近的一切。突然刮起的狂风使草木们发出了悉悉索索的响动,夹杂着某些不明生物的咆哮,令赫敏不由得拽紧了两名男士的衣袂。
“怎么奇怪了?/确实很奇怪。”哈利和德拉科同时道,随后,哈利疑惑地看了一眼两人。
“一般,是不允许学生进入禁林的,即使是劳动服务。”赫敏慢慢道:“《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面提到过,‘禁林主人与四人达成了协议,不允许以任何方式打扰禁林生物的安宁’。”
“可是,海格说了,这次是因为独角兽受到了攻击。”哈利的语气里也出现了一丝犹疑。
前方的黑暗里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哀鸣,三人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听我说,这真的很不对劲!”德拉科直视着前方,小脸惨白。“能够伤害到独角兽的家伙,应该是相当危险的吧?海格有什么把握——别告诉我是这只胆小狗——保证我们在发现那家伙之后能够全身而退?”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默,以及牙牙的一声呜咽。
“听、听我说,也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那么严重……邓布利多校长不会允许我们受伤的……不是吗?”哈利说着自己也不怎么确信的理由,拖着两位同伴前进,“……无论怎么说,我们应该去看看……”
昏暗的月光下,地面上点点滴滴反射着银光的,正是独角兽的血迹。三个孩子循着那点滴的痕迹,向发出声响的方向走去。
“那是……”
看清楚了眼前的情形,三人立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林间狭小的空地上,一只美丽的银白色生物委顿于地,四肢痉挛着。一团乌黑的影子匍匐在它的颈上,发出吮吸声与吞咽声。哈利觉得自己的伤疤又火辣辣地痛了起来,抬手捂住了额头,同时后退了一步。
“哈利!”发现哈利情况不对的,赫敏连忙扶住了他,却不料,惊动了地上的黑影。
“快跑!”哈利转身将两人一推。
三人拔腿就跑,一道绿光击中三人刚刚站立的地方,赫然出现一个大坑,瞬间尘土飞扬,隔绝了两边的视线,也为他们提供了逃跑的机会。
德拉科抽出魔杖,向上方发射了一串火花,随手拽了身边的人就跑。直到跑出很远,才遇上匆匆赶来的海格三人以及不知何时已经跑回海格身边的牙牙。
“哈,你们没事就好……剩下的我来。”海格松了一口气,“是在……”
“赫敏呢?赫敏没有出来吗?!”哈利看了看四周,难以置信地问道。
“什么?”德拉科喘匀了气,才发现自己拉着的是哈利,迅速放了手:“赫敏没出来?!”
海格不在意地挥挥手:“放心,禁林里面很安全,我马上就可以把她带出来……”
话音未落,两个男孩已经再次冲了进去。
赫敏现在万分紧张地躲在一个树洞里。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喘息的声音过大引来了那个危险的黑影。逃跑的时候,她被树根绊倒了,爬起来的时候已经不见了德拉科和哈利的踪影。那个黑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在她面前,她现在所能做的,只有尽量在有人来救自己前隐藏在阴影里。
寂静的黑暗里,她看不到,也听不到,唯有心脏跳动的声音在耳边无限地放大,甚至可以感受到血液在血管里潺潺流动。初夏的夜间并不是那么的温暖,赫敏觉得自己快要冻僵了。一种被遗忘的感觉侵袭了全身,她不由得蜷缩起身子,紧紧地抱住膝盖,将头埋在胳膊和大腿之间。
一道似曾相识的、阴仄的沙哑嗓音在附近响起,犹如滑腻腻的蛇一般滑过耳畔:“出来吧,我知道你们就在附近……”
你们?赫敏陡然一惊,抬起头:他们也没有逃掉吗?!
然而就这么一个细小的动作,使得黑影看向了她所在的树洞。
黑暗里,赫敏直直对上了那双凝着浓厚的杀意的血红色的眼睛。
“钻心剜骨——”
生的渴望迫使赫敏发挥了自身最大的潜能,在咒语击中她的前一秒扑倒在一边。然而,躲开下一个咒语已经来不及了……
“四分——”
“昏昏倒地!”一道红光自右边射向黑影,与此同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Ξογηг!”
陡然间,四周的树木开始暴动,舒展着枝条,一瞬间便将赫敏同黑影隔开,赫敏感觉到自己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嗅着那股令人心安的柠檬草的香味,紧绷的精神一下子放松,她陷入了沉沉的昏睡之中。
沙海牧抱着昏迷中的赫敏,几乎难以抑制心中的愤怒!他刚从马人长老手里接过禁林的所有权,便感到曾经设在赫敏身上的守护咒语被触动了。如果他晚到了一点,赫敏绝不仅仅是受到惊吓这么简单!
将赫敏托付给一旁的罗南,沙海牧迅速地分开了树枝。他现在只想要让自己的愤怒能够宣泄出来,已经无所谓有其他人在场会暴露实力的问题了。
但极度愤怒之下的沙海牧却忘记了他现在的身体只是一个才十二岁的男孩,根本不能允许他过度使用高强度的魔法——哪怕是已经融合了精灵血统——刚刚为了救下赫敏利用爱瑟神语发动的自然魔法以及接近赫敏时所用的瞬移已经耗去了他现在身体里的大半的魔力。在放出一个奥术·风刃术却被黑影躲过了大部分攻击后,魔力消耗过度的身体便开始吃不消了,最直接的反应便是麻痹。
而更糟糕的是,由于沙海牧的插手,反而打乱了原本与黑影对抗的巫师的节奏,黑影趁机逃得无影无踪。
算了,反正我知道你是谁!沙海牧恨恨地想着,靠在一旁的树干上调理着自己的呼吸,却没注意一旁的成年巫师正脸色严峻地看着他。
“你是谁?!”斯内普用魔杖指着眼前这位从未见过的陌生的银发少年。如果不是他刚刚救了赫敏.格兰杰,他几乎要以为这位少年是故意放走了黑影。早在赫敏被黑影发现时,他便赶到了这里,由于感到有第四个人的气息,敌友不明使得他也不敢轻举妄动。现在看来,当时对方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才会和他一样在最后一刻出手。
“住手,不得对殿下无礼!”抱着赫敏的马人罗南拦在斯内普和沙海牧之间:“你们人类已经违反了约定,将纷争引入了禁林,难道还要进一步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
虽然不到一秒,但沙海牧依然看清了斯内普脸上一闪而过的茫然表情。如果是平时,他也许还有闲心在心里偷着乐一会儿。但现在,他还有别的事要做。
“斯内普教授,我希望以我禁林主人的身份,可以和阿不思.邓布利多校长谈谈。”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
通常这个时间,学生们在沉睡,教师们在沉睡,我们霍格沃茨历史上最伟大的校长(之一)阿不思.珀西瓦尔.伍尔弗里克.布赖恩.邓布利多爵士……依然在熟睡。
但是今夜不同寻常。
校长办公室里,校长邓布利多、斯莱特林院长斯内普以及一名神秘的银发少年面对面坐着,气氛严肃。
“邓布利多校长,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禁林的主人,紫因.拉文克劳。”紫因——沙海牧——抬手将一缕头发捋到耳后,露出那尖尖的耳朵。冰蓝色的眼睛看着邓布利多,冷冷地闪着无机质的光泽。
公开出售的《霍格沃茨,一段校史》里记载的真的只是一段校史——大部分建校初期的历史属于“机密”范围,只有历任的校长才能接触。
公众版的校史里,大家只知道最初的霍格沃茨有四位建校者以及纷纷传说的第五位半精灵建校者。而在历任校长间传承的校史里,所谓的第五位建校者,其实是禁林主人,一个同样继承了拉文克劳之名的半精灵,但其本身并不承认自己是霍格沃茨的建校者。传说禁林主人在四位建校者离开之后也消失了,从此禁林无人管理。
自然,眼前这位一看便知具有远古精灵血脉的少年在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他的身份已经毋庸置疑。老狐狸校长一如既往地挂着他那慈祥的笑容不说话,斯内普教授在这种情况下也只是黑了脸,心里却在对自称是紫因.拉文克劳的少年来历做着猜测——至少在今夜之前,他从未听说过禁林主人的存在。
紫因自我介绍之后便静静地靠在了椅子上,那双仿佛看透了一切的冰蓝色眼睛在两人间来回扫视,最后,将目光定在了邓布利多身上。
“邓布利多校长,我希望对于今晚发生的事情,您可以给出合理的解释。毕竟,即使是最初的建校者,也与我定下条约,不允许以任何方式干扰禁林的秩序。”
邓布利多那双隐藏在半月形镜片后面的蓝眼睛微微瞪大了——他注意到紫因刚刚的用词是“与我定下条约”,那么眼前的少年并不是他理解的那种“继任者”,而可能是存在了上千年的——本尊?!
同样注意到这点的斯莱特林院长震惊地望向这个怎么看年龄都很小的少年——完全和一年级的孩子差不多!
“精灵的年龄是不能以外貌来衡量的。”看出了他们眼光里的含义,紫因有些不耐地挑挑眉毛:“邓布利多校长?”
“啊,抱歉,拉文克劳先生。您知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您给的信息不是?”邓布利多眨眨眼,顺手将面前涂着厚厚的生奶油的蛋糕向紫因推了推:“不需要来点吗?毕竟这么晚了,像我这种老人家都是会有低血糖的……”
“我想,先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有学生跑到禁林里并且受到黑巫师的攻击再享受甜点会比较好,邓布利多校长。”紫因毫不客气地打断老人家试图转移话题的忽悠大法:“即使你要培养所谓的‘救世主’,也请不要牵连到禁林!尤其是在现在已经造成我们的独角兽一死一伤的情况下,希望你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尽管现在更担心的是赫敏,紫因也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在没有准备好之前,他绝不会让人确认沙海牧和禁林主人是同一个人——其实今天和邓布利多见面就已经过于冲动了。紫因的外貌和沙海牧的外貌大概就是色彩的差异,然后紫因因为精灵血统的关系可能会显得更为纤细一点,只要熟悉的人,很容易将两人联系起来,但是只要没有证据——哪怕使用返时计也要制造不在场证明——他是绝对不会承认的!从刚刚追捕黑影时就可以看出,紫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如果暴露了,他身边的人以及禁林里的生物会遭受怎样的危险可想而知。
这么想着,紫因的眼神愈发地冷了。
邓布利多心中的惊异远远大于他所表现出来的。事实上,一见到紫因,他便认出了他——一个人的外貌再怎么改变,灵魂是不会变的。但邓布利多从未想过紫因会是这样一个身份,这与他所了解的——一个自幼父母双亡,与麻瓜姑父一家一起生活的男孩——相差太多。而邓布利多在惊异之下习惯性的转移话题,便被紫因理解成了忽悠,无意中引起了紫因的反感。
一直在一旁冷眼打量这个突然出现的神秘的“禁林主人”的斯内普教授越看越觉得眼熟(当然,今天下午刚刚进行完本学期最后一次魔药社活动),只是一时半会儿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能够对应的人物。紫因的脸仿佛隔着一层薄雾,朦朦胧胧,怎么也看不清晰。
在紫因的质问之后,校长办公室里居然是一阵长久的沉默。紫因也不恼,半敛了双目,陷入沉思。在与斯内普交换了几个眼神之后,邓布利多终于开口:“对于最近发生的这些事,我们也很抱歉。毕竟我们也没有预料到会令禁林生物受到伤害。但如您所见,这对于我们而言也是迫不得已的。对于这件事,我愿意做出补偿。请问阁下有什么要求吗?”
好一个没有预料到!紫因几乎控制不住想要冷笑。在任凭那个死魂混入霍格沃茨的时候就应该预料到圣洁的独角兽会因此而受伤!不过,事先没有预料到这点的自己也有责任。
冷静地思考良久,紫因打了个手势,他面前的桌上立刻准备好了一叠羊皮纸以及羽毛笔和墨水——看到这个现象的邓布利多眼神闪了闪——然后开始刷刷的写字。几分钟之后,紫因将一张写满了字的羊皮纸推到邓布利多面前:“我想,我们最好在遵守古老契约的前提下订立第二份契约。”
chapter 114
黑暗里,那个红眼的黑影桀桀地怪笑着,然后大喝了一声“钻心剜骨!”
她几乎躲避不及,然后眼睁睁地,看着那道红光没入了突然冲到她前方的熟悉的身影里。
“海米!不要!”赫敏大叫了一声,睁开眼。随即听到旁边一个熟悉的声音急切地问道:“赫敏,怎么了?”
“海米!”赫敏扑到了沙海牧的怀里,嘤嘤地哭了起来:“……太好了……你没事……”
“笨蛋赫敏,说什么呢!”沙海牧轻轻拍打着赫敏的背:“别哭了……”
“格兰杰小姐已经醒了吗?”庞弗雷夫人掀开隔帘走进来,手里拿着一瓶深绿色的透明药水:“先将这个喝了再睡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她只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而已。”
“呵呵,格兰杰小姐已经醒了,萨尔林茨先生你也可以去休息了。”邓布利多乐呵呵地跟在庞弗雷夫人身后:“格兰杰小姐,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
“阿不思,格兰杰小姐受了很大的惊吓,现在刚刚苏醒,她还需要进一步的检查!”庞弗雷夫人气势全开,毫不犹豫地将邓布利多往外推:“说过多少次了,不准打扰病人!”
“校长,请等等。”沙海牧站起来,笑得温和:“不知您什么时候有时间呢?我想,我们应该就我表姐在校期间受到精神伤害这件事情协商一下——至少在麻瓜的法律里,遇到这种事我们是有权利向学校提出赔偿要求的。”
邓布利多嘴角抽了抽。他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少年在昨夜还就禁林生物受到伤害为由以“德高望重”的禁林主人身份强迫他订立了一系列不平等条约——好吧这些条约对于他而言还是很有利的。现在难道又准备以受害学生亲属的身份和他敲竹杠吗?
“校长?”见邓布利多愣在那里,沙海牧叫了一声。
“啊,我想我现在就有时间,萨尔林茨先生。”早也是一刀,晚也是一刀,不如赶快解决图个心安。邓布利多的微笑是前所未有的僵硬。
“那太好了!”沙海牧站起身,向庞弗雷夫人颔首:“庞弗雷夫人,可不可以借用一下您的办公室呢?我想我现在还是不要离开赫敏太久比较好。”
“当然没问题,亲爱的。”庞弗雷夫人一瞬间笑得春暖花开,背后还有圣母般的光辉在闪耀,仿佛刚刚她对邓布利多的那种彪悍气势是错觉。
“……学生在校期间,学校有责任保证学生的生命安全和财产安全。身为学校校长,在明知禁林危险的情况下依然安排了不合理的劳动服务内容,就此对学生造成了巨大的惊吓。因此,我认为学校应该赔偿精神损失费、治疗费、误工费、营养费……”庞弗雷夫人的办公室里,沙海牧神情严肃一条条的列举着,每说出一条,邓布利多笑容便减少一分。眼见得邓布利多脸上的笑容都快挂不住了,他露出一个圣洁的微笑:“当然,以上都是开玩笑的,毕竟巫师界的事情不应该按照麻瓜的法律来办事不是,校长?”
“……当然,不过我想学校还是应该为格兰杰小姐做出一点补偿的。”邓布利多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擦汗。以邓布利多以往的作风,他完全可以用忽悠大法将沙海牧忽悠过去。但经历了昨晚的事情,他对沙海牧说话的习惯和思维方式都有了初步的了解。这令他心中不可抑制地冒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啊,校长您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意思拒绝啊!”沙海牧用一点也看不出羞涩的表情说着“羞涩”的话,一副奸计得逞的狐狸笑容。
满面笑容地送走了郁卒的邓布利多校长,沙海牧回到了病房。赫敏正靠在床上看书,见他进来,立刻放下了书,一副有疑问的模样。
“怎么了?”沙海牧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那个,海米,我昨晚是怎么了?还有,哈利和德拉科他们怎么样了?!”赫敏隐约记得最后似乎是沙海牧救了自己。
“听斯内普教授说,你在禁林里受到了攻击,是他把你救回来的。至于哈利和德拉科,他们本来已经跑出来了,后来又进去找你,被马人们送回来了。”沙海牧知道赫敏想问什么,但现在不是说实话的时候:“我今天早上一接到通知,就直接到这里来看你了。”
“斯内普教授?”赫敏疑惑了,她明明记得那个气味是沙海牧身上独有的,难道是因为她在危险时刻第一个想到的是沙海牧所以以为那时候是沙海牧来救她?
“是啊,斯内普教授。”沙海牧肯定地点头,随即握住赫敏的手,神色黯淡:“幸好你只是受到了惊吓。早知道会这样,我应该和哈利借隐身衣跟着你的——至少,不会让你独自面对危险。”
赫敏急忙摇头:“不,海米,别这么说!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但是,一想到只有你一个人面对危险,我就很生气。”沙海牧咬了咬嘴唇:“我不敢想象如果斯内普教授没有及时找到你会怎样……”
赫敏头一次看到沙海牧露出了不安的神色,这时,她才真切地体会到这个她一直下意识依靠的少年是她的弟弟,一个和她一样只有十二岁的孩子。对对方而言,他们都是彼此重要的亲人,会为对方担心。赫敏不再说什么,只是倾身抱住了沙海牧。
赫敏除了受了惊吓之外并无大碍,但庞弗雷夫人坚持让她再卧床休息三天。德拉科和哈利都无法原谅自己将赫敏一人丢在了禁林的行为,每天都来医疗翼陪伴她,帮她整理复习笔记,一直持续到三天后赫敏出院。见此,沙海牧也没有过多地责怪两人。
很快,期末考试开始了。
对于沙海牧而言,这些题目易如反掌,他所要做的就是隐藏实力尽量不要让自己考得太好从而刺激到赫敏或者德拉科。所以在复习之外的时间他多半是用来监视奇洛——紫因答应过邓布利多,只要不再次危害到禁林生物,他不会去干涉邓布利多的布置。
三楼走廊里的机关布置幽灵们早就打探得清清楚楚,那些儿戏似的“关卡”简单得一度令沙海牧捧腹。可现在根据赫敏和哈利的友情看来,赫敏很有可能到时候会同他一起去闯关。而在沙海牧眼里,那几只小狮子的水准完全不够看啊……他们闯得过去吗?沙海牧深深地担忧着,然后做了决定:到时候跟在后面,如果有危险他再出手。
闯关活动在邓布利多按计划故意离开的当晚就开始了。在看到赫敏一个干净利落的“全身束缚咒”放倒阻拦他们的纳威之后,沙海牧开始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三只小狮子的能力,同时决定增加纳威在永恒之翼的训练。
但为什么德拉科这个小混蛋也来了?!沙海牧有些咬牙切齿地远远地看着铂金色的小脑袋也钻进了隐身衣里消失不见,险些直接冲上去将那几个小鬼拽回去。
面对那只疑似老年痴呆或者小儿麻痹流着哈喇子传说热爱音乐的三头大狗路威,哈利很镇定(?)地拿出了海格给他的圣诞礼物——一只造型和音色都很艺术的笛子。
路威很快便被这抽象的、走在流行前列的音乐给折服了。
看到四个小鬼一点保护措施也没有就直接跳下去的时候,沙海牧忍不住又抽了抽——幸好下面是魔鬼网而不是沼泽!心里开始策划开学之后对这四个小鬼的危机训练,不,赫敏和德拉科的最好暑假就开始!
等哈利一行人下去约二十分钟之后,估摸着他们已经到了第二、三个房间,沙海牧才从躲避的地方走出来。路威看到他,刚要吼叫,沙海牧淡淡地扫了它一眼,它便立刻老老实实地走到一边趴下——从这个人类身上,它感受到了属于这个城堡的誓约的束缚力量,令它无法反抗。
哈利四人的速度显然比沙海牧估计的快上那么一点,等沙海牧走到那间满是钥匙的小房间时,那把翅膀已经被粗鲁地折断了的钥匙还颤颤巍巍地挂在钥匙孔里——看来需要教育的内容又多了一项:要给自己人留退路但不能给敌人留后路。
第三关巫师棋的时间有点长,从门缝里看去,是德拉科和罗恩一起在指挥。沙海牧很郁闷地发现没有一个人发觉了自己的窥视,于是决定训练课再加一门:警觉度!
最后罗恩的牺牲使得哈利走到了白方国王面前。沙海牧赞许地点头:看来罗恩这孩子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等到其他人和哈利一起离开,沙海牧给自己施加了一个幻身咒走到罗恩身边,检查了一通之后发现他只是暂时昏迷了——有自我牺牲精神很好,但是前提是韦斯莱先生你得有强悍的抗打击能力好一点的体魄,所以,训练加餐!
仍在昏迷中的罗恩打了一个哆嗦。
同一时刻,哈利他们已经通过了昏迷的巨怪。面对那个房间里的一溜药瓶和提示,赫敏正要推理,德拉科却上前将每个瓶子都拿起来看了看,有的还嗅了嗅,最后肯定地拿起其中最小的瓶子:“是这个。”
“德拉科,你肯定?”赫敏有几分不相信,试图通过推理找出正确的瓶子,德拉科很不贵族地给了她一个白眼:“我肯定——这个学期魔药社最后一次活动就是制作的这个药水,除了斯莱特林七年级的赫德森就只有海米制作成功了。”
斗志之魂在赫敏的身后熊熊燃烧,具现出金色的火焰:“我一定不会输给海米!”
“咳,这件事还是等我们上去再说吧。”德拉科示意他们注意自己手里的药剂:“这个量只够一个人服用,我想我们还必须有人回去报信。”他又拿起一个圆瓶装的药水:“但这个一样只够一人服用,所以必然有一人得留在这里。”
赫敏和哈利定定地盯着德拉科手里的药剂,三人的视线在空中迅速地交汇又分开,气氛一下变得凝滞。去,或留,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我想,只有我才能进去。”良久,哈利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两人:“赫敏不应该承担不属于她的责任,而德拉科,你必须考虑到你的家族。”
德拉科没有说话,算是默认。赫敏深吸一口气,抱住哈利:“我相信你。”
“那么,我留下,赫敏回去报信。”德拉科将药水分别塞到两人手中,却被赫敏拒绝了。
“不,德拉科,应该由你去报信!你在这里,如果被‘那个人’发现了……”
“赫敏,你刚刚不是说要相信我的吗?”哈利打断了赫敏的话,碧绿色的眼睛里闪着决绝的光芒:“我和德拉科,都不会留下你一个的!”
德拉科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表明,他和哈利是一个意思。
赫敏看看两人,眼睛渐渐湿润了。她接过药瓶,重重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两个一定要小心!”
两位男孩的脸上同时露出了放心的笑容:“我们会的。”
确保赫敏安全地离开了禁区,沙海牧给自己施加了隐身咒和冰甲咒回到了德拉科所在的房间,发现刚刚还一副很自信的模样的小家伙此时正焦躁不安地在那个狭小的房间里走来走去,时不时向两扇门张望一下。
沙海牧想了想,还是没有显出身形,毕竟没有什么危险,有些事情还是让他一个人面对比较好。至于独自面对Voldemort主魂的哈利——如果没有弄错的话,有血缘魔法的保护,那个主魂根本伤不了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过去,德拉科脸上的焦躁越来越明显,就在他几乎恨不得罔顾那些黑色的火焰冲进去之前,邓布利多终于赶来了,沙海牧也松了一口气——没有任何防护就想通过冥火,德拉科你是不是脑子秀逗了?
总之这次考验勉勉强强结束了,哈利也利用血缘保护魔法灭掉了被Voldemort附身的奇洛。
第一关七分,第二关四分,第三关六分,第四关六分,第五关八分,最后哈利得分八分,平均得分六点五分——勉强及格——沙海牧最后做的评分,决定了这个暑假某些倒霉孩子不得安宁了。
然后最终的最终,一群毫发无伤的孩子们活蹦乱跳地迎来了他们第一学年的散学式。
chapter 115
散学式上最重要的就是学院杯的归属问题了。格兰芬多只有312分,排第四;赫奇帕奇352分,排第三;拉文克劳426分,排第二;斯莱特林472分,排第一。所以现在礼堂的装饰是以银青为主。斯莱特林的小蛇们矜持地相互点点头,沙海牧清楚地看到德拉科得意地向哈利他们扬起了骄傲的小下巴,不禁觉得好笑。
“做得很好,斯莱特林的孩子们!”邓布利多笑眯眯地眨眨眼,“不过我想还是有些分数要补充一下。”
“首先,是罗恩.韦斯莱先生。他下了一手好棋,是霍格沃茨历年来最优秀的棋手,所以,让我们为他加上五十分!”
格兰芬多桌上安静了两秒,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罗恩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疯狂地拍着他们弟弟的肩膀,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表达他们的喜悦。
格兰芬多现在是362分,已经不是吊车尾了。
“接着,是赫敏.格兰杰小姐,她在危急时刻冷静地思考,做出了最合理的选择,所以,也是五十分!”
格兰芬多的欢呼声更大了,赫敏捂住嘴,眼角闪着激动的泪花。格兰芬多现在已经是412分,隐隐有赶超拉文克劳的趋势。
“还有,哈利.波特先生。”礼堂里顿时安静下来,这显得邓布利多的声音更洪亮了:“因为他大无畏的勇气,我们给他加上六十分!”
格兰芬多现在是472分,与斯莱特林并列第一,沙海牧看到德拉科的小脸已经阴沉了下来,心里叹了一口气。
“勇气是有很多种的,要坚决抵抗我们的敌人需要极大的勇气,但坚决抵抗朋友同样也需要无比的勇气。因此,我在这里奖给纳威.隆巴顿先生十分!”
很好,斯莱特林的桌子现在已经阴沉得可以结冰了。沙海牧无奈地撇撇嘴:逗小孩就这么有趣么?
“当然,除了格兰芬多,斯莱特林也同样优秀。”欣赏够了陡然消沉表情变得不够贵族的小蛇们,邓布利多笑得像只狐狸:“为了德拉科.马尔福先生适时表现出的绅士风度、以及对同伴的信任,斯莱特林加五十分!”
瞬间,仿佛春风拂过了斯莱特林的长桌,小蛇们脸上纷纷露出了惊讶、欣喜等各种难以置信的表情。德拉科微张着嘴,一副呆呆的样子——那个表情相当地不马尔福,一旁的布雷斯很不厚道地用记录水晶记下了德拉科此时蠢蠢的模样。而小狮子们先是愕然,随即发出了遗憾地叹息声:功、亏、一、篑、啊!
拉文克劳的小鹰们诧异地相互看了看:这个校长难道是别人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居然没有偏向格兰芬多?看来值得研究一下啊!不过又是谁有这个实力假冒校长呢?拉文克劳长桌上顿时一片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
邓布利多的笑容僵硬了,斯内普面无表情地低下头,掩饰了眼中的幸灾乐祸。
时间回溯到散学式的头一晚,凤凰福克斯给邓布利多带来了一张署名为禁林主人的字条。
“邓布利多校长,
我不得不提醒您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
经过检查,目前霍格沃茨的防御法阵一半都停止了工作。主要原因是魔力已经消耗殆尽。剩下一半法阵由于长期处于最大魔力输出状态也只能维持不到十年。造成此种现象的原因是四个学院间不够团结,分歧过大。希望作为校长能够注意到这一点,尽量公平地对待每一个学院。
同样的话请麻烦转告其他四院院长。
Z.R”
这是什么?纸条?不,是红果果的威胁啊!字里行间明明白白表达着一个意思那就是“如果继续偏袒格兰芬多打压斯莱特林我就考虑让霍格沃茨防御阵法罢工”。(紫因:……我似乎没有这个意思啊,难道是校长您本身也意识到自己的不公正行为却不想做出改正?)
邓布利多悲愤了,郁卒了。原计划的格兰芬多加分政策也不得不添上了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先生。
-------------我是邓布利多校长郁卒地对手指的分割线------------
“德拉科,暑假有空吗?”霍格沃茨特快开动后不久,沙海牧敲开了马尔福家的专用包厢,在德拉科惊喜的目光中出现。
“嗯……应该是没有预约的。”再惊喜也要保持一个贵族的矜持,德拉科很矜持地给了一个模拟两可的答案。
深谙德拉科的说话“艺术”沙海牧微微一笑,做了决定:“七月三日那天我去你家接你,记得收拾好行李。”
德拉科惊讶地瞪大眼:“海米,你终于同意带上我了?”
“是啊。”沙海牧笑眯眯地点头:“衣服不用准备,到时候我们直接买新的。”
“我知道了!”德拉科回答得迅速,毫不掩饰眼中的兴奋之情。这引起了一旁的潘西和布雷斯极大的兴趣:“沙海牧,你要带他去哪里?他怎么这么兴奋?”——简直就不像个马尔福了,两人同时在心里吐槽。
“啊,去探险。”沙海牧解释道,看见潘西和布雷斯立刻露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补充道:“如果你们也想加入的话,我只能遗憾地说一句:今年暂时不行。因为我只做了三个人的计划,所以明年再带上你们吧?”
潘西和布雷斯遗憾地接受了沙海牧的解释。他们是通过德拉科认识沙海牧的,通过德拉科的叙述,他们知道这个和他们一样大的少年其实是一个很有经验的探险家(实际上是佣兵……),去过很多传说中的冒险之地(任务需要……)。很早的时候,德拉科就想跟着他进行一次探险,这个愿望甚至被主人作为十岁生日的礼物向沙海牧提了出来,而当时,沙海牧只是很欠扁地回答了一句:“你还小。”
梅林的裤子!你比我还要小一天!一直以来从内到外都很文雅很贵族的德拉科头一次在心里爆了粗口……
“啊,就这样了。德拉科你到时候只用把魔杖带着就可以了——记得让马尔福叔叔帮我们申请暑期使用魔杖特许令,要三张。对了,德拉科,旅途中有很多时间可以让你解释一下那个‘有绅士风度’的五十分是怎么回事。”不去看德拉科听到这句话之后变得精彩的脸色,沙海牧摆摆手,离开了包厢。
回到格兰芬多三人组的包厢,沙海牧敛去了笑容,严肃地看着三人。在这样的目光下,三人都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目光。
“赫敏,你说了上车就会和我解释昨晚的加分是怎么回事的,嗯?”
“这个说来话长……”赫敏故意放慢了语速,心里拼命为自己罔顾沙海牧的警告擅自去冒险找着借口。
“算了,罗恩,你能告诉我怎么回事吗?关于你的那盘‘霍格沃茨史上最伟大的一盘棋’?”正中红心!罗恩的小脸先白了,然后又红了,那表情似乎应该叫作……羞涩?
“嘿嘿,不要这么说,我会不好意思的……”罗恩抓抓头发,脸上却是一副“快表扬我吧多说一点吧”的样子,根本没看到另外三人已经翻起了白眼。
“啊啊,是很伟大。”沙海牧顿了一下,从善如流地继续“夸奖”罗恩:“到了最后身为棋手居然被K.O了,还真是伟大的一·盘·棋啊!”
“那种缓慢的打击明明可以避开要害居然被直接敲头,幸亏打击力道只是一般,否则就不是昏迷一天这么简单了!”
“身为棋手在走出第一步的时候就应该考虑到后面怎么走,居然连这种最基本的整体布局观都没有,只注重于眼前利益,最后还是不得不牺牲自己!这说明你根本没有身为一个团队指挥的自觉!”
每说中一点,罗恩的脸色便苍白一分。到最后,这孩子已经被沙海牧打击得双手撑地了……
“那个,沙海牧……”哈利很有兄弟爱的想要为好友说几句开脱一下,却不幸成了沙海牧同学炮火攻击的下一个目标:“还有你,简直就是‘有勇无谋’的最佳解释!”
总之这仨倒霉孩子跟在沙海牧身后下车的时候,已经个个脸色惨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有很严重的晕车症。
“赫敏,沙海牧居然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而我们都没有发现!”罗恩语气愤懑:“既然他一直都在,为什么不帮助我们!”
“……反正没有他我们还不是已经过关了吗……”赫敏没什么精神地挥挥手,刚刚被沙海牧打击到的自信还没有恢复过来。沙海牧在列车上将他们自以为完美的闯关过程批得狗血淋头,仔细一回想才意识到自己和这个表弟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虽然这次期末考试除了魔药学是“O”他所有的科目都是“E”——正因如此才叫做可疑!怎么看都是故意控制的分数好不好!
“其实罗恩,沙海牧不是说了吗,如果我们有危险他是会出手的。”哈利安慰着好友,嘴里说着自己也不怎么相信的话——如果他真的会出手,那为什么在他独自面对Voldemort的时候没有出来?
“……哈利,如果那时你有危险,海米哪怕拼了自己的命也会救你。”看见哈利脸上迟疑的神色,赫敏决定为沙海牧辩解:“他说了就一定会做到,他的骄傲让他不屑于在这种事情上欺骗你!”
“什么叫做‘这种事情’?!哈利的生命还不够重要吗?!”罗恩激动得吼出声,引起了前面那个身影的注意。沙海牧回头看着脸都气红了的红发男孩,冷淡地说道:“既然明知道这样做很危险,那又是什么让你们这么有自信去阻拦V……‘那个人’呢?在行动之前就没有考虑到自身的安全问题,不懂得相信教授,不懂得向教授求援,这完全都是你们自己思虑不周,那么我又有什么义务为你们的生命安全作担保?跟在你们身后纯粹是因为你们是(赫敏和德拉科的)朋友,否则你们的死活与我何干?而你现在又是一副‘如果出了问题应该由你负责’的样子,请问韦斯莱先生,你有什么立场这样质问我?!”
“我……你……”罗恩嗫嚅着,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是的,我们也没有要求你跟着,就算出了事也是我们自己活该!”虽然心里明明知道沙海牧说的都是对的,可哈利还是忍不住为更亲密的朋友说话,而且,沙海牧那样的语气也令他有种不舒服的感觉。
“嗯,看来波特先生也有了觉悟了。”沙海牧点头,语气中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愉快:“既然这样,我想我们也没有继续交谈的必要了。赫敏,我们走快点,姑姑姑父还在外面等着呢!”
赫敏看看两位好友,又看看沙海牧,最终只得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跟上了沙海牧。
“海米,你不要和他们生气了,他们只是、只是……”赫敏担忧地看着沙海牧的侧脸,她的印象里,即使是生气,沙海牧也会是微笑的表情,像这种冷冰冰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
沙海牧偏过头,脸上又恢复成了平日里春风拂面般的笑容:“没什么,赫敏。只是,有点感慨。”有点感慨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和这些小孩子计较了,有点感慨自己为什么还要关心家人以外的人的死活了。
“真的没事?”赫敏有些狐疑地看着沙海牧,有些捉摸不定他的想法。沙海牧却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解释什么,转移了话题。
“赫敏,这个暑假我们一起去旅行吧——还有德拉科也一起,马尔福先生可以帮我们向魔法部申请假期魔杖使用特许令。”
赫敏眼睛一亮,立刻被这个话题吸引了:“真的?去哪里?什么时候出发?”
“七月三日去马尔福庄园接德拉科,四日准备行李,五日休息一天,六日早晨出发,目的地嘛……第一站是阿尔卑斯山,其他的到时候再说!”沙海牧很不负责任地答道。
“爬山?那我们是不是要去买登山装备?露营装备也要买吗?衣服也有专门的吧?……”赫敏自动忽略了德拉科也会一起的这个事实——她已经习惯了自家表弟做什么都喜欢带着德拉科,看上去简直就像德拉科和他才是有血缘的亲人一样。
格兰杰小姐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在吃醋。
chapter 201
作为一个贵族,在任何时候都应该做到处变不惊,泰山崩于眼前而色不变。卢修斯.马尔福是一名合格的贵族,自然是时时刻刻都能够做到这一点。然而今天发生的事情,完全是在挑战他的神经极限。
“父亲,您看!这是我们在阿尔卑斯山森林杀了一头奇美拉之后的合影!”一张照片递到卢修斯面前,上面是两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全部都是脏兮兮的,脸上还带着泥巴和血迹。三个人一会儿拥抱一会儿欢呼,那只巨大的奇美拉尸体就躺在三人的身后。
“您看!这是蝠翼蛇的蛋,海米杀了一条蝠翼蛇,窝里足足有四枚蛋呢!”两枚银色的蛋被塞到了卢修斯手里。
“对了,还有这个!”德拉科又抽出了一捆“绳子”:“这个是蝠翼蛇的筋,只比龙筋的强度差一点点!”
“还有这个……”
“这是……”
“对了,我怎么忘记这个了……”
德拉科从空间袋里掏出的东西渐渐堆成了一座小山,各种各样的“特产”看得卢修斯眼角直抽——不是说是旅游的吗?怎么会去那种危险的地方?怎么还会和那些魔法生物搏斗?而且是三个刚刚上一年级的小巫师!最后,他终于忍不住问道:“小龙,你们这一个月到底去了多少地方?”
“啊,我们先去了法国,然后又去了埃及……坐船去了印度之后接着用麻瓜的方法飞去了新西兰,然后又去了南美,最后直接回来了……哎,中国没有飞路网,麻瓜的交通方式也很麻烦,否则我们还会去那里看看的……”德拉科说得兴致勃勃,卢修斯却只看到他那洁白的牙齿在黝黑的皮肤的衬托下一闪一闪的……
没错,黝黑。
“天啊!小龙!你怎么变得和扎比尼家的小子一样了!”接到家养小精灵的通报,得知儿子已经回家的纳西莎刚刚走进起居室,便是一声惊呼——眼前这个穿着麻瓜衣服(T恤+长裤)、黑得简直和非洲原住民有得一拼的小子是她家的宝贝小龙?梅林啊,到底发生了什么……
“啊,教父应该有药水可以让我白回来的吧……”德拉科不甚在意地摆摆手,继续献宝:“妈咪,看这个,是我在亚马逊森林里找到的波分氏金刚鹦鹉的羽毛!很漂亮吧?我觉得您可以用它做扇子……”
“……但是纯粹的绿色的话会觉得差了点什么,小龙有没有白色的羽毛?”
“啊,我记得有,是白凤的翎羽……”德拉科继续低头在空间袋里翻找着。
卢修斯抽了抽嘴角,很悲哀地发现自己被妻儿无视了……
第一次知道萨尔林茨这个人,是受了西弗勒斯所托,去翻倒巷寻找一种极为难得的魔药材料。而当时并不是奥斯林草成熟的季节,本就稀少的材料更是无处可寻。卢修斯找遍了翻倒巷的每一个角落,都没有人出售哪怕一根。但基于奥斯林草正是他有求于西弗勒斯的一种魔药的重要原料之一,他依然不死心地四处打听着。
“你去找S.S吧,如果连她那里都没有,那就是真的找不到了。”最后,还是和他常有生意往来的格林格拉斯——一位长期做魔药材料贵族——给了他一个门路。
看到S.S这个化名,卢修斯几乎第一反应就是那位让他找材料找得这么辛苦的好友。当然,卢修斯是绝对不会认为这个S.S和他的好友是同一个人——据唯一见过S.S的格林格拉斯先生描述,那是一位身材娇小的女士,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根本看不清楚样子,只能从声音判断她很年轻。
能弄到别人弄不到的东西的人一般都有些特殊手段,所以想要掩饰自己的身份也很平常。卢修斯理解的点点头,并且在格林格拉斯的帮助下,向这位神秘的S.S小姐寄了一封信。
当天傍晚,卢修斯便收到了S.S的回信。S.S小姐并没有令他失望,她在信中写明自己这里有足够多的奥斯林草,问他需要多少。
卢修斯立刻提笔回信注明了数量。然后两个小时后,他便收到了所需的奥斯林草以及一张需要他签字的古灵阁账单——上面的数字大大低于他的预料!而且通过西弗勒斯检查,这些奥斯林草质量甚至还好过以往他们在格林格拉斯的商店买到的那些。
难怪格林格拉斯将S.S的存在告诉他的时候显得那么的不情愿!卢修斯当即修书一封向S.S表明了自己想要长期合作的意向。
真正的见到S.S,却是在已经合作了一年多之后。
“Luc,小龙不见了!”那天他还在魔法部上班,妻子纳西莎惊慌失措的声音突然从双面镜里传出来,将他惊出一身冷汗。最近法律执行司处理了好几起黑巫师拐骗小巫师的案子,难道他的小龙也……
不,不可能,他家的小龙身上应该有带可以抵御黑魔法的饰品,不会那么容易被带走的。卢修斯迫使自己迅速地冷静下来,问纳西莎:“他是什么时候在哪里不见的?我记得你今天说是要带他出去。”
“我在脱凡成衣店看衣服,刚和店主说了几句话,一转身他就不见了。”毕竟出身于大家族,纳西莎很快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开始回忆当时的状况:“大概就在五分钟之前。”
卢修斯稍稍一想,便猜到了德拉科大概会去了哪里。
“西茜,我记得脱凡出门后左边有条小路是通往翻倒巷的,你先去那里找。我马上过去。”卢修斯一面迅速地拿起外套和魔杖,一面对纳西莎吩咐道。
纳西莎眼中隐隐有泪光闪动,但她依然冷静地回答道:“我知道了,Luc,我马上就去。”
然而他们将翻倒巷来回找了两遍,都没有找到德拉科。纳西莎此时已经几乎无法保持冷静,倚在卢修斯怀里失声痛哭:“小龙……我的小龙……”
卢修斯也是心急如焚,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求助于魔法部那些一直看他不顺眼的傲罗了。
就在他准备带着纳西莎一起幻影移形去魔法部时,一只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了他的面前,深深弯下腰,长鼻子几乎碰到了地面:“报告主人,小主人已于五分钟前被一位客人送回庄园了。”
本来准备给儿子一个终生难忘的教训的卢修斯在看到伤痕累累的小家伙的一瞬间已经什么都不顾了。纳西莎更是直接扑到床边,捂着嘴呜咽着,生怕发出过大的声音吵醒了孩子。
卢修斯平复了一下心情,在洗手间整理好仪容之后,才在小精灵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送德拉科回来的人正等在那里,无论如何,他应该好好感谢他。
卢修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救了德拉科的居然是一个和德拉科差不多大的少年。黑色的头发整齐地束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同样是墨色的眼睛,里面却闪烁着不属于一个孩子的光辉。一身深紫色的袍子显得少年身材颀长,恰到好处的举止也显示出这个少年出身非凡——但是,卢修斯从来没有在哪次贵族聚会里见过。
“您好,马尔福先生,很荣幸见到您。我是沙海牧.紫因.萨尔林茨。”
然而这还不是最大的冲击——一分钟之后,卢修斯才知道,这个自称萨尔林茨的少年居然就是那个已经和他生意往来了一年多的S.S!
“其实本来也是打算在最近拜访马尔福先生,毕竟也算是老客户了。”沙海牧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少年独有的羞涩的笑容很容易引发别人的好感。
三言两语的场面话之后,沙海牧便极为老道地将话题引入了正题。原来,在两年后他和德拉科一样即将要进入霍格沃茨上学,而此时他手头还有大量的魔药材料堆积。因此,他想要和马尔福家合作开一家魔药材料商店,这样即使他去上学了,生意也可以照常进行。
马尔福家从来不会拒绝送上门的利益。在初步拟定合作方向以及一些合作要点之后,沙海牧提出了一个附加的要求便是不可以暴露他的身份,马尔福自然也是同意了——毕竟,S.S选择的是他们马尔福家而不是格林格拉斯,这本身就是一种信任,自然也不能辜负了这种信任。
卢修斯不知道的是,沙海牧选择和他家合作,只是因为他们是马尔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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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杰家今天热闹非凡。经历了长达一个月的旅游之后,两个晒得黑不溜秋的孩子终于回到了家。客厅里,赫敏和沙海牧正在同格兰杰夫妇分享着他们的照片和战利品。
“哦,这是什么?鸵鸟蛋?能吃吗?”格兰杰妈妈举起一枚银色的蛋问道。
“这个是蝠翼蛇蛋,里面会孵出长着蝙蝠翅膀的蛇一样的生物。”沙海牧翻开一本《神奇生物图鉴》,指着上面会动的图片解释道:“蛋壳、蛋清、蛋黄都是极好的魔药材料,至于好不好吃还没人试过,姑姑可以试试看。”
“啊,今晚就可以试试呢。”格兰杰夫人开心地研究着手中两枚银光闪闪的蛋:“蛋壳还可以用来加工成小碗,又实用又好看。”
如果斯内普听到了这番话,只怕会脸色铁青斥责他们暴殄天物吧——毕竟一个完整的蝠翼蛇蛋在对角巷可以卖三十个加隆啊!
“是啊,我也这么觉得的!”赫敏大力赞成母亲的提议。然后将一大包色彩艳丽的小圆片拿到母亲面前:“这是凤鳞鱼的鱼鳞,很漂亮对不对!”
“哇,这个可以……”
“穿成项链!”X2
看见母女俩就这些战利品的装饰功能展开了讨论,格兰杰先生无奈地苦笑了一下,接着被沙海牧手上的一小瓶深绿色的汁液吸引了注意力。
“这是多浦路斯树果的汁液,魔药中的效果类似于麻醉剂,并且长期使用也不会造成依赖性……”
“那我的牙医诊所可以用这种麻醉剂吗?也许我们还可以申请专利?”
“……可惜对于普通人而言这是毒药。”沙海牧毫不留情地打碎了格兰杰先生的美好幻想:“而且这种树果数量十分稀少,每毫升成本大概是十五个加隆,而对人体起效至少需要五毫升。”
格兰杰先生一愣,郁闷地将小瓶子放在一边。
接着是一张牛皮纸里包着几枚枯黄的蝴蝶翅膀状的树叶:“这个是雅里安树的嫩叶,是‘还童药剂’最佳配方所需的,效果大概是可以让人持续七十二小时维持在一个特定的年龄段,并且魔力不会受到影响……”
“这个我可以试试吗?”返老还童是每个人的梦想,哪怕只是暂时性的效果也值得期待。格兰杰先生热切地看着沙海牧。
“嗯,我想对普通人应该是无害的吧……这点我想我需要先咨询一下我们的魔药学教授,而且姑父您和姑姑能够空出三天的时间来感受效果吗?”沙海牧不得不提醒格兰杰先生他们家还有一个牙医诊所的存在。
“不如海米从你家医院调配两个牙医过来帮我们顶两天班?还有一天直接休业就可以了!”格兰杰先生用那种闪闪发光的小动物的眼神看着沙海牧,大有“你答应吧你答应吧你答应吧你答应吧……”念到死的决心在里头。
“这个,貌似是有合同限定的吧……”沙海牧头疼地看着忽然幼龄化的姑父。
忽然飞进来的猫头鹰打断了这一家子的热闹,赫敏一眼便认出那只雪枭是哈利的。
“海米,哈利住到韦斯莱家去了,韦斯莱夫人邀请我们也一起去!”赫敏念出了信中的内容,随即又想到了暑期开始的时候沙海牧和哈利罗恩他们闹的不愉快,有些忐忑地问:“海米,那个……去不?”
沙海牧早就没有在意这些了。况且,哈利写信过来不就表示着和好的意思么?这个年龄的孩子总归是有些别扭,不好意思当面道歉的。
“好啊,赫敏。我们先休息几天再过去怎么样?不如邀请他们一起去对角巷买学习用具?”
赫敏松了一口气,立刻找出羽毛笔写回信。
当天晚上,格兰杰夫人为了庆祝孩子们的归来做了一大桌子丰盛的饭菜,让两个风餐露宿了一个多月的小家伙(?)吃得心满意足。格兰杰夫人曾就两人变得黝黑的肤色提出了不满,在沙海牧保证会恢复之后才没说什么。
吃过了晚饭,沙海牧和赫敏各自回房休息。在进门的时候,赫敏突然叫住了沙海牧。
“海米,我有些问题要问你。”
沙海牧低头看了看手表:“赫敏,你不用先休息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如果不问我会睡不好的!”赫敏的态度很坚决。
“那好吧。”沙海牧无奈地耸肩,侧身示意赫敏进去。
赫敏反坐在写字台前的椅子上,皱着眉思考了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开口。
“海米,你到底在忙些什么?”
沙海牧心中一紧,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依然笑道:“没什么啊,不是一直和你们在一起吗?”
“不是的!”赫敏激动地站起来:“我一直没有问,以为你会告诉我,可是你却没有!”
“……赫敏,你想问什么?”沙海牧被赫敏咄咄逼人的语气弄得一窒,随即认真地反问。
“为什么你在开学前就和马尔福家那么熟?他们家可是巫师界的贵族,能和他们搭上关系并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罗恩说德拉科的父亲以前是‘那个人’的手下!还有,邓布利多校长是不是在计划着什么?我觉得我们不管在做什么似乎都有一种看不见的引导。以及,那么简单的关卡连我们都拦不住,怎么可能阻挡黑魔王?你是不是知道这一点才会跟在我们后面?旅途中你一直在搜集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有一部分在炼金术的人体炼成猜想中都提到过……”
赫敏快速的将自己心中想的说了出来,她害怕自己一旦停下来,就不愿意再去想这些。
“……海米,你到底在做什么?!”
沙海牧没有想到赫敏居然注意到了这么多,他不由得反问道:“……你认为呢?”
赫敏表情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脸上迅速地失去了血色。
“你……在帮助黑魔王复活对不对?”
沙海牧没有马上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赫敏,眼神高深莫测。赫敏将这种反应当成了默认,难以置信地捂住嘴。
“怎么说呢,你只猜对了一部分。”沙海牧考虑了片刻,决定说出部分事实。再让小姑娘就这么胡思乱想下去,只怕自己干脆被猜成了黑魔王再世——事实上,在这之前,赫敏确实这么想过。
“赫敏,你知道魂器吗?”
chapter 202
休息了一个多星期之后,成功白回来的沙海牧和赫敏又提着行李出现在了陋居。出来迎接他们的是哈利和热情的韦斯莱夫人,罗恩并没有出门。哈利抱歉地看着沙海牧,解释道:“呃……那个,罗恩他认识到自己错了……只是、只是他……”
沙海牧了然地点点头——莫名其妙的逆反期少年的自尊嘛,他还是很理解的。
赫敏和金妮住一起,沙海牧被安排在了珀西的房里。这个安排让沙海牧很满意,因为在他眼里,珀西的房间大概是陋居唯一一个可以安静的看书的地方。
弗雷德和乔治却是一脸同情地看着他,一人拍了沙海牧一掌。
“兄弟,我们房间的大门时刻为你敞开!”
“当你受不了珀西提前进行级长教育的时候!”
“当然,如果你希望学习怎样取得级长权利。”
“珀西.伊格内修斯.韦斯莱先生乐意为您解答!”
一旁的珀西愤怒地瞪了两人一眼,抱起书转身蹬蹬蹬地冲上楼。
东西收拾好之后,韦斯莱夫人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饭菜,里面配上了沙海牧送给韦斯莱夫人的一些印度的香料,闻起来令人食指大动。罗恩直到吃饭的时候才出现,却依然躲着沙海牧,甚至都不敢对上他的眼睛。沙海牧自然也做到了完美的无视——他已经看出来了,罗恩根本就是还没想通,还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弗雷德和乔治对沙海牧的到来表示了极大的欢迎。他们一直都很好奇连号称“格兰芬多的万事通小姐”的赫敏都赞不绝口崇拜程度仅次于学校的各个教授的“海米表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嗨,要来一点吗?”趁着韦斯莱太太在厨房里洗碗,弗雷德将一盘子饼干热情地端到沙海牧面前:“浓香芝士味,希望你喜欢!”
“喂,你们两个……”赫敏想要上前阻拦,却被罗恩和哈利拉住:“难道你想吃吗?他们总是要找人做实验的!”
这俩当了一个多星期的小白鼠的倒霉孩子对于多一个人陪着倒霉是很乐意的……
沙海牧挑挑眉毛,不动声色地拿起一片饼干放进嘴里,双胞胎眼里顿时爆发出了期待的光彩。
什么都没有发生。难道我们拿错饼干了?弗雷德和乔治不由得疑惑地对视了一眼。
“嗯,味道不错,你们也尝尝?我推荐。”沙海牧不客气地又拿了一片放进嘴里。
见沙海牧吃了没事,众人这才放下心拿起饼干,弗雷德和乔治也疑惑地尝了几片。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
“哦,罗恩!你居然长出了黄色的羽毛!”
“哈利,你……!”
“哇哦,弗雷德你这个样子实在是太棒了!”
“你也一样,乔治!”
客厅里一片混乱,沙海牧在拿饼干的时候在盘子里动了点小手脚,将本来只能持续五秒效果的金丝雀饼干延长到了一分钟。
一分钟过后,那些漂亮的鹅黄色羽毛才渐渐消失。孩子们相互看了看,忍不住大笑了起来。
“伙计!你怎么办到的?”
“伙计,你实在是太伟大了!”双胞胎分别坐在了沙海牧两边,搭住他的肩膀。
“为什么你吃了就没有事?”
“为什么效果可以持续这么久?”
“其实这个饼干变形的原理只是引起体内的魔力小规模暴动而已,控制住就可以不受影响了。”沙海牧笑眯眯地揭秘:“然后在拿第二片的时候我加了一点稳定剂在里面,让它持续的时间稍微久一点。”
“哦,你实在是太天才了!”双胞胎齐声赞叹道。
“我代表弗雷德!”乔治夸张地站起身。
“我代表乔治!”弗雷德也一样的动作。
“诚挚地邀请沙海牧.萨尔林茨先生能在不久的未来加入我们的韦斯莱笑话商店!”
“我们需要您的创意!”乔治捧住了沙海牧的左手。
“我们需要您的激情!”弗雷德抓住了他的右手。
两人各向一边舒展了一只手臂,看上去就像是一个“Y”,一齐用咏叹调感叹着:“光明的明天,就在那里等待!”
“好啊,我加入。”沙海牧看着兄弟两人,很难得的连眼中都带着笑意。
弗雷德和乔治愉快地击掌:“很好!为了欢迎萨尔林茨先生的加入!”
“特此奉上!”
“韦斯莱家特制室内烟火一份!”
“敬请欣赏!”
话音刚落,一个小球落到客厅中央爆开,顿时闪烁着萤光的粉末散落在各个角落里。
“哦,我的头发!”
“天哪,我的衣服!”
大家纷纷惊叫着站起身。这种粉末具有极大的黏性,让金妮和赫敏的头发立刻结成了一束一束的,衣服上也沾了不少。
“弗雷德!乔治!你们又干了什么好事!!!”韦斯莱夫人的狮子吼打断了兄弟俩的表演,它站在厨房门口一脸怒容地瞪着双胞胎。两人齐齐一抖,拉起沙海牧:“快走,我们去外面!”
沙海牧冲赫敏眨眨眼,然后和兄弟俩一起消失在了门外。
赫敏愣愣地看着兄弟俩和沙海牧跑出了客厅,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跑了?”
“怎么了,赫敏?”哈利看见她这样,有些奇怪的问道。
“海米很少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这么亲近的……弗雷德和乔治拍他的肩膀他都居然没有躲开!还一起恶作剧……而现在,居然还和他们一起跑出去了!”
在韦斯莱一家的眼里,沙海牧是一个很神奇的人——能够同时跟双胞胎和珀西这两个韦斯莱家的极端物种保持良好的关系,他是除了韦斯莱一家以外的第一人。
沙海牧可以在白天的时候和双胞胎们一起研究各种恶作剧——由于他的加入,恶作剧产品的成功率与创新度大大提高;还可以在晚餐后和珀西一起在房间里学习——此时一般人都选择在院子里活动。珀西很喜欢这个临时的室友,不仅因为沙海牧在宿舍的时候十分安静,很少说话;更主要的是,沙海牧不愧是拉文克劳,珀西很多想不通的问题他都可以解答——暑假过后沙海牧也才二年级!珀西是一个喜欢权力的人,但他同时也是一个喜欢学习的人,在他眼里,博学的人和当权者一样值得尊重。
对于韦斯莱家,沙海牧也是感触良多。珀西和双胞胎其实都是很有潜力的人。双胞胎善于创新,并且本身也有不俗的天赋;而珀西,则有不下于一位斯莱特林的野心——这是沙海牧最欣赏的一点,在他眼里,韦斯莱一家过于安于现状了。
“……开学之后,让弗立维邀请双胞胎加入……至于珀西,虽然很欣赏,但是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培养他的忠诚了。
Z.R”
将折好的羊皮纸放在手中,绿色的火光闪过,羊皮纸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种古老的通信方式其实是飞路网的前身,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被安全系数差很多的猫头鹰给取代了。
处理好这些事情之后,沙海牧便离开了房间。现在才早上六点,韦斯莱一家都还在沉睡中,沙海牧却习惯了在这个时候起床晨练。韦斯莱家虽然不大,却有一个不错的院子,里面放置了高度合适的桌子,天气好的时候可以用于全家聚餐,而现在正好用来压腿。
“沙海牧,我可以和你说会儿话吗?”出乎意料,今天不止他一人起早。哈利站在门边,晨光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他没有戴眼镜,那双翡翠绿的眼睛依然带着朦胧的水光,仿佛一汪湖水,浅浅地照进了沙海牧心里。
【薇薇安……】
他第二世的养母,湖中仙女薇薇安,也有一双同样美丽的眼睛。
“沙海牧?”看见沙海牧恍惚的样子,哈利忍不住微微提高了声音,将沙海牧从回忆中惊醒。
“怎么了,哈利?”沙海牧闭了闭眼,甩开脑海中那些纷乱的思绪,再睁开时,眼神已经清明如昔。
“那个……沙海牧,上次的事情,我很抱歉……我不应该……毕竟你……”哈利磕磕巴巴地说着,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啊,其实也没什么。”沙海牧笑了笑,看见哈利紧张兮兮的样子,忍不住揉了揉他那乱蓬蓬的头发,殊不知他这种长辈似的举动看上去很怪异。“我早就不生气了。”
“真的?”哈利的眼中一下子迸发出了夺目的光彩,他开心地握住沙海牧的手:“你真的原谅我们了?”
沙海牧微微一顿,最终还是没有甩开哈利的手,浅笑道:“嗯,原谅你了。”
哈利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哦,太好了!我这一个多月都在担心你们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如果生气,我们就不会在旅途中给你寄礼物和明信片了。”看着那双美丽的绿色的眼睛随着主人的心情忽暗忽明,沙海牧突然有了一种薇薇安就在自己身边的错觉。
这个孩子,其实是个很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啊……
“事实上……”听到沙海牧的话,哈利的神色突然变得很古怪,他挠挠头,不安地四处看了看,最后,轻声请求道:“沙海牧,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说话吗?……那个,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不该让别人知道。”
在哈利心里,很多事情是不能和大人讲的,只能和朋友分享;而又有一些事情,朋友们也无法帮忙,他又不愿意告诉大人。而沙海牧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很微妙的存在。是朋友,但又不是像赫敏和罗恩他们那么亲近;但是一旦遇到了什么问题,总觉得最有办法的就是他。所以,暑假里那匪夷所思的事情,他暂时连罗恩和赫敏都没有说——他现在最想听的,是沙海牧的意见。
看见哈利一副忐忑而期待的模样,沙海牧想了一会儿,挥挥魔杖便在四周布下了静音咒,这样即使有人来到了院子里,也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见到沙海牧居然随便就可以使出无声咒,哈利更加崇拜他了。
“好了,有什么事可以说了。”沙海牧示意哈利和他一起在桌边坐下。
哈利思考了几秒,慢慢开口:“实际上,这个暑假,我遇到了一只家养小精灵……”
这个暑假,哈利过得相当郁闷:首先,一回到女贞路,他所有的行李便被弗农姨夫锁在了楼梯下的橱柜里,这使得他无法完成暑假作业。然后接下来一个月,他都没有收到朋友们的信——虽然赫敏和沙海牧的信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就连罗恩的信也没有。这令哈利十分失望,他觉得朋友们已经将他遗忘了。
最诡异的事情发生在他生日的前一夜:一个有着一双网球一般大小的眼睛、长相奇异的自称叫“多比”的家养小精灵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然后不停地忏悔说什么自己做了错事,使得霍格沃茨变得危险,怕会伤害到哈利,所以故意藏起他的信——看到多比手中那一大叠信的时候,哈利立刻扑过去抢,却落空了——认为只要哈利以为自己被朋友抛弃了就不会回学校了。
这也就算了。
哈利最终还是凭着一股子执拗抢回了自己的信,但他没想到,更麻烦的事情还在后面。
第二天是哈利的生日,德思礼一家却将他反锁在了房间里——只因为他们要招待一位重要的客户——他们从来都没有记住过哈利的生日。然后那只小精灵打开了房门,并且还破坏了德思礼家的宴会,并且成功地让哈利收到了魔法部的警告信。
“……后来我就被他们关在房里,窗户用木板封死。后来是听说了我被寄了警告信的罗恩和乔治弗雷德深夜开车过来把我救走的……但是,昨天晚上,那个小精灵又出现了,他说为了弥补他的错误,他一定要阻止我去霍格沃茨。”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沙海牧想到了自己前些时候收到的一封来自卡斯托尔的信。
哈利无所谓地耸肩:“事实上,我觉得霍格沃茨再怎么危险总比女贞路要好。”
收到卡斯托尔的信的时候,沙海牧还在旅途中。卡斯托尔说那个“智商仅次于他的魂片”回到了霍格沃茨,而且似乎在计划着什么。当时他正在因处理修补灵魂的魔药材料忙得焦头烂额,也没多放在心上,只是叫卡斯托尔多注意一点罢了。现在想来,那个魂片大概就是被那只小精灵带进去的吧?今晚写封信向卡斯托尔问问情况好了。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如果就这样让你待在麻瓜世界,更危险也说不定。至少霍格沃茨还有邓布利多校长和诸位教授们可以保护你。”何况有他和卡斯托尔,那个魂片也翻不了什么大浪出来。
“是的!我相信邓布利多校长一定不会让学校处于危险之中的!”哈利很有信心地说。沙海牧没有说话,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让哈利知道的好。虽然他不赞同阿不思的某些做法,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哈利太弱了,需要磨砺才能成长。
“哈利、海米!你们原来在这儿!快点,吃完早餐我们就去对角巷!”沙海牧本来还想说点什么提醒哈利自己也要注意,却被赫敏打断了。看看天色,才发现已经差不多八点了。
“啊,好的,赫敏。”沙海牧应了一声,拉起哈利:“走吧,不要让大家久等。”
“好的。”哈利站起身,又问道:“对了,沙海牧,这件事可以和赫敏罗恩他们讲吗?”
“为什么这么问?他们不是你的好朋友吗?”沙海牧奇怪地看着他。
哈利赦然地摇摇头:“不是,我只是怕他们担心。”
“那就告诉他们吧。”沙海牧拍拍他的肩:“如果你不说,你当他们看不出你有心事的样子吗?他们还是会担心的。”
“嗯。”哈利露出了一个明朗的笑容。
chapter 203
今天的对角巷很热闹。
今天的女士们很兴奋。
以上,是韦斯莱家一众男士们与沙海牧.萨尔林茨先生在到达对角巷看见那人头攒动极其壮观的人山人海之后得出的头两点结论。
然后第三点结论就是:哈利丢了。
这一结论十分可喜可贺地将随行的三名女士从“看到吉德罗.洛哈特签名售书广告”后的激动状态中解脱出来,并且情绪同调为焦急。
“梅林啊!这该怎么办?居然在飞路网里面丢了!”韦斯莱太太急得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金妮则在一旁小声地啜泣着。赫敏还算冷静,她看着沙海牧,觉得他肯定有办法。
韦斯莱先生在此时发挥了身为一家之主的职责,迅速冷静下来并作出了合理安排:“莫莉,你先带着孩子们去对角巷找找,也许就掉在这附近的某个壁炉里了也说不定,我去魔法部的飞路网监管处查一下记录。”
韦斯莱夫人点点头,招呼着孩子们:“我们分成两人一组,去找哈利,最后在丽……”看了一眼丽痕书店门口汹涌的人潮,韦斯莱夫人明智地改口:“……呃,摩金夫人长袍店门口集合。金妮,你跟我来。”
双胞胎一组,珀西带着罗恩,沙海牧自然是和赫敏一起,大家很快分散开来。
“海米,我们去哪里找?”赫敏打量了一下四周,转头问沙海牧。
沙海牧刚要说话,却感到口袋里一热,他示意赫敏先等等,拿出了一面双面镜。
“德拉科,怎么了?”沙海牧看着镜子里那熟悉的小脸,不觉话中带上了一丝笑意——他怎么还是那么黑?
“我跟着父亲在……办点事,然后捡到了一个波特。”镜面晃动,映照出小救世主赦然的模样。
沙海牧不禁失笑,转而对赫敏道:“找到了,和德拉科在一起。我们直接去摩金夫人长袍店门口等吧,顺便通知一下其他人。”
赫敏这才微微放下了心,又问道:“那哈利是跑到哪里去了?”
“翻倒巷。”沙海牧有些头痛地抚额:“还好遇到了德拉科和马尔福先生,要不只怕是凶多吉少。”
赫敏没有说话,只是忽而握紧的手显示了她紧张的情绪。
在摩金夫人长袍店门口站了大概十分钟,沙海牧便看到德拉科和哈利在卢修斯.马尔福的带领下向这边走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卢修斯的脸色看起来臭臭的。
“海米!”一看到沙海牧,德拉科便忍不住高叫出声,刚想跑过去,却见一旁的卢修斯咳了一声,立刻老老实实地放慢了脚步——依然比之前快了很多。
“沙海牧,赫敏。”走到两人跟前,哈利不好意思地抓头:“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沙海牧和赫敏都只是含蓄地笑笑,没有说话。
“哦,哈利,终于找到你了!”韦斯莱夫人远远地便看见了他们,以一种与她的年龄不符的速度奔过来,将哈利搂在怀里:“亲爱的,幸好你没事!”
一旁的卢修斯认出这个女人是自己的老对头韦斯莱家的,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时沙海牧却看了他一眼,隐晦地比了一个手势,卢修斯将头偏过一个极为微妙的弧度。
韦斯莱夫人决定先带着哈利和金妮去买书,而赫敏姐弟俩决定先订制新的校袍,顺便等其他人回来后通知他们。而卢修斯早在韦斯莱夫人拉着哈利絮絮叨叨的时候便带着德拉科走进了长袍店。
“赫敏,等一会儿我有点事,还得请你帮忙。”进店之后,沙海牧在赫敏耳边悄声道,赫敏点点头。
沙海牧拿了一件成衣走进了试衣间,过了一会儿,德拉科拿着做好的校袍也走进去了。两人再出来时,赫敏看到了一个挂着标准贵族假笑的德拉科和一个挂着同样笑容的沙海牧。
“德拉科,沙海牧从来不会笑成你这样,你实在是太假了……”赫敏评判着:“下巴低一点,不要抬得那么高!”
沙海牧看着赫敏和德拉科:“那就待会儿再见?”
赫敏了然:“好。”
德拉科尽力不让自己的下巴扬得那么高,模仿着沙海牧平时的口吻,颇不自在地答道:“待会儿见。”
在赫敏和德拉科扮成的沙海牧走后,真正的沙海牧和卢修斯一起到了街尾一家名叫“Scorpion”的药材店。那个年轻的店主在看到卢修斯的手杖之后,将二人带到了店铺后方的一间小屋子里,又恭敬地一鞠躬后退了出去。
门关上的一瞬间,沙海牧便恢复成了原貌。屋子周围的魔力隐隐流动,引起奇妙的共振。过了一会儿,魔力振动停止,卢修斯走到门边,示意沙海牧和他一起出去。
门外已经不是刚才的店铺,而是一个装饰得很有斯莱特林风格的待客室。墨绿色的沙发上铺着镶着银边的浅绿色沙发巾,中间的白色大理石质的茶几上放着刚刚一壶泡好的红茶和一套茶杯,旁边还有两个碟子分别放着糖和奶精。灰色大理石的墙面上空空如也,没有挂任何相框——这是防止窃听的必要手段。四个角落各有一枚照明水晶,散发的光芒足够照亮这间精巧的密室。
两人入座后,沙海牧径自给自己倒了一杯红茶,没有加糖也没有加奶精,就那么慢慢地喝着。等到一杯茶喝完,他才看着卢修斯,平静地问了一句让卢修斯几乎失去了贵族风度想要跳起来的话:“卢修斯,你想过彻底消灭Voldemort吗?”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还活着?并没有死?”卢修斯艰涩地反问。
沙海牧没有说话,表示默认。
室内一时陷入了沉默。卢修斯在思考,在挣扎。他不知道沙海牧这句话是不是一个试探——毕竟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过沙海牧的立场。这个男孩总是那么神秘,成熟老练得简直就像是身体里住了一个成人的灵魂(恭喜你,你猜对了……=ω=)……现在他这么问,是代表邓布利多,还是……“那个人”的追随者?
看出卢修斯在顾虑什么,沙海牧补充道:“我应该算是第三方。”
卢修斯不得不在心里对沙海牧所掌握的做一个新的评判——到底他手里有怎样的底牌,让他在面对黑魔王和邓布利多时可以将自己的立场划作第三方?
马尔福家向来是利益至上的。这便是为什么在战争时期他们选择追随黑魔王。邓布利多看重的一直都是那些非贵族出身的巫师,他们这些贵族,一直都是邓布利多排挤的对象——除了格兰芬多世家、邓布利多的死忠波特一家。
自从黑魔王在十一年前失败之后,马尔福家顿时陷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境地。虽然他们在黑魔王倒台的第一时间便脱身出来,但这也使得食死徒们将马尔福一家视作叛徒,而凤凰社依然认为他们是黑魔王的手下——这大概是卢修斯担任马尔福家家主以来做的最糟糕的选择,但也是那时唯一的选择。
现在,新的选择摆在眼前,可能会是一个新的机会,也可能会让马尔福家族自此在历史上消失。
“你说这种话,有什么依据?”
沙海牧看着卢修斯,笑了。他知道他已经心动,只要自己能够给他一个有力的保证。
“黑魔王活着的秘密,以及,你丢失的重要物品的下落……够了吗?”
卢修斯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他迅速站起身,用魔杖指着沙海牧:“你怎么会知道?!”
“不准用魔杖指着我!”沙海牧脸色一变,立刻在卢修斯周围布下了禁魔结界。他眼神阴冷,不复平时那种温暖平和的样子,而是散发出一种身为上位者的压迫感。卢修斯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了,眼前的少年的威压比起黑魔王全盛时期都要迫人。他开始后悔自己一时鲁莽所作出的举动。他现在深深相信,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人可以彻底消灭黑魔王,那么眼前的少年是唯一的那个人。
“如果你不是……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了……”收起威压,沙海牧以手覆面,令卢修斯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字句间那股真切的杀意,使得卢修斯明白,沙海牧并不是在开玩笑。
“……抱歉。”高傲如铂金贵族,也会有低头的一天,更何况,此时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并不下于黑魔王的存在。
黑魔王……卢修斯陡然一惊,心中划过一个惊人的猜想。他看着沙海牧,眼中惊疑不定。
“我不是他。”短短几个字,沙海牧的语气已然恢复了平日里的平和。他放下手,眼中微芒闪过:“那么,你的选择?”
卢修斯苦笑:他还有得选择吗?一直以来无害的合作者,居然是一条蛰伏已久的蛇。这大概是他有史以来做得最亏本的生意了。
“我想,只有‘那个人’不存在了,马尔福家才能真正的安全。”卢修斯假笑着,嘴角夹着苦涩。
看出卢修斯那一丝不甘,沙海牧站起身,走向门边:“卢修斯,你只需要明白,我这么做,完全是因为你继承了马尔福之名。”
直到沙海牧消失在门外,卢修斯还久久不能回神。继承了马尔福之名?他指的是什么?而且,他说那句话时的语气,简直就像是在怀念着某个人……似乎,还带着某种歉意?
算了,这些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自己现在已经脱不开身了。那么,为了铂金荣耀的传承,他只能努力做出更有利于马尔福的选择!
卢修斯走出密室,看到德拉科已经等在门外,小脸上满是幸福的笑容,令卢修斯暗暗心惊。
“父亲,海米说他今年会教我战斗技巧,是您跟他说的吗?”德拉科以沙海牧的外貌进入Scorpion,然后迅速与沙海牧换了回来。就在父亲出来之前,沙海牧突然告诉他今年会为他做战斗特训,这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要知道,在旅途中,他早就对沙海牧那出神入化的战斗技巧崇拜不已了。
“啊。”卢修斯不置可否的拍拍儿子的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也许德拉科不明白,但他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沙海牧已经深深地抓住了他的软肋。
chapter 204
买好了所有的学习用品之后,沙海牧和赫敏便同韦斯莱一家告别了——沙海牧需要计划一些事情,并不方便留在韦斯莱家里。赫敏自然也是不会继续留下。
回程的出租车上,沙海牧疲惫地靠在赫敏身上。刚刚对卢修斯的魔力威压也给他自己造成了不小的影响。若不是上学期期末在马人们的帮助下他加强了锻炼并且用魔药巩固了身体,只怕还没等到卢修斯表态,他自己就会晕过去。但可喜可贺的是,经过了这次魔压爆发,他的肉 体强度再次上升了,魔力也渐渐逼近原来的水准。
根据卡斯托尔的回信,沙海牧判断那个魂片大概就是原来在马尔福庄园做客的时候感应到的那个。至于魂片怎么会出现在霍格沃茨,那个试图阻止哈利去学校的家养小精灵已经说明了问题——大概是通过控制小精灵达到的目的。貌似这块魂片目前还没有找到第二个可以控制的目标,暂时安静地待在霍格沃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有卡斯托尔和众幽灵们监视着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等到开学之后找出来,如果可以收为己用,就在帮卡斯托尔造身体的时候顺便也给他造一个;反之,则直接消了记忆给卡斯托尔当补品。
永恒之翼的新成员训练暂时可以告一段落。如果不是纳威在最后的测评中表现出色,沙海牧绝对会给他在这学期来个训练加餐。不过就测评时的表现看来,难道那天纳威是在故意藏拙?
现在想来,一年级的成员似乎只有纳威一个。看来,这是一头懂得隐藏的小狮子。
接下来是赫敏和德拉科的训练。预计由自己亲自操刀,希望他们到时候不要怕苦怕累——这是自从暑假里三人合力杀了一头奇美拉之后,两人见识到了沙海牧的身手之后一直要求的。而且现在随着赫敏和德拉科了解的事情越多,也越需要增强他们的实力——大脑封闭术是十分必要的。
至于以禁林主人的身份答应了邓布利多要关照救世主,干脆把哈利丢给马人们训练好了——沙海牧有些不负责任地想。相比起厌恶人类的马人,沙海牧的训练可是温柔多了。
在笔记本上记下了几个要点,又施加了一个保密咒,确保除了自己没有受到允许的人都看不到里面的内容之后,沙海牧伸了个懒腰,顿觉身心舒畅。
“海米?”赫敏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框:“门外有一个自称叫诺尔安.默克达的怪大叔,说是找你的。”
沙海牧浑身一僵:他似乎忘记了一年前答应过某人的某件事了。
格兰杰家的客厅里,一位身着黑色休闲T恤、浅蓝色牛仔裤的英俊的棕发青年正在做着一件极其不符合形象的事情。只见他犹如一块牛皮糖一般黏在沙海牧身上,任他怎么挣扎也甩不脱,嘴里还循环往复地念叨着“给我解释给我解释给我解释……”吵得沙海牧额上青筋直冒。
还好格兰杰夫妇现在不在家!这是沙海牧最庆幸的一点。
“诺尔安!你放手!”终于,沙海牧爆发了,一个过肩摔将诺尔安.牛皮糖甩了出去,后者一个漂亮的空翻,稳稳落地,随即双手叉腰作茶壶状:“沙海牧,你太过分了,这么不负责任,你对得起我吗?!”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啊,沙海牧不禁黑线。
“好像是质问丈夫有外遇的妻子啊……”在一旁看戏看了N久的赫敏突然评论道,诺尔安和沙海牧顿时脚下一个踉跄。沙海牧皱眉:“赫敏,说过多少次了,有时间多看看书,少看肥皂剧!”
“可是电视里就是这样演的啊……”赫敏耸肩,顺手调大了电视声音。
只见电视里,一外型及其彪悍的中年妇女两手叉腰茶壶状冲着自己那位夜不归宿的丈夫怒吼:“……你这样做,对得起我吗?”
“……”诺尔安无语,讪讪地走到沙海牧身边坐下,良久,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海米,拉考瑞和汉克上周……牺牲了……”最后几个字虽然已经轻的像一声叹息,却依然清清楚楚地传进了沙海牧的耳中,他陡然站起身,一把揪住诺尔安,眼里写满了难以置信。
“你开玩笑的是不是?!我说过吧?这种事情不要随随便便地用来开玩笑!”
诺尔安认真地看着他:“你从来没有说过,因为我从来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
沙海牧松开手,后退,任凭自己倒在了沙发里。几缕头发从发带里滑出,披散下来,遮住了他的表情。
诺尔安仿佛没有看见沙海牧的反应一般,继续说道:“……本来他们是不会死的,结果在撤离的时候,他们看见一个孩子还在爆破现场……你知道吗,那个孩子的背影看上去真的很像你……所以我们还没来得及阻止,他们便跑出去了……谁知道,那却是个……是个陷阱……”
诺尔安顿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又继续道:“……那是个人体炸弹,他们故意选的和你外型相似的孩子进行洗脑,据说这样的孩子还有很多……你明白了吗?”
“……”沙海牧毫无反应。赫敏不知道何时走到沙海牧身边坐下,握住了他的手,沙海牧微微一颤,随即坐直了身体。
诺尔安见沙海牧终于有了反应,感激地看了赫敏一眼,又继续道:“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一个没注意可能就没了……兄弟们都很记挂你……你这次不回来看看,很可能……很可能下次就见不到了……”
室内陷入一片寂静。赫敏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叫诺尔安的人和沙海牧过去四年的经历有关。上次沙海牧仅仅跟她解释了巫师界的事情,包括他和马尔福家的关系以及那个原名Voldemort现名卡斯托尔的魂片的复活,却对于那身诡异的身手绝口不提。赫敏虽然只是一个在父母保护下长大的普通女孩,但她看过的书既多且杂,天文地理军事历史无所不包——完全是因为她的个人兴趣。再加上一点这个年龄的孩子或多或少都有一点的丰富而夸张的联想,虽然并不是十分了解,但赫敏那时就觉得,仅凭四年的“旅行”并不能让一个人锻炼出那样诡异的身手——所以说有时候孩子的丰富想象也不是毫无逻辑的,偶尔也可以猜到大人难以想象事实。
沙海牧觉得自己太天真了。
在离开的那天,他其实就没有想过要回去。毕竟,普通人的世界对于一个已经做了几千年巫师的灵魂而言,是很容易舍弃的。所以就算是曾经跟诺尔安许诺会给大家一个解释,却也没有放在心上。
沙海牧大概可以猜出拉考瑞和汉克当时的想法:在黑狐们的眼中,沙海牧虽然和他们一样格斗、射击都不在话下,甚至还有一项绝技飞刀,但沙海牧依然是需要保护的孩子。而他几乎算作是不告而别,令他们担心了。也许当时,他们真的以为那个孩子就是自己,才会这么不顾危险地冲了出去,而其他人也没有阻止——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可能,他们也不会让沙海牧处于危险之中……那两人却因此付出了生命。
沙海牧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软的人,但他却是一个十分看重亲情的人。他护着德拉科、护着赫敏,甚至暗地里帮助卢修斯、帮助邓布利多,都只是因为他们和自己的前世今生有着脱不开的亲缘。这些属于他的,他会分外珍惜,不容受到一丝伤害。
诺尔安和黑狐们并不在这个“属于他”的范围,但对于沙海牧,也算是重要的存在。更何况,拉考瑞和汉克的牺牲,沙海牧在离开的时候没有交代清楚也是重要的原因之一。这是沙海牧自己犯下的错,需要自己去解决。
“诺尔,我和你走,解决了这件事我再去学校。”沙海牧站起身,脸色肃穆,眼中是无机质的冰冷:“很明显,这是针对‘黑狐’的行动。”
诺尔安点点头,沉默地起身。赫敏看着沙海牧一副一语不发便要和诺尔安一起离开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沙海牧!你就这么离开,是不是至少应该和我说一下?!”赫敏气呼呼地抓住沙海牧的胳膊:“我不问你到底要干什么!回来之后再解释也是一样的。但是你出门至少要和家里打一声招呼吧!”
沙海牧一愣,有些抱歉地看着赫敏:“对不起,赫敏。我这次要出去大概一个月。”
赫敏一愣。她猜出沙海牧大概是要解决什么事,却没有想过要那么久。
“可是,后天就要去学校了!”赫敏不明白为什么这种时候沙海牧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决定要离开一个月。在她心里,上学虽然不是排在第一位,但至少也是前五。
“啊,我会向弗立维教授说明的。至于姑姑和姑父,就麻烦你帮我解释一下了。”沙海牧拍拍赫敏的肩膀,“放心,一个月之后我会回到学校的。”
赫敏犹疑地看着沙海牧,终于放开了手。她低下头,声音闷闷的:“好的,我知道了。海米,虽然我知道你比大力水手Popeye还要厉害,但是还是要小心一点儿!”
沙海牧为赫敏的比喻囧了一下,不过依然感动于她的关心。他点点头:“赫敏,一个月以后我一定会平安回到霍格沃茨的。”
chapter 205
九月一日,伦敦国王十字车站。
赫敏告别了父母,一个人拎着施加了缩小咒的行李穿过隔墙走进九又四分之三站台——马尔福家帮忙弄的魔杖使用特许令依然在有效期,这大大方便了赫敏整理行李。刚刚准备上车,眼角的余光却看到德拉科和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向她走来。出于礼貌,赫敏停住了脚步。
德拉科终于白回来了啊。赫敏的脑海中第一时间冒出的居然是这句话。
“您好,很高兴见到您,马尔福先生。”赫敏礼貌地问好,然后又看着德拉科笑了笑:“德拉科。”
卢修斯倨傲地点点头,算是回礼——这对于他这样一位纯血至上的贵族而言,实为难得。事实上,如果不是看在赫敏和沙海牧的关系,卢修斯压根儿就当作没看见她。
德拉科急切地看了看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失望地问赫敏:“赫敏,海米怎么没和你一起?”
赫敏露出一副“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问”的表情:“海米有点事,要请假一个月。”
“海米怎么了?!”德拉科紧张地抓住赫敏的右手:“他出什么事了?”卢修斯见此,咳了一声,德拉科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的不贵族,讪讪地收回了手。
“他没事,只是去做一些比较麻烦的事情。”赫敏也不好多解释什么,语意含糊地试图带过。
听到这句话的卢修斯一瞬间了然。
“德拉科,上车吧。”铂金贵族露出一个完美的交际假笑,适时打断了德拉科的进一步追问:“耽误一位女士这么久可不是一位绅士的行为。”
赫敏再次向两人点点头,提起箱子上车。
在和哈利他们约定好的最后一个包厢放置好行李之后,赫敏照例拿出一本书安静地看了起来。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赫敏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早在一进来,她就在门口挂了一个“有人,勿扰”的牌子,怎么还是有人这么不识趣?
一个有一头漂亮银发的女孩站在门口,湛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上去十分可爱——当然,如果不在赫敏看向她时故作可爱地故意眨巴眼睛就更好了。
“你好,我叫格蕾蒂丝.德拉库尔,你可以叫我格蕾蒂丝。我是霍格沃茨今年的新生。请问我可以坐在这里吗?”清亮甜美的声音,很容易博得别人的好感,却由于那种故作天真的矫揉造作,让人觉得有点不舒服。
赫敏打量了一下格蕾蒂丝,敏锐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顿时对她没了好感。
“抱歉,德拉库尔小姐,我想你应该看得懂英语:门上已经写清楚了,这里有人了。”赫敏冷淡地回答道。
格蕾蒂丝却自顾自地走进来,探头好奇地翻弄着赫敏放在桌子上的书:“学姐在看什么呢?吉德罗.洛哈特的‘会魔法的我’?哦,学姐,原来你叫赫敏.格兰杰啊!”
如果说刚刚赫敏只是对这个女孩没有好感的话,现在就是厌恶了。她一把夺过书,冷冰冰地说道:“德拉库尔小姐,如果您没有事,可不可以离开?我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格蕾蒂丝这才注意到赫敏不悦的态度。她眨眨眼,一副无辜的模样:“啊,抱歉,赫敏学姐,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看书吧。”说完,她拖着行李箱离开了。
还真是自来熟啊!居然第一次见面就叫别人的教名!赫敏无奈地翻了个白眼,继续沉浸在书的世界里。
快要开车的时候,金妮终于进来了,和她一起的还有一个头发凌乱的古怪女孩。
“抱歉,赫敏。你知道,我家的人太多了,整理总是很费时间!”金妮抱怨着,坐在赫敏对面的座位上。暑假的时候虽然只在韦斯莱家待了一个星期,却已经足够使两个年龄相近的女孩成为好朋友。“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刚刚在站台认识的,卢娜.洛夫古德。卢娜,这就是我给你说过的,赫敏.格兰杰。”
赫敏不由得好奇地打量了一下这个瘦小的女孩:浅金色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脑后,一双银灰色的眼眸仿佛没有焦距一般,不知道她的视线究竟落在哪里;耳朵上挂着一对古怪的胡萝卜造型的耳坠,脖子上还挂着一串用软木塞串成的项链……总的来说……赫敏用了一个含蓄的词:特别。
感觉到赫敏的视线,卢娜的眼神突然转过来,直愣愣地盯着赫敏,令她吓了一跳。却在一秒钟之后又飘飘然的移开,看向了别处。
“呃,你、你好。”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算不上礼貌,赫敏尴尬地打了声招呼。
“啊,你好。”卢娜飘忽的眼神再次在赫敏身上停留了一瞬,又飘向了别处。
包厢内一时陷入了尴尬的冷场。卢娜恍若未觉,从形状奇怪的行李箱里翻出了一本《唱唱反调》看了起来——赫敏和金妮注意到,书拿倒了。
“啊,赫敏,你上次不是说过要和我讲讲你们怎么打败一对蝠翼蛇拿到蛋的故事吗?”金妮赶忙提起一个新的话题。赫敏一怔,随即会意地开始讲这个已经在韦斯莱家讲了无数次的故事。
在赫敏讲到他们一行人发现巢里面有四枚蛋时,卢娜突然用一种吟唱般的调子幽幽地说道:“蝠翼蛇的蛋壳对于弯角鼾兽而言是最好的补品,可以让它们的角更加的坚固……”
就像突然接通了电源的录音机,卢娜开始滔滔不绝地说着弯角鼾兽的外型、生活习性以及巫师遇到弯角鼾兽的例子,详细得简直就可以媲美格拉普兰教授的保护神奇生物课。赫敏和金妮狐疑地翻出《神奇生物在哪里》,却始终没有找到这种神奇生物。两人交换了疑惑了的眼神,最终还是选择保持沉默。
在说完弯角鼾兽之后,卢娜立刻住了嘴(录音机没电了……)也不管赫敏和金妮的反应便开始低头继续看她那本倒着拿的《唱唱反调》。
冷场继续中。
直到列车开动,赫敏和金妮也没有想出新的话题,不过两人同时意识到:哈利和罗恩还没有上车。
坐等了五分钟之后,金妮终于按捺不住地站起来:“赫敏,我们出去找找?”
赫敏迟疑地看了眼行李。
卢娜却在这时抬起头,轻声道:“我可以帮你们看行李。”
赫敏一怔,立刻道谢,拉了金妮一块儿出去了。
从车尾走到车头,挨个车厢看过去,都没有看到哈利和罗恩。其间还发动了珀西、双胞胎一起寻找,最终,大家得出了一个令人担忧的结论:这俩倒霉孩子没有赶上火车。
“怎么,救世主没赶上火车所以回不了霍格沃茨了?”闻讯而来的德拉科假笑着,说着欠扁的话,引起韦斯莱们怒目而视。赫敏则有些无奈地叹口气:德拉科就不能好好地说话吗?非要用这么别扭的方式来表达关心?若不是那一个月充分了解了德拉科的说话风格,只怕自己也会被气个半死。
“不用担心。等到火车到站后,教授们发现有学生不见会沿途寻找的。”一个甜甜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大家循声望去,一个长相可爱、笑容甜美的银发女孩站在走道里看着他们。在场的男生们不由得都怔忪了片刻,赫敏立刻认出这个女孩正是刚才的格蕾蒂丝.德拉库尔。
看见众人都看着她,格蕾蒂丝有些得意,但表面上依然一副羞涩的新生的样子:“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我想每个学校在发现学生不见了的时候都会第一时间确定他们的位置吧?而且即使没有赶上车,他们也会知道怎么回家的,不是吗?到时候家长也会送他们回学校的。所以不用太担心了。”
听了这番话,众人略略定下了心神。随即意识到自己居然不如一个一年级的新生想得透彻,顿时都有些脸红。赫敏不由得对格蕾蒂丝有了些改观,不再那么反感她了。
确定哈利和罗恩应该不会有事之后,大家又回到了各自的车厢。格蕾蒂丝似乎对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相当感兴趣,跑到了他们的车厢里。德拉科则在离开之前看着格蕾蒂丝的背影若有所思。
快五点的时候,列车终于到了霍格沃茨。赫敏和金妮、卢娜告别之后,便和纳威一起上了一辆空着的马车。等了一会儿,拉文德.布朗和帕瓦蒂.佩蒂尔也上来了。她们看到赫敏,立刻热情地开始向她打探沙海牧的近况。在得知沙海牧因为一些私事要请假一个月时,两人毫不掩饰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直到大厅入座,赫敏都没有看到哈利和罗恩。她心神不定地坐下来,以至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直到开学宴结束后,邓布利多校长和弗立维教授找上了她。
“格兰杰同学,可不可以问一下,萨尔林茨同学出了什么事?”不知是不是赫敏的错觉,她觉得自己从白胡子校长的语气里感受到了真切的关心与焦急。自从分析出这位校长在故意算计哈利独自面对Voldemort之后,赫敏便在心里对这位看上去和蔼可亲的老者有了反感,还听从沙海牧的建议尽量避免和老校长对视。但此时邓布利多表现出对沙海牧真切的关心,她又觉得这位老校长在她心里的印象好上了那么一点点。
“抱歉,教授,刚才我忘记向您说明了。”赫敏羞愧地低下头:“沙海牧有一点私人事务要请假一个月,他会在回来之后和您说明。这里是我父母签字的请假条。”
邓布利多和弗立维这才慢慢放下心。
在发现沙海牧不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时,邓布利多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要停止跳动——他不可抑止地想到一些糟糕的事情——他不能再一次忍受失去的痛苦了。早在沙海牧出现在邓布利多面前的时候,老魔杖就认出了这个曾经叫作阿莉安娜.邓布利多的灵魂波动,他当时的惊喜几乎无以言表。但他却只能选择不去打扰这个孩子的生活,毕竟这是属于阿莉安娜的新的人生。
自从上学期期末沙海牧以禁林主人的身份和他接触以来,邓布利多不由得注意到沙海牧似乎很了解他的思考方式和行为模式的样子。而且,通过对沙海牧的观察,邓布利多也注意到沙海牧的一些小习惯熟悉得令他心惊。从那时,邓布利多不由得怀疑,这个孩子,是不是带着前世的记忆?
邓布利多不敢去求证。他怕这个事实一旦确定,自己不知道再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这个被自己害死的妹妹。而显然,沙海牧也没有和他相认的意向。于是,在继和格林德沃决裂之后,邓布利多又一次选择当了鸵鸟。
chapter 206
赫敏回到格兰芬多公共休息室的时候,罗恩正在众人的包围下眉飞色舞地讲述着他跟哈利的“飞车历险记”。赫敏皱了皱眉,走过去冷冷地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多么莽撞?至少你们应该先用海德薇和我们联系一下说明情况吧?我和金妮发现你们不见的时候有多么担心你们知道吗?”
赫敏这么一说,使得现场气氛有些冷场。大家一时陷入了沉默。这时,双胞胎之一跑出来,一把勾住赫敏的肩膀:“小赫敏不要生气!哈利和罗恩都平安就行了!而且用飞车来学校多么酷!这样才像是格兰芬多!”
赫敏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不管了……好吧,确实很酷。但是罗恩,你就等着明天收韦斯莱夫人的吼叫信吧。”
罗恩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哈利想到这点,同情地看了一眼好友。
“赫敏学姐,其实也没有这么严重啦!”伴随着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格蕾蒂丝.德拉库尔走进休息室。见这么多人都看着她,她眼眸微闪,绽放了一个娇艳的笑容,一时大部分男生都因为这个笑容呆住了。格蕾蒂丝走到哈利和罗恩面前,好奇地打量着两人。然后偏偏脑袋——这个动作令她看上去更加纯真可爱了——说道:“你好,我想你就是哈利.波特是吗?我叫格蕾蒂丝.德拉库尔,很荣幸被分进了格兰芬多,你可以叫我格蕾蒂丝。我们可以做朋友吗?我想叫你哈利。”
哈利依旧沉浸在格蕾蒂丝刚刚的笑容中,根本没有注意她在说什么,只是茫然地点着头:“好,好啊。”
赫敏敏锐地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她总觉得这个德拉库尔怪怪的,仿佛做什么都带着目的性。
见哈利点头,格蕾蒂丝满意地笑了笑,又转向罗恩:“我想,你就是罗恩.韦斯莱吧?我听你的双胞胎哥哥说起过你。我们可以做朋友吗?当然,你也可以叫我格蕾蒂丝。”说到最后一句时,格蕾蒂丝扬了扬下巴,骄傲的神色一晃而过。仿佛被允许叫她的名字是一种莫大的荣耀。
听到这句话,罗恩吞了吞口水,几乎是迫不及待地点头:“好啊!你也可以叫我罗恩,格蕾蒂丝。”
赫敏没来由的开始不喜欢这个格蕾蒂丝了。同样是骄傲,可是德拉科看起来就好太多了。
不想与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孩有太多接触,赫敏抱起书离开了休息室。
星期三早上是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魔药课。在经历了一个混乱的草药课(天哪,曼德拉草!)和一个令人失望的黑魔法防御课之后,赫敏觉得自己似乎对相比之下正常许多的魔药课产生了期待。她早早地进了教室,为自己留下足够的时间做心理准备。上个学期,她所有的科目都是O,只有魔药学是E——虽然就格兰芬多而言这个分数已经很高了——但向来事事追求完美的她不能允许自己有一门是弱项,于是她决定这个学期要加入斯内普教授的魔药社。这不可不谓一个勇敢的决定,因为自从西弗勒斯.斯内普担任魔药教授以来,魔药社的格兰芬多基本上已经绝迹了,赫敏大概是十年来的第一个要加入魔药社的格兰芬多。
不一会儿,斯莱特林的人也陆陆续续进来了。对于唯恐避之不及的魔药课,格兰芬多向来都是拖到最后一刻才进教室。见赫敏这么早,小蛇们都忍不住奇怪地看了一眼,却也没有在意什么。
赫敏正在闭着眼睛给自己打气,突然有人敲了敲她的桌子。她一睁眼,居然是德拉科。
“你们学院那个半媚娃(half-veela)有点奇怪,你小心点。”德拉科淡淡地说道,他从昨天开始就一直看不惯那个德拉库尔。在列车上时那个女孩更是不顾礼节地闯进了他的车厢,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和他们攀谈,说着一些自以为是的话。如果不是潘西在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要注意绅士风度,自己早就把她赶出去了。
似乎没有想到德拉科跑过来就是为了和自己说这句话,赫敏诧异的看着他,直到德拉科的脸上渐渐泛起了粉色,颇不自在地嘟嚷了一句“看在海米的份上关照你”之后飞快地窜回了斯莱特林的区域。
赫敏低下头,在心底暗笑:果然和海米说的一样,德拉科逗起来挺好玩的!
魔药课的斯内普教授一如既往气势非凡,格兰芬多的小狮子们哪怕已经经过了一年的熏陶还是忍不住在这种气势下战战兢兢。第一堂课纳威又成功地葬送了三个坩埚,令斯内普教授黑着脸为格兰芬多扣了十分,让赫敏进一步纠结下课到底要不要去找斯内普教授要社团申请表的问题。
下课铃响起时,小狮子们几乎迫不及待地冲出了教室。这个压抑的地窖很难让他们多待一秒。赫敏却一反常态地收拾好东西之后,等人走得差不多了,才在斯内普教授差异的眼神里走到他面前。
“教授,”赫敏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加入魔药社,请给我一张申请表可以吗?”
斯内普诧异地挑起一边的眉毛,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只小母狮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缓缓地、慢条斯理地说道:“哦,我没有听错?伟大的、光明的、勇敢的、正义的格兰芬多居然想要加入邪恶的斯莱特林聚集的魔药社?”
每说出一个形容词,赫敏的脸便红了一分。直到最后,她的小脸几乎烫得可以煮熟鸡蛋了。但她依然坚定地回答道:“是的,教授,我要加入魔药社!我不能容忍自己有一门课程不如其他的!”
斯内普微微一顿,用一种看待全新事物的眼光打量着这个勇敢的女学生,最后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从教案里飞快地抽了一张羊皮纸给赫敏:“每周五晚和周日下午是二三年级的活动时间,不许迟到。我不希望在我的社团里看到格兰芬多式的莽撞!”
赫敏惊喜地接过表格,飞快地弯腰:“谢谢教授!”
“什么?!你加入了魔药社?!!”格兰芬多休息室里,哈利和罗恩的齐声大喊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罗恩难以置信地追问道:“那个阴森森、油腻腻的老蝙蝠的魔药课?赫敏,你在想什么?你不怕他把你拆成魔药材料给煮了?要知道,可是有传言,那只老蝙蝠是一只吸血鬼,专门利用不听话的学生的血熬成他需要的魔药……”
赫敏翻了个白眼——她发现最近这种不雅的小动作有增多的趋势,要注意——说道:“哪里来的这种莫名其妙的传言?这么多年有学生失踪吗?完全是胡说八道!更何况,校长怎么会让一个吸血鬼进入霍格沃茨?还有,罗恩,是教授!不是什么‘阴森森、油腻腻的老蝙蝠’!”
“哦,赫敏!你实在是太勇敢了!”
“简直就是我们的女王陛下!”
“一个人不畏艰险!”
“勇敢地闯进了毒蛇聚集的地方!”
“哦,我代表梅林赞美你!”双胞胎一左一右搭上了赫敏的肩膀,将她压得一个趔趄。
“够了,你们两个!我会长不高的!”赫敏手忙脚乱地从两人的胳膊下钻出来,理了理被弄乱的头发:“不就是加入魔药社吗?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海米说过,斯内普教授人很好。”
小狮子们被一句“斯内普教授人很好”雷得风中凌乱似魔似幻,都没注意到赫敏已经离开了休息室。直到一个甜甜的声音诧异地问道:“诶?大家这是怎么了?怎么都站在这里?”
听到这个声音,罗恩第一个反应过来:“啊,格蕾蒂丝你来了!没什么,只是刚才有人说那个油腻腻的老蝙蝠人不错,大家吓到了。”
“油腻腻的老蝙蝠?斯内普教授?”
“当然,除了他还有谁!”罗恩愤愤地说道:“上他的课你要小心,格蕾蒂丝。他最喜欢刁难格兰芬多和给格兰芬多扣分了!一定不要让他抓住你的把柄……”
“可是,我的直觉觉得他是一个好人啊!”格蕾蒂丝打断了罗恩的话,无辜地表达着自己的观点。
于是,小狮子们在短短的半个小时内第二次凌乱了……
开学的第一周很快便过去了,转眼便是周五。赫敏即将开始她的第一次魔药社活动。一整天时间她都交杂着兴奋与紧张,甚至在吃饭的时候几次将没有食物的勺子送进嘴里。
“她疯了……”罗恩对着哈利叹息着。
“我想,她实在是太有勇气了……”哈利一想到斯内普看他时那阴仄的、充满了厌恶的目光,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没什么,只要你做对了,斯内普教授还是很好说话的。”格蕾蒂丝用着与格兰芬多格格不入的优雅姿态切着牛肉,吸引着周围男生们的目光,这使得不少女生对她这种故作姿态的行为产生了反感。
“她简直就像是一只随时随地在发 情的孔雀!”赫敏听见拉文德在帕瓦蒂耳边小声嘀咕着。头一次,她在心里对这种自己曾不屑的八卦内容表示了赞同。
再看看罗恩,听到格蕾蒂丝说的话之后立刻一反常态:“嗯,格蕾蒂丝说得也有道理。只是在斯内普教授的死亡视线照射下,很少有人可以将魔药完成得很好吧?”
“哪里!”格蕾蒂丝捂着嘴,咯咯地笑着(“她哪里是孔雀,明明是只母鸡!”帕瓦蒂讥讽道):“那只是因为斯内普教授担心的表现!”
“天哪,她疯了……”坐在赫敏另一边的双胞胎嘀咕着,同时同情地看着一个劲附和着格蕾蒂丝的罗恩:“可怜的小罗尼,被一个疯子迷得晕头转向……”
“算了,能被一个半媚娃看上,也还不错。”赫敏耸肩,为自己拿了一片面包。
“半媚娃?小赫敏,你是怎么知道的?”双胞胎好奇地靠过来,帕瓦蒂和拉文德也竖起了耳朵。
“德拉科说的。他说德拉库尔家族是法国很有名的媚娃家族,族长的夫人就是一名真正的媚娃。”赫敏低声说着一些她从德拉科那里知道的事情,尽量不想引起对面的注意。
见此,双胞胎兴奋地相互眨眨眼,压低了声音:“哦,居然是真的!不知道我们到时候能不能找她要一根头发?”
赫敏看了一眼和格蕾蒂丝相谈甚欢的罗恩:“也许你们的小罗尼可以帮忙?”
“不错的主意!”
“好办法!”
“事实上,我觉得只要有男生和她提这个要求,她都不会拒绝。”只是一瞬间,格蕾蒂丝又和一位路过的拉文克劳男生聊得兴高采烈,赫敏认出那个男孩是沙海牧的室友之一。
“她肯定不会拒绝!”帕瓦蒂冷笑道:“传说得到媚娃的头发的人会爱上头发的主人,她巴不得每个男人都沉沦在她的美貌之下!”
赫敏想了想,深以为然。
chapter 207
半是期待半是紧张,赫敏迎来了第一次魔药社活动。
周五晚上,魔药课活动时间。
赫敏走进教室的一瞬间,教室里静了一秒,随即大家继续该干啥干啥——今年有个格兰芬多加入了魔药社的事情早在格兰芬多几位大嘴的共同努力下传遍了全校。
赫敏局促地站在门边,看见其他人都是一副熟练的样子在做着准备工作,根本没有在意自己这个新来的,更别说提醒她该怎么做。最后,她咬咬牙,走到第一排德拉科身边——唯一的空位前坐下。桌上的《中级魔药学》是沙海牧知道赫敏想要参加魔药社之后建议她买的,并且还送了赫敏一个折叠之后只有巴掌大小的空间材料盒,里面配备了各种高质量的常用材料。赫敏早就将书背得滚瓜烂熟,只需稍稍观察一下德拉科的准备的药材,赫敏便判断出是在准备制作生骨水——医疗翼的常备药水之一。于是她很快取出了适当的药材。
七点,斯内普教授那身熟悉的黑袍准时出现在教室门口。他严肃地扫视了一圈各个学生桌上的准备情况——在看到赫敏的时候顿了两秒——随即满意地放缓了神色。斯内普走上讲台,一挥魔杖,生骨水和增龄剂的制作步骤立刻呈现于黑板上。
“二年级生骨水,三年级增龄剂。德拉科,你和三年级的一样。”斯内普教授敲敲德拉科的桌子,德拉科立刻将本来准备好的药材收好,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另一份。斯内普教授脚下一顿,莫测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恍若未觉,开始处理药材。
赫敏顿时了然,感激地对德拉科点点头。
赫敏将黑板上的步骤全部记在了心里,然后按照沙海牧教的根据所有的步骤计算出精确的时间记在了一张羊皮纸上。在列表的过程中,赫敏发现有一步和书上说得不同,刚想举手提问,随即又想起沙海牧的警告:
“斯内普教授在魔药社活动的时候教的多半都是他这么多年来改进后的配方,能参加他的魔药社对于每个人来说都是不可多得的幸运。在他的课上,即使你发现步骤和书上写得不同,也一定要在实验、思考之后再提问。斯内普教授喜欢思路灵活的学生。”
赫敏按捺了心中的好奇,开始按照斯内普教授教的步骤制作药水。除了德拉科,其他的二年级生都是和赫敏一样刚刚加入的,相比于赫敏暑假的时候有沙海牧和德拉科一起传授经验,其他人都显得有些手忙脚乱。赫敏和德拉科流畅的动作在一群二年级生中很是引人注目。很快,一锅漂亮的紫罗兰色药水便完成了,赫敏装好了瓶,拿到了斯内普教授面前。
斯内普嗅了嗅药水,清冽的薄荷味——正常;又滴了一滴在一只腿折了的小白鼠口中,很快,小白鼠便活蹦乱跳了。斯内普教授满意地点头:看来格兰芬多还是有带着脑子上课的人存在的。
得到了肯定,赫敏很是兴奋。因为按照她以往的经验,平时魔药课上的药水一般都不能做到和书上描述的一样的完美效果。这说明斯内普教授的改良配方是相当有效的。而在制作的过程中,她也明白了:之所以加入巴西森蚺的蛇蜕碎片后要先顺时针搅拌四圈再逆时针搅拌一圈半,是因为这样才能将材料混合得更加均匀。
魔药社活动结束后,赫敏觉得自己获益匪浅,对于在这一年魔药课拿一个“O”有了很大的信心。
“看来我们给你讲的你都听进去了!”离开前,德拉科假笑着对赫敏说:“居然敢加入魔药社,你果然很有勇气!”
“怎么不敢了?”赫敏扬起下巴——这个动作是跟德拉科学的:“斯内普教授只是严厉了点而已,习惯了就好。”
回到格兰芬多塔的赫敏受到了休息室里所有人的关注,大家像是欢迎凯旋归来的勇士一般,拼命鼓掌。双胞胎甚至搞怪的扯起了一条红色横幅,金色的大字闪闪发光:“热烈庆祝格兰杰小姐平安归来!”弄得赫敏哭笑不得。
“格兰杰学姐,我可以给你拍张照片吗?”一个黄褐色头发的小个子男孩挤到赫敏面前,手拿相机热切地望着她。
赫敏黑线。格兰芬多大多数都知道这个一年级新生——科林.克里维,哈利.波特的铁杆粉丝,从开学第一天起就喜欢拿着相机为哈利拍照。赫敏忍不住问道:“为什么?”
“因为格兰杰学姐是我见过最勇敢的人!居然在参加了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之后还能全身而退!”科林的眼睛里写满了他对赫敏的崇拜之情:“格兰杰学姐简直比擎天柱还要厉害!”
“其实,斯内普教授没有那么恐怖……最起码在魔药社的时候是挺和气的。”赫敏抽着嘴角解释道。
“所以我崇拜你啊!学姐!”科林的眼睛亮晶晶的,期盼地看着赫敏:“学姐,请让我给你照张相吧!我要用你的照片做护身符,这样就不用害怕上魔药课了!”
听到这句话,一干可怜孩子顿时双眼发光地看着赫敏:“赫敏,保佑我们吧!”
原来,斯内普教授已经被格兰芬多妖魔化了……赫敏囧囧有神地想。
第二天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周六,十分适合野餐的天气。赫敏便约了哈利和罗恩去湖边的树下吃午餐顺便看书。
“哦,那你们是怎么通过那盘棋的?肯定是罗恩的功劳对不对?”格蕾蒂丝好奇地看着罗恩,摇了摇他的袖子。
罗恩笑得见牙不见眼:“呵呵,当然!只有我的棋是下得最好的!”
“果然是这样呢!我就知道罗恩很厉害!”格蕾蒂丝摆出一副崇拜的表情,又看向哈利:“对了,哈利,你们魁地奇训练一般是在什么时候?我可以去看吗?”
哈利犹豫了一下,他对格蕾蒂丝其实没有什么好感——谁都不会对一个总是用怜悯的眼神看你的人有好感的,完全是看在罗恩的面子上才忍耐着:“……伍德说他的训练计划要保密,所以不允许旁观。”
“这样啊……”格蕾蒂丝失望地拖长了尾音:“可是人家好想看看啊……”
罗恩立刻拍胸脯:“放心,下周我会去参加魁地奇队的选拔,那时候肯定可以看的!”
“啊,真的吗?哈利,你那时候可不可以飞给我看看呢?”格蕾蒂丝随口回了一句,又殷切地看着哈利。
看见罗恩僵硬的神色,哈利觉得自己应该帮朋友一把:“呃,我那天不会去的,有点事……”
“有什么事不能推掉吗?人家可是还没有上学就听说哈利的飞行技巧相当棒的,好想看啊!”格蕾蒂丝嘟起了嘴,冲着男孩们做出撒娇状。
“可是……”
本来是一个完美的周末计划,却全被不请自到的格蕾蒂丝给破坏了。赫敏一边看书一边忍受着她的唧唧喳喳,终于忍不住爆发。
“德拉库尔小姐,可以请你安静一点吗?!”赫敏“啪”的关上书,瞪着正在撒娇的格蕾蒂丝。
“啊,我打扰到赫敏学姐了?真是抱歉,我没有注意……”格蕾蒂丝无辜地看着赫敏,咬着下唇,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我不是故意的,赫敏学姐不要这么生气好吗?”
“你……”
“算了,赫敏。格蕾蒂丝又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说她了。”最见不得格蕾蒂丝受委屈的罗恩连忙劝道。赫敏顿了顿,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算了,不过希望德拉库尔小姐接下来可以安静一点。如果实在不能的话,我希望你们可以加一个静音咒。”
“嗯,我会很安静的,赫敏学姐你放心吧!”格蕾蒂丝很认真地保证着。
格蕾蒂丝选择给周围下了静音咒,又继续缠着哈利说话,直到最后哈利不厌其烦,拿着书坐到了赫敏身边。格蕾蒂丝怯怯地看了赫敏一眼,没有跟过来。
“怎么,不去和美女聊天反倒是跑到这里来看书?”赫敏调侃着哈利。哈利郁闷地瞪了她一眼,给周围布下了静音咒。
“这种美女我可消受不起,还是留给罗恩吧!反正罗恩挺喜欢她的。”
赫敏“噗嗤”一笑,随即严肃地说道:“哈利,德拉科说这个半媚娃很奇怪,要你注意一点。”
哈利看了一眼不远处正相谈甚欢的两人,虽然有静音咒,但他依然压低了声音:“他不说我也有感觉。总觉得德拉库尔这个人很……呃,很不真实,虚伪!”
“我也有一样的感觉。”赫敏担忧地说:“你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提醒一下罗恩离德拉库尔远一点?”
哈利摇摇头,有些灰心丧气地答道:“我和弗雷德乔治已经劝说过很多次了,可是罗恩似乎真的很喜欢她。”
赫敏沉默良久,最终只是默默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湖边的大树下,一边两个人相谈甚欢、其乐融融;一边一个埋头苦读一个心事重重。中间似乎隔着静音咒,各自为政,互不打扰,构成了一个相当奇妙的“和谐”。德拉科来到湖边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赫敏,明天要准备学习制作‘增智药剂’,斯内普教授要我来提醒你准备好新鲜的犰狳胆汁,如果引起坩埚爆炸他不介意让你成为霍格沃茨史上参加社团活动时间最短的学生。”德拉科挑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嘲笑的表情,似乎在问:你怎么和这个麻烦的半媚娃搅在一块了?
“我知道了。你放心,我绝对会坚持到和你一起退社的!”赫敏狠狠地瞪了德拉科一眼:你当我想啊?
“哎呀,赫敏学姐不要因为这种事情生德拉科学长的气啊!德拉科学长其实是嘴硬心软的人,他嘴上这么说,其实是在担心赫敏学姐因为准备不好被教授责罚啊!”德拉科走过来时赫敏撤掉了静音咒,于是两人的对话被格蕾蒂丝一字不漏地听了去。格蕾蒂丝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劝解着,全然没注意两人听到她的话之后青黑的脸色。
“德拉库尔小姐,我想我们并没有熟悉到你可以直呼我的教名的地步!”德拉科咬牙切齿道。他一开始就不喜欢这个一天到晚孔雀开屏的女孩,更别提她居然擅自称呼自己的教名。
“诶?可是德拉科学长……”
“我说过了,你还没有那个资格叫我德拉科!”德拉科冷冷地打断了格蕾蒂丝的话,转而对赫敏道:“赫敏,我们换个地方说话!这里苍蝇太多了!”
赫敏迅速地抱着书起身,跟着德拉科离开。
格蕾蒂丝茫然地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喃喃道:“……怎么回事?赫敏学姐怎么和德拉科学长的关系很好的样子?德拉科学长不是最看不起麻瓜出身的吗……”
哈利觉得莫名其妙:“你听谁说的?暑假的时候他们还被沙海牧带着一起去旅行,怎么会关系不好?”
格蕾蒂丝更加诧异了:“一起去旅行?怎么可能……等等,沙海牧是谁?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人?”
“沙海牧是赫敏的表弟,拉文克劳学院的。一个骄傲自大的家伙!”罗恩不悦地说道:“格蕾蒂丝你根本不用在意那个人。”
“诶?可是怎么平时没有看到赫敏去找他呢?虽然是拉文克劳学院,但也不是很远吧?”
罗恩愤愤地解释着:“听赫敏说他请假了一个月。真是自大的家伙,难道认为即使一个月不学也没关系吗?!”
“真的很自大啊!”格蕾蒂丝附和着。她微微垂下眼,掩去了眸中变幻的神色。
哈利无奈地看着好友。本来他还想要找机会劝劝罗恩跟沙海牧好好道歉一次,现在看来,罗恩似乎并没有悔改之意。而且……
哈利后退了一步,不想和格蕾蒂丝靠得太近。他总觉得这个女孩在有意无意离间他们。
chapter 208
“德拉科,你怎么了?”看到周围已经没有他人,赫敏突然问道。
“什么怎么了?”德拉科没好气地反问。
见一时半会无人经过这里,赫敏索性停下脚步:“今天你的表现可不像你——据我所知,马尔福家的绅士可不会因为称呼这种小事对一位女士发火。”
德拉科一顿,随即脸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粉色:“没什么。只是那个疯女人居然要她的父亲向我们家提出联姻的请求,我父亲肯定不会答应的!我才不想娶这么讨厌的女人当妻子!”
没想到会是这样强大的答案,赫敏一顿,随即无力地叹道:“为什么你们贵族都这么早熟啊!德拉科,你才刚过十二岁!”
“这是为了保持纯血家族的传承而采取的必要措施。在巫师界,常常有纯血家族为了保证自己的后代是纯血,孩子出生不久便会约好联姻的事宜,然后十一二岁的时候订婚,毕业后直接结婚。像我的父母就是在入学前便订婚了,毕业之后便举行了婚礼。”
“那德拉科应该也有约定的对象吧?”赫敏好奇的问:“那为什么德拉库尔还会想要和你们家联姻呢?”
“事实上,我母亲认为我的婚姻者应该注重我自己的意愿。”德拉科无不骄傲地说道:“如果我不愿意,他们是不会随便为我订婚的。”
“那看来德拉库尔小姐是没希望了。”赫敏忍不住调笑德拉科:“这么漂亮的你都看不上,那你想要什么样的?”
想要什么样的?赫敏问这句话的时候,德拉科的脑海里第一时间冒出了沙海牧的样子,随即,他脸色通红地摇摇头——他在想什么!海米可是男孩子!
看见德拉科有趣的反应,赫敏的八卦之魂开始熊熊燃烧:“哦,德拉科有喜欢的人了?是谁啊?说说看吧,我和海米好帮你参考参考!”
德拉科顿了顿,扬起下巴:“既然是我看中的,那肯定是最好的!”说罢,他转身就走,不再理会赫敏后面的追问。
原来他已经找到了“最好的”吗?赫敏看着德拉科的背影,怅然地叹了口气。
剩下的时间赫敏抱着书窝进了图书馆,直到晚餐时间才出现在格兰芬多的长桌旁。格蕾蒂丝一见到赫敏,便凑了过去。
“赫敏学姐,对不起。下午是我的不对,我误会你和德……马尔福学长了。”格蕾蒂丝的声音有点大,引得周围几人都看了过来。赫敏看见她故意引起其他人注意,心里的厌恶进一步加深了。但格蕾蒂丝一副诚恳道歉的模样她又不能在别人面前发火,只得生硬地回答道:“我知道了。还有。德拉库尔,我想我们并不熟,请你称呼我为格兰杰。”
格蕾蒂丝一愣,眼珠转了几转,不情愿地答道:“是,格兰杰学姐。”
等格蕾蒂丝回到罗恩那边去之后,帕瓦蒂忍不住对赫敏道:“赫敏,你还是太客气了。那个德拉库尔还真以为谁都要买她的账啊!”
“是啊!”拉文德附和着:“要是我啊,根本就不会理她。”
赫敏扯了扯嘴角,只是安静的吃饭,没有答话。
然而晚上回到休息室的时候,格蕾蒂丝又坐到了赫敏身边。
“格兰杰学姐,我听罗恩说你还有个弟弟在拉文克劳?”格蕾蒂丝好奇地眨巴眨巴着眼睛。
“是,有什么事吗?”赫敏放下书,抬头看着她。
“那个,我对拉文克劳的休息室很感兴趣,听说那里书很多,我很想去看看,可不可以拜托你的弟弟……”
“他现在请假中,不在学校。更何况,你不是和拉文克劳的男生很熟吗?”如果没记错的话,赫敏总看见她和沙海牧的两个室友有说有笑的。
格蕾蒂丝尴尬地笑道:“其实,我和他们也不是那么熟……”一想到那两个拉文克劳的男生,格蕾蒂丝心里便闪过一丝嫉恨。自从来到霍格沃茨,还没见过那两个那么不买她的账的男生。不管遇到几次总是保持着距离,一副矜持的样子。更别提当她提出想要有人带领去拉文克劳塔看看时,那两人毫不犹豫地一口拒绝了。
赫敏想了想,觉得答应也没什么,反正这个女孩真要算计什么也不是沙海牧的对手,便答应了:“好吧,等他回来之后我会拜托他的。你现在可以让我安静的看书吗?”
“啊,好的!谢谢格兰杰学姐!”格蕾蒂丝达到了目的,很干脆地转身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过得挺平静,格蕾蒂丝再也没有来烦扰赫敏。不过有关她的一切风言风语倒是在霍格沃茨里传得挺快——毕竟她是霍格沃茨近百年来收的第一个半媚娃,外貌上的优势总令她在男生里面人气极旺。
“听说前几天德拉库尔试图说服斯内普教授让她像我和沙海牧之前那样破格加入魔药社,结果连教授的一个简单测评都过不了。”魔药社活动时间,趁着斯内普教授在观察三年级的操作,德拉科一边熟练地处理着手中的材料,一边和赫敏低声交谈:“连甘菊根和甘草根都分不清,还觉得自己很有魔药天赋?真是笑话!”
赫敏也乐了:“你要理解,某些人总对自己有着莫名其妙的自信,而且还是别人怎么都打击不了的。”
“确实,她相当有自信!”德拉科想到了一件事:“那天她居然还跑来问我,说她这么漂亮我为什么还要拒绝她。”
“然后呢?你怎么回答的?”赫敏好奇地问道。她记得似乎有一天格蕾蒂丝含着眼泪气呼呼地跑回了格兰芬多休息室,惹得罗恩好生紧张。
“我说,‘和马尔福家联姻首要的是脑子次要的才是脸,’”德拉科一回想起当时格蕾蒂丝的表情,就很有成就感:“‘而你,两者都没有。’”说完,德拉科还很遗憾地耸肩。
“……德拉科,你真狠……”赫敏微弯的唇角泄漏了她的笑意。
哈利最不喜欢的课程就是魔药课,但也许现在还要加上一门:黑魔法防御课。
现在是晚上八点。
一般这个时候,大家都在休息室聊天或者写作业。而可怜的哈利却不得不在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办公室里一边以千篇一律的“美丽可爱的小姐/优雅迷人的夫人”作为开头替某只金光闪闪的生物写着回信,一边无聊地打着哈欠。
事情要从今天的黑魔法防御课上说起。
这位洛哈特教授,是一位著名的探险家——这是大众的说法。
但从他的表现看来,也许他只是一名小说家——这是赫敏上过第一堂课之后得出的结论。
而事实上,他应该是一名戏剧爱好者——已经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充当了无数次巨怪/食尸鬼/吸血鬼/狼人/西藏雪人/女鬼(……)/母夜叉( ( ‵o′)凸……)的哈利语。
洛哈特教授上课,总喜欢以他的小说作为剧本,然后在课堂上演示。于是可怜的哈利以及几个不幸坐得靠前的同学总是被点上去扮演书中的各个角色。似乎这位教授对于哈利比自己高的名气很是在意,所以倒霉的哈利总是被分配到炮灰类非人类角色……
但令哈利感到奇怪的是,赫敏一次都没被点到过。
“啊,第二次下课之后我趁着帕瓦蒂和拉文德提问的时候将他的点名册上我的名字施了遮蔽咒,时效是到期末考察为止——想必他根本不会注意到多了一个或者少了一个名字吧。至于在上课的时候,给我自己施加一个忽略咒就可以了。”早在混乱的第一堂课便看出了洛哈特教授的本质的赫敏,很及时地为自己做好了防范措施。
“赫敏,你真厉害!”哈利崇拜地看着赫敏:“等到上课的时候,你也给我加一个忽略咒吧!”
可是洛哈特教授点你的时候根本不用看人或者名册啊……赫敏看见哈利希冀的目光,将这话吞进了肚里。
于是接下来的黑魔法防御课,哈利再不像之前那样故意坐在不引人瞩目角落了,而是拉着罗恩随便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
“……现在,我需要几位同学协助我为大家展示这一段,那么我们就让……哈利.波特!”
“!!!”哈利悲愤了!洛哈特明明没有看到他,为什么还要点他?!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没听见……哈利自我催眠着。
“诶?哈利.波特居然没来?擅自逃课,格兰芬多扣两分!”洛哈特没有看到哈利,不高兴地道。
哈利一激灵,连忙起身,结结巴巴道:“教、教授,我在这儿。”
“哦,原来你来了啊!”看到哈利起身,洛哈特很愉快地招呼着:“那格兰芬多不扣分了。哈利.波特,你来演西藏雪人吧!我要让大家看看我当时是怎么面对脾气恶劣的西藏雪人的,好让大家在遇到雪人的时候可以沉着应对!”
哈利只得极其无奈地走上前,颇没干劲地学着西藏雪人对洛哈特举了举拳头。
“哦,这样可不行,没有那种气势!”洛哈特挑剔着:“你应该将手举高点,像这样……不,不对,要直一点,雪人的关节可是很僵硬的……哦,哈利,我认为你今晚有必要来我的办公室,我得为你补习!”
赫敏同情地看着哈利,哈利欲哭无泪。
而所谓的“补习”,其实是帮助洛哈特给他的爱慕者们回信。在那堆香气四溢的信封的环绕下,哈利打了好几个喷嚏,直到最后手都酸了,才勉强完成了洛哈特的任务。
“哦,哈利,你的字太难看了!以后给别人签名会被笑话的!你应该练练字!”检查着一封封的回信,洛哈特很好心地建议着,“当然,你也可以买几支魔法羽毛笔,它们会帮你设计出漂亮的签名……”
放心,我永远都不会有需要给别人签名的那天的……哈利有气无力地想着,但还是礼貌地点头:“我知道了,教授。请问我现在可以回去了吗?现在已经十点了。”
“啊,那好吧!别忘了明晚八点继续,只剩下六百多封信了。”
哈利一怔,顿时觉得世界很绝望。
chapter 209
当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的时候,这场持续了一夜的战役终于结束了。
黑狐们取得了最终的胜利,然而这场胜利却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温润如玉的黑发少年静静地躺在废墟前的空地上,嘴角一如既往地微微勾起,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若不是胸口没有起伏,任谁都不愿意相信这个昨天还在微笑着威胁他们“如果谁敢缺胳膊掉腿的回来就把谁赶出去”的少年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医生……”从来都是流血流汗不流泪的硬汉们,此时已经泣不成声。
“医生,鬼狐狸,放心吧!我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看上去最壮实的一个黑人汉子突然大吼了一声,引起了其他人的共鸣。
“对,一定要给医生和鬼狐狸报仇!!”
“一定要铲平萨兰贡的老窝!”
“……”
幽暗的地下室里,足足占了一面墙壁的水镜忠实的反映着千里之外的景象。沙海牧安静地看着这一切,仿佛一尊雕像般,毫无反应。一旁的红发青年叹了一口气,挥手撤去了水镜。
“艾利亚,你这样做会不会……”
“这是最好的选择。”冷漠得简直不像是沙海牧的声音,在室内响起。随后,他将脸埋在了双手里,声音低沉,似在解释,又似在自言自语:“‘黑狐’那样的佣兵团,是不能有‘弱点’的。而我很不巧,成为了这个‘弱点’……除掉‘弱点’是唯一的选择,即使我不动手,默克达也会动手。”
“诺尔安.默克达,黑狐的军师,代号‘鬼狐狸’,实际上是一只披着狐皮的狼!八年前,就是他以‘除掉弱点’的名义杀了我的父母!”
沙海牧的声音里充斥着赤 裸裸的恨意:“以我母亲的魔法水平,怎么可能在车祸发生时救不了父亲?那时我虽然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但是记事也清清楚楚!车祸是在送他去机场回来之后发生的,我母亲那时的状态明显被人下了药……而、而且,就在前一天,我父母还笑着告诉我说不久之后我将有个弟弟或者妹妹……”
“……但可悲的是,和黑狐在一起的日子,居然是我几千年记忆里最快乐的日子……就连默克达,都是真心在对我好……我本来准备在回霍格沃茨之前杀了他的,可是我没有……我果然还是心软了,默克达欠了我三条人命,我怎么可以这么轻易就放过他?!”
最后一句沙海牧陡然拔高了音调,随即剧烈地咳嗽起来。红发青年叹了一口气,将一瓶药水递给他。
“艾利亚,他已经死了。”
“……是啊,我亲手杀死了他……”沙海牧一口喝下药水,慢慢冷静下来,比黑夜还要沉郁的双眸渐渐恢复了神采,嘴角渐渐弯起一个愉悦的弧度。他伸出右手,十指干净而修长,慢慢地在空中划了一个手势:“……用这只手。”
“呵,在我找到他的时候他甚至还以为我是去救他的……怎么会?感谢阿瓦达索命……心脏骤停,任谁都以为他是死于之前受的伤……再加上我最后又引爆了炸药……”
声音越来越轻,再后来,沙海牧已经陷入了沉睡。红发青年起身抱起少年纤细的身体,一如多年前所做的那样,将他放在了床上盖上毯子,并细心地为他掖好了边角。
“尼可,艾利亚还好吗?”
看见丈夫忧心忡忡地从地下室出来,玛格丽特.勒梅担忧地问道。
“阿瓦达索命咒的反噬倒是没什么,只是他心情不太好。”尼可.勒梅安慰地笑笑:“玛格丽特,你去照顾他吧。我要去阿不思谈谈。”
沙海牧看着天花板上那似曾相识的纹路,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即想起来自己正在尼可.勒梅这里。
在杀了诺尔安之后,他便将事先拜托尼可帮他弄好的假尸体放在了不远处,伪造出就像是受到了爆炸的波及死亡的效果,便和尼可在其他人听到爆炸声赶来前用幻影移形离开了。
他走出地下室,来到客厅。玛格丽特端着盘子从厨房里走出来,看见他立刻笑着招呼道:“艾利亚,你终于醒了?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快来吃点东西吧。”
沙海牧点点头,走到桌边坐下:“玛格丽特,尼可去哪里了?”
“去霍格沃茨找邓布利多了。”玛格丽特盛了一碗香菇浓汤放到沙海牧面前:“先喝点汤垫垫,免得伤胃!”
听到邓布利多的名字,沙海牧顿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拿起勺子。玛格丽特将他的反应全部看在眼里,忍不住说道:“尼克告诉我,他上次去霍格沃茨拿回魔法石的时候,邓布利多说他怀疑有个孩子是他妹妹的转世,而且,他还怀疑那个孩子有前世的记忆。”
沙海牧没有说话,安静地慢慢喝完汤,然后平静地抬起头:“我知道。”
玛格丽特讶然地看着沙海牧,等着他解释。
沙海牧微微笑起来,云淡风轻,仿佛说着什么无关紧要的话题:“我只是没有想好怎么面对他而已。而且,他大概也和我一样吧,你说是吗,尼可哥哥?”
刚从壁炉里出来的尼可.勒梅闻言苦笑了一下:“你们‘兄妹’俩还真是了解对方……”
听到这句话,沙海牧脸上浮现出一种怀念的温柔神色:“……那个时候,我失去了魔力,一直都是阿不思在鼓励我……他和阿不福思还去求过老奥利凡德——奥利凡德的父亲,希望他能够收我为徒,至少以后不会因为是个哑炮而受歧视……可你知道,我们家虽然是纯血,却只是不起眼的没落贵族,老奥利凡德压根就没有理会他的请求……阿不福思为此差点把那家老店给掀了……”说着说着,沙海牧不自觉地笑了起来,那是一个真心的笑容,因为回忆起那段美好的时光。
“其实,艾利亚,你真的想多了。亲人间没有什么是不能面对的,你和他都是……”玛格丽特劝道。她看得出,沙海牧真的很重视那段亲情。在玛格丽特的心里,沙海牧一直都是一个温柔的、重视家人的孩子。可能是太多世都是孤单一人,所以难得的几世曾经拥有的亲人他都分外珍惜。
沙海牧摇摇头:“不,玛格丽特。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不能像以前一样处理了。阿不思现在是霍格沃茨的校长,是白巫师们的领袖……他甚至为了现在的这个位置连盖勒特都舍弃了……在他心里,私情永远排在大局之后的。我甚至怀疑,只要是大局所需,他甚至会把自己牺牲掉……”
尼可和玛格丽特对视了一眼,就凭这么多年和阿不思的接触,他们也认为阿不思确实是做得出这种事情的人。
“如果我现在相认的话,反而会对大局有不好的影响。我的身份、他的愧疚、大局所需等等都会在他心里形成不小的矛盾,难以取舍。而我也会因为这份亲情的存在要多顾虑一些事情……与其挑明后两人都束手束脚,还不如就像现在这样相互合作、相互利用……更何况,我可以隐瞒,但不愿意在任何事情上欺骗我的亲人……而我现在正在做的一些事情,我不想告诉他,又担心他会问起……”
沙海牧说这些话的样子渐渐和那个白胡子的身影重合,相似得简直令尼可想要叹气:“你们,还真是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赶快吃饭!不要再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玛格丽特作为一名合格的女主人在此时打破了有些沉闷的气氛,将煎好的小牛排分到每一个人的盘子里。
客厅里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晚餐气氛。
晚餐后,沙海牧和尼可一起来到他的实验室。
沙海牧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实验室,但相隔了六百年的时光,这里还是多了很多他不熟悉的东西。在走进这间堆满了大大小小的仪器以及书籍的房间后,他就在离门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任尼可在一堆杂物里翻翻找找。
很快,尼可将一个黑色的不明材料制成的小盒子递给沙海牧,打开后,里面是一块婴儿拳头大小的血红色石头。如果哪位有点见识的巫师在场,一定可以认出,这块石头,就是那传说中的魔法石。
“霍格沃茨的那个果然是假的。”看着石头表面时不时闪过的波纹,沙海牧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当然,毕竟是关系着你的生命的东西,我怎么可能真的把它光明正大的借给霍格沃茨?”尼可正色道。
“只要滴上现在这个身体的血,它才是真正地完成了,是吗?”沙海牧扣上盒盖,向尼可确认。
“是的,”尼可看着沙海牧一副轻松的神情,犹豫片刻,还是劝道:“如果真的到了决定用它的那一天,希望你至少给我和玛格丽特打声招呼……经过了这么多年,我们也算是能体会当时你的心情……永生,确实不是一件好事……”
“我会的。”沙海牧许下承诺,将盒子收进了口袋里。“但至少在使用它之前,我要将一切都布置好,再也……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
chapter 210
沙海牧在一个周六的清晨回到了霍格沃茨。这一个月来的行动令他心力交瘁,再加上连日来的赶路,使得他在回到寝室后便沉沉睡了过去。凯雷嘉和泰瑞还在睡梦之中,谁都没有注意到他已经回来了。
于是等到沙海牧睡了差不多两天,于周日晚上神清气爽地出现在拉文克劳的餐桌时,连凯雷嘉和泰瑞都是一脸惊讶。
“你刚刚回来的?”凯雷嘉不是很确定地打量着沙海牧那身整洁的穿着。
“周六早上到的,睡了两天。”沙海牧飞快地回答了一句,然后迅速地往盘子里装着食物——饿着肚子睡了两天还能保持风度地进餐,这点倒是很符合斯莱特林。
凯雷嘉和泰瑞有些脸红:他们这两天一点也没有注意到同房的幔帐内多了一个人。
德拉科和赫敏一进入大厅便眼尖地发现了沙海牧,脚下的步子不停,却硬生生地转了个弯拐到拉文克劳的餐桌前,毫不客气地占据了沙海牧两边的座位,然后……一起开始享用拉文克劳餐桌上的食物,让一群小鹰们看得囧囧有神。
等到大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沙海牧才满足地放下叉子,此时仍留在餐桌旁的小鹰们已经开始考虑沙海牧是否给自己的胃施加了空间魔法的问题。
见沙海牧吃得差不多了,早就放下餐具的德拉科和赫敏同时开口:“海米……”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同时开口:“你离开前说过……”
这下,两人都开始怒瞪着对方了。
沙海牧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刚要说什么,看见对面格兰芬多桌上罗恩突然开始绵延不断地往面前的盘子里吐鼻涕虫,不由得一窒。
“乔治和弗雷德的弟弟怎么了?”沙海牧皱着眉头,本来还想要来点饭后甜点的,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胃口。他倒是挺佩服此时坐在罗恩身边的银发女孩,尽管皱着眉头,一副厌恶的样子,但依然没有离开,还体贴地为罗恩递上了一杯水。
德拉科假笑:“冲动与鲁莽的行为造成的自食恶果。”
赫敏瞪他:“那也是你们斯莱特林先挑起来的。”
看这两人的样子也大概猜出又是一起狮蛇之争,沙海牧也没了追问的兴趣。他站起身,对早就吃好的两人道:“跟我来。”
三人来到了聚会的老地方——有求必应屋。
沙海牧将两叠装订好的A4的打印纸丢在了两人手中——德拉科对这种雪白的纸张好奇了一秒,随即和赫敏一样开始翻看上面的内容。
“这是根据你们自身身体条件制定的体能训练计划书——我想你们的体能不足这点在暑假里已经体会过了吧?从明晚开始,每天我都将在这里对你们进行训练,每两周进行一次测评,不合格者将在接下来的一周里加重训练量进行补测,直到你们达到能令我满意的程度为止。”
“为什么不能现在就开始呢?我觉得现在我们就可以开始了。”德拉科急切地问道,想要变强是每个男孩心中的执念。
“因为我等会儿还要去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销假,顺便补课,不能在旁边指导你们。很多运动动作不到位都会达不到效果甚至引起肌肉损伤。”
德拉科和赫敏不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沙海牧失笑:“你们两个,也不要急于这一天两天!等你们的动作不需要我指导的时候自己训练当然没问题,但是现在一定是不行的。”
与两人告别后,沙海牧来到了弗立维教授的办公室,弗立维、灰夫人和卡斯托尔(冠冕君)已经等候多时。
“卡斯托尔,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个一点也不起眼的魂片,居然被人带走了。”卡斯托尔皱着眉头,一副困惑的样子:“我(如此华丽)在有求必应屋待了那么多年都没人发现,为什么他才在那里几天就被人拿走了?”
“你们将那个魂片放在有求必应屋?”沙海牧顿时有些无力,“那里已经不是密室了,经常有人去的!”
“不是我们放的。”弗立维解释道:“一开始就被放在那里了。这也是我们考虑不周,毕竟杂物间里东西很多,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一本旧的日记本,所以我们就遵照您的指示只是监视而已。然后就在开学后的第三周,那个日记本被带到了格兰芬多塔。”
“那么就是格兰芬多的学生做的了。查出来是谁了吗?”
“没有。那个魂片十分狡猾,似乎教唆拿到他的孩子将他的存在掩饰的很好。尼古拉斯爵士去格兰芬多休息室探查了几次都没能成功。”灰夫人补充道。
“如果看到和那个魂片有接触的学生,我可以分辨出来。”卡斯托尔提议道,“你可以将冠冕带在身边,他感受到我的气息会主动来找我的。”
沙海牧想了想,问道:“你们魂片之间如果靠近了会共享记忆吗?”
卡斯托尔推了推眼镜:“这种不华丽的事情我怎么会让它发生?!”
“那么卡斯托尔白天就先跟着我好了。另外,最近加强对格兰芬多塔的监控,尽量提防那个魂片闹出什么事。还有,加强永恒之翼的训练,最起码,出了意外的时候,我不希望在医疗翼看到他们。”最后一句依旧是对卡斯托尔说的。
“知道了。”卡斯托尔确实是一名合格的教导者,这点从永恒之翼成员上学期的黑魔法防御课成绩就可以看出——绝大多数都是E,部分是O,连A以下的都没有,还不排除有人像沙海牧那样故意放水的可能。
“接下来,关于永恒之翼的预备成员名单……”
从弗立维教授办公室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沙海牧一回到宿舍,凯雷嘉和泰瑞一副“等了你好久,有事要汇报”的模样。
“这一个月,发生了什么吗?”
泰瑞拿出一卷羊皮纸,开始报告一些学生们之间发生的琐碎小事——都是教授们容易忽视的地方。听完后,沙海牧若有所思地问道:“照你们的观点,这个半媚娃格蕾蒂丝.德拉库尔就和上学期的那个奇洛一样可疑?”
“确实如此。就我们观察看来,她似乎抱着某种目的,一直在调查波特身边的事情,和韦斯莱家的小儿子关系暧昧。而且最近她在四处打听你的情况。”泰瑞玩味地挑起嘴角,“可惜女生们都在有意无意地阻碍她。”
“因为女生们都不喜欢她哟~”凯雷嘉插了一句:“赫敏似乎很讨厌她~”
如果赫敏在场,会强调一句:不是似乎,是确实!
“另外,”泰瑞接着道,“她试图和各个学院的人打好关系。赫奇帕奇和格兰芬多很多男生都对她有好感,但斯莱特林绝大部分贵族出身的学生都瞧不起她,而拉文克劳则一直持观望态度。”
“……她的疑点太多,反而显得不那么可疑了。总觉得她只是被推出来的那个迷障,真正的阴谋还在看不见的地方。”
载着魂片的日记本现在在格兰芬多塔,而这个德拉库尔又在此时弄一些小动作,看似可疑却又显得迷雾重重。卡斯托尔曾经说过,魂片间的思维模式基本相似,那么以卡斯托尔的性格,这个德拉库尔大概是个障眼法,但日记本极有可能在她附近的人的手里。
但这一切推测,还是只有明天见过这个德拉库尔之后才能证实。还有种可能,就是这只是一个媚娃天性较浓厚、喜欢引起别人注意的小女孩而已。
凯雷嘉和泰瑞大概也猜到了沙海牧在烦恼什么——上学期的事情,蛛丝马迹都在显示是邓布利多校长在锻炼那位格兰芬多的救世主,那么这学期注定也会发生什么吧?
作为沙海牧亲自承认的羽翼,在经过了考验期之后,他们知道的自然比其他人多一点。弗立维教授也经常提点他们,让他们处理一些事情,事事都看得出是在有意的培养他们。上学期的事件虽然被掩盖了,但永恒之翼的内部成员或多或少都知道一点事情的真相——更何况被加分的纳威也是成员之一——从那时起,大家便明白,那个人,并没有死,而是极有可能会在几年之内回来。
这回的事情,大概又是和“那个人”有关。
“沙海牧,‘那个人’又有新动作了?”泰瑞还在考虑要不要问个明白,心直口快的凯雷嘉已经不管不顾地问了出来。
沙海牧一愣,也没打算瞒着他们:“是的。他的魂片被人带进了霍格沃茨,现在在格兰芬多的某个人手里。”
“魂片?!”凯雷嘉惊愕,泰瑞凝重。
“简单来说,他的灵魂的一部分。”沙海牧不想在这个定义上多做解释,继续道:“哪怕只是一部分灵魂,对于学生来说,依然是难以抵抗的。所以我怀疑,可能已经有学生被他控制了。”
“会是德拉库尔吗?”凯雷嘉问道。
“不能确定。因为她现在所表现的,有些类似于媚娃的天性。”沙海牧将手搁在椅子扶手上托住下巴:“而且就凭她这个德拉库尔的身份,不管是不是,都有些棘手。”
“先确认她是不是再说吧。不是就算了,是的话,也不是没有办法。”凯雷嘉摩拳擦掌,颇为踊跃:“最好就是她,这样至少我可以……嘿嘿……”
不知是不是错觉,沙海牧觉得凯雷嘉说这话时怨气重重。他询问地看了一眼泰瑞,泰瑞同样疑惑地摇头。
入V公告</FO
chapter 211
还未等沙海牧去找格蕾蒂丝,格蕾蒂丝自己送上了门。
用赫敏的话说就是这半媚娃小姐最近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整个人行事忽然收敛了许多,不再一天到晚顶着众位女同胞们的白眼给男同胞们丢媚眼了,也不会动不动丢一句“精辟”见解让人风中凌乱了。可这还没平静几日,她再次顶着女生们——以及德拉科——的白眼,在一个美好的早餐时刻溜达到了沙海牧面前。
“萨尔林茨学长,你好。我是格兰芬多的一年级新生,格蕾蒂丝.德拉库尔。”
格蕾蒂丝绞着手指,羞涩的笑着站在沙海牧旁边。凯雷嘉见此,毫不犹豫地将椅子往旁边拖了拖,同时对着泰瑞吐了吐舌头。
“啊,有什么事吗,德拉库尔小姐?”沙海牧笑得温和——这是他对于所有的不熟悉人的官方笑容,但此时却成功激起了女生们对于格蕾蒂丝更大的不满。
格蕾蒂丝脸红了,她被这个温柔的笑容迷住了。
从之前打听到的消息里,女生们似乎都对这个神秘的赫敏的表弟(喂,只有你觉得他神秘好不?)很有好感。帅气,温柔,内敛,优秀,体贴……一路听来的都是这种评价,甚至不止一次有女生感叹:“如果他是我的弟弟/哥哥/男朋友/丈夫……就好了!”总之在格蕾蒂丝的印象里,沙海牧是一个很宜家的男人(……)。
然后此时,沙海牧对她笑得又那么温柔,不会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吧?她头一次这么深切地觉得自己的媚娃血统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上次父亲向马尔福家提亲居然被拒绝这件事给格蕾蒂丝打击挺大的。但现在沙海牧的反应令她重拾信心——德拉科拒绝是他没眼光!(您老真是有自信!)
于是格蕾蒂丝在心里第一时间将这位赫敏的表弟判定为了无害,并且将其定为了拉拢的对象——至于身份是不是像她所想的那样,以后再慢慢查证吧,利益一致就够了。
想到这里,格蕾蒂丝的笑容更加明媚了:“你可以叫我格蕾蒂丝,大家都这么叫我。”
周围听到这句话的小鹰们顿时转过脸——又来了。
[是她吗?]沙海牧问卡斯托尔。
[是她。]卡斯托尔确认道。
沙海牧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笑得更温柔了,背后仿佛还有圣洁的光辉在闪耀:“格蕾蒂丝,小公主,真是个可爱的名字,不是吗?”
“啊,谢谢……”看到沙海牧越发温柔的笑容,格蕾蒂丝一下子呆住了。
“既然这样,那么可爱的小公主可不可以让一下呢?我马上要上课了。”沙海牧拿着书站起身,轻声温柔道。
“好、好的……”格蕾蒂丝连忙闪到一边,捂住脸:这位萨尔林茨学长真的是如同传说中的一样又帅又温柔啊!根本没注意沙海牧已经飞快地消失在了大厅门口。
同一时刻,日记本君在格蕾蒂丝的书包里愤怒掀桌:[找到了另一块碎片是很好,但是我怎么会同意和这么一个花痴合作啊啊啊啊啊!!!]
其实沙海牧你才是有媚娃血统的人吧……近距离观察了全过程的小鹰们交换着眼神。
下一节是和格兰芬多一起上的黑魔法防御课,沙海牧十分诧异地看见哈利以十二万分的激动跑过来然后用一种极其亢奋的语气道:“沙海牧,我们一起去上课吧!”
哈利身后,赫敏一脸黑线;至于罗恩,他正在和格蕾蒂丝依依惜别呢……虽然格蕾蒂丝的眼光一直在往沙海牧身上飘。
“这位洛哈特教授,就是那位写小说的洛哈特?”沙海牧一边走一边看课表,问道。
“是啊。我们去对角巷那天他还……”说到这里,赫敏顿了顿,不自然地笑着:“你不是还见过吗?就是那个拉着哈利一直要求合影的。”
沙海牧略微一回忆便明白了——那时见过洛哈特的只怕是当时喝了复方汤剂假扮自己的德拉科。于是他自然地接下话:“哦,是他啊。他的文笔不错,不知道教的怎么样?”
顿时,就连罗恩在内,三人的表情精彩程度难以用言语描述。
“说实话,他教的实在是……”赫敏想着怎么用一个比较平和的词来形容,却不料,哈利立刻拉起沙海牧:“他教的怎么样我们不好说,你去了就知道了!快点,要迟到了!”
直到热血的哈利少年拽着沙海牧消失在拐角,赫敏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天在对角巷,德拉科做了什么让洛哈特差点下不来台的事。
哈利!你这是名副其实的祸水东引啊!!!
记忆倒带,回溯至一个多月前。
这天正好是“国际知名人士和作家,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的吉德罗.洛哈特先生的新书发售以及签售会,丽痕书店里到处都是疯狂的女巫们。摄影师扛着相机在人群里挤来挤去,其灵活程度叹为观止。
扮成沙海牧的德拉科和赫敏一人抱了一摞书,在人群里挤来挤去。韦斯莱一家和哈利就在不远处,他不想靠得太近露出破绽;赫敏也想到了这点,故意和他一起排到了最里面的结账队伍后面。
“如果我爸爸在这儿,我们就不用这么挤了!”德拉科低声抱怨着:“他可是有这里的股份的。”
“算了吧。海米现在肯定和马尔福先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谈,我们忍耐一下就好了。”听着店里的女巫们时不时发出的尖叫,赫敏也很无奈。吉德罗.洛哈特的小说确实文笔不错,但也不至于这么疯狂吧?
韦斯莱一家排的那一队显然快一点,韦斯莱夫人在不远处向两个孩子招手,示意他们过去。赫敏腼腆地笑了笑,摇头谢绝了韦斯莱夫人的好意。
事实证明,赫敏的选择是对的。因为当韦斯莱一家快排到收银台时,那位英俊的洛哈特先生眼尖的发现了队伍里的哈利,然后就手脚利索地从桌子后面跑出来,热情地拉着哈利要摄影师为他们合影。一时间,书店里更热闹了。
德拉科幸灾乐祸地挑了挑眉,赫敏已经无力去纠正他这些一点也不沙海牧的言行了。
最后,哈利狼狈地抱了一大摞洛哈特的签名书挣脱出来,顺手将它们全部给了金妮。
混乱的店内终于恢复了正常。
很快轮到了赫敏和德拉科。按照程序,这些书在付完账之后会直接交到洛哈特手里签名。可是德拉科却径自在交钱后便抱着书走到了一边。
“嗨,你的书还没给洛哈特先生签名呢!”一旁的工作人员提醒道,洛哈特也一脸灿烂的笑容说:“放轻松,亲爱的,我知道你头一次遇到像我这样的名人很紧张。但如果因为紧张而错过了我的签名会是一件很遗憾的事情的……”
“紧张?你说我?”德拉科挑着眉毛,露出一个标准的马尔福式的假笑——这个似曾相识的笑容让一旁的韦斯莱一家感到有些困惑——不顾赫敏拼命扯他袖子:“我只是担心某些人的字弄脏了我的书而已。虽然这书不咋样,毕竟我还是花了钱的。”
德拉科的声音不大不小,恰恰令周围的几位帮夫人要签名的先生们以及在附近等待的韦斯莱一家听到而已。有几人不由得嗤笑出声,洛哈特脸上浮现了一层恼怒的神色。
“啊哈,你是霍格沃茨的学生对不对?也许你还不知道,我这个学期将要成为霍格沃茨的……”
“黑魔法防御课教授?那又怎样?我……”
“沙海牧.萨尔林茨!”眼见得德拉科还想继续挑衅下去,赫敏终于忍不住怒吼,同时提醒德拉科现在他用的是谁的外表——当然,也让洛哈特记住了这位挑衅者的名字。
“沙海牧.萨尔林茨先生是吗?我很期待你课堂上的表现。”洛哈特笑得那叫一个阳光灿烂。
回忆结束,赫敏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立刻撇下了还不明白状况的罗恩,匆匆跟了过去。
吉德罗.洛哈特这一个月以来,头一次感觉这么的神清气爽。一个月前在丽痕书店让他尴尬的少年,他早就打探清楚是一个二年级的拉文克劳。只可惜开学的头一个月没有来上课——不会是怕了他不敢来吧?
今天早餐时从拉文克劳院长弗立维教授的谈话中,他知道这位让众位教授都赞不绝口的优等生已经结束了一个月的“课外实践调查”活动回到了霍格沃茨。顿时,他沸腾了。
沙海牧.萨尔林茨,你给我等着,我要一雪前耻!
看见洛哈特带着比平时还要灿烂十分的“最迷人微笑”走进教室,小狮和小鹰们齐齐打了一个冷颤。今天将要讲的是洛哈特《与吸血鬼同船旅行》中的第七章,吸血鬼试图对一名少女进行初拥,少女未婚夫逃逸,洛哈特跳出来英雄救美的故事。
几乎已经认命的“怪物专业户”哈利.波特对于今天能有人和他成为难兄难弟、分担洛哈特的注意力感到十分欣慰。
从赫敏那里知道德拉科为自己惹下了怎样的麻烦的沙海牧,只能无奈地苦笑。
亢奋地说完了今天的开场白之后,洛哈特用更加亢奋的语气宣布要点几个人和他一起重现《与吸血鬼同船旅行》的场景。
哈利很荣幸地头一次饰演一位人类角色——那位倒霉催的懦弱未婚夫。
沙海牧自然就是唯一的反派角色——吸血鬼。
至于女主角……
赫敏无限纠结地看着瞬间举起的一大片胳膊。
洛哈特却喜笑颜开——自从第一次课后,再也没有学生在他的课上这么积极了,这令他失落的很啊……
于是他选中了姐妹花中的妹妹帕德玛.佩蒂尔上台。帕德玛骄傲地冲着姐姐点点头,一脸欣喜地走上了讲台。
接下来的事情让在场所有的孩子们都囧得无以复加。
“……接受了我的初拥,抛弃你那懦弱的未婚夫,让我们一起享受这永恒的生命吧……”一手揽着帕德玛的腰,一手拿着书,吸血鬼-沙海牧干巴巴地念着没营养的台词。
未婚夫-哈利在一旁很是应景很是狗腿地说了一句:“大人饶命!”
赫敏从未见过哈利如此感情丰富地表现一个角色。
最为入戏的是帕德玛。只见她羞涩地低头:“……”
这厮已经羞涩到忘记了台词了……
英勇的洛哈特先生及时跳出来救场,义正言辞:“你这个邪恶的生物,快快放了你手里的那位美丽的小姐,她的纯洁不是你可以染指的!美丽的小姐,不要害怕!放心,我很快就能把你和你的未婚夫救出来!”说完,洛哈特便上前拉住帕德玛的手。
孰料,帕德玛一把挣脱了洛哈特的手,扑到了沙海牧的怀里,语出惊人:“我考虑了很久……如果这是您的愿望,我愿意接受您的初拥……”
chapter 212
这堂黑魔法防御课上得无比欢乐。下课后,一群女生嘻嘻哈哈地拥着帕德玛离开。
“帕德玛,你不是最崇拜洛哈特教授的吗?这节课怎么这么不给他面子啊!”
“我是很崇拜他啊,但我更崇拜我们拉文克劳的王子殿下嘛!”帕德玛笑得很张扬:“相较于让一个文笔一流的洛哈特先生保护,我更愿意相信我们实力优秀的殿下。”
听见那群女孩们的说笑声,赫敏笑睇了沙海牧一眼:“你什么时候成了拉文克劳的‘王子殿下’了?”
沙海牧嘴角抽动:“我也不清楚。”
“因为你对赫敏太好了,太符合她们心中对于‘英俊潇洒温柔体贴’的王子定义了。这是她们投票决定的。”长相可爱、十分受高年级女生们欢迎的凯雷嘉倒是对这些八卦很清楚。
“还有这样的投票?”赫敏感兴趣地追问:“那‘公主殿下’又是谁?”
“三年级的秋.张。”凯雷嘉八卦兮兮地凑到赫敏耳边:“据说她很喜欢沙海牧哦。”
沙海牧无奈地看着赫敏顿时有些玩味的眼神。
哈利渴望有个难兄难弟的渺小愿望终归没有实现,他依然是洛哈特的怪物专业户,洛哈特上课再也没点过沙海牧——沙海牧上台完全就是跟他抢戏的!所以,沙海牧同学就在众人——尤其是哈利——羡慕的眼光中被洛哈特无视了。
晚餐时间,沙海牧毫不意外地看到格蕾蒂丝笑吟吟地走到他身边:“沙海牧学长,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些问题吗?”
对格蕾蒂丝的称呼稍微有点不悦,但一时也不能去纠正。沙海牧低头看了看课表,温和道:“明天下午第一节课我有空,你有什么问题可以来图书馆找我。”
没想到沙海牧会答应的小鹰们顿时都看了过来,目光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眼神复杂。
格蕾蒂丝嘴角弯了弯,有些得意。果然Voldemort说的是对的,她的媚娃血统本身就具有天生媚惑的效果,无需特意发挥出来。
(日记本君:你的“特意发挥”太“特意”了……)
倒是德拉科和赫敏的反应挺大。晚上训练时,都瞪着沙海牧,要求他解释。
“我跟你们说过的那个日记本在她那里。”沙海牧无奈地耸肩:“否则我也不想和她有什么交集。”
“‘那个人’的日记本?”赫敏惊呼,“怎么会被她……”
“之前有一个小精灵被控制了,将日记本带到了霍格沃茨。然后就被德拉库尔捡到了。”
“难怪那个叫多比的小精灵会……”赫敏立刻联想到哈利的暑假遭遇。
“多比?”德拉科挑眉:“一个叫多比的小精灵?”
“是的,就是你们家的多比。”沙海牧肯定了德拉科的猜测:“那个日记本一直在你家,我本来准备在暑假的时候去找你父亲要的,结果被多比带到了霍格沃茨。”
德拉科的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我一定要写信给父亲,让父亲给他衣服!”
“德拉科!”赫敏争辩着:“海米都说了,那个小精灵是被魂片控制了!”
“可是它竟然……”德拉科还要说什么,沙海牧拍拍德拉科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算了,德拉科。你的父亲已经下了死命令,多比不能走出马尔福庄园一步,否则就是背叛。”
德拉科犹豫了一下,不情愿地点点头:“好吧,这一次就算了。”
一个小时后沙海牧抛下俩累得动都动不了的可怜孩子独自回到休息室,冷不丁迎面走来一个从未见过的头发乱糟糟的女孩。女孩在沙海牧对面的沙发上坐下,然后那双大大的银灰色眼睛就这么目光涣散、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得他毛骨悚然。
“这位同学……有什么事吗?”沙海牧觉得在这样的目光下自己习惯性的微笑都有些挂不住。
“……原来你不是媚娃啊……”女孩幽幽地感叹道。
沙海牧脸一僵——他哪里和媚娃扯得上关系了?!
女孩绞着胸前的瓶塞子项链,又无不疑惑地问道:“……但是,为什么我会觉得你不是完全的人类呢?”
沙海牧心中一紧。
“我叫沙海牧.萨尔林茨,你呢?”沙海牧微笑着伸出手。女孩怔怔的看了他几秒,没有理他,而是拿出一份《唱唱反调》看了起来。沙海牧只得尴尬地放下手。
看书看到快十点,沙海牧便收拾好东西准备睡觉了。他刚站起身,便听见那女孩空灵的声音再次响起。
“我叫卢娜.洛夫古德。”
沙海牧顿了顿,再次伸出右手:“你好,洛夫古德小姐。”
卢娜点点头,站起身一本正经地行了一个宫廷礼,胸前的瓶塞项链和耳朵上的胡萝卜耳环跟着轻轻晃动:“非常高兴和您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萨尔林茨先生。”
沙海牧嘴角抽了抽,只得也还了一个同样的礼节:“我的荣幸,洛夫古德小姐。”
卢娜淡漠地点点头,随即坐回原位,继续翻看那本《唱唱反调》。
直到回到寝室,沙海牧才恍然回忆起,当年霍格沃茨第一届的学生里,似乎也有一个姓洛夫古德的拉文克劳,据说是因为被人发现是巫师而不得不从封地逃出来的流亡贵族。看来,这个姓氏很难得的没有湮没在历史的洪流里,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几个古老家族之一。
如此敏锐的感应力,洛夫古德家族的血统比想象中还要纯粹。
时间果然是最无情的东西,它可以带来一切,也可以摧毁所有。千年的时光,建校初期便存在的巫师家族已经所剩无几,哪怕是四大巨头,都没有一个有直系的继承人留下。
他们存在过的唯一证明,只有那座宏伟的霍格沃茨城堡。
物是人非。
灵魂的永生何尝不是一种莫大的痛苦?!
亲人、朋友、爱人的灵魂都在死亡后渐渐消散,回归天地;唯有他,不断转世,经历着轮回的痛苦。
所幸,这是最后一世了。指尖触摸到口袋里那个坚硬的小盒,沙海牧的心情渐渐平复,满足地微笑。
当这一切结束后,他应该可以毫无挂念的离去了。
心中陡然闪过一双蓝灰色的倔强的眼睛。
真的,毫无挂念吗?
泰瑞和凯雷嘉早已入睡。沙海牧起身走到窗边,一轮新月挂在空中,并不明亮的月光令霍格沃茨的一切看上去都朦朦胧胧、模糊不清;霍格沃茨已陷入沉睡,而不远处的霍格莫德却还闪烁着几星灯火。
沙海牧心中一动。他穿好衣服,悄悄溜出了房间。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这个点并不算晚,至少三把扫帚酒吧依然热闹非凡。然而对于猪头酒吧的老板阿不福思而言,已经到了可以关掉大门的时刻——熟客自然知道该从哪里进来。
轮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陈旧的木门缓缓关上。阿不福思扫了一眼空荡荡的店面,面无表情地转身上楼。
“啪”一声轻响,在这个寂静的店面里显得尤为清晰。阿不福思立刻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声音发出的地方。
“谁在那里?”阿不福思皱着眉,那里是通往霍格沃茨的密道,难道是哪个小鬼半夜不睡跑出来夜游?!
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从吧台和柜子之间的阴影里走出。兜帽取下后,一个面色苍白的黑发少年出现在阿不福思面前。果然是从霍格沃茨跑出来的小鬼!
“这里不是你们探险的地方!给我回去!”阿不福思挥舞着双手,朝那名少年走去。
少年不但没有回去,反而向阿不福思走来。
阿不福思有些疑惑,依然粗着嗓门吼道:“还不回去?!”
“哥哥……”少年看着眼前精神十足的老人,想要微笑,却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什么?你在说什么?”阿不福思诧异的看着他,刚刚少年的声音太小了,他没有听清。
“……哥哥……”少年的声音大了一点,他深吸一口气:“哥哥,是我,我回来了。”
阿不福思愣住了。
沙海牧看见恍被雷劈的老人,再次开口:“我是阿利安娜。”
阿不福思一个踉跄,颤颤巍巍地走到沙海牧跟前,双眼通红,手指着还未关上的密道入口。
“你!不要开这种玩笑!!给我滚回霍格沃茨去!!!”
“……我……阿不思……可以证明……”急切地想要说点什么,却觉得脑海里一片混乱。
“沙海牧.萨尔林茨!”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突然在室内响起。两人愕然循声望去,斯内普教授从侧门进来,脸色铁青地瞪着沙海牧。
“你居然学着那群脑袋里什么都没有的白痴狮子夜游?!不明白夜晚对于未成年巫师会是多么危险吗?看来我实在是高估你的智商!拉文克劳扣五十分!”
“斯内普教授……”沙海牧讷讷地喊了一声,随即闭上嘴不再说话。不得不说,冲着阿不福思喊出“哥哥”的时候,他便后悔了。毕竟在他的计划里,他终归是会离开的,与其与阿不福思相认让他徒增一次伤心,不如就让他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比较好。现在斯内普教授的一声怒吼,反而及时地制止他说出更多的愚蠢的话。
斯内普走上前,一把抓住沙海牧的手:“沙海牧.萨尔林茨!现在,立刻跟我回去!”
沙海牧不敢再去看阿不福思的脸色,只是低着头随着斯内普离开了霍格莫德。
霍格沃茨地窖,魔药教授办公室。魔药教授斯内普坐在椅子里,浑身散发着慑人的气势,冷冷地看着对面的少年。
“萨尔林茨先生,如果你的脑子还没有被巨怪吃掉,请解释一下你深夜出现在霍格莫德的原因!”
“抱歉,教授。”沙海牧低着头,微长的刘海垂下来,令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至少低落的语气让斯内普的怒火稍稍降了一点儿。
“但是,原因我不能说明。”沙海牧清清淡淡的声音成功地将斯内普教授的怒火重新撩 拨起来。
魔药课办公室里的空气一时凝滞了,巨大的魔压充斥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令人感到窒息。沙海牧依然只是平静地重复了一遍:“真的很抱歉,教授。”
斯内普看向沙海牧的眼神一凛,紧抿的嘴唇掩饰了他心中的惊讶——在这样的魔压下依然不为所动,难道这个孩子的魔力已经……
不,不可能。如果身体容纳了超过本身所能够承受的魔力,其后果只会是爆体而亡,绝不可能平平安安地站在这里。
除非……
少年的面容与记忆中一张模糊的脸逐渐重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
斯内普教授被自己的发现震惊了。
他死死地盯住沙海牧,仿佛想要看出什么,可少年只是固执地低着头,将自己的表情藏匿在阴影中。
良久,斯内普收起了环绕于周身的魔力。
“你可以回去了。另外,拉文克劳扣五十分。”斯内普的声音里,透出了淡淡的疲惫。
沙海牧低声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chapter 213
虽然第二天小鹰们发现自己学院的宝石一下少了很多,但多半都没怎么在意。
拉文克劳潜规则:谁扣分,谁补分。
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大家惊奇并略带困惑地看着“拉文克劳王子”一反平日里低调的作风,在每一堂课上都作出完美的表现,将沙漏里的宝石重新补回并反超。
没有人去问沙海牧扣分的原因,谁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好。
就连赫敏和德拉科,也只是担忧地看着沙海牧微蹙的眉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斯内普对于沙海牧有很多的疑问,但在观察之后,他发觉邓布利多应该也是知道沙海牧的身份的。既然邓布利多没说,斯内普便将对沙海牧的无视发挥到了最大程度。
自从在图书馆指导过格蕾蒂丝的学习之后,沙海牧便发现自己似乎被这个半媚娃缠上了——大概,是冲着他那里的魂片来的。
但在日记本君的倾情指导下,这位传闻中的无脑小姐还是比较难缠的。
“不知道德拉库尔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吗?”午后阳光暖暖地照在草地上,这令沙海牧有些阴郁的心情略略好转。以至于当格蕾蒂丝拿着课本借故坐到他身边的时候,他的语气较平时更为温和——这令他同时得到了分别来自德拉科和罗恩的白眼各一枚。
没有立刻回答沙海牧的问题,格蕾蒂丝先是迅速地在周围布下了静音咒,这才一脸甜蜜笑容地看向沙海牧。看到这一幕的罗恩几乎要扑过来给沙海牧一拳,不过被另外几只小动物死死拖住了。
日记本君对格蕾蒂丝进行心灵指导:[教导说隐秘话题的时候一定要选择公开场合,这样才不会显得可疑——当然,重要话题需要邀请他在密室详谈。]
没有像前几次一样纠缠于称呼问题,格蕾蒂丝一副好奇的语气:“萨尔林茨学长,我总觉得我们身上有相似的气息,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日记本君继续提醒:[千万不能在没弄清楚对方态度前亮出自己的底牌,说话要含蓄。]
“是吗?很遗憾,我和德拉库尔没有一样的感觉,所以不是很清楚。”沙海牧笑容不变,淡定地将手中的《中级魔咒原理》翻过一页。
格蕾蒂丝嘴角抽了抽,再接再厉:“也许……也许是因为学长和我一样在八楼有类似的经历?”
沙海牧抬眼看她,似笑非笑:“类似的经历?什么经历?”
“学长去过有求必应屋,对不对?”格蕾蒂丝急切地问道。
日记本君怒吼:[你这个笨蛋,这么快就把底牌亮出来了!]
格蕾蒂丝自动选择了屏蔽。她觉得以日记本君那样的问法,要到猴年马月都问不出个所以然。
“啊,那是个不错的地方。”沙海牧合上手里的书,语重心长:“对于我而言,那里是仅次于拉文克劳图书室的好去处,它可以在学习上提供不小的帮助。德拉库尔能够发现那里,确实算是很有缘,要好好把握机会努力学习,知道吗?”
“我会的。”语气笑容都如同一个知心大哥的沙海牧再一次加深了格蕾蒂丝对其“宜家”的评判,使得她不自觉地顺着对方的话接下去:“我一定会好好学习的!”
“既然这样,就不要浪费时间赶快去看书吧!”沙海牧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本《初级魔药要点专攻》,温和道:“我记得德拉库尔很想进魔药社,特地找来可以补充德拉库尔魔药学上的不足的书,希望你下次申请能够通过。”
“好的,谢谢学长。”格蕾蒂丝接过书,眼中顿时冒出了小星星:沙海牧虽然不是剧情人物,但是真的好温柔啊!
“请继续加油,我期待着明年能在魔药社看到你。”沙海牧拍拍格蕾蒂丝的肩,转身离开。
“萨尔林茨学长,我一定会加油的!”格蕾蒂丝幸福地抱紧了手里的书。
日记本君再次愤怒掀桌:[白痴!什么都没有问到!!!]
“你们说她是怎么知道魂片是在有求必应屋的?”出于安全考虑,沙海牧将训练地点改在了一个位于五楼的曾经专属于他的密室。训练结束后,三人并没有回休息室,而是留下来开会。德拉科和赫敏有些惊讶地看到,在沙海牧对着房内一座烛台发出指令后不到五分钟,沙海牧的两名室友也走了进来。
“德拉库尔家族世代都是就读于布斯巴顿,所以不可能是家里人告诉的。”泰瑞扬了扬手中德拉库尔家族的资料:“据我所知,格兰芬多除了韦斯莱双胞胎和乔丹,就只有波特、隆巴顿和罗恩.韦斯莱去过那里,所以很有可能是罗恩.韦斯莱告诉她的。”
“去一趟有求必应屋只为了带出一个日记本?”沙海牧问过当时在通往有求必应屋那条走廊上的画像们,据他们说,格蕾蒂丝自从那次进去有求必应屋不到半个小时便出来之后,再也没有去过。“而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目标其实是奥丁之冕。”
“因为她的表现就像是一开始就知道有求必应屋有一片魂片?”赫敏问道。
“是的,否则怎么解释她在那么多杂物里第一时间就选择了一个一点也不起眼的日记本?因为她知道那个是魂器。”沙海牧顿了顿:“更何况,有谁会在知道有求必应屋的时候第一时间想到的会是一个藏东西的地方呢——毕竟,从别人口里知道的藏匿之处并不安全。”
“这么说,我们可不可以大胆的猜测……”赫敏皱着眉。
“她知道部分甚至全部魂片的位置!”凯雷嘉和赫敏异口同声。
“就是这样。”沙海牧满意地点头:“所以,我现在必须想办法在不惊动那个魂片的情况下说服她将那个日记本交给我,并且最好能够让她说出其他魂片的位置。”
“为什么一定要是交给你?!”一直没有说话的德拉科突然爆发了:“交给其他人不行吗?!一天到晚面对一个搔首弄姿的女人你不会觉得反胃吗?!”
没有想到德拉科的反应会是这么激烈,大家都愣住了。沙海牧愕然地看着德拉科因为激动而泛出粉色的小脸,有些不明所以地解释道:“因为,我担心其他人会被魂片控制。”
“难道你就不会了吗?你还不是和我们一样,只有二年级而已!”
明白德拉科在担心什么,沙海牧了然地笑了:“德拉科,我不会被控制的。有卡斯托尔在,那个魂片想控制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是,你也用不着为了一片不明所以的魂片去接近她吧?!总会有别的办法不是吗?!”一想到沙海牧对格蕾蒂丝温柔微笑的画面,德拉科就觉得有一口气憋在胸口——明明、明明海米只对自己这么笑的!
“如果可以,我也比较想自己去格兰芬多塔拿。”沙海牧说出这句话后,失去了笑容。他不愿意靠近格兰芬多塔一步,因为那里弥漫着属于萨拉查的血的气味,哪怕经过了千年的时光,依然令他心身俱寒。他至今仍不愿意相信,戈德里克能够对萨拉查做出那样的事。
“其实,你就是看上了那个脑袋里都是稻草的半媚娃吧!”德拉科站起身,冷笑道:“毕竟,就算没有脑子,还是可以当做装饰品。”
说罢,德拉科转身冲出了房间。
“德拉科!”沙海牧看着被德拉科狠狠甩上的门,最终只是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海米,德拉科他……”赫敏觉得,沙海牧似乎应该去和德拉科好好谈谈。
泰瑞也担忧地看着德拉科离开的方向:“沙海牧,马尔福真的气得不轻啊!”
凯雷嘉则是捂着嘴,贼贼的笑了。
沙海牧怔了半晌,淡定地坐回原位:“算了,逆反期少年的脾气过一晚就不会有事了。”
“……”三人囧囧有神地看着一脸父亲样做经验之谈的某人,一时无语。
然而,德拉科的气并不是那么容易消的。
连着一个星期,德拉科都没和沙海牧说话。每逢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一起上的课,德拉科总是坐在离沙海牧最远的角落里,一下课就离开;甚至魔药社活动时,德拉科连脸都不露,直接在上课前交给斯内普教授一瓶要求的作业。就像去年一样,德拉科在躲着沙海牧。不同的是,一年级的时候是因为不明原因的别扭;而这次,是因为原因不明的脾气。
沙海牧没有去找德拉科,他觉得德拉科这次实在是有些无理取闹。沙海牧甚至开始反省自己是不是平时太纵容德拉科了以至于他现在动不动就发少爷脾气。现在这样冷战也好,至少不会影响他接近格蕾蒂丝。
沙海牧的冷处理刺激到了德拉科,于是这场冷战一直持续到了万圣节,谁也不肯先低头。
“你好,沙海牧学长,万圣节舞会可以做我的舞伴吗?”格蕾蒂丝在午饭时间当着所有人的面对沙海牧提出邀请,格兰芬多那边,罗恩哼了一声,气冲冲地离开了大厅。
看了一眼罗恩离开的方向,沙海牧意有所指:“德拉库尔应该还有更适合的候选人吧?”
格蕾蒂丝偏了偏脑袋:“学长要拒绝一位淑女的邀请吗?”
此话一出,小鹰们雷倒一片。
“说的也是,这样确实不好。”沙海牧笑眯眯地想了想,向格蕾蒂丝伸出右手:“这位美丽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幸邀请你成为我的舞伴吗?”
女生们发出一阵失望的叹息,有几个女孩甚至恶狠狠地瞪着格蕾蒂丝。
斯莱特林长桌边突然发出一声轻响,沙海牧看去时,只看到那个铂金发色的男孩怒气冲冲离开的背影。
唉,德拉科,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一点呢?
“非常乐意。”格蕾蒂丝咯咯笑着,接受了沙海牧的“邀请”。
万圣节晚上,打扮成吸血鬼的沙海牧和格蕾蒂丝跳了开场舞之后便一起坐在了大厅的角落里,慢慢地喝着果汁,顺便天南海北地瞎聊着。沙海牧敏锐地察觉到,格蕾蒂丝今天比平时更容易套话,难道……
沙海牧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抱歉,德拉库尔。”沙海牧站起身,一脸歉然地说道:“我突然想起一个魔药的改良方法,我想我还是先回去记下来比较好。”
“这样啊……”格蕾蒂丝有些失望,刚刚不是聊得挺好的吗?怎么一下子扯到魔药上面去了?但她依然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样子:“学长你赶快回去记下来吧,毕竟灵感总是一瞬间的事情。”
沙海牧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大厅入口。
格蕾蒂丝失落地看着沙海牧离开的方向,郁闷地将手中的果汁一饮而尽。一抬头,却正对上邓布利多慈祥的微笑。
格蕾蒂丝一怔,顿时冒出了冷汗。
chapter 214
果然还是晚来了一步!
看着眼前的情景,沙海牧攥紧了拳头。
费尔奇的猫洛丽丝夫人浑身僵硬地被高高地挂在墙上,它的上方是两行不知用什么涂上去的大字:
“密室被打开了。
与继承人为敌者,警惕。”
汤姆.里德尔,你这是在挑衅我吗?
“沙、沙海牧……这是怎么回事?!”跟着神秘的声音跑过来的哈利,看到墙上那行狰狞的大字,惊愕地问道。
“啊,这个嘛……”沙海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了哈利的身后:“赫敏、德拉科,你们也来了。”
“海米,这、这是……”赫敏拼命平复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尽量镇定一点。
而德拉科,只是怔怔的站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沙海牧暗叹了一声,走过去,拉住德拉科,同时对另外两人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换个位置吧。被别人看到我们在这里是很不利的。”
“可、可是海米,那只猫……我是说,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它放下来……”
赫敏话还没有说完,沙海牧的脸色一下子变了:标志着舞会结束的炮火点响了,他们所在的走道两端同时响起了上楼的脚步声以及交谈声。很快的,有人已经来到了这条走廊,并且看到了女洗手间前这诡异的一幕。
走廊里再一次安静了下来。大家惊疑不定的眼神打量着墙上的字迹和离得最近的四人。
“发生了什么事?都挤在这里做什么?!”费尔奇挤过人群,来到几人面前,看到墙上的字迹和洛丽丝夫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脸上露出恐怖的神色。
“我的猫!我的猫!!我的洛丽丝夫人怎么了?!!”费尔奇尖叫起来。他一眼看到哈利,立刻冲过去,揪住哈利的领口:“是你对不对?!是你杀了我的猫!你知道我是一个……你觉得这样可以羞辱我对不对?!”
“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它就已经在那儿了!不信你问沙海牧!”哈利挣开费尔奇的手,争辩道:“我干嘛要杀它?!”
“阿格斯,住口!大家让一让!”邓布利多带着一群老师们走向这里,弗立维教授一个漂浮咒将可怜的洛丽丝夫人解救了下来,检查一番之后还给了费尔奇:“它没死,只是……只是被石化了。”
“是萨尔林茨干的!我看见他在舞会中途一个人偷偷跑出去了!”罗恩高叫着,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格蕾蒂丝站在他身边,一副委屈的样子。看到大家都看着他,罗恩有些得意,再一次强调:“我看见他在舞会中途离开了,格蕾蒂丝可以作证!”
眼见得费尔奇红着眼看向沙海牧,邓布利多及时发话:“各位,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我们最好去办公室。”
洛哈特立刻积极表态:“我的办公室最近,就在楼上,校长,尽管使用……”
邓布利多抚摸胡子的手一顿,立刻做出了选择:“不必了,我想这件事情还是去我的办公室谈比较好。米勒娃,波莫娜,你们疏散学生,监督他们回到自己学院的休息室,西弗勒斯,菲利斯,阿格斯,你们和这四个孩子到我的办公室来。”
“校长,我呢?其实对于这种程度的石化,我是很有经验的,要知道,上次我在希腊的时候,遇到了一只稀有的美杜莎……”洛哈特再一次成功地将话题扯远。麦格教授脸色铁青地拉走了他:“洛哈特,你和我们一起疏散学生。”
邓布利多走在最前,费尔奇紧随其后,四个孩子走在中间,弗立维教授和斯内普教授则并排走在最后。一路上,除了哈利和赫敏之间偶尔低声交谈几句,大家都板着脸没有说话。
“好了,可以给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吗?”进了办公室,邓布利多一反常态地没有立刻推荐他的各种甜食,而是坐在办公桌后严肃地看着四个孩子。在看到沙海牧的时候,墙上历代校长的画像们对视了一眼,悄悄地离开了这个房间。
“请允许我说几句,校长。”斯内普教授用右手摩挲着下巴,看向哈利,眼神阴郁:“我更想知道为什么他们没有参加晚会而是出现在那里?——难道救世主认为他和他的朋友们有特权,所以不必参加集体活动?”
“不是这样的!”听到斯内普这样说自己,哈利立刻反驳道:“我们是为了参加尼克爵士的忌辰晚会,然后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奇怪的声音,顺着那个声音我们才跑过去的。”
“借口,这一切都是借口!阿不思,肯定是这个小鬼和他的同伴把我可怜的洛丽丝给石化了!因为他知道我是——我是——”费尔奇的脸变得更加扭曲,他深吸了一口气,“我是一个哑炮!”
哈利立刻反驳:“我没有!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哑炮’!”
“胡说!你看过我的信件!”费尔奇怒吼道:“你看到了那个广告!”
邓布利多劝解着费尔奇:“这确实不是二年级学生能够做到的,石化了洛丽丝的是一种高深的黑魔法……至于石化的原因,抱歉,阿格斯,我不能说。”
“是他干的!就是他干的!”费尔奇激动得脸都紫了:“他们、他们肯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段……”
“我认为,波特和他的朋友们只是在不恰当的时间出现在不该待的地方。”斯内普轻蔑地说道,极尽其之讥讽:“我不认为两个脑子和巨怪差不多的格兰芬多和一个总以为自己是狮子的拉文克劳会有这个能力——至于马尔福,作为他的院长,我当然清楚他的实力,我认为更加不可能。”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自始至终都在发呆的德拉科。
“事实上,校长,这些与他们都无关,我才是第一个到达那里的人。整件事情其实是我最清楚。”沙海牧拦住了想要说话的哈利,不顾他人惊讶的眼神,将责任全部揽到了自己身上:“至于为什么我会出现在那里,和哈利一样,听到了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沙海牧一出大厅的门便听到了海尔波饱含杀气的声音。由于德拉科精灵语尚不够标准,至今仍然未能和海尔波定下契约。所以当遇到斯莱特林的后人时,海尔波第一时间就会服从于他。
“真的?!沙海牧你也听到了对不对?我就知道不是我的错觉!”哈利急切地看向两名同伴,赫敏如他所愿一副吃惊的模样,而德拉科依然一脸淡定地继续发呆。
“那么,你清楚那是什么声音?”邓布利多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
“啊,我也不是很清楚。虽然听得懂,但并不等于知道。”沙海牧再次笑得云淡风轻。
斯内普静静地看了他一眼,心底划过一丝了然。
虽然知道他说的是假话,但邓布利多依然无奈地挥挥手。“算了,今天的事情先这样吧。”
“可是校长,他们必须得到惩罚!”费尔奇不依不挠。
“阿格斯,你的猫波比会将它治好的——波莫娜正好在这个学期引进了一些曼德拉草,成熟后就可以用来配置解除石化的药剂。”邓布利多宽慰道,然后对四个孩子道:“你们现在可以走了。西弗勒斯,菲利斯,阿格斯,你们送孩子们回去吧。”
众人依次离开了房间,有意无意间,沙海牧走在了最后一个。
“萨尔林茨先生。”在沙海牧即将关上门时,邓布利多突然道。沙海牧看向邓布利多:“什么事,校长?”
“我知道你有能力,但是我希望你能给孩子们一个锻炼的机会。”邓布利多语气中透着无奈:“他们需要成长,你不能总是护着他们……”
“要我不插手是吗?”沙海牧瞬间变换了气势,随手关上了门,将其他人挡在了门外。这一刻,他是和邓布利多对等的:“你以什么身份请求我?伟大的白巫师邓布利多,还是霍格沃茨校长?”
“那么,哪个身份对你而言有用呢?”邓布利多冷静地反问。
沙海牧摊手:“都没有用。”汤姆.里德尔对他的挑衅,他怎么会不插手。
“那……如果,我是以第三个身份呢?”邓布利多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口。
沙海牧一怔,随即冷笑起来:“阿不思,我还是低估你了——为了达到目的,你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你不也一样吗?阿利……”邓布利多怀念地看着他:“终归如你所愿,我和盖勒特……”
“够了,阿不思!”沙海牧大声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我答应你,就算我欠你的!但是,就只有这一次!而且,你也不许插手!”说完,他摔上门离开了。
看着被甩上的门,邓布利多沉默了好久。最终,他长叹了一口气:“我们终归还是最了解彼此的,不是吗?”
那天之后,因为罗恩的话,大家看向沙海牧的时候,眼里都有了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畏惧。各种版本的流言在人群里悄悄蔓延,除了拉文克劳,其他三院的学生都开始悄悄疏远了沙海牧。
而格蕾蒂丝,仿佛也相信了他就是“凶手”一般,和其他人一样躲得远远的。然后每次见到他时又做出一副“我很挣扎我很想相信你但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的委屈表情。再加上罗恩的添油加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所谓的“万圣节晚上萨尔林茨试图利用德拉库尔制造不在场证明”的“事实”。
不管智商如何,女人果然还是天生的演技派。
德拉科依然不理他,却每天和赫敏哈利一起商量着什么,偶尔还会看到潘西和布雷斯也加入他们的交流。沙海牧知道德拉科肯定已经发现了那个石化的真凶就是海尔波,而且很有可能告诉了赫敏和哈利。既然他不能插手,就看他们自己打算怎么处理好了。
至于石化事件发生时,到底是谁被汤姆.里德尔控制了,沙海牧心里已经有了计较。毕竟,对于他而言,霍格沃茨是几乎没有死角存在的。但既然已经不准备插手了,就索性让德拉科他们自己去寻找答案。
现在最大的问题,大概还是他自己现在作为最大的“嫌疑人”,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从而让真正的“凶手”在暗处伺机而动。
“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我可以理解——一个没有脑子一个没有主见,但为什么连斯莱特林也躲着你?”图书馆某个角落,凯雷嘉一边看书一边问道。因为谣言,现在沙海牧走到哪里都空落落的一片,另外三个学院根本不敢或者不愿靠近他。于是泰瑞和凯雷嘉充分利用沙海牧的“优势”在图书馆占座。
沙海牧写着变形学的论文,头也不抬:“因为我不是纯血。而斯莱特林一向注重血统,他们认为如果我真的是所谓的斯莱特林继承人是对斯莱特林精神的侮辱。”
“哼,一群自以为是的家伙。仔细想想就知道做出那种事之后有点脑子的都不会继续待在现场,居然听信一只无脑狮子的判断。”泰瑞冷笑一声,随即在四周布下了静音咒,低声问道:“真的不用去干涉?”
“无所谓。”沙海牧写完最后一笔,将文具仔细收好。“除了卡斯托尔,这件事‘我们’都不能插手。”
“为什么?守护霍格沃茨不是我们的理念吗?!”凯雷嘉不解。
“邓布利多校长一向懂得充分利用资源。”一想到那天邓布利多说的话,沙海牧就觉得心里堵得慌:“更何况,这次的事件算是卡斯托尔‘自己’的事。只要没有真正让霍格沃茨受到威胁,‘我们’就不必出手。”
“明白了。”泰瑞和凯雷嘉算是接受了这个比较牵强的说法。
chapter 215
万圣节过后不久,本学年第一场魁地奇比赛拉开了序幕。
似乎每年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的对战都是首场。观众席上挤满了小狮子和小蛇,灿烂的金红与对面一片优雅的银绿遥遥相对。二者之间属于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的看台却只有寥寥数人。
赫敏紧张地盯着场内,熟悉的场景令她不禁回忆起去年的同一个时候那段惊心动魄的经历。
但愿这次不会有事了。赫敏心绪不宁地想着,她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由得再次将视线投向了教师席——洛哈特一头金发正在十一月难得的灿烂阳光下和他的牙齿一起熠熠生辉,简直就像是一个大号的金色飞贼。
赫敏默了。
应该、也许、大概不会有事……吧。
身着红色队服的格兰芬多和身着绿色队服的斯莱特林分别入场。赫敏一眼便看到了那片绿色中那个显眼的铂金色脑袋;至于哈利……那不怎么起眼的身板和发色着实考验了一下赫敏的眼力。不过顺着德拉科挑衅的眼神,赫敏很快便看到了同样斗志昂扬的哈利。
随着霍奇夫人的哨声响起,十五把扫帚升上了天空。斯莱特林的队员靠着扫帚的优势(由于德拉科的加入,马尔福家赞助了斯莱特林魁地奇队每人一把光轮2001),从开场便一直保持着领先,格兰芬多眨眼便被甩了六十分,看台上充斥着小狮子们焦急的加油声和小蛇们的欢呼声。赫敏却没有如同其他人一样狂热,而是站在看台的最高处,透过望远镜关注着处于高空的德拉科和哈利。
德拉科和哈利相隔得并不远,两人都在紧张地寻找着金色飞贼的影子。洛哈特那头不知道抹了多少闪亮剂的金发确实是个不小的障碍,两人同时有了想要剃光洛哈特脑袋的冲动。
乌云慢慢聚拢,刚刚还很晴朗的天气一下子阴了下来。眼见得一场大雨即将来袭,哈利更紧张了——相较于德拉科,他的眼镜使得他在大雨中更加没有优势。
点点雨丝降了下来,哈利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发。忽然,他听到身后似乎有风声响起,同时德拉科和双胞胎异口同声地大叫:“当心,哈利!”
下意识的,哈利往右边一闪,一个游走球呼啸着擦身而过。其速度之快甚至带起了一阵风,刮得哈利晃了晃。很快,那个游走球调转了方向,再次朝着哈利袭来。
“砰!”一声巨响,不知是弗雷德还是乔治,将游走球击向了远处。可那个游走球却不依不挠,再次顽强地冲着哈利飞来。
在这颗发疯了的游走球的狂热追求下,哈利不得不开始没命地狂飞。
于此同时,德拉科发现了在观众席中一闪而过的金色飞贼。
在帮助哈利和获得胜利之间,德拉科犹豫了两秒,选择了后者。他毫不犹豫地一个俯冲。
哈利在双胞胎的帮助下,一边躲闪着游走球的攻击,一边注意着德拉科的动向。一看到德拉科冲向观众席,他立刻追了上去。游走球紧随其后。
看着两名找球手一前一后地飞来,那一片人群急忙慌乱地避开。然而就在这一瞬间,金色飞贼再次消失了。两名找球手却毫不犹豫地钻进了看台下。
“教授!那颗游走球被施了咒!请暂停比赛!”赫敏挤到麦格教授身边,大声请求道:“哈利有危险!”
“抱歉,亲爱的。”麦格教授脸色苍白地摇摇头:“现在没办法暂停,在找球手找到金色飞贼以前,比赛都必须继续。”
“可是……”赫敏刚要争辩,看台一阵晃动,然后德拉科和哈利一起从看台下跌了出来,贴着地面滑出了相当长的一段距离——游走球命中,并且一箭双“雕”。而那个可怜的金色飞贼,则被两人一起握在手里,凄惨地露出一个小小的翅膀。
“比赛结束——”霍奇夫人终于举手示意,她停顿了一下,做出判断:“210比150,斯莱特林获胜!”
而此时已经没有人注意这些。教授们急匆匆地奔向跌在一起的两个孩子,肇事的游走球被最快到达两人身边的双胞胎牢牢地压在了身下,还在不停地动弹。德拉科和哈利已经在巨大的冲击下失去了知觉,两张小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快,送去医疗翼!”检测魔法在两人身上显出了危险的红色,麦格教授和斯内普教授脸色严峻地用漂浮咒将两个半身瘫软的倒霉孩子小心浮起,随后赶来的孩子们迅速地让出一条路。
“哦,我想我可以……”洛哈特认为这是一个出风头的机会,再次挂着闪亮亮的笑容挤过人群:“治疗的魔咒很简单,我很快就能令他们恢复如初……”
“闭嘴!”斯内普教授一个锋利的眼刀扫过,洛哈特噎了一下,灰溜溜地闪到一边。
然而,麻烦的事情远远不止这些。
当教授们带着重伤的德拉科和哈利赶到医疗翼时,庞弗雷夫人脸色难看地告诉了他们一个不幸的消息:石化事件再一次发生,而这次被石化的,是赫奇帕奇的贾斯廷.芬列里和曾被公开指控为石化“真凶”的沙海牧.萨尔林茨,格兰芬多的幽灵“差点没头的尼克”也一并被石化了飘在两人视线的正前方。看情形,似乎是贾斯廷和沙海牧发生了争执,尼克爵士正在劝架,然后同时看到了什么惊恐的事情。
沙海牧被石化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全校,他是石化真凶的谣言不攻自破。接到消息的赫敏立刻冲出了公共休息室,却在门口被麦格教授拦住了——特殊时期,教授们必须确保每个学生都待在安全的范围内。
德拉科是被骨头愈合时的麻痒与刺痛生生折腾醒的。
他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医疗翼浅蓝色的天花板,好一会儿才回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儿。
真是麻烦的波特!德拉科忍不住暗暗咒道。如果他当时没有条件反射地拉了哈利一把帮他躲过那个游走球,就不会和哈利靠得那么近以至于受到连累了。说到底,都是哈利这个麻烦体质的救世主的错!
一只略显冰凉的手抚上了德拉科的额头,打断了他的沉思。沙海牧不知何时坐到了德拉科的床边,正担忧地看着他。看见沙海牧的神色,德拉科有些赦然地别过脸。
“……都是我的错。”良久,德拉科闷闷的声音响起:“如果我再努力一点,和海尔波定下契约,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
沙海牧听到德拉科这么可爱的话,忍不住揉了揉他的脑袋:“笨蛋。”
“……”德拉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沙海牧:“你才是笨蛋,海米你是个大笨蛋!为什么被韦斯莱那个混蛋冤枉了也不辩解?!难道你就那么护着那个半媚娃吗?!”
“因为确实不是她做的。”沙海牧无奈地微笑:“魂片控制了另一个人,召唤了海尔波。”
德拉科顿了顿:“你不许插手!我是海尔波的主人,我自己去解决!”
“是……”沙海牧无所谓地答道,态度干脆得令德拉科狐疑地眯起了眼睛,刚要发问,沙海牧却突然站起身:“啊,有人来了,我必须躺回床上去了——我现在可是‘被石化了的沙海牧’,你有和我说过什么吗?”
“……我刚刚醒来,没有人和我说过话。”德拉科嘴角勾起一个狡猾的弧度。
沙海牧消失了不一会儿,赫敏便在庞弗雷夫人陪同下掀开隔帘走了进来。意识到沙海牧的计划连赫敏都没有告知,德拉科顿时觉得浑身上下也不是那么难受了。
尽管当时伤势严重。但由于只是单纯的物理创伤,在庞弗雷夫人高超的医术下,德拉科和哈利第四天晚上便回到了各自学院的休息室。对于他们的归来,众人并没有太大的反应。石化事件使得整个霍格沃茨城堡都沉浸在紧张的氛围里。大家再也不敢单独行动,而是时时刻刻都是两三个人一起。双胞胎趁此机会大卖据说连美杜莎石化都可以抵御的护身符,小赚了一笔。
“切,这些东西在海尔波面前根本无用!”德拉科对此嗤之以鼻:“海尔波的眼神是死亡视线,石化只是没有直视产生的效果。”
“可是根本没有可以抵挡死亡视线护身符!”赫敏忧心忡忡。
“所以我们现在必须抓紧时间找到海尔波或者控制海尔波的那个人!”德拉科斩钉截铁。沙海牧将一切都交予他的信任令德拉科信心倍增,他下决心一定要将那个人揪出来。而现在,他心里已经隐约有了怀疑。
哈利则一直心事重重地没有说话。
赫敏注意到哈利的表情,略一思考便明白了大概。
“哈利,不要担心。”赫敏放缓了语速,听起来有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海米曾经告诉过我,除了精灵语使用者,还有很多途径都可以听懂魔法生物的语言——不仅仅是通过后天学习,也可以是与生俱来的天赋。像是邓布利多教授就是因为后天学习而可以听懂并且使用龙语。而你能够听懂蛇语也许就属于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
“可是,德拉科不是说,只有斯莱特林的后裔才能……”哈利开始怀疑自己选择格兰芬多是否正确,毕竟当初分院帽可是强烈推荐他去斯莱特林的——难道就是因为自己是个“蛇佬腔”?
“广为人知的蛇佬腔只有斯莱特林的后裔,但这并不表明没有其他的血统具有蛇佬腔。”德拉科假笑:“况且以你这种冲动鲁莽愚蠢自大的性格,如果真的有了你这样的后裔,斯莱特林先祖肯定会被气得活过来。”
“……”虽然知道德拉科是在安慰自己,但这种话听进去还真是需要足够的冷静……
赫敏无奈地摇头,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这就是传说中拐弯抹角别扭可爱无处不在的斯莱特林式的关心,习惯就好!”
“谁关心他了!”德拉科脸红红地撇开头。
chapter 216
沙海牧现在的生活相当悠闲。
白天,在庞弗雷夫人的配合下利用僵化咒装尸体;晚上,则戴上一个面具跑到永恒之翼的训练场地去指导训练——卡斯托尔亲自跑去逮自己的魂片,总不能落下小羽毛们的训练不是?
只是辛苦了永恒之翼一干可怜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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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雷斯.扎比尼和潘西.帕金森,毕竟是属于霍格沃茨十二校董的古老贵族家庭出身,对于“永恒之翼”的存在自然比其他人稍微知道得多一点。当在二年级开学后不久居然收到了这个传说中的霍格沃茨守护者的邀请时,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近千年的记录看来,这个由传说中第五位巨头建立的守护者组织明明已经和四大巨头同时湮灭在了历史的长河里,同样只留下了一个名字。
尽管难以置信,然而邀请函上闪烁着神秘光辉的翅膀印记上的魔力波动不是骗人的——那并不是存在于布雷斯和潘西认知中的任何一种恶作剧魔法,而是一种古老的契约力量。更奇妙的是,除了布雷斯和潘西,其他人居然都看不到他们手里的信封。
布雷斯和潘西思考片刻之后,毅然选择了相信。他们按照邀请函上的说明,用魔杖点了点那个印记。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引领者,居然是斯莱特林的幽灵——血人巴罗。
直到不知不觉走到了那个和霍格沃茨大厅一样大的密室,看到其他学院和他们一样迷茫的同学,布雷斯和潘西还觉得自己像是在做梦一般。
“从你们的魔力注入印记的那一刻起,你们便选择了将自己的命运同霍格沃茨紧紧联系在了一起。我们的责任便是守护霍格沃茨、忠于霍格沃茨。而我们的忠诚不属于任何一个人,而属于整个霍格沃茨!”
房间的正前方,是所有人都熟悉的宾斯教授。平日里死板没有生气的声音居然也可以迸发出激情,这着实令孩子们感到不可思议。
布雷斯注意到左边的那群人却是一点也不惊讶,一副已经习惯了的神情。心里暗暗有了计较。
“真不敢相信,纳威.隆巴顿居然比我们还要早一年进来——拉文克劳的布特和利兰德我可以理解,可是隆巴顿有什么特别的?”潘西在布雷斯耳边低语,显然,布雷斯注意到的事她也注意到了,并且很快分析出了结论。
布雷斯那双魅惑的桃花眼微微挑起,笑睇了潘西一眼:“隐藏确实是一门学问,不是吗?”如果不是在这里看到纳威.隆巴顿,只怕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一个接近哑炮的废柴吧。
但很显然,能够站在这里,本身就说明了实力。
永恒之翼的训练课程感觉更像是黑魔法防御课提高班。教授他们战斗技能的是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看不到样子被其他人称为“文森特”的神秘幽灵,其高超的战斗技巧以及对各种黑魔法以及其防御术深入浅出的讲解深得大家喜爱。
是的,黑魔法。
在上课的第一天,文森特教授便明确地告诉了所有人,他的课程里包括了现在被划分为黑魔法的部分。因为他认为,只有充分了解了黑魔法,才能做到成功的抵御。
值得玩味的是,一向自诩正义的格兰芬多没有一个人对此表示异议,反而是一个斯莱特林出于谨慎提出了疑问:“据说黑魔法不管成功或是失败都是会反噬的,教我们这些真的没有问题吗?”
“只有真正的黑魔法才会反噬。”文森特语带轻蔑:“现在一些所谓的黑魔法,和那些真正的黑魔法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哪怕阿瓦达索命的反噬,相较于那些远古魔法,都只是小巫见大巫。更何况,你们认为我会在这里教你们阿瓦达索命咒吗?”
“远古魔法?”一名拉文克劳眼神灼灼地看着文森特教授:“您会使用远古魔法?”
“很遗憾,我并不会。”文森特抽出魔杖:“你们也不需要学习这些。现在,请拿出魔杖!”
布雷斯和潘西都万分庆幸自己的选择——在接受过一次训练之后,他们同时生出了“这才是真正的黑魔法防御课”的感叹。第一年的大蒜教授,这一年的草包教授,完全是文森特教授的完美反衬。
可惜,自从第一次石化事件之后,永恒之翼的训练便突然中止了。然后直到第二次石化事件后一个星期,他和潘西才接到再次开课的通知。
只不过,这次站在讲台上的,不再是文森特教授那熟悉的黑斗篷,而是一个戴着面具的古精灵!
这个有着一头美丽的银色长发和冷冰冰的蓝色眼睛精灵并不高,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二三年级的学生。娇小的身形掩藏在宽大的黑色袍子里,神秘的面容也隐藏在黑色银边的蝶形面具之后。尖尖的小巧的耳朵证明了他的血缘,能够瞬发高难度的咒语也证明了他的实力。只可惜,这位精灵并不如文森特教授那么擅长解说。
所以与文森特教授先讲解、再示范,先练习、再对战的方法不同,这位自称拉文克劳(!)的精灵一开始便让他们混战。好在从小便接受过家里严苛的训练,再加上前段时间文森特教授的教导,在拉文克劳精灵教授宣布停止的时候,布雷斯很幸运地成为了为数不多的还站着的人之一。
同样站着的还有三名拉文克劳、一名赫奇帕奇、一名格兰芬多。
布雷斯很不巧地看到了那唯一的一名格兰芬多站起来的过程。
只见那名格兰芬多在叫停的前一刻飞快地从地上爬起,迅速敲晕了身边的一名拉文克劳然后淡定地站好。
而布雷斯恰巧也看到了他之前倒下的过程——别人一开始攻击的时候,他便淡定地趴下挺尸了。
果然是人才!
这位淡定君名为纳威.隆巴顿。
布雷斯.扎比尼在这一天深深理解了人不可貌相这一句来自神秘东方的名言。
最后得分最高的果然是淡定的隆巴顿君,但隆巴顿君由于自始自终没有表现过实力,最终被精灵教授留下来补习。
于是布雷斯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到淡定君不再淡定,而是哭丧着脸。
“当你没有实力的时候,就要学会使用脑子。”这是那天精灵教授最后的训话。
随后的一个月,永恒之翼的小羽毛们深刻地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痛并快乐着。
这位拉文克劳精灵很美丽。
这位拉文克劳精灵很博学。
这位拉文克劳精灵很强大。
但这都掩盖不了他是一个魔鬼教官的事实。
与文森特教授不同,精灵教授不仅训练他们的魔力控制,还很注重他们肉 体的强大。用他的话来说,再强大的魔力,也无法抵御阿瓦达索命一击,但如果有一个灵活的肉体,那么便可以躲过。所以精灵教授根据每人的身体情况非常负责地制定了详细的训练菜单,保证每晚训练结束后,所有的人全部扑地挺尸,没有任何一分多余的力气站起来。
而事实上,这些还算可以忍受。
各个倒霉孩子在训练后往往连回到宿舍的力气都没有了。这时庞弗雷夫人便会神奇地出现在训练场,笑眯眯给每具“尸体”嘴里灌上一瓶效果奇佳味道诡异的恢复药水——这种药水通常会令你在短时间内恢复力气回到宿舍,后遗症便是第二天早晨连吃早餐的胃口也没有了。
于是为了不喝那恐怖的药水,小羽毛们每天在训练结束都尽力坚持着到了宿舍再趴下。如此一个月下来,大家的体力显著提高。
经过精灵教授教导的一个月,布雷斯明显觉得自己无论是魔力控制还是反应速度都有了长足进步。精灵教授心情好时,还会给他们示范一些只在历史记载中听说过的古老的元素魔法,并且会根据每个人的魔力属性不同教一点基础的元素术。布雷斯便学会了几个“小小”的水系攻击魔法:水箭、冰刺以及混合了一点风系魔法的微型水龙卷——大概可以卷起一片树叶,攻击力暂时忽略不计,毕竟这个原型据说是要消耗大量魔力的群攻大招。
总而言之,获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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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夜里都要往返于训练场和医疗翼的沙海牧,在头几天时,还会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的行踪;然而在连续三个星期都平安无事之后,即使是沙海牧,也有些放松了。
中国有句俗话说得好:夜路走多了总会碰上鬼的。沙海牧虽然没有碰上鬼,却碰上了斯内普教授。
偶然不想使用幻身咒,偶尔放松心情慢慢走,偶然没有运用感知……于是在这个拐角遇上了巡夜的斯内普教授便成了必然。
“抱歉,教授!我下次夜游一定会先穿上隐身衣或者使用幻身咒,努力不让你们发现。”沙海牧诚恳地道歉——问题是,这算是道歉么?
斯内普教授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萨尔林茨,我想现在的重点是,明明已经被石化了的你怎么会在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难道那个脑袋长草不知所云的‘真凶’真的是你?!”
“不是。”异口同声的两句话,分别出自沙海牧和斯内普教授身边的尤利赛斯教授。
尤利赛斯教授出身于古老的贵族世家,是古代魔文课教授。平时深居简出,鲜少在大厅看到她的身影。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对于沙海牧还是头一次。他有些惊讶地看着这位年轻的教授,不明白为何她会袒护他。
维奥拉.尤利赛斯却没有理会沙海牧好奇的目光,而是肯定地向自己的同事解释:“他的力量,太纯洁。”
细微魔力感知能力——古代血脉的完美延续者?沙海牧微微低头,掩去了眸中的惊讶。
chapter 217
这些石化事件,是自己的责任。
德拉科一直这么认为。
如果他有好好学习精灵语,和海尔波达成契约,那么这些事情就不会发生。属于马尔福的责任,不需要别人承担!所以,他坚决地拒绝了赫敏和哈利想要帮他一起找回海尔波的提议。
“德拉科.马尔福,我要向你挑战!”
课间,公告栏前的一声怒吼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将视线纷纷投到声音的主人、此时正怒发冲冠的小母狮子赫敏.格兰杰身上。
“德拉科.马尔福,我要和你决斗!如果我赢了,你就不能阻止我!”赫敏小脸儿气得通红,一手指着墙上的公告大声说道。
那是一张关于决斗俱乐部的公告。举办者是黑魔法防御课的洛哈特教授,说是为了缓解石化事件带来的紧张感,同时教给大家一些有用的战斗技巧,以便在遇到紧急情况的时候可以自救。第一次活动,便定在了今晚八点,大厅。
德拉科挑起眉毛:“抱歉,一名绅士是不会对女士出手的,所以我不接受你的挑战。”
哈利走上前,眼神坚定:“那我要和你决斗!条件和赫敏的一样!如果我赢了,你就不能阻止我们!”
德拉科抿着嘴,定定地看了赫敏和哈利好一会儿,没有说话。
“哈,斯莱特林的毒蛇怕了吗?不敢接受哈利的挑战?”一旁看热闹的罗恩讥笑道。虽然赫敏不太赞同罗恩话里的意思——她为此皱了皱眉——但还是暗自庆幸他在此时的发言。
“好,我接受!” 德拉科冷漠地扫了一眼罗恩,转身离开。
晚上八点,大多数的学生们都聚集在了大厅里。经过一整天罗恩不懈的宣传,就连教授们都知道哈利和德拉科要决斗的这件事。
哈利很紧张,他将手里的魔杖攥得紧紧的,手心渗出了粘腻的汗。赫敏在他旁边不停地唠叨着一些决斗时需要注意的事项,可惜他现在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哈利!”赫敏突然提高了音调,将思绪不知神游到何方的哈利惊醒。哈利看见赫敏严肃的神情,不由得将魔杖攥得更紧了:“怎么了?”
“就算输了也不要紧!”赫敏一把握住哈利的手,笑得阴风阵阵:“反正阻止他的方法又不是只有这一个!德拉科要是真的坚持一个人去,我们就把他打残了!”
“……”哈利默默转过头,装作没有看见赫敏眼里的疯狂。
德拉科,你保重。
当洛哈特和斯内普教授一起出现在大厅中央的高台上时,孩子们几乎难掩心中的失望。
“他是来演示怎么被斯内普教授打败的吗?”潘西捂嘴轻笑。周围几个斯莱特林闻此言也翘起了嘴角——自家院长的强大是毋庸置疑的。
洛哈特站在高台上,对于这个现状是很满意的——大厅里挤满了人,哪怕不是冲着有着“英俊优雅迷人微笑”的他来的,也极大地满足了洛哈特喜欢受人瞩目的心理。他自我感觉良好地将挡在额前的几缕碎发拂向后方,露出了他那“五次荣获《巫师周刊》最迷人微笑奖”的亮闪闪的笑容,清了清喉咙。
“集中,集中到一起!你们每个人都能看到我吗?都能听到我吗?好极了!”
见众人都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洛哈特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站在一旁的斯内普教授黑着脸,周身的气氛更冷了。
“我很荣幸各位都来参加首次决斗俱乐部的活动。相信大家在这几个月里从我的课上已经充分认可了我作为一名梅林爵士团三级勋章获得者,反黑魔法联盟荣誉会员在黑魔法防御方面的卓越实力,因此现在,邓布利多校长已经同意我开设决斗俱乐部,来训练你们,以备你们有需要自我防卫的时候,就像我无数次的经历里那样——关于细节,可以在我的著作里看到。”洛哈特洋洋得意地说完一大通开场白,完美地无视了他在说这些话时下面翻起的白眼无数。
洛哈特手一挥,指向从刚才开始就在散发着冷气的斯内普教授:“让我介绍我的助手斯内普教授,”洛哈特的笑容更明亮了,他非常满意斯内普教授阴仄的气息对他产生的反衬效果:“他告诉我他自己对格斗懂得不少,并答应在我们开始之前提供一些暂时的帮助,别害怕,我不会伤害到你们的魔药学教授的!我会将他完整地还给你们!”
“他们互相把对方结果了岂不是更好?”罗恩忍不住低声吐槽,引来了白眼两对——赫敏,以及格蕾蒂丝。
“他果然是来示范如何被打败的。”看到洛哈特眨眼便被斯内普教授一个缴械咒击飞,斯莱特林们欢呼起来。潘西无聊地打了一个呵欠,向格兰芬多那边走去。
接下来的时间是分组训练。潘西无视掉一群小狮子防备的眼神,好不容易挤到赫敏身边。
“格兰杰,和我决斗吧。”潘西的笑容里是满满的算计。
赫敏微带惊讶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暑假的时候,萨尔林茨带你和德拉科出去了的对不对?”潘西眼中闪烁的是名为“八卦”的光芒:“那个时候应该拍了不少照片吧?你那里有德拉科的照片吗?”
“有啊,不过是合影,怎么了?”赫敏不明白潘西为何如此兴奋。
潘西眼神一亮:“格兰杰,我们决斗吧!如果我赢了,你将德拉科晒黑时的照片给我一张!我要作纪念!”
刚好走过来的德拉科闻此言脚下一个趔趄,随即脸上浮起恼怒之色:“潘西.帕金森,我说过多少次了!休想!——还有,赫敏,不准把我的照片给她,听见没有?!”
赫敏若有所思地眨眨眼,无视了德拉科:“好啊,帕金森。如果你赢了我就可以给你。”
“就这么说定了!还有,格兰杰,你可以叫我潘西。”赶在德拉科发火前,潘西立刻拉着赫敏离开。
“好的,潘西。你也可以叫我赫敏。”赫敏狡黠地笑笑,女孩子的友谊就这么莫名地建立起来。
“喂,你们……!”德拉科想要追过去,却被哈利拽住:“德拉科,我们现在上去决斗吧!”
顿了顿,德拉科还是决定过后再去找潘西算账。
哈利和德拉科离开之后,布雷斯也走过来。
“纳威.隆巴顿,我要和你决斗。”布雷斯不怀好意地笑着——他倒是想看看,这个淡定的隆巴顿不淡定的样子!据他这几天的观察,这位淡定的隆巴顿甚至连在魔药课上弄炸坩埚的时候都是一脸淡定的模样,弄得布雷斯几乎要怀疑他是故意将坩埚弄爆炸的。
纳威一怔,拿出魔杖,淡定依旧:“好。”
哈利站在台上,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手心里渗出的汗使得他几乎要攥不住魔杖。再看对面的德拉科,悠闲地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支深棕色镶银纹的魔杖,眼中充满了自信。
哈利抿了抿唇,倔强道:“德拉科,我一定要打败你!”
“哈利,我是一定会赢的。”德拉科语气淡漠,仿佛只是在谈论“今天天气很好”之类的话题。
“双方鞠躬。”斯内普教授不耐烦地打断了两人的“战前宣言”,宣布决斗开始。哈利和德拉科依照程序鞠躬后,德拉科迅速地丢出一个缴械咒,哈利没想到会这么快,狼狈地躲开。
“除你武器!”哈利迅速反击,德拉科却只是轻轻一闪便躲过了,并且再一次发出了缴械咒:“除你武器!”
这次咒语是擦身而过,哈利的魔杖险些脱手。他定了定神,用了一个自己更加熟悉的咒语:“咧嘴呼啦啦!”
咒语打到德拉科脚边,同时斯内普教授低沉的声音响起:“波特,犯规一次!这里只允许使用缴械咒。”
“可是教授……”哈利手忙脚乱的避开德拉科新一轮的缴械咒,顾不上抗议,只得依照斯内普教授所言,再次对德拉科念道:“除你武器!”
奇迹发生了。德拉科这一次居然没能躲开,红光击中了他,使得他的魔杖迅速脱手,整个人同时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似乎根本没料到这么快就结束了,哈利呆呆地站在那里,忽略了胸口一瞬间传来的温热。
“哈利.波特获胜!”洛哈特立刻大声宣布道。
德拉科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他明明确定能够躲过哈利的攻击,可是为什么魔咒还是击中了他?
“德拉科,我赢了!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哈利走过来,笑容灿烂。
“切,多管闲事!”德拉科忿忿地将魔杖收回皮套里,转身走下高台。哈利急忙跟过去:“你的意思就是同意了对不对?”
“啊!!!”
陡然爆发的尖叫打断了哈利的追问。大厅里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循声望去。只见格蕾蒂丝和帕瓦蒂脸色惨白地站在高台前,两人之间是一条昂扬着吐信的黑蛇。
“不要慌乱,可爱的女士们!我会保护你们的!”洛哈特迅速地挤到前面来,满脸笑容地对着黑蛇挥动着魔杖。
在孩子们惊恐的目光中,那条蛇被洛哈特高高升起又摔下,然后发出了暴怒的“嘶嘶”声向离它最近的帕瓦蒂游去。
“不要!”帕瓦蒂惊恐地站在原地,浑身僵硬。
哈利见此立刻要冲过去,却被德拉科一把拉住。
“德拉科,那条蛇……”
“我知道,我来。”德拉科和哈利均听懂了那条蛇的愤怒,想要制止。但好在德拉科并没有忘记,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哈利是蛇佬腔。
{回去!不许伤人!}
优美地如同天籁的语调从德拉科嘴里发出,仿佛一道清泉涤荡了众人的心灵。在大家惊讶的眼神中,那条蛇对着德拉科一颔首,转而消失在了墙缝里。
大厅里现在静得连一根针落在地上都听得到。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可以控制蛇!是马尔福打开了密室!”不知是谁突然大声叫道。
顿时,人群里一片混乱。德拉科周围立刻出现了一个直径三米的真空,只有哈利依然站在他身边。
“不,不是!德拉科……”见此,哈利想要为德拉科辩解,却被德拉科制止了。
“呵,真是没见识!”德拉科高傲地扬起下巴:“哈利,没必要向他们解释。”
“很标准的精灵语。”略显低沉的嗓音柔和地响起,却神奇地传入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大家再次安静下来,视线集中在突然出现在大厅门口的纤细身影上。
“哦,是尤利赛斯教授!”几名高年级低呼道。
尤利赛斯对他们点点头,穿过人群,走到德拉科和哈利的身边:“很不错的精灵语——你很有天赋。”
“谢谢夸奖,尤利赛斯教授。”德拉科微微颔首。
“啊哈,我早就听出来马尔福先生说的是精灵语了,毕竟我在斯堪的纳维亚旅行的时候,曾经遇到过……”洛哈特一看到尤利赛斯教授,忙不迭地钻了出来,再一次展现了他“迷人”的微笑。
“尤利赛斯教授,德拉科说的是精灵语?”斯内普教授走过来,皱着眉头。
看到斯内普教授,尤利赛斯教授颔首致意:“是的,从音调、节奏看来都是非常完美的古精灵语——陆地上最优美的古老语言之一,可以控制大部分的魔法生物,我曾经对此有过研究。真没想到现在居然还有家族掌握了这门艰涩的语言。”尤利赛斯赞赏地看着德拉科。显然她将精灵语当成了马尔福家的传承。
斯内普看了德拉科一眼,若有所思。
骚动之后,大厅里又恢复了平静。见时间尚早,斯内普教授便要大家继续练习。
布雷斯很郁闷。
尽管他如愿以偿地和淡定的纳威.隆巴顿进行了一场小型决斗,但他依然很郁闷。
“隆巴顿,你为什么一直躲,不反击?!”看到纳威再一次险险闪过自己的攻击,然后站好,布雷斯忍不住吼出声。
纳威淡定:“因为我不会,怕伤着自己。”
布雷斯嘴角一抽:“那你怎么不认输?!”
纳威表情不变:“认输太难看了。”
布雷斯几乎要跌倒,额上挂下黑线无数,顺手再一个缴械咒丢过去:“你还真是冷静啊!”
纳威勉强躲开,语气诚恳:“我很紧张,真的。”
布雷斯几乎要抓狂:“你现在这幅淡定的表情叫做紧张?!”
“我一紧张就这表情,真的。”纳威语气更诚恳了,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布雷斯的咒语威力变大了,他几乎无法躲开。
当红光再次同纳威擦身而过时,纳威突然举手示意:“我认输!”
布雷斯几乎要吐血:“你不是说认输很难看吗?”
纳威认真道:“可是如果被咒语打到会更难看!”
那天决斗俱乐部活动结束后,斯莱特林们看到布雷斯.扎比尼几乎算是失魂落魄地离开大厅,不由得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的搭档是纳威.隆巴顿。”潘西感兴趣地眯起双眼:“那个一直很淡定的格兰芬多‘坩埚杀手’,应该不可能打败布雷斯吧?”
肉体上不可能,至于心灵上嘛……难说……
chapter 218
深夜,赫敏悄悄走出寝室,有些头痛的靠在休息室壁炉边的沙发上,忍受着失眠的折磨。
对,失眠。
在哈利赢了德拉科之后,万事通小姐开始烦恼怎么解决德拉科的宠物问题了。
面对一条上千年的、仅仅通过目光就可以致死的蛇怪,如果完全依靠德拉科那不怎么可靠的精灵语,完全是天方夜谭——尤其是在面对那个未知的莫名其妙的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时候,谁也不能保证蛇怪是听德拉科的而不是继承人的话。
真不知道当初海米是怎么把那条蛇怪弄出来的!现在这么多麻烦!赫敏忍不住在心里埋怨着表弟。(大小姐,你真的错怪海米了……)
等等!赫敏一怔,意识到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蛇怪是海米送给德拉科的,那么身为赠送人并且教德拉科控制蛇怪的海米绝对是十分了解蛇怪的……海米被石化之后,按照平时她对德拉科的了解,德拉科肯定会万分激动,但这次他却平静得有些不正常,甚至有些雀跃……就算之前德拉科和海米在冷战,也不至于……
赫敏倏地站起身,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很好,德拉科、海米,最好不是我猜的那样!
“啪!”安静的休息室里突然响起重物倒地的声音,赫敏吓了一大跳,转过头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拔出魔杖:“谁在那里?出来!”
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之后,一个银发脑袋从沙发后冒了出来,怯生生地看着赫敏:“大姐姐,是我。”
格蕾蒂丝.德拉库尔。
赫敏因为惊讶而微微瞪大了双眼——大姐姐?德拉库尔怎么了?难道……
“德拉库尔,你想干嘛?”赫敏用魔杖指着她,警惕地问。
孰料,格蕾蒂丝一看到魔杖,小嘴一瘪,大滴大滴的眼泪便冒了出来:“……我、我不是坏人……妈妈、爸爸,我要回家……”
“……”
“……事情就是这样。那个德拉库尔不会是有双重人格吧?!”依然是黑湖边的树下,哈利和德拉科听着赫敏诉说她昨夜的离奇遭遇。在遍寻密室无果之后,德拉科受到父亲提点:越是光明正大的地方反而越没有人会注意。更何况,静音咒需要多多练习。
“双重人格?那是什么?”赫敏用词太过晦涩,哈利和德拉科都不是很明白。
“我假期的时候看的一本心理学的书上说的,‘一个人具有两个以上的、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亚人格,是为多重人格。是一种癔症性的分离性心理障碍’。我觉得格蕾蒂丝的表现和书上说的很相符。”再次涌现的大量专业术语使得德拉科和哈利已经无力追问了,而是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赫敏描述的现象上。
“总之,就是这个德拉库尔给人的感觉是长相一样的另一个人是吗?”德拉科得出浅显易懂的结论。
“就是这样!感觉,那个德拉库尔是一个很单纯的小孩子。”回想起昨夜德拉库尔被她哄得破涕为笑之后单纯地叫着“大姐姐”的样子,赫敏不由得一阵恶寒。
“……那个,有没有可能像一年级时的奇洛那样?”哈利突然提出了一种设想:“一个身体,两个灵魂?”
德拉科和赫敏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
对于魔法界而言,这反而是比起双重人格更大的可能。
“……算了,我们先不说这个。金妮和德拉库尔同一间宿舍,也许她知道些什么……我们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海尔波在哪里?”赫敏觉得没有必要继续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下去,毕竟有可能涉及到了别人的隐私问题。她看着德拉科,后者眼中流露出恼怒的情绪:“不清楚,我已经试着召唤它很多次了,可是它就是没有响应。”
“那只有两种可能:一,海尔波已经不在城堡。二,”赫敏顿了一下:“海尔波已经完全被那个‘继承人’控制了。”
“不!海尔波不会被控制的!”德拉科大声反驳道,仿佛那样就可以确认。但事实上,赫敏和哈利都明白,第二种才是最大的可能。
“德拉科,虽然我也很希望是第一种情况。但是,如果海尔波不在城堡,那么它会在哪里?”赫敏叹了口气,不得不提醒德拉科客观地看待这个问题。
德拉科沉默了。
是啊,海尔波那么大的个子,如果不在城堡,会在哪里?
“也许……在禁林?”哈利猜测道:“据我所知,海格经常把他养的一些生物藏在禁林里,也许海尔波在禁林也说不定?”
赫敏黑线了一下,确实有这种可能。而德拉科已经激动得跳了起来:“对,海尔波肯定是在禁林里!”
“咳,德拉科,气质气质。”布雷斯.扎比尼假咳一声,出现在三人面前。“容我提醒一声,你们的静音咒的时间似乎已经过了。所以……我是否有这个荣幸知道你们所说的海尔波是?”
众人愣了一下,德拉科飞快地捂住布雷斯的嘴,恶狠狠道:“不许说出去,听见没有?!”
布雷斯示意德拉科放开,然后很欠扁的问:“如果说了会怎样?”
德拉科一顿,还没想好怎么说,赫敏却瞬间笑得是阳光灿烂春暖花开,背景却是阴风习习。她一字一顿,语气坚定:“那、就、灭、口!”
没有立场的布雷斯同学迅速妥协,举手发誓。
“我一定保密!”
好吧,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于是原定的禁林三人行在策划者的失误下变成了四人行。
但是当三人站在约好的树下看到布雷斯身后的人时,几乎想要将他的大脑剥开看看内里的构造了。
“布雷斯.扎比尼,这是怎么回事!”德拉科咬牙切齿地瞪着布雷斯……身后的淡定君纳威.隆巴顿,被瞪的无辜者连忙往布雷斯身后缩了缩。
布雷斯咧嘴一笑,在幽暗的环境下一闪一闪的白牙令人联想到了城堡里某只同样闪亮的人型生物。
“我只是觉得如果要杀人灭口,还是带到这里就地掩埋比较方便。”
好吧,其实只是布雷斯在溜出来时正好撞上了迷路的淡定君而已,而布雷斯担心淡定君告诉巡夜的教授不得不将他也带了出来。
“其实,你要是不放心我,当时给我一个昏迷咒就可以了。”布雷斯解释完毕之后,纳威弱弱地补充道:“就算是你的昏迷咒没成功,我也会配合你晕倒的。”
布雷斯嘴角一抽——他怎么没有想到这点?!
倒是赫敏挺诧异地看着纳威:“你上学期的时候还阻止我们夜游来着,这次怎么不阻止了?”
纳威真诚地回答道:“因为他是斯莱特林的扣分也不关我的事啊……”
德拉科和布雷斯的表情同时扭曲了。
“我现在就对你使用昏迷咒吧,隆巴顿!”布雷斯抽出了魔杖,笑得阴气沉沉。
“得了,别闹了,抓紧时间!”赫敏果断地拦住了布雷斯,转身对德拉科道:“快点,我们早点确认了早点回去!被教授们发现就不好了!”
五个胆大妄为的孩子就这么躲过了粗心的护林人海格的视线,趁着夜色溜进了禁林。
“……我是该佩服他们的勇气,还是该斥责他们的莽撞?”从水镜里看到这一切的沙海牧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白天的禁林都不怎么安全,他们怎么会想到晚上去?”
“要不让弗立维教授去看看?”灰夫人建议。
沙海牧想了想,摇头:“算了,有马人们在,死不了——最多也就是受一点惊吓,顺便给点教训。”
确实是受了一点惊吓。
五个孩子此时在禁林中拼命奔跑着。德拉科和哈利都紧紧拽住了赫敏,生怕像上次那样把她弄丢了。
“那、那是什么?!禁林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布雷斯气急败坏地问道。身后不远处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好像是蜘蛛。”赫敏想到刚刚匆匆瞥到的几只毛茸茸的挥舞着的大钳,顿觉胃部一阵抽搐。
“四分五裂!”一只大钳打到纳威身后,将他带倒。布雷斯头也不回地往身后丢了一个四分五裂之后迅速将他拉起来。蜘蛛感到了疼痛,发出一声愤怒的嚎叫,速度更快了。
“隆巴顿你听着,现在不是你装死的时候!给我快跑!”
这一折腾,俩人落在了后面很远,眼见得更多的蜘蛛追了上来,布雷斯再次丢下一个“障碍重重”,拉着纳威狂奔起来。
同一时刻,位于霍格沃茨防御中心的房间内,一直在关注着他们的沙海牧皱起了眉头:“我记得禁林的原住民里没有这些蜘蛛,邓布利多怎么会让这种危险生物待在禁林?”
灰夫人无奈地解释:“五十年前,那个半巨人护林人带来的。当时只是一只,然后现在已经发展成了一个家族。不过好在他们的存在或多或少保护了禁林生物。”
“有没有学生受伤?”这种生物放在学校还是太危险了——魔法生物们大多都比蜘蛛强悍,倒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灰夫人沉思片刻,摇摇头:“那个半巨人还算负责,他当护林人的这五十年都没有发生过学生因误入禁林而受伤的事件……倒是海尔波,五十年前被放出来的时候,不小心杀了一个女学生——结果被人误会成是海格那个孩子养的蜘蛛干的,使得他被开除了。”
“……蜘蛛放在禁林总比放在城堡里安全。”换作是沙海牧,他也会选择借机将海格推出去,毕竟不能让海格的“特殊爱好”威胁到其他学生的安全。而相较于蜘蛛,一直生活在霍格沃茨城堡的海尔波反而安全很多——最起码没有人命令,它不会去主动攻击学生,而死去的那个肯定只是意外。
看到水镜里的景象又发生了变化,沙海牧放心地离开了房间。
由于纳威的拖累,布雷斯也渐渐和前面三人拉开了距离。身后的响声越来越近,使得布雷斯不一会儿便得丢一个“障碍重重”拖延时间。
然而越是慌乱,越是容易出问题。再次丢出一个障碍咒之后,布雷斯脚下一个趔趄,委顿于地——他的魔力已经透支了!
“扎比尼小心!”纳威将他扑到一边,险险地避开一团蛛丝。
“障碍重重!”X3
三道障碍咒一起发出,挡住了蜘蛛们的下一次攻击。已经跑到前面去的三人又冲回来,架起两人。然而当他们看清楚眼前的景象时,绝望地止住了脚步。
“我们完了!”赫敏面如死灰。一大群蜘蛛已经将他们包围了,并且包围圈在不断缩小,她都能感受到那些几乎实质化的贪婪的视线。
{海尔波,快出来!}德拉科焦急地大声用精灵语呼唤着海尔波。听到精灵语,蜘蛛们顿了顿。
注意到这点,布雷斯立刻提醒道:“德拉科,用精灵语对它们下命令!”
德拉科点点头:{蜘蛛们,停下!}
果然,蜘蛛们依言停住了。
{退开!让我们走!}
然而,这一次,蜘蛛们没有一致的反应。有的似乎后退了,有的依然留在原地。甚至有几只又上前了几步。
{我说,退开!}德拉科重复道。
蜘蛛们反而又逼近了。
“没有用……”德拉科颓然地靠在了身后的大树上。难道今天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
“阿拉戈克的子孙们,回到你们的地盘去,不许攻击人类的幼驹!”
就在五个孩子感到绝望的时候,左前方的树丛里突然传来一个高亢的男声。随着几下“嘚嘚”声,几个马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手中各拿着一副弓箭。
看到马人,蜘蛛们一阵骚动,有些嘈杂的声音仿佛是在商量什么。过了一会儿,一只比较大的蜘蛛作为代表爬了出来。
“马人,我们只是在觅食,并没有违反‘伤害禁林生物’的条约。”蜘蛛沙哑难听的声音弄得五名惊慌的孩子一阵反胃。
为首的一名看上去十分暴躁的铁灰发色的马人眼神一凛,愤怒地反驳道:“不要狡辩!禁林庇护一切人类幼驹和精灵语使用者,这是禁林主人的命令!——更何况,这里二者都有!”
“实在是不巧,我们没有听说过禁林主人的命令。您知道,我们是迁徙者。”蜘蛛立刻圆滑地道歉——虽然它们在数量上有优势,但面对整个禁林的掌控者,它们还是需要退避。
铁灰发色的马人——罗南没有说话,只是冷淡地点点头。顷刻间,蜘蛛们便退得干干净净。
“酷!”布雷斯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等到蜘蛛们全部退下之后,那几名马人向众人走来。
“请问,哪一位是精灵语使用者?”一名金发蓝眸的英俊马人到孩子们面前。犹豫了片刻,觉得马人没有恶意,德拉科便走出来:“是我。”
马人们交换了一下眼神,又问道:“可以说一句吗?”
{可以。}
马人们松了一口气。低声交谈一阵之后,那个金发马人和一个红发马人走到孩子们面前:“人类的幼驹,让我们送你们出去。”
“请等一下!”德拉科急促地问道:“你们有见过海尔波吗?”
“海尔波?”马人们面面相觑:“你是说那条蛇怪?”
“对!你们见过吗?”德拉科紧张地问道。
马人们摇头。费伦泽解释道:“霍格沃茨的蛇怪没有禁林主人的允许不能进入禁林,这是一开始主人与建校者们的约定。”
德拉科顿时失望地低下头。
“德拉科,别太担心了……我们回去想想其他的办法吧。”赫敏拍拍他的肩:“时候不早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走了将近半个小时,一行人才走出了禁林——他们在逃命的时候,不知不觉进到了禁林深处。眼见已经看到了城堡的轮廓,两名马人停了下来。
“我们只能送到这里。已经有人类前来寻找你们了,我们必须离开。”
“什么?!”五个孩子不由得惊呼——被教授们发现了?!
马人们没再说什么,转身径自回了禁林。孩子们顺着马人刚才的视线看去,一个黑影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
“擅自夜游,每人扣二十分!”
chapter 219
“尤利赛斯教授,您为什么不问我们去禁林的理由?”
他们一出禁林便被当晚巡夜的尤利赛斯教授抓包了,每个人还扣了二十分。不是斯内普教授巡夜这个事实令小狮子们庆幸同时也令小蛇们怨念——如果是斯内普教授肯定会扣(格兰芬多)更多分/不会扣(斯莱特林)分啊啊啊!
但除了扣分之外,尤利赛斯教授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沉默地将他们送回各自学院的休息室。在将德拉科和布雷斯送回了斯莱特林休息室之后,回格兰芬多塔的路上,赫敏终于忍不住问道。
尤利赛斯教授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处罚你们夜游是我的职责,但是你们夜游的原因与我无关。”
赫敏哑然。
“尤利赛斯教授真是好人!”一回到休息室,纳威长吐了一口气:“幸好不是斯内普教授,否则我要吓死了!”
“纳威,请不要用淡定的表情说惊悚的话。”赫敏黑线。
头一晚的惊险经历造成的直接后果便是第二天上课时众位孩子们都一副无精打采的小样儿。
“我说,你们这样……”
“昨晚不会是……”
“去夜游?!”
看见赫敏、哈利以及纳威皆是睡眼惺忪的模样,双胞胎热情地凑过来。
“晚上再给你们解释,你们先让我们睡一会儿!”赫敏闭着眼睛,机械地重复着将勺子放进嘴里的动作,一碗麦片粥眨眼就见了底。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里闪动的邪恶光芒。
“亲爱的小赫敏、小哈利和小纳威,有兴趣尝试一下韦斯莱家新出的速效提神糖吗?”
“不管你们现在有多么疲惫,都会立即见效!”
“让你充满干劲与精神地上完一整天的课!”
“我要!”许是睡迷糊了,一听到可以提高上课效率,赫敏立刻睁开了眼睛。
双胞胎不失时机地将一个红色的小袋子塞到了赫敏手里。
赫敏现在的头脑已经完全当机了——她就这么毫不怀疑地从双胞胎给的袋子里拿出一颗“速效提神糖”放入了口中……
于是当天早晨,霍格沃茨的孩子们有幸欣赏了一场轰动壮丽的喷火秀。
“哦,弗雷德,不愧是赫敏!就连喷出来的火焰也比别人的多!”
“还比别人的颜色丰富!”
“实在是太感动了!这就是艺术啊!”双胞胎感动地抱在了一起。
“速效提神糖”的功效一直持续了一分钟,喷过火之后的赫敏确实精神了很多,但同时也令双胞胎察觉到了危险——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自知闯祸了的双胞胎飞快地冲出了礼堂,只剩下赫敏在位置上愤怒地握拳,身上冒出的寒气使得一旁的哈利和纳威瞬间清醒了不少。
双胞胎最终还是充分体会到了格兰芬多最聪明的母狮子的愤怒,此后再也不敢在赫敏身上试验任何韦斯莱产品。至于沙海牧知道这件事之后如何在永恒之翼的训练中恶整双胞胎,那都是后话。
照例用了一个星期的时间将各自学院的分数补回来,周五的时候夜游五人组再次集合在有求必应屋——可怜的纳威是被赫敏强拽去的。
“既然海尔波不在禁林,那么最有可能是被控制了,所以才不会听德拉科的话。”赫敏板着脸,语气沉痛。
德拉科脸色如常:“马尔福家的东西没有人可以抢走!”
“前提是你要先抢回来。”哈利毫不给面子地吐槽,德拉科的脸青了。
纳威举手:“海尔波是谁?”——他到现在还不知道那夜去禁林是干啥的……
“咳!”赫敏尴尬地咳了一声,看向德拉科:你家的,你解释。
“海尔波是我的宠物,一条蛇怪,然后不小心丢了。”德拉科轻描淡写道。
“哦……”纳威木然地点头,然后两眼一翻,晕了。
布雷斯眼明手快地接住了纳威,避免了他用可怜的脑袋亲吻地板的命运,同时在心里感慨这孩子果然连吓晕了都还是一副淡定的表情……
“看你们的语气,似乎已经知道德拉科的宠物在谁手里了?”布雷斯一边费力地将纳威挪到沙发上,一边问。
“当然。就是那个半媚娃。”德拉科郁闷地答道。
布雷斯挑了挑眉:“难道那个脑子都被斑地芒腐蚀干净了的半媚娃也会精灵语?”
“她不会。布雷斯,评价女性的时候用语直白会被讨厌的。”德拉科提醒一向注重绅士礼节的布雷斯。
“被她讨厌是我的荣幸。”布雷斯笑得很愉快。
“喂,你们两个偏题了!”赫敏不满地打断他们的对话,补充道:“德拉库尔手上有一个可以控制海尔波的东西,所以我们要将它拿回来。”
“什么东西居然可以控制蛇怪?”布雷斯惊讶地问道。
“你先别管是什么东西……反正你得帮忙把德拉库尔引开我好去她的房间找!”
布雷斯纠结了:“为什么是我去?!”
“马尔福家不久前拒绝了德拉库尔家的联姻请求,而哈利又和罗恩关系不错,自然不可能做出挖朋友墙角这种事。所以这件事大概就只能交给有丰富的人生经验的你了。”赫敏理所当然地解释道:“更何况,你既然已经参与进来了,自然得做出一点贡献!”
“……我现在可以要求退出吗?”
“当然不行!”三个人异口同声,态度坚决。
“不是还有纳威吗?”布雷斯突然想到了还在昏迷中的淡定君。
德拉科用“你是白痴吗”的表情看着他:“隆巴顿的顾忌和哈利是一样的。”
所以,这件事最终还是只能靠布雷斯一个人完成。
布雷斯一脸郁卒地看着四个人在他面前极具效率地敲定了“GD方案”——在确定由他去引开格蕾蒂丝的注意力之后,纳威便醒过来了。
第二天晚餐时间,是既定的计划实行时间。布雷斯一副要上刑场的样子,在德拉科的监督下慢腾腾地“挪”向大厅。
“真的不能不去?”远远便看到格兰芬多桌旁每一天都打扮得光彩照人吃个饭都要换身衣服仿佛要去参加舞会的格蕾蒂丝,布雷斯只觉得胃疼得厉害。
“不能。”德拉科鄙视地瞪了他一眼:“你就这张脸有可取之处了,当然要好好利用!”
“……”布雷斯认命的吸了一口气,准备朝格兰芬多餐桌走去。
“布雷斯、德拉科,等等!”
哈利的声音从后方传来。两人回头,看见哈利和赫敏表情微妙地跑了过来。
“布雷斯,恭喜你,不用去了!”赫敏激动地扯住布雷斯的袍子:“已经拿到了!”
“太好了!”布雷斯庆幸地拍拍胸口。
“为什么?!”德拉科你的语气不要那么遗憾好不好……布雷斯的嘴角抽了抽。
“具体事情吃完晚饭再说……我现在饿死了!”哈利风风火火地冲进了大厅。
赫敏同情地看着哈利离开的方向,解释道:“他今天被伍德逮住练习了整整一天的新阵型。”
德拉科禁不住“嗤”了一声:“再怎么都比不过我们斯莱特林——这是客观条件决定的。”
赫敏不满地白了他一眼:“德拉科,你不要太得意了!就算没有好的扫帚,我们格兰芬多也不会输的!”
“你这句话留到决赛的时候再说吧!”德拉科假笑道。说完,他便和布雷斯一起走向了斯莱特林的长桌。
“哈利,你这次千万不能再输了!”气冲冲地走到哈利身边坐下,赫敏恨声道:“说什么都要抓到金色飞贼,听到没有!”
“唔……呃……知、知道了!”被赫敏突然爆发的女王气势煞到的哈利忙不迭地吞下嘴里的食物应道。
晚上,有求必应屋里,五名孩子再次冒着被巡夜教授发现的危险聚集到了一起。关上门后,哈利从书包里拽出了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黑色封皮的旧日记本——大概就是沙海牧说过的那本了。
“你怎么弄到的?”德拉科奇怪地看着哈利:“不会是你自己亲自……”亲自去找了那位巨怪脑子的半媚娃小姐吧……
“才不是!”哈利红着脸反驳:“我训练完之后,它就已经在我的书包里了!”
“哦……”德拉科狐疑地看着他,还是有些不信。
“打住!重点不是这个!我们现在应该先确认是不是这个日记本!”赫敏将即将歪掉的话题拉了回来。
布雷斯感兴趣地用手指戳戳日记本的封面:“怎么确认?”
赫敏认真地思考了片刻,摇头:“不知道。”
“……”
“不过我准备了很多东西可以用来证明它不是一个普通的日记本~”赫敏笑眯眯地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两个卷轴:“这是我自学古魔法阵的时候的产品,正好可以用来做实验!红边是初级火球术,蓝边的是初级冰封术,先用哪一个?”
德拉科、布雷斯以及纳威眼里皆闪过了一丝讶然——魔法卷轴的制作方法几乎已经失传了,只有几个古老的巫师贵族家里有一些不完全的版本,赫敏是怎么学会这种古老的技术的?!
只有哈利兴致勃勃地拿起一个卷轴一边观察一边问道:“真的有用吗?就这么一小卷羊皮纸?”
“当然有用!还有,这个集合了我的心血和智慧的魔法物品叫卷轴,不是什么‘一小卷羊皮纸’!”赫敏对于哈利质疑自己的劳动成果感到不满:“我可是按照书上的步骤用混合了绿松石粉末的龙血墨一气呵成的——当然,效果可能没有用秘银或者红蓝宝石粉末的效果那么好,但是肯定是会有反应的!”
到底有没有用,试过才知道。
哈利将日记本放在了房间中央一张陈旧的木桌上,对赫敏点点头。赫敏毫不犹豫地解开冰封术卷轴的封条,抛向了日记本的上方。几乎只是一瞬间,日记本连同桌子一起被冰封得结结实实。
这样的结果连赫敏都没有意料到,她和其他人一样瞪大了眼睛。
“……好厉害!”依然是对魔法卷轴没有什么概念的哈利第一个反应过来,发出了由衷的称赞:“这个就是古魔法的效果吗?!”
赫敏不太确定地回答道:“大概吧……”
然而德拉科和布雷斯却不这么想。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制作过程,但是他们依旧知道,魔法卷轴的威力是和制作人的天赋有着密切关系的。有的人穷其一生都无法做出成功的卷轴,而赫敏仅仅是第一次试验,便有了如此强悍的效果。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讲,赫敏都是一个天才!
“我们再来试试这个!”大受鼓舞的赫敏准备接着使用第二个卷轴,却被德拉科及时制止了:“赫敏,你的冰封卷轴都有这样的效果,万一火球术把这里毁了怎么办?”
赫敏一愣,迅速收起了卷轴:“确实,我差点就忘了——可是,这个怎么办?烈火熊熊对元素魔法有用吗?”
“试过就知道了。”德拉科挑眉,拿出了魔杖。
事实证明,元素魔法果然是神奇的存在。五个孩子轮流施展火焰咒才勉强将封着日记本的那一小块儿融掉。看着依然毫无损伤的日记本,赫敏和德拉科几乎可以确定,这个确实就是他们要找的。
chapter 220
确定了是这本日记本之后,赫敏迅速地打开了它。
“喂,赫敏,你……”觉得似乎就这么随随便便翻看别人的日记不太好的哈利想要出言阻止,赫敏对着他们晃了晃一片空白的日记本。
德拉科挑了挑眉:“也许是用魔法将里面的内容隐藏起来了?”
赫敏从书包里拿出一小瓶药剂:“用显影药水试试?”
他们将显影药水涂在了前面几张纸上,药水迅速地被吸收了,但纸上依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哈利看着这群丝毫没有“窥探别人日记不好”自觉的人无语,然后……他也兴致勃勃地加入了研究的行列……
“什么啊,什么都没有……”赫敏郁闷地在上面随便划了几下,墨水也被迅速地吸收了:“不管用什么,都被它吸收掉了……对了!”
赫敏眼睛一亮,拿出一支羽毛笔:“要不在上面句话试试?”
德拉科一把抢过了羽毛笔:“我来。”
赫敏刚想要说点什么,被哈利拦住了。他抢过德拉科手里的羽毛笔,道:“和伏……那个人有关的事情,还是我来比较好!”
布雷斯和纳威“淡定”地扶好下巴——和这几个“时时有惊喜、处处有惊吓”的人在一起,吓着吓着也就习惯了,而赫敏和德拉科则是惊讶地看着哈利:“哈利,你怎么知道的?”
见他们如此反应,哈利羞涩地笑笑:“从暑假的时候那只小精灵的行为就可以看出今年肯定会发生什么事,而在第一次石化事件发生的时候,我的伤疤又疼了的。结合去年发生的事情,我就猜出来了大概。然后,你们刚才的反应确认了我的猜测。”
赫敏和德拉科的嘴角抽了抽。
“嗯,既然是这样,就由我来好了……写什么呢?”哈利随意地翻着一片空白的日记本,最后将视线定在扉页的名字上:Tom Marvolo Riddle。
思考了片刻,哈利刷刷地在名字下方写下另一行字:“此日记今日起属于Jerry Gray。”
赫敏囧了。另外三名从未看过麻瓜动画的孩子不明所以。
那一行字迅速地渗进纸中,消失得干干净净,随即慢慢浮现出另一行字:“你好,我是汤姆.里德尔。”
赫敏和德拉科对视了一眼,示意哈利继续。哈利想了想,接着写:“咦?你也会说话?难道……难道你是分院帽的亲戚?”
其余四人连忙捂嘴,以免忍不住笑出声。
似乎也被哈利那伟大的思考回路囧到了,日记本过了好久才浮现出另外一行字:“不,我不是魔法物品。我是一段被保存在这个本子里的记忆——我也曾经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曾经?”
“对。我是1938年入学的,那时候麻瓜世界可不平静,巫师界好太多了。”
“麻瓜世界?你是麻瓜出身的巫师吗?”
日记本又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显示道:“不,我是在麻瓜孤儿院长大的混血。”
“啊,我和你一样。”哈利顿时生出了一种“找到了组织”的感觉,身世的相似令他不由得对这个日记本产生了一丝亲近。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忘记,这个日记本是和Voldemort有关的物品,不敢掉以轻心。
“问他石化的事情!”赫敏比着口型告诉哈利,哈利点点头,写道:“对了,你知道有什么黑魔法会让人永久石化吗?”
“永久石化的黑魔法?这个我倒是没有听说过。”日记本反应很快,快得就像是一直在等着哈利问这个。“不过,斯莱特林的密室里应该会有记载。”
说谎!就连纳威,在看到这个回答之后,眼里都写着这么个词。
赫敏比了个手势,示意哈利继续。
“斯莱特林的密室?你知道在哪里吗?”
“不清楚。五十年前有个学生打开了密室,结果一个女生死了,那个学生也被赶出了学校……这段记忆我记得很清楚,你们要看看吗?”
哈利犹疑地看了赫敏一眼,赫敏点头。
“我可以和我的同伴们一起看吗?”
“欢迎之至。”
在日记本上显现了这行字之后,日记自动翻到了标记为六月中旬的地方。众人顿时感觉自己似乎被吸进了一个漩涡,不由得闭上了眼。当他们感到脚下踩到了实地而睁开眼睛时,他们已经出现在一个圆形的房间里。
“这里是——校长办公室?!”曾经来过的地方对于哈利而言并不难辨认。
“嘘!哈……杰利,小声点,有人!”赫敏连忙捂住哈利的嘴,指了指办公桌后面。
一个除了一小撮白发几乎是秃头的瘦小的巫师正借着烛光读信。他们从未在霍格沃茨见过此人。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里有人。”哈利忙不迭地道歉,然而那个瘦小的老人一点反应也没有。
“笨蛋,他看不见也听不见我们!”德拉科拍了一下哈利的头:“里德尔都说了这里是一段记忆了!”
“我不是不知道吗……”哈利捂住脑袋,憋屈地瞪了德拉科一眼。
有人敲响了门,在得到许可之后,一个年约十六岁的男生走了进来。他有一头柔顺的黑发和一双如同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是一名相当英俊的少年。
“我觉得还是我家海米比较帅。”赫敏冷不丁地说道。四名男士不由得滑了一下,黑线地看着这个偶尔脱线的小女巫。
这个漂亮男孩是来和迪佩特校长——在听到这个称呼时,赫敏了然地“啊”了一声——申请暑期留校的,不过看上去,迪佩特校长并不赞同这一做法。从他们的对话中,众人知道了这个漂亮的男孩就是汤姆.里德尔。
敏感地听到了“攻击事件”一词,在里德尔离开之后,他们便跟了上去。
“……为什么邓布利多校长年轻时候的气质看上去就像是想要拐骗青涩美少年的怪大叔?明明现在看起来很德高望重的啊!”赫敏蹙眉道。众人脚步一顿,再次生出了无力感。
“什么叫做看上去像,明明就是!”一个不属于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将他们吓了一跳。循声望去,汤姆.里德尔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边。再看看前面,也有一个汤姆.里德尔。
想到自己刚刚那句“我家海米比较帅”有可能也被对方听见了,赫敏一下子脸红了。
“你就是这段记忆的主人,汤姆.里德尔?”德拉科挑眉问道。
里德尔看了他一眼:“铂金色的头发……你是马尔福家的人?”
“当然。”德拉科微微扬起下巴:“你好,里德尔学长,我是德拉科.马尔福。”
“你好,里德尔,我是哈利.波特。”哈利走上前,自我介绍道。赫敏不禁皱眉。
里德尔弯起嘴角:“哈利.波特?你不是说你叫杰利.格雷的吗?”
哈利有些羞赦地低下头:“我只是一看到你的名字就想到了杰利这个名字而已……我不是故意的……”
里德尔没有问为什么,只是好脾气地笑笑:“那好吧。这位可爱的小姐,我有这个荣幸认识你吗?”
见里德尔笑看着自己,赫敏有些不自在地回答道:“赫敏.格兰杰。”
“布雷斯.扎比尼。”
“纳威.隆巴顿。”
介绍完毕,里德尔看了看时间,却是已经不早了。他对着五个孩子道:“现在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要去看看密室事件的真相吗?”
众人连连点头。
***
就在五人的意识进入日记本后不久,沙海牧出现在了有求必应屋里。看着横七竖八摊了一地的“尸体”,他冷笑:看来,这些小家伙们的警觉性训练还不够啊!德拉科和赫敏,明明知道这个东西是Voldemort的魂器还就这么进去了,是不是太有自信了?
“卡斯托尔,如果出了什么事,拜托你直接将他吞噬了吧。”
“当然。”哈利的身体上方慢慢浮现出一个模糊的身影,赫然就是长得和里德尔一模一样、但是看上去更为成熟的冠冕君,现在职业为永恒之翼教官,卡斯托尔.文森特。“虽然我更希望这个‘过去的我’可以留存,但如果他真的做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会不介意地吞掉他的——毕竟,现在我的利益是和你才是一致的。”
沙海牧坐在阴影里,静静地等着这几个孩子恢复意识。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摊开在桌子上的日记本发出了淡淡的白光。五个孩子呻吟了几声,陆续醒了过来。
“……怎么办,我现在好想给海格一个昏迷咒……”赫敏从地上爬起来,阴森森地道,浑身都处在一片幽怨的气息中。“原来禁林里的那些蜘蛛是他养的……”
“其实我更想要直接去把那只叫做阿拉戈克的蜘蛛给阿瓦达了……”布雷斯笑,白牙闪亮闪亮的。
“说总是不如做,赫敏,布雷斯……”德拉科抽出了魔杖,浑身愤怒得在颤抖。
哈利见状,小声道:“阿拉戈克如果死了海格会很难过的……”虽然他也很想要那只蜘蛛祖宗去见梅林……
纳威脸上毫无血色,讷讷道:“那就不要让他知道好了……”
“连蜘蛛都无法应对的话,扎比尼、隆巴顿,是否应该增加一点训练量……”明明是问句,却用陈述句的语气说出。在听到这个清冷的声音的一瞬间,布雷斯和纳威僵住了。
一个身影缓缓地从阴影里步出,样貌隐藏在了黑色的面具下。银色的长发和尖尖的耳朵彰显了他古精灵的身份。赫敏、德拉科以及哈利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没注意到布雷斯和纳威一脸“死定了”的表情。精灵的语气很平淡,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这样好了。扎比尼所有的训练量翻番,至于隆巴顿,加强身体素质的训练就可以了——海莲娜?”
众人还算熟悉的拉文克劳女幽灵突然出现在有求必应屋,再次把那群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很弱的孩子们狠狠地shock了一下。
“翘掉训练的孩子们已经找到了。”尾音微微上扬,精灵对于这样的结果似乎很愉快:“圣诞节之后,他们的训练就按照刚才的来吧。”
布雷斯顿觉前途无亮。他仍旧不死心地追问道:“为什么纳威只用加强身体素质的训练而我的是全部?这不公平!”要死也要两个人一起死!
精灵嘴角微翘,声音愉悦:“少年,谁告诉过你这个世界是公平的?!”
chapter 221
目送俩倒霉孩子跟着海莲娜从密道离开,沙海牧转身面对剩下三位问题儿童。明明笑容和煦,语气温柔,却令仨孩子觉得仿佛置身于大雪飘飘的严冬时节:“马尔福,格兰杰,波特,受邓布利多校长所托,圣诞假期的时候,我需要对你们进行一些特殊的训练。”
“你是什么人?!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德拉科皱着眉,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赫敏和哈利也附和着点头。
沙海牧感到自己额角青筋跳动——这小子,刚才面对Voldemort的魂器怎么就没有这种警觉心?!他一边努力控制着自己不要破口大骂,一边笑道:“我想刚刚拉文克劳的幽灵灰夫人的出现就是一个证明。”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算是认同了这个说法。赫敏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可是,为什么邓布利多校长不能亲自来训练我们?”
“校长总是公务繁忙。”沙海牧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嘲讽:“所以,你们的训练只有由我来安排了。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拉文克劳教授。”
“拉文克劳!!!”X3
如果布雷斯还在这里估计会感慨“你们总算体会到我时不时被你们吓一跳的心情了吧”。可怜的仨小孩瞪圆了眼睛看着沙海牧,就连德拉科也非常不贵族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对,拉文克劳,这是我的姓。”沙海牧恶劣地看着三人惊诧的神情,心情愉悦地丢下第二颗炸弹:“所以,从明晚开始一直到圣诞假期结束,请在每晚七点的时候准时等在护林人小屋跟前吧——没错,训练场地就在禁林里。”
不需要海尔波的瞪视三倒霉孩子已经自我石化了——看来,禁林给各位少男少女带来的阴影不小啊……要不,把布雷斯和纳威的训练也改在那里?毕竟心理阴影还是尽早克服的好。沙海牧很是尽职尽责地想到。
远在永恒之翼专用训练场中跑圈的布雷斯和纳威突然觉得身上有点冷。
既然已经被震撼成这样了,干脆让他们一次性全部接受了好了。想到这里,沙海牧继续道:“训练全部结束后,如果没有通过考试还要继续训练。至于考试的内容,很简单——”他拖长了音调,看着三尊石像渐渐有恢复过来的迹象,好心(?)补充道:“——和蜘蛛战斗。”
很好,连海尔波都不一定能够做到的完美石化。沙海牧满意地看着三座雕塑,果然偶尔欺负一下自家孩子比较有满足感。看了看掉在地上的日记本,他顺手塞进了一个可以隔绝所有黑魔法的龙皮袋子里——虽然有卡斯托尔在不必担心日记本君会知道周围情况的问题,但是还是多一点防护措施比较好。
赫敏现在深刻理解了爱因斯坦的相对论——相信此时让德拉科和哈利现学他们也会充分领悟。一天的时间眨眼而逝,他们甚至都还没来得及再次聚会研究那个日记本。晚饭后,他们被脸色阴沉的斯内普教授带到了海格的小屋前。
“斯内普教授,你就放心吧,禁林里很安全的!那些小家伙们都挺可爱的。”海格乐呵呵地打着招呼,虽然对于邓布利多校长要他将哈利和另外两名孩子一起送到禁林里面指定地点的吩咐感到不解,但出于对邓布利多的信任,他一定会好好完成任务的。
可爱的小家伙……哈利他们抽了抽,为了海格独特的审美。
我们可是差点成了你那几只所谓的“可爱的小家伙”的营养了!三孩子愤怒地盯着海格,若不是斯内普教授在场,他们都要怒吼了。
可惜皮糙肉厚感觉迟钝的半巨人并没有接收到他们发出的愤怒信号。
就连斯内普教授也忍不住握紧了拳头——若不是邓布利多吩咐过,他早就破口大骂了!那晚他可是一直跟在几个小鬼身后直到尤利赛斯教授接走他们为止,那些蜘蛛的凶暴他可是亲眼见到了——好在就在他准备出手救出那几个只会闯祸的小混蛋的时候,马人出现了。
看着德拉科吓得惨白的小脸(那是小龙天生的肤色……),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只是生硬地拍拍他的肩膀:“注意安全。”
关键时刻感受到来自教父的关爱的德拉科豪气顿生:“放心吧,教……教授!我一定会带只蜘蛛回来给您做魔药材料的!”
意识到自己的鼓励产生了某些不必要的效果,斯内普教授离去的脚步一顿,刚想要说什么,海格却不满道:“马尔福,那都是些很可爱的孩子,不许你欺负他们!”
我们可是差点被你那些“可爱的小家伙”弄死啊!自觉受到的关心还不如一只丑陋的蜘蛛的孩子们几乎要泪奔。
“好了,孩子们,现在我们……哦,弗立维教授?”看到斯内普教授已经离开,海格正准备带着他们进入禁林,却看到矮小的拉文克劳院长带着两个学生向这边匆匆赶来。
“海格,这两个孩子也是一起的。”弗立维教授尖声说道。跟在他身后的正是依然淡定的纳威和依然纠结的布雷斯。
“嗨,晚上好啊……”布雷斯抬起胳膊,有气无力地打着招呼。
看到有更多的人一起受苦受难(?),哈利、赫敏以及德拉科顿时觉得也不是那么倒霉了(喂……)。
海格虽然不解,还是依言带着五个孩子进了禁林。
其实,如果白天来,禁林的风景还是很不错的:葱郁的大树,如茵绿草,斑驳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树影摇曳间,不知名的鸟儿唱着婉转的歌,偶有可爱的小动物经过,看到人类时则会好奇地探探脑袋,然后迅速地消失在密林深处……
但是,现在是晚上……
树影摇曳变成了鬼影幢幢,鸟儿啼叫变成了野兽的低吼,树丛里偶尔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响动都会令这群倒霉孩子受到惊吓。而在前面带路的海格毫无察觉地哼着……呃……很有个性的调子……
看在他的歌能够将野兽吓走的份上,忍了!察觉到森林里的动物似乎都在听到海格的歌声后飞速撤离,众人含泪握拳。
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事实上只走了十分钟,海格在林间的一大片空地前停下:“就是这里了,两个小时之后我来接你们。好好干吧,哈利!”他大力拍拍哈利的肩膀,哈利感到自己脚下的地面下陷了几寸……
海格,如果我长不高都是你害的!哈利在心里哀嚎。
“殿下,这件事交给他们办合适吗?”马人长老看着沙海牧从众多马人中选出的两位“青年才俊”,嘴角有些抽搐。
“怎么了?费伦泽是最有耐心的,阿凯是身手最好的,这不都是你推荐的吗?”沙海牧淡淡地笑道:“我相信你。”
“殿下,能够得到您的信任是我最大的荣幸!”马人长老顿时感动得热泪盈眶,深深弯下腰。
费伦泽和阿凯也跟着行礼。
哈利一行人在树林里等了约五分钟,便听到了“嘚嘚”的马蹄声。闻声望去,两位马人自树丛中走了出来。其中那个金发蓝眼的马人赫然就是上次救他们的马人之一。
“你们好,人类的幼驹。我是费伦泽,我和我的同伴阿凯受人所托,将在未来的半个月内负责训练你们的战斗技巧。”金发马人费伦泽很有礼貌地做着介绍,他身边那位黑发黑眼表情严肃的马人阿凯微微点了点头。
“我负责引导你们冥想以提升魔力和精神控制力,而阿凯则负责你们的身体素质的塑造。虽然我们马人使用的魔法和你们的有很大的差异,但是在魔力的修炼上,都是共通的,这点希望你们明白。”费伦泽语气温和,但是却带着不容反抗的味道。
哈利等人僵硬地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那么按照计划,先由阿凯训练你们,再由我引导你们冥想——疲惫的肉体更容易进入冥想的状态。”解说完毕之后,费伦泽退到了阿凯后方。
阿凯走上前,脸黑黑的,看上去似乎并不怎么喜欢这份差事。他打量了一番面前的五个孩子,沉吟了一会儿,开口道:“青春,果然是很美好的!”说着,还煞有介事的点头。
孩子们被这天外飞来的一句话给囧了。费伦泽有些黑线地撇过头。
“青春,是需要发光发热的!”
费伦泽后退了几步,试图装作不认识这个抽风的家伙。
“所以,向我展示你们那可歌可泣的青春吧!”阿凯继续用严肃的脸说着热血的台词,大手一挥:“顺着星星的轨迹,向着月亮奔跑吧!少年!”
一轮残月如钩,稀稀拉拉的几颗星星在天上无辜地眨着眼。少男少女们头一次觉得这个世界很微妙。
“砰!”
一声闷响过后,阿凯抱着头上新鲜出炉的大红包蹲在一边的阴影里默默流泪,费伦泽揉了揉拳头,一脸歉然的微笑:“抱歉,让你们看笑话了。”
孩子们白着小脸齐刷刷地摇头。
“他的意思是,请绕着这个场地跑五圈吧,如果八分钟内没有回来,接下来的训练加倍。”费伦泽指着比麻瓜世界的足球场还要大一圈的场地说道。
在这个无比萧瑟的冬夜,小狮子小蛇们顿觉人生悲凉。
愿梅林保佑你们。
在解决了孩子们(……)的训练事宜之后,沙海牧顿觉轻松了许多。接下来的时间,他将自己关在了拉文克劳的密室里,逐个书架地查找着当年罗伊娜留下的炼金术笔记,思考着怎么才能在损失最小的情况下重新塑造出一个新的肉体。
不,也许需要两个,那样的把握会大一点。沙海牧想了想,匆匆在笔记上修改了几处。
罗伊娜当年为了救回弗立维,用了几个魔力高深的巫师的尸体,换回的却是一个只有吃的本能没有人类感情的怪物。若不是当时沙海牧动用生命本源发动了几乎可以算作是禁咒的精灵魔法换回了弗立维真正的灵魂,霍格沃茨能否存在到现在还是一个未知。而运用炼金术炼成的肉体将灵魂永久的束缚,生无可恋,求死不能。
真正的永生,其实是莫大的折磨。
罗伊娜,你当年这么做,可曾想过这点?
chapter 222
转眼便是圣诞。
因为石化事件,大多数学生都回家了,今年的霍格沃茨比起以往更为冷清。哈利他们则由于需要接受训练,早在放假前便由邓布利多校长给他们的家里写信说明了情况。韦斯莱夫妇由于要去埃及看望长子,韦斯莱家的五个孩子也留在了学校。令人惊奇的是,格蕾蒂丝.德拉库尔也没有回家,理由是家在法国,来回不易——哈利他们对此的感觉是绝对有阴谋!毕竟以巫师的出行方式看来,哪怕她家在隔着一个大西洋的美利坚,要到达那里也只是分分钟的事。何况,就算日记本已经在他们手里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这个格蕾蒂丝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放假之后,赫敏来医疗翼的次数更频繁了。每天早晨或中午来了之后,她也不说话,只是抱着一本厚厚的大部头坐在沙海牧的床边看,一直看到用餐时间,才离开病房。这可苦了沙海牧。即使有石化咒的帮助,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保持一个别扭的姿势在床上躺半天也是一种折磨啊!
“萨尔林茨,格兰杰小姐会不会已经知道了?”这天赫敏离开后,庞弗雷夫人怀疑地问道。尽管庞弗雷夫人也是永恒之翼的一员,但她从来不像其他人那样称呼他为“阁下”,而只是如同一个普通的老师对学生的称呼那样。
沙海牧无奈地摇头:“大概是吧。否则赫敏也不会这样了。毕竟她现在每天晚上的训练已经够受了……没有在一开始就告诉她,是我的不对……也许我应该多信任赫敏一点,相信她即使知道了也不会表现出来的……”
庞弗雷夫人微微一笑:“其实在我看来,格兰杰是所有孩子里面最聪明的一个,她自然不会让别人看出她想要掩饰的东西。与格兰杰相比,马尔福反而太嫩了。虽然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相对于你的血亲你更信任的居然是马尔福,但我想,既然是你的选择,应该是有道理的吧?”
沙海牧默然。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选择隐瞒赫敏而将事实告诉了德拉科。难道在他的内心深处,有着阿洛血脉的马尔福一家始终是更亲密的存在?不知道现在告诉赫敏是否合适呢?就算那孩子不介意,伤害也已经造成了吧?
看见沙海牧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庞弗雷夫人一巴掌拍上了他的后背,柳眉倒竖:“好好的一个男子汉,怎么像个小姑娘似的?!错了就是错了,找个机会说出实话道个歉!亲人之间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是、是!”即使是沙海牧,在面对气势全开的庞弗雷夫人,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窗台上传来的响动吸引了室内两人的注意力,一只年老的猫头鹰晃晃悠悠地停在了窗台上。庞弗雷夫人走过去,打开窗户,抱起那只羽毛凌乱的猫头鹰。
“你的信。”庞弗雷夫人将一个皱巴巴的信封递给沙海牧。
沙海牧接过信,看到上面寄信人的名字,愣住了。
阿不福思.珀西瓦尔.邓布利多。
该面对的,始终无法逃避。
时隔两个多月,沙海牧再一次站在了这间简陋的酒吧里。
时值圣诞假期,冷冷清清的酒吧里并没有什么人,就连炉火也不是那么的旺盛。沙海牧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在阿不福思怀疑的目光里放下了兜帽。
阿不福思脸色一变,动作迅速地挂出歇业的牌子,关好店门。沙海牧径自走到吧台前坐下。
阿不福思倒了一杯水坐在沙海牧对面,眼神复杂地打量着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身影。
店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沉默。见阿不福思没有开口的意思,沙海牧决定还是由自己来坦白。
“……我那天说的,都是事实。”
真的下了决心要开口,除了这一句,却是什么也说不出。
面对亲人,再多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
“……你……一直记得自己的前世?”阿不福思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他的表情也藏在阴影里,在这昏暗的光线里暧昧不明。
沙海牧张了张嘴,却觉得嗓子里干干的,他拿起手边的杯子,喝了几口,却又被呛住,不停的咳嗽。
阿不福思站起来,拍了拍他的背。力度刚刚好,既没有让沙海牧觉得疼痛,又止住了咳嗽。
“你还是一紧张,就想要喝水;一喝水,就会呛住啊……”阿不福思喃喃道。
沙海牧一怔。他难以置信地抬头看着阿不福思,眼眶发热。
“……阿、阿不福思?!你……你不怪我?”
“哼,难道你以为你换了个身体,就不是我阿不福思的妹妹了么?!”阿不福思狠狠地将桌子拍得震天响:“我告诉你,不管外貌怎么变!只要你还记得自己曾经是小阿利安娜就始终还是我的妹妹!”
沙海牧笑了,炙热的泪水顺着腮边滚落。
果然,亲人间是不存在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猪头酒吧的炉火此时燃得很旺。沙海牧窝在壁炉旁的沙发椅里,小口小口地喝着黄油啤酒。阿不福思打量了好一会儿,问道:“你都二年级了吧?”
“嗯。”
“怎么这么瘦……”阿不福思嘟嚷着:“十二岁怎么着也该发育了吧……你这副小身板完全跟男孩子没有什么分别嘛……”
沙海牧差点再一次呛住。他放下杯子,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哥,你刚刚在说什么?”
“我说,”阿不福思的老脸有些脸红,却依然粗声粗气道:“你怎么不好好吃饭?都十二岁了还和没发育似的!不知道的瞧你那小样儿还以为你是个男孩子!”
沙海牧黑线:“哥,我现在是男孩子!”
阿不福思一愣,随即讷讷地转过脸:“我还以为你家喜欢给丫头起个男孩名……”
“所以我现在应该算是弟弟,不是妹妹。”沙海牧微笑。
阿不福思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叹气:“算了,就算你以后变成人妖也还是我的亲人……”
沙海牧不知道此时是应该感动于阿不福思对自己一成不变的关心还是该对他的言辞表示无语了。
沙海牧并不知道,在他离开霍格沃茨的这段时间里,霍格沃茨已经被闹得天翻地覆。
“这是怎么回事?!”闻讯赶来的赫敏和哈利纳威一道目瞪口呆地看着被翻成一团乱的宿舍。
赫敏定了定神,对哈利道:“快!去看看‘那个’还在不在!”
哈利顿时反应过来,立刻跑到平时放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的地方。
只剩下一个空空如也的龙皮口袋。
麻烦大了。
“对了,哈利,我给你的胸针呢?”赫敏突然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虽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哈利还是老实地确认了一下。
“抱歉,赫敏,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哈利发现之前一直老老实实戴在胸口的胸针无影无踪:“我马上就去找。”
“不用了……你们去找德拉科他们,我去德拉库尔的房间看看!”赫敏转身跑了出去。
德拉库尔果然不在房间里。
看着留在房门上的大字,赫敏瞪大了眼睛。
她们的尸骨,将永远留在密室。
与此同时,斯莱特林的密室里,两个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青年和少年正在对峙。他们的脚下,两个失踪的女孩正处于深度昏迷之中。
“你背叛‘我们’了吗?”汤姆.里德尔,或者说是少年Voldemort扬起下巴,冷冷地看着“未来”的自己。
“从他把我们分离出来的那一刻起,我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自己。”卡斯托尔倨傲地微笑:“你难道还愿意被他重新吞噬吗——已经有了独立意识和人格的你?”
少年Voldemort不服气地反驳:“你又凭什么认为是他吞噬了我而不会是我吞噬了他?!”
“是啊,谁知道呢?但你会为了这么一点可能信去冒险吗?”毕竟是自己的“过去”,卡斯托尔对他的思考模式相当了解。
少年脸色苍白地抿了抿嘴唇。
“我们现在是他,也不是他。”卡斯托尔继续道:“我们也没有必要为他负责……那些事情我们并没有参与,却因为我们是‘他’而被迫扣上同样的罪责,你甘心吗?”
“即使是这样,也不是你和那个泥巴种合作的理由!”少年恨声道:“你侮辱了属于斯莱特林的荣耀!”
“泥巴种?”卡斯托尔轻蔑地笑了起来:“他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可以辨别灵魂的幽灵和灵魂碎片!别告诉我你没有感受到那股灵魂的强大!根本不是泥巴种的肉体可以承担的!”
“……是,可是那又怎样?这就可以成为你臣服的理由?!”
“不是臣服,斯莱特林不会臣服。”卡斯托尔看着几乎气红了眼睛的少年,笑了起来:“果然,即使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是太年轻了。为了绝对的力量,暂时的合作又有什么不可?更何况,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敌人。”
“你……”
“就算你不同意我的说法也无所谓。”卡斯托尔打断了少年的发言:“反正你的意见如果不能和我一致,我只要把你吞噬就可以了。”
“你不要太得意,谁吞噬谁还不一定!”听到他这样说,少年Voldemort顿时又有了底气:“是我吞噬掉你也说不定!”
“是吗?”卡斯托尔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那我们来试试看吧。”
chapter 223
沙海牧踏入霍格沃茨城堡的一瞬间,脸色就变了。
这股熟悉的魔力波动……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感觉——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突然出现?!
迅速确定了这股波动的位置,沙海牧直接动用了爱瑟神语瞬移到了斯莱特林的密室。
“你终于来了。”属于变声期少年的沙哑的嗓音在他刚刚站稳的时候响起,哈利站在他的面前,手里拿着一柄样式熟悉的、镶着红宝石的长剑,神色诡谲,没有了属于少年的天真。赫敏等人还有一只羽毛乱糟糟的凤凰都横七竖八地靠在墙边,陷入了重度昏迷。
沙海牧静静地看了“哈利”良久,艰涩地开口:“戈德里克……”
“是。”哈利,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眯起眼,看上去很愉悦:“没想到我还会回来不是吗?老师。”
沙海牧脸上的血色顿时消失殆尽,他怒吼:“不要叫我老师!我没有你这样的学生!”
“对,您的学生只有一个。”戈德里克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萨拉查.斯莱特林,您唯一承认的、引以为傲的弟子。”
“闭嘴!你这个背叛者,没有资格说出他的名字!”沙海牧用魔杖指着戈德里克,紧攥着魔杖的手上几乎爆出了青筋:“你这个,背叛者!”
“我?背叛者?”看到沙海牧用魔杖指着他,戈德里克不但没有躲避,反而一步一步迎了上来:“谁才是背叛者?不是他吗?!……明明,明明我是那么爱他……为什么!为什么他要背叛我!!!”
“你……”直到杖尖抵上了戈德里克的胸口,沙海牧都没有发出任何一个咒语。毕竟,这个身体,还是属于哈利的。
“果然如我所想,只要我在这个身体里,您就没法下手。”戈德里克得意的笑了起来,伸手将沙海牧的魔杖一点点地压下:“其实,您也没有必要和我作对……我回来,无非是想要萨拉查复活而已……”
沙海牧的瞳孔微缩,声音里带着一丝悲痛的颤抖:“当年,他为了杀死你献祭了自己的灵魂,你还想让他不得安宁吗?!”
“怎么会呢?我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啊……”戈德里克感叹着,语气温柔:“只要能够让他活下去,其他的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你疯了!”
“是啊,我疯了……”戈德里克单手覆面,似在倾诉,又似在喃喃自语:“早在那个女人出现在他身边的那一刻起,我便已经疯了……”
“你知道我一个人在霍格沃茨等了多久吗……因为我相信,我总会等到一个合适的贡品……终于,让我等到了……”
“献祭出的灵魂,只有用被献祭的肉体才能换回,这个孩子,还真是难得啊……有了他,萨拉查就可以回到我身边了,不是吗?”
“你清醒一点吧,戈……格兰芬多!过了一千年,献祭的灵魂早就灰飞烟灭了!”沙海牧的拳头忽然招呼上了戈德里克的下巴:“我不管你是怎么回来的!我只希望你不要再打扰其他人的安宁!更不要破坏霍格沃茨的和平!!”
“我怎么会破坏属于萨拉查的珍宝呢?”被沙海牧的突袭弄得踉跄的倒退了几步,戈德里克抹了抹嘴角溢出的血笑道:“就算一个被献祭魔法保护的肉体不够,不是……不是还有您吗?两个质量不错的魂片、一个存在超过了千年的灵魂,总该够了吧?”
在戈德里克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沙海牧迅速地跳到一边,躲过了他袭向自己脖子的那只手。
“昏昏倒地!”
戈德里克从容地躲开了魔杖射出的光芒,却没有躲过沙海牧同时发出的风刃。
鲜血从他的肩头流出,瞬间将右边的袖子染透。
“我差点忘记您其实是个精灵,”戈德里克将本来握在右手的长剑换到了左手,右手拿出了哈利的魔杖:“不过您也忘记了,虽然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用的是右手,可我两只手都可以啊——统统石化!”
咒语打在了沙海牧迅速建起的看不见的风壁上,反弹了回来。戈德里克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一点,一边躲过反弹回来的咒语,一边拉近了喝沙海牧的距离。
触碰到风壁的一瞬间,戈德里克的身上、脸色立刻被划出了几道口子,沙海牧一顿,不得不撤去了风刃。
“果然,您对这个身体有顾忌。”戈德里克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左手挥剑刺向沙海牧;“可惜的是,我没有!”
堪堪避过这一剑,一只手却以一种快到诡异的速度扣住了沙海牧的脖子,然后一晃便躲过了他发出的“力劲松泄”。
“对敌人留情,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呢……”戈德里克微笑着慢慢加重力道,看着沙海牧挣扎着抓住他的手,脸色露出痛苦的神色:“如果您一开始没有任何顾忌,我根本不可能这么轻易抓住您不是吗?”
“混……蛋……”沙海牧费力地举起魔杖,指着戈德里克——同时也是哈利的胸口:“阿……瓦……达……”
“抱歉,已经太晚了!”戈德里克眼神一凛,陡然收紧了手指。
“一大早醒来就看到弑师的惨剧还真是一个不好的预兆啊……小戈迪,霍格沃茨校规第一条:在我清醒的时候找我的晦气的行为都是被禁止的。你违反校规了……”凭空出现的身影飞快地掐住了握在沙海牧脖子上的手,同时给予错愕中的戈德里克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好久不见~小海米~好久不见~小戈迪 ~”
沙海牧一下子跌坐在地上,拼命咳起来。而戈德里克则难以置信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黑发男子。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个时候醒来?!”
“咦,小戈迪这句话问得真奇怪啊!我为什么不能在这个时候醒来?”淡金色的眼眸里不属于人类的竖瞳闪耀着活泼的光泽:“小戈迪有什么意见吗?”
“安塞,杀了他!”恢复过来的沙海牧厉声道。
“哎,师徒俩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嘴里说着调侃的话,手却毫不留情地穿过了戈德里克——哈利的胸口,戈德里克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目光顿时涣散了,左手的剑也掉在了地上。远古巨龙王安塞忒林斯提尔贪婪地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着的鲜血的味道,弯起了嘴角:“小戈迪很有眼光啊~这个身体居然是有献祭魔法守护着的稀有品啊~”
“即使是稀有品也希望你不要用这么麻烦的方法。”沙海牧起身走到已经没有了气息的身体旁边,手中的光球瞬间覆盖了哈利的身体:“虽然修复起来相对容易,但是还是要耗费我很多魔力——更何况,你想要故意放走格兰芬多的方法应该不止这一种!”
“是~是~你好歹理解一下我睡了快一千年头脑迟缓以至于只能想到这种对我而言相对简单的方法吧~”安塞抖落沾在指尖的血珠:“好歹也是师徒一场,何必赶尽杀绝?毕竟,你这么护短,不管他做了什么你也只会愤怒而不是愤恨……”
“他杀了萨拉查和伊薇特。”沙海牧冷冷道:“当他做了这件事的时候,就应该有足够的准备承受我的憎恨。”
“他杀了萨拉查和伊薇特你就憎恨他如此,那么赫尔加呢?她可是算计了所有的人啊……”
“……她已经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罗伊娜和她的灵魂,早就作为弗立维灵魂的等价交换物消失了……对于已经消失的人,我无法去憎恨……”
“所以可怜的小戈迪作为唯一存在的‘人’就不得不承担了你的怨恨……啧啧……”安塞感叹着:“可怜的小家伙,灵魂都已经不完整了……”
沙海牧低下头,似乎在逃避什么:“安塞,你不用对我这么说。验证‘魂器’理论的可行性是他自己的选择!”
“但是提出这个理论的人是你!”金色竖瞳严肃地盯着他:“如果你当初没有提出这个设想,戈德里克也不会因为灵魂分裂而变得偏激!其实,真正该承受这份憎恨的人,反而是你自己吧!”
“所以我现在正在努力弥补我曾经的错误!”沙海牧并没有否认安塞的说法,他伸出左手,在空中虚握了一下:“灵魂的永存并不是祝福,而是诅咒……格兰芬多的力量会不断增长,渐渐蚕食掉他的理智,总有一天他会发疯,然后毁掉一切……你可以帮他逃走这一次,但是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到底是谁?”角落里,一个疑惑的声音响起:“提出了魂器理论,你到底是谁?!”
黑色封皮的日记本和曾经是冠冕的胸针被丢弃在墙角,两个虚弱得只看得到模糊形象的影子浮在上方,声音却很清晰。
安塞语气有些幸灾乐祸:“哈,又是一个被你的魂器理论骗了的孩子——没弄错的话,还是萨拉查和伊薇特的后代吧!”
“……安塞,你醒来就是为了跟我吵架的?!”沙海牧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一拳头招呼上某龙脑袋的冲动:“我都说了我在弥补弥补!你还想怎样?!”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是一醒来就闻到血的味道有些兴奋而已!”安塞无谓地耸肩,小声嘀咕:“果然人心都是偏的……一提到萨拉查家的小家伙你就生气……”
沙海牧脑子里最后一根名为理智的弦“啪”地崩断了……
“安塞!你去死吧!!!”
一人一龙就这么轰轰烈烈地在霍格沃茨的密室里打了起来。角落里的冠冕君和日记本君被完美的无视了……
“刚才那个什么‘魂器理论提出者’大概是幻听吧……”日记本君木然地看着眼前用最基本的麻瓜方式打架的两人:“巫师怎么可能会肉搏……”
冠冕君微笑:“沙海牧.萨尔林茨告诉过我他曾经的名字——沙海牧.紫因.拉文克劳,这就是我和他合作的原因。”
日记本君的身影晃了晃,险些维持不住形态。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喃喃道:“我记得原来在禁书区找到的那本记载了魂器理论的笔记,上面的署名就是S.Z.R……”
“是啊,我也记得。最主要的是,一个真正的活了千年的人就站在这里……”冠冕君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激动:“所以说,永生并不是不可能的!”
chapter 224
虽然安塞是龙,肉体远远强于沙海牧,但他并没有认真地去打。最后一人一龙皆是气喘吁吁地躺在了潮湿的地面上。
“啊……谢谢你,安塞。”沙海牧抹了一把汗,笑起来:“每次都是这样,和你打一架心里就会好受很多。”
安塞脸一红,撇过头:“切,没见过你这么好斗的精灵……”
“拉文克劳……先生,你是否应该为我们介绍一下你旁边这位?”
卡斯托尔尽量平静地问。
沙海牧和安塞对视了一眼,站起身,短短的几秒,两人身上便整洁如初。沙海牧看着已经模糊得看不清的卡斯托尔和少年黑魔王,不答反问:“打架了?”
两“魂”被沙海牧像是在问“吃饱了?”的语气齐齐囧了一下。
见他们没有回答,沙海牧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卡斯托尔正要吃了汤姆,然后格兰芬多就出现了?”
“他还想要吃掉我?!明明是我快把他给吃掉了!”汤姆顿时炸毛,身形模糊气势依旧。
卡斯托尔微笑:“连影子都快要维持不住的家伙是在这里说笑话吗?确实很好笑。”
汤姆以实际行动表达了对卡斯托尔不厚道嘲笑行为的愤怒,他猛扑过去,看动作似乎是要揪住卡斯托尔的衣领,结果……
穿过去了……
“噗哈哈哈哈哈……”安塞抱着肚子笑弯了腰:“这俩孩子怎么这么可爱啊!”
头一次被人形容为“可爱的孩子”的两魂又囧了。
“咳,结果格兰芬多来了之后你们俩的力量全部被他给吸收了?”沙海牧继续猜测。
“不是这样的。”卡斯托尔的力量恢复得快一点,身形已经渐渐清晰:“我们正因为一点小小的意见不合起了争执,这时候他们和斯莱特林的蛇怪就来了。”指了指墙角还未清醒的一众,“看到我们的时候他们似乎很惊讶。扎比尼很聪明,凭声音就认出了我。本来那个时候我们意见已经达成了一致,事情已经解决了。可是就在这时,那只蠢凤凰,叼着那顶破帽子飞过来了。”说到这里,卡斯托尔一顿,汤姆插言:“多此一举!”
经他提醒,沙海牧才注意到被福克斯压在肚子下面皱巴巴的分院帽和奄奄一息的海尔波。他大概明白了格兰芬多宝剑的来历。
“这把剑就是从帽子里掉出来的?”沙海牧捡起已经失去了光泽的长剑,眼底有些黯然。
“是的。哈利.波特拿到它之后,浑身突然爆发出了强烈的魔压,将学生们都震晕了。而我和汤姆.里德尔的力量也被他吸走了。”盯着沙海牧手中造型优美的长剑,卡斯托尔感叹:“难怪当初找不到——真没想到这居然是格兰芬多的魂器!”
知道卡斯托尔心中所想的沙海牧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灵魂分裂会有怎样的后果你自己也体会到了,还在妄想这些吗?!”
“至少,至少你成功了!”
看着卡斯托尔热切的眼神,沙海牧知道他误会了。
“我的存在,不是因为魂器。”沙海牧的声音很低,却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卡斯托尔想要追问,空气里的压力突然大增,安塞凌厉的眼神突然扫了过来。那双金色的竖瞳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意:“如果你执意要追求不属于人类永生,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会杀了你!”
卡斯托尔一怔,随即略略点头,转身回到了胸针里。
汤姆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可是在强大的龙威之下,他自身的能量连影子都难以维持,晃了晃便不甘心地消失在了日记本里。
目的已达到,安塞收起了威压。他忽而用拳头砸了一下手心:“海米,你还没有告诉他们我是谁!”
沙海牧无所谓地耸肩:“总会知道的。”
安塞不满:“我可是想要欣赏他们知道我的身份时的惊讶表情!过段日子再说那俩狡猾的小鬼(……)肯定已经猜得差不多了。”
“啊,那就明天再说好了。”沙海牧走过去抱起赫敏,顺便示意安塞抱起德拉科。
“咦?铂金色的头发!这小子跟阿洛是什么关系?”尚处于昏迷之中的德拉科丝毫不知道此时自己是多么的荣幸——被一只远古黑龙王抱在怀里。
“他是阿洛的子孙。”一边回答着安塞的问题,一边弄醒了福克斯和海尔波,在它们的帮助下,运送剩下几个昏迷的孩子自然不成问题。犹豫了片刻之后,沙海牧还是选择了出口在斯莱特林地窖的那条路。得到福克斯心灵传讯的邓布利多带着众位教授早已等在那里。
“这是……”看见跟在精灵状态的沙海牧身后的海尔波,几位教授先是一阵慌乱——洛哈特先生迅速地躲到了人群后;看到海尔波背上趴着的几个孩子后,一下子警觉起来。
“曾经斯莱特林的宠物,现在霍格沃茨的守护兽。”沙海牧淡淡解释了一句,便吩咐海尔波将孩子们放下来,海尔波点点头,依言照做。
教授们发出一阵惊叹,渐渐平静下来。
“这个……难道是蛇怪?!”看到海尔波额上的猩红色的羽毛,凯特尔伯恩教授惊呼。“难道刚刚禁林里的生物的骚动是因为它?!”
“对。由于苏醒的时候没有找到主人,他的脾气有点暴躁,才会无意中误伤了学生。”石化事件与龙威事件就这么被沙海牧三言两语轻轻带过。
教授们一阵愕然,却又听见邓布利多校长问道:“拉文克劳阁下,你能确定这条蛇怪以后不会伤人了吗?”
拉文克劳这个姓氏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几位教授直到现在才将注意力从海尔波身上移开,注意到沙海牧的外貌。
沙海牧微微一笑:“我可以确定。他已经有了新的主人,没有主人的命令,他是不会随意发动攻击。”
“那就好……他的主人,难道是斯莱特林的……”邓布利多暗忖似乎除了Voldemort斯莱特林已经没有任何血脉流传于世。
“德拉科.马尔福先生。”沙海牧提高了声调,向在场的教授们宣布了这个消息:“作为一名精灵语使用者,他可以与任何魔法生物签订主仆血契。只要他忠于霍格沃茨一天,霍格沃茨就永远处于海尔波的保护之下。”
一阵沉默。教授们这才注意到沙海牧身后、被一个黑影抱在怀里的铂金少年——相对于引人注目的海尔波,这个黑影实在是太不起眼了。片刻后,见少年似乎还在昏睡之中,又纷纷看向斯莱特林的院长斯内普教授。
从黑影手中接过了德拉科——如果有学生看到这个情景,大概会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别人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斯内普教授;教授们却理所当然——斯内普教授和马尔福家的亲密关系不是什么秘密。对于德拉科成为霍格沃茨守护兽的契约者这个消息,斯内普教授只是在一开始挑了挑眉以示惊讶;随后,他的嘴角愉悦地弯起。
“拉文克劳阁下,您这样……”提出质疑的是一向深居简出的尤利赛斯教授,她微微蹙眉,却只是单纯地表示她的不解。
“马尔福永远不会背叛霍格沃茨!”沙海牧毫不犹豫地道:“霍格沃茨的第一位校长的后人是永远不可能背叛的!”
在场的教授们被这段鲜为人知的史实震撼了,几位不曾见过沙海牧的教授在此时对他的身份提出了质疑,麦格教授疑惑地问道:“请问……您是谁?是怎么知道这些的呢?”
沙海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邓布利多,嘲讽的挑起嘴角。
“咳,这位是……禁林主人,紫因.拉文克劳。”
引起巨大骚动的石化事件就这么草草结束了。海尔波和神秘黑影离开之后,教授们将昏迷的学生们送到了医疗翼,而邓布利多和沙海牧再一次坐在了校长办公室里。
“那些孩子,是被魔压震伤的……密室里到底发生了什么?”邓布利多此时看上去才像是一个真正符合他的年龄的老人,眉宇间满是深深的疲惫。尽管格兰芬多的魔压只有身为建校者之一的沙海牧才能在密室之外的地方敏锐地捕捉到。但他身为霍格沃茨的校长,也或多或少感受到了那股不详的魔力波动。
“本来应该已经死去的人回来了而已。”对于格兰芬多的事情,不管出于何种原因,沙海牧都不愿意和邓布利多多提。两个都是他曾经的亲人,哪怕心里对他们依然有着怨怼,却终归是不愿意看到他们一个个死去的。
就算是死,格兰芬多也只能死在他手里。
**
同一时刻,安塞再次回到了刚刚的密室。日记本和胸针还孤零零地躺在角落里。安塞手中攥着一个金色飞贼大小的光球,摇曳着的浅蓝色的光晕令它看上去随时就会熄灭一般。
“一醒来就找到有趣的东西了~”安塞动了动手指,光球表面的蓝色便以看得见的速度褪去,变成了毫无瑕疵的莹白。一转手,安塞将光球打入了日记本中。
过了一会儿,汤姆的身影清晰地出现在了安塞面前。他谨慎地看着安塞,不发一语。
“萨拉查家的小鬼头果然和他一样不可爱!”安塞嘟嚷着,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可以让汤姆听见而已。
头一次被人称作“小鬼头”,心智还只能算是一个比较成熟的少年的汤姆额上爆出了青筋。
“阁下和霍格沃茨的渊源似乎非同一般?”汤姆咬牙。
“啧啧,年轻气盛的少年不要总是沉不住气啊……随便刺探长辈的身份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啊……”安塞感叹,很有成就感地看到汤姆额上的青筋数量稳定增长。“你先给我讲讲这个半媚娃身体里的那个外来灵魂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你我是谁好了。”
“……很抱歉,我也不知道。”要忍耐要忍耐要忍耐……汤姆自我催眠中。“虽然我和她接触的时间比较长,可当她找到我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
安塞手里又凝聚出一个银蓝色的小球,正是刚刚从那个伪.德拉库尔的灵魂里剥离出的记忆:“那这个灵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按理来说,这个魔力少的和哑炮差不多的灵魂应该没有实力和一个纯血巫师的灵魂争夺身体的。但事实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一直都无法压制她。”
“无法探查记忆。”汤姆语气干巴巴的,看来自我催眠还是有用的……
“是小鬼你的魔力不够吧!”安塞大笑,对这个颜色奇异的记忆球施展了探查术。几秒钟后,安塞的脸黑了。
chapter 225
赫敏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趴在她的床边、尚在沉睡中的沙海牧。她微怔了一会儿,随即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早就猜到了,沙海牧并没有真的被石化。对于这个表弟,她一直都感到很挫败。别人是会随着相处的时间加深了解,而他却是时间越久越看不透。
但这些并不影响她对这个表弟的关心。
只是这一次,德拉科都知道实情,却独独瞒着她,这令她有一种被排挤的感觉。一想到刚刚知道沙海牧被石化的那个晚上,自己担心得一夜没有睡觉;甚至不敢在信中告诉父母,每次都努力模仿着沙海牧的笔迹给父母回信……
不被自己最亲的人信任,这令赫敏委屈得想哭。
感到自己的右手被沙海牧握在手里,赫敏负气地用力一抽。
“赫敏,你醒了?”其实早在赫敏叹气的时候,沙海牧便醒了。但他还没想好怎么向赫敏解释,于是不得不继续鸵鸟的装睡中。直到赫敏将手抽出时的力度才让他意识到,赫敏真的很生气。
赫敏看着沙海牧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的温和笑容,更加烦闷了。她猛地扭过头,然后不自觉地,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
“赫敏,对不起!”赫敏的眼泪令沙海牧顿时慌了神。他没想到自己一个疏忽没有告诉赫敏实情会让赫敏这么难过。他手忙脚乱地翻了好久,才摸出了一块手帕递过去。“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赫敏接过手帕,毫不犹豫地大力擤了一下鼻子。然后迅速地坐起身。
“啪!”
清脆响亮、干净利落的一巴掌过后,沙海牧脸上多出了一个红红的掌印。
“发生什么事了?!”听到声音,病床两边的隔帘同时被拉开,庞弗雷夫人、德拉科以及哈利同时问道。
在看到沙海牧脸上新鲜出炉的五指山和赫敏脸上未干的泪痕之后,三人很有默契地默默拉上了隔帘。庞弗雷夫人更是体贴地为两人加了一个静音咒。
“沙海牧.萨尔林茨!”赫敏一把揪住沙海牧的衣领。
“是。”沙海牧苦笑,用手撑住床沿以防自己跌到赫敏身上。
“记住,我,赫敏.简.格兰杰是你的姐姐!”赫敏一字一顿,盯着沙海牧的眼睛道:“我们,是亲人!”
我们,是亲人,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所以,我不在乎你的欺骗。
但是如果你出了事,我会担心,会害怕。
只因为,你是我重要的亲人。
“抱歉,赫敏。”沙海牧伸出手,抱住赫敏:“我发誓,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
石化事件就此结束。假期结束后除了石化的几名学生还在医疗翼,其他人全部出了院。格蕾蒂丝不知怎么在苏醒之后性格大变,无声无息地突然转去了布斯巴顿——这令几乎已经以“德拉库尔男朋友”自居的罗恩非常失落。金妮苏醒之后对于昏迷之前的事情几乎完全没有印象。庞弗雷夫人私下里详细询问的时候,也只问到了金妮曾经有过几次记忆缺失的经历——时间正好和石化事件相吻合,谁帮格蕾蒂丝做了不在场证明显而易见。
德拉科与霍格沃茨守护兽海尔波签订了血契的事情,除了那天在场的教授没有任何人知道——甚至根本没几个学生知道霍格沃茨多了一条外形凶猛的守护兽。假期归来的学生们也没有得到任何关于石化事件的解释,只是邓布利多校长在晚餐时信誓旦旦地保证不会再有石化事件发生。
至于大嘴洛哈特教授,最近他的新书《与美杜莎畅游霍格沃茨》(宣传语:“吉德罗.洛哈特向您解释传说中霍格沃茨石化事件的真相——其实石化不可怕”)正在热销中,他更不会去传播一个与自己的“真实经历”相悖的传言。
而沙海牧目前在公众眼里还属于被石化的人口。所以除了晚上和前来“探病”的赫敏和德拉科聊天之外,白天他索性就和安塞一起宅在了斯莱特林密室,研究伪.格蕾蒂丝的记忆以及卡斯托尔和汤姆的灵魂修补的问题——卡斯托尔和汤姆的人格明显已经各自独立,合并起来已经不太现实了。
看着银蓝色的记忆瞬间消失在沙海牧手里,安塞郁闷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看不了的东西你居然可以看……”安塞郁闷地蹲在角落画圈圈,见沙海牧闭着眼没理他,他幽怨地伸出食指,弹出了指甲。
[喀——吱——喀——吱——]
刺耳的噪音从墙角里传来,卡斯托尔闻声皱着眉抬起头。看看沙海牧,依然闭着眼在消化伪.格蕾蒂丝的记忆,而汤姆……
“你这头臭龙!不要发出这么难听的噪音啊啊啊啊啊!!!!”汤姆凑到安塞耳边怒吼。从一开始知道了安塞身份之后对这头霍格沃茨的眠龙的敬畏,到现在的肆无忌惮,也只经过了短短两天——怪只怪某龙实在是威信不足,太会败坏自己的形象了。
安塞幽幽地看了汤姆一眼,继续沉浸在自己营造出的幽暗气氛中:“小汤米,就连你都开始嫌弃我了吗?”
卡斯托尔嘴角一抽,果然,汤姆再次爆发:“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汤米我讨厌这个名字!”
沙海牧却正好在这时消化完了记忆,听到这句话,接口道:“那就叫波吕克斯吧。”
“也不要!”汤姆气冲冲地指向卡斯托尔:“凭什么他是哥哥的名字?!明明是我先被制造出来的!”
“啊,就波吕克斯好了!正好和卡斯托尔是兄弟的名字!”对汤姆的抗议恍若未闻,沙海牧自顾自下了决定站起身:“今天就这样了,过几天我把记忆整理好了再安排接下来的事情。”
看着沙海牧匆匆离开的背影,安塞眯了眯眼:海米,什么样的记忆会让你乱成这样?
看到了格蕾蒂丝记忆的沙海牧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是复杂。
在格蕾蒂丝的记忆里,这里居然只是一个存在于小说中的世界。而那个小说的名字叫做《哈利.波特》!沙海牧清楚地记得自己第一次听说哈利.波特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想到了那套存在于第一世记忆里只闻其名的童话故事,却压根就没有想到这里就是那个小说中的世界!
但这也无法否认他在这个世界里辗转了数千年的事实。所以对于格蕾蒂丝带来的这一认知,沙海牧只是一笑置之。
但是接下来,看过一整套《哈利.波特》的格蕾蒂丝的记忆却是十分令人震撼的了——除了第一年发生的事情与去年相符之外,第二年的事情虽然相似原因却完全不同。同时,沙海牧也了解到了格蕾蒂丝对自己奇怪态度的原因——在原本的故事里,根本就没有他的存在!
在看了格蕾蒂丝剩下的记忆之后,沙海牧判定,这里是一个与《哈利.波特》相似但不相同的世界。也许未来的大致走向不会更改,但是细节已经完全不同——至少,在那个世界里,霍格沃茨没有第五位建校者,格兰芬多没有复活,赫敏没有兄弟,Voldemort的魂片除了日记本都没有独立的人格……格蕾蒂丝的记忆,只能看作是未来的一种可能。
但“现在”已经完全不同,“未来”又怎么可能一模一样?
所以沙海牧犯难的并不是已知的“未来”,而是根据这些“未来”得到的有用的信息。
比如,罗恩的那只名为“斑斑”的宠物鼠其实是一个名叫彼得.佩吉鲁的阿尼玛格斯,并且是Voldemort重塑肉体的关键。
比如,Voldemort还有一个魂片正好在哈利的教父西里斯.布莱克家里,而西里斯.布莱克由于彼得的陷害,此时正被关在阿兹卡班。
比如,第四年的时候,Voldemort复活用的那个魔药,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配方……
现在沙海牧就在纠结于怎么自然地揭穿彼得并且为哈利的教父翻案的问题——当然,他这不是圣母,而是因为这么做对他的计划有利。
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需要重塑肉身,彼得正好可以用作材料之一(仆人的肉);而彼得的灵魂在消了人格和记忆之后正好可以用来修补魂片——之前本来是准备用格蕾蒂丝的,可那个灵魂接近于哑炮的白痴在动用灵魂本源力量施了几次黑魔法之后灵魂已经虚弱得可以,除去记忆之后给波吕克斯塞牙缝都不够。彼得的存在,很好的解决了俩魂复活所需的材料问题。
至于西里斯.布莱克,救他出来当然是为了拿位于他家里的那个魂片。由于古老的魔法契约的存在,当屋子主人不在时,没有任何人可以不经过允许进入屋内——这点就算是沙海牧也无法违背。所以干脆做一个顺水人情,将西里斯.布莱克一并救出来好了。
“这件事其实可以找我爸爸帮忙!”沙海牧将彼得和西里斯.布莱克的事情告诉了德拉科和赫敏,以征求他们的意见,美其名曰锻炼他们的思考能力。
德拉科的妈妈纳西莎.马尔福是西里斯.布莱克的堂姐,卢修斯.马尔福现在又是魔法部的高级官员,这件事由马尔福家出面确实会容易一点。德拉科提出的想法显然很有帮助。
有了大致的思考方向,计划便已初现雏形。具体的完全可以让卢修斯自己去头痛——沙海牧很不负责任地想着,刷刷几下便写好了给卢修斯的信。
番外01
那个叫纳威.隆巴顿的小子,一直是布雷斯.扎比尼心头的一根毛刺。并没有多大伤害,却因为那点小小的瘙痒让人烦躁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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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级的时候,布雷斯.扎比尼并没怎么注意那个叫纳威.隆巴顿的格兰芬多。隆巴顿家这一代唯一的子孙几乎是个哑炮在纯血贵族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更何况,布雷斯还有一个擅长挖掘各种秘辛的母亲。作为一个利益至上的斯莱特林,他不认为去和一个哑炮交好有什么意义,哪怕他是纯血——好吧,至少他比哑炮好上那么一点点。
那时候,纳威给布雷斯的印象,大概还不如魔药课上不断爆炸的坩埚来得深刻了。
二年级伊始,布雷斯和潘西一起加入了永恒之翼。
最初,布雷斯还为自己能够加入霍格沃茨的守护组织有些小小的得意——毕竟,这可是连德拉科都没有得到的“殊荣”。可当他得知纳威居然比自己还要早一年加入时,他纠结了。
那个脑子不咋地的坩埚杀手哪里比他优秀了!
布雷斯开始暗暗注意这个格兰芬多。
然而观察了很长一段时间,布雷斯唯一能够得出的结论就是,这个家伙比他印象中更为废柴。
唯一与其他废柴不同的,大概就是这个家伙一直很淡定吧。
淡定地念咒语,淡定地实战练习,淡定地认输,淡定地装死,淡定地敲闷棍,淡定地炸坩埚(-_-|||)……
布雷斯不止一次恶意地想,这个面对斯内普教授都可以淡定如斯的家伙什么时候才会露出别的表情呢?
可是,这确实是一个很难的课题啊……
在决斗俱乐部深刻体会到了淡定君强大的布雷斯含泪握拳:纳威.隆巴顿,我就不信你就可以一直那么淡定了!
**
和哈利等人一起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的纳威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怎么了,纳威?你是不是感冒了?”哈利和赫敏担忧地看着他。
纳威纳闷地摇摇头:“没有,只是突然觉得鼻子很痒……可能是刚才太紧张了吧……”
见他打了一个喷嚏之后再没有其他症状,两人松了一口气。想到刚刚布雷斯离开大厅时失魂落魄的样子,赫敏又问道:“对了,你和扎比尼的决斗怎样了?他输了?”
纳威一愣,脸色微红:“没有,是我认输了。我当时那么紧张,魔咒都用不出来,怎么可能会赢得了他……可是为什么他还看上去那么失望?”
“你当时很紧张?难怪了。”纳威的“淡定”一向在格兰芬多不是什么秘密,赫敏一下子想到了问题所在。
“是啊,怎么了?”纳威很疑惑。
哈利忍笑道:“纳威,你知不知道你有时候很具有欺骗性?”
纳威迷茫地看着两人,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赫敏勾起嘴角,拍拍纳威的肩膀:“总之,你只要知道扎比尼被你打击到了就行!”
**
布雷斯无意中知道了属于德拉科和格兰芬多两只狮子间的小秘密。得知他们为了石化事件要夜探禁林,暗藏在小蛇内心深处的冒险精神蠢蠢欲动——机会难得,怎么说一群人一起去总比一个人去要安全得多吧?
然而在行动的当晚,他却很不走运地遇到了迷路的纳威.隆巴顿。两人在走廊里面面相觑良久,鬼使神差地,布雷斯拽上了他。
“为了防止你向教授们告密,隆巴顿你最好乖乖地和我走——对了,我记得今晚巡夜的是斯内普教授哦!”布雷斯恐吓道,很满意地看到纳威在听到斯内普教授时脸上露出了快要哭的神情——果然啊,这家伙还是会有其他的表情的!可是为什么他依然能够在魔药课上那么淡定呢?
那一晚实在是惊险刺激。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布雷斯都对蜘蛛这种生物深恶痛绝。
但是那一晚,却让他对纳威有了很大的改观。
明明害怕得要死,明明什么都不会,却偏偏在蜘蛛袭击他的时候,没有趁机逃跑,而是选择和他一起面对。
所以,再一次魔药课上,看到那个家伙一脸淡定地准备炸掉坩埚的时候,布雷斯叹了一口气,回头对自己的搭档潘西道:“很抱歉,潘西。为了我们的生命安全着想,我们临时换一下搭档吧?”
潘西饶有兴趣地看看他又看看纳威,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好啊,没问题。”
不知为什么,布雷斯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发热。
切,至少要教会这个家伙一点防身的魔药以免下次拖累他吧!布雷斯在心里为自己心血来潮的行为找着借口,却丝毫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会认为以后还会和这个家伙一起行动的问题——没有在一起,又怎么会拖累?
布雷斯走过去,高傲地对着西莫.斐尼甘点点头:“我和你换组。”
已经被纳威弄得心理脆弱不堪的可怜孩子西莫连连点头,飞快地收拾好东西跑到潘西身边。
其他小狮子小蛇们则是用惊悚、惊讶的眼神看着这对诡异的组合。就连斯内普教授看到布雷斯的举动,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纳威淡定地看着布雷斯,布雷斯已经免疫了。
“等一下,我负责处理材料,你根据我的指示操作。”布雷斯挑起一边的眉毛:“有意见吗?”
纳威摇头。
这样组合的好处显而易见——下课时,纳威不仅没有弄炸坩埚,还在布雷斯的指挥下做出了一瓶成色质量都比较正常的药品……顿时,小狮子小蛇们纷纷用看梅林再世的眼神看着布雷斯。
检查完两人的作业,在纳威几乎要哭出来的眼神里,斯内普教授不情不愿地在他的课堂评定上给了一个“A”。
纳威当晚便写信给祖母报告了这件事。于是第二天早餐时,布雷斯抽搐着嘴角收到了一个分量不轻的、装满了各类点心的食盒,以及隆巴顿夫人热情洋溢的感谢信一封。
从那以后,布雷斯和纳威便成了魔药课的固定搭档。
石化事件在圣诞的时候草草结束了。在斯莱特林的密室里,凭着声音,布雷斯惊讶地认出了那个和汤姆.里德尔长得一样俊美的幽灵居然是永恒之翼的教官文森特!然而那之后,他便被忽如起来的魔压给震昏了。事后,邓布利多校长也只表彰了他们的英勇行为,却并没有做出任何解释。
布雷斯隐隐约约觉得这里面的事情并不简单,但他也不打算去深究。毕竟,知道的越多,危险越大。
“纳威,我给你补习魔药吧!”再一次从纳威手里挽救了坩埚,下课后,布雷斯终于忍不住建议道。
纳威一愣,红着脸挠头:“那样不太好吧……会不会占用太多你的时间……”
“就这么说定了!”不理会纳威的犹豫,布雷斯径自做了决定:“以后每个周日下午三点,你带上东西在二楼东边走廊尽头的那个空教室等我。”
二月十四日,周日,情人节。也是布雷斯和纳威约好补习的第一天。
然而布雷斯却在接到一位拉文克劳的美丽女孩的邀约之后,将和纳威的约定忘得一干二净。两人在霍格莫德度过了一个愉快的下午,直到吃晚餐时,布雷斯才想起和纳威的约定。他看向格兰芬多热闹非凡的长桌,却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波特、格兰杰,看到纳威没有?”晚餐结束后,布雷斯在大厅门口拦住了哈利和赫敏。
“没有啊。你这么说起来,他下午就出去了,刚刚也没有来吃晚饭……”听到布雷斯的问话,赫敏顿时有些担忧:“纳威不会出事了吧?!”
“应该不会……”布雷斯顿时觉得一阵心虚,那个笨蛋,不会现在还在那里等着吧?
想到这里,他转身冲向了二楼。
二楼东边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废弃的教室。对于霍格沃茨城堡而言,这样的地方还有很多,学生们常常会利用这些闲置的教室自习或者做一些试验。但东边走廊尽头的教室由于位置比较荒僻,平时鲜有人来。布雷斯断定了在这里补习不会受到打扰,却忘记了,这里也是最容易被人遗忘的地方。
当布雷斯匆匆赶到这间教室的时候,看到的,是已经趴在课桌上睡得口水嗒嗒的纳威……-_-|||
“喂,纳威,起来去吃晚餐了!”布雷斯走过去,一边唤着他的名字,一边推了推。
没有反应。
“喂,笨蛋!去吃饭了!”布雷斯加大了推他的力度,却无意中触碰到了纳威的脸,顿时缩回了手。片刻后,他难以置信地再次用手背感受了一下。
热得发烫!
“白痴!”布雷斯忍不住骂道:“居然就在这里睡了一下午!不会回休息室吗!”
骂归骂,自知理亏的布雷斯同学还是迅速地抱起了纳威,匆匆奔向了医疗翼。
番外02
看到纳威通红的脸色,庞弗雷夫人二话不说命令布雷斯将他放在了病床上,迅速地给他灌下了药水。
“梅林啊,怎么现在才送来!再晚一步只怕就必须转到圣芒戈了!”庞弗雷夫人在给纳威做了详细检查之后惊呼,看着庞弗雷夫人严峻的脸色,布雷斯心中懊丧不已。
庞弗雷夫人急急忙忙地冲回办公室,返回的时候,她手里又多了一堆瓶瓶罐罐,看到扎比尼仍然侯在床边,遂和颜悦色道:“扎比尼先生,很感谢你及时把隆巴顿先生送过来。现在已经很晚了,你赶快回休息室吧。”
布雷斯有些心虚地点点头:“那我明天再来看他。”
第二天一早,布雷斯便来到了医疗翼——不是他想翘课,而是因为由于昨天一路将纳威扛过来,他的两只胳膊今天已经疼得抬不起来了。庞弗雷夫人检查过后,随手挥了挥魔杖,又灌了他一大杯又酸又苦的怪味儿药水,顿时手臂上的酸痛消失得无影无踪。
“现在的孩子们真是缺乏锻炼。”庞弗雷夫人捏了捏布雷斯的胳膊:“男孩子居然还这么娇气!”
“……”布雷斯默默地放下袖子,这还是他参加了一个学期的特训的后果,就这么被鄙视了。
和庞弗雷夫人告辞后,布雷斯顺道拐到了纳威的病房。纳威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对着一瓶子不管是颜色还是气味都十分诡异的魔药发愣,连布雷斯进来了都不知道。
“这是你的药?”布雷斯走过去,拿起那瓶在阳光下不断在红、绿、紫之间转化的药水看了看,随即感到一股混合着大蒜味儿的酸味扑鼻而来,立刻放下了瓶子。
“扎、扎比尼?”纳威一直没有习惯直接称呼布雷斯的教名,看到布雷斯站在这里,他十分惊讶。随即想到了什么,神色黯然地低下头,声音里透着自己都没有发现的委屈:“我等了你一下午,结果不小心睡着了……”
“……那个,抱歉。我忘记了。”布雷斯犹豫了片刻,还是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
纳威勾了勾嘴角,笑得勉强:“没什么,其实是我的错。扎比尼平时都已经帮了我不少,我不该再占用你的时间……”
布雷斯突然觉得很烦躁,他猛地拍了一下床沿,成功地止住了纳威越来越往自言自语发展的自责。
“我真的只是不小心忘记了而已!下次不会这样了!”布雷斯强调着,纳威看了他一眼,复而继续沮丧的低着头:“真的没关系的……我不想……”
“笨蛋!你听不懂啊!这周开始补习!”布雷斯终于失去了他一向引以为傲的绅士风度,大吼出声。
“布雷斯.扎比尼!安静!”办公室的房门“啪”地弹开,庞弗雷夫人的狮子吼瞬间降临:“再不安静你就给我出去!”
“对不起,庞弗雷夫人!”布雷斯忙不迭地起身认错,庞弗雷夫人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到了床头柜上的药剂,不满地皱眉:“隆巴顿,赶快把药喝了。”
纳威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可怜兮兮地看着庞弗雷夫人,可惜对方不为所动:“喝了这瓶之后,再休息两天就可以了。”
布雷斯幸灾乐祸地将那瓶药拿到纳威嘴边:“喝吧!”
纳威瑟缩了一下,看到庞弗雷夫人严肃的脸,一咬牙一闭眼,一瓶子药就这么空了。然后,整个人趴在床头呼哧呼哧地喘着气。
“扎比尼,给他一杯水吧。”接过空药瓶,庞弗雷夫人脸上露出了治愈系的圣母微笑:“这药的味道有点特别。”
看着惨兮兮的纳威,布雷斯嘴角抽了抽:很好,只是【有点】特别……
他默默地倒了一杯水递给纳威,心里对医疗翼的BOSS的危险程度有了全新的认识。随即想起自己身上似乎还带着昨天收到的几份巧克力,能压一下怪味总是好的。
“啊,对了。”走到门口,庞弗雷夫人突然转过身,意有所指地扫了一眼布雷斯:“他现在还不能吃太多甜食……”
正准备掏口袋的布雷斯动作一僵,却听见庞弗雷夫人的声音带着笑意再次响起:“……适当的还是可以的。”
松了一口气,布雷斯犹豫了一下,最终只敢拿出最小的一盒放到纳威手里。
“……唔……谢谢……”连忙拆开包装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巧克力芬芳馥郁的浓厚口感盖过了口中的怪味儿,纳威觉得自己总算是活过来了。然后不经意看向刚才拆巧克力时拆出的卡片。
“……你那美丽如同黑曜石般璀璨的双眸,总使我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你不经意的一个回眸,便可以让我心甘情愿地奉献所有……这是什么?”纳威黑线。
“喂!”布雷斯一把抢过卡片,面红耳赤:“这是给我的,不许看!”
“哦……”纳威点点头,两个字高度概括了小卡片的本质:“情书(love letter)。”
署名“艾琳娜.劳伦特”的小卡片在布雷斯的恼羞成怒中化成了碎片。
纳威淡定地低头继续吃巧克力。不知为什么,味道似乎没有刚才那么甜了。
“纳威,好点儿没有?”赫敏和哈利突然推开了房门,看见布雷斯在一边,点头打了声招呼。
“好点了。”纳威看见几个朋友来了,高兴地答道。
“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见格兰芬多的几个人都来了,布雷斯站起身,有些生硬地说道。
“嗯,谢谢。” 纳威轻声回答道,却没有看他一眼。
布雷斯有些气闷地走在回休息室的路上,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布雷斯对纳威的个人辅导在纳威出院后的那个周末正式开始。老师教得认真,学生学得也认真。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总是怪怪的。
“纳威,你可以叫我布雷斯的——又或者,你不当我是朋友?”又一次补习结束后,布雷斯决定主动改善这种令人郁闷的现状。
乍一听到这句话,纳威一愣,随即淡定地答道:“没有。”
已经能够解读纳威“淡定=紧张”这种神奇的表情模式的布雷斯真的淡定了,他故意曲解了纳威的意思:“没有什么?没有把我当朋友?”
纳威“淡定”摇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把你当朋友。”
偷眼看了一下被纳威不自觉地绞紧的衣袖,布雷斯一边在内心感慨自己原来怎么就没发现这些小动作,一边“失望”地低下头:“既然是朋友,你为什么还要那么生疏地称呼我为扎比尼呢?这说明你还是认为我一个‘邪恶的斯莱特林’不能和你这个‘代表正义的格兰芬多’做朋友,对不对?”
“没有!扎比尼你是好人!”纳威神色不变,语气里却带上了焦躁感。
“……你还是不愿意叫我的名字……”布雷斯继续“失落”中。
纳威为难地看了一眼布雷斯,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嗫嚅着吐出不熟悉的音节:“……布、布雷斯……”
“乖~”布雷斯得意的笑脸瞬间在纳威眼前放大。仗着自己高出那么一点,他嚣张地揉了揉纳威的脑袋:“以后就这么叫,记住了!”
纳威愣愣地点头。
二年级下半学期很快便平静地度过了。除了布莱克家最后的继承人、曾经被传为罪大恶极的西里斯.布莱克洗清了冤屈被无罪释放、哈利.救世主.波特多出了一个教父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大的风波。
转眼便是暑假。
陪着母亲在冰岛度假的布雷斯突然收到了一张邀请函,隆巴顿夫人希望他可以参加纳威的十三岁生日聚会。而那天恰巧是某位贵族家的长子订婚的日子,扎比尼一家亦受到了邀请。
隆巴顿家虽然也是贵族,却是早已没落的贵族。区区一个生日聚会自然比不上订婚典礼重要。但很罕见的,布雷斯居然犹豫了。
我是抽了什么风不远万里地跑回来啊……周转了三次的壁炉才从冰岛到达破釜酒吧的布雷斯晕晕乎乎地趴在角落的桌子上,纳威坐在对面担忧地替他擦汗。
“对不起,早知道你在那么远的地方,我不应该……”
布雷斯摆摆手,止住了纳威的话,有气无力道:“没事……毕竟你过生日……”
纳威眼神一下亮了,暖暖地笑了起来。
来到了隆巴顿老宅,布雷斯才知道,纳威只邀请了他一个。隆巴顿夫人对于这个帮助了她的孙子的少年很是热情,弄得纳威在一旁表情惊悚,甚至以为自己的祖母被人顶替了。
从纳威家里回来之后,不知怎的,布雷斯觉得自己心里有些酸酸的。
三年级开学不久,便传出了莱斯特兰奇夫妇越狱的消息。这条新闻被刊登在《预言家日报》的头版头条,霍格沃茨大厅里顿时到处都是各种讨论声。
布雷斯第一反应便是看向了格兰芬多的长桌,不出意外地看到纳威脸色苍白。
十二年前,就是莱斯特兰奇夫妇将纳威的父母生生折磨到疯掉。
摄魂怪驻守霍格沃茨,永恒之翼的训练增加了守护神咒的内容。布雷斯发现纳威每天都在拼了命似的练习,直到全身魔力透支、连睁眼的力气都没有了为止。
看到这样的纳威,布雷斯心里闷闷的。
chapter 301
夜凉如水,月光透过窗户洒进医疗翼病房。沙海牧抱腿蜷缩在窗户下的阴影中,将手伸到了月光下面。无数细微的粉尘在明亮的光线里跳动,使得那光中的一切都朦胧到不真实。苍白的手在虚空里握了握,仿佛随时都会随着光芒消失一般。
病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又无声无息地关上了。
“嗨,沙海牧/海米。”隐身衣掀开,仿佛在空气中撕裂了一个口子,德拉科、赫敏以及哈利笑吟吟地看着他。见此,沙海牧立刻站起身,从窗边的阴影里走出。
“你们来了。”沙海牧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温柔笑容。赫敏和德拉科交换了一个眼神,决定将刚刚看到的一幕藏在心里。
在他们进来时,虽然沙海牧躲在了阴影中,他们却依然敏感地察觉到了他周身那股孤独的气息,就像是随时会隐没于空气中,消散不见一般。
沙海牧身上有很多秘密,但他却总是将它们藏在心里,一个人背负了太多。
他会告诉我的。赫敏和德拉科同时在心里对自己说道。
“沙海牧,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哈利大大咧咧地在沙海牧的身边坐下,只有他没有注意到沙海牧的不对劲。
“嗯,有重要事情要告诉你。”沙海牧点头,示意德拉科和赫敏随便找个地儿坐。德拉科径自走过来,很自然地将哈利挤到一边,挨着沙海牧坐下。赫敏眼眸一暗,闪过一抹深思。
沙海牧简要地将西里斯.布莱克、彼得.佩吉鲁以及哈利父母死亡的重要细节讲了一遍,一切消息来源归功于马尔福家的情报系统——反正哈利也不会怀疑到这些。不出所料,哈利愤怒得浑身几乎要燃烧起来。
“既然都已经知道了,为什么还不把那个叛徒抓起来?!”若不是赫敏和德拉科及时拉住了哈利,只怕他现在就已经冲到了格兰芬多塔去抓那只老鼠了。
哈利的反应在沙海牧的意料之中,却也有些许失望。这个孩子身上有鲜明的格兰芬多狮子的特质,热情、善良、纯真,却鲁莽、冲动。虽然有些小聪明,却过于轻信别人。相比于德拉科、赫敏,他的资质实在是差了太多。从格蕾蒂丝的记忆里看来,邓布利多是在一开始就有将这个孩子作为弃子的打算,甚至就连他自己也被算在了随时可以牺牲的名单里……
哪怕这只是未来的一种,沙海牧也可以断定,这绝对是邓布利多做得出来的。
心下一片歉然。
如果不是当年发生了那么多事,邓布利多一定不会这么决绝地算计一切吧?阿莉安娜的死、阿不福思的决裂、盖勒特的离开……每一件事带来的都是不小的打击。一直以来,他和阿不福思总是只看到了邓布利多对周围人不遗余力的算计,就算他现在重生了、和阿不思合作了,哪怕知道自己欠阿不思的,心中却依然存在着芥蒂,却始终没有站在他的立场考虑过。
他知道阿不思会竭尽所能地利用每一个人,却根本没有想过,阿不思也是会死的。
在看过格蕾蒂丝的记忆之后,沙海牧第一次对阿不思.邓布利多生出了真切的歉意。
所以,无论出于何种立场,他都不能放任哈利不管了。
“叛徒自然是要抓获,以还布莱克的清白。但是,我们必须有计划地进行。否则,即使你现在直接将佩吉鲁交给傲罗,他确实会被关进阿兹卡班,但是西里斯.布莱克也不会被放出来。”
“为什么?”对于这些牵扯到政治的事情,生活环境实际上十分单纯的哈利并不如自小受到训练的德拉科以及天生聪敏的赫敏敏锐。他根本不理解,既然已经找到了叛徒,为什么不能直接将他交给傲罗。
“德拉科,赫敏,你们将你们的分析说给哈利听。听完之后,哈利再说说自己的想法。”有对比才能认识到不足,认识到不足才会想要进步。
德拉科清了清嗓子,略略扬起了下巴:“当年给西里斯.布莱克定罪的是魔法部,在傲罗抓住他之后,根本没有经过巫师法庭威森加摩的审判便直接送进了阿兹卡班监狱。所以我们不能直接将佩吉鲁交给魔法部,你明白了?”
哈利茫然,赫敏黑线。
“德拉科!贵族的含蓄不是用在这种时候的!哈利要听的是我们具体的分析,分析!”赫敏拍了德拉科一下:“算了,还是我来讲解吧。”
“不管是犯了多大罪行的犯人,都必须经过巫师最高法庭威森加摩的审判之后才能定罪判刑,然后才能被关入阿兹卡班监狱。而西里斯.布莱克却被魔法部以‘证据确凿’为由省略了审判直接定罪判刑,这不仅不符合程序,同时也侵犯了布莱克的抗辩权以及违反了《贵族保护法》。当年魔法部将抓住布莱克视为大功一件,如果布莱克的罪行是真的也就罢了,不会有人会为了一个罪大恶极的食死徒去追究十一年前的审判。但现在他是冤枉的,就算你直接将佩吉鲁交给魔法部,魔法部为了自己的声誉,也一定会将这件冤案压下去。否则,魔法部面对的将是民众们的质疑。”
“难道就让西里斯一直在阿兹卡班待着?!”哈利气得浑身颤抖:“他是我的教父,他们不能这么对他!”
“所以,我们要还布莱克清白,必须先绕过魔法部,然后……”
“赫敏,让哈利自己想想该怎么办。”沙海牧制止赫敏继续说下去,对哈利道:“听过了赫敏的分析,现在我想知道你的想法——还是和刚才一样吗?”
哈利抿嘴,失落地摇摇头。通过赫敏刚才条理分明的分析,他意识到了自己不仅在学习上不如赫敏,就连看待事物都没有她看得深、看得远。这样的自己,真的可以成为大家心目中的救世主么?他对自己的能力产生了质疑。
“哈利?”见哈利只是摇头之后便沉默不语,整个人陷入了自卑中,沙海牧将他的心理活动猜了个大概,便温言劝道:“哈利,想到什么就说出来。赫敏也不是一开始就懂得这些的。”
哈利抬头,看到大家都鼓励地看着他,终于从短暂的自我否定中脱离出来。他回想着赫敏刚才说的一大通话,有些迟疑道:“……既然魔法部要把这件事压下去,我们……把这件事闹大?让每个人都知道?”
“是的,既然要让每个人都知道,具体用什么方法呢?”沙海牧继续引导。
看到三人赞同的眼神,哈利渐渐对自己的想法有了信心:“比如……将真相告诉一部分人,然后让他们告诉别人?”
“不错,还有呢?”
这次哈利思考了很久,他皱着眉头,双手托腮,过了好一会儿才放下手,直起身。哈利摇了摇头,正要说什么,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了床头柜上的一份《预言家日报》,顿时眼神一亮。
“报纸!让报纸将这件事情登出来,对不对?!”哈利急切地寻求着沙海牧的认可,见到沙海牧认同的微笑,他心中的不安奇迹般的消失了。
“说的没错。事实上,这件事只要闹得越大越好办。具体的操作,我相信德拉科的父亲马尔福先生会比我们更有经验。”沙海牧拍拍手,算是结束了这次对话。
哈利和赫敏起身准备离开,德拉科却依然坐在沙海牧身边没动。他眼睛盯着地面,不发一语。
“德拉科,你……”哈利疑惑地开口,却被赫敏一拉。
“我们先走,海米会送德拉科回去的。”赫敏神色复杂地看了德拉科一眼,钻进了隐身衣里。
病房的门开了又关。确定那两人走了之后,沙海牧像平时一样拍拍德拉科的肩:“怎么了?”
“……”德拉科小声说了句什么,沙海牧没有听清:“你在说什么,德拉科?”
“我说,为什么?!”德拉科突然抬起头,灰蓝色的眼眸中透着愤怒:“为什么你要照顾哈利.波特?!”
德拉科一直知道,沙海牧有着远超过他的年龄的实力。就算他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但他和赫敏作为沙海牧最亲密的人一直都清清楚楚。而沙海牧被“石化”的时候,只告诉了他一个人真相——德拉科认为这说明了在沙海牧心里,自己其实比赫敏还要重要。能和亲密的人分享秘密的感觉令他非常开心,甚至让他有种沙海牧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蛇怪事件解决后,哈利和赫敏同时知道了沙海牧其实并没有被石化,而其他人却依旧被瞒在鼓里。沙海牧在同赫敏哈利解释的时候,德拉科虽然没有说什么,却感到有些不悦,就像是一直以来独属于自己的珍宝突然被人分享了一般。这种感觉令他焦躁不安,却不明白是为什么。
今天,沙海牧特意让他们将哈利约来这里,却是为了将已经决定好的事情引导哈利自己推导一遍。曾经几时,沙海牧也是这样对待他和赫敏,引导他们看到这个世界的真实,引导他们了解这个世界的规则。
德拉科曾经以为,自己对于沙海牧是特别的。沙海牧虽然看上去对每一个人都温和有礼,却并不轻易亲近任何人。真正得到了沙海牧的信任的,除了和沙海牧有血缘关系赫敏就只有他。
只有他。
但是现在,却又多了一个哈利.波特。
“为什么?!”德拉科握紧了拳,连指甲刺进了掌心都不知道。他必须得到一个回答——不管这个回答是什么。
沙海牧愕然,他不明白为什么德拉科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发火,却还是回答道:“因为他是哈利.波特,是‘救世主’。”
德拉科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愣愣的看着沙海牧。
“他是‘救世主’,帮助他是校长的意思。”沙海牧无奈地扯扯嘴角,拉过德拉科的手,一根一根掰开他的手指。看到掌心的指痕时,他皱起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救世主’是别人,你就不会管哈利.波特?”
“是的。”
德拉科突然放松了心情,海米,终归是属于他一个人的海米。
他一个人的海米?
德拉科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吓了一跳,随即感到脸庞开始发热——什么时候,他开始有这样的想法的?
不过,如果海米真的只是他一个人的……
看见德拉科因为他的回答忽然开始发呆,小脸越来越红,嘴角甚至露出了傻笑。沙海牧好笑地摇摇头,起身去给德拉科拿药。
手心里传来微凉的刺痛,将德拉科从美好的幻想中清醒过来。看到沙海牧正在细心地为他的手上药,不由得手一缩。
“等等,还有一点就好了。”沙海牧捏了捏他的指尖,示意他不要动。然而这个平常的举动,却令德拉科的心脏不受控制地越跳越快。
“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宿舍!”猛地抽回手,德拉科脸红红地站起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喂……”沙海牧无语地看到他飞快地消失在门外,回头收拾好了药品。算了,反正德拉科的宿舍肯定会有马尔福家准备的高级魔药,不必担心了。
给巴罗传讯请他注意德拉科的安全之后,沙海牧躺回了床上,喉头却突然奇痒难忍。
“咳咳……”他捂住嘴,剧烈地咳了起来。
“怎么了?”庞弗雷夫人在睡袍外披了一件开衫走进来,却在看到从沙海牧指缝中溢出的鲜血时,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的身体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给沙海牧检查完之后,庞弗雷夫人头一次对自己的医术产生了怀疑:“明明,明明一直以来你的身体都很健康,怎么会突然……”
“我也不清楚呢……”沙海牧苦笑。
chapter 302
赫敏和哈利在几位幽灵暗中的照看下平安回到了格兰芬多塔。在早已空无一人的休息室和哈利说过再见之后,赫敏正要回女生宿舍,却冷不丁听见哈利问道:
“赫敏,卡斯托尔……真的被消灭了吗?”
赫敏回头愕然地看着哈利,她几乎已经忘记了当初以“送”的名义交到哈利手上、现在完事之后已经还给沙海牧的魂器。
“那个……”赫敏心虚地抹着汗,她可以隐瞒,但是她不愿对身为朋友的哈利说谎——尤其是当她看到哈利眼中的期盼与恳求时,一个“是”怎么也说不出口。沙海牧在“石化”之前将那个胸针样的魂器交给赫敏,让她将这个魂器交给哈利。魂器中的魂片据说已经立下了契约,不但无法伤害哈利,还必须保护哈利,同时还可以将哈利额上魂片吸收——当知道哈利也是魂器之一时,赫敏着实被吓到了。
他们闯入密室时,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幽灵般的存在,也是被吓到了的。尤其是当那个看上去更年轻一些的幽灵带着几分倨傲与得意在空中将自己的全名“Tom Marvolo Riddle”排列组合成“I am Lord Voldemort”的时候,卡斯托尔的身份也不言而喻。虽然后面发生的事情他们都由于昏迷而一无所知,但事后,邓布利多校长对他们的解释则是他们刚刚再一次消灭了Voldemort。
赫敏和德拉科自然是从沙海牧那里了解到了大半的真相:那两个都是Voldemort的魂器,之后被他回收了而已。对于沙海牧身上众多的不解之谜,赫敏和德拉科已经无心猜测。他们只知道,沙海牧与霍格沃茨之间的联系,远比他们看到的深厚得多。也许,那是一种契约,又或者,并不只是契约这么简单。
Voldemort的存在自然是需要对哈利隐瞒。他们却忽略了,哈利虽然没有政治上的敏锐,却并不等于他在其他方面也同样迟钝。
“卡斯托尔,并没有作为Vol……那个人被消灭对不对?那个胸针,是赫敏你给我的,赫敏不会害我,所以卡斯托尔肯定和那个人没有关系,只是正好长得一样而已……”哈利哀求地看着赫敏,他的心中也不确定:“而且,卡斯托尔一直在帮我,教导我,他不会……不会……”
决斗俱乐部那天,哈利莫名其妙的赢了德拉科。晚上回到宿舍的时候,他刚放下床幔便发现床上突然多出了一个人,正板着脸看着他。那种比麦格教授还要严肃几分的神情,吓得他都忘了询问这个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哈利.波特。”他用评判的眼神打量了他良久,在那样尖锐的眼神下,哈利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冷汗慢慢浸透了他的衣服。但奇怪的是,哈利并不觉得这个人会伤害自己。
“居然这么弱……”良久,陌生人失望地低下头,自言自语:“还以为有什么过人之处……哼,不过如此……”
在他移开眼神的那一霎那,哈利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请问,你是……”
“卡斯托尔.文森特,我现在的名字。”并没有过多华而不实的赘述,卡斯托尔用平静到怪异的语气说出了自己的名字。哈利甚至有一种他是在说别人的名字的错觉。
“文森特先生,你好。”哈利讷讷地回答道:“我是哈利.波特……”
“我知道。”卡斯托尔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这么弱,当年居然打败了m……Voldemort?真是难以置信!”
“当年不是我!是我的母亲!”哈利直觉地反驳,随即想起忽略已久的问题:“你是什么人,怎么会在这里?”
“啧,现在才想起来问吗?”卡斯托尔嘲讽地看着他:“果然是救世主,神经粗壮程度果然非同一般。面对突然出现的陌生人,第一反应应该是拿出你的魔杖而不是发呆!如果我想对你不利,这段时间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
哈利慌忙摸出自己的魔杖。
“真是笨蛋,非要我说得这么明白。这种事情应该早就反应过来。”无视了哈利指着他的魔杖,卡斯托尔扬起下巴:“忘了说明,我是寄居在那个胸针里面的灵魂,职责是负责保护你。”
“灵魂?”哈利这才发现卡斯托尔是“飘”在床的上方,他的下方,正好是他刚才脱下来甩在床上的外套,赫敏送的那枚据说有守护作用的蓝宝石胸针,正在一片昏暗里闪着微弱的光——他之前一直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饰品来着。
“你负责保护我?”哈利惊讶地追问道:“这么说,这枚胸针其实是一个魔法物品?是赫敏命令你这么做的?”
“那个机灵的小丫头?”卡斯托尔嗤笑:“她还没有那个资格。我的职责只是保护这枚胸针的持有者,与别人无关。”
哈利点点头,仔细观察才发现,卡斯托尔的身体是半透明的。透过他,可以隐约看到他身后床幔上的皱褶。
“可是,你并没有实体,你怎么保护我?”哈利对此表示怀疑,尤其是在发现对方连魔杖都没有的时候。
“保护你一定要用实体?”卡斯托尔看哈利的眼神更加鄙视了:“你认为霍格沃茨平白无故地生活着这么多幽灵?小看亡者力量可是会吃亏的!——你好好想想,难道刚才真的是你赢了那个马尔福家的小子?”
哈利讶然,回忆起自己的魔法击中德拉科时,胸口似乎有股暖意一闪而过。
“是你在帮我?!”哈利顿时明白过来,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多亏了你,文森特先生!实在是太感谢你了!”
卡斯托尔不置可否地推了推鼻梁上的金边眼镜——这就是哈利看到他严肃的神色联想到麦格教授而不是斯内普教授的主要原因——淡漠地开口:“是你太弱了。作为一个盛名在外的救世主,你的水平真是弱的可以!”
“……又不是我想要当这个救世主的!”再好脾气的人,被一而再、再而三地强调自己是一个徒有其名之辈,都会生气的。哈利心中刚刚升起的对这个幽灵的一点好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但既然大家都将你看作是救世主,你最起码也该表现得更好一点。”卡斯托尔毫不留情地继续打击着哈利那可怜的自尊心:“就凭你现在的水平,连一个普通的学生都不如——不要用‘我从小和麻瓜生活在一起,不懂魔法’这种可笑的借口作为理由,拉文克劳麻瓜出生的比比皆是。更何况,那个姓格兰杰的小丫头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明!只能说,你实在是太不努力了!”
“……”卡斯托尔说的都是事实,哈利只能瞪着他,无话可说。
看了一眼哈利气鼓鼓的包子脸,卡斯托尔突然有些微的笑意涌现,他将这股笑意压下,总算说出了今晚出现的主要目的:“鉴于你的水平实在是不堪入目,我决定从现在开始,每晚都会对你进行特训与指导——毕竟,你不能总是靠我的保护。还有,反对无效。”
对于这种强卖强买的行为,哈利愤愤然地“哼”了一声,却因为绝对的实力差距,反抗不能。
从那一晚开始,哈利便不得不在卡斯托尔的强制性指导下开始了熄灯后的痛苦补习生涯。然而这么进行了一个星期之后,随着魔咒课和变形课上哈利的成功的次数越来越多,哈利也从一开始的抗拒,变成了期待。
卡斯托尔真的是一名非常优秀的教育者。针对哈利现在的情况,他只是在魔法原理性质方面对哈利进行了特训,要求他将一些重要的魔咒形成理论记下来。每天都强制他冥想一个小时之后才能睡觉——每个一年级的第一堂魔咒课,弗立维教授就告诉过他们冥想的方法,却常常被忽略了。事实上,冥想对于提高魔力和精神控制力的帮助是非常大的——这一点,卡斯托尔早在自己的学生时代亲身证明了。否则,哪怕他是斯莱特林的后代,也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魔力。
卡斯托尔从来不说自己是怎么附到一个胸针上面成为守护灵的,哈利一时兴起,去图书馆查阅了相关的书籍之后,才明白,利用人类灵魂制作的饰品,不管作用是什么,都属于黑魔法物品。而且,被封印于物品上的灵魂,永远无法解脱。想到卡斯托尔思考时环绕于身周的那种淡淡的、却真实存在的寂寞,哈利突然对这个守护着他的灵魂产生了怜惜,他迫切地希望能够和他做朋友,能够叫他,卡斯托尔。
在哈利眼里,卡斯托尔已经成了一个重要的存在。但他却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地对大家隐瞒了卡斯托尔的存在。甚至就连送给他胸针的赫敏,他都没有说过。
卡斯托尔特训的效果很快便在禁林之行里显现了出来。在面对蜘蛛时,哈利十分惊喜地发现他的魔力总量和控制力都有了显著的提高,他的魔咒一次都没有落空地全部招呼了出去,持续时间也大大增加——虽然这个小小的惊喜很快被之后被蜘蛛包围的恐惧赶到了一边。
就在卡斯托尔按捺不住,准备出来替他们赶走蜘蛛时,马人及时赶到令哈利松了一口气——他真的真的,很不想让大家知道卡斯托尔的存在。
因为,卡斯托尔,是这么多年来,真正意义上的,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朋友。他不想和任何一个人分享。
就在哈利已经习惯甚至开始依赖卡斯托尔的存在时,卡斯托尔的胸针却随着那个和Voldemort有关的日记本一起消失了。当他急切地和同伴们一起跑到那个斯莱特林的密室时,却看到了卡斯托尔正和另一个和他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对峙。而当那个少年在空中变幻出一排银色的手写体“I am Lord Voldemort”时,哈利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怔怔地看着卡斯托尔,脑中思绪纷乱。光是那张和Voldemort一模一样的面容便知道卡斯托尔和Voldemort的关系非同一般。他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叫嚣着这不是真的,那个自称是Voldemort的少年的声音却不受控制地钻进了他的耳朵。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啊……我们本来就是一体的……”
再后来,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呢?当哈利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之后,而赫敏和德拉科依旧在昏迷之中。邓布利多校长微笑着告诉他,他又一次打败了Voldemort——虽然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这么说,我杀了他吗?杀了卡斯托尔?哈利坐在病床上,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
你这么做没错,他是Voldemort,他不仅杀了你的父母,他还杀了那么多人,他死有余辜!心里有个声音这么强调着。
不,不是的!他不是Voldemort!一年级的那个家伙完全不是这个样子!他有名字,他是卡斯托尔.文森特!是那个陪在我身边,教导我的人!另一个声音在反驳。
他亲口承认了……
他没有!一直都是那个自称是Voldemort的家伙在自说自话!
可是他们长得一模一样啊。
……明明、明明感觉不一样……
哈利捂住脸,感到有温热的液体流过掌心。
……呐,既然胸针是赫敏送的,她应该知道什么吧?
脑海中倏然闪过的念头,令哈利心中燃起了希望。
chapter 303
赫敏或者沙海牧,肯定有一个人知道实情。
在知道沙海牧并没有真的被石化,而只是躲在医疗翼转移大家视线的时候,哈利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然而在到底要不要问赫敏或者沙海牧关于卡斯托尔的事情时,哈利退缩了。
卡斯托尔已经消失了,问这些又有什么用呢?如果卡斯托尔真的是Voldemort,消失了当然是最好的后果;可是如果他不是……
哈利心一紧,不敢继续往下想。
既然卡斯托尔附着的那个胸针是赫敏给的,那么很有可能被收回去了也说不定。卡斯托尔那么强,是不会轻易消失的。
两个念头不断地在哈利的脑海里交替出现,哈利甚至为此整整一周都躲着赫敏。最终,第一个念头还是占了上风。
在面对可能的真实的时候,他逃避了。毕竟,寻求真实,真的需要很大的勇气。
然而就在哈利已经差不多说服了自己不去追问的时候,赫敏和德拉科却神神秘秘地要求他半夜里和他们一起去医疗翼看望沙海牧。
本来就不怎么坚定的想法立刻被动摇了。不管是沙海牧还是赫敏,他们肯定有一个人知道的!
可是到了医疗翼,哈利才知道,有多么大的“惊喜”在等着他。
沙海牧一点点的指引,一点点的诱导,让他想到了更多,了解了更多。相似的情形令他恍惚地想起,不久以前,也有这么一个人,每天晚上熄灯之后都会细细教导着他。
不管他是谁,最起码在那段时间里,他是真的对我好!
和赫敏一同回到休息室的这一路,哈利终于下定了决心。
就算卡斯托尔真的已经不在了,他至少必须让自己确定!
“卡斯托尔……他和一年级时我见到的那个人不一样。”哈利看到了赫敏眼中的动摇,更加坚定了自己的猜测:赫敏果然知道什么!
“就算那个和卡斯托尔长得一模一样的家伙自称是Voldemort,也不能说明什么。卡斯托尔就是卡斯托尔,与那个人无关,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的伤疤从来没有疼过就是证明!”
“可是,哈利……”赫敏欲言又止。
“他其实还存在对不对?!因为他不是Voldemort,所以并没有被消灭!”哈利继续追问,他的话其实毫无逻辑,但赫敏已经无法从容面对了。从赫敏的反应,哈利几乎可以肯定卡斯托尔还存在。
“那个,哈利,他真的……”赫敏绞着手指,为难地咬唇。卡斯托尔的事情解释起来牵扯太多,有些秘密她不知道是否该让哈利知道。
“我确实没有消失,我就是Voldemort这也是事实。”冷淡却熟悉的嗓音在哈利身后响起,哈利愕然回头——不知什么时候,卡斯托尔已经站在了公共休息室门口。
“卡斯托尔!你果然没事!”
“好了好了,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后辈们好好交流吧~那边的小姑娘,这两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纠结去,赶快去睡觉吧~”一个活泼的声音在室内响起,哈利这才注意到卡斯托尔身边还站着一个黑发金眸的陌生男子,那帅气的外表通常很难让人忽略,哈利却只被突然出现的卡斯托尔吸引了目光。
赫敏疑惑地看了那名男子一眼,那双金色的眼睛虽然很美丽,却让她觉得十分的怪异。可既然胖夫人没有阻止他进入休息室,那么他应该是安全的吧?赫敏犹豫着,不知道是否应该听陌生青年的话。
“小丫头,这两个人的事你管不了的~你不相信我,最起码该相信沙海牧.萨尔林茨吧~听我的没错,去睡觉吧~”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低低地响起,赫敏一惊,却看到那双金眸的主人正看着她笑。
赫敏犹疑了一会儿,看到哈利依然在看着卡斯托尔发呆,那两人之间的气氛确实没有第三个人插进去的余地。最终,她转身走进了女生宿舍。
赫敏离开后,安塞笑着看了一直没有说话的两人一眼,随即也静静地消失了。
感到这里确实没有其他人了,卡斯托尔看着哈利依然只是呆呆地盯着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
“我确实是Voldemort……的一部分。”卡斯托尔重复道。说出这句话时,他有种心中石头落地的轻松,却又感到一阵心慌。
哈利静静地走到他跟前,将地上的胸针捡起来,握在手里,然后抬起头看着他。
“你是卡斯托尔.文森特。”哈利轻声却坚定地说道,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卡斯托尔刚刚说的话。那双祖母绿色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卡斯托尔,语气不容置疑:“是和我一起生活了快一个月的卡斯托尔.文森特,也是一直在帮助我的卡斯托尔.文森特,更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卡斯托尔.文森特!”
听到“最重要的朋友”这个词,卡斯托尔一窒。
“不,我是Voldemort,是……”
“你不是!”哈利倔强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和他长得不一样,一年级的时候我见过那个蛇脸的怪物,你和他不一样!如果你真的是他,我的伤疤会疼!可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它一次都没有疼过,所以你不是!”
还真是任性的小鬼啊……卡斯托尔心中无奈苦笑。一旦认定了事实,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吗?
可是,这些事情还是必须跟他说清楚,否则,自己肯定会后悔的!卡斯托尔坚持着自己的想法,却没有细想为什么自己会后悔。
“哈利.波特,你听我说。”卡斯托尔严肃地看着哈利,就和他第一次批评哈利时一样。看到他认真的神情,哈利有些瑟缩地闭上眼,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神却黯淡了许多:“……好。”
“我是Voldemort的一部分灵魂,可以说,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卡斯托尔.文森特只是我后来被别人给予的名字,但这不能否认我也是Voldemort的事实。”
“可是,你和他完全不一样……”哈利握紧了拳,不愿意相信卡斯托尔说的话。光凭卡斯托尔现在对他的态度,都不可能是那个丧心病狂的家伙!
“这就是我要告诉你的。事实上,在很久以前,他还存在着理智头脑清醒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他从灵魂里分离出来了。”卡斯托尔的视线落在了休息室的一角,他不敢对上哈利那双清澈的眼睛,这会令他觉得自己的灵魂是那么的肮脏!
“我这部分被他封印在了拉……这个胸针里,为了他的永生。那个日记本里,也是和我一样的存在。”
“但是也许是因为这个胸针本身的魔力强大,本来不应该有意识的我渐渐生出了意识,同时也共享了他的魔力和知识,所以他将我留在了霍格沃茨……再后来,我被人发现,送给了你。”有一部分事情卡斯托尔与沙海牧订立了牢不可破的誓约,他只能语焉不详地带过。
“……杀我父母的人是你吗?”哈利轻声问。
“……不是,他将我留在霍格沃茨之后,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
“那就够了!”哈利激动地看着卡斯托尔:“既然你已经生出了意识,那么他就是他,你就是你!他是凶残滥杀的Voldemort,而你只是一直生活在霍格沃茨的幽灵卡斯托尔.文森特!”
“我只是卡斯托尔.文森特?”卡斯托尔喃喃地重复着,心慌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暖暖的、令人舒服的感觉。他原本以为,这个男孩在知道他真实的身份之后,一定会对他恨之入骨,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纯然地信任他、依赖他——哪怕他根本没有参与过任何一场杀戮……
可是这个天真的格兰芬多狮子,却这么轻易地将他过去的身份否定了,接受了现在的他。
那双令他感到温暖的绿色眼睛,就那么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卡斯托尔是我重要的人,和那个家伙不一样!我不希望卡斯托尔因为那个家伙而离开我!”见卡斯托尔还在犹豫,哈利很认真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卡斯托尔是我的卡斯托尔,不是那个人的!”
陡然回过神的卡斯托尔听到这么“热情”的一句“告白”,险些维持不住身形。
“咳咳,哈利,我本来就不是他的……”也不是你的……卡斯托尔哭笑不得。
哈利却非常认真地看着他:“对,你是我的!”说着,还摇了摇手中的胸针。
“……”算了,卡斯托尔无奈地“飘”到哈利身边,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哈利顿时笑得眉眼弯弯。
卡斯托尔看到他的笑容,忍不住伸出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换来的,却是哈利的惊呼。
“咦,卡斯托尔!你可以碰到我了?!”
卡斯托尔扯了扯嘴角,很难得地露出一丝微笑。
之前相处的大半个月,卡斯托尔并不能聚集起浓厚的形体,哈利根本碰不到他;而自从经历了密室事件之后,卡斯托尔和汤姆一直被安塞带在身边。充裕的龙气充分补充了他们灵魂所需的能量,使得他们的灵魂已经趋于完整。
“太好了!”哈利欢呼一声,抱住了卡斯托尔,令他措手不及。
“太好了,卡斯托尔果然是真实存在的了!我……我终于不是一个人了……”哈利将头埋在了卡斯托尔的胸口,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鼻音,这使得不喜欢别人碰触的卡斯托尔在想要推开他时犹豫了。胸口传来的滚烫的温度让他意识到,这个孩子哭了。
其实,不仅是他,这个叫哈利的孩子,也是寂寞的。
曾经,当他作为汤姆的时候,他也是一个人。孤独是什么滋味,他从来没有忘记。不管是麻瓜孤儿院还是霍格沃茨,都没有一个人可以消除这种孤独。寂寞已经成为镌刻在他灵魂里的一部分,难以磨灭。
温暖而真诚的拥抱,是他曾经渴求过的东西。可这几十年的光阴里,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赠予他这份简单的礼物。
而当他几乎已经忘记自己也曾有过这份奢望时,哈利简单却真实的拥抱令他动容。
卡斯托尔垂下眼帘,轻轻地回抱住这个仅仅因为他的存在而喜悦的孩子。
这份温暖太容易让人沉醉,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更多,更多。
哈利.波特,以后即使你后悔了,想要推开我了,我也是不会放开的。
因为,是你先伸出手的。
chapter 304
安赛忒林斯提尔坐在天文塔的塔顶,从这个至高点俯瞰着陷入沉睡的霍格沃茨。
千年的时光,对于有着漫长生命的古龙王一族而言,不过是一次短暂的休眠。然而对于渺小的人类,千年时光可以带走的太多,太多。
安赛仰望着深蓝色的夜空,一轮圆月高悬,周围只有零零落落的几点星辰,却和千年前已然不同。就连霍格沃茨这座古老的城堡,也因千年的风雨,散发出了沉郁的气息。
自从从海莲娜那里得知自己沉睡之后发生的事情以后,安赛常常想,如果他在那时没有因为长久的虚幻的平静表象陷入沉眠,那么一切会不会不一样呢?
不会。
面对诡谲复杂、瞬息万变的人类的想法,哪怕他是一条已经两千多岁的巨龙,也无法理解。
他唯一能做的,大概只是推迟那一切发生的时间。
而沙海牧,终将在对人类的失望中结束自己的生命。
每一生每一世,得不到幸福,在绝望中离去,这是精灵之心对使用者的诅咒。
哪怕梅林的初衷是为了挽回那个名为紫因.文森特的弟子的生命。
紫因.文森特……沙海牧.拉文克劳……阿莉安娜.邓布利多……沙海牧.紫因.萨尔林茨。
【当过去与现在部分重合,守护者必将回归。】
霍格沃茨建校之初,先知奥瑞恩.特里劳尼的预言流传下来的只有与霍格沃茨息息相关的前半段;而后半段,只有安赛和沙海牧两人知晓。
【轮回将终结于那时,结束即为新的开始。】
这么说来,这将是沙海牧的最后一世么?
安赛单手覆面,无声地叹息。
梅林,我终于要完成你的托付了。
这个孩子经历了千年的折磨,终于要结束了。
夜深了,即使是安赛,也感到了丝丝的寒意。风里带着点点鲜血的腥甜,刺激到了他,他猛然瞪大了那双璀璨的金色眸子。
“沙海牧的血的味道!……从医疗翼那边!”
黑发的英俊男子背后展开了一双蝠翼,在夜色的掩护下,向着医疗翼迅速飞去。
在庞弗雷夫人严厉的眼神下,沙海牧喝下了她拿来的所有药剂。但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窗外陡然飘来的黑影令庞弗雷夫人迅速反应抽出了魔杖,却在看到来人身后那双巨大的蝠翼的一瞬间惊讶到忘记了动作——只是那短短的一瞬,来人已经收起了双翼,悄无声息地穿过了紧闭着的窗户,站在了沙海牧的床前。
“你怎么了?!”来人语气中是不容质疑的急切与关心,沙海牧对着庞弗雷夫人微微点头,示意她可以放心离开之后,才语气平静地回答了安赛的问话。
“身体不行了而已。”
“……”安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立刻抓起沙海牧的手,利用气息探查他体内的情况。从他的动作可以看出,这一工种他熟练已久。
半晌后,他木然地放开沙海牧,金色的竖瞳里闪烁着冰冷的光。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龙族魔法的禁锢下,只有沙海牧听得到安赛愤怒的质问。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会阻止。”沙海牧低下头,神色晦暗莫名。
“你疯了?!再这么下去,你的身体会被封印之力和精灵之心撕裂的!”黑色的长发无风自动,黑龙王的愤怒几乎要化为实质:“解开封印,马上!”
沙海牧起身躲过安赛抓来的手:“不行!我一定要将它还给古精灵一族!”
“休想!无论如何,解开封印!”龙语魔法迅速控制了沙海牧的行动,随着安赛的强制引导,隐藏在灵魂深处的封印最终还是解开了。
披散在少年肩头的柔顺的黑发仿佛被月色浸染了一般,渐渐蜕变成月光一般的银白;本来就很单薄的少年的身形变得更加地纤细,皮肤愈加地白皙;当他抬起头时,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清澈得几乎令人不敢同他对视。
然而在蜕变刚刚完成的那一刻,月光突然化作无数莹白的光点聚集在了沙海牧周围,沙海牧随即发出凄厉的哀嚎,他痛苦地蜷起身子,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光球渐渐渗入到沙海牧的身体里,每渗入一分,沙海牧的身体便如同遭受电击一般一阵抽搐。安赛冷眼看着,直到那些光球完全没入了沙海牧体内。
光球消失后,沙海牧紧绷的身体也松弛了下来。几缕银白的发丝被汗水浸透,黏在腮边;眼眸由冰蓝变为了紫罗兰色,无神地盯着前方;白皙光洁的额头中央生出了一个浅绿色火焰状的图腾;嘴唇微张,毫无血色,使得咬破的地方渗出的血丝更显得怵目惊心。
“完全融合了啊……”安赛感叹着,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听到他的声音,沙海牧闭了闭眼,再次睁开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清明。
“你满意了?!”他恨声道:“现在我的灵魂再也无法解脱,你满意了?!”
“抱歉,你是仅存的最纯的古精灵血脉,我不能让你消失。”安赛转过身,背对着沙海牧,不敢去看他那双充斥着恨意的眼睛。
“哈,龙王陛下……”沙海牧扶着床,慢慢站起身:“所以你就利用精灵之心将我完全变成了古精灵?然后我就必须作为唯一的古精灵承担起这个族群的繁衍?”
安赛没有说话,默认了沙海牧的猜测。
沙海牧没有说话,闭上眼感受了一下 体内力量的变化。果然,质与量都有了极大的飞跃,甚至超过了他曾经的鼎盛时期。
“这就是古精灵的力量么……”他喃喃道,一滴泪珠划过眼角,落到了地上。
安赛一顿,随即穿过墙壁离开了。
抱歉,梅林,我曾经答应你的事情,最终还是食言了。我毕竟是王,我必须以我的责任为优先。古精灵不能灭绝,所以,我不能任由他消失。
感到安赛离开了,沙海牧睁开了眼睛,眼中是满是深沉的伤痛。
安赛忒林斯提尔,就连你,都不值得我信任了吗?
早晨,庞弗雷夫人再次走进病房,看到精灵状态的沙海牧,她显然吃了一惊。
“怎么突然……”除了永恒之翼的训练,沙海牧平日里根本不会以精灵状态示人。但是这次的状态似乎又与之前不同——沙海牧的力量更为强大与纯粹,周身都环绕着令人情不自禁想要亲近的自然魔法的气息。
“我的血统已经完全觉醒了。”沙海牧试图对庞弗雷夫人露出一个微笑,却失败了。
庞弗雷夫人看着沙海牧眸中哀恸的神色,感到不解:“这……这是好事吧……”
巫师本来就是魔法生物与人类的混血,魔法生物的血脉越纯,则力量越强大。据说梅林拥有二分之一精灵血统,而他之所以能成为人人景仰的巫师之神就是因为他觉醒了另一半的血统。
沙海牧当然明白庞弗雷夫人的想法,但他却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解释。就算是血统觉醒的巫师,也不可能完全变成魔法生物,他的变化显然超出了人们的认知。
他已经不是人类了。
虽然那一晚已经完成了大部分的蜕变,但完全由人类转化成精灵却还要经过一个星期的洗礼。沙海牧将自己关在医疗翼的一个小房间里。每一夜,沙海牧都会被浑身蚂蚁噬咬般的刺痛折腾得难以入睡,他用毛巾塞住嘴巴,以止住无法控制的呻吟。如此往复了整整一周,庞弗雷夫人在这期间根本不敢让任何人进入沙海牧的房间。
一周后,沙海牧终于出现在了庞弗雷夫人面前。看到他疲惫的模样,庞弗雷夫人立刻拿出了体力药剂给他灌下。
“接下来怎么办?要知道,已经几百年都没有精灵血统的巫师觉醒过了,你如果直接出现在霍格沃茨,肯定会被魔法部找上门的——到时候你怎么解释你的麻瓜出身?”尽管庞弗雷夫人这两天被不断上门的赫敏德拉科以及哈利弄得心烦意乱,但也没有忘记思考这些细节。
“会有人以我原来的样子代替我出现的。”喝下药剂后,沙海牧感到自己恢复了不少。他拿出一根天蓝色的丝带将满头的银发绑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眉心的浅绿色图腾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淡淡的柳叶形痕迹。
庞弗雷夫人敏锐地察觉到了沙海牧的潜台词,皱眉问道:“那你要去哪里?你的身体还没有恢复!”
“我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沙海牧微微弯了弯嘴角,算是对庞弗雷夫人的关心表示感谢:“是作为血脉觉醒者的责任。”
“就算是责任也得等你身体恢复了再去承担!”庞弗雷夫人不悦道——这是她作为一名医者的原则问题,不能妥协。
面对气势如虹的庞弗雷夫人,沙海牧硬着头皮道:“那次只不过是因为血脉融合引起的……我的身体已经……”没事了……在医疗翼大boss的瞪视下,沙海牧明智地将最后几个字吞了回去。
接受了庞弗雷夫人的再三检查——事实证明他除了有些精神不足,身体上的问题已经随着血脉的觉醒完全消失了——又被庞弗雷夫人灌下了几瓶味道诡异的药水,沙海牧不得不顺从地躺回了床上。然而还未等他闭上眼睛,一声惊呼在门口响起。
“你是谁?还有——海米呢?!”
chapter 305
“德拉科?”沙海牧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少年,满眼的惊怒在听到他的声音之后变成了讶异。随即沙海牧眼前一花,德拉科便冲到了他跟前。
“海……海米?!”看着似曾相识的五官,德拉科倏地瞪大了双眼,目光落到了那双尖尖的耳朵上:“海米,你的血统觉醒了?!”
纯血出身的巫师们或多或少都会了解一点关于血统觉醒的事情,但由于已经几百年没有出现过“觉醒”,大家也就渐渐地将这个当成了“传说”。
“……并不能算是觉醒。”面对德拉科,沙海牧并不想要隐瞒,他平静地说出了令德拉科震惊的事实:“确切的说,是血统的融合——我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而是一名古精灵。”
“古精灵?!”德拉科陡然拔高了声调。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盯着沙海牧,甚至失礼地伸出手去触碰他尖尖的耳朵。
“确实如此。”没有避开德拉科的触摸,沙海牧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直到德拉科意识到自己的莽撞,讪讪地缩回了手。随即,他用一种忐忑不安的眼神看着沙海牧。
“海米,你现在既然是一名古精灵,那你还会继续留在霍格沃茨吗——那个,我听说,古精灵都是不喜欢和人类一起生活的。”德拉科低下头,不敢再看沙海牧,只是用手指紧紧捏住了沙海牧的衣角。
察觉到了德拉科的紧张,沙海牧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顺手握住,低声笑道:“我曾经也是人类啊,德拉科。”
明明是说笑般的语气,听上去却让人觉得莫名地心酸。德拉科一怔,抬起头对上了那双紫罗兰色的双眼,那积郁于眼底的,是浓浓的悲哀。
“海米……”德拉科咬了咬唇,说不清心里是怎样的感觉,有些闷闷的钝痛,就像是一把小锤子不断地在胸口敲击。沙海牧的悲哀,他似乎懂,又似乎有些不明白。最终,他倾身抱住了沙海牧。
“不管……不管你是人类,还是……还是古精灵,你只是沙海牧.萨尔林茨……”
沙海牧顿了顿,反手拥住了德拉科,将头埋在了他的颈窝里,久久没有说话。
从庞弗雷夫人那里了解到了令人惊讶的“事实”,赫敏心情复杂地走进病房,却一眼看到了两人相拥的情景。夕阳的余晖下,两人模糊的身影被镀上了一圈金边,看上去美好而不真实。
赫敏后退了一步,只觉得这夕阳过于灿烂,晃得她的眼睛一阵刺痛。她默默地关上门,转身离开。
***
一月中旬时,麻瓜联络处一个小官员的一份报告引起了魔法部高层的重视——麻瓜世界里爆发了一种动物瘟疫,甚至可以通过接触传染到人类——这个消息令家长们感到了恐慌,纷纷要求魔法生物管理司加强对魔法生物的健康监控,并对待售和已售出的宠物都进行健康排查。霍格沃茨作为人群聚集地,自然是此次健康检查的重点。学校为此不得不停了三天课,要求每个学生将他们的宠物带到固定的房间进行检查。
结果检查的第二天,一个协助检查的新晋小官员不小心放错了咒语。结果众目睽睽之下,韦斯莱家的小儿子的宠物老鼠斑斑居然慢慢变成了一个秃顶的矮个子男人,水汪汪的小眼睛惊慌地看着众人。
“彼得.佩吉鲁!”
斯内普教授铁青着脸认出了这个本应该已经死去的人,随即敏锐地意识到当年的事情另有隐情,便立刻给彼得来了一个石化咒。半个小时后,魔法部闻讯赶来的官员也赶到了校长办公室。
吐真剂的作用下,彼得交代了当年的一切——这令魔法部官员们的脸色十分精彩。他们谁也不愿意承认,居然给一个狡猾的食死徒授予了梅林爵士团勋章,而真正的英雄却在阿兹卡班关了十一年——这简直就像是在魔法部的脸上狠狠地扇了一个耳光。
本来这件事,魔法部官员们准备偷偷地低调处理的——将彼得带回阿兹卡班,放出西里斯.布莱克,然后在《预言家日报》的一角登一个小小的无罪声明,象征性地给一点补偿金了事。然而就在他们捆好了彼得.佩吉鲁,准备离开时,却在校长办公室门口遇到了一个戴着奇怪眼镜,打扮夸张的金发女人——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风声的《预言家日报》招牌记者,丽塔.斯基特。于是一夜之间,一个英雄忍辱负重、可歌可泣的血泪史传遍了巫师界。而同一时刻,马尔福家的家主夫人纳西莎.布莱克.马尔福也适时向威森加摩法庭提出了重审当年案件的请求。
“尽管西里斯.布莱克在十五岁时已经被逐出家族,但由于当时布莱克家族继承人雷古勒斯.阿塔洛斯.布莱克失踪期满一年,根据《贵族权益保护条例》第16条第二款规定,‘现任家族继承人在非常时期下(战争时期)失踪期满一年,第二顺序继承者自动继承准家主的地位和权利’即西里斯.布莱克即使是犯了杀人罪,也享有保释的权利。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得魔法部故意忽视了这一点,而急切地将布莱克定罪呢?”
接连一周,《预言家日报》大半的版面上都刊载的是著名记者丽塔.斯基特的专题报道《永远纯粹的布莱克》。这些报道表面上看来都只是从一个客观的角度寻求当年定罪的“真相”,没有任何一句明确地指责魔法部的不是,却成功地令所有人都将矛头对准了魔法部。一时之间,魔法部声望大跌。
由于《记者保护法》的存在,魔法部即使对丽塔.斯基特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恨得咬牙切齿,却也无可奈何。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当《永远纯粹的布莱克》专题报道结束两天后,魔法部以一种息事宁人的态度释放了西里斯.布莱克,对于当年的草率定罪绝口不提。原以为这样就可以粉饰太平的魔法部万万没有想到,丽塔.斯基特再次丢出了一枚大雷:西里斯.布莱克不仅是詹姆斯.波特好友,他还是小救世主哈利.波特的教父!
霍格沃茨的早餐时间也因为这些报道变得更加热闹。哈利也因为凭空多出了一个教父欣喜不已——就在西里斯.布莱克被释放后的第二天,他便收到了那个自称是自己的教父的男人的来信。字里行间洋溢着的真切的关心令他心中对这个教父充满了好感与期待。
相比于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只是单纯的八卦,博学强记的拉文克劳小鹰们则是在八卦之余更偏向于对巫师们的法律进行分析与研究;而精明冷静的小蛇们在自家院长的黑脸下倒是在表面上没有对这件事做出过多评判,却比其他学院更加深入地看到了水面下汹涌的暗潮。
这场风波最终以魔法部高级副部长多洛雷斯.乌姆里奇代表魔法部向西里斯.布莱克发布公开道歉结束。《预言家日报》用大幅的照片向大家展示了乌姆里奇那根本感受不到真心明显还需要练习官方笑容,以及西里斯.布莱克面对她时那毫不掩饰的厌恶的表情。虽然报道登出后,不少人依然对魔法部的态度颇有微词,但《预言家日报》却突然停止了后续报道。
“……我不太明白为什么父亲不让《预言家日报》继续报道这件事,明明再进一步,福吉那个老家伙就可以下台了!可父亲却不愿意解释,他只是说什么等我长大了就会明白了……算了,我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我的,我还是自己想好了。对了,海米,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到了这里,写信的人似乎停顿了一下,接下来的一句开头有一滴厚重的墨点——海米,我想你了。看到这一句的时候,沙海牧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这令他对面的金发中年男人产生了一丝好奇。
“谁的信?恋人?”
“不是,是……家人。”沙海牧将信纸细细折好,小心地收好。抬头却迎上了对方暧昧的笑容,不禁挑了挑眉:“怎么这么问?”
“你的笑容很温柔,而不是平时面对其他人时那种虚伪的温和的笑容。”金发男子笑了笑,随即有些怀念地道:“虽然阿不思想起你和阿不福思时,笑容也很温柔,可是那种温柔是对家人的,和你现在不一样……”
“我看你只是想趁机在我面前表达你对他的思念之情然后托我转告而已。真的那么想他,为什么还要将自己困在纽蒙嘉德——如果是因为‘我’的死,我想这个借口已经没有用了。”沙海牧笑着打断了他的话,一面不着痕迹地掩饰了当格林德沃说出“恋人”这个词时他心中异样的感受。
“啊,谁知道呢?”格林德沃悠悠地叹道,随即将话题带开:“刚才你是问我,关于精灵女王瑟茹妮尔的坟墓永恒之境的事情?”
沙海牧看了他一眼:“是的。”
“你怎么知道我知道?”格林德沃问了一个绕口的问题,他嘴角微翘,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格云瑟。”淡色的嘴唇一开一合,仿若呼吸一般吐出了一个令格林德沃脸色大变的名字。
格林德沃猛地自沙发上站了起来,脸色苍白。他死死盯着沙海牧的双眼,仿佛想要确认什么。最终,他仿佛认命一般闭了闭眼:“跟我来。”
格云瑟只是一个普通的名字,德国就有不少叫这个名字的。然而对于精灵而言,格云瑟却象征着一种责任。
历代古精灵之王的墓地的看守者,都名为格云瑟。
王的墓地里,通常保存了他们最后的知识与力量,新一任的王通常都需要去那里接受传承,得到强大的力量,以守护古精灵一族。
瑟茹妮尔是巫师们所能知道的最后一位精灵女王,她最后一次出现,大约是在三百多年前妖精叛乱的时候带领族人守护了霍格沃茨。自那之后,古精灵一族便销声匿迹了。
而按照安赛忒林斯提尔的说法看来,古精灵们,似乎已经绝迹了。
而现在作为唯一的古精灵,沙海牧不得不承担了王的职责。
格云瑟的记忆与职责就如同古精灵之王一样,是随着血脉传承的。除了格云瑟这个名字,他们还有自己的名字。因为格云瑟是一个有魔力的名字,古精灵中,只有王才拥有念出这个名字的力量。而当沙海牧在格林德沃面前念出这个名字时,他的身份已经毋庸置疑。
盖勒特.格林德沃并不是格云瑟,但他却是格云瑟的保密人。没有他的带领,谁也无法见到格云瑟。
“从我记事起,他已经生活在那里了。”
整个房间的东西并不多,一张床一个柜子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便构成了老魔王五十年生活的全部——待客用的沙发还是临时用那两把椅子变出来的,时间一到便自动恢复了原样。格林德沃走到房间的一角——那里空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嘴里低声念了几句,又在墙上轻拍了几下,那里便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刻着繁复花纹的壁柜。流畅的银纹在紫檀木的表面勾勒出了一朵精致的百合,百合的花蕊上镶着一颗小小的黑曜石,小小的一粒在深色的底色映衬下并不起眼,却不知为何,偏偏让人移不开目光。
“你知道该怎么做。”格林德沃负手站在一边,挑衅地看着他。
沙海牧勾了勾嘴角,走到壁柜前,用针刺破指尖,将血抹在了花蕊上。
以黑曜石为中心的银纹亮了亮,整个柜门瞬间消失。一朵小小的水晶百合出现在两人眼前。
“这个就是传送到永恒之境的门钥匙?”沙海牧拿起那朵做工精致栩栩如生的百合细细端详,才发现它并不是由水晶雕成,而是由一种名为月光草的植物的藤条编成的——如此精湛的手工技艺,大概也只有古精灵才能做到了。
格林德沃神色复杂地点点头。沙海牧朝他笑了笑,随即往百合中注入了魔力。
看到沙海牧消失在一片白色的光幕中,格林德沃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当初他建造纽蒙嘉德,主要目的便是藏匿这枚门钥匙。自从和邓布利多决裂之后,这里反而成了他最后寻求心灵宁静之所。而现在,他长久以来背负的东西,全部都烟消云散了。
啊,也许现在,我可以去做一些想做的事情了。格林德沃五十年来第一次走出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地下室,此时雨后初晴,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chapter 306
沙海牧离开霍格沃茨的事,除了一干从庞弗雷夫人那里了解到“实情”的教授们,就只有德拉科和赫敏知晓。尽管哈利每隔几天都会跑到医疗翼去找沙海牧,可那时西里斯.布莱克的事情让他分了心,再加上他本来也不如德拉科和赫敏那么了解沙海牧,自然也没有察觉“沙海牧”已经换了人。
哎,什么话也没有说便一个人去找格云瑟,看来小海米这次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哈利一走便变回了原型的安赛无聊地盯着天花板,心中有些淡淡的失落。强制性地转化了沙海牧的血统,他也感到很抱歉,但是这全部是他不得已而为之。而且,如果沙海牧真的见到了格云瑟,到达了永恒之境,大概也就明白他的用意了。
精灵之心的诅咒,也只有精灵才能解开。
自从沙海牧的精灵“血统”被暴露后,德拉科与赫敏曾经向沙海牧旁敲侧击地问过关于那名拉文克劳精灵的事,却往往被他语焉不详地带过。沙海牧的离开,马人的训练依然还在继续。所不同的,便是他们的考核延期了。这更令俩人笃定了拉文克劳精灵和沙海牧之间非同寻常的关系。
同时,对于沙海牧的血统“觉醒”,赫敏的反应过于平静,这令德拉科心存诧异。这天三人在图书馆自习时,趁着哈利被人叫出去的间隙,他终于忍不住问道:“赫敏,你就不觉得沙海牧身为一名麻瓜出身的巫师,却觉醒了精灵血统这件事很蹊跷吗?”
赫敏手中的羽毛笔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一边写一边答道:“我是觉得奇怪,但是他不说,我去想这些有用吗?更何况,自从来到霍格沃茨,他的秘密多了去了。我若真的一个个追究起来,他只怕会捡一些似是而非的说给我听,让我想歪——比如说这次所谓的‘精灵血统的觉醒’,只怕并不是简单的‘血统觉醒’吧?他是不会骗我,他只会瞒着我。这件‘事实’是我从庞弗雷夫人那里得知的,而从头到尾他一句解释也没有,可见这里面大有文章不是吗?”
说到最后,赫敏的语调控制不住地高亢起来,好在两人一开始说话的时候便用了静音咒,否则,这会儿平斯夫人早就冲过来了。
德拉科背上微微渗出了冷汗:赫敏也实在是太敏锐了吧!但同时心中又有小小的窃喜——现在看来,他是海米最信任的人不是吗?
“……赫敏已经察觉到一些了,她现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所以海米,你一定要做好迎接她的怒火的准备了!”德拉科干笑一下,飞快地在信的最后补充了一句。
看到德拉科的举动,赫敏咬住下唇:“有些事情我大概还不如你知道的多,对不对?”
德拉科一怔,有些心虚地低下头。从赫敏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他那已经红透了的耳朵。
其实从石化事件中就应该知道了,海米根本什么都不会对德拉科隐瞒……联想到那天在医疗翼看到的那一幕,赫敏觉得嘴里发苦,却同时又有了一丝释然的感觉。毕竟,她家的海米那么优秀,有谁不会喜欢呢?输给海米,并没有什么值得遗憾的,不是吗?不过……
这俩貌似都还没有开窍呢?明明相互吸引着,却没有一个人察觉到这点吗?
需要推一把么?眨眼就因德拉科有趣的反应而将不快抛到了脑后,赫敏眯起眼,在心里打起了小算盘。
而可怜的德拉科却被赫敏这诡谲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怎么办,海米!赫敏看上去真的很生气啊!
“嗨,赫敏,德拉科!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教父明天要过来看我!”兴冲冲地返回的哈利,并没有注意到两人之间怪异的气氛,而是向他们宣布了自己刚刚得知的好消息。
哈利此时在德拉科眼里已经成为了名符其实的救世主了,他再晚来一分钟,德拉科都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在赫敏的目光攻势下很不贵族地落荒而逃了……
“真是不错的消息!”德拉科急忙站起身,推着哈利往外走:“啊,哈利。我想你明天第一次见到自己的教父,应该穿得精神一点不是吗?我想我可以给你提一点意见……”哈利被这忽如其来的热情给吓得一愣,还没反应过来时,已经随着德拉科走出了图书馆。
看着两人跌跌撞撞离开的背影,赫敏撇了撇嘴:哈,就让这俩迟钝的家伙拖着吧!她才不管了——看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发现!
对于西里斯.布莱克这么一位传奇人物,赫敏自然也是很好奇的。可是西里斯来看望哈利的时候,却正好是在斯内普教授的魔药课时间。自从哈利被一名高年级的格兰芬多叫出去之后,斯内普教授周围的气压更低了。不仅是小狮子们噤若寒蝉,就连小蛇们也小心翼翼的,不敢发出一点其他的声音。尽管这节课的内容早在魔药社的活动中做过,但赫敏和德拉科依然老老实实地按照步骤操作着,不敢生出半点想要跟着哈利去看热闹的想法。
斯内普教授走到两人身边,看了一眼已经变成紫色趋近完成的药水……顿住了脚步。用挑剔的眼神监督着两人有条不紊地完成最后的步骤、装瓶、清理后,最终脸色不是那么僵硬了。
德拉科和赫敏对视了一眼,偷偷松了一口气。
下课铃声一响,小动物们便一股脑儿地涌出了教室,不敢再在这个比平时更加阴森的地窖里多待上一刻。
赫敏和德拉科的动作也不比别人慢上多少。虽然两人并不像其他人那么惧怕斯内普教授,可是面对斯内普教授今天这种不明不白的低气压,心里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很快,斯内普教授低气压的原因在大厅门口得到了解答。
“鼻涕精!你怎么会在这里!”正高高兴兴地和教子哈利一起走向大厅用餐的西里斯.布莱克陡然看到记忆中那张令人厌恶的面孔,不由得大叫。
“哼,白痴,你那比豌豆大不了多少的脑子难道真的成了摆设?”斯内普教授毫不犹豫地对西里斯的智商提出了质疑。
“教父,斯内普教授是我们的魔药学教授。”哈利急忙扯了扯西里斯的衣摆,想将他直接拉到大厅去——短时间的相处让他明白,嘴上功夫自家笨嘴拙舌的教父是绝对无法从斯内普那里讨巧的。
“你说这个有着阴沉沉棺材脸油腻腻墩布头的鼻涕精是魔药学教授?!”
听清了西里斯附在前面的一长串定语,哈利顿时否定了之前对于自家教父“笨嘴拙舌”的评价,但同时也感到天地昏暗,日月无光……而围观的众人已经开始悄悄后退,试图远离这个目前气温直线下降的是非之地。
不过,布莱克先生的比喻真的很贴切啊……这是除了斯莱特林之外大部分人的想法。
“哈利的教父不会真的出门忘记带脑子了吧……”赫敏对德拉科悄声道:“居然当着斯内普教授的面这么说,还、还给教授起个外号叫什么……”
“我母亲说,如果哪天西里斯.布莱克出门带了脑子,那肯定是别人喝了复方汤剂假扮的。”德拉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挑了挑眉毛。赫敏不解地问:“听上去你母亲很了解布莱克?”
“他们是堂姐弟。说实话,我可不愿意承认这个家伙和我有血缘关系。母亲也常常因为这个家伙的某些白痴举动感到丢脸。”德拉科以只有赫敏才听得到的声音对她解释道,双眼依然紧盯剑拔弩张的两人。
赫敏有些惊讶地张开嘴,呆愣了片刻之后,也和德拉科一起向风暴中心看去。
“很好,西里斯.布莱克。看来你在这里只是为了向我证明你的脑子不仅大小不同于常人甚至其内在构成也只是堪比鼻涕虫黏液的存在?”斯内普冷笑,黑色的眼睛里闪动着恶意的光芒:“阿兹卡班的这些年你的智商居然还和当初一样,我是否可以由此推论:摄魂怪都对先天性大脑发育不全者的灵魂不感兴趣?”
“你说什么?!你这个鼻涕精!我要和你决斗!”西里斯.布莱克愤怒地将哈利推到身后,拔出了魔杖。
“借此向别人展示你那格兰芬多式的‘勇气’与‘智慧’?”斯内普也迅速地拔出了魔杖,几乎和西里斯同时念出了咒语。
“除你武器!”
“通通石化!”
斯内普一个闪身躲过了西里斯的缴械咒,西里斯则被他定在了原地。在场的斯莱特林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欢呼。
“虽然斯内普教授用的不是缴械咒,但是这比上次决斗俱乐部的效果好多了!”赫敏评价道:“不过西里斯.布莱克比那只孔雀强,最起码他及时念出了咒语!”
德拉科假笑:“再怎么说,即使豌豆大小的脑子,也不能随随便便跟无脑生物进行比较。”
“西弗勒斯,西里斯!住手!”一声怒吼从走廊拐角传来,穿着翠绿色长袍的麦格教授怒气冲冲赶来:“这里是学校!你们都是大人了,麻烦给孩子们做个好榜样!”
见到麦格教授,斯内普哼了一声,收回了魔杖。他冷冷地环顾四周,看热闹的小动物们眨眼便消失得干干净净。随即,他转身走进了大厅。
“哈利,你还好吧?”赫敏并没有离开,而是逆着人流挤到了哈利身边。德拉科朝着两人的方向看了一眼,最终还是直接进了大厅。
“我没事。”尽管处于风暴中心,哈利却被西里斯护在身后,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只不过,现在他看着依旧动弹不得的西里斯,有些犯难。
“麦格教授……”他有些难为情地看向麦格教授:“麻烦您帮忙把西里斯放开吧。”
“西里斯,我现在放开你。但是你不准再去向西弗勒斯挑衅了,知道吗?”麦格教授对于这个当年的惹是生非将霍格沃茨闹得鸡飞狗跳的劫盗者成员的性子倒是了解得透彻:“在哈利面前,最起码做出一个长辈的样子!”
西里斯没法动,只好努力用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麦格教授。
麦格教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给他解咒之后便走进了大厅。
“扑哧……”赫敏突然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哈利奇怪地看着她。赫敏眨眨眼,低声在哈利耳边嘀咕了几句,结果哈利也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哈利,你笑什么?”被解除了石化的西里斯看到自家教子和一个小姑娘怪异的脸色,忍不住问道。
哈利看了赫敏一眼,赫敏摇摇头,于是哈利便道:“秘密!”
“哈利!”西里斯的直觉告诉自己哈利古怪的神色和自己有关,他哀怨地看着哈利。谁知两人看到他这副表情之后,居然一下子笑了出来,于是他更加莫名了。
“西里斯,你这个样子真、真像小狗!”哈利笑得气喘吁吁。
“哈利!”赫敏懊恼地叫道。说初次见面的人像小狗本来就是她的不对了,告诉哈利更是一个错误。她还在为自己一时的大意反省呢,哈利就这么说出来了。赫敏有些羞愧地盯着地面。
谁知西里斯的反应出人意料。他摸摸脑袋,笑得得意洋洋:“哈哈,原来哈利也这么觉得啊!莉莉当年也夸我是忠犬攻呢!”
“=口=”这是没听懂的哈利。
“-_-!!!”这是听懂了的赫敏。
“啊,对了!”说到这里,西里斯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赫敏:“哈利,这个小姑娘是谁?”
“您好,我是赫敏.格兰杰,哈利的同学。”赫敏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道。
“啊,很高兴认识你,格兰杰小姐。”西里斯和赫敏握手后,八卦兮兮地凑到了哈利的耳边,用自以为很小的声音问道:“女朋友?”
哈利和赫敏闻言,额上挂下黑线无数。
“果然是啊!”见到两人“害羞”的样子,西里斯高兴地拍拍哈利的肩膀:“不愧是詹姆的儿子!和你老爸当年一样有眼光!知道好的要趁早去追!”
“布莱克先生!我和哈利只是普、通、的、同学!”赫敏无奈地强调了一句,决定不再搭理这位将大脑忘在家里的脱线先生,径自走进了大厅。
“哎呀,哈利,你的小女朋友生气了!”西里斯心虚地看着赫敏离开的背影:“难道你还没有告白?要抓紧时间啊!小心好女孩都被别人抢走了!”
“西里斯,赫敏不是我的女朋友,我喜欢的人不是她……我们还是先去吃饭吧!”哈利不怎么高明地试图引开西里斯的注意。这个误会要是传出去,沙海牧会把自己劈了的——不要问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以格兰芬多的直觉保证!
“哦,好吧!”意识到自己肚子在此时也发出了抗议,西里斯暂时放过了这个话题,乖乖地跟着自家教子走进了大厅。
chapter 307
西里斯被安排在了教员席上用餐。隔着闪亮亮的洛哈特,西里斯和斯内普时不时交换一个仇恨的眼神,可怜夹在中间的孔雀君直在感叹霍格沃茨的温控魔法是不是失灵了。
可即使是这样,神经粗大如洛哈特者也是空前绝后。他甚至还可以坚持挂着他那副“曾经获得过五次‘最迷人微笑奖’”的笑容和西里斯攀谈——哪怕另一边来自蛇王大人的那堪比西伯利亚冷空气的寒流将他的牙齿冻得嗑噔作响。
“其实无脑也是一种幸福……”看着离教员席较近的那几个倒霉孩子已经被超强冷空气冻得瑟瑟发抖,再看看洛哈特依然在那里谈笑风生,赫敏不由得感叹道。
哈利顺着赫敏的目光看向教员席,恰好对上西里斯的目光。西里斯冲着他挤挤眼,又用暧昧的眼光在他和赫敏间扫来扫去,哈利不由得满脸黑线地移开了目光。
“对了,赫敏,忠犬攻是什么意思?”哈利突然想起母亲对西里斯的形容词。
“咳咳……”正在喝汤的赫敏立刻被呛住了。哈利忙不迭的帮她拍背,好不容易才顺了气儿。赫敏满面通红地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想要多了解一点关于我妈妈的事情。”说到这里,哈利的情绪有些低落。
看到哈利这个样子,赫敏斟酌了一下,很含蓄地解释:“嗯,就是,就是形容那种像狗一样忠诚的人……这是一个褒义词!女孩子们这么形容一个男生一般都是在赞扬他!”
“咦,赫敏,忠犬攻不是和女王受相对……唔……”一旁的帕瓦蒂忍不住插了一句,被赫敏迅速地捂住嘴,然后义正言辞地对哈利补充道:“记住,这么形容男生是女生专用语,你是男生,不能用的!”
帕瓦蒂:“……”
哈利很是受教地老实点头。
吃过晚饭,哈利本想继续和西里斯联络感情。谁知道那个没有大脑的洛哈特和单细胞生物西里斯一见如故,两人居然勾肩搭背地跑到霍格莫德去喝酒了!这令哈利郁闷不已,只得一个人回到了寝室。
“怎么了,哈利?”宿舍里其他人都还没有回来,于是卡斯托尔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现形坐在哈利的床边,翻看着吉德罗.洛哈特的小说——无聊的时候这种文笔尚可的文字还是很适合用来消遣的,前提是你不要去和里面那些所谓的“亲身经历”较真。
“托利~”一看到卡斯托尔,哈利立刻委屈地扑到了他的怀里,向他痛诉自家教父因为一个华丽的草包而丢下多年不见的可怜的亲亲教子的不道德行为。
卡斯托尔抽了抽嘴角,拍拍哈利.弃猫.波特的肩膀,无声地安慰这个撒娇的小家伙。
“托利,你不会随随便便丢下我吧……”西里斯的行为令哈利产生了被人遗弃的不安,他紧紧抱住卡斯托尔,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你不会离开我的,对不对?”
“不会。”平平淡淡的语气,里面却是不容反悔的认真。
哈利抱得更紧了。
安静昏暗的卧室里,两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在一起,空气中涌动的都是淡淡的温馨的感觉,直到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哈利,我必须回去了,晚安。”推开哈利,在他的额上印下一个晚安吻——哈利要求的,参考标准是佩妮姨妈每晚都会这么吻她的亲亲宝贝达力。最开始知道哈利提出这个要求的原因的时候,卡斯托尔狠狠地扭曲了,同时决定一定要早点将哈利从那个歇斯底里的麻瓜家庭接出来——看他们把哈利都教成什么样了!……不过,这个晚安吻还是不错的。
哈利点点头,目送着卡斯托尔消失在枕头旁边的胸针里,与此同时,房门打开了。来人看到哈利,两人均是微微一怔。
“嗨,罗恩!”最终还是哈利先出声打了招呼。自从罗恩因为格蕾蒂丝和众人疏远之后,他们都很久没有说话了。平心而论,哈利并不想失去罗恩这个朋友——毕竟他是哈利在来霍格沃茨的路上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对他的意义非同寻常。他一直想要和罗恩和好,可总是找不到机会——格蕾蒂丝在的时候,罗恩总是和她待在一起;格蕾蒂丝走了之后,罗恩却总是一个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连晚上都是在众人睡着之后回来,而第二天一大早便不见人影,根本找不到人。所以,这次好不容易遇到了,哈利自然不会放过机会。
“我想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可以吗?”在罗恩转身的同时,哈利急忙上前拉住了他。
罗恩回头看着哈利,褐色的眼中是哈利从未见过的冰冷与陌生:“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谈的,波特先生。”
不对,这不是罗恩!脑海中倏然闪过的念头令哈利不由得手一松,待他回过神来,罗恩早就不见了。
哈利神色一变,从枕边拿起胸针,便跑了出去。
沙海牧曾经告诉过他,如果城堡里有什么异常,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弗立维教授。在告诉邓布利多校长还是弗立维教授之间犹豫了几秒,稍稍辨认了一下方向,哈利便向右边走廊跑去。
“……哈利.波特?有什么事吗?”打开门后,看到走廊上居然空无一人。弗立维教授愣怔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
弗立维教授微微侧开身,感到有人从旁边经过后便关上了。
“好了,孩子,你有什么要说的吗?”弗立维笑眯眯地转过身,却在看清楚来人的样子时,呆立在了原地。
“弗立维,为了报仇,我从地狱里回来了。”
***
“哦,哈利!我受不了你了!你夜游的时候就不能记得披上隐形衣吗?!”格兰芬多长桌边,赫敏低声责怪着哈利。哈利昨晚去找邓布利多校长未遂,被巡夜的斯内普教授逮住了,再加上白天西里斯的事情,格兰芬多被斯内普狠狠地扣掉了五十分。
“抱歉,是我太冲动了……”哈利有些沮丧地道歉。——昨天真是诸事不顺啊!
“算了,我会帮你一起补回来的!”赫敏无奈地摊手:“反正你扣分我补分这种事我已经习惯了……”
哈利惭愧道:“放心吧,赫敏。魁地奇比赛的时候我一定可以补回来的。”
“也对!反正你现在是格兰芬多的王牌找球手,我对你有信心!”赫敏脸色立刻多云转晴。
见赫敏不那么生气了,哈利立刻偷偷将昨天没能告诉邓布利多的事情对赫敏说了一遍,听完后,赫敏惊讶地瞪大眼:“哈利,既然海米都说了弗立维教授可以信任,你为什么……”
“那个……弗立维教授实在是太纤细了……”哈利尴尬地笑道。毕竟是拉文克劳的院长,哈利总觉得有些芥蒂。
“话不能这么说!”赫敏一边拉着哈利离开长桌,一边严肃地反驳道:“‘A wise head makes a close mouth(真人不露相)’,弗立维教授远比你看到的要强大得多!你应该相信海米的判断!”
“可是邓布利多教授不是更加强大吗?”
“哈利,你还不明白吗?”赫敏突然提高了声调,引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赫敏再次压低了声音:“总之,你在做决定之前,先跟卡斯托尔商量一下吧。”
哈利点点头,随着赫敏一起走进了变形课的教室。
进入二月之后,情人节很快便到来了。这天早晨,哈利一走进大厅,便看到了满眼恶俗的粉红色:墙上插着大朵的粉色的花朵,餐桌边缘也装饰了粉色的玫瑰,半空中还用悬浮咒飘着无数颗不停地冒着泡泡的粉红色爱心……
“我想,我们走错地儿了。”赫敏看了一眼大厅,面无表情地退了出来。
“哦,可爱的先生们,小姐们,看到这些你们是不是十分惊喜?”穿着粉色长袍的洛哈特很不合时宜地蹦出来,阻止了两人试图直接跑到厨房觅食的想法。
僵硬着表情被洛哈特赶进了大厅,赫敏和哈利只得认命地坐在了桌边,努力忽略了那些刺眼的粉色装饰。
洛哈特再次成功地忽略了众人不爽的表情,热情地发表着他的情人节宣言。当那队背着翅膀的丑陋矮子进入大厅时,除了邓布利多脸上依然挂着恶趣味的笑容,大家都抽搐了;而当他又说到可以让斯内普教授教大家迷情剂的时候,所有人——除了洛哈特——都感受到了斯内普瞬间爆发的杀气……
“我发誓,斯内普教授现在正在心里计划着怎么悄无声息地解决掉洛哈特然后将他做成魔药。”哈利没什么诚意地在心里为教父的新晋挚友默哀了一秒钟,随即开始由衷地向梅林祈祷今天不会收到那些“丘比特”送上的情书。
“可惜斯内普教授的这个愿望大概难以实现——洛哈特先生不仅有钢筋那么粗的神经,他还具备蟑螂一般的生命力。”赫敏真心实意地感到惋惜。
早餐时间的后半段,猫头鹰们飞了进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十几只猫头鹰吊着一大束足足需要两人合抱的红玫瑰丢到了赫敏面前,顿时引来了无数女生羡慕的目光。赫敏被这么一大束花遮得严严实实,没有人看见她那比花还要红的脸色。
但看清楚花中夹着的卡片之后,赫敏的脸黑了,同时黑脸的还有哈利。
那张散发着薰衣草香的心形花笺,上面的署名是“知名不具:H.P”。
“……”
再看看哈利收到的那封信:
“亲爱的哈利:
喜欢了表白就要趁早!想当初,詹姆斯可是从一年级就开始追求莉莉,每年都要表白无数次,一直到了五年级的时候莉莉才同意!所以你既然喜欢人家小姑娘,就趁早追上去!如果不会,我可以给你指点。想当年,我可是号称‘格兰芬多王子’……知道你害羞,所以我以你的名义给她送了一束花,趁她感动的时候赶紧告白,知道吗?!
期待你的好消息!
西里斯.布莱克”
看完信后,那一大束玫瑰眨眼间便被赫敏一个干净利落的缩小咒变成了巴掌大小的花球,随手将花球放在桌上,赫敏面无表情地盯着哈利。
“那个,抱歉,赫敏,西里斯他……”哈利被赫敏盯得心虚——哪怕这件事都是西里斯一个人在闹腾,完全与他无关。
“哈利,”赫敏语气平静,就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什么事?!”哈利立刻紧张地回答道。
“写封信问问布莱克先生,当年波特夫人‘称赞’过谁是‘女王受’来着?”
哈利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这种小事啊,今天写了信,明天大概就可以知道了吧。他有些不放心地看了赫敏一眼:“你不生气了?”
赫敏勾起嘴角,笑得高深莫测:“当然不生气。没有什么不是吗?布莱克也只是关心你而已,这也只是一个误会,说清楚就可以了。”
听了赫敏的话,哈利放心不少,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似乎他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这一天里,几乎对于大多数学生而言都是一个“难以忘怀”的情人节。那些长相惊悚的矮子穿梭在城堡里,时不时拦住某个学生传达“爱意”。哈利被围追堵截了好几次,最后使得他一见到这些矮子,就条件反射地一个“障碍重重”丢过去,然后逃之夭夭。
原本哈利以为德拉科会比他还惨。可当晚上训练的时候,哈利看到衣冠整齐的德拉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德拉科,你怎么……”
“怎么没有收到告白?第一个矮子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就将他变成了一截木头,后面排队的矮子们看到了,就全部溜了。”德拉科轻松地解释道,哈利对德拉科的实力感到惊讶不已:大型的活物变形,可是五年级才会讲到的,德拉科现在就会了?
衣着整洁的还有赫敏。赫敏虽然因为门牙的缘故影响了容貌,但是在很多男生——尤其是拉文克劳的男生——的眼里,赫敏有种知性美,所以这一天里追着赫敏跑的矮子也不少,不过都被赫敏干净利落地石化了。
“扎比尼和纳威怎么还没有来?”赫敏抬头看看天色。一向都是五人一起训练的,那俩不会是单独跑出去约会了吧?
“布雷斯和一个拉文克劳女孩跑去霍格莫德了。我们不必等他了。”德拉科扯过两人,示意他们费伦泽已经在前方等着他们了。
“霍格莫德?不是说三年级才能去那里吗?”赫敏皱眉:“他这样是违反校规的……”
“只要不被捉到就不算。”德拉科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否则,格兰芬多的分数早就成负分了。”
赫敏哑然,也不再考虑纳威的去向,一路沉默无话。
chapter 308
赫敏的问题在第三天早餐时便收到了回复,不过西里斯在信里说,莉莉只“夸”过哈利父亲的另一个好友莱姆斯.卢平是腹黑受,“女王受”这个词倒是没有听过。赫敏看完信之后,立刻提笔写好了回信。海德薇主动伸出了爪子要求帮忙,为此得到了赫敏嘉奖的小鱼干一份。
三月初的时候,西里斯在来信中告诉哈利自己要出去旅行一段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会回来和他一起过暑假。字迹潦草凌乱,仿佛是在匆忙中写下的——不会是被人追杀吧?哈利脑海中立刻冒出了斯内普教授那张阴沉沉的脸,顿时打了一个寒颤。而一旁的赫敏则在看完自己的信之后,看到哈利担忧的模样,则信誓旦旦地保证,西里斯绝对没事!
“不过,哈利,你可能要有教母了!”留下这句话后,赫敏便抱着书离开了长桌,唯有哈利一个人被这个惊人的消息雷得风中凌乱。
然后第二天,洛哈特教授便辞职了。他在最后一堂课上宣布自己“找到了真爱”,所以他现在要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只能遗憾地离开大家了!而在得知这个令整个霍格沃茨感到振奋的消息时,哈利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肯定和自家教父有关。而赫敏则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什么都没有说。
为此,斯内普教授和弗立维教授不得不为黑魔法防御课临时代课了一个星期——这一周里,对于一至三年级的孩子们而言,简直就是噩梦!地窖之王黑袍滚滚的身影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令他们唯恐避之不及。
难熬的一周终于过去了,邓布利多校长在周日的晚餐上宣布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将在第二天到达时,四张长桌上都发出了欢呼声——尤其是格兰芬多,毫不避讳斯内普教授黑如锅底的脸色,几乎都要放声歌唱了。可以断定,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格兰芬多将会在魔药课上丢掉更多的分数。
周一早餐时间,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新的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的到来,不约而同地放慢了进餐的速度。
终于,早餐时间快结束时,在众人翘首以盼中,大厅的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子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金色的发丝在晨光的照耀下闪着夺目的光彩,湛蓝的眼眸里是深邃的笑意。这个如同希腊神话中阿波罗一般俊美的男人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邓布利多校长失态的弄掉了手中的餐具。
“我是特里沃德.戴尔,黑魔法防御课教授。”特里沃德.格林戈.戴尔走到邓布利多校长右边的空座前,简略地自我介绍之后便优雅地坐下,全然不顾邓布利多略显僵硬的脸色。
斯内普狐疑地打量着这个据说是那个奇奇怪怪的拉文克劳以禁林主人身份推荐过来的新教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却又看不出什么。
几乎一整天的时间里,大家都在谈论这个新来的教授。不少人在一开始便对这位俊美的教授的实力提出了质疑——毕竟有那么一位花瓶教授在前,谁也不能保证戴尔教授的实力是否也与外表不搭。不过这个疑惑在第一堂课后烟消云散——从教室里出来的四年级的拉文克劳和斯莱特林都对这位教授赞不绝口,称他是“四年以来遇到的最称职的教授”。
得知这个消息的赫敏非常遗憾,因为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二年级的防御课被定在了周四早晨。为此,德拉科不得不在下午连堂的魔药课上接受了两个多小时赫敏同学怨念眼神攻击——斯莱特林和拉文克劳二年级的黑魔法防御课在周二上午。
这种怨念一直围绕着德拉科到了晚上的训练时间。然后费伦泽告诉了五人一个喜忧参半的消息:最终考试时间定在周五晚上,考官是姓拉文克劳的那名精灵,蜘蛛阿拉戈克“友情”赞助他的子孙们作为考试消耗品(被逼的……)。
终于可以结束训练了……这是五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的第一反应。随后,哈利、布雷斯以及纳威则开始纠结考题,而赫敏和德拉科则联想到另一件事——拉文克劳的精灵归来了,那么海米呢?
周五晚上在赫敏还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便到来了,就连周四的黑魔法防御课都仿佛一晃而过似的。那天比以往更早的,斯内普教授将他们送到了禁林边缘。看着五个孩子紧张到脸色发白的样子,他蠕动了一下嘴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大步地离开了。也许,他现在应该多准备一点外伤药剂了。
依然是由费伦泽和阿凯带着五人来到了往常那个训练场。不用提醒,他们便一眼看到了作为考试对象的几只几乎是他们两倍大的蜘蛛。那名拉文克劳精灵正靠在不远处的树上,见他们来了之后,只是冷漠地微微颔首。
“现在,根据我的安排,你们轮流上去面对蜘蛛。灵活运用你们所学将它们制服——只要让它们没有攻击力就可以了,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将它们杀死——拉文克劳阁下会在一旁保证你们的安全。第一位,哈利.波特。”费伦泽说明了一下考试内容,随即点了哈利的名字。
哈利顿时紧张地握紧了魔杖,赫敏和纳威都鼓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同手同脚地走上前:“是!”
看到他紧张的样子,费伦泽笑了起来:“不必太紧张,哈利,你的实力很不错!”
哈利点点头,依然僵硬地走到了场中央。拉文克劳精灵轻轻打了个响指,拦着蜘蛛们的透明的屏障便解开了一个,一只蜘蛛两眼闪着莹莹的绿光,缓缓地爬到了哈利面前。
“忘了提醒你们,这些蜘蛛已经两天没有吃东西了,所以不注意的话,可是会被吃掉的。”拉文克劳精灵语气平淡地补充道。
除了哈利,所有人不由得一僵——哈利只顾着和蜘蛛对峙,根本没有闲暇注意其他人在说什么。
赫敏纠结地瞪着精灵,然后,她发誓她在精灵的眼中看到了恶作剧的光芒。
哈利和蜘蛛的战斗有惊无险地结束了。看上去很凶猛的蜘蛛,有着坚硬的外壳,可以反弹大部分的魔咒,但它的弱点却是眼睛。哈利在发现这一点之后,一个劲地对着蜘蛛的眼睛丢“烈火熊熊”。最开始,蜘蛛因为疼痛而抓狂地胡乱攻击,都被哈利灵活地躲开了;然而后来,那些火焰烧掉了它的眼球,开始向它的体内蔓延,蜘蛛很快便奄奄一息。而哈利身上除了在躲避蜘蛛的物理攻击时被划破了衣服,几乎毫发无损。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考试结束的哈利虽然心有余悸,却依然十分兴奋。纳威和赫敏对他表示了热烈的祝贺,并且一人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布雷斯和精灵见此不约而同地“哼”了一声,注意到这点的德拉科玩味地勾起了嘴角。
由于有了哈利成功的例子在先,接下来纳威也十分顺利地完成了考试。然而到了布雷斯上场时,精灵却增加了难度。
“不可以攻击它的眼睛,其它随你。”
你不会是在针对我吧!布雷斯恶狠狠地瞪着精灵,精灵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你想用眼神告诉我你不需要魔杖?”
“……”布雷斯默默转过脸,决定直面这悲催的不公平的人生。
于是布雷斯的战斗很是费了一番功夫。前十分钟他一直在场中逃窜,在蜘蛛攻击的间隙偶尔补上一两个魔咒,直到十分钟之后他发现蜘蛛的腹部也十分柔软时,他才渐渐找回了优势。最后,布雷斯完成考试时,几乎已经看不出原本翩翩少年的模样。
“不错,合格了。”拉文克劳精灵还算通情达理的判断让他的心情不再那么悲愤。
“那么,接下来,马尔福和格兰杰的考试请同时进行吧!你们将一起面对两只蜘蛛,但是不准攻击蜘蛛的眼睛和腹部。”
在面对别人更不公平的人生时,布雷斯立刻心理平衡了不少。他特幸灾乐祸地对两人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得到了两人一致的白眼。
但是事实证明,赫敏和德拉科在暑假时和沙海牧一起度过的一个多月并不是白混的。两人默契十足,配合度高得惊人。并且两人很快便发现了蜘蛛其它的弱点:关节和口腔。于是德拉科诱敌,赫敏攻击,在另外三人惊讶的目光中,考试迅速地结束了。
“其实,那时候如果只有赫敏和德拉科,他们完全可以安全离开禁林的不是吗?”哈利呆呆地说道。
“确实,他俩的实力和默契真的很厉害!”布雷斯由衷地赞叹道,随即拉了拉一旁已经看呆了的纳威:“喂,以后我们有时间练习一下配合作战怎么样?”
纳威愣了一下,淡定(……)地看着布雷斯:“我、我实力不行,会拖你的后腿的……”
“没关系!关键是在配合!”布雷斯揉乱了纳威的头发:“只要配合好,一加一的效果可是大于二的!”
“那、那好吧……”纳威低下头,捏紧了衣角。
宣布了训练暂时可以告一段落之后,费伦泽便示意大家可以跟着他和阿凯离开了。
“对不起,拉文克劳……先生,我可以和你谈谈吗?”德拉科突然绕过两位马人,走到了精灵面前,问道。
“现在已经很晚了,你们该回宿舍了。”精灵淡淡道。
已经转过身准备离开的四人听到对话顿时都回头奇怪地看着德拉科。
德拉科倔强地摇了摇头:“抱歉,虽然很晚了,但我问的事情很重要。”
精灵闭上眼,思考了片刻,妥协了。
“费伦泽,阿凯,你们带其他的孩子先走。马尔福我会亲自送回去,叫斯内普教授不必担心。”
等到已经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精灵这才转身看着德拉科:“那么,马尔福先生想要问我什么?”
“你还想装到什么时候,海米?”德拉科一把拽住了精灵的手,挑眉问道。
chapter 309
精灵,或是说沙海牧用意味不明的眼光看了德拉科好一会儿,直到德拉科开始用凶狠的眼神瞪他,他才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怎么发现的,德拉科?”沙海牧取下了脸上的面具,声音略略低沉,充满了笑意,这样更贴近于他平时说话的声音,而不是像古精灵原本的声音那么清亮。
“一些你自己习惯性的小动作,以及,”德拉科的嘴角弯起一个狡黠的弧度,眼中却平静无波:“赫敏拥抱哈利的时候,你很不高兴。”
“嗯,似乎确实是这样。”沙海牧拉着德拉科走到一边,靠着树坐下来:“我想你大概需要我的解释,不是吗?”
德拉科的用“你在说废话”的眼神看着沙海牧,后者无奈一笑,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德拉科的脑袋。
“不要把我当成小孩子!”德拉科躲开了他“作恶”的手,恶狠狠地瞪着他:“快说,为什么你突然变成了古精灵,以及……”他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问了出来:“你明明是麻瓜出身的巫师,为什么会和拉文克劳有关系?还有,你为什么……为什么会比我们强大那么多?……算了,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
说到最后几个单词,德拉科的声音已经低得几不可闻。他低下头,不敢看沙海牧,却将他的手抓得紧紧的,似乎担心自己只要一放手,对方便会消失不见。
看到德拉科的样子,沙海牧心中柔软的一角突然抑制不住的疼痛起来。本来想要拒绝回答,临到说出口却变成了:“可以告诉你。”
德拉科没有说话,沙海牧却发现他的手心里渐渐渗出了汗珠。他安抚地拍了拍两人紧握的双手,开始慢慢组织语言诉说着自己埋藏在脑海深处、属于千年前的一切……
“德拉科,其实,我是一名转生者,而转生的原因,却源于一个诅咒……”
原本以为,那些不愿意回想的事情,说出来会很艰难。可当真正地说起来时,却不知不觉说了很多。从自己曾经身为梅林的弟子那一世说起,说到千年前的建校……兰斯洛特、薇薇安、亚瑟、桂妮薇尔、罗伊娜、萨拉查、赫尔加甚至戈德里克……那些千年前的人和事,原本以为已经遗落在了记忆深处,却在叙述中渐渐地清晰,甚至连一些细枝末节都可以回忆起来。直到东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一夜在不知不觉中过去,德拉科已经被这些事实震撼得完全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地看着沙海牧,不知不觉中,放开了他的手。
德拉科很想对自己说,这些都是沙海牧编的故事,是用来骗他的。可精灵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真实的伤痛与沧桑。
“德拉科,就是这样了……”沙海牧努力使自己微笑着,想要握住德拉科的手。
德拉科陡然间惊醒,挣开了他——这个动作令两人都愣住了。沙海牧沉默了一会儿,站起身。
“我想,德拉科需要时间。”沙海牧抬头看着天空,令人无法看到他的表情,语气却平静得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而在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的时候,德拉科便后悔了。他正要解释,却只觉得眼前一花,他便已经独自站在了禁林的边缘。
“海米……”德拉科低声呢喃着沙海牧的名字,最终只是黯然地低下头。他默默地在禁林边缘站了一会儿后,转身朝着霍格沃茨城堡跑去。
确认德拉科回到了城堡,沙海牧才慢慢收回了自己的魔力。他看向附近的一棵树,冷声道:“出来!”
安赛自树后走出,脸上却带着戏谑的笑容:“怎么,把一切都说出来之后后悔了?所以要将怒气发在我身上?”
面无表情地瞪了安赛半晌,沙海牧最终平静地开口:“没有后悔。毕竟,不能接受我这样的怪物,才是正常的反应……”
“怪物?不过比别人多了几辈子的记忆而已,你就认为自己是怪物?哦,亲爱的,那我成什么了!”安赛迅速地换上一张“怨夫”脸:“难道你还在嫉恨我算计你去瑟茹妮尔的墓地?”
“你是古龙王,活不了这么久才是不正常的……”沙海牧叹气,顿了顿,又诚恳地道:“谢谢,之前错怪你了。”
瑟茹妮尔的墓地便是精灵之心原先的所在地精灵之树。他在格云瑟的引导下,与精灵之树结下了契约,以保证在他这一次死亡之后精灵之心可以脱离灵魂,回归精灵之树。那样,几十年之后,古精灵应该又可以重现于世了。
“不客气。”安赛无所谓地摆摆手,他这么做当然也是为了保证魔法生物的繁衍。“不过,这样你拜托勒梅做的魔法石就没有用了,给我如何?”
沙海牧点点头,将装着魔法石的盒子交给了安赛,随即,再次陷入了德拉科离开所带来的低落情绪里。安赛皱着眉头看了他一眼:“既然已经选择相信那个孩子,不妨多相信一点吧!当年阿洛是个优秀的孩子,他的子孙也不会差的。”
沙海牧没有说话。哪怕德拉科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也不会后悔。毕竟,那是他自己的选择。只是心中或多或少,会有那么点失落,以及,微不可见的疼痛。
“对了,我在东方的子孙们,传来了一个有趣的消息,要听吗?”安塞突然笑得十分恶劣。
“什么?”
“一个小戈迪获得了新的身体,现在正在布斯巴顿。”
听到这个消息,沙海牧并不是很惊讶,反而是笃定地反问:“获得?用夺得更恰当吧。”
“确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景象,安赛愉悦地眯起了眼睛:“那种状态下,大概也只能用那种方法夺取身体了。”
“那么,大概再过不久,我们就可以见到他了。”沙海牧眼中一片沉郁的紫色,令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至于魔法石……他如果来找你,就交给他。”
“啊,我知道了。”安赛大略猜到了沙海牧的用意:“我会交给他的。”
“至于另一个……反正我现在也无事,我去找他。霍格沃茨的一切,就拜托你了。”
“啊啊,就这么走了?不和那个龙宝宝说点什么?”语气虽然是戏谑的,可那双金眸里是满满的认真:“他也是很依赖你、关心你的,所以不要无视他啊!”
“可是他现在,只怕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我吧……”一想到德拉科,沙海牧心里便闷闷的难受。安塞看到他失落的神色,眼底闪过一丝了然,却又不戳破,只是含糊道:“总之你去说一声,不会错的。”
沙海牧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事重重地点点头。
一天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沙海牧现在的模样不适宜公开出现在霍格沃茨,他只能等到入夜之后利用爱瑟神语将自己直接送入了德拉科的卧室。以银青色装饰为主的卧室内,德拉科趴在窗前的一堆软垫里,魔法处理过的月光静静地照进地下室,为他的五官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色。德拉科似乎睡得并不安慰,秀气的眉毛微微皱着。沙海牧无声地叹了口气,招来一条毯子披在了德拉科身上,随即伸手抚平了眉心的褶皱,在上面落下了轻轻的一吻。
“德拉科,因为事情紧急,这段时间我要离开霍格沃茨了……我知道我说的那些让人很难接受,所以就算你无法接受,我也可以理解……我会在暑假的时候回来,再见。”
使用了一个小小的留声魔法,将自己的话录在了魔杖里。随后他将魔杖放在了窗台上——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魔杖不是必要的武器,却依然是最能信任的同伴。
“黑帝斯,如果德拉科醒了,就请你替我转告他。”
魔杖黝黑光滑的表面闪过一道银光,回应了他的嘱托。
沙海牧最后看了一眼德拉科,慢慢消失了。
整个周末,就连魔药课活动,赫敏都没有看到德拉科。问了布雷斯和潘西,得到的答案也是德拉科不知道闹什么别扭,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如果不是马尔福家的家养小精灵有按照一日三餐的时间为自家的小主人拿食物,大家都要认为德拉科是失踪了。
在德拉科连周日下午的魔药社活动都翘掉之后,斯莱特林的院长大人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德拉科的房间,却看见铂金小贵族正悠闲地坐在窗户前,像一只小猫似的眯着眼,状似愉悦地享受着下午茶。
阴沉着脸,斯内普根本不必回头便准确地关上了德拉科卧室的房门,挡住了外面一众好奇的目光的同时,还加了无数个隔音咒在上面,以确保不会有人偷听。
“德拉科,我想你至少需要对今天下午的缺席向我做出一个合理的解释。”身为德拉科的教父,他算是比较了解他,知道德拉科有心事的时候,喜欢将自己关起来一个人思考。但是,像这种连着两天都还在独处的现象,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不过联系起德拉科周五晚上的表现,十之八九是和那个“禁林主人”有关。
沙海牧.萨尔林茨,你到底对德拉科说了什么?!
德拉科似乎没有意料到自己会惊动自家的教父大人。他受惊地跳起来,讷讷地放下手里的茶杯,最后,抿了抿唇,倔强地道:“教父,这是我的私事。”当斯内普称他为“德拉科”的时候,意味着这是私人时间,可以称他为“教父”。
“和沙海牧.萨尔林茨有关?”明明是个反问句,陈述的语气却表明斯内普已经认定了这个事实。
德拉科惊讶地看向斯内普:“教父,您说什么?海米不是还在医疗翼吗?他还没有解除石化……”
“德拉科,我不认为你不知道禁林主人拉文克劳就是沙海牧.萨尔林茨。”斯内普危险地眯起眼:“不要给我装傻!”
德拉科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愤怒,有失落,有疑惑,有彷徨……最后,都汇聚成了心中那淡淡的迷茫。在沙海牧告诉自己有关他的来历的时候,德拉科是如此欣喜于自己能够成为他放心交托秘密的人。虽然后来对于沙海牧所说的那些,他惊愕到一时难以接受。可这两天的思考,德拉科觉得自己已经可以用平常心去面对沙海牧时,斯内普的话却令他陷入了焦灼。
教父知道沙海牧就是那个精灵,那么校长只怕也是知道的吧?赫敏和沙海牧也是那么的亲密……这么说来,只有自己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人?可他还自以为得到了沙海牧最大的信任而感到喜悦,而实际上,自己才是最后知道事实,最不被信任的人吧!
德拉科不由得握紧了拳头,表面上却不露声色。他露出了马尔福式的招牌假笑,轻描淡写道:“原来教父您已经知道了……嗯,不过有些事我现在已经想通了,请不必担心了。很抱歉下午没能去魔药社活动,请教授惩罚我吧。”说到最后一句时,他已经收起了笑容,如同平时面对教授们的问话一般,谨慎而守礼的合格的斯莱特林。
德拉科过于平静的语气反而令斯内普心中晃过了些许疑惑,但他也没有多想,仔细打量了德拉科片刻之后,他才“哼”了一声:“隐身药水的论文,十三英寸。周五晚上之前给我。”
一切又变得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虽然考试已经结束且五人全部都过了关,但周一的晚上,五人还是在斯内普教授的带领下,前往了禁林。却被等在那里的马人费伦泽告知,训练已经完全结束了。
“难道他认为仅仅能够对抗蜘蛛就可以对抗食死徒?!”斯内普强忍着怒气问道。
“不,不是。殿下认为,战争不是幼崽的事情,他们所学的已经足够让他们在战争中自保。并且殿下保证,如果真的发生了战争,禁林会在第一时间为幼崽们提供保护。”
“用那些蜘蛛?你们确定不是在向我们提供保护而是由我们向你们提供食物?”
“蜘蛛已经被殿下下了禁制,无法对霍格沃茨的学生造成任何伤害了。”
对于马人的回答,斯内普当然觉得不满。他眼里的风暴正在酝酿,低声吼道:“拉文克劳在哪里?!我要见他!”
听到“拉文克劳”这个耳熟能详的姓氏,赫敏和哈利惊讶地对视了一眼。正关注着马人的回答的德拉科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很抱歉,殿下有急事,早在周六晚上便已经离开了。”
德拉科眼底的眸色一沉,不再是淡淡的灰蓝,而是海一般的深蓝。然而只是一瞬间,又恢复成了原样。
斯内普没有说话,但身边骤然升高的魔压使得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怒火。好在过了一会儿之后,那股魔压渐渐消失了,赫敏等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等他回来了,请通知我!”生硬地留下话,斯内普气势汹汹地转身离开,宽大的袍子在身后翻起了汹涌的黑浪。五个孩子不敢迟疑,连忙紧紧地跟上。
chapter 310
说是去找格兰芬多,其实也只是找个借口出去散心而已。根据格蕾蒂丝的记忆,去了一趟冈特老宅拿走了回魂石戒指;又在尼克.勒梅夫妻俩那里待了两个星期,交代了一些事情,沙海牧便再次悄悄回到了霍格沃茨,留在了禁林。
禁林中央有一汪清泉,泉边的木屋是沙海牧.拉文克劳曾经的居所。一连几天,沙海牧都将自己独自关在那里,试图通过水镜预测未来。然而无论如何,结果都只是一片虚无。
最后一次看了一眼依旧混乱的水面,沙海牧最终只得将幕布默默盖上。
这轮水镜,是他曾经作为一名占星师时亲手制作,后来在他身为沙海牧.拉文克劳的那一世时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和魔杖黑帝斯一样,是一件真正属于他的魔法物品。但如果连这轮水镜都无法显示出未来,那么要么就是既定的未来已经被人破坏,要么就是……
未来的变化,与占星者本人息息相关。
占星师永远无法推算出和自己有关的事情,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
而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显然是因为未来与沙海牧紧密相连的缘故,沙海牧的任何一个选择,都有可能决定未来的走向。
决定权在他吗?沙海牧沉思着,就连马人长老何塞伦走到了木屋门口都浑然未觉。
“殿下,那个斯内普教授,已经一连几天都来禁林要求见您了。他似乎十分肯定您就在这里。您是否去……”
“没有必要。你去对他说,我们禁林已经完成了承诺。况且,让霍格沃茨的学生频繁进入禁林,会产生太多不好的影响,对禁林里的幼崽们的安全不利。所以,这件事就到这里,不必再提。”
赫敏他们的能力已经足以自保,没有必要进一步加强实力——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以他对邓布利多的了解,只怕只要赫敏他们的能力一旦超出“自保”这个限度,就会被邓布利多放在局中更危险的位置。无论是出于私心还是责任,沙海牧都绝对不会让赫敏他们陷于危险之中。
回魂石戒指已经解决,海边岩洞里的东西都已经摧毁,暂时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邓布利多的生命了。至于赫敏,有必要的话,让她回到麻瓜世界就可以了。而德拉科……
想到这个名字,沙海牧的心骤然尖锐地疼痛起来,仿佛有细细的针扎在上面一般。
德拉科,也许再也不会接受他了吧……他终究是要失去他吗?为什么最后都要离开他?为什么,他始终都是被留下的那个?为什么……
“殿下?!”感到沙海牧身周的魔力因子突然有开始暴动,何塞伦惊叫道。
这一声叫喊,将即将陷入心魔的沙海牧惊醒。他立刻意识到自己刚刚是多么的危险,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调整了心情,让魔力再次趋于平缓,沙海牧微笑着安抚着受到惊吓的马人长老:“我没事了,何塞伦,你去见斯内普教授吧。”
何塞伦不太放心地看了沙海牧一眼,没有动:“殿下,如果我没看错,您刚才那样子似乎是……”
“我真的没事了,何塞伦。”沙海牧迅速地打断了他的话,“你可以离开了,我想我现在需要通过冥想来梳理一下魔力。”
何塞伦犹豫了片刻,看到沙海牧神色坚决,只得依言离开了木屋。
确定何塞伦走远之后,沙海牧定了定神,再次掀开了水镜。
他将左手的无名指指尖划破,让血液滴入水镜。
“以‘沙海牧.紫因.拉文克劳’之名为凭,以‘等价交换’为据,向‘法则’立誓!”
鲜红的血滴入水中,却并没有马上散开,而是慢慢凝成了一团。当沙海牧口中的誓言念完时,指尖的血也止住了。水镜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将沙海牧完全包裹在其中。大概也只是短短的几秒钟,白光就如同爆发时一般突然地消散了。
沙海牧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脸色虽然有些病态的苍白,神情却轻松了许多。
六月中旬的时候,曼德拉草成熟了。被石化的尼克爵士和贾斯廷.芬列里在庞弗雷夫人的治疗下很快恢复了健康。至于被众女生们关心的沙海牧同学,石化已经解除,意识也已经恢复,但是因为某些身体方面的原因,目前还必须留在医疗翼,谢绝会客。这个消息令大多数女孩们十分失望,赫敏由于是庞弗雷夫人唯一允许的探病人员从而遭到了女生们的围追堵截。
“我的天!”将一大堆包装得色彩缤纷的礼物堆在沙海牧的床上,赫敏抱怨着顺着自己的头发——刚刚为了从众多女生们中间挤出来可费了她不小的力气:“如果下学期她们看见你现在的形象,那岂不是要疯掉!”
“我现在只担心姑姑和姑父看到我现在的形象会不会疯掉。”沙海牧嘴角含笑,顺着赫敏的话开着玩笑。
“得了,他们只怕兴奋还来不及呢!我早就在信里告诉过他们你血统觉醒的事情了,结果他们就一直来信说要看精灵。”想到自己宽容的父母,赫敏无奈地耸肩:“不过话说回来,伊莲舅母居然是一个纯血巫师!这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
“母亲已经是那个家族的最后一人了,没有人察觉也是自然的。”沙海牧想到了所谓的“血统觉醒”后第二天,邓布利多便派人送来的一份由魔法部开具的血统证明书,心里平添了几分暖意。
得知他回到医疗翼之后,斯内普也来了几次,只不过每次都被庞弗雷夫人挡在了门外。
在医疗翼的霍格沃茨地下BOSS面前,就算是气势磅礴的斯莱特林地窖之王也要礼让三分。
期末考试结束后,沙海牧和赫敏在弗立维教授的帮助下直接通过飞路网到了破釜酒吧,避开了同时返家的学生们。然后沙海牧再披上赫敏从对角巷买来的隐形衣,坐上了早就等在破釜酒吧附近的格兰杰夫妇的车。
“哇,居然真的是精灵诶!”掀开隐形衣后,格兰杰夫人惊异而赞叹地看着沙海牧一头如同水银一般绚烂的长发,以及那对精巧的尖耳。透过后视镜看到这一切的格兰杰先生眼中也涌出了狂热的神色。“我可以摸摸看吗?”
沙海牧笑了笑,坐得离格兰杰夫人近了一些。格兰杰夫人惊喜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这些在她眼里就像是艺术品一般的头发和耳朵,然后瞬间眼中爆发出了无限的小星星:“真的!”
“……”沙海牧同坐在副驾上的赫敏交换了一个哭笑不得的眼神。
“那个,海米,回家后我也可以吗?”格兰杰先生一边开车一边期待地问道。
“当然没问题。”在没有见到格兰杰夫妇前,还担心他们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现在看来,自己的担心在这对善良而宽容的夫妇面前,完全是多余的。
回到家里,将行李都收拾好之后,赫敏拉着沙海牧飞快地躲进了房间,然后将一个胸针交给了沙海牧——正是卡斯托尔依附着的那枚。在暑假前,赫敏按照沙海牧的要求,将它从哈利手里要了过来,并再三保证开学前一定会还给他一个完整的卡斯托尔。
“海米,这么做……真的没有问题吗?”看着沙海牧拿出了那本黑色的日记本,赫敏的声音中带着明显的颤抖——想想沙海牧说他要做的事情吧!复活黑魔王!好吧,即使这两个灵魂已经不能算作是真正意义上的黑魔王了,但是……
自从卡斯托尔和改名为波吕克斯的日记本君出现在房间中起,赫敏那担忧的视线就忍不住在几人间徘徊。
“嗨!你那是什么表情!都说了不要把我和那个IQ EQ都有问题的家伙混为一谈了你这种眼神是什么意思啊!”终于,波吕克斯爆发了,瞪着赫敏道。
赫敏被他吓了一跳,随即沙海牧便挡在了她面前,阻隔那道不善的目光,语气里带着浓浓的警告:“波吕克斯!”
波吕克斯撇了撇嘴,忿忿地扭过头,不再说话。
随即,沙海牧回头看着赫敏,温和地解释道:“赫敏,希望你可以相信,他们是不同的。”而且,这个事情并不会在什么魔法防护都没有的格兰杰家进行,马尔福家位于冰岛的一栋别墅倒是不错的选择。
赫敏看着沙海牧的眼睛,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睛就像是最纯净的泉水一般,无法让人不去信任。
“我相信你。”赫敏心中最后一点疑惑犹如阳光下的冰雪一般迅速地消散了。
位于冰岛的马尔福家的别墅并没有在魔法部进行登记,在卢修斯妥善的安排与格兰杰一家的配合下,沙海牧在七月中旬悄悄到达了那里。
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的复活十分顺利,在安塞的掩护下,就连邓布利多都没有察觉霍格沃茨的新生名录里突然多出了两个名字。
因为暑假里发生的一件大事令他忙得焦头烂额——彼得.佩吉鲁、莱斯特兰奇夫妇从阿兹卡班越狱了!
这些沙海牧当然也知道。彼得的越狱在他的计划之中——他需要彼得的灵魂将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的灵魂修补完整,以及彼得的身体作为重塑身体的材料。但莱斯特兰奇夫妇的越狱,只怕是那个和Voldemort的主魂融合了的格兰芬多趁机搞的鬼。
受到古老的誓言束缚,格兰芬多无法直接对霍格沃茨的学生动手,然而莱斯特兰奇那对Voldemort的死忠夫妻却没有这个顾虑——这样看来,哈利的处境十分危险。
邓布利多并不知道,他现在面对的,并不是那个癫狂的斯莱特林后裔,而是更加疯狂的狮祖。
但至少,他所做的,保证哈利的安全已经足够。
暑假很快过去,三年级在食死徒越狱事件带来的恐慌中来临。
九月一日,开学第一天,格兰杰家比以往更忙碌。因为今年,足足有四个孩子都要去霍格沃茨!
是的,四个。
暑假的时候,沙海牧出去了一个星期,回来的时候还带着一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双胞胎。柔软的浅金色短发,清澈的冰蓝色眼睛,若不是耳朵不是尖的,看上去简直就和精灵一样可爱!这对姓文森特的兄弟分别叫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很适合双胞胎的名字。兄弟俩都像小大人一样的沉稳,尤其是哥哥,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总是一副严肃的神情,每当格兰杰夫妇看到他的表情,总要乐上好一会儿。
本来对于两人存在着防备的赫敏,在相处了一个月之后,也渐渐地放下了心防。对于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而言,赫敏这样的小姑娘好哄得很,更何况,他们本来也没有赫敏想象的那么坏。
由于沙海牧的外形因素,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风波,格兰杰家十点不到便到了国王十字车站。与格兰杰夫妇告别之后,四人便找了一个靠后的包厢坐下——直到这时,沙海牧才将具有忽略咒效果的斗篷放了下来。
“其实根本没有必要这么小心,反正等到了霍格沃茨大家都会知道的!”看到沙海牧的动作,波吕克斯不以为意地撇撇嘴。
“至少可以让我们在路上安静一点!否则等会儿一路上别人看稀奇的眼神都要把你烦死!小孩子不懂就别瞎说!”正在看书的赫敏十分顺手地揉了揉波吕克斯的脑袋,全然不顾对方因她的举动而气得通红的脸。
自从赫敏对两人放下心防之后,几乎是真心实意地将两人当成了弟弟看待。尤其是相对于卡斯托尔稚嫩一点的波吕克斯,每天都逃脱不了被赫敏摸脑袋的悲催命运。
“不许摸我的脑袋!你这个……”波吕克斯一下子站了起来,却在看到沙海牧冰冷的眼神后鼓着腮帮坐下。
“波吕克斯,赫敏是你的姐姐。”沙海牧淡淡地说道。
“……知道了!”波吕克斯气哼哼地从身边的卡斯托尔手上拽过一本书,摊开,不到一秒又红着脸将书丢了出去,同时怪叫起来:“你……卡斯托尔你你你怎么看这种书啊!”
沙海牧闻声望去,只见封面上一个看上去十分眼熟的校园风棕发美少年笑得羞涩,衬衣领口解开,露出性感的锁骨,风 情无限;下面赫然印着一行大字《Adonis——那些活跃在霍格沃茨的美少年们》。
“……”
chapter 311
“卡斯托尔,这是什么?”沙海牧揉了揉隐隐抽痛的额角,开始反省自己任俩伪·儿童“自奔散”地发展兴趣爱好、忽略其成长期的心理健康教育的行为是不是过于不负责任。
“Adonis,封面上写的很清楚。”卡斯托尔很镇定从沙海牧手中抽出杂志,熟练地翻到刚才看的那一页。
“我是问,这讲的是什么……”沙海牧几乎要哀叹了。
“霍格沃茨女协的内部刊物,每月一期,限量发行,欲购从速。卡斯托尔那一本是上学期期末出的五周年纪念版,已经售完。”赫敏头也不抬,流利地回答了沙海牧的疑问。
霍格沃茨女协……听到这个海莲娜曾经提及的名词,沙海牧神奇地沉默了。见他不说话,波吕克斯不由得好奇地追问道:“霍格沃茨女协?那是什么?”
赫敏自书中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架着的银边眼镜很有耐心地解释道:“霍格沃茨女性联合协会的简称,创建者也就是现任会长是拉文克劳六年级的普路妮丝.蓝萨卡学姐。会员是霍格沃茨的所有女性以及少量男性……”说到这里,赫敏突然停顿了片刻,用一种令波吕克斯毛骨悚然的、简直就像是打量货物的眼神将他上下扫视了一遍,然后眼中突然光芒大盛:“波吕克斯,要不要加入?里面有很多美女姐姐哦!”
-_-#!!!波吕克斯额上冒出了一排青筋:“什么叫做‘里面有很多美女姐姐’?!赫敏.格兰杰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哦,原来你对美女姐姐不感兴趣啊……”赫敏拿出一个黑皮小本,在上面刷刷写下几句,又问道:“那么,美少年照片呢?加入后可以拿到哦!”
沙海牧突然觉得赫敏的语气就像是那个诱骗小红帽的狼外婆……
“我、也、不、需、要、那、种、东、西!”波吕克斯一字一顿地怒吼道,小脸儿涨得通红。
“是吗?那真遗憾啊……”赫敏叹气,又在本子上补充了几笔后收好东西:“我还以为你和卡斯托尔一样呢……”
沙海牧和波吕克斯嘴角同时不受控制地一抽,齐齐看向了卡斯托尔。感受到投到身上过于“热情”的目光,卡斯托尔抬起头,不解地看着众人:“怎么了?”
“卡斯托尔,你居然加入了女——协?!”最后一个单词,波吕克斯不受控制地拔高了声音。
“啊,是的,怎么了?”卡斯托尔习惯性地想要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镜,随即后知后觉地想起这副身体已经不需要眼镜了。
波吕克斯很是纠结地看着卡斯托尔,他突然觉得,就算他们俩是同出一源,对方也是他难以理解的非人类or外星生物……
“因为我们答应向卡斯托尔免费提供哈利所有的照片,以及,除非卡斯托尔同意,不会将他和哈利的照片擅自刊登在Adonis上。”见卡斯托尔没有解释的意思,赫敏好心地为已经濒临石化的两人解惑。沙海牧不由得神色复杂地看了卡斯托尔一眼。
“什么照片?”哈利提着行李,推开门,看到那对不认识的双胞胎,愣了一下。随即,他觉得其中一个给他的感觉似乎很熟悉。而在哈利进来的一瞬间,卡斯托尔迅速地站起来。
“啊,哈利,你来了!”赫敏高兴地打了声招呼,然而还未等哈利回来,卡斯托尔冲过去,扑到了哈利怀里,头埋在哈利的胸前发出了闷闷的声音:“哈利……”
难以想象卡斯托尔那张严肃认真的脸居然可以发出这种类似于撒娇的声音的三人十分默契地抖了抖。
“诶,你是?”哈利吓了一跳,双手搭在这个陌生少年的肩膀上,试图推开他。
“我是卡斯托尔。”卡斯托尔从哈利怀中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睛对上碧绿色的。
“卡斯托尔?”哈利茫然地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随即发出了怪叫:“你是卡斯托尔?!”
听了赫敏的解说,哈利很快便接受了卡斯托尔复活这个对于他而言是个好消息的事实。
“那么卡斯托尔还是会去斯莱特林?”这是哈利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他已经整整一个暑假没有见到卡斯托尔了。尽管后半个暑假是和西里斯以及卢平一起度过的,一点也不会觉得寂寞,可他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可以的话,我想去格兰芬多,这样就可以经常和哈利待在一起了。”这事早在上学期期末沙海牧便和分院帽打好了招呼,绝对没有问题。
“什么?!卡斯托尔,你怎么可以这样!”波吕克斯一下子跳起来:“我们是高贵伟大的斯莱特林的后代!你怎么可以……”
“霍格沃茨的校规可没有说明斯莱特林的后代一定要进入斯莱特林。我答应过哈利,永远不会离开他的!”卡斯托尔勾了勾嘴角,转眼对着哈利便是一脸认真:“哈利,我不会食言的!”
“我知道。”哈利握住了卡斯托尔的手,又转头好奇地打量着沙海牧——尽管暑假里已经在信中得知了沙海牧“血统觉醒”,不过亲眼所见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震撼的,感觉……感觉简直就像是那个名为拉文克劳的精灵!
看到哈利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卡斯托尔有些不满地扯了一下哈利的袖子,然后问道:“哈利,暑假过得怎么样?”
“暑假很不错!我在德思礼家过了一个月就去了西里斯家里……”哈利开始兴奋地给卡斯托尔讲起了暑假在格里莫广场的所见所闻,很快忽略了沙海牧的外貌改变的问题。其他三人都开始看书,一时间,车厢里只剩下哈利一个人的说话声。
午餐过后没有多久,列车突然停了下来,外面的天也突然黑了,周围的温度也开始一点点的下降。
“怎么回事?已经到了吗?”哈利惊讶地问,却看到同车厢除了沙海牧之外的三人的脸色都不怎么好地拔出了魔杖。
“摄魂怪。”卡斯托尔坐直了身体,试图将哈利挡在里面。沙海牧曾经告诉过他,因为某些原因,哈利对于摄魂怪十分敏感。
哈利立刻联想到了暑假的时候,《预言家日报》上面登载的越狱事件:“搜捕逃犯?”
“嗯。”卡斯托尔捏了捏手中的魔杖。他和波吕克斯重塑肉体的材料里有沙海牧的血,原来属于Voldemort的那根魔杖自然是不能再用也无从找起。现在他和波吕克斯的魔杖都是葡萄藤杖身和沙海牧的头发作为杖芯——古精灵的头发的魔力十分强大,对于魔杖工匠而言几乎是可遇不可求的顶级材料。当初从奥利凡德手里一接过定做好的魔杖,他们便立刻给了他一个“一忘皆空”。毕竟,种种迹象看来,奥利凡德这个老疯子并不是一个可以守住秘密的人。
气温越来越低,窗户上都结出了霜花。赫敏不知是因为温度还是害怕颤抖着,沙海牧微微默念了几个晦涩的字音,包厢里再度温暖起来。
透过门上的窗户,他们很清楚地看到,一个几乎和天花板一样高的影子飘到了门外,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
沙海牧瞳孔倏然放大,他的眼前出现了无数熟悉的陌生的影子,他们微笑着、哭泣着,却全部都对他挥挥手之后走进了那无尽的虚空中,只剩下他一人留在原地,感受着那无尽的孤寂与绝望……然而下一秒,沙海牧便意识到,这是摄魂怪对他产生的影响,几乎条件反射的,他的面前立刻出现了一个银白色的光幕,将摄魂怪推到了门外。
“滚开,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波吕克斯大吼了一声,魔杖一抖便锁上了门。
看到窗外的黑影渐渐离开,沙海牧这才回头看着几乎昏阙在卡斯托尔怀里的哈利:“他还好吧。”
“不好。”卡斯托尔抿着嘴,强行往哈利嘴里塞了一片巧克力。看着他的表情,如果摄魂怪在回到阿兹卡班的途中少掉了那么几只在场的几人都不会觉得奇怪。
见哈利除了有些受惊之外确实没有什么事,赫敏放心地转过头,感兴趣地问沙海牧:“刚刚那个,是精灵魔法?”
“是的。”沙海牧站起身:“我去前面看看,你们自己小心。”
“喂,现在摄魂怪还没离开,你……”波吕克斯话音未落,沙海牧已经消失在门外,他不由得纳闷地看向赫敏,希望后者能够给她答案。
“大概是去找德拉科了吧。”赫敏叼着一片巧克力,裹紧了身上的袍子,无精打采地靠在椅背上。虽然摄魂怪给她带来的影响没有哈利那么大,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影响——至少她现在,情绪依然很低落。
一件黑色的袍子突然飘过来,将赫敏裹了个严严实实,缓解了她身上的寒意。赫敏惊讶地睁开眼,却看到波吕克斯一脸别扭地收起魔杖。
“啊,谢谢。”赫敏露出了一个满足微笑,迷迷糊糊地再次闭上眼。这一次,她心中的寒意也渐渐驱散了。
一出包厢,沙海牧依然保持着那个银白色的光幕,朝着马尔福家的包厢跑去。一路上,那些摄魂怪感受到了属于古精灵之王的强大力量,纷纷避开。然而当他快要到达马尔福家的包厢时,他却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德拉科现在,只怕还是不愿意见到他吧。
整整一个暑假,两人甚至都没有通过一封信。虽然一直都在和卢修斯打交道,可沙海牧却下意识地回避着向卢修斯打探德拉科近况。既然这个孩子已经无法接受他了,那么,他还是在暗处默默守护吧。
默念了几个字音,沙海牧完全隐去了身形。他走到马尔福家的包厢前,门大敞着,看来已经被检查过了。里面的五个孩子除了脸色苍白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大碍,潘西甚至非常有精神地往布雷斯嘴里塞着巧克力,而德拉科依旧警醒地拿着魔杖看着门口。
没事就好。沙海牧不觉松了一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却在听到克拉布的问话后,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德拉科,你今天怎么没有去找萨尔林茨?”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见摄魂怪似乎没有回来的意思后,德拉科收好了魔杖,懒洋洋地靠在了椅背上,用一种漫不经心的语调回答着克拉布的问题:“难道我做了什么,让你们产生了我和他关系很好的错觉?”
听到这个回答,车厢内外的人皆是一愣,却听见德拉科不紧不慢地继续道:“勉强算起来,他和我最多只能算是认识而已。”
就算熟悉,大概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德拉科掩藏在袍子下的手慢慢收紧。
“可是德拉科你……”潘西还想要问什么,沙海牧却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他心乱如麻地往回走,脑海中却不断地重复着德拉科刚刚的话。
最多,只能算是认识而已吗?
几分钟后,火车再次开动,沙海牧回到包厢,发现里面的四人已经全部都睡着了。
他轻轻地关上门,走到赫敏身边坐下,也将头埋在了胳膊里。
chapter 312
火车到站后,哈利又拉着卡斯托尔说了很久,才依依不舍地和沙海牧他们一起登上了马车。沙海牧依旧用斗篷将自己遮得严严实实,和赫敏一起下车的时候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
“赫敏,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纳威在赫敏即将关上车门的时候叫道,听到他的声音,赫敏停住了动作。
纳威气喘吁吁地爬上了马车,做到了哈利身边,却在看到沙海牧的一瞬间愣住:“P……Pro.Ravenclaw?”
“哈哈……”看见纳威呆愣的模样,赫敏和哈利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利拍了拍纳威僵硬的肩膀:“轻松点,伙计,这是沙海牧啊!”
“沙海牧?!”纳威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片刻后,他犹豫着、轻声问道:“……血统觉醒?”
沙海牧微笑着点点头。
在沙海牧进入大厅后,几乎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他们都呆呆地看着这个外表精致美丽的古精灵从容地走到拉文克劳的桌前坐下,并且向周围的几人打着招呼。
“古精灵?哦,天哪!霍格沃茨什么时候来了一位古精灵?!”
“拉文克劳的学生里面有古精灵吗?难道是我们的记忆出了问题?”
“他不会是新来的教授吧?他是不是走错位置了?”
“天哪,重点是,现在居然还有古精灵的存在?!”
就像是平静的湖水里投入了一颗石头,大厅里到处都响起了议论声。拉文克劳的长桌上的孩子们更是惊诧莫名,小心翼翼地和沙海牧保持着一定的距离。直到泰瑞和凯雷嘉走进来,径自占据了沙海牧身边的位置,众人的目光顿时从惊异转为疑惑。
等到麦格教授带着新生们进入大厅旁的小房间后,邓布利多这才站起来,声音洪亮地说道:“安静!”
大家这才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看向老校长,间或注意着沙海牧同泰瑞、凯雷嘉之间似乎很熟稔的相处,期待着解释。
然而邓布利多只是向麦格教授示意可以开始分院后,便没有再说其他的话题。
本来想要抱怨的孩子们在遭受到斯内普教授死光扫射之后全部乖乖的闭上了嘴巴。
然而大部分斯莱特林却已隐隐约约猜到了“事实”,相互交换了几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这就是你闹别扭的原因?只因为沙海牧有巫师血统而没有跟你提过?”潘西尽量使自己的声音依旧保持在一个淑女的范围内,咬牙道。
“他有没有巫师血统与我何干?”德拉科冷淡地盯着身前的那一小块桌布,仿佛对那深绿色的提花织物上面的花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潘西眨了眨眼,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哦,那么看来是我多心了。也就是说,如果我去追求沙海牧,也与你无关了——要知道,血统觉醒的巫师,可是几百年都没有见到一个了,我相信不管是我还是我的家族,都会对这个联姻对象十分满意的。”
德拉科一怔,心中涌上一阵小小的不爽,嘴上却依然倔强道:“……随便你。”
没有错过德拉科哪怕一丁点细微反应,潘西笑嘻嘻地扭过头,冲着另一边的布雷斯挤了挤眼睛。
从新生们进来的那一刻起,邓布利多便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多年的经验使得他立刻警觉起来,表面上依然一副乐呵呵的和蔼笑容,拢在袖子里的手却攥紧了魔杖。
“怎么了,阿不思?”左边伸出一只手,在宽大的衣袖的遮掩下,轻轻握住了邓布利多的左手,似乎想要安抚他,却令他更加僵硬了。
邓布利多有些生硬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引来另一边斯普劳特教授好奇的目光。
随着麦格教授依次念出的名字,那些稚气未脱的新生们一个接一个紧张地走上前。在一群忐忑不安的小不点中,外表精致神情散漫的双胞胎自然显得十分醒目。很快,邓布利多便注意到了他们。
手中的老魔杖微微发热,是在提醒那群新生中似乎有曾经见过的灵魂。可在感受到邓布利多目光的一瞬间,那对双胞胎居然不约而同的避开了他的视线。
看不到他们的眼睛,也就无法辨认他们的灵魂。然而双胞胎的动作,却令邓布利多进一步确认,他们就是所谓的“故人”。
“文森特,卡斯托尔。”
卡斯托尔走上前,类精灵的外貌引起了一阵低呼,分院帽在他头上停顿了约一分钟,大声报出:“格兰芬多!”
格兰芬多长桌上顿时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欢呼声。卡斯托尔摘下分院帽,对着麦格教授微微鞠躬,又转身对着邓布利多做了同样的动作后,跑到哈利身边坐下,哈利亲热地拍拍他的肩膀。
邓布利多怔住了。
恍惚间,似乎那双冰蓝色的眼瞳与记忆中那双充斥着疯狂的血红色交替出现,直至重合。
如果不是戴尔教授在一旁摁住了他,他几乎当场就要失态地站起来。
“文森特,波吕克斯。”
另一个一模一样精致的男孩走上前,再次引起了女孩们的惊叹。然而当他从麦格教授手中接过分院帽,还没有戴到头上,分院帽便激动地大声尖叫起来:“格兰芬多!!!!”
大厅里寂静了一秒,随即格兰芬多长桌上再次爆发的欢呼几乎要掀翻屋顶。而波吕克斯则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也忘记了将手中的帽子还给麦格教授。
“咳咳,文森特同学,你可以到你的学院的桌边就座了。”麦格教授不得不伸手拿过帽子,提醒道。
“……可是……”波吕克斯茫然地吐出一个单词,随即清醒过来,发出尖叫:“不!这一定是弄错了!我怎么会……”
坐在格兰芬多长桌前段的赫敏迅速奔上前,十分熟练地捂住波吕克斯的嘴巴,在一片囧囧有神的目光中,提着他的后领将他拖下台,丢在了卡斯托尔身边。卡斯托尔眨眨眼,很配合地将一个无声的“锁舌封喉”用在了波吕克斯身上。
“抱歉,麦格教授,弟弟他一直以为自己可以进拉文克劳的。但显然,分院帽认为他的勇气更多一点。”赫敏很是镇定地给出了之前在家中商量好的答案。
麦格教授严肃地点点头,很满意学院里又多了一位好学又有勇气的学生。
而邓布利多早已被疑似重生的Voldemort被分入格兰芬多这个事实雷到言语不能,仅剩的一丝清明克制住了他冲上去当场检查分院帽的想法。
哈利呆愣地推了推卡斯托尔:“这是怎么回事?”
卡斯托尔眯起眼:“我只是在离开前和分院帽沟通了一下,让他知道将一对‘感情融洽’的兄弟分到两个学院是残忍而且不道德的。”
哈利沉默了一秒,决定不再去追问卡斯托尔“沟通”的具体过程,转而热情地向他介绍起格兰芬多长桌上的美食。
而眼睁睁地看着赫敏将波吕克斯拖下去之后,凯雷嘉和泰瑞一脸僵硬地看着脸上挂着“欣慰”笑容的沙海牧。
“你确定你在信里写的都是真的?”凯雷嘉有想要掀桌的冲动,被还算冷静的泰瑞死死拉住。
“我确定。每个人都有热血的少年时代,不是吗?”沙海牧的笑容在两人眼里看起来是那么的欠扁。
即使再怎么热血重活一遍的黑魔王也不可能进入格兰芬多好不好?!两人的眼神共同表达了这个意思。
“好吧,我只不过是觉得,某些过于冲动的少年需要一些经历磨练一下。”神经比较粗的格兰芬多小狮子们就麻烦你们担任一下磨刀石这个重要的角色吧!无视了凯雷嘉和泰瑞纠结的目光,沙海牧胃口很好地继续享用着美食。
“你好,萨尔林茨,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一个个子高挑但长相普通,戴着厚厚的瓶底眼镜的棕发女孩走过来,指着沙海牧右边的空位。
沙海牧迅速在脑海中搜索出这个没什么印象的拉文克劳学姐的名字,然后微笑着点头:“当然没问题,蓝萨卡小姐。”
普路妮丝.蓝萨卡十分淑女地在沙海牧身边坐下,沙海牧很善解人意地忽略了她看到泰瑞和凯雷嘉时眼镜片上那抹不怎么淑女的诡异反光。
吃完晚餐,唱完校歌,邓布利多的神色也恢复了正常。他轻咳一声,站起身。
“想必大多数人已经得到了消息,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这学期魔法部将派遣摄魂怪驻守在霍格沃茨周围。它们守卫的这段时间里,我严正声明: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准离开学校。摄魂怪不会被各种各样的鬼把戏和打扮所骗倒的,靠隐形衣也没用的……”
赫敏在台下隐蔽而警告地看了哈利一眼。
“摄魂怪天生不会理解乞求和借口的,因此我警告你们,不要给它们伤害你们的理由。”
“接下来,还有一件事,想必大家也已经疑惑很久了。我们中的一位朋友有了不小的变化——沙海牧.萨尔林茨先生,”提到沙海牧的名字,邓布利多顿了顿,沙海牧站起来向着他遥遥颔首致意,邓布利多接着道:“血统觉醒而已,大家不必过于惊讶。如果有疑问,图书馆里很多相关书籍可以给你们解答。”
直到大家可以离开大厅回到休息室了,普路妮丝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这反而使早就做好被这位彪悍的女协会长盘问准备的沙海牧诧异了一秒,随即摇摇头,趁着别人不注意,便拐进了一条通往校长办公室的密道——看今晚邓布利多的反应,就知道,格林德沃并没有将一些事情告诉他,还是自己去解释一下比较好。
普路妮丝在离开餐桌后,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朝着斯莱特林的餐桌上看去,不期然便对上了一双充满了怒火的灰蓝色眼睛。
啊啊啊,果然是这样啊!证实了心中猜测的普路妮丝在心里兴奋地呐喊。
还没走到校长办公室门口,沙海牧便黑线地感受到庞大的魔力威压以及看到唯恐避之不及的画像们从校长办公室里逃出,从他们绯红的脸色以及门后偶尔泄露的声音不难想到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在原地思考了三秒,最终还是决定将解说权交给格林德沃。
***
“以‘生命之泉’为主料的还童水没有时效限制,所以,”向半敞着的门内看去,微微起伏的被子一头露出了一捧散乱的褐色长发。沙海牧眯了眯眼:“格林德沃先生,你打算怎么赔偿给霍格沃茨一个校长?”
“别担心,我早有准备。”格林德沃坐在校长办公桌后,状似轻松地摆摆手,打开了面前一个盒子。
银色的蝴蝶结在一大把万分眼熟的雪白的胡子上熠熠生辉。
沙海牧嘴角一抽:“我可不认为他的味觉强大到能够每天都吞下一定分量、不甜并且‘口感浓郁’的复方汤剂——至少在味道改良之前。”
格林德沃脸色瞬间变得灰暗:“是我喝——当然,只在校长‘必须’出面的时候。”
“……咳,对了,我是来和你讨论关于这学期黑魔法防御课的事情的——如果可以的话,请尽量让三年级以上的学生掌握守护神咒吧!”沙海牧憋住笑,转移话题。
chapter 313
在邓布利多的干涉下,《预言家日报》未能对沙海牧进行采访。由于精灵魔法和巫师魔法本质上的不同,魔咒学、变形学以及黑魔法防御沙海牧都被准予免修。相较于选课过多以至于要用到时间转换器的赫敏,沙海牧的时间顿时充裕了很多。
新学期与以往相比并没有什么不同。除了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凯特尔伯恩教授退休、由海格担任该科目教授(虽然哈利很替海格高兴,但通过那本惊悚的《妖怪们的妖怪书》他就无法否认海格担任教授并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就连摄魂怪入驻霍格沃茨都没有引起多大的波澜——开学第一周,韦斯莱家的双胞胎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摄魂怪根本无法靠近霍格沃茨城堡周围二百米的范围内。当然,代价是费尔奇那里为期半个月的劳动服务。
“其实那些家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尽管回来之后脸色惨白,嘴唇都几乎冻成了紫色,双胞胎依然喜气洋洋地宣告着他们的发现。
沙海牧一进训练场,便看到所有人都聚集在双胞胎周围,听他们吹嘘着那几天挑战摄魂怪的英勇举动,他立刻想到了一件事,嘴角不由微微勾起:“对了,珀西.韦斯莱先生已经向韦斯莱夫人报告了这件事了。”
“什么?!”
“天哪!”
“我们怎么忘记了伟大的韦斯莱级长!”双胞胎夸张地抱在了一起,脸上却笑嘻嘻地,丝毫不见惧色。
“我代表乔治!”
“我代表弗雷德!”
“欢迎各位明早准时莅临霍格沃茨大厅!共通欣赏韦斯莱夫人的语言艺术!”
人群爆发出一阵哄笑,就连一向都不怎么待见双胞胎的斯莱特林们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不错的主意。不过韦斯莱,周日前你们的守护神咒至少要发出足够抵御摄魂怪的银雾才算合格。否则——围着霍格沃茨城堡负重跑圈似乎是个不错的主意,不是吗?”
忽略了双胞胎在听到这个决定之后的搞怪反应,沙海牧直接向众人介绍了跟在他身后进来的安塞。这个学期,安塞帮他分担了永恒之翼的大部分训练,他自己则仅仅负责新生的训练。自从莱斯特兰奇夫妇越狱之后,沙海牧便知道心里的怀疑已经变成了事实——那个下落不明的戈德里克的魂片不但已经融合了Voldemort的主魂,还顺便接手了Voldemort的势力。虽然在这两年里,在他的要求下,各个教授们都在自己的课程上加深了难度,永恒之翼的精英课程也没有落下,学生们的实力都有所提高,但在他看来,这些还远远不够。
他的目的并不在于将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训练成战斗高手,而是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可以保护自己和他人。
基于建校者之间既定的契约,戈德里克永远都无法伤害霍格沃茨的学生,否则会被契约之力反噬。但Voldemort手下的食死徒却完全没有这层顾虑。哈利是萨拉查复活所必须的祭品,戈德里克一定会不择手段地弄到手。
霍格沃茨尽管有很多密道通向外面,但由于霍格沃茨的防御魔法存在,只有霍格沃茨的学生和教授们才能使用。如果莱斯特兰奇夫妇想要偷偷进入城堡,最大的可能便是在万圣节那天——万圣节的晚上是魔力因子最为活跃的时候,却使得霍格沃茨的防御罩的魔力极易与周围的魔力发生共振,从而失效。作为霍格沃茨的创始人之一,戈德里克对于这点十分清楚。
“拉文克劳教授……拉文克劳教授?”女孩的声音打断了沙海牧的沉思,他回过神,发现拉文克劳的佩内洛.克里特瓦正担忧地看着他。
“克里特瓦小姐,有事吗?”在永恒之翼训练时间发呆确实有些不合时宜。沙海牧迅速收回了神思。
“是这样的,教授。”佩内洛犹豫了片刻,组织了一下措辞:“我有一些疑问,希望您能够解答。”
作为即将毕业的拉文克劳,无论是学业还是处事,佩内洛无疑是这一届中极为优秀的。尽管由于年级的原因,她现在已经不担任级长以及学生会主席,但拉文克劳的小鹰们还是习惯于跟随她的步调。弗立维教授也十分看重佩内洛的才能,不止一次地毫不掩饰地在教授们面前夸赞她。
在永恒之翼的训练中,佩内洛也表现得极为优秀。沙海牧作为拉文克劳精灵不在场的时候,她甚至可以暂时担负一下指导其他人的责任。但这些并没有让佩内洛骄傲起来,相反,她平时及其谦虚谨慎。
为此,沙海牧对她的印象还不错。训练间隙,偶尔还会回答她一些学业上的问题。
所以当佩内洛说自己有疑问的时候,沙海牧便以为是她在学业方面的问题。他点了点头,示意现在可以回答。
“为什么新人里面没有萨尔林茨?!”
沙海牧愣住了。
察觉到自己的态度有些过分,佩内洛顿了一下,看到沙海牧似乎并没有生气的迹象,便又大着胆子继续道:“就是上学期我曾经向您推荐过的,那个拉文克劳二年级生——当然,现在已经三年级了。而且我想您也听说过他,他在今年暑假的时候,觉醒了精灵血统,这说明了他的魔力很充沛不是吗?而且这两年来虽然萨尔林茨一直都很低调,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证,他的实力绝对够资格进入这里——光从平时他的魔力控制水准都可以看出来。如果您不信,利兰德(凯雷嘉)和布特(泰瑞)都可以证明这一点,他们是他的室友,是最有资格说这话的人!”
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后,小巫师们虽然学会了如何控制自身魔力,但偶尔也会有控制不住暴走的情况发生。这种情况一般至少要到三年级之后才会缓解,一二年级的学生在练习魔咒的时候控制不住自身魔力而导致魔力暴走的事件在霍格沃茨并不是什么新闻,大部分人都经历过。但对于沙海牧,控制魔力对于他而言和控制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并没有什么区别,自然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而让沙海牧没有想到的是,佩内洛居然连这点都注意到了。
但佩内洛接下来的话却令他有些哭笑不得了。
“……而且……而且萨尔林茨现在也算是您的同族不是吗?为什么您就不能信任他呢?!还有格兰芬多的格兰杰和斯莱特林的马尔福,在我看来也是十分优秀的人,又是什么原因让您故意忽略了他们呢?难道仅仅因为这三个人的关系比较亲密?我甚至忍不住大胆猜测,拉文克劳教授您是不是和萨尔林茨有什么过节,所以才这么做——可是,可是这根本不是您的作风!”
“并不是你想的那样,克里特瓦小姐。”沙海牧思考了片刻,温和地解释道。自从以“血脉觉醒者”的身份出现后,他再面对永恒之翼的成员时,蝶形的面具上便施加了忽略咒与混淆咒,以确保不会有人将拉文克劳精灵和他本身联系起来。
“你所说的这三人,虽然不是永恒之翼的成员,但由于邓布利多校长的托付,我一直都在为格兰杰小姐以及马尔福先生做私下的训练。至于他们为什么不是永恒之翼的成员,很抱歉,这涉及到一些比较私人的理由,我不能为你说明。”
赫敏的魔法阵及卷轴研究已经进行到了一定的深度,而德拉科的精灵语程度也应该足以让他发现蕴藏在精灵语中的言灵作用。这两人目前的实力,也许比永恒之翼大部分的人都强也说不定。
听了沙海牧的解释,佩内洛脸红了。她赦然地低下头,抬手轻触着自己的脸颊,仿佛那样可以降低脸上温度:“很抱歉,拉文克劳教授。是我误会您了。我不应该在不了解详情的时候就妄下结论。”
沙海牧淡淡地笑道:“没什么。克里特瓦小姐的出发点总归是好的。是我疏忽了你的感受。”
佩内洛放下手,恢复了镇定。
“说到人选,我倒是很想知道,为什么克里特瓦小姐没有推荐哈利.波特——据我所知,那个小救世主,也不算是徒有虚名。那么克里特瓦小姐又是怎么看的呢?”对于克里特瓦的观点,沙海牧产生了兴趣。
克里特瓦一怔,似乎没想到沙海牧会问这样的问题。但随即,她很快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自信的笑容:“因为他不适合。”
“就目前的状况看来,大多数人都不知道永恒之翼的存在,或者认为这仅仅是一个‘传说’。我们并不是一个公开的力量,可以说我们是私属于霍格沃茨的武装。无论是从政治立场还是从安全方面考虑,我们的存在越少人知道越好……而哈利.波特是巫师界的救世主,他实在是过于显眼。如果他成为了永恒之翼的一员,反而更容易暴露霍格沃茨的实力。而只有当他只是单纯地站在我们面前担任着救世主的职责的时候,处于他的阴影中的我们才会是隐蔽的……”
佩内洛的分析虽然只说中了一部分,但这个答案已经令沙海牧很满意。等到佩内洛说完,沙海牧眼中已是毫不掩饰地赞赏。
“很好,克里特瓦小姐。如果这是在课堂上,我想我会为拉文克劳精彩的分析加上十分。”沙海牧鼓励地拍拍手,随即意味深长地笑道:“所以,我想,对于为什么萨尔林茨不适合这里,克里特瓦小姐也能够得出答案了?”
佩内洛恍然——血统觉醒者的存在感,并不比救世主薄弱;甚至因为其外貌的缘故,是比哈利.波特还要吸引眼球的存在。
“如果没事的话,今天就到这里了。”见其他人似乎也完成了规定的练习,沙海牧宣布道。随着话音落下,已经被安塞的体能训练弄得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的孩子们顿时放松下来,停在了原地,却一个个都强撑着没有摊在地上——庞弗雷夫人手中端着一大罐颜色诡异的恢复药剂,正坐在场边笑容和煦地看着他们。
原地休息片刻之后,众人陆续恢复了体力,才慢慢顺着训练场四周通向各个学院休息室的密道离开。
“拉文克劳教授!”已经走到通道前的佩内洛突然转过身,向沙海牧跑来。
“虽然,虽然我不久就会毕业了,但是有件事我很想在毕业前弄清楚。”佩内洛看着沙海牧,棕色的眼眸中闪烁着不安。
“您、您从两年前开始重组永恒之翼,是因为……因为神秘人吗?”说到最后几个字,佩内洛的胸口随着她粗重的呼吸不断地起伏着,仿佛说出那个名字都耗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等待,佩内洛终于看到那淡色的嘴唇一张一合:“不,不是。永恒之翼的存在,只是因为霍格沃茨的存在而已。”
chapter 314
“嗨,阿不思,你看上去真年轻!”一进门,沙海牧便笑眯眯地冲着棕发蓝眼的清秀青年打着招呼,惹来了对方无奈多于愤怒的纠结眼神。
周五下午最后一堂是拉文克劳与格兰分多的魔咒课。沙海牧闲来无事,便溜到了校长办公室,和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一边喝下午茶一边交流着情报,好一派其乐融融。
“……我已经吩咐下去了,这段时间,德国的那些大家族的族长都得到了消息,都在收缩自己的势力……德姆斯特朗那边也有人负责监视,卡卡洛夫的一举一动都在控制之中。”
沙海牧把自己蜷缩在单人沙发里——精灵的体温偏低,这样能让他感觉更舒服一点儿——安静地听着格林德沃的叙述。阳光透过宽大的玻璃窗照进屋内,晒得他浑身暖洋洋的,让他有种美好而平静的错觉。
“为什么不直接将卡卡洛夫换成我们的人呢?”沙海牧揉着额角,那里传来的刺痛影响着他的思维。明明可以理解的事情,就是想不通。
格林德沃顿了一下,解释道:“正因为卡卡洛夫是一个对方绝对会去利用的棋子,我们才应该将这枚棋子留给对方。控制德姆斯特朗才是我们真正的目标,至于卡卡洛夫这个废物,还是留给想要利用他的人吧——毕竟我们实行计划的时候,也不应该剥夺别人的乐趣不是?”
“然后当他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的时候,再给他们真相的打击?”头痛缓解了一点,沙海牧慢慢理清了自己的思维。注意到他的状态的邓布利多终于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海米,你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最近没有好好休息吗?”
沙海牧放下手,笑得有些勉强:“不……呃,是的。可能是不太习惯精灵魔法的缘故。”
沙海牧吞吞吐吐的解释明显没有说服力,邓布利多狐疑地打量着他苍白的脸色,湛蓝是眼眸里是真切的关心。在这样的目光下,沙海牧感到了不自在。
“真的没有什么。”他解释道:“我想我只用多睡一下就可以了。”
“我想你最好去波比那里检查一下。”邓布利多担忧地走到沙海牧面前,往他身上丢了一个检查魔法。却发现没有任何反应——这反而令他更担心了。
“真的没事的,阿不思。”沙海牧飞快地站起来,走向门口,“我想我现在只是需要去好好地睡一觉,不用太担心了。”
邓布利多正要再说什么,却被格林德沃拦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沙海牧消失在门外。
“阿不思,沙海牧没事——他现在是精灵之王,如果真的有什么事,精灵守墓人和格云瑟会第一个知道。”格林德沃揽住了邓布利多的肩,低沉的声音里传达着令人安心的味道。
“盖勒特,你不明白。”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眼中忧色不减:“我虽然不了解这个孩子,但是我了解阿利安娜——她总是有很多的秘密,而且永远只会让你知道她想让你知道的部分。而我的直觉告诉我,沙海牧也只让你知道了他想让你知道的部分。”
“哦,得了,阿不思,你的直觉总是不准——当年你的魔药如果不总是喜欢靠你那所谓的‘直觉’,也许我们还可以节省几个坩埚!”格林德沃低头凑到了棕发青年的耳边,说话间喷出的热气令一片霞色渐渐氤氲上了对方的脸庞,语气也不知不觉变得暧昧:“……公事已经谈完了,现在离晚餐还有很长时间。阿不思,我想……”
“盖勒特!你……”邓布利多想要说什么,剩下的话却消失在了金发青年的唇间。
房间的一角,分院帽默默地转过身,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而四周相框里的画像们,早已在第一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否则,前任魔王的报复可不是他们吃得消的……
直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很远,沙海牧这才支撑不住地在空无一人的走廊里靠着墙壁缓缓坐下。
就像是刚刚经历了幻影移形一般的晕眩的感觉一直盘踞在脑海里,间或伴随着一阵阵的刺痛。很明显,是黑魔法反噬的症状。
待到疼痛平息了一点,沙海牧在空中快速地描画了一个图腾,随即,一副立体的霍格沃茨地图凭空显现在他眼前。
皱着眉头看了好一会儿,沙海牧闭上眼,不得不在脑海中呼唤起海尔波:{海尔波,德拉科在哪里?}
{报告先生,德拉科主人在卧室。}不一会儿,海尔波细细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卧室?沙海牧再次仔细地看了看斯莱特林的卧室,却依然没有看到德拉科的名字。
{海尔波,哪一间卧室?}
{阿洛先生的卧室。}
沙海牧一怔,他倏然睁大了双眼,随即,又疲惫地闭上。
{我明白了,海尔波……这样吧,你晚上八点来我的宿舍,我有东西要麻烦你交给德拉科。}
{好的,先生。}
{……暂时就不要告诉德拉科了。}
{这个……海尔波不能欺骗主人。}
{这不算是欺骗,海尔波。只要德拉科没有问,你就不要告诉他。}
{明白了,先生。}
***
银白色的秘银坩埚里,褐色的浑浊液体蒸腾着袅袅的热气。斯内普紧抿着唇,一丝不苟地顺时针三圈、逆时针五圈半匀速搅拌后,拿起右边的黑色瓷瓶,将瓶中的银白色液体精确地滴了三滴在锅中,随即迅速地熄火,快速地顺时针搅拌了两圈,锅中的液体立刻变成了美丽的珍珠紫。一连串动作流畅自如、轻松潇洒,令人赏心悦目。
“看您制作魔药简直就是视觉上的享受,斯内普教授。”沙海牧感叹着,看着斯内普将那些药水装入水晶瓶中,铁青着脸递给他。
“过奖。”斯内普干巴巴地答道。看着沙海牧及其迅速地将瓶中的药剂一饮而尽后,苍白的脸色渐渐变得红润,斯内普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但一想到沙海牧不容忽视的身体现状,他的心情顿时变得很恶劣:“再好的魔药,也治不好你那堪比巨怪的智慧——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只需要每个月服用一次,现在却变成了每周都要服用?难道你那与豌豆同宗的脑子里根本没有空间容纳要注意自己的身体这种概念吗?!”
“相信我,教授,没人愿意拿自己的健康当玩笑。”沙海牧苦笑道:“如果有其他的方法,我当然愿意尝试。”
“尝试?尝试的后果就是造成魔法反噬?!”斯内普近乎暴怒地站起身,打开储藏柜,拿出一瓶墨绿色的药水:“本来你的身体就已经因为灵魂过于强大的魔力不堪重负,现在再加上魔法创伤……想死的话我可以直接给你一个阿瓦达,不要每周来这里浪费我的魔药!”
“抱歉,斯内普教授。”沙海牧垂下眼帘。他无法解释这些魔法创伤的原因,否则斯内普只会更加暴怒。幸好当初自己选择请斯内普帮忙制作这副固魂药剂,如果被庞弗雷夫人发现他的身体现状,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虽然精灵的身体比巫师的身体更加具有魔力适应性,但随着他那份属于灵魂的魔力的回归,灵魂愈发强大,肉 体则相对脆弱,难以容纳过多的力量。如果不是斯内普配置的固魂药剂,只怕他现在已经成了幽灵。但身体上的伤害却难以好转了——哪怕一点小伤,也会迅速的恶化。而这些,只有斯内普知道。在保密咒的作用下,斯内普无法告诉任何人这个事实。而沙海牧尽力不让斯内普和安塞之外的人看出他的异样。
斯内普狠狠地盯了他良久,终于放弃了追究他那些魔法创伤的来源问题。毕竟,这只是一场交易——他只用负责为沙海牧配置药剂调理身体,作为交换,沙海牧负责给他提供一些像是独角兽的血液之类的稀有的魔药材料而已。
“……在一切结束之前,我不会倒下。”斯内普刚刚转过身,却听到了沙海牧淡淡地说道。他回过头,却只看到沙海牧离开的背影。
刚走出斯内普的办公室,安塞便从一面墙中走出。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沙海牧,皱起了眉头:“你这种状况,根本无法支撑到十二点吧?”
“魔力输出靠的只是灵魂的力量,”沙海牧摇摇头,“肉体只是将魔力输出的媒介而已,不会有什么损坏的。我们现在就去吧。”
“……算了,反正你的身体你自己清楚……”安塞语气中隐隐含了一丝怒气。他实在无法理解,既然沙海牧平日的态度里已经对这个世界毫无留恋、一心想要毁灭自己的灵魂,又何必再为其他人做这么多?!既然做了这么多,就说明对这个世界有牵挂,那又是为了什么想要寻死?!他实在是难以理解人类复杂而矛盾的想法——即使这个家伙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人类!
也许沙海牧自己都没有发现,他对这个世界还是眷念的。
只是那几生几世的绝望的心情,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万圣节的夜晚,众人都聚集在大厅里。而安塞则和沙海牧一道站在霍格沃茨防御法阵的核心前,神情凝重。
“空气中的魔力因子的密度已经几乎与防御阵等同了……如果防御阵要发挥作用,至少得将魔力输入量提高三倍!你根本不可能坚持那么久!”安塞检查了部分数据后,得出的结论并不乐观。如果是千年前建校之初的那个阵法,安塞完全可以承担所有的魔力输出。只是这个法阵自从他沉睡之后,魔力认证被改成了沙海牧的,现在再改回去也来不及了。
防御法阵所形成的防御罩,其实就是一层浓度远高于普通浓度的魔力因子集合体。在平日里,由于空气中的魔力因子浓度较低,防御罩与空气形成的浓度差可以有效地将一切未经认证的事物拒绝在霍格沃茨之外。而每年的万圣节,是一年中魔力因子最为活跃的时候,此时浓度差缩小,防御罩也就渐渐失去了作用。
“不用担心,安塞。我们只需要将防御法阵调整到刚好可以挡住摄魂怪的程度而已——至于人类,”沙海牧笑得不怀好意:“进来了也无所谓。”
chapter 315
“进来了也无所谓?”听到沙海牧的回答,安塞不由得一愣。随即,他大吼道:“沙海牧.拉文克劳!你疯了——为了你的计划,你将幼崽们的安全放在什么位置?!”
“安塞,别激动——我永远不会忘记,守护幼崽才是我的第一职责。所以,请你相信我,幼崽们绝对是安全的。”
如果没有意外,戈德里克绝对会让莱斯特兰奇夫妇趁着万圣节潜入霍格沃茨——就算不能捉到哈利,也可以趁机试探沙海牧现在的实力。而沙海牧和格林德沃、邓布利多讨论之后,决定在那一晚故意降低防御,并留出几个特定的密道。同时将和那些密道相通的走廊封锁,防止学生们与莱斯特兰奇夫妇遇上。沿途的画像们也会随时汇报他们的行踪。总的来说,他们打算将计就计,来一个瓮中捉鳖。
听了沙海牧的解释,安塞脸上露出了仿佛吃了鼻涕虫一般的神色:“又是讨厌的人类的诡计——反正我总是不能明白!”
对于人类的阴谋诡计,安塞一向都嗤之以鼻。在古龙王的眼里,只有绝对的力量才能说明一切,那些所谓的计策谋略都是不值一提小伎俩,是他最看不起的。
沙海牧哑然失笑:“安塞,我知道你因为曾经被老师算计过所以一直很不服气。但是不得不承认,这些小技巧很省力——毕竟,就算有力量,也不应该浪费。”
以前和梅林一起的时候,安塞就没少被那只老狐狸算计——这大概是他龙生中最令他郁闷的事情了。一听到沙海牧这时提起,安塞顿时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起来:“那是我乐意!梅林那个老家伙怎么可能算计得到我这么伟大的古龙王?!”
沙海牧没有说话,而是借着转身的动作掩饰了唇边的笑意。
咳,安塞,你不知道说话的声音越大就越是表示心虚吗?
利用浮空术缓缓落到了法阵的中央的圆圈里——上次这里还有他一千年前的骸骨——意识到这点,沙海牧泛起了一个古怪的微笑,随即摇了摇头,摒弃了心中突然涌上的那股混乱的感觉。
沙海牧跪坐于地,将双手印在了圆圈边缘那两朵并蒂的鸢尾上。一股纯然的魔力顺着他的手缓缓注入了法阵,整个法阵慢慢发出了莹白的光辉,照亮了这个房间。
随着沙海牧纯净的魔力的输入,所有位于霍格沃茨的魔法防御罩内的幽灵、画像以及魔法生物都活跃了起来。那股生机勃勃的魔力滋养着万物,就连幽灵们都似乎因此而焕发了新的活力。
见沙海牧并没有什么问题,安塞也放心地靠墙坐下,在充沛的魔力中沉入了冥想。
位于教师席上的教授们,对于陡然增长的魔力也若有所觉,几乎同时停下了用餐的动作,相互交换着惊讶的眼神。原本乐呵呵地摸着胡子的邓布利多(复方汤剂是好物……)的手一顿,差点将自己的胡子揪掉了几根。弗立维教授下意识地在拉文克劳的长桌上寻找着那个纤弱的身影,可在万圣节夜晚孩子们千奇百怪的装扮里,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至少现在活跃在霍格沃茨大厅的精灵就有三十个之多。
尤利赛斯教授(古代魔纹)思考了片刻,对着身边严肃的黑袍男人露出了一个俏皮的笑容:“我想西弗,现在如果去禁林,会有不错的收获……”
话音未落,魔药大师的滚滚黑袍消失在大厅的门外。
“哦,维奥拉,你想得可真周到。”庞弗雷夫人笑道。相信今晚会有不少魔法植物在这股纯净的魔力的滋养下提前成熟,毕竟这种源于精灵的自然魔力实在是最好的养料……
“哐当!”
庞弗雷夫人猛然站起身——由于动作过大将椅子带出了巨大的声响,引得大家纷纷侧目。只见庞弗雷夫人脸上依旧挂着温婉的治愈的笑容,身后那几乎实质化的黑色的杀气却不容忽视。
“阿不思,请容许我先行离开——因为某些突发事件,我想我必须准备一些补充魔力的药水。”
“亲爱的波比,当然没问题。”邓布利多僵硬地笑着,雪白的胡子,大概掩住了他嘴角的抽搐。
就在庞弗雷夫人离开不久,格兰芬多的幽灵尼克爵士飘了进来,在邓布利多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邓布利多立刻脸色严肃地站起来。
“所有的人请注意!”邓布利多给自己的喉咙加了一个“声音洪亮”后大声说道,热闹的大厅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看着白发老巫师。
“各个学院的学生从现在起留在大厅,不得离开。请各级长配合教授们,清查各自学院的人数,将不在场的名单报上来。”
一阵骚动过后,长桌上的食物碟子全部都消失了。孩子们撤消了各自身上的化妆魔法,老老实实地坐在长桌周围。
清理了人数之后,几个人名被交到了邓布利多手中:哈利.波特,赫敏.格兰杰,卡斯托尔.文森特,波吕克斯.文森特,沙海牧.萨尔林茨以及德拉科.马尔福。
邓布利多校长为这个意料之中的结果皱起了眉头。随即,他和黑魔法防御课的戴尔教授(格林德沃)一起匆匆离开了大厅。
“够了,你们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被波吕克斯拽着跟在哈利和卡斯托尔身后、在密道里匆匆穿行的赫敏压低了声音,不耐地问道。万圣节晚会才进行到一半,她便被这三个男孩拉出了大厅,并且被迫贡献出了她九个月来所有制作成功的卷轴。
“捉乌龟。”
波吕克斯没头没脑的回答令赫敏更郁闷了。
安塞是被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惊醒的。他睁开眼,便看到了令他后悔万分的一幕。
沙海牧半闭着双眼,倒在了血泊中。身下的魔法阵正在疯狂地吸收着他体内涌出的血液,光芒大盛。
“沙海牧.拉文克劳!你给我振作一点,睁开眼睛!”安塞立刻展开翅膀飞到沙海牧身边,强行切断了沙海牧和法阵的联系,将他抱了出来。
因为吸收了精灵血液而达到最强状态的法阵,出于保护中心能量供应者的缘故,会对任何企图接近中心的人或物发动的连龙都无法回避的攻击。所以当浑身是血的安塞抱着同样鲜血淋漓的沙海牧冲进医疗翼时,庞弗雷夫人二话不说,立刻一连串的治愈术丢了过去,随即拿出了效果最强的补血剂。
安塞摇摇头,示意庞弗雷夫人先治疗沙海牧。一道白光闪过,他身上立刻恢复了整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庞弗雷夫人惊叫起来——就在她刚刚治疗了沙海牧身上所有的伤口之后,沙海牧的胳膊上又凭空出现了一道血口。
看见那道新出现的伤口,安塞用几乎要吃人的表情死死盯了昏迷中的沙海牧半晌,一语不发地冲了出去。庞弗雷夫人在治疗了新伤口之后,不得不握紧魔杖坐在沙海牧的床边,随时准备着再次使用治愈术。
看到德拉科手臂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赫敏等人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可恶的臭小子!难道马尔福想要背叛主人吗?!”已经与偶遇的德拉科纠缠了快十分钟,贝拉特里克斯几乎要发狂了——她居然伤害不了这个奇怪的小子!不管造成了多大的伤口,十秒之内就会消失掉。而在刚刚,看到救世主和他的跟班们跑过来时,她想要攻击那个可恶的泥巴种,德拉科.马尔福再一次拦下了她的攻击。
“关于这点,我想我暂时还无法代表我的家族。”德拉科假笑道,顺手再发出了一道无声咒,红色的光芒从贝拉右边擦过,带掉了几缕黑色的发丝。
德拉科的心情很不爽——本来他从万圣节晚宴上溜出来是为了趁着这个魔力之夜好好练习一下从祖先们那里新学的魔法,却不巧遇上了潜入霍格沃茨城堡的贝拉特里克斯——一个偏执而疯狂的食死徒,在见到德拉科的第一时间便要他去将哈利.波特捉住献给Voldemort,被拒绝之后便向他展开了疯狂的攻击。好在似乎自从暑假跟随阿洛伊修斯开始学习精灵魔法之后,他的体质改变了很多——不管是魔法伤害还是物理伤害,几乎全部都可以在一分钟之内痊愈。德拉科曾经就这种奇异的体质问过阿洛伊修斯,对方却在短暂的惊愕之后,并没有给出任何解释。德拉科也无法从自家祖先那堪称贵族表情典范的脸上找出想要的答案。
就在赫敏和哈利还在为德拉科不经意间显现的实力惊讶时,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已经拔出魔杖走到了德拉科身边。
“她就是贝拉特里克斯.布莱克.莱斯特兰奇、最受赏识的食死徒?”五人配合十分良好,将贝拉的攻击挡得滴水不漏,波吕克斯.日记本君还很有闲情逸致地细致地观察了这位著名的女士。
卡斯托尔.冠冕君瞪了他一眼,没有接口。
果然,波吕克斯的下一句话让卡斯托尔的脸都黑了:“我诚挚地道歉——为了我将你的品味分走。”
于是这句话直接造成了卡斯托尔将一个本该丢向贝拉的“锁舌封喉”将目标换成了波吕克斯,还伴随着卡斯托尔的怒吼:“我根本没有见过这女人!”
哈利眼疾手快,一个“盔甲护身”替卡斯托尔挡住了贝拉的攻击。此时,德拉科的眼疾咒也击中了贝拉。赫敏趁机将一个束缚咒的卷轴丢了出去。
“看来你们的训练成效不错。”安塞从贝拉身后的转角走出,嘴里说着赞赏的话,脸上却冰冷的没有任何表情,却几乎可以感受到他身上滔天的怒火。
“……安塞,你怎么了?”哈利惊讶地问出了大多数人的心声——在场的除了德拉科,都见过安塞并且知晓他的真实身份,除却一开始的惊讶之后,都慢慢知道安塞其实是一位很好相处的龙。像今天这样几乎实质性的怒火,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
“德拉科.马尔福?”安塞走到德拉科面前,德拉科只觉得一股强悍的、带着恶意的魔压扑面而来,却又不知为何,带着隐隐的压抑,并未对他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
德拉科挺直了身体,扬起下巴:“我是德拉科.马尔福,请问阁下是?”
德拉科没有得到回答。在他说出自己的名字之后,他只感到一阵莫名的力量笼罩了他的全身,他瞬间仿佛置身于一个纯然的白光构成的“卵”里。大约几秒钟过后,德拉科听到安塞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可恶!为了你,他居然动用了‘法则’!”
chapter 316
虽然不知道安塞说的“他”是谁,但德拉科心中倏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不对?!”
安塞没有说话,但眼神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联想到刚刚安塞的出现时赫敏等人的反应,德拉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了一个熟悉身影。
而安塞……与其说他是在对德拉科发火,还不如说他是在为另一个人担忧。
德拉科不是笨蛋,本来就苍白到透明的脸色在走廊不怎么明亮的灯光里更是如同鬼魅。
安塞什么都没说,只是抓住德拉科的肩膀瞬间消失在了格兰芬多众面前。
“啊!”赫敏短促地惊呼了一声,随即一个别扭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安塞是霍格沃茨的守护者,他不会伤害德拉科的——赫敏,看好莱斯特兰奇女士,别让她跑了!”
不愿意直视赫敏说话的波吕克斯眼疾手快地丢了一个禁锢咒阻止了试图变成猫头鹰逃跑的非法阿尼玛格斯。
而教授们终于在此刻姗姗来迟。
马尔福家的祖先阿洛伊修斯,体内有一半黑精灵的血统,刚出生便被霍格沃茨的第五位建校者、禁林的主人收养——这,是只有确定为下任家主的马尔福,才能在族谱中看到的内容。
由于德拉科学会了马尔福家几乎失传的精灵语,本该在十五岁确认的资格已经提前落实。而当他知道沙海牧和马尔福家的关系后,他几乎是在第一时间,便冲进了那个据说只有家主和家主继承人才能进入的密室。
除了耳朵,几乎和德拉科一模一样的第一位马尔福在那缠绕着银色的、栩栩如生的常青藤的精美相框里,用漠然的眼神打量着他。
确切的说,是德拉科和自己的祖先长得颇为相似。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喜爱。
面对祖先审视的目光,德拉科微微垂下眼帘。他只觉得自己的胸口被插入了一把刀,尖锐的疼痛,恍惚中还可以听到血液顺着血槽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啪……嗒……
学会了精灵语的德拉科,在祖先画像的指导下,开始学习那失传已久的黑精灵魔法。
第一次发现身体出现变化,是初次练习黑精灵魔法失败后。魔法反噬的疼痛,只是一瞬间,便消失得干干净净。那阵堪比钻心剜骨的剧痛就像是一个错觉,如果不是眼前专门用于练习攻击魔法的靶子上出现了失败的红纹,德拉科几乎要以为他其实是成功了。
“精灵魔法不同于巫师的魔法,它更注重的是调用周围环境中的魔力而不是输出自身的魔力……显然你还没有适应不使用魔杖的施法方式……今天就先到这里,等你体内的创伤恢复之后……诶?”
画像发出了一声惊叹。向来表情严肃刻板到可以当做贵族表情范本的祖先大人的眉毛向上挑起了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我很好,不需要休息。”德拉科平静地站起身,除了一开始沁出的冷汗,整个人看上去完全无碍。
“德拉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半精灵烟灰色的眼眸,如同水晶一般清透,给人的感觉却是深不可测,“作为一个马尔福,如果想要保护重要的人,首先保护好自己。现在,去休息。”
回想起当时阿洛伊修斯的反应,他大概是知道的。可笑自己还想当然地以为是学习精灵魔法后血统觉醒带来的效果。
原本如同流动的水银般的长发变成了没有光泽的暗灰,散落在白色的床单上;那双曾经闪烁着自信与真诚的紫罗兰色眼睛也紧紧地闭着,长长的睫毛在下眼睑处投下了淡淡的阴影;紧抿着的嘴唇几乎和脸色一样苍白,透着青紫……
看着躺在床上几乎没有了生气的身体,德拉科将拳头握得紧紧的。渐渐的,有丝丝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前所未有的懊悔的情绪将德拉科包围。
“……安塞殿下,可以帮我解除和他之间的魔法吗?”放下床边的帷幔,德拉科转过身坚定地看向安塞,“马尔福不需要这样的保护!”
“如果可以,我早就这么做了!”安塞此时也冷静了下来,靠在窗边看着夜色中的霍格沃茨校园,“‘法则’是属于‘世界’的力量,没有相应的代价,无法更改。”
“那么,海米的‘代价’是什么?”
“灵魂。”安塞叹息着,声音中带着奇妙的韵律,“【他挣脱了黄金的枷锁,却又跌入铂金的牢笼。】”
德拉科颤抖着,后退了一步,身体撞在了柜子上,哐当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深夜里发出无限的回响。
安塞微微蹙眉,随即加强了周围的静音咒。
同样的话,阿洛伊修斯曾经以精灵语说过。
原来,那是一个预言,一个关于沙海牧和马尔福的预言。
对于沙海牧而言,只是一个替身的自己,值得他这么做吗?!
明明,自己并不是他最信任的人,那么为什么,还要付出这样高昂的代价,只为了保护他?!
德拉科觉得自己的心里满满的胀痛,一半是喜悦,一半是苦涩。他是不是可以认为,在沙海牧的心里,自己就和他在自己的心中一样重要?
“……既然代价是灵魂,那么就用我的灵魂换回他的!”
“如果可以这么做,我刚才就已经成功了。”安塞冷笑着,金色的竖瞳里是毫无掩饰的恶意的光芒:“马尔福算什么?如果不是他庇护着,当那个预言出现时就不应该存在了!”
带着杀意的魔压扑面而来,德拉科咬着牙,哪怕冷汗已经湿透了衣服,依然倔强地不愿意后退一步。
“我守护了他上千年,从未见过他将自己逼到这样的地步。他虽然善良,和一个真正的精灵一样包容着世间的万物,但从未像现在这样弃自己的身体于不顾——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你!马尔福的子孙!
知道吗,你和你的祖先简直就是一模一样!一样的骄傲,一样的自我,一样的不知好歹!他总是对你们马尔福那么好,可到头来,结果又如何?!
——千年前,阿洛伊修斯背叛了他;而现在,你又舍弃了他!
德拉科.马尔福,我真恨不得杀了你!可是如果你死了,他就真的无法解脱了!”
狂暴的魔力在古龙王的周围形成了小小的漩涡,将他的长发带起,更加的气势逼人。在这样的压力下,德拉科连站立都成问题,然而他依旧挣扎着开口。
“我没有舍弃他!我不想成为他的累赘!我想变强,我想要保护他!”
我想要保护他!
眼前的少年和那个千年前的身影骤然重合。古龙王的气息突然平静了下来。他微侧过脸,长发垂下,他的面貌连同那双金色的眼睛都隐藏在了阴影之中,根本无法猜到他在想什么。
“保护?呵,真是个有趣的笑话!”安塞涩声道。他的手指紧紧地抠住了窗沿,浑身颤抖着,仿佛在竭力忍耐着什么。“果然是马尔福家的小崽子,只会说这种华而不实的话!”
“知道为什么阿洛伊修斯会舍弃‘拉文克劳’而给自己安上‘马尔福’这个‘不忠实’的姓氏吗?——因为,他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背叛者!他背叛了他的养父,沙海牧.紫因.拉文克劳!”
chapter 317
背叛者!
这三个字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了德拉科的胸口。
从马尔福的家族史看来,这个姓氏在马尔福们还未展现出他们的实力的时候,曾经遭受了无数的攻击与嘲笑。虽然在那之后,马尔福们以绝对的实力奠定了在巫师界的地位,然而却也不能免除人们在第一次听到这个姓氏时,产生的丰富联想。
不,不对!马尔福不是背叛者!德拉科很想这样大声吼出来,却怎么也无法理直气壮地开口。
安塞无声地走到了德拉科面前,投下了重重的阴影。那双金色的竖瞳在黑暗里对上了德拉科的双眼,里面隐隐有火光在跳动。
“如果不相信的话,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祖先呢?”
顺着安塞意有所指的目光,德拉科看向沙海牧的床边。赫然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几乎是完全透明、有着他所熟悉的面容的幽灵。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幽灵慢慢转过身。那冰蓝的眼眸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依然看得出其中几乎实质化的悔恨与悲伤。
“……啊,我确实是‘背叛者’……可是,我只是想要他多看我一眼而已……”
幽灵阿洛伊修斯黯然地看着躺在床上意识全无的身影,声音低到近乎呢喃:“……父亲的眼里始终只有霍格沃茨,原来明明不是那样的……所以,只要没有霍格沃茨就好了……”
“所以你帮戈德里克复制了罗伊娜并不成熟的魂器理论;所以你故意将自己弄成重伤让我因为救你耗尽了能量提前沉睡;所以你在看到戈德里克攻击萨拉查时选择了沉默……”安塞皱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毁掉了沙海牧最重要的心血,他会原谅你吗?”
“就算他不想,可我是他儿子啊……”阿洛伊修斯的表情似哭似笑,与德拉科平日里看到的那副画像上的刻板表情完全不同:“因为这点我才如此放肆,可也因为这点,成了他拒绝我的理由!‘你是我唯一的最疼爱的孩子’——多么可笑多么虚伪啊!明明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不是吗?何况,霍格沃茨不是才是他最钟爱的吗?!”
德拉科愕然瞪大了眼睛。当他看到阿洛伊修斯试图将手指穿过沙海牧的胸口的时候,他冲过去扑到了沙海牧的身上。
一阵刺骨的冰凉穿过德拉科的身体,然后消失。那种阴冷的感觉就像是摄魂怪一样,似乎要将他所有的快乐全部吸走——不,不止是那样,就连灵魂,似乎也想要跟随着那股凉意,脱离身体。
“阿洛伊修斯,你在干什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古龙王抬手甩出一道光幕,将阿洛伊修斯弹出了好几米远。他疾步上前,将险些离体的德拉科的灵魂摁了回去。
“……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而已……我替他守护了霍格沃茨,就算我不再是他的儿子,他也不会怪我了……”阿洛伊修斯稳住了身形,凝视着自己的手。只差一点,他就可以触摸到他了。
“……阿洛……”德拉科的状况直接牵连了沙海牧,来自灵魂的碰撞将他从昏睡中惊醒。沙海牧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那个他挂念了千年的孩子。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语气,阿洛伊修斯怔怔地看着那双温和的紫罗兰色眼眸,一如记忆中的包容与温暖。
“……父亲……”阿洛伊修斯嗫嚅着,他本来是想要像自己想象了千百遍的那样,呼唤沙海牧的名字,可一出口,却依旧是那句习惯了的“父亲”,其中浓浓的,是属于孩子的委屈。
沙海牧勾起嘴角,向阿洛伊修斯伸出手。看着这个动作,阿洛伊修斯顿时红了眼眶,僵硬在那里。
“我不是你的孩子!”他说。可眼中对于这个动作的怀念与渴望都不是骗人的。他拼命克制着自己想要像小时候一样,顺着这个手势,扑到父亲怀里的冲动。
“……不管过了多久……只要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你就是我的孩子。过来,阿洛。”身体的虚弱使得沙海牧的声音十分地轻微,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里。然而这并不妨碍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达到阿洛伊修斯的脑海中。
他慢慢向病床靠近,却被安塞的光幕阻隔在一米之外。
“安塞。”
安塞面无表情地撤消了光幕。阿洛伊修斯缓缓走到沙海牧跟前,跪下,轻轻地抱住他。
“……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
“可你是我的孩子。”
“……对不起。”曾经的孩子闭上了眼睛,浑身渐渐散发出乳白色的光晕。
“没关系。”沙海牧微微勾起了嘴角,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直到怀里的影像消散成无数光点,消失。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沉默了良久,安塞问道。
“从第一次修复霍格沃茨的防御阵时起,我就在里面察觉到了阿洛的魔力波动……我没想到这个傻孩子会用这种方式来道歉……”沙海牧闭起眼,双手颤抖着无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德拉科,就像千年前抱着还是一个孩子的阿洛伊修斯那样。“阿洛是个好孩子,可是我没能好好地引导他……我不懂什么是爱,以至于他也……错将依恋当成了……”
“……那不是你的错。”安塞冷静地道。他盯着沙海牧怀里的德拉科,欲言又止。
“怎么了?”
安塞挣扎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阿洛伊修斯永远是你的孩子,那在你心里,这个小家伙又是什么?”
安塞的问题使得沙海牧一愣。他犹豫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孩子……吧……”
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让安塞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叹了一口气:“我建议你最好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我可不希望再看到第二个阿洛。”他俯身抱起依旧昏迷未醒的德拉科:“我会负责将他送回斯莱特林宿舍,你好好休息。”
沙海牧点点头,直到看着安塞抱着德拉科从窗户跳了出去,才慢慢将手举至眼前。
朦胧的月光下,纤细的手指居然出现了重影。沙海牧叹息着放下。
现在的肉 体已经逐渐崩溃,不足以承载他的灵魂了。他的灵魂随时都有可能离体,然后被“世界”带走……他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安塞的问题让他一时陷入了纠结茫然的情绪里。
德拉科对于他而言,是孩子一样的存在?不,不一样。沙海牧很清楚地知道,德拉科和阿洛对于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虽然最开始,他确实将几乎一模一样的德拉科当成了阿洛的“替身”。
但是现在,他很清楚地知道,德拉科已经在他的心里有了特殊的地位。
第二个阿洛?不会的,他不会让德拉科变成那样。或者说,德拉科根本不会变成那样。因为……
因为什么?沙海牧蹙眉,他显然没弄清楚自己为何会有如此确定的想法,顿时陷入迷茫。
门外传来的喧闹打断了沙海牧的沉思。杂乱的脚步声里,依稀可以分辨出邓布利多难得严肃的低语、斯内普的怒吼以及庞弗雷夫人严厉地喝止声。
从贴身的衣服里翻出固魂药剂吞下,沙海牧披上长袍走到病房门口:“出了什么事?”
在其他人错愕的时间里,沙海牧已经看清了眼前的状况。他退后几步,侧开身,让他们可以将浑身是血的哈利抬进来。
“莱斯特兰奇夫妇趁我们不注意,打伤了哈利逃走了。”经过沙海牧身边时,波吕克斯低声解释道。卡斯托尔抿着嘴,不言不语地跟在斯内普身后,紧握着拳头似乎是在努力镇压着自己的怒火。
最后进门的赫敏看到沙海牧一愣,随即冲过来捉住了他的双手:“海米,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例行的每月一次的魔力疏导而已。不用担心。”沙海牧轻轻挣开赫敏的手,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你今天试验了卷轴?效果怎么样?”
赫敏顿了顿:“很好。”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沙海牧转移话题的意图。
自从沙海牧完成了血脉觉醒之后,每个月似乎都要进行一次魔力疏导。因为巫师和精灵不仅在体质上,更在魔力构成上有着极大的不同。历史上曾有过血缘觉醒的巫师因为没有注意魔力转型期的疏导而导致变成哑炮甚至死亡的悲惨例子。
但赫敏觉得奇怪的是,沙海牧的魔力疏导已经持续了半年多了。
“海米,”赫敏思考了片刻,决定一定要趁现在问清楚这个问题,“我记得这似乎是你进行魔力疏导的第八个月了?那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的魔力才能完全转换呢?”
“根据血统觉醒程度的不同,每个人需要的时间都不一样。”面对赫敏的疑问,沙海牧早有准备,他淡淡地微笑着——这种自信的笑容相当地具备说服力。
“你是属于……觉醒得比较彻底的?”虽然被沙海牧的笑容迷惑了,但赫敏依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可以这么说。”沙海牧暗自在语言中带上了催眠的力量。“不必太担心,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不需要了。不过赫敏,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并不是讨论这个,而是好好地休息吗?”
好不容易将赫敏打发走,沙海牧躺在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眠。
赫敏的心思细腻,多说多错。而目前,很多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她只应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轻轻松松地长大,然后找一个相爱的人结婚,最后和他幸福地过完一生。
“……你现在瞒着她,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她最后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感受?!”
带着怒气的低吼在沙海牧身旁响起。沙海牧抬起头,看到来人,脸上却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只是慢吞吞地答道:
“我想,一个简单的修改记忆对于你们都不是难事吧?”
chapter 318
“……你说得轻松。”波吕克斯恨恨地转过脸,不想去看沙海牧那空洞的表情——那会让他有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沙海牧却误会了波吕克斯的意思:“不会很困难。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力量会随着血缘传承到你们身上,当然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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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筋直爆地日记本君咬着牙转过身,踏着重重的步子走向哈利那边,随即遭到了庞弗雷夫人的迎头一击:“这里是医疗翼,给我安静!”
沙海牧放下帷幔,安静地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万圣节的事件带来的唯一后果,便是令得意洋洋的福吉确定了让摄魂怪驻守在霍格沃茨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并在视察了霍格沃茨之后要求邓布利多适当缩小霍格沃茨防御法阵的范围以方便摄魂怪更加接近城堡一点儿——当然,不等邓布利多提出异议,十二位校董便表示反对。即使看到邓布利多被魔法部打压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前提是他们的孩子的安全没有受到威胁。
魁地奇赛季的来临冲淡了万圣节那晚带来的恐慌。霍格沃茨魔法防御阵的正常运转也不用担心比赛进行到一半时那些快乐的感情会将摄魂怪吸引过来。
哈利在那晚虽然浑身是血,实际上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在他们将贝拉特里克斯送往校长办公室的途中伏击了他们,不仅成功带走了贝拉特里克斯,还将哈利的胳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更麻烦的是,普通的止血咒都没有用,才造成了那晚的恐怖景象。
不过第二天哈利便可以活蹦乱跳了,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积分一路领先,小狮子们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就连一向严肃的麦格教授,嘴角也向上翘了几分。
圣诞节很快便来临,沙海牧选择留在了学校。他对赫敏的解释是在魔力充沛的地方魔力融合的速度便会加快。卡斯托尔也选择留校陪着哈利,而波吕克斯却决定跟着赫敏回家。
“这样也好。至少,赫敏的安全不用担心了。”沙海牧听说了之后,平静地笑了笑,将手中的固魂药剂一饮而尽。随即翻查起手边由格林德沃的手下们送来的报告。
不出他所料,那晚莱斯特兰奇夫妇的目的其实就是哈利的血——当然,能将哈利带走是更好的。而吞噬了Voldemort主魂的戈德里克也已经利用哈利的血成功复活——除却炼金术,这是唯一重塑肉体的方法。
主魂那边的动静已经尽在掌握,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远在布斯巴顿的那个戈德里克魂片。
当初只注意到了藏身于格兰芬多宝剑内的魂片,从而忽略了躲藏在格兰芬多塔里的另一枚魂片。那部份的魂片通过附在格蕾蒂丝.德拉库尔身上逃到了布斯巴顿,可谓是鞭长莫及。
这个魂片在逃亡成功之后,非但没有去找和Voldemort融合的戈德里克,反而钻进了德拉库尔夫人的体内,占据了仅仅六个月大的胎儿的身体。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那是一个男孩,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德拉库尔家族的继承人。
一直以来,这个魂片除了抢占了一个身体之外,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然而,在万圣节过后不久,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突然同时向霍格沃茨提出交换生的请求,并且都指明了一个要求交换的学生——沙海牧.萨尔林茨。
“我不觉得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婴儿的家伙能够闹腾出什么;而德姆斯特朗已经在格林德沃的控制之下,倒不必太过担心卡卡洛夫的小动作。”安塞懒洋洋地瘫在旁边的沙发上。冬日难得一见的晴朗天气,阳光穿过落地窗照在人身上好不舒服。就算是古龙王,也是十分享受这一刻的。“我担心的是,不管你去哪一边,另外一个都会趁机跑过去——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都离霍格沃茨太远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很危险。”
“但是阿不思也不方便拒绝——这是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直接向英国魔法部提出的要求。福吉也求之不得——毕竟当初未能将一个‘血统觉醒’的学生好好宣扬他也憋到了内伤。”
“也就是说,这次是必须去了?”安塞焦躁地坐直了身体:“那么,你打算去哪边?”
“布斯巴顿,我很想看看,戈德里克到底在计划什么。德姆斯特朗那边,我相信格林德沃。”
“真是的!德姆斯特朗不好吗?!”安塞恼怒地低吼,“即使你现在实力足够强大,可你的身体实在是无法支撑!不如……不如我和你一起去?”
自觉想出了一个好方法的安塞迫切地看着沙海牧,后者却无奈地摇头:“我和你都离开了,霍格沃茨的安全怎么办?我离开之后,只有你的魔力才足以支撑法阵的运转。”
安塞捏碎了沙发的扶手。
“所以,我不在的时候,霍格沃茨就拜托你了。”沙海牧淡然一笑:“圣诞假期结束后大概就要过去了。我会小心的——就算是在布斯巴顿。他想算计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且,我离开一段时间,德拉科也可以冷静一点。”
向来都是无所顾忌的古龙王头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自从万圣节那晚知道了“法则”的存在之后,德拉科第二天便不顾庞弗雷夫人的阻拦,冲进了医疗翼。
“我不要你这样的保护!!!”
德拉科脸涨得通红,灰蓝色的眼睛因为愤怒变成了海一般的深蓝。
“我只是想要这么做而已,你不必在意。”沙海牧低头看着摊在膝头的书,仿佛对于德拉科激烈的语气无动于衷。
因为安塞临走前的问题,他几乎一夜没睡,最后得出一个令他自己都想要逃避的答案。
大约是爱?
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滋生的,沙海牧自己也不明白。甚至在见到阿洛伊修斯的幽灵之前,他都认为在他心里德拉科和阿洛伊修斯的地位是一样的。
阿洛是他看着长大的,而德拉科则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是担任着那个引导者的角色。
但这种下意识的引导,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无理由的宠溺。似乎对他而言,宠着德拉科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阿洛在他的怀里消散的时候,他只是隐隐觉得失落与悲伤。可如果换成了德拉科……
他不敢想象。这样的念头光是冒出来,便令他的胸口疼痛到无法呼吸。
无尽的岁月里,他经历了太多、看透了太多。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了。
他可以用种种理由,对着那些关心他的亲人们说出各种善意的谎言,唯有面对德拉科那双澄澈的眼睛,他无法说出任何的虚伪的话,只能选择说,或者不说。
这是爱吗?
他不知道,只是对于永远冷静理智的精灵而言,还有什么感情能够让他失控到如此地步?
无论是面对赫敏还是邓布利多,他都可以冷静地判断他们的实力然后做出合理的保护;唯有需要保护的那个人是德拉科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强的法则。
“不关我的事——那么我的安全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德拉科抽出了沙海牧手里的书,冷笑道。
沙海牧以为他还只是需要大人保护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吗?!德拉科.马尔福不需要这种完全的保护……他讨厌这种不对等的感觉!
“为什么你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我需要你的保护?难道我作为一个马尔福在你的眼里就是那么的……无能?”
沙海牧低着头,仿佛对德拉科说的话毫无反应。
德拉科咬了咬唇,涩声道:“沙海牧.萨尔林茨,你给我记住!我,德拉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是什么脆弱的水晶娃娃!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也可以保护自己!而且,”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也一定可以保护你!”
听到这句话,沙海牧抬起头,对上了德拉科的眼睛。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他微笑着,藏在被子里的手渐渐收紧,指甲深深刺入了掌心。
然而德拉科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有没有这个资格,我自己会判断。”
德拉科近乎挑衅地笑道,他的眼中是志在必得的光芒。他静静地与沙海牧对视了几秒,转身离开。
开学一周后的上午,几匹飞马拉着一辆粉蓝色的马车停在了霍格沃茨城堡门前的空地上。然后在当晚,那辆马车又载着五名霍格沃茨的交换生匆匆离开。
布斯巴顿在收到霍格沃茨的回信之后如此迫不及待,可见其中的确实暗流汹涌。沙海牧独自坐在包厢里,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本巴希达.巴沙特的《魔法史》,看似认真地读着,实际上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临上车的时候在交换生的队伍里看到了德拉科的身影,说不震惊那是假的——原本在信里,卢修斯已经同他保证不会让德拉科作为交换生。
不可否认,在看到德拉科的时候,他除了惊讶,更无法忽略的还有心中那抹淡淡的喜悦。其实他完全可以在马车还未出发的时候就用点小手段让德拉科留下,可他却终归是没有这么做,算是默许了德拉科的任性。
包厢的门被轻叩了几下。根本不必开门,熟悉的魔力波动便告知了来者的身份。
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在到达布斯巴顿之前就让德拉科心里有数。
抬手解除了门上的锁门咒,沙海牧在德拉科进来之后又迅速地补上了一系列的静音咒和防打扰咒。
{德拉科,既然你也来了,那么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你。}
尽管有咒语的保护,以防万一,沙海牧还是使用了精灵语同德拉科交谈。以德拉科现在的水平,并不困难。
德拉科走到他身边坐下,平静地看着他:{和Voldemort有关?}
德拉科是最早知道文森特双胞胎和Voldemort的关系的几个人之一,以至于从小滋生的对于Voldemort的恐惧也渐渐淡化了。
{是的。}沙海牧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不能算是完全的Voldemort,事实上,应该称呼他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chapter 319
到达布斯巴顿已经是第二天凌晨。长时间的旅行让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简单地用餐梳洗之后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那里早已被布斯巴顿的家养小精灵们打理得很舒适,几乎一沾枕头,众人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但那也只是几乎。
站在阳台上,看着与霍格沃茨有着细微差别的明朗夜空,无数的星星在上面沿着各自的轨道缓慢地移动着。在马人们的眼里,它们便成了命运的暗示。
沙海牧试着在这片并不熟悉的星空里解读出自己的轨迹,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明明应该是清晰可辨的轨迹丝线映入他的眼中便变成了一团乱麻,纠缠不清。似乎自从六世之前以预言之力向法则交换了勒梅夫妇的寿命之后,连最基本的观星的能力也失去了。
忍不住用指尖触碰了一下口袋里的那个盒子,里面正是尼克.勒梅利用他六世的骨、肉、血炼制出的【魔法石】。
世人都以为勒梅夫妇是因为成功炼制出了魔法石才长寿,但事实上,却是他们为了制作这枚【魔法石】才流连在这个世界。
直到确定沙海牧已经达成了愿望,这对夫妇才放心地离开。
想到暑假时在《预言家日报》上面那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的讣告,沙海牧神色有些黯然。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灵魂再次被束缚——而且是自愿的——会不会很失望?并且,这一次是无法利用厄石解脱的——除非代价是德拉科.马尔福的灰飞烟灭。
想到安塞和德拉科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他确实是做了很任性的事情。
但是他不后悔。
只因为,让他付出这些的,是德拉科.马尔福。
这枚和魔法石有着同样外表、作用却正好相反的石头,名为厄石。
厄石本来是一种古老的诅咒方式。利用被诅咒人的血炼制出的石头,当那块石头被毁灭的时候,被诅咒人的灵魂也会消散。而尼克.勒梅却将这个配方改良,成了唯一可以摧毁被精灵之心禁锢的灵魂的存在;并且,厄石只有沙海牧本人才能摧毁。
但就算是这样,厄石本身也是剧毒——它会诅咒所有将它当成魔法石使用的人,他们的灵魂会被束缚在肉 体中,然后逐渐腐烂。
于是厄石在这次出行前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如果戈德里克想要萨拉查复活,他一定会来找沙海牧索要这块石头——就算不一定会用到,也有备无患。
沙海牧在阳台上一直坐到了东方的天空泛白,正要回房时,却听到隔壁传来响动。
交换生每人都有各自单独的宿舍,附带着卫生间。唯一要和别人共用的大概就是刚才那个阳台。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来到了阳台上。
“……”虽然知道马车上说的那些事情会给德拉科带来一定的冲击,可看到德拉科苍白的小脸上两个无比明显的黑眼圈时,沙海牧还是差点忍不住爆笑的冲动。
但那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已经足以令德拉科恼羞成怒:“不许笑!我只是认床而已!”
沙海牧狡黠地微笑:“我那里有薰衣草精油,需要吗?”
随即两人同时愣住了——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这么自然地相处过了?
两人默默地走进沙海牧的房间。
“药箱飞来。”沙海牧招了招手,一只巴掌大的做工精巧的银盒出现在他的手中。
银盒内的空间远比看上去的要大得多,大约有一尺见方,多半都被一种装在透明水晶瓶里的墨绿色药水占据了,只有小小的一角放着几个茶色的水晶瓶。
沙海牧两种瓶子各拿了一个,迟疑片刻之后,又将墨绿色的药水放了回去。他刚想和德拉科说点什么,却发现不知何时德拉科已经趴在他的床上闭上了眼睛。沙海牧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微笑,走过去想给他盖上被子。
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了阴影,微微颤动着;在沙海牧靠近时,呼吸明显变得不是那么平稳,心跳也变得急促起来。
装作并没有发现这些,沙海牧将被子拉到了德拉科的脖子,却被德拉科拉住了手。
“海米,”德拉科闭着眼睛,脸颊上微微泛起了粉色:“我不要一个人睡。”
沙海牧顿了顿,在床边坐下,用沾了精油的手轻轻地揉着德拉科的额角:“好。”
直到德拉科的呼吸完全平稳,沙海牧才渐渐停下了动作。
他静静地看着德拉科的睡容,安静、苍白,眉头微蹙着,似乎就连睡梦中也会觉得不安。多年前,他从精灵之森带回阿洛伊修斯时,那个年幼的精灵也是这样一幅令人怜惜的样子。明明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可在面对德拉科的时候,沙海牧不仅仅是怜惜,还多了一抹淡淡的心痛。
***
布斯巴顿的模式和霍格沃茨类似,也设立了四个学院——亚岱尔(Adair)、艾布特(Abner)、爱格莎(Agatha)以及爱德拉(Adela)。艾布特、爱格莎和爱德拉就像是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而亚岱尔却不能完全地等同于格兰芬多——他们具有狮子的勇敢与坚强,却不像格兰芬多们那样对黑魔法避如蛇蝎。恰恰相反,这个学院最擅长的反而是黑魔法以及防御课。而正好又因为这一点,亚岱尔和爱德拉的关系也不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那样水火不容,很好地保证了学院间的团结。
“回去应该建议让校董们重开黑魔法课程。”布斯巴顿的欢迎宴会定在到达当日的晚上举行,这使得德拉科和沙海牧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在去往餐厅的路上,德拉科听过了领队教授——维奥拉.尤利赛斯(古代魔纹教授)——的介绍之后对沙海牧小声道,后者给了他一个微笑:“不错的主意,但是——至少是现在——还没有条件。”
德拉科不以为意地撇嘴。
布斯巴顿城堡以富丽堂皇的巴洛克风格为主,以白色的流线型浮雕为主要装饰的大厅显得气势宏大。大厅中摆了上百张白色的小圆桌,每张桌子旁可以坐五至六人,除了衣服的颜色之外,并没有明显的学院划分。
由于这次交换时间比较长,在尤利赛斯教授和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女士讨论之后,决定将五名学生分散到四个学院中去,以达到更好的交流融合的目的。
担任布斯巴顿分院工作的是一个水晶球,不同的人拿起它,它便会根据感受到的魔力性质的不同散发出不同的光彩。通常,一个人的魔力会展示多种颜色,但总有一种占据了其中的大部分:代表着智慧的蓝色预示的是艾布特,而纯血的魔力会散发出银色的光彩,黑色的魔力则会指引他去亚岱尔,而绿色以及颜色驳杂难以判断的则全部去了宽容的艾格莎。
除了沙海牧,包括德拉科在内的四名交换生都来自不同的学院。拉文克劳的秋.张毫不意外地进了艾布特,而来自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和格兰芬多的帕瓦蒂.佩蒂尔则被分进了艾格莎——他们的魔力几乎全是鲜亮的绿色。轮到德拉科上去,他看似平静地将右手放在了水晶球上——沙海牧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他注意到德拉科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的左臂在微微颤抖——即使已经经历过霍格沃茨的分院,德拉科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
水晶球在德拉科触碰到它的一瞬间迸发出了夺目的银色光芒,使得离得较近的几人不得不抬手遮住了眼睛。不少学生甚至发出了惊呼。
“爱德拉!”副校长茵玛柯拉达夫人激动地大声宣布道——光芒越强烈,说明魔力越强大;颜色越纯,则说明魔力越纯粹。
德拉科松了一口气,向茵玛柯拉达夫人行礼后便走到了霍格沃茨等人坐的那张圆桌旁坐下,略带期盼地看向沙海牧。
沙海牧回以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镇定地走上前。
水晶球闪烁着柔和却纯粹的银光,结果毫无疑问。
chapter 320
分院那晚德拉科展示的魔力让他受到了大量的关注。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沙海牧不得不在每晚睡觉前针对德拉科的魔力控制能力展开特训。待到德拉科可以自如地控制自己魔力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了四月中旬。
这段时间里,德拉科和沙海牧每天都是同进同出,再加上又都是被分到了爱德拉,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打着“帮忙控制魔力”的旗号,德拉科索性就赖在了沙海牧的房间里。沙海牧也没怎么介意——以前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德拉科就喜欢和他一起睡,而现在……
沙海牧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后的时光,他只想要和德拉科一起度过。
请容许他自私一回。
布斯巴顿位于法国东南部靠近地中海地区,温度常年在4℃以上。一直以来,布斯巴顿的女生人数总是占据了大多数——相较于优雅平和的布斯巴顿,纯血的男孩们更向往铁血一些的德姆斯特朗。刚进入四月的时候,女孩们便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轻盈的春装。
在这里学习,沙海牧和德拉科都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同时也意识到,与另外两所魔法学校比起来,霍格沃茨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历史悠久——而这点严格的说并不能算什么优势。
对于德拉科而言,这几个月的学习获益匪浅。而沙海牧却因为德拉库尔家的那个格兰芬多魂器一直没有动作不得不随时保持着警惕。
用餐时间,霍格沃茨的学生都没有坐在一起。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交换生们融入布斯巴顿的生活,他们也有了各自的交际圈子。只有德拉科和沙海牧一如既往地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这并不是他们不想要融入,不管男生还是女生们都很喜欢这两个外貌优秀的交换生,却也因为这点,没有人愿意作为两人外貌的反衬。
所以当德拉库尔家的次女、曾经在霍格沃茨待了一年的格蕾蒂丝朝着只有沙海牧和德拉科两人走去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里。
“你们好,马尔福先生和萨尔林茨先生。”格蕾蒂丝行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的礼节。这个原装的格蕾蒂丝和之前的穿越者相比,无论是智慧修养还是魔力水平都要优秀得多——光从她从容优雅的举止和自然的态度可见一斑,而能够穿上代表艾布特的蓝色袍子本身已经说明了她的实力。
“你好,德拉库尔小姐。”沙海牧和德拉科都回以一礼,并为她拉开了椅子。只是沙海牧依然笑得温和无害,德拉科的表情却有些僵硬。
即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不代表着德拉科可以这么快就接受灵魂交换这种罕见的现象。他对德拉库尔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那个自大造作的花痴女,乍一见现在的格蕾蒂丝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谢谢。”入座后,格蕾蒂丝看到德拉科的表情,不由得掩住了唇角——这个淑女的动作反而让她显露出了一丝小女孩的娇憨,德拉科有些脸红了。
“德拉库尔小姐,有什么事吗?”沙海牧将菜单推到了格蕾蒂丝面前,语气依旧温和,却有点生硬地问道。这使得德拉科微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仿佛没有注意到沙海牧语气中的不悦,格蕾蒂丝弯了弯眼睛,低头看了一会儿菜单之后,将菜单放回桌上。
“这个周末是我弟弟的周岁生日,父亲希望我可以邀请两位去德拉库尔庄园做客。”不等两人回答,格蕾蒂丝便将两份精美的请帖推到了两人面前:“我相信德拉库尔庄园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们一定会去的。谢谢你的邀请。”德拉科脸色一变,刚想要说什么,却见沙海牧笑眯眯地收起了请帖。
***
“海米,这明明是格兰芬多的诡计,你为什么要答应?!”一回到宿舍,德拉科便忍不住问道,“天知道他将德拉库尔家族控制到了什么程度!你就这么贸然前往,真的很危险!”
“德拉科,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格兰芬多的魂器。但是你看,”沙海牧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格兰芬多不做一点什么,我们根本无法接近他——我们真的很被动。”
德拉科忿忿地偏过头:“我知道。但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危险总是有的。”沙海牧轻声道,同时用手指揉着眉心。其实就这几个月的情况看来,这枚戈德里克的魂片的态度实在是有些暧昧不明——就算是以精灵敏感的第六感,沙海牧都无法感觉到任何危险和恶意。
总不会是特意请他来做客的。
而现在。
沙海牧闭上眼,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请帖。果不其然,在请帖的右下角,他摸到了一个熟悉的暗纹,结合上面隐隐流转的魔力波动,要表达的意思是……
对不起?
戈德里克虽然曾经正直勇敢,可也是倔强得不会轻易说对不起的人。
沙海牧玩味地勾起嘴角。
“怎么了?”看到沙海牧似乎发现了什么的表情,德拉科抽出了他手里的请帖:“这上面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笑的?”
“你用魔力感触试一试。”沙海牧微笑着建议道,却在看清楚德拉科手中的请帖时愣住了:“……德拉科,这份是你的?”
“是啊,你不是把两份都收起来了吗?”德拉科一边回答,一边学着沙海牧刚刚的样子摸了摸请帖的右下角,“诶?……居然有个魔力标记!”
“……感受一下魔力流转的规律,然后说出你的感觉。”沙海牧干涩地说道,正处于兴奋中的德拉科却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好的,我试试。”
德拉科闭上眼睛,开始全心全意地去感受那魔力的流转。顷刻间,他感到一股温暖的、似曾相识的力量顺着他的指尖传来。不知不觉间,他的意识渐渐远离。
就在德拉科失去意识的那一霎,他身上的魔力波动明显地改变了。
而沙海牧则是用震惊的眼神看着那个正在睁开眼睛的“德拉科”。
“萨拉查……”他喃喃道,“你……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一样的面容,却是决然不同的气势。这一刻,站在沙海牧面前,优雅中带着淡淡的沧桑与疲惫的,是霍格沃茨永远的骄傲。
萨拉查.斯莱特林。
chapter 317
背叛者!
这三个字犹如一记重锤,狠狠地敲击在了德拉科的胸口。
从马尔福的家族史看来,这个姓氏在马尔福们还未展现出他们的实力的时候,曾经遭受了无数的攻击与嘲笑。虽然在那之后,马尔福们以绝对的实力奠定了在巫师界的地位,然而却也不能免除人们在第一次听到这个姓氏时,产生的丰富联想。
不,不对!马尔福不是背叛者!德拉科很想这样大声吼出来,却怎么也无法理直气壮地开口。
安塞无声地走到了德拉科面前,投下了重重的阴影。那双金色的竖瞳在黑暗里对上了德拉科的双眼,里面隐隐有火光在跳动。
“如果不相信的话,为什么不去问问你的祖先呢?”
顺着安塞意有所指的目光,德拉科看向沙海牧的床边。赫然发现,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几乎是完全透明、有着他所熟悉的面容的幽灵。
见两人都看向自己,幽灵慢慢转过身。那冰蓝的眼眸穿越了千年的时光,依然看得出其中几乎实质化的悔恨与悲伤。
“……啊,我确实是‘背叛者’……可是,我只是想要他多看我一眼而已……”
幽灵阿洛伊修斯黯然地看着躺在床上意识全无的身影,声音低到近乎呢喃:“……父亲的眼里始终只有霍格沃茨,原来明明不是那样的……所以,只要没有霍格沃茨就好了……”
“所以你帮戈德里克复制了罗伊娜并不成熟的魂器理论;所以你故意将自己弄成重伤让我因为救你耗尽了能量提前沉睡;所以你在看到戈德里克攻击萨拉查时选择了沉默……”安塞皱眉:“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毁掉了沙海牧最重要的心血,他会原谅你吗?”
“就算他不想,可我是他儿子啊……”阿洛伊修斯的表情似哭似笑,与德拉科平日里看到的那副画像上的刻板表情完全不同:“因为这点我才如此放肆,可也因为这点,成了他拒绝我的理由!‘你是我唯一的最疼爱的孩子’——多么可笑多么虚伪啊!明明我们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不是吗?何况,霍格沃茨不是才是他最钟爱的吗?!”
德拉科愕然瞪大了眼睛。当他看到阿洛伊修斯试图将手指穿过沙海牧的胸口的时候,他冲过去扑到了沙海牧的身上。
一阵刺骨的冰凉穿过德拉科的身体,然后消失。那种阴冷的感觉就像是摄魂怪一样,似乎要将他所有的快乐全部吸走——不,不止是那样,就连灵魂,似乎也想要跟随着那股凉意,脱离身体。
“阿洛伊修斯,你在干什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古龙王抬手甩出一道光幕,将阿洛伊修斯弹出了好几米远。他疾步上前,将险些离体的德拉科的灵魂摁了回去。
“……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而已……我替他守护了霍格沃茨,就算我不再是他的儿子,他也不会怪我了……”阿洛伊修斯稳住了身形,凝视着自己的手。只差一点,他就可以触摸到他了。
“……阿洛……”德拉科的状况直接牵连了沙海牧,来自灵魂的碰撞将他从昏睡中惊醒。沙海牧睁开眼,第一眼便看到那个他挂念了千年的孩子。
熟悉的称呼,熟悉的语气,阿洛伊修斯怔怔地看着那双温和的紫罗兰色眼眸,一如记忆中的包容与温暖。
“……父亲……”阿洛伊修斯嗫嚅着,他本来是想要像自己想象了千百遍的那样,呼唤沙海牧的名字,可一出口,却依旧是那句习惯了的“父亲”,其中浓浓的,是属于孩子的委屈。
沙海牧勾起嘴角,向阿洛伊修斯伸出手。看着这个动作,阿洛伊修斯顿时红了眼眶,僵硬在那里。
“我不是你的孩子!”他说。可眼中对于这个动作的怀念与渴望都不是骗人的。他拼命克制着自己想要像小时候一样,顺着这个手势,扑到父亲怀里的冲动。
“……不管过了多久……只要我还是我,你还是你,你就是我的孩子。过来,阿洛。”身体的虚弱使得沙海牧的声音十分地轻微,仿佛随时都会消散在空气里。然而这并不妨碍那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达到阿洛伊修斯的脑海中。
他慢慢向病床靠近,却被安塞的光幕阻隔在一米之外。
“安塞。”
安塞面无表情地撤消了光幕。阿洛伊修斯缓缓走到沙海牧跟前,跪下,轻轻地抱住他。
“……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
“可你是我的孩子。”
“……对不起。”曾经的孩子闭上了眼睛,浑身渐渐散发出乳白色的光晕。
“没关系。”沙海牧微微勾起了嘴角,维持着拥抱的姿势,直到怀里的影像消散成无数光点,消失。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沉默了良久,安塞问道。
“从第一次修复霍格沃茨的防御阵时起,我就在里面察觉到了阿洛的魔力波动……我没想到这个傻孩子会用这种方式来道歉……”沙海牧闭起眼,双手颤抖着无意识地搂紧了怀里的德拉科,就像千年前抱着还是一个孩子的阿洛伊修斯那样。“阿洛是个好孩子,可是我没能好好地引导他……我不懂什么是爱,以至于他也……错将依恋当成了……”
“……那不是你的错。”安塞冷静地道。他盯着沙海牧怀里的德拉科,欲言又止。
“怎么了?”
安塞挣扎了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阿洛伊修斯永远是你的孩子,那在你心里,这个小家伙又是什么?”
安塞的问题使得沙海牧一愣。他犹豫了片刻,有些不确定地回答道:“……孩子……吧……”
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让安塞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他叹了一口气:“我建议你最好好好思考一下这个问题……我可不希望再看到第二个阿洛。”他俯身抱起依旧昏迷未醒的德拉科:“我会负责将他送回斯莱特林宿舍,你好好休息。”
沙海牧点点头,直到看着安塞抱着德拉科从窗户跳了出去,才慢慢将手举至眼前。
朦胧的月光下,纤细的手指居然出现了重影。沙海牧叹息着放下。
现在的肉 体已经逐渐崩溃,不足以承载他的灵魂了。他的灵魂随时都有可能离体,然后被“世界”带走……他的时间,实在是不多了。
安塞的问题让他一时陷入了纠结茫然的情绪里。
德拉科对于他而言,是孩子一样的存在?不,不一样。沙海牧很清楚地知道,德拉科和阿洛对于他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虽然最开始,他确实将几乎一模一样的德拉科当成了阿洛的“替身”。
但是现在,他很清楚地知道,德拉科已经在他的心里有了特殊的地位。
第二个阿洛?不会的,他不会让德拉科变成那样。或者说,德拉科根本不会变成那样。因为……
因为什么?沙海牧蹙眉,他显然没弄清楚自己为何会有如此确定的想法,顿时陷入迷茫。
门外传来的喧闹打断了沙海牧的沉思。杂乱的脚步声里,依稀可以分辨出邓布利多难得严肃的低语、斯内普的怒吼以及庞弗雷夫人严厉地喝止声。
从贴身的衣服里翻出固魂药剂吞下,沙海牧披上长袍走到病房门口:“出了什么事?”
在其他人错愕的时间里,沙海牧已经看清了眼前的状况。他退后几步,侧开身,让他们可以将浑身是血的哈利抬进来。
“莱斯特兰奇夫妇趁我们不注意,打伤了哈利逃走了。”经过沙海牧身边时,波吕克斯低声解释道。卡斯托尔抿着嘴,不言不语地跟在斯内普身后,紧握着拳头似乎是在努力镇压着自己的怒火。
最后进门的赫敏看到沙海牧一愣,随即冲过来捉住了他的双手:“海米,你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例行的每月一次的魔力疏导而已。不用担心。”沙海牧轻轻挣开赫敏的手,拉着她在床边坐下。“你今天试验了卷轴?效果怎么样?”
赫敏顿了顿:“很好。”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沙海牧转移话题的意图。
自从沙海牧完成了血脉觉醒之后,每个月似乎都要进行一次魔力疏导。因为巫师和精灵不仅在体质上,更在魔力构成上有着极大的不同。历史上曾有过血缘觉醒的巫师因为没有注意魔力转型期的疏导而导致变成哑炮甚至死亡的悲惨例子。
但赫敏觉得奇怪的是,沙海牧的魔力疏导已经持续了半年多了。
“海米,”赫敏思考了片刻,决定一定要趁现在问清楚这个问题,“我记得这似乎是你进行魔力疏导的第八个月了?那到底要到什么时候你的魔力才能完全转换呢?”
“根据血统觉醒程度的不同,每个人需要的时间都不一样。”面对赫敏的疑问,沙海牧早有准备,他淡淡地微笑着——这种自信的笑容相当地具备说服力。
“你是属于……觉醒得比较彻底的?”虽然被沙海牧的笑容迷惑了,但赫敏依然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可以这么说。”沙海牧暗自在语言中带上了催眠的力量。“不必太担心,过一段时间应该就不需要了。不过赫敏,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并不是讨论这个,而是好好地休息吗?”
好不容易将赫敏打发走,沙海牧躺在床上,却再也无法入眠。
赫敏的心思细腻,多说多错。而目前,很多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她只应该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孩,轻轻松松地长大,然后找一个相爱的人结婚,最后和他幸福地过完一生。
“……你现在瞒着她,那么你有没有想过她最后知道真相后会有什么感受?!”
带着怒气的低吼在沙海牧身旁响起。沙海牧抬起头,看到来人,脸上却并没有任何惊讶的神色,只是慢吞吞地答道:
“我想,一个简单的修改记忆对于你们都不是难事吧?”
chapter 318
“……你说得轻松。”波吕克斯恨恨地转过脸,不想去看沙海牧那空洞的表情——那会让他有一拳揍上去的冲动。
沙海牧却误会了波吕克斯的意思:“不会很困难。那时候我已经死了,力量会随着血缘传承到你们身上,当然很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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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筋直爆地日记本君咬着牙转过身,踏着重重的步子走向哈利那边,随即遭到了庞弗雷夫人的迎头一击:“这里是医疗翼,给我安静!”
沙海牧放下帷幔,安静地将自己缩进了被子里。
万圣节的事件带来的唯一后果,便是令得意洋洋的福吉确定了让摄魂怪驻守在霍格沃茨是一个正确的决定。并在视察了霍格沃茨之后要求邓布利多适当缩小霍格沃茨防御法阵的范围以方便摄魂怪更加接近城堡一点儿——当然,不等邓布利多提出异议,十二位校董便表示反对。即使看到邓布利多被魔法部打压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但前提是他们的孩子的安全没有受到威胁。
魁地奇赛季的来临冲淡了万圣节那晚带来的恐慌。霍格沃茨魔法防御阵的正常运转也不用担心比赛进行到一半时那些快乐的感情会将摄魂怪吸引过来。
哈利在那晚虽然浑身是血,实际上却并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罗道夫斯.莱斯特兰奇在他们将贝拉特里克斯送往校长办公室的途中伏击了他们,不仅成功带走了贝拉特里克斯,还将哈利的胳膊划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更麻烦的是,普通的止血咒都没有用,才造成了那晚的恐怖景象。
不过第二天哈利便可以活蹦乱跳了,一点都没有影响他的魁地奇比赛。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积分一路领先,小狮子们个个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就连一向严肃的麦格教授,嘴角也向上翘了几分。
圣诞节很快便来临,沙海牧选择留在了学校。他对赫敏的解释是在魔力充沛的地方魔力融合的速度便会加快。卡斯托尔也选择留校陪着哈利,而波吕克斯却决定跟着赫敏回家。
“这样也好。至少,赫敏的安全不用担心了。”沙海牧听说了之后,平静地笑了笑,将手中的固魂药剂一饮而尽。随即翻查起手边由格林德沃的手下们送来的报告。
不出他所料,那晚莱斯特兰奇夫妇的目的其实就是哈利的血——当然,能将哈利带走是更好的。而吞噬了Voldemort主魂的戈德里克也已经利用哈利的血成功复活——除却炼金术,这是唯一重塑肉体的方法。
主魂那边的动静已经尽在掌握,令人摸不着头脑的是远在布斯巴顿的那个戈德里克魂片。
当初只注意到了藏身于格兰芬多宝剑内的魂片,从而忽略了躲藏在格兰芬多塔里的另一枚魂片。那部份的魂片通过附在格蕾蒂丝.德拉库尔身上逃到了布斯巴顿,可谓是鞭长莫及。
这个魂片在逃亡成功之后,非但没有去找和Voldemort融合的戈德里克,反而钻进了德拉库尔夫人的体内,占据了仅仅六个月大的胎儿的身体。
如果没有弄错的话,那是一个男孩,将来很有可能成为德拉库尔家族的继承人。
一直以来,这个魂片除了抢占了一个身体之外,一直没有什么大动作。然而,在万圣节过后不久,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突然同时向霍格沃茨提出交换生的请求,并且都指明了一个要求交换的学生——沙海牧.萨尔林茨。
“我不觉得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婴儿的家伙能够闹腾出什么;而德姆斯特朗已经在格林德沃的控制之下,倒不必太过担心卡卡洛夫的小动作。”安塞懒洋洋地瘫在旁边的沙发上。冬日难得一见的晴朗天气,阳光穿过落地窗照在人身上好不舒服。就算是古龙王,也是十分享受这一刻的。“我担心的是,不管你去哪一边,另外一个都会趁机跑过去——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都离霍格沃茨太远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很危险。”
“但是阿不思也不方便拒绝——这是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直接向英国魔法部提出的要求。福吉也求之不得——毕竟当初未能将一个‘血统觉醒’的学生好好宣扬他也憋到了内伤。”
“也就是说,这次是必须去了?”安塞焦躁地坐直了身体:“那么,你打算去哪边?”
“布斯巴顿,我很想看看,戈德里克到底在计划什么。德姆斯特朗那边,我相信格林德沃。”
“真是的!德姆斯特朗不好吗?!”安塞恼怒地低吼,“即使你现在实力足够强大,可你的身体实在是无法支撑!不如……不如我和你一起去?”
自觉想出了一个好方法的安塞迫切地看着沙海牧,后者却无奈地摇头:“我和你都离开了,霍格沃茨的安全怎么办?我离开之后,只有你的魔力才足以支撑法阵的运转。”
安塞捏碎了沙发的扶手。
“所以,我不在的时候,霍格沃茨就拜托你了。”沙海牧淡然一笑:“圣诞假期结束后大概就要过去了。我会小心的——就算是在布斯巴顿。他想算计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而且,我离开一段时间,德拉科也可以冷静一点。”
向来都是无所顾忌的古龙王头一次有了深深的无力感。
自从万圣节那晚知道了“法则”的存在之后,德拉科第二天便不顾庞弗雷夫人的阻拦,冲进了医疗翼。
“我不要你这样的保护!!!”
德拉科脸涨得通红,灰蓝色的眼睛因为愤怒变成了海一般的深蓝。
“我只是想要这么做而已,你不必在意。”沙海牧低头看着摊在膝头的书,仿佛对于德拉科激烈的语气无动于衷。
因为安塞临走前的问题,他几乎一夜没睡,最后得出一个令他自己都想要逃避的答案。
大约是爱?
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滋生的,沙海牧自己也不明白。甚至在见到阿洛伊修斯的幽灵之前,他都认为在他心里德拉科和阿洛伊修斯的地位是一样的。
阿洛是他看着长大的,而德拉科则是和他一起长大的——虽然一直以来,他都是担任着那个引导者的角色。
但这种下意识的引导,却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无理由的宠溺。似乎对他而言,宠着德拉科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阿洛在他的怀里消散的时候,他只是隐隐觉得失落与悲伤。可如果换成了德拉科……
他不敢想象。这样的念头光是冒出来,便令他的胸口疼痛到无法呼吸。
无尽的岁月里,他经历了太多、看透了太多。他曾经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任何一个人了。
他可以用种种理由,对着那些关心他的亲人们说出各种善意的谎言,唯有面对德拉科那双澄澈的眼睛,他无法说出任何的虚伪的话,只能选择说,或者不说。
这是爱吗?
他不知道,只是对于永远冷静理智的精灵而言,还有什么感情能够让他失控到如此地步?
无论是面对赫敏还是邓布利多,他都可以冷静地判断他们的实力然后做出合理的保护;唯有需要保护的那个人是德拉科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最强的法则。
“不关我的事——那么我的安全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德拉科抽出了沙海牧手里的书,冷笑道。
沙海牧以为他还只是需要大人保护的孩子,什么都不懂吗?!德拉科.马尔福不需要这种完全的保护……他讨厌这种不对等的感觉!
“为什么你总是自以为是地认为我需要你的保护?难道我作为一个马尔福在你的眼里就是那么的……无能?”
沙海牧低着头,仿佛对德拉科说的话毫无反应。
德拉科咬了咬唇,涩声道:“沙海牧.萨尔林茨,你给我记住!我,德拉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不是什么脆弱的水晶娃娃!我不需要你的保护,我也可以保护自己!而且,”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我也一定可以保护你!”
听到这句话,沙海牧抬起头,对上了德拉科的眼睛。
“你还没有这个资格。”他微笑着,藏在被子里的手渐渐收紧,指甲深深刺入了掌心。
然而德拉科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
“有没有这个资格,我自己会判断。”
德拉科近乎挑衅地笑道,他的眼中是志在必得的光芒。他静静地与沙海牧对视了几秒,转身离开。
开学一周后的上午,几匹飞马拉着一辆粉蓝色的马车停在了霍格沃茨城堡门前的空地上。然后在当晚,那辆马车又载着五名霍格沃茨的交换生匆匆离开。
布斯巴顿在收到霍格沃茨的回信之后如此迫不及待,可见其中的确实暗流汹涌。沙海牧独自坐在包厢里,面前的桌子上摊着一本巴希达.巴沙特的《魔法史》,看似认真地读着,实际上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临上车的时候在交换生的队伍里看到了德拉科的身影,说不震惊那是假的——原本在信里,卢修斯已经同他保证不会让德拉科作为交换生。
不可否认,在看到德拉科的时候,他除了惊讶,更无法忽略的还有心中那抹淡淡的喜悦。其实他完全可以在马车还未出发的时候就用点小手段让德拉科留下,可他却终归是没有这么做,算是默许了德拉科的任性。
包厢的门被轻叩了几下。根本不必开门,熟悉的魔力波动便告知了来者的身份。
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在到达布斯巴顿之前就让德拉科心里有数。
抬手解除了门上的锁门咒,沙海牧在德拉科进来之后又迅速地补上了一系列的静音咒和防打扰咒。
{德拉科,既然你也来了,那么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须告诉你。}
尽管有咒语的保护,以防万一,沙海牧还是使用了精灵语同德拉科交谈。以德拉科现在的水平,并不困难。
德拉科走到他身边坐下,平静地看着他:{和Voldemort有关?}
德拉科是最早知道文森特双胞胎和Voldemort的关系的几个人之一,以至于从小滋生的对于Voldemort的恐惧也渐渐淡化了。
{是的。}沙海牧下意识地压低了声音:{不能算是完全的Voldemort,事实上,应该称呼他为戈德里克.格兰芬多。}
chapter 319
到达布斯巴顿已经是第二天凌晨。长时间的旅行让每一个人都疲惫不堪。简单地用餐梳洗之后便回到了各自的房间——那里早已被布斯巴顿的家养小精灵们打理得很舒适,几乎一沾枕头,众人便陷入了沉沉的梦乡。
但那也只是几乎。
站在阳台上,看着与霍格沃茨有着细微差别的明朗夜空,无数的星星在上面沿着各自的轨道缓慢地移动着。在马人们的眼里,它们便成了命运的暗示。
沙海牧试着在这片并不熟悉的星空里解读出自己的轨迹,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明明应该是清晰可辨的轨迹丝线映入他的眼中便变成了一团乱麻,纠缠不清。似乎自从六世之前以预言之力向法则交换了勒梅夫妇的寿命之后,连最基本的观星的能力也失去了。
忍不住用指尖触碰了一下口袋里的那个盒子,里面正是尼克.勒梅利用他六世的骨、肉、血炼制出的【魔法石】。
世人都以为勒梅夫妇是因为成功炼制出了魔法石才长寿,但事实上,却是他们为了制作这枚【魔法石】才流连在这个世界。
直到确定沙海牧已经达成了愿望,这对夫妇才放心地离开。
想到暑假时在《预言家日报》上面那占据了整整一个版面的讣告,沙海牧神色有些黯然。
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灵魂再次被束缚——而且是自愿的——会不会很失望?并且,这一次是无法利用厄石解脱的——除非代价是德拉科.马尔福的灰飞烟灭。
想到安塞和德拉科愤怒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他确实是做了很任性的事情。
但是他不后悔。
只因为,让他付出这些的,是德拉科.马尔福。
这枚和魔法石有着同样外表、作用却正好相反的石头,名为厄石。
厄石本来是一种古老的诅咒方式。利用被诅咒人的血炼制出的石头,当那块石头被毁灭的时候,被诅咒人的灵魂也会消散。而尼克.勒梅却将这个配方改良,成了唯一可以摧毁被精灵之心禁锢的灵魂的存在;并且,厄石只有沙海牧本人才能摧毁。
但就算是这样,厄石本身也是剧毒——它会诅咒所有将它当成魔法石使用的人,他们的灵魂会被束缚在肉 体中,然后逐渐腐烂。
于是厄石在这次出行前又回到了他的手里。
如果戈德里克想要萨拉查复活,他一定会来找沙海牧索要这块石头——就算不一定会用到,也有备无患。
沙海牧在阳台上一直坐到了东方的天空泛白,正要回房时,却听到隔壁传来响动。
交换生每人都有各自单独的宿舍,附带着卫生间。唯一要和别人共用的大概就是刚才那个阳台。不多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也来到了阳台上。
“……”虽然知道马车上说的那些事情会给德拉科带来一定的冲击,可看到德拉科苍白的小脸上两个无比明显的黑眼圈时,沙海牧还是差点忍不住爆笑的冲动。
但那一瞬间扭曲的表情已经足以令德拉科恼羞成怒:“不许笑!我只是认床而已!”
沙海牧狡黠地微笑:“我那里有薰衣草精油,需要吗?”
随即两人同时愣住了——他们已经多久没有这么自然地相处过了?
两人默默地走进沙海牧的房间。
“药箱飞来。”沙海牧招了招手,一只巴掌大的做工精巧的银盒出现在他的手中。
银盒内的空间远比看上去的要大得多,大约有一尺见方,多半都被一种装在透明水晶瓶里的墨绿色药水占据了,只有小小的一角放着几个茶色的水晶瓶。
沙海牧两种瓶子各拿了一个,迟疑片刻之后,又将墨绿色的药水放了回去。他刚想和德拉科说点什么,却发现不知何时德拉科已经趴在他的床上闭上了眼睛。沙海牧不由得露出了一个微笑,走过去想给他盖上被子。
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了阴影,微微颤动着;在沙海牧靠近时,呼吸明显变得不是那么平稳,心跳也变得急促起来。
装作并没有发现这些,沙海牧将被子拉到了德拉科的脖子,却被德拉科拉住了手。
“海米,”德拉科闭着眼睛,脸颊上微微泛起了粉色:“我不要一个人睡。”
沙海牧顿了顿,在床边坐下,用沾了精油的手轻轻地揉着德拉科的额角:“好。”
直到德拉科的呼吸完全平稳,沙海牧才渐渐停下了动作。
他静静地看着德拉科的睡容,安静、苍白,眉头微蹙着,似乎就连睡梦中也会觉得不安。多年前,他从精灵之森带回阿洛伊修斯时,那个年幼的精灵也是这样一幅令人怜惜的样子。明明两个人长得如此相似,可在面对德拉科的时候,沙海牧不仅仅是怜惜,还多了一抹淡淡的心痛。
***
布斯巴顿的模式和霍格沃茨类似,也设立了四个学院——亚岱尔(Adair)、艾布特(Abner)、爱格莎(Agatha)以及爱德拉(Adela)。艾布特、爱格莎和爱德拉就像是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赫奇帕奇和斯莱特林,而亚岱尔却不能完全地等同于格兰芬多——他们具有狮子的勇敢与坚强,却不像格兰芬多们那样对黑魔法避如蛇蝎。恰恰相反,这个学院最擅长的反而是黑魔法以及防御课。而正好又因为这一点,亚岱尔和爱德拉的关系也不像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那样水火不容,很好地保证了学院间的团结。
“回去应该建议让校董们重开黑魔法课程。”布斯巴顿的欢迎宴会定在到达当日的晚上举行,这使得德拉科和沙海牧得到了充分的休息。在去往餐厅的路上,德拉科听过了领队教授——维奥拉.尤利赛斯(古代魔纹教授)——的介绍之后对沙海牧小声道,后者给了他一个微笑:“不错的主意,但是——至少是现在——还没有条件。”
德拉科不以为意地撇嘴。
布斯巴顿城堡以富丽堂皇的巴洛克风格为主,以白色的流线型浮雕为主要装饰的大厅显得气势宏大。大厅中摆了上百张白色的小圆桌,每张桌子旁可以坐五至六人,除了衣服的颜色之外,并没有明显的学院划分。
由于这次交换时间比较长,在尤利赛斯教授和布斯巴顿的校长马克西姆女士讨论之后,决定将五名学生分散到四个学院中去,以达到更好的交流融合的目的。
担任布斯巴顿分院工作的是一个水晶球,不同的人拿起它,它便会根据感受到的魔力性质的不同散发出不同的光彩。通常,一个人的魔力会展示多种颜色,但总有一种占据了其中的大部分:代表着智慧的蓝色预示的是艾布特,而纯血的魔力会散发出银色的光彩,黑色的魔力则会指引他去亚岱尔,而绿色以及颜色驳杂难以判断的则全部去了宽容的艾格莎。
除了沙海牧,包括德拉科在内的四名交换生都来自不同的学院。拉文克劳的秋.张毫不意外地进了艾布特,而来自赫奇帕奇的塞德里克.迪戈里和格兰芬多的帕瓦蒂.佩蒂尔则被分进了艾格莎——他们的魔力几乎全是鲜亮的绿色。轮到德拉科上去,他看似平静地将右手放在了水晶球上——沙海牧忍不住翘起了嘴角,他注意到德拉科藏在宽大的袖子里的左臂在微微颤抖——即使已经经历过霍格沃茨的分院,德拉科也没有表面上那么冷静。
水晶球在德拉科触碰到它的一瞬间迸发出了夺目的银色光芒,使得离得较近的几人不得不抬手遮住了眼睛。不少学生甚至发出了惊呼。
“爱德拉!”副校长茵玛柯拉达夫人激动地大声宣布道——光芒越强烈,说明魔力越强大;颜色越纯,则说明魔力越纯粹。
德拉科松了一口气,向茵玛柯拉达夫人行礼后便走到了霍格沃茨等人坐的那张圆桌旁坐下,略带期盼地看向沙海牧。
沙海牧回以一个令人安心的笑容,镇定地走上前。
水晶球闪烁着柔和却纯粹的银光,结果毫无疑问。
chapter 320
分院那晚德拉科展示的魔力让他受到了大量的关注。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沙海牧不得不在每晚睡觉前针对德拉科的魔力控制能力展开特训。待到德拉科可以自如地控制自己魔力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了四月中旬。
这段时间里,德拉科和沙海牧每天都是同进同出,再加上又都是被分到了爱德拉,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打着“帮忙控制魔力”的旗号,德拉科索性就赖在了沙海牧的房间里。沙海牧也没怎么介意——以前在马尔福庄园的时候德拉科就喜欢和他一起睡,而现在……
沙海牧眼中闪过一抹黯然: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最后的时光,他只想要和德拉科一起度过。
请容许他自私一回。
布斯巴顿位于法国东南部靠近地中海地区,温度常年在4℃以上。一直以来,布斯巴顿的女生人数总是占据了大多数——相较于优雅平和的布斯巴顿,纯血的男孩们更向往铁血一些的德姆斯特朗。刚进入四月的时候,女孩们便迫不及待地换上了轻盈的春装。
在这里学习,沙海牧和德拉科都没有什么不适应的地方。同时也意识到,与另外两所魔法学校比起来,霍格沃茨唯一的“优势”大概就是历史悠久——而这点严格的说并不能算什么优势。
对于德拉科而言,这几个月的学习获益匪浅。而沙海牧却因为德拉库尔家的那个格兰芬多魂器一直没有动作不得不随时保持着警惕。
用餐时间,霍格沃茨的学生都没有坐在一起。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足以让交换生们融入布斯巴顿的生活,他们也有了各自的交际圈子。只有德拉科和沙海牧一如既往地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这并不是他们不想要融入,不管男生还是女生们都很喜欢这两个外貌优秀的交换生,却也因为这点,没有人愿意作为两人外貌的反衬。
所以当德拉库尔家的次女、曾经在霍格沃茨待了一年的格蕾蒂丝朝着只有沙海牧和德拉科两人走去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里。
“你们好,马尔福先生和萨尔林茨先生。”格蕾蒂丝行了一个标准的淑女的礼节。这个原装的格蕾蒂丝和之前的穿越者相比,无论是智慧修养还是魔力水平都要优秀得多——光从她从容优雅的举止和自然的态度可见一斑,而能够穿上代表艾布特的蓝色袍子本身已经说明了她的实力。
“你好,德拉库尔小姐。”沙海牧和德拉科都回以一礼,并为她拉开了椅子。只是沙海牧依然笑得温和无害,德拉科的表情却有些僵硬。
即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也不代表着德拉科可以这么快就接受灵魂交换这种罕见的现象。他对德拉库尔的印象依然停留在那个自大造作的花痴女,乍一见现在的格蕾蒂丝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谢谢。”入座后,格蕾蒂丝看到德拉科的表情,不由得掩住了唇角——这个淑女的动作反而让她显露出了一丝小女孩的娇憨,德拉科有些脸红了。
“德拉库尔小姐,有什么事吗?”沙海牧将菜单推到了格蕾蒂丝面前,语气依旧温和,却有点生硬地问道。这使得德拉科微显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仿佛没有注意到沙海牧语气中的不悦,格蕾蒂丝弯了弯眼睛,低头看了一会儿菜单之后,将菜单放回桌上。
“这个周末是我弟弟的周岁生日,父亲希望我可以邀请两位去德拉库尔庄园做客。”不等两人回答,格蕾蒂丝便将两份精美的请帖推到了两人面前:“我相信德拉库尔庄园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我们一定会去的。谢谢你的邀请。”德拉科脸色一变,刚想要说什么,却见沙海牧笑眯眯地收起了请帖。
***
“海米,这明明是格兰芬多的诡计,你为什么要答应?!”一回到宿舍,德拉科便忍不住问道,“天知道他将德拉库尔家族控制到了什么程度!你就这么贸然前往,真的很危险!”
“德拉科,我们这次来的目的就是格兰芬多的魂器。但是你看,”沙海牧忍不住叹了口气,“如果格兰芬多不做一点什么,我们根本无法接近他——我们真的很被动。”
德拉科忿忿地偏过头:“我知道。但是这实在是太危险了!”
“危险总是有的。”沙海牧轻声道,同时用手指揉着眉心。其实就这几个月的情况看来,这枚戈德里克的魂片的态度实在是有些暧昧不明——就算是以精灵敏感的第六感,沙海牧都无法感觉到任何危险和恶意。
总不会是特意请他来做客的。
而现在。
沙海牧闭上眼,轻轻摩挲着手中的请帖。果不其然,在请帖的右下角,他摸到了一个熟悉的暗纹,结合上面隐隐流转的魔力波动,要表达的意思是……
对不起?
戈德里克虽然曾经正直勇敢,可也是倔强得不会轻易说对不起的人。
沙海牧玩味地勾起嘴角。
“怎么了?”看到沙海牧似乎发现了什么的表情,德拉科抽出了他手里的请帖:“这上面有什么值得你这么笑的?”
“你用魔力感触试一试。”沙海牧微笑着建议道,却在看清楚德拉科手中的请帖时愣住了:“……德拉科,这份是你的?”
“是啊,你不是把两份都收起来了吗?”德拉科一边回答,一边学着沙海牧刚刚的样子摸了摸请帖的右下角,“诶?……居然有个魔力标记!”
“……感受一下魔力流转的规律,然后说出你的感觉。”沙海牧干涩地说道,正处于兴奋中的德拉科却并没有注意到这点。
“好的,我试试。”
德拉科闭上眼睛,开始全心全意地去感受那魔力的流转。顷刻间,他感到一股温暖的、似曾相识的力量顺着他的指尖传来。不知不觉间,他的意识渐渐远离。
就在德拉科失去意识的那一霎,他身上的魔力波动明显地改变了。
而沙海牧则是用震惊的眼神看着那个正在睁开眼睛的“德拉科”。
“萨拉查……”他喃喃道,“你……还活着?”
“是啊,我还活着。”一样的面容,却是决然不同的气势。这一刻,站在沙海牧面前,优雅中带着淡淡的沧桑与疲惫的,是霍格沃茨永远的骄傲。
萨拉查.斯莱特林。
chapter 321
“萨拉查,能够在离开之前见到你,我很高兴。”沙海牧微笑着,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我一直在后悔,如果当时我没有……”
“我从来没有怪过您……老师。”相对于沙海牧的激动,萨拉查的反应似乎有点冷淡。但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可以从那清冷的声音里听出隐藏在其中的激烈的感情。
“但我一直在忏悔……”沙海牧苦笑道,“我无法原谅我自己——我本来可以阻止很多事情,可是我没有……”
萨拉查沉默了片刻,慢慢道:“……可是您的本意并不是这样。”
“所以才难以原谅。”沙海牧向后倒在了沙发里,抬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我不应该只沉溺于自己的事情,以至于忽略了太多;我不应该只是为了好奇就去研究灵魂,否则戈迪就不会变成这样;我不应该无视阿洛,让他被城堡束缚了这么多年;我不应该……”
“……不应该,在你陷入危险的时候,没有发现……”
哽咽声在室内低低地响起,晶莹的泪水沿着指缝渗出,顺着精灵光滑的面颊缓缓流下。看到这一幕的萨拉查呆愣在了原地。
萨拉查最后用灵魂献祭消灭的,并不是完整的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而是已经分裂了灵魂的格兰芬多主魂。
献祭所凭借的,是属于“世界”的法则——等价交换。所以他重创戈德里克的代价是失去了大部分灵魂和力量。只剩下一小部分,不得不在格兰芬多的密室里徘徊。
后来,阿洛伊修斯担任了校长,前来整理这个密室。而当时还没有完全恢复神智的灵魂几乎是靠着本能,嵌入了混血夜精灵的血脉。
尽管阿洛伊修斯只是一个混血的夜精灵,但夜精灵血脉中所蕴含的自然的修复之力却成功地保留了下来,使得萨拉查终于恢复了神智,却也使得他再也无法离开马尔福家族,只能顺着马尔福家血脉的延续慢慢流传。
清醒后几乎用不了多久,萨拉查便弄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以及造成这个处境的原因。
格兰芬多没有死,他的魂器随时会苏醒,而萨拉查.斯莱特林一定要亲手为自己报仇!
在这千年的岁月里,他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沉睡马尔福家族的血脉里,可清醒的时候,围绕他的却多半都是怨恨。
不仅仅是将他逼入了绝境的戈德里克,罗伊娜、赫尔加、沙海牧、阿洛伊修斯、安塞……他怨恨他们为什么没有来救他。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思想渐渐恢复到了从前的清明。于是,他开始唾弃自己曾经那种属于弱者的怨恨。
他是萨拉查.斯莱特林,历史上最伟大的巫师之一!所以,他应该为他在最后那个成功的灵魂献祭感到骄傲!
仇恨淡化消失之后,剩下的,则是对大家的怀念。
萨拉查以为以后就要靠着一缕残魂在马尔福家族的血脉中流传到这份血脉消失的那天。却没想到,会再次遇到老师的转世。
通过德拉科的眼睛,萨拉查可以知道他想要知道的一切,而德拉科并不会知道在他自己的血液里还保存着这么一缕残魂。
所以当沙海牧对德拉科坦白的时候,萨拉查也知道了他的悲伤。
心底里最后的一点介怀也在那时烟消云散。
但萨拉查却从未预料到,沙海牧那云淡风轻的神情,全部都是给别人看的假象。
沙海牧的痛苦在于,他将所有的一切都背负在自己身上,然后始终无法原谅自己。
所以他不在乎自己的身体,不在乎自己的灵魂,将自己折磨得遍体鳞伤。
这都是他自以为是的赎罪。
“这些都与你无关,沙海牧.拉文克劳!”萨拉查走上前,拉开了沙海牧的手,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与你无关!”萨拉查强调着,“你根本不必把所有的事情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怔怔地看了萨拉查良久,沙海牧慢慢吐出一口气,神色黯淡:“不可能放下了……如果不背负这些,我根本无法感觉自己是存在的……”
萨拉查黯然:“……永生的……悲哀吗?”
“是啊……”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然而环绕在精灵身周那种厚重浓郁的哀伤,几乎是直达萨拉查的心灵深处。
他突然觉得,也许对于这个人而言,死亡是真正意义上的解脱——因为对他而言,永远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死亡。
心灵深处传来的躁动让萨拉查意识到,德拉科即将苏醒——沙海牧绝望的心情似乎被德拉科感应到了,他挣扎着想要醒来。
“德拉科要醒了。”萨拉查略显留恋地看着眼前亦师亦友的精灵,“我必须离开了。”
沙海牧的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那么,这个怎么办?”他指的是萨拉查依旧拿在手中的请帖。
“伊薇特不是我的爱人——从知道她也会蛇语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只会是亲人,不可能是爱人。我给她的只有庇护,没有爱情。”萨拉查的嘴角微微翘起,似嘲讽,似叹息,“可是他不知道……于是他让我失去了唯一的亲人,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他了。”
“你不后悔?”
“伊薇特是唯一的。”萨拉查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使得他的神色晦暗莫名。“格兰芬多并不是。”
答案已经很明显。沙海牧扯动嘴角,想要轻松地笑笑,却失败了。他默默地看着萨拉查闭上眼睛,再次睁开时,那双灰蓝色的眼中充满了刚刚清醒的茫然。当眼睛的主人看到沙海牧时,眼中突然闪过了惊慌绝望的神色。下一个瞬间,德拉科扑进了沙海牧怀里。
“德拉科?”
“海米,我梦见你离开了,而且再也不会回来了……”德拉科闷闷的声音从胸口传来,沙海牧的身体僵硬了几秒,随即有些勉强地笑道:“怎么会……德拉科在这里,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如果可以的话。
***
德拉库尔家族幼子的周岁生日,办得及其隆重——毕竟德拉库尔家这一辈只出了这么一个独子,如无意外的话,这个小小的婴儿很有可能就是以后德拉库尔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尽管宴会是为了庆祝继承人的周岁生日,但谁都知道,这种宴会其实还是为了给贵族们提供一个交流沟通的机会。所以小小的婴儿被母亲抱在怀里展示一圈之后便送回了房间。大人们都在忙着拓宽自己的交际圈,而孩子们则被摆放在大厅里的各种美食吸引。以至于根本没有人注意到,那两名来自英国的少年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沙海牧和萨拉查一语不发地跟在格蕾蒂丝身后。少女身着与她的发色肤色都十分相称的浅蓝色小礼服,裙摆随着她轻盈地步子有节奏地上下起伏,可以看出主人的心情十分愉悦。
“你们是怎么和戈迪认识的?”格蕾蒂丝欢快地问道:“戈迪居然指名要求邀请你们,实在是太令人惊讶了——当然,我们家的戈迪本来就是一个神奇小子!有谁见过才一岁就这么聪明的小家伙呢!”
“戈迪.德拉库尔?很不错的名字。”沙海牧称赞道,眼底却是一片森冷。从进门起,他和萨拉查脸上如出一辙的笑容就没有改变过分毫。只从刚刚大厅里的惊鸿一瞥,他便发觉那个婴儿强大的精神力完全是另一个魂片无法比拟的。这个事实令他喜忧参半。
精神力强大,说明这个魂片比另一个更加有理智,存在着沟通的可能;但同时,也说明这个魂片更加难以应付。
“不是,他叫戈德里克.德拉库尔,是我们的骄傲。”格蕾蒂丝颇为自豪地回头道:“曾祖父说从没见过这么小的年龄就拥有强大的魔力的巫师,所以要用一个代表着强大的巫师的名字。”
没有人接话。沙海牧略带担忧地看了萨拉查一眼。
“我没事。”萨拉查低声道。他挺直了背脊,那种与生俱来的优雅自骨子里透了出来,声音里带着丝丝的寒意:“我很冷静!”
chapter 322
“我们到了。”格蕾蒂丝突然说道。此时三人已经走到了走廊尽头,深红底色金色狮纹的大门在以蓝色和银色为主要基调的德拉库尔城堡里显得十分醒目。即使心情并不轻松,在陡然看到这十分格兰芬多风格的大门时,沙海牧和萨拉查还是不可抑止地黑线了。
“那家伙的审美……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透顶……”萨拉查垂下目光,不再去看那扇门上熟悉的纹饰。然而微微颤抖的声音还是暴露了他此刻并不平静的心情。
“我必须回到前面去了,希望你们可以相处愉快!”格蕾蒂丝轻快的说道,临走时,她略显留恋地看了萨拉查一眼,可惜心神不宁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
直到格蕾蒂丝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沙海牧才上前推开了那扇夸张的大门。
相较于那个品味诡异的大门,房间内部倒是布置得十分正常——一个看上去很普通的贵族式的婴儿房。虽然已经是五月的天气,地面上依旧铺着厚厚的绒毯。房间内除了一张婴儿床便是墙角一张长沙发,德拉库尔夫人和婴儿的奶娘已经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注1】。
房间中央,笼着鹅黄色纱帐的婴儿床微微晃动着。一个半透明的影子立在旁边,上半身全部笼罩在阴影中。
金红的大门在两人身后无声地合上,室内的气氛渐渐变得凝滞。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沙海牧艰涩地说出了这个名字,那个影子微微晃动了一下,便自阴影中走出。
金色的长发依然如同阳光般耀眼,碧蓝的眼睛就像是最明净的天空那般澄澈,微微翘起的唇角仿佛始终带着惬意的笑容。一身样式古老的暗红长袍配合着金色的饰物,随着那稳健的步伐有节奏的起伏,金色边缘翻滚出了优雅而炫目的浪花。那个年轻而矫健的身影仿佛跨越了千年的岁月,就这么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
“好久不见了,我的老师和……我的爱人。”
熟悉的声音,带着咏叹一般的语调。随着最后一个单词消失在格兰芬多的唇畔,沙海牧感觉到萨拉查的身体陡然僵硬了。
安抚地握住了萨拉查的手,沙海牧平复了一会儿心情后镇定地问道:“格兰芬多,你特地大费周章地让我们从霍格沃茨赶到这里,不仅仅只是为了见萨拉查吧?”
自从那天见过萨拉查之后,沙海牧心里很多疑团都渐渐理出了头绪。想来这枚戈德里克魂片是早就察觉了萨拉查沉睡在马尔福家族血脉中的这个事实,而只有当他来到了布斯巴顿,德拉科才会主动要求一起过来。如果一开始指名要德拉科作为交换生,只怕不等沙海牧有什么动作,作为霍格沃茨校董的卢修斯便会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不可能不反对,纳西莎.马尔福不会舍得儿子离家那么远,否则当初德拉科就会去就读德姆斯特朗而不是霍格沃茨。
“看来你似乎并不反感我。”戈德里克眨眨眼,“宝剑里的那个称呼你为‘老师’的时候,你可是很生气的。”
他召唤来角落里的几个抱枕,将它们变成了三个舒适的沙发。
“我们为什么不坐下来慢慢讨论呢?”戈德里克抬手示意两人和他一起坐下。说实话,在那样灿烂的笑脸下,一切的敌意都不自觉地被压制到了最低。
沙海牧拉着萨拉查坐下,静静地等候戈德里克的下文。
“我知道,如果我说我最开始的目的,只是想要亲口对萨拉查说一声‘对不起’,”戈德里克看着萨拉查,清澈的眼睛中带着淡淡的哀伤,“你们肯定不会相信。”
沙海牧和萨拉查都没有说话,两人的心情此刻都十分复杂。他们不愿意承认,其实他们在看到戈德里克的眼神后,是相信了的。
“所以,在得知你们来到了布斯巴顿之后,我又考虑了很多。终于,我想到了一个可以表达我的诚意的方法。”
“作为分走了大部分理智和情感的魂片,我会帮助你们,毁掉另一个魂片。”
“你所谓的‘诚意’就是在我们进门起便设下了‘不能攻击你’的精神暗示?”萨拉查冷冷的反诘。
“我没有。”戈德里克尴尬地摸了摸耳朵,“这是德拉库尔家族为了保护婴儿而设置的魔法,而我现在虽然并不是那个婴儿,但我们的灵魂暂时是相互依存的。从你们进入德拉库尔城堡开始,我唯一用过的魔法就只有为了向你们证明我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而让你们眼中的房门变成了金红相间。”
沙海牧和萨拉查同时抽了抽嘴角。
“十分格兰芬多的思维。”萨拉查淡淡地讽刺道。他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将一切主导权都交给了沙海牧,不再去看眼前的金发青年。
这个戈德里克依然保留了他们最初认识的那个天才少年巫师所有的特质,阳光、开朗、直率而脱线,犹如一个小型的太阳一般散发着温暖,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当初的他也是被那样的戈德里克吸引了吧?而绝不会是后来那个偏执且神经质的疯狮!
藏在宽大的袖子下的手越握越紧,只有依靠手心传来的尖锐疼痛才能压抑住心底那抹几乎将他吞噬的哀伤。
……
从德拉库尔城堡出来后,萨拉查的意识立刻被德拉科所取代。那双迷茫的灰蓝色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应有的清明,随即,德拉科“嘶”了一声。
“怎么了?”沙海牧有点紧张地看向德拉科。他担心萨拉查与德拉科的意识频繁地更迭会给德拉科的肉 体带来严重的负担。虽然现在一切都还看不出来,但是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海米,我的手……”德拉科委屈地将伤痕累累的手心伸到了沙海牧面前,孩子气地抱怨着:“斯莱特林殿下怎么可以这样?!借用我的身体也不好好爱惜!”
沙海牧有些困惑地蹙眉,却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手中慢慢凝聚出的白色光球放到了德拉科的手心里。光球滚过的地方,伤口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在最后一点伤消失后,光球也消散成了无数细碎的光点没入德拉科体内。
“这个难道就是那个叫做‘生命之光’的奥术【注2】?”德拉科很快便联想到了阿洛伊修斯有限的几次奥术课程中提到的光明属性治疗术。当时阿洛伊修斯的语气十分遗憾,因为身为夜精灵的后裔,马尔福天生都无法学习光明系的奥术。值得庆幸的是,光明系的奥术对于夜精灵的血统依然有用。
“是的。”沙海牧再三检查后,顺势拉过德拉科的手,便向布斯巴顿的马车走去。德拉科跟在他身后,嘴角弯起了小小的弧度。
回到布斯巴顿已经接近十二点。迅速地洗漱后,德拉科带着满足的笑容沉入了梦乡。而沙海牧则在他睡熟后,睁开了眼睛,呆呆地盯着上方的床幔。
回想起刚才交谈时萨拉查的反应,沙海牧觉得萨拉查对于戈德里克似乎并不仅仅是单纯的恨意。自从变成了精灵之后,对于周围人的情绪波动,他的感应更加地敏锐和细致。
如果说已经死掉的主魂中留下的是疯狂,格兰芬多宝剑中留下的是狡诈,那么似乎眼前这个魂片则保留了他的理智。
不仅是萨拉查,就连沙海牧也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初见的少年。而面对那样的戈德里克,他真的无法让自己不去相信。
沙海牧和罗伊娜虽然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却大了罗伊娜很多岁。犹记得他在那幢已经烧成废墟的公爵府的地窖里找到小脸上泪痕遍布、却吓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小罗伊娜时心疼的感觉。所以在后来兄妹俩依次遇到了同样是被麻瓜们追杀的赫尔加、萨拉查和戈德里克时,他毫不犹豫地选择将他们庇护在了自己的翼下。
那样的乱世里,一个混血的精灵带着四个同样力量奇特容貌出众的孩子,会是如何的艰难,可想而知。
沙海牧认为,在共同经历了苦难的基础上建立的友情,是最稳固的。所以他从未怀疑过这四个孩子会有相互背叛的那一天。
萨拉查曾经是四个孩子里面最为阴沉的——年幼的他亲眼目睹了父母被麻瓜们活活烧死在眼前的惨剧——在最初跟随沙海牧时,除了每天例行的吃饭睡觉,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几乎可以说是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而每当看到路边那些麻瓜们时,他的眼神里总是充满了恶意的阴毒的光芒。就像一条伺机待发的毒蛇,随时准备用毒液攻击每一个人。
那段日子里,沙海牧不得不随时小心翼翼地陪在萨拉查身边,生怕这个偏执的孩子在激动之下做出一些难以挽回的事情。
罗伊娜和赫尔加两个小女孩,都有些惧怕乖戾的萨拉查。在几次伸出友谊之手没能得到回应之后,便不愿意再和他说话。
所以当沙海牧看到开朗的戈德里克完全无视了萨拉查身周的冷气、并锲而不舍地围在他周围说笑话逗他开心时,他真的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往后的日子,眼见得萨拉查也慢慢有了情绪。高兴的时候他会勾起嘴角,生气的时候会用眼白看人,逼急了还会对戈德里克发出几个玩笑似的恶咒把他逼得上蹿下跳。
其实,那时候,萨拉查的情绪波动全都只因为一个人。
是戈德里克.格兰芬多,让萨拉查.斯莱特林真正地活了过来。
现在想来,其实四个人之间嫌隙出现的时候,是有预兆的——自从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大吵一架、独自离开霍格沃茨,带着伊薇特回来之后。
那时的沙海牧,因为霍格沃茨建立给了更多的巫师以庇护,使得他不必再为他们奔走担忧;再加上前世的记忆片段在脑海中时不时的闪现,他开始醉心于灵魂的研究,而忽略了四人间的气氛的微妙变化。
今天萨拉查的情绪如此的不稳定,其实,他也是爱着戈德里克的吧。
只不过,萨拉查爱的那个人,杀了他唯一的亲人。
所以他们已经不可能了。
曾经被他视为己出的四个孩子,现在只剩下了两个。无论如何,沙海牧都不想要看着他们被名为“爱”的枷锁押解着,一步一步走向灭亡。
德拉科手心里的伤并没有转移到他的身上,沙海牧可以确定是萨拉查做了什么——代价大约就是萨拉查自己的灵魂。
但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萨拉查消亡。
在解决了所有的问题之后,沙海牧给自己定下的唯一的结局只有死亡。他不会让任何人来代替他。更何况是萨拉查。
“海米,别走……”身旁的德拉科忽然发出了呓语,翻身将手脚都压在了沙海牧身上。沙海牧转过头,看到德拉科虽然依旧在熟睡,却皱着眉头,一副不安的模样。
抱歉,德拉科。沙海牧叹息着将德拉科揽在了怀里,像安抚婴儿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背,直到他的表情放松下来。
在结束这些事情之后,他只怕得永远的离开了。
因为留在他身边的人,只会被他的命运牵连,永远得不到幸福。
chapter 323
自那晚和戈德里克——沙海牧现在都这么称呼他——达成了协议一周之后,他们便收到了猫头鹰寄来的一个小包裹。戈德里克用了一个星期将自己的灵魂从那个小小的婴儿的灵魂里剥离了出来,并尽可能地没有让德拉库尔家族的继承人受到半点伤害。
戈德里克现在的灵魂依旧附着在原先的魂器上——萨拉查曾经送给他的一个对魔力有增幅作用的手镯。金色的藤蔓缠绕着红色的宝石,尽管颜色搭配上十分地格兰芬多,但那些精细繁复的魔纹一看就知道是出自斯莱特林的手笔。
手镯的内侧,铭刻着小小的“S.S TO G.G”。
不愿意再看第二眼,萨拉查催促着沙海牧将手镯塞回了龙皮袋子(戈迪你就这待遇……)
临近六月份的时候,天气明显地炙热起来。就连布斯巴顿的优雅的少女们也因考试的到来有了焦灼的情绪。
所以当这天晚上德拉科撞开房门冲进来的时候,沙海牧只当他是考试引起的情绪不稳定的缘故,依然悠闲地坐在沙发上看着书。
“沙海牧.萨尔林茨!”德拉科抽走了他手里的书,将手里的东西摊到他面前:“该死的这个固魂药剂到底是怎么回事!”
德拉科掌心里的水晶瓶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里面残留着的点滴墨绿色的药剂正是沙海牧每周都必须服用的药水。
“墨绿色的魔药虽然还算常见,但需要长期服用的并不多!如果我没有自己发现这点,你准备瞒着我到什么时候?!又或者,”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出自己的猜测:“你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告诉我?”
沙海牧唯有沉默以对。
固魂药剂的配方和药性都鲜为人知,如果当初不是他将古老的配方默写出来,斯内普光研究这个配方只怕都要好几年。他和斯内普订立的契约是“不可以将沙海牧.萨尔林茨正在服用固魂药剂的事情告诉任何人”,而德拉科利用残留的药剂作为样本询问魔药名字和功效并不在契约的范围内。
“……就算告诉了你又如何,德拉科?你又能做什么呢?我的身体我自己很清楚,服用固魂药剂也只是在推迟它完全毁坏的时间而已。”沙海牧微笑着,用平淡的语气诉说着残酷的事实。
“推迟到什么时候?”德拉科将掌心里的瓶子攥得紧紧的,灰蓝色的眼睛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Voldemort和格兰芬多的魂片完全消亡,他们的势力也完全瓦解,没有什么可以威胁到霍格沃茨以及学生们的安全的时候。”
“于是我就得在别人为了胜利欢欣鼓舞的时刻没有半点预兆地被迫接受我喜欢的那个混蛋的死亡?!”丢掉手中的水晶瓶,德拉科冲上前一把揪住了沙海牧的衣领:“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
陡然得知德拉科的心意后的短暂的狂喜迅速被冷静取代。沙海牧垂下眼帘,避开了德拉科咄咄逼人的视线。
“你是阿洛伊修斯的后人,仅此而已。”
“你确定?”德拉科涩声问道。
“……我确定。”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不带任何感情的清冷。沙海牧坚定地对上了德拉科的眼睛:“我确定。”
“很好、很好。”德拉科缓缓松开了手指,站直了身体。沙海牧略略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强迫自己不去看德拉科受伤的表情。然而下一个瞬间,领口猛然收紧,他被迫抬起头,眼前是模糊的熟悉的苍白面容,唇上传来了柔软微湿的触觉。
德拉科微闭着眼,紧紧压着沙海牧的唇,用力地摩擦、舔舐着,细细探触着双唇间的缝隙。然而沙海牧的唇却立刻抿得紧紧的,没有给他任何的空隙。并且还抓住了德拉科的手,将他向外推拒。
僵持了一会儿,德拉科才悻悻地移开了唇瓣。两人微微拉开了距离。
“德拉科.马尔福,我说过……”沙海牧调匀了呼吸,恼怒地开口,然而剩下的话再次被德拉科吞没。这次他抓紧了机会将舌尖探到了沙海牧的口中,有些生涩地探寻着他的敏 感点。
当舌尖扫过上颚的某一点时,德拉科敏锐地感觉到沙海牧的颤抖,就连手上传来的抵抗的力量也弱了很多。于是他便更加卖力地屡次扫过那一点,并更加努力地卷起沙海牧的舌头强迫他跟随着自己的。
勒紧的领口使得沙海牧感到略微的不适,却使得更多的感觉集中到了和德拉科纠缠的地方。那里传来的挑 逗与触感更加使得沙海牧呼吸不畅。不知不觉间,他推拒的手渐渐放松了力气,改为慢慢搂住了德拉科。一直处于被动状态的舌尖也不自觉地开始与德拉科的共舞。
沙海牧的配合使得德拉科更加地兴奋和投入。他放开了沙海牧的领口,攀上了他的后颈,迫使两人的唇间一点缝隙也无。当沙海牧的手自腰部开始顺着脊柱慢慢向上摩挲着攀升时,他感到一股火“腾”地自小腹窜起,顿时他只觉得双膝一软,跨坐在了沙海牧身上。
“海、海米……”德拉科喘息着拉开了一点距离,眼神迷离地看着沙海牧同样失去了理智的紫罗兰色双眸,因为氤氲上了情 欲而显得更加的动人,他们双唇间依然被暧昧的银丝连接着,那轻暖的气流直接喷在了沙海牧的唇上:“我爱你……”
他得到的唯一回应便是沙海牧的唇主动覆盖上了他的,并在纠缠了片刻之后开始顺着唇角、脸颊、颈侧慢慢往下延伸,经过的地方都带起了一片火热。这个举动令德拉科更加地兴奋起来。他开始尝试着解开沙海牧衬衣的扣子,用手直接地触摸那光滑的皮肤。
按照曾经在书上看到的,德拉科毫不费力地便找到了沙海牧胸前的那两点。他用指尖轻轻地拂过它们,立刻听到沙海牧发出了一声愉悦的呻吟。然后下一个瞬间,德拉科只觉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沙海牧将他压在了沙发上,然后不间断地自他的锁骨开始,留下一片灼热的吻……
恍惚间德拉科记起位置似乎有些不对,他挣扎着拉下沙海牧的身体,试图通过翻身和他换个位置,然而沙海牧不断地落在他的腹部以及腰侧的吻令他浑身发软,口中不自觉地溢出了甜蜜的呻吟。
“沙海牧.拉文克劳!”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动作。两人尚在情 欲未退的迷茫间,一大捧冰水从天而降,将他们连带身下的沙发一起淋了个透湿。
沙发前的地面上,一个精致的龙皮口袋敞开了口,微露出了里面的金色的手镯。戈德里克的身影不甚清晰地漂浮在上方。此时此刻,他的怒火几乎可以将这个房间点燃。
“萨拉查现在也在这个身体里!你在做什么?!”
沙海牧愣愣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德拉科躺在他的身 下喘息着,眼中依然是未退的情 欲。衬衣的扣子早就被解开,从未见过阳光的苍白细腻的肌肤上,从胸口到小腹都是一片旖旎的红痕。
意识到自己刚刚差点干了什么,沙海牧脸色一白,起身冲了出去。
“海米!”德拉科想要起身追赶,却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挡回了沙发上。戈德里克冷冷地盯着他:“现在你的身体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它也是萨拉查的!”
“放屁!”眼睁睁地看着沙海牧消失在门外,德拉科忍不住再次爆了粗口:“明明是我的身体,萨拉查.斯莱特林只是暂住而已,关你什么事!”
“只要他还在你的身体里一天,就关我的事!”挣扎出抗魔的龙皮口袋已经耗费了戈德里克大量的精力,接连的两个咒语使得他现在的身影更加模糊,然而这些根本没有影响到他那逼人的杀意清晰地传达到德拉科跟前,德拉科原本因为情 欲变得通红的脸色瞬间恢复成了苍白。
直到戈德里克因为力量坚持不住而回到了手镯内,德拉科才渐渐找回了自己的呼吸。
刚才受到戈德里克的力量的威胁的时候,他几乎半点反抗心都生不出来。向来都被父母和沙海牧保护着的他头一次直面这种强大的力量,也第一次深深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
但如果这就是他和沙海牧间的阻碍,他不甘心!
刚才的事情让德拉科清楚地知道,沙海牧对他也是有感觉的。而他根本不必思考便明白了沙海牧一开始拒绝他的理由——死亡。
德拉科曾经坚信,只要沙海牧也喜欢他,没有什么可以将他们分开。然而他却终究没有想到死亡。
作为马尔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德拉科此时很清醒。他是不能做出那种生死相随的举动的,所以沙海牧迎接死亡来临的时候,他不但阻止不了,还只能平静地面对,然后将一切伤痛都埋藏在心底,让它们自己慢慢愈合。
又或者,直接给自己一个“一忘皆空”?
这就是理想和现实间的残酷。
不必沙海牧拒绝了,他已经清醒了,已经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第二天早上,德拉科早早地等在了布斯巴顿的大厅门口。沙海牧一整晚都没有回到宿舍,海尔波也找不到他。德拉科唯一能够想到的,只有在这里堵截他。
然而直到大厅陆续坐满,德拉科都没有看到沙海牧的身影。心绪不宁的他并没有注意到,布斯巴顿的学生们交流时惊慌的神色以及时不时看过来的眼神。
“大家请安静!”马克西姆夫人洪亮的声音响遍全场,大厅里的嘈杂立刻消失得干干净净,德拉科也下意识地看向了前方。
随行的尤利赛斯教授站在前方,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美丽面容上罕见地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一等到众人安静下来,她立刻对自己用了一个“声音洪亮”。
“霍格沃茨学生们请注意,请注意!收拾好你们的行李,半个小时后在校长办公室集中。交流计划临时更改,回程时间提前!”
尤利赛斯教授急切的声音在大厅里回响,德拉科呆愣在原地。隐隐约约,他听到了邻桌小声议论着“袭击”、“食死徒”、“霍格沃茨”等词,顿时脑海里一片空白。
The Last War Ⅰ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寝室的。他恍惚地召唤出家养小精灵吩咐它们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之后便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怔地发呆。海尔波再次被他打发出去寻找沙海牧了——他必须确定沙海牧是否知道这个消息。
口袋里灼热的感觉将德拉科从呆愣中惊醒。好一会儿他才意识到是用来和父母联系的双面镜在发热。
“德拉科?你现在还在布斯巴顿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距离的关系,纳西莎的面容和声音都有些模糊,但语气中的焦灼与担忧却明明确确地传了过来:“现在霍格沃茨很危险,你就留在那里,不要回来!事情结束后我和你父亲会去接你!”
“妈妈,到底是怎么……”德拉科话还没说完,镜中的画面便一阵晃动,随即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到了。之后任凭德拉科怎么呼喊父母的名字,都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德拉科只得气恼地将镜子塞回口袋,打开门奔向马克西姆夫人的办公室。
另外三人都还没有来,马克西姆夫人和尤利赛斯教授却早已等候在那里。看见德拉科,尤利赛斯教授似乎有点为难地皱了皱眉头。
“马尔福先生,刚刚你的母亲已经同我们联系过了。你暂时先留在布斯巴顿。”马克西姆夫人严肃地说道,“现在你的安全由我们负责,所以现在请你回到你的房间,不要到处走动。”
德拉科一怔,随即愤怒地吼道:“我也是霍格沃茨的学生!我的亲人和朋友现在都在霍格沃茨,在这种情况下你要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马克西姆夫人,我说过他不会同意的。”尤利赛斯教授无奈地看了德拉科一眼:“一开始我们就应该接受萨尔林茨先生的建议。”
“尤利赛斯教授,你见过沙海牧?!”一听到沙海牧的名字,德拉科激动起来。
“是的,他一分钟前还在这里。”尤利赛斯教授微笑着,语气缓慢。“但是现在,他已经……”
德拉科没有等到她的答案,一个沉睡咒悄无声息地击中了他。
将德拉科交给随后进来的茵玛柯拉达夫人,看着她身边美丽的银发少女。维奥拉.尤利赛斯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请代我向德拉库尔先生和夫人问好,德拉库尔小姐。马尔福就拜托你们照顾了。”
“可是尤利赛斯教授,我们回来的时候,霍格沃茨的情况并不乐观。恕我直言,你们现在回去不仅帮不了什么,还会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霍格沃茨警报响起的时间是在凌晨五点,那之后十分钟之内交换生们便利用门钥匙回到了布斯巴顿,芙蓉.德拉库尔秀丽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疲惫。她清楚地记得,当他们离开霍格沃茨的时候,那幽绿的黑魔标记一直悬挂在霍格沃茨校园的上空。
“谢谢你的好意,德拉库尔小姐。”尤利赛斯唇角翘起,神色坚定,“我相信,我们的孩子是最为合格的战士!他们不会愧对他们这些年所学的!”
“谢谢尤利赛斯教授的赞美,我们也会证明您说的是事实。”略带调侃的声音在芙蓉身后响起,塞德里克.迪戈里、秋.张以及帕瓦蒂.佩蒂尔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走了进来。
见人已到齐,尤利赛斯拿出了作为门钥匙的茶杯,四人聚集起来,眨眼便消失在了布斯巴顿众人面前。
***
在收到安塞的加急传讯时,沙海牧只来得及和尤利赛斯教授交代了一声,便急匆匆地利用门钥匙提前赶回了霍格沃茨。
而安塞在头一天晚上便收到西弗勒斯.斯内普的秘密传讯,得知食死徒以及大量的狼人和阴尸将在霍格莫德聚集,安塞便第一时间封闭了所有的密道和壁炉,同时将霍格沃茨防御法阵的活跃度调到了最高。按照伪·格蕾蒂丝的记忆所找到的消失柜也早已摧毁,暂时不必担心食死徒会潜入校园,为建立起完整的霍格沃茨防御争取了时间。
惨绿的黑魔标记依然悬挂在霍格沃茨上空,几公里以外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然而霍格沃茨内部防御工作却丝毫不受影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二年级以下的学生们全部被集中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那里有足够开阔的场地和最为完善的防护魔法——最早的时候,这里就是专门设置用于在战争时庇护年幼巫师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戴尔教授和医疗翼的庞弗雷夫人都留在那里负责保护他们。
而三年级以上的学生们则聚集在大厅里,除了斯莱特林的院长,其他三个学院的院长都神色严肃地站在前方清点着人数。而负责清点斯莱特林人数的,则是负责算数占卜的维克多教授。
忙乱中,鲜有人注意到斯莱特林的人数较平时少了很多——那些食死徒家庭,早在几天前便悄悄地以各种理由将子女转移出了学校。
“赫敏,沙海牧他们应该会留在布斯巴顿吧?”哈利看着虽然有点慌乱,却还算是井然有序的人群,开始担忧身在布斯巴顿的朋友,心里有种庆幸而羡慕的复杂感觉。但是他是真心地不希望他们回来。
“其他人很难说,但是海米一定会回来。”赫敏很笃定地回答道。她和潘西正在一起清点着一个巨大的黑色皮箱。沙海牧离开之前赫敏加入了永恒之翼,同时也清楚地了解了沙海牧在霍格沃茨到底扮演的是怎样一个角色。对于沙海牧和霍格沃茨的渊源,她知道的不多,但也足以让她判断沙海牧是绝不会在霍格沃茨危急的时刻留在外面。
“他们现在不应该回来!”哈利急躁地在小范围内走来走去——周围都是人,大家虽然对即将来临的战争感到害怕,却更多的是一种兴奋。知道沙海牧会回来,他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然而不愿意让朋友陷入险境的心情也令他矛盾不已。
“你不了解他,哈利。”赫敏关上箱子,站起身。她看向大厅的门口,那个陌生而熟悉的精灵已经出现在了那里,并且引起了小部分人的注意。“霍格沃茨对于沙海牧,其重要程度不是你所能想象的。”
哈利顺着赫敏的目光,也看到了沙海牧。此时沙海牧身上是一套让他觉得眼熟的衣服。跟随在沙海牧身后进来的,还有一队背着巨型弓的马人们——这引起了一片小小的惊呼——沙海牧带领着他们,就像是一位王者。人群自动分开了一条通往大厅前方的道路。
沙海牧走到教授们面前,对他们郑重地颔首;教授们也分别回礼——弗立维教授甚至还夸张地鞠了一个躬——然后他转过身,看着大厅里所有的人。
“我,沙海牧.紫因.拉文克劳,在此以我真名为凭,以禁林之主的名义宣布,禁林誓与霍格沃茨共存亡,我们将竭尽所能,庇护格兰芬多、拉文克劳、赫奇帕奇以及斯莱特林的学徒们!”
沙海牧以一种虔诚而肃穆的表情念出了以上的誓言。随着每一个学院的名字念出,人群中便会有一部分人身上闪过一片珍珠色的白光。直到最后一个音节消失,所有人都觉得身上莫名地多了一种温暖的、安定人心的力量,似乎就连近在眼前的战争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
同一时刻,校长室里,邓布利多利用校长职权正式开启了霍格沃茨城堡战时最高防御。城堡周围的空地上,渐渐亮起了大片连白天都觉得炫目的银色魔纹。
The Last War Ⅱ
食死徒们一直驻留在霍格莫德,没有任何动静。
然而向魔法部发出的增援申请,也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直到下午一点的时候,好不容易辗转回到霍格沃茨的交换生们才带来了魔法部那边的消息——霍格沃茨全面防御系统启动之后,拒绝一切魔法移动方式进入。一行人居然被门钥匙带到了霍格莫德的尖叫棚屋,庆幸的是那里并没有食死徒进入。尤利赛斯教授急中生智,利用幻身咒和羽毛脚咒潜入紧闭的魔药材料商店弄到了一些龙血和,在每个人的衣服上都绘制了隐匿身形声息气味的魔纹——这样比幻身咒持续的时间更长也更安全,毕竟这里还有嗅觉感官都比人类更加敏锐的狼人阴尸甚至摄魂怪——一路有惊无险地步行回到了霍格沃茨。
而尤利赛斯在霍格莫德行动的时候,偶尔从食死徒们的交谈里获得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魔法部被狼人和摄魂怪组成的军队包围了!
麦格教授皱起了眉头,“看来我们等不到魔法部的增援了。”
“霍格沃茨周围摄魂怪被防御系统消灭了大部分,除却霍格莫德的那一部分,攻击魔法部的应该不会很多。”安塞提醒道,“如果魔法部的那些官员们都没有将霍格沃茨七年所学还给老师,再加上那些训练有素的傲罗对付狼人和摄魂怪还是很容易的——更何况,有卢修斯.马尔福在那里。”
由于贵族之间一直注重血统传承,阿洛伊修斯的夜精灵血统直到德拉科这一代都还算是浓厚,在阿洛伊修斯的教导下甚至隐隐还有觉醒的迹象。而他的父亲卢修斯.马尔福的夜精灵血统比起德拉科更甚一筹,夜精灵本身对于那些黑暗生物的压制他几乎可以完美的利用。
“安塞先生,您的意思是马尔福是我们这边的?”塞德里克有些惊讶地问道。他记得他的父亲的同事巴蒂.克劳奇先生每次和他父亲聊起卢修斯.马尔福时,都是一副痛恨的语气——“那个逃脱了审判的食死徒!”
“马尔福永远都是霍格沃茨这边的。”安塞淡淡地解释道,“否则他如何对得起他曾经的姓氏拉文克劳?”
房间里沉默了几秒,随即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忽略了安塞最后一句话开始讨论战术问题——现在他们的神经很脆弱,那些刺激神经的事情还是等一切都尘埃落定之后再去理会吧!
维奥拉.尤利赛斯将三名学生送回霍格沃茨大厅之后,再次回到了这个位于大厅旁边临时作为作战会议室的小房间。
“……我们应该尽量把孩子们都送出去!现在这种状况很危险,我们无法确保任何一个孩子的安全。”斯普劳特教授坚持道,“至少,三年级以下的孩子都必须送走!”
“可是波莫娜,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现在的霍格沃茨已经完全封闭了,没有人可以进来或者出去。如果要将那些孩子们全部送出去,霍格沃茨至少有二十分钟得处于无防备状态。”弗立维教授心平气和地解释道。而作为对霍格沃茨防御体系最为了解的安塞,面对这位固执的女士,压根都懒得去解释了。
“可是,邓布利多现在并不在……”斯普劳特教授胖胖的和蔼的脸上显现了焦虑的神色,“我们真的可以吗?”
听到这里,尤利赛斯嘴角抽了抽,果然,只有斯普劳特教授还没发现吗?
知内情的教授们都带着古怪地笑意看着自会议开始便一直坐在麦格教授身边的棕发青年,后者脸上的笑容有点无奈。
“波莫娜,我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被无视掉的青年版的邓布利多很是纠结地看着赫奇帕奇的院长。
听了这话,斯普劳特教授不禁仔细地端详了这位看上去眼熟的青年良久,不确定地问道:“阿、阿不思?”
邓布利多无言点头。现在的情况必须他和盖勒特同时出席,但复方汤剂在斯内普一个月前被Voldemort召唤走了之后便断了供应,等他们发现存货已经没有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让他们自己熬制了。
让邓布利多有点纠结的是,除了斯普劳特教授,其他教授看到他的时候并没有太大惊讶,甚至还一副了然中带着暧昧的表情——这令他忍不住心虚,该不会他和盖勒特的事,所有人都知道了吧……
不过从斯普劳特教授的反应看来,至少她是不知道的。
“……呼,我还差点把你当成了你和特里沃德【注1】的儿子了……”斯普劳特教授拍着胸口,“真想不到阿不思你也会老牛吃嫩草……”
邓布利多僵硬了。
会议室里的气氛因为斯普劳特教授的粗神经而显得不再那么紧张。麦格教授轻咳了一声,正准备让话题回归正题,一阵强烈的地震打断了她。
“是巨人。”沙海牧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隐隐带着安抚的作用。“教授们出来迎战,让海格和六七年级的学生们一起负责防守。”
巨人并不是从霍格莫德过来的,而是直接被传送到了离霍格沃茨最近的地方。这些魔抗极高的类人生物最大的作用便是消耗霍格沃茨防御阵的能量,等到击败他们的时候,防御阵的能量也消耗了将近一半。霍格沃茨周围那些小山似地巨人尸体,被安塞的龙息烧得干干净净,连灰都不剩。
“虽然现在是战争时期,还是不要让死亡污染了孩子们的眼睛。”安塞慵懒地靠在墙上。现在还不是他出力的时候,他收敛了龙威,只等待那些低等的黑暗生物们自投罗网。
“这样可以抵挡晚上的袭击吗?”辛尼斯塔教授(天文学)忧心忡忡地看着手中的月亮周期表:“今晚是满月。”
“足够消耗掉那些怪物就可以了。”邓布利多看了看西方的天边,那里只剩下一点朦胧的金黄。一轮圆月已经在渐渐变深的天空上显出了轮廓。年轻了许多的面容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我相信,在面对食死徒的时候,我们是永远不会失败的。”
当天色完全暗下来的时候,已经可以隐约听到狼人的呼啸声,风中也隐隐飘来了狼人的腥臊和阴尸的恶臭混合着的难闻的怪味儿。接近六月的天气,却因为大批摄魂怪的接近而变得阴冷。
而霍格沃茨城堡周围的银色魔纹却不如原先那么明亮了。
这些怪物的数量并不少,仅仅凭防御阵抵抗,就算霍格沃茨的幽灵们在血人巴罗和尼克爵士的带领下全部冲向了摄魂怪。教授们和马人们配合依然有些力不从心。再加上还要随时防备摄魂怪的接近,这场战役着实有些吃力。
“麦格教授,小心!”好不容易解决掉一只阴尸麦格教授感到身后的阴冷已经贴上了她的背脊,那些快乐的记忆在她的脑海里迅速的消逝,有关战争的绝望和冰冷的记忆慢慢在她的脑海里复苏。米勒娃.麦格试图拔出召唤出自己的守护神,可她的嘴唇只是僵硬地张着,一个音节也发布出来。
一只银色的老鹰冲过来,瞬间冲散了捉住了麦格教授的那几只摄魂怪。
一块巧克力被塞进了麦格教授的嘴里,年老的女巫虽然还有点虚弱,却也恢复了神智。她看向周围,这才愕然地发现,战场里无数只银色的动物正在四处奔跑——那些六七年级的学生们不知何时已经全部跑了出来,三四个人一组加入了战争。
而且,就他们的配合看来,就像之前已经演练了无数遍那么熟练。
“所有学生都给我回去!不许走出城堡!”麦格教授怒吼道。她不希望那些孩子过早地面对流血与死亡——战争是成年人的事,不应该让它污染了孩子们的内心!
“抱歉,麦格教授,您的话我们不能赞同。”扶着麦格教授的佩内洛.克里特瓦保持着笑容不变,和珀西.韦斯莱配合默契地烧死了一只正在靠近的阴尸,语气里隐含着骄傲:“霍格沃茨的强大并不在于教授们的实力强悍,而是在于我们的团结——所以,守卫霍格沃茨也是我们的责任!”
“可是你们根本没有战斗经验……”话未说完,麦格教授已经噎住了——这些六七年级的孩子身手虽然有点生涩,却明显都是经过了训练的。
“拉文克劳阁下曾经训练了大部分人三年。”佩内洛解答了她的疑惑。“站在这里所有的人,也参与过间接的训练。他们大多都可以独自对付两只以上的禁林蜘蛛!”
麦格教授被这个事实惊讶到说不出话来,只得默许了他们自发的行为。
怪物军团智商普遍不高,所以实际上并不难对付。但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食死徒赶到,加入了战争。
“现在,所有学生退回城堡!”沙海牧的声音在半空中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在佩内洛和珀西的组织下,那些六七年级生们有条不紊地退回了城堡。
麦格教授一直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凤凰社的成员和魔法部的傲罗终于赶到了。
The Last War Ⅲ
“听着,哈利,这对你而言非常重要!”卡斯托尔严肃地看着哈利,“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所以你一定要成功!”
在高年级学生们帮助教授们抗击狼人和阴尸的时候,低年级的学生们也团结起来,在韦斯莱家的双胞胎的组织下聚集在一起,加固着城堡的内部防御——弗雷德和乔治虽然平时胡闹了一点,但是在关键的时刻,却是十分靠得住的人,很多学生也乐意听他们的话。
庞弗雷夫人也将一二年级的学生带到了大厅——尽管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更为安全,可是当巨人们撤退之后,尽可能地将学生们集合起来才是上策。
卡斯托尔和波吕克斯就是在这个时候找到了哈利和赫敏,和赫敏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后,他们便带着哈利通过一条临时开辟的密道来到了禁林——现在这个时候,禁林甚至是比霍格沃茨城堡还要安全的地方;而且等到食死徒全部赶到霍格沃茨的时候,那里便会处于食死徒的后方,更方便哈利完成任务。
现在这个“Voldemort”是利用哈利的血液复活的。根据穿越者的记忆,再结合一些古魔法书籍研究后,沙海牧猜想,和“Voldemort”灵魂或者肉体建立链接在一定的程度上可以阻碍他的行动。所以,万圣节那晚莱斯特兰奇夫妇的行动他干脆就来了一个将计就计。现在,不管是文森特双胞胎还是哈利,都有可能成功杀死Voldemort——至少可以杀掉现在这个结合体中属于Voldemort的那一部分,削弱他的力量。
而根据西比尔.特里劳尼十四年前的那个预言,哈利显然是最有可能成为杀死Voldemort的那个人。
“预言只是一种可能,而不是必然。”天文塔上,西比尔.特里劳尼一改平日里神神叨叨地模样,平静地说道,“这是特里劳尼家训的第一句话,同时也是奥瑞恩祖先要求特里劳尼在遇到拉文克劳的时候必须转告的话——而您是唯一的拉文克劳。”
“如果你只是想要告诉我,我的灵魂还有机会解脱,那么已经不需要了。”沙海牧不甚在意地回答道。他再次检测了一遍启动最终防御的魔纹,回头微笑着看着西比尔.特里劳尼:“既然你知道奥瑞恩的遗言,那么想必你也肩负了特里劳尼的责任——所以,这里就交给你了。”
特里劳尼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安静地走到了沙海牧的身边,接过了他手里的水晶石。
“等时间到了凤凰社的莱姆斯.卢平会用他的守护神来通知你。我走了,再见。”
看着沙海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特里劳尼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奥瑞恩祖先的嘱托,特里劳尼家族终究是不能完成了。
尽管所有人都相信,食死徒们连凤凰社和傲罗的封锁都无法突破,更别提入侵霍格沃茨城堡。但是高年级的学生们也依然没有放松警惕,全部都握紧了魔杖坐在最外围,那些幼小的一二年级生们则坐在最中间。而赫敏、金妮以及潘西则开始将卷轴自低年级生起分发给众人。
“记住,遭到袭击的时候就把卷轴上的绳子解开丢出去,它们可以为你们争取逃跑的时间!”卷轴的数量不多不少,三个人共用一个,五年级以下的学生都拿到了卷轴。
做完这些事情之后,赫敏放松地靠着潘西和金妮坐下。自从二年级的决斗俱乐部之后,两个女孩间便建立起了亲密的友谊。潘西对于古代魔纹也十分地有天赋,那些卷轴便是两人共同努力的成果。现在,她们的实力并不足以参与到正面的战争中去,但至少,她们可以在后方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赫敏将怀里的箱子紧了紧——里面只剩下一个卷轴,是她们唯一成功的高阶治愈术卷轴。
相较于早有准备的食死徒,凤凰社和傲罗们即使有霍格沃茨的防御阵的帮助也不占优势。几乎节节败退。战斗开始两个小时后,凤凰社和傲罗们已经被逼到了城堡前的一小片空地上,甚至有几人的伤势相当地严重。
而食死徒们虽然也有受伤,情况却显然比凤凰社要好很多。看着颓势已显的凤凰社,几名核心的食死徒得意地笑了起来。
“我会将最完美的胜利献给伟大的主人!”贝拉特里克斯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西里斯.布莱克本来在魔法部那边就已经受伤,此时应付起疯子一般的贝拉十分吃力。他勉力躲闪着贝拉一个接一个的钻心咒,根本找不到机会反击。
看到西里斯狼狈的模样,贝拉更加得意了。现在她的注意力已经全部放在了攻击眼前这个“布莱克家的叛徒”身上,没有注意到一个黑影渐渐接近了她。
躲闪间,西里斯脚下一个趔趄,顿时摔倒在地。
“钻心剜骨!”
“昏昏倒地!”
两道咒语同时发出,与西里斯缠斗了良久的贝拉立刻应声而倒。而挨了一下钻心咒的西里斯也忍不住龇牙咧嘴。
“鼻涕精!你就不能快点吗?!”他冲着来人怒吼,钻心剜骨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
“我只是没有预料到某只蠢狗已经迟钝到连一记钻心咒都躲不过的地步——看来多年的阿兹卡班生涯让它连唯一的优点都失去了。”嘴角噙着冷笑说着刻薄的话,手上的动作却没有慢,将一瓶缓解钻心咒伤害的药水准确地扔进了西里斯的怀里后,斯内普快速走向了霍格沃茨城堡,手里还拖着一条巨大的死蛇。见到他的动作,西里斯一愣,随即迅速跟上。
“已经准备好了?”见两人匆匆赶回,卢平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斯内普提供的狼毒药剂保证了他在月圆之夜有足够的理智参与到这场战役中。为了让斯内普有足够的时间在所有的食死徒身上滴上标记药水,他们已经拖延了太久。立刻,他的魔杖前端涌出一片银雾组成了一匹狼冲向了天文塔。
见此,邓布利多也干脆利落地击昏了周围的几名食死徒,放出了他的守护神——一只美丽的银色凤凰。
那只炫目的凤凰直冲夜空,犹如一个休止符,凤凰社和傲罗们同时停止了进攻,改为利用障碍咒将食死徒们阻挡在一个微妙的距离以外。在众食死徒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脚下几乎都被他们忽略掉的银色法阵突然光芒大盛。
在食死徒们愤怒地嚎叫声中,他们的力量顺着脚下的魔纹迅速地流失,一个接一个委顿于地。而少数几个没来得及退出光芒范围的凤凰社成员却平安无事。
“梅林啊!简直太神奇了,怎么做到的?”一名有着粉紫色头发的年轻傲罗发出惊呼。她激动地扯着身边人的袖子,在得到了一声冷哼之后,才发现对方是自己根本没见过的一名看上去有点眼熟的棕发青年,而那声冷哼则是他身边那名有着耀眼的金发的巫师发出的——后者此时正用一种要吃人的眼神死死瞪着她扯着别人衣袖的双手。
“啊,抱歉!”唐克斯飞快地缩回了手,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西弗勒斯潜伏在食死徒中间,利用魔药给他们做了记号。所以这个净化阵只对食死徒有效。”棕发青年笑眯眯地回答道——这个表情唐克斯觉得相当的眼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随后便被那名金发青年拉到了另一边。
白光越来越盛,慢慢地,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型的防护罩将整个霍格沃茨罩在了里面——这才是霍格沃茨真正的终极防御!
所有人都被这壮观的景象吸引住了,他们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久久不能言语。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影在防护罩即将闭合的一瞬间冲了出去。
The Last War Ⅳ
“看在我主动将食死徒都交给你们的份上,我们可以好好谈谈吗?”离开天文塔的沙海牧根据魔力波动毫不费力地便找到了悠然站在食死徒后方的格兰芬多——那个位置显然是在霍格沃茨防护罩的范围之外。
“……好。”防护罩在沙海牧身后慢慢升起,这里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尽管沙海牧已经做好了杀掉格兰芬多(和戈德里克魂片区分的称呼)的准备,可不到万不得已,他依旧想要和他谈谈。
沙海牧快步向格兰芬多走去,在距离格兰芬多不到十米的地方,他停了下来。看到后者怀里露出的一缕铂金色的头发,他眼神一暗。
“放了他。与他无关。”
“当然可以。”格兰芬多微微一笑,却揽紧了怀里的人:“哈利.波特在哪里?”
“时间已经过去了太久,献祭的灵魂已经不可能复活了。格兰芬多,我想你很清楚!”沙海牧放慢脚步向格兰芬多走去:“哈利.波特的灵魂根本不可能换回他的!”
“你说的也只是猜测。”面对沙海牧的逼近,格兰芬多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很清楚自己怀里这个人的分量,没有绝对的把握,沙海牧不会贸然出手。“既然你的灵魂可以存在一千多年,那为什么萨拉查的就不可以?”
“我的存在源于一个诅咒。”说话间,沙海牧已经和格兰芬多面对面,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足够让他们看清对方掩藏在兜帽下的阴影中的面孔。格兰芬多依旧是他曾经的容貌,只不过由于融合了Voldemort的魂片,眼睛是妖艳的暗红。此时,那双眼睛因为看清了沙海牧的状态而露出了震惊的神色。
“所以相较于哈利.波特,我想我的灵魂才会是你真正想要得到的。”说完这些,沙海牧掩住唇,低咳起来。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不健康的晕红。深色的液体顺着指缝缓缓溢出。
“我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了……所以,如果可以换回萨拉查……我的灵魂你尽管拿去,我唯一的请求就是,请不要伤害霍格沃茨的孩子……”
格兰芬多看着沙海牧慢慢走近自己,眼神复杂。以他对沙海牧的了解,沙海牧说的都是真的。如果可以,沙海牧真的愿意用自己去换回萨拉查——不仅仅是萨拉查,换做他们四个中的任何一人,沙海牧都愿意这么做。
但在沙海牧碰触到他的一瞬间,长久以来的警觉让他感到了一丝违和,于是他迅速地做出了反应。
“你想要他死吗?”格兰芬多掐着怀里的德拉科的脖子后退了一步——这显然比阿瓦达更加的迅速直观,避开了沙海牧的手——上面沾着沙海牧之前咳出的血。
沙海牧停在了原地。兜帽的阴影掩去了他眼底的惊讶。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间,但他确定他听到了德拉科的声音在他的脑海里急切地响起。
“海米,住手!”
格兰芬多警惕地将魔杖捏在手里,一个切割咒干脆利落地割掉了刚刚被沙海牧碰到的那一块袍子,一个火焰咒烧得干干净净。
“看来我们已经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格兰芬多恼怒地低吼,“就凭你现在的状况,不管是得到你还是哈利.波特,对于我而言都是轻而易举。”
格兰芬多的杖尖指向了沙海牧,然而还未等他发出任何一个咒语,他便感到胸腹间一阵灼痛。
铂金色头发的少年轻盈地挣开了格兰芬多的束缚,跑到沙海牧身边。
格兰芬多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暗红色的眼眸中交织着几近癫狂的喜悦。
“萨……拉查?”
萨拉查沉默地点点头,然后他身边陡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戈德里克。
格兰芬多笑了起来。
被过去的自己背叛,这是多么可笑的事实!
他想要说什么,却发现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哈利和文森特双胞胎从禁林的方向赶来。在短短的时间内从双胞胎那里简要了解到这个“Voldemort”真实身份的他难掩自己的惊讶。但他依然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和文森特们一起利用自己和格兰芬多的链接压制着他的行动。
“我们的目的其实都一样。”戈德里克走到“他自己”面前,笑容阳光,下手却毫不留情——他的手伸进了格兰芬多的身体,摸索了片刻之后,生生拽出了一缕灰色的魂魄仍在一旁。卡斯托尔眼疾手快地将那一小片魂魄束缚住,装进了早就准备好的水晶瓶中。
鲜血从格兰芬多的嘴角溢出。
“我是那么的爱他,珍惜他,而你却害死了他,为我带来了他的憎恶。”戈德里克微笑着抱住格兰芬多,在他耳边亲昵地低语,“所以,我们一起下地狱吧,让他得到真正的救赎。”
格兰芬多挣扎着,却始终无法摆脱这个实际上属于他自己的怀抱。他们身周慢慢散发出白色的光芒——他们灵魂已经渐渐融合。
沙海牧和萨拉查齐声念诵着古老而冗长的咒语。不知名的语言带着仿佛可以涤荡心灵的韵律,在小小的空地上回荡。
戈德里克.格兰芬多的身体慢慢被蓝白色的火焰淹没。
哈利惊恐地看到,两个半透明的身影自沙海牧和德拉科的身体里脱离,走进了火焰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火焰终于熄灭了——那里干干净净,仿佛什么都不曾存在过。而霍格沃茨的防护罩也在此时缓缓落下,显露出里面狼籍的战场。
德拉科恢复了意识,看到身旁的沙海牧,难掩惊喜的神色。
“一切都结束了?萨拉查他们离开了?”
“当然。”沙海牧看着德拉科,疲惫的脸上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沙海牧,你没事吧?”哈利冲过来,紧张地看着他。刚刚他差点以为沙海牧的灵魂被那团光球一起带走了。
“当然没事。”沙海牧看向霍格沃茨城堡。食死徒们全部都被活捉了,凤凰社和傲罗们正打扫着战场,赫敏和众位永恒之翼的成员正向这边跑来,脸上都是胜利的喜悦。
哈利挥挥手,拉上卡斯托尔朝他们跑了过去。
波吕克斯撇撇嘴,有些别扭地跟在后面。
“海米,”德拉科突然回头,盯着沙海牧,“现在一切都结束了。”
“是的,一切都结束了。”沙海牧嘴角泛起祥和的笑,他的视线依然停留在霍格沃茨城堡那边。漫长的一夜过去了,曙光将黑暗驱散。古老的霍格沃茨城堡在熹微的晨光里焕发出了新的活力。
禁林的那片树海在晨风里轻轻摇曳,那海浪般磅礴的声响,一声一声,如诉如泣。
一种即将失去的恐惧感袭上德拉科心头,他慌忙拉住了沙海牧的手,冰凉一片。
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霍格沃茨的方向,充满着留恋与不舍,却失却了焦距。
“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沙海牧.萨尔林茨?!”德拉科紧紧地抱住了沙海牧。
沙海牧回抱住他,没有说话。他低下头,在德拉科的额心轻轻印下一个吻。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赫敏等人停住了脚步,用祝福的眼神看着拥抱的两人。
德拉科闭上了眼睛,一滴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滴落。
清新的风自禁林的方向吹来,扫过苍夷的战场。
精灵的身体在他的怀里慢慢化作细小的尘埃,随风而逝。
十年(一)
离那场最终的战役,已经过去了十年。
黑魔标记在一夕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证实了Voldemort的覆灭。
食死徒们经过威森加摩的审判之后,被送入了阿兹卡班。西弗勒斯.斯内普和卢修斯.马尔福由于有霍格沃茨众教授们的证言,并没有受到波及。
邓布利多辞去了校长的职位,悄悄离开了霍格沃茨。而黑魔法防御课的戴尔教授和格兰芬多的院长麦格教授也先后离开。
现在,霍格沃茨的校长是西弗勒斯.斯内普,也是霍格沃茨校史上第二位斯莱特林出身的校长。
德拉科站在黑湖边,看着那巍峨屹立的古老城堡,心中百感交集。
“德拉科,好久不见。”年轻的女巫慢慢自城堡那边走来,嘴角带着淡淡的温柔的笑容,“知道你来看他,他会高兴的。”
“我以后大概不会再来了。”德拉科平静地答道,递出手中的请柬,“一个月之后,马尔福庄园,我和阿斯托利亚的婚礼。”
赫敏接过请柬,嘴角的笑容凝住了。
“……啊,恭喜。”沉默良久,赫敏终于干巴巴地说道,“我一定会去的。”
德拉科点点头,苍白的脸上一片淡然,看不出半分喜悦,仿佛将要结婚的人并不是他一样。
“我还要去找布雷斯,告辞了。”
赫敏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进城堡,深深地咬住了嘴唇。
一只手指温柔地抚过她的唇,让她放松下来。
“我知道。我只是……”赫敏欲言又止,眼眶渐渐红了。
波吕克斯将赫敏拥在了怀里,安抚地拍打着她的背。
***
“你终于决定了?”看着手里的请柬,斯莱特林的扎比尼院长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怎么,终于扛不住压力了?”
“这只是我的责任而已。”厌恶的表情在德拉科的脸上一闪而逝,随即又恢复成了漠然,“阿斯托利亚会是一个合格的马尔福。”
看着德拉科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眼睛,布雷斯也笑不出来了,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好好对待你的妻子吧。毕竟,那个人已经……”
“我知道。”德拉科打断了他的话,起身向门口走去,“请柬你已经收到了,再见。”
布雷斯想要说点什么挽留他,壁炉里突然腾起绿色的火焰。斯内普校长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扎比尼,让马尔福来校长办公室。”
德拉科脚步一顿,没有回头:“我知道了。”
***
相较于邓布利多担任校长的时候的凌乱,斯内普校长的办公室显得整洁了许多,就连墙上的大多数画像都是空荡荡的——显然,斯内普校长并不喜欢他在办公的时候有人打扰。德拉科进去的时候,一眼便看到站在斯内普身边的那个眼熟的身影。
“斯内普校长,安塞,你们好。”自从那场战役之后,安塞也跟着消失了。直到斯内普担任校长的时候,他才再次出现。
“西弗勒斯,你为什么要把他叫来!”安塞冷冷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厌恶地转过脸。
“他有权知道。”斯内普有点生硬地回答道,他仿佛在竭力忍耐克制着什么。“德拉科,坐下。”
德拉科诧异地看了他们一眼,走到离安塞较远的地方坐下。
然而斯内普并没有说话,德拉科意识到他们还有其他的客人。
德拉科选择了安静地等待,同时尽量让自己忽略安塞那双含着恶意的金色的竖瞳。
对于安塞,德拉科的感觉是复杂的。他很清楚他们都憎恶着彼此——因为沙海牧对于两人都是最为重要的存在。这让两人有一种对彼此淡淡的理解。但德拉科无法阻止自己去怨恨安塞——他一直觉得,当年安塞是有能力阻止沙海牧的,但是在那场最后的战役中,他却始终都没有见到安塞。
而想必安塞也是同样的心情。
毕竟让沙海牧的身体最终崩溃成那样,也有他的责任。
门外传来的一阵魔力波动让德拉科知道,斯内普等的人到了。
他站起身看向门口,却在感应到一股熟悉的魔力波动时,如遭雷劈。
校长室的门开了,德拉科怔怔地看着格林德沃带着两名美丽的精灵走进来。
他的视线,牢牢地锁在了那名年幼的精灵身上。
银白色的长发,水晶般清澈的紫罗兰色双眸,温和的微笑,以及那股他绝对不会错认的魔力波动!
“海米……”德拉科喃喃地叫出了这个藏在心底十年的名字,失神地看着幼年的精灵,对方好奇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漠然地看向斯内普。
“斯内普校长你好,我是路尔赛洛林。精灵王陛下想要和你谈谈关于霍格沃茨禁林的所有权的问题。”年长的精灵上前,挡住了德拉科的视线——他讨厌那个巫师看向自家陛下的那种眼神。
年幼的精灵王优雅地坐在凭空出现的由金色的藤蔓缠绕而成的王座上,面对向来都是气势惊人的霍格沃茨校长却也丝毫不落下风。
“禁林属于上一代精灵王的财产,所以我作为新任精灵王,必须给予禁林生物庇护,但这需要霍格沃茨的配合。”稚嫩的嗓音里却带着上位者的威严,自始自终,精灵王的眼中都没有任何的感情波动。
德拉科想到了曾经看过的关于精灵的记载。
“沧海桑田,生老病死,对于长寿的精灵而言,只是短短的一瞬。他们作为旁观者,淡然地看着这个世界……对于人类,他们永远不会投入过多的感情,那只会令他们在人类短暂的寿命结束之后感到痛苦……”
格林德沃向德拉科点点头,示意有话要跟他说。
德拉科走过去,熟练地在周围布下了静音咒。
“他是,也不是。”不等德拉科发问,格林德沃便说出了答案。
德拉科震惊地看着格林德沃:“什么意思?”
“阿洛伊修斯在弗立维的帮助下运用了法则的力量交换了沙海牧的灵魂,所以他的灵魂并没有追随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一起消失。再加上安塞收集了他的骨灰,他得以在精灵之境重生。但他生前的记忆已经完全消失了。”格林德沃拍拍德拉科的肩:“所以,没有记忆的灵魂,也不能算是他了。他现在的名字是海默忒路狄,新一任的精灵王。”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茫然地看向正在说话的精灵王,在刚刚得知沙海牧还活着的惊喜后,他觉得自己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怎么会……他明明就是……”
明明长得一模一样,表情分毫不差,举手投足都那么相似……怎么可能不是沙海牧?!
但是当他察觉到德拉科的视线看过来时,完完全全是在看一个陌生人。
沙海牧不会这样看他!
那种得而复失的痛苦迅速地侵蚀着德拉科的心,他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冰冷的海水里,透不过气来。他的视线渐渐模糊。
一种温暖的力量包围了他。德拉科睁开眼,看到海默忒路狄走过来握住了他的手,并且用魔力环绕着他,舒缓着他浑身那种难受的感觉。
“身为精灵应该爱惜自己。”年幼的精灵王慢慢掰开德拉科紧握的拳头,白色的治愈光球在掌心里轻柔地滚动,指甲的掐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消失了。德拉科怔怔地看着他的动作,说不出话来。
“陛下,他是一名巫师,并不是精灵。”路尔赛洛林皱着眉头走上前,劝阻道,“您不应该和人类过于接近。”
路尔赛洛林就是曾经的精灵守墓人,一名活了将近千年的精灵。从他幼年的记忆里,贪婪人类从来没有停止过对精灵的捕捉。对于格云瑟以外的人类,他一向都没有好印象。
海默忒路狄抬头看看德拉科,又困惑地看向路尔:“可是,他身上明明是精灵才有的魔力波动。”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斯内普微微挑起眉,看向德拉科的眼神里带着深思。而安塞则是冲到德拉科面前,抓住了他的另一只手。
“……他的血脉在觉醒。”安塞说出了一个意料之中的答案,“他的精神受了刺激,魔力暴走又被本能压制在体内,最终激发了血脉的力量。”
斯内普迅速起身,离开了校长办公室。黑袍在身后带起了滚滚的波浪。
海默偏偏头,似乎并没有理解安塞的意思。他好奇地打量着德拉科,却发现对方也在打量他。那双灰蓝色的眼眸里包含着他看不懂的感情,却让他觉得安心而温暖。
“我叫海默忒路狄,你可以叫我海默。你呢?”他亲昵地拉着德拉科的手,不知为什么就是不想放开。
德拉科觉得眼眶开始发热,他勾起嘴角:“我叫德拉科.马尔福,你可以叫我德拉科。”
海默绽开了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他喜欢德拉科的微笑,他想和他在一起。于是,海默转身看着路尔:“路尔,让德拉科和我们一起回精灵之森好不好?”
“可是陛下……”路尔迟疑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就算他现在正在向精灵转化,他依然曾经是个人类,他的血管里依然流动着人类的血液。
没能得到肯定的回答,海默紫罗兰色的眼睛里渐渐冒起了水汽。
“路尔……”他拖长了音节,软软地叫着路尔赛洛林的名字,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委屈,与刚刚那个年幼却不失威严的精灵王判若两人。
德拉科看着海默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这不是沙海牧!就算他与沙海牧有着同样的外表,同样的灵魂——可是,海默忒路狄终究不是沙海牧!
沙海牧永远都是那么冷静而理智,他不会向任何人撒娇,因为他本身就是让人依靠的存在。
德拉科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眼眸微垂,掩去了眼底的黯然,温和道:“抱歉,海默。我不能去精灵之森。”
“为什么?”海默猛然转头看着德拉科,大眼睛里是难掩的失望:“为什么德拉科不愿意去精灵之森?我很喜欢德拉科啊!”
沙海牧也不会这么任性。
德拉科此时心底一片清明。尽管心口依然隐隐作痛,可他却更深刻地认识到,他的海米,已经回不来了。
十年(二)
“海默忒路狄,德拉科.马尔福不可能跟你回去。”安塞突然开口道,他勾起一边嘴角:“他有他自己的责任,就像你作为精灵王要保证精灵的传承一样,他也必须保证马尔福的传承。”
“那又怎么样?”海默不解,“德拉科也是精灵,在精灵之森一样可以接受传承啊?”
“不,马尔福的传承和精灵是不一样的,我的小陛下。”安塞笑得促狭:“他必须和一个女人结婚,然后留下他自己的后代,这才叫完成了‘传承’。”
精灵的传承其实也是和人类一样的。但当精灵一族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数量锐减的时候,则需要精灵王居住在精灵之森,只有这样,精灵之树才能在那里强大纯净的魔力的滋养下,诞生新的精灵——所以说,精灵王是精灵一族延续的希望。
海默只是诞生不到十年的精灵王,自然只知道后一种方法。对于安塞的话,他似懂非懂。不得已,他只得困惑地看向他的引导者路尔。
而这种问题,已经独自在精灵王墓地守候了几百年的路尔也不知道怎么回答。
“总之,海默。虽然我现在算是精灵,但是我依然习惯了和人类一起生活,所以我也必须留在人类世界,因为我也有自己的责任必须承担。”见路尔为难的样子,德拉科开口替他解围。他依旧微笑着,却多了一抹疏离。海默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为什么德拉科刚刚温暖的笑容突然变得如此遥远。
“我不想离开德拉科……”海默想要再次拉住德拉科的手,德拉科却后退了一步,避开了他的手。顿时,海默的脸上露出了受伤的神色。
“抱歉,海默。”德拉科强迫自己忽略海默的表情,淡淡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去精灵之森,因为我不能离开我的父母和未婚妻,而他们都只是人类。”
精灵禁止人类去精灵之森,他们认为那样会污染森林里的气息。而从德拉科的话里,海默显然认识到“父母”和“未婚妻”对于德拉科而言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这个认知令海默觉得心口仿佛压上了一块石头,沉甸甸的。
但是他的骄傲已经不容许他再做出第三次请求——尤其是在被德拉科这样干脆地拒绝之后。
海默后退了一步,这样的距离使得他不必抬头也可以与德拉科对视。眼中的依恋和伤痛在一瞬间褪去,这时的海默忒路狄,是一个骄傲的王者。
“很抱歉,马尔福先生,我失礼了。”海默微笑着微微颔首,便不再说话,冷然的神情同沙海牧如出一辙。
校长室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门突然打开,纳西莎急切却不失优雅地走进来。
“亲爱的,你还好吗?”她担忧地上下打量着德拉科——如果不是外人在场,她一定会给德拉科一个拥抱,“听说你的血脉突然觉醒,真是把我吓坏了!”
“我很好,母亲。”德拉科矜持地点点头。其实从刚才被确认为血统觉醒的时候起,他就没有什么不适的感觉。那些古老的典籍里记载的魔力冲突什么的根本没有发生在他的身上。
斯内普和卢修斯跟在纳西莎身后进来,在看到海默的时候,卢修斯一怔,却也只是淡淡地行了一礼。
“我想你已经可以确定你的儿子没事了,卢修斯。”斯内普不耐烦地说,“那么带上疏导汤剂,离开我的办公室,立刻!”
马尔福一家离开后,海默便向斯内普淡淡地致意:“今天的事情已经结束,斯内普校长,告辞。”
斯内普点点头,白光闪过,三个身影消失不见。
“路尔,我很难过。”回到精灵之森,感受到那清新宜人的空气与澎湃纯净的魔力,海默深深吸了一口气。然而以往令他感到愉悦的一切,却因为今天的遭遇而在他的眼里变得不再是那么美好。
没有德拉科在的地方,海默觉得心口仿佛缺了一块,空落落的。
“陛下……”看着海默皱着眉头难过的样子,路尔的心里也不好受。他想要安慰海默,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几百年的孤独生活让他变得沉默而寡言。
“不必担心,路尔,我明白。”小小的孩子捂住自己的心口,稚嫩的小脸上却是成人一样的神情,眉宇间透着冷静和坚决:“责任是不可以逃避的。”
不管是他还是他。
看着海默,路尔一阵恍然。就算没有了记忆,这个陛下还是原来的那个陛下。
一样的,可以信任,可以依赖。
可是,依旧少了什么。
身为精灵守墓人,对于沙海牧和德拉科之间的点点滴滴他也多少了解一点,而他一直都是不赞成的——身为力量最为纯净的精灵王陛下,怎么可以和一个人类在一起?
就算他现在已经变成了纯血的精灵也不行——渺小的夜精灵又怎么配得上他的王?
所以当海默以一个完全纯净的形态在精灵之树新生时,对于他之前的死亡,路尔虽然感到些许难过,却更多的是喜悦。
没有记忆的灵魂,自然也不会被曾经的感情所羁绊。
可是直到现在,路尔才发现,他错了。
记住德拉科的不是沙海牧的记忆,而是他的灵魂!
路尔看着自信地微笑着的海默,却觉得他的灵魂在哭。
一走出霍格沃茨的范围,德拉科便顿住了脚步。他微扬起下巴,对上卢修斯的眼睛——尽管已经竭力掩饰,却依然可以看出眼神中那抹怨恨:“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父亲。”
“阿斯托利亚将要成为你的妻子,所以我不希望你依然被过去羁绊。”在德拉科拒绝海默时,他们便已经站在了门外。对于德拉科今天的表现,卢修斯十分满意。“另外,作为一个马尔福,永远不要让人看出你真实的情绪——你失控了,德拉科。”
德拉科一愣,迅速收敛了眼神:“抱歉,我失态了,父亲。”
纳西莎看着父子俩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心痛,又立刻恢复了平静。
七月中旬,马尔福家新任家主德拉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在马尔福庄园举行了盛大的婚礼,新娘是来自同样古老的格林格拉斯家族的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
身着美丽的白纱新娘有着金子一般耀眼的长长的卷发,清澈如水晶的眼睛是像雨后的天空一样的湛蓝。娇小的新娘带着甜蜜幸福的微笑站在俊朗的新郎身边,对每一个来客都含蓄而羞涩地致意。尽管新郎脸上淡淡地看不出表情,但他那对新娘呵护备至的动作却令人相信这对金童玉女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双。
德拉科的视线在来宾中不着痕迹地扫过,随即有些失望地收回。
你在找寻什么,你在期待什么,德拉科.马尔福?德拉科忍不住暗暗嘲笑自己。那个人只是一个年幼的精灵王,根本不是沙海牧,不是吗?
“德拉科,你怎么了?你看上去很不好。”阿斯托利亚担忧地看着即将成为自己丈夫的男人。现在德拉科身上的气息十分紊乱,而他的脸色也较平时更为苍白,额角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我没事,多莉娅。”德拉科闭了闭眼,强行平复了体内躁动的魔力,对着阿斯托利亚扯出一抹极淡的微笑:“不必担心。”
“德拉科,如果不舒服,一定要和我说。”阿斯托利亚很想抬手为德拉科拭去额角的汗珠,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我会的。”德拉科点点头,同时轻轻托住了她的腰,支撑住她,让她的脚在长时间的站立之后稍稍舒服了一点儿。
为这份体贴,阿斯托利亚微笑着对德拉科眨了眨眼。
德拉科不喜欢她。阿斯托利亚很清楚这一点——十年前那场最终战役的最后发生了什么她不是很清楚,但那之后整整一年,德拉科都仿佛丢了魂一般的表现已经足以让她猜到大部分的真相。但她不介意——根本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就算德拉科不喜欢,他们必须结婚是不争的事实。为了保证血统的纯正,又有几对夫妇是真心相爱的呢?像德拉科父母那样的已经是比精灵还要稀少的存在了。
而德拉科之所以选择她,不过是因为,没有了那个人,谁都是一样的而已。
爱情对于贵族的婚姻而言,只是点缀,却不是必须的。
更何况,那个人拥有的只是德拉科的过去,而德拉科的未来,是必须和她一起走过的。他们不一定会成为爱人,但一定会成为亲人。
阿斯托利亚看向庄园门口,刚刚还在那里的身影已经消失。她脸上笑容未变,眼底却闪过了一抹哀伤。
宾客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呼。阿斯托利亚还没反应过来,便被德拉科扑倒在地。她下意识地回抱住德拉科,手碰到的地方,却是一片湿热。
***
纳西莎在客厅里焦灼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望向楼梯口。
婚礼上袭击的人已经调查清楚,是当初漏网的那些食死徒。德拉科的伤势经过检查也只是皮肉伤,并不严重。可问题是,德拉科的血脉正在觉醒,而在他受伤之前,体内的两种魔力便已经发生了冲突。而德拉科的伤势却使得这种冲突爆发了,最终导致他昏迷不醒。
“母亲,德拉科一定会没事的。”阿斯托利亚走到纳西莎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柔声安慰道。那天如果不是德拉科,也许现在躺在床上的就是她了。无论德拉科爱不爱她,至少德拉科已经尽到了一个丈夫的责任。所以即使婚礼并未完成,阿斯托利亚也依然肩负起德拉科妻子的责任,不顾家人的反对留在了马尔福庄园,陪在焦虑的纳西莎身边。
“谢谢你,多莉娅。有你的陪伴我心里好多了。”纳西莎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许多。她拉着阿斯托利亚在沙发上坐下,平复着心情:“我也相信,德拉科一定会平安。”
可当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庞弗雷夫人、斯内普以及卢修斯严肃的脸色时,纳西莎的心再一次高高提起。
“茜茜,德拉科的情况并不乐观。”卢修斯疲惫地说道,那一瞬间他仿佛老了十岁。
十年(三)
纳西莎木然地站起身:“我去看看德拉科。”
“亲爱的纳西莎,”庞弗雷夫人拦住了她,“现在不要上去。我们刚刚封闭了那个房间,现在里面的魔力暂时可以保持稳定。但任何外力都有可能造成那些魔力再次暴动……”
纳西莎停住了脚步,她无力地靠在庞弗雷夫人身上,身体微微颤抖着。
“为什么?!为什么我的孩子要遭受这样的痛苦?!”
卢修斯将妻子揽进自己的怀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部。
“……其实,有一个办法可以试试。”见纳西莎伤心的样子,庞弗雷夫人终于想到了一个人,“你们可以拜托精灵王将德拉科带到精灵之森,那里的纯净魔力会引导德拉科进行正确的魔力循环,只是……”
“卢修斯,”纳西莎立刻止住了啜泣,坚定地看着他的丈夫:“让德拉科去精灵之森——无论如何都比现在这样要好!”
卢修斯盯着妻子许久,在那坚决的眼神下,他所有的顾虑最终只能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好吧……”
阿斯托利亚并没有忽略卢修斯眼中的挣扎,这令她感到疑惑:既然可以救德拉科,为什么他还要犹豫?她低下头,独自思考着,错过了马尔福夫妇看向她时饱含着歉意的目光。
和海默联系并不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精灵保密人盖勒特.格云瑟.格林德沃目前和著名白巫师阿不思.邓布利多定居在戈德里克山谷在霍格沃茨校内是少数几个人心知肚明的事实。但即使是这样,格林德沃带着海默和路尔赶到马尔福庄园时,也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一进门,感应到空气里不稳定的魔力波动,海默和路尔便同时皱起了眉头。任何人都还未来得及说话,两名精灵直接冲上楼,留给众人两个背影。
刚刚站起来的纳西莎压抑地低呼一声,再次跌回沙发里。阿斯托利亚按捺住心中的惊疑,坐在纳西莎身边低声安慰着她。
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已经足够阿斯托利亚看清楚那个年幼的精灵的样貌。她相信她没有记错——最终的战役时身在霍格沃茨的学生们都不会记错——那个精灵,几乎和最后唯一牺牲的那个三年级的精灵血脉觉醒者一模一样!
阿斯托利亚永远都记得,当麦格教授宣布那个名为沙海牧.拉文克劳的保护者牺牲时,霍格沃茨的大厅里是怎样的寂静与沉默。每个人都记得当他宣誓要保护霍格沃茨时,那股环绕着他们的力量是多么的纯粹与强大。没有人能够相信,那样的强者,会在那场战役中,连尸体都没有留下。
当时的阿斯托利亚只是一个二年级的孩子,被安排在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里避难,并没有亲眼见到沙海牧.拉文克劳在大厅宣誓的场景。但那股覆盖了整个霍格沃茨城堡的力量显然并没有遗漏任何一个霍格沃茨的孩子,并且在很多年后都没有消散。
如果没有沙海牧.拉文克劳的力量,就算阿斯托利亚没有死于战争,也会因为本身的先天不足而早夭。
阿斯托利亚天生具有强大的、却难以控制的魔力,这是很好的天分却也是灾难。很多无法控制好自己的魔力的巫师最终都死于自己的魔力暴走。十六岁以前,阿斯托利亚都不得不依靠魔药勉强压制疏导着自己的魔力——这无疑是饮鸩止渴,因为被压抑的魔力一旦爆发,连挽救的机会都没有——那时,魔药大师西弗勒斯.斯内普并没有研制出完美的魔力疏导药剂,在没有找出更好的解决方案时,这是最好的办法。所有人都寄希望于阿斯托利亚能够依靠那个药剂支撑到可以完美掌控自身魔力的时候。
可最终,阿斯托利亚的魔力还是在五年级的时候失控了。
她被送进圣芒戈的时候,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所有的事情都是后来从母亲和姐姐断断续续的描述中了解到的:在她的身体已经被暴走的魔力充斥,拒绝任何人的靠近,连最优秀的治疗师都放弃了的时候,一股陌生的温柔的魔力慢慢自她体内散发出来,包围了她,引导着她的魔力并修复她被损坏的身体——而这股力量在她的姐姐达芙妮靠近时更加明显。
当阿斯托利亚康复时,她体内的魔力流转甚至比其他人更为稳定。圣芒戈的治疗师们称这为“梅林的奇迹”——原本阿斯托利亚也是这么认为的,可当她回到霍格沃茨之后,去庞弗雷夫人那里复查的时候,庞弗雷夫人一瞬间泪盈于睫。
“哦,梅林啊!是拉文克劳留下的力量保护了你!”一向严肃的庞弗雷夫人顿时泣不成声,哽咽着为阿斯托利亚完成了检查。而从那时起,阿斯托利亚才真正地将沙海牧.拉文克劳这个名字铭记于心。
当那个拥有着和沙海牧一模一样的外表的精灵进来时,阿斯托利亚感到体内某处的魔力产生了清晰的共鸣。于是那个人的身份,不言而喻。
想起一个月前德拉科从霍格沃茨回来之后魂不守舍的模样,阿斯托利亚笑了,很多一直困扰着她的问题在这时全部得到了解答。
两名精灵很干脆地带走了德拉科,目送他们离开之后,阿斯托利亚转过身,微笑着看着马尔福夫妇。看到她明了的眼神,卢修斯和纳西莎便明白他们已经不必再解释什么。
“抱歉,多莉娅。”纳西莎诚恳地看着阿斯托利亚,内疚之情溢于言表。
“这没什么,马尔福夫人。”微妙地改变了称呼,阿斯托利亚优雅地行了一礼,“我相信德拉科可以得到更多的幸福,而我也一样。”
离开马尔福庄园,阿斯托利亚如释重负地笑了起来。
既然拉文克劳已经回来,她也不必继续陪在德拉科的身边。
能够让德拉科感到真正的幸福的人,从来都没有变过。
而她的幸福,也从来都只有一个。
***
德拉科做了一个诡异的梦。
他梦见了一扇庄严的大门,光滑的黑曜石表面上镶嵌着优美的银纹,隐隐有魔力流转其中。门后仿佛有什么在呼唤着他,于是他推开了门。
门后是一片洒满了阳光的庭院,庭院中央是一个白色的大理石喷泉,喷泉中有一座栩栩如生的独角兽雕像。他的祖先,那个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的阿洛伊修斯.马尔福,正优雅地坐在喷泉旁边的长椅上看书。
“你来这里干什么?”听到门开的声音,阿洛伊修斯淡淡地看了过来,似乎有点意外会见到德拉科,他放下了书,向德拉科走来“你在这里,那父亲去哪里了?”
德拉科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阿洛伊修斯口中的“父亲”指的是沙海牧,随即讷讷的没有说话。
“……好了,你回去吧!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没有得到回答,阿洛伊修斯也不以为意。他抬起手挥了挥,德拉科便感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在将他向外推。
“等、等等!”德拉科拉住阿洛伊修斯,“我是不是死了?”
“怎么会?!”阿洛伊修斯嘲笑似地哼了一声,很不贵族地翻了一个白眼,“父亲可是宁愿他自己来这里也不会让你来的!”随即他仿佛打发一个小孩子似地拎起德拉科的衣领将他丢了出去……
= =#!!!
他已经二十四岁了!即使他是祖先也不要这么对待他好不好?!
德拉科跌坐在黑暗里,眼睁睁地看着黑色的大门在眼前关闭。随着黑暗再次降临,德拉科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直到……
德拉科睁开眼,看到的是一点也不熟悉的原木的天花板。他茫然了好一会儿,才渐渐想起,自己似乎是在婚礼上为阿斯托利亚挡了一记魔咒,再然后……
他黑线地发现胸闷的感觉是来源于某人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缠在了他的身上,手脚都被勒得紧紧的。德拉科转过头,试图推开这个黏人的家伙。
却看到海默恬静的睡容,一脸的满足和幸福。
德拉科不自觉的放轻了动作,静静地看着他。
那天之后,他总会不自觉地想起海默,总是忘不掉被他拒绝后,海默受伤的眼神,然后心里就忍不住酸酸软软地疼了起来——尽管他一再的告诉自己,那是海默,不是沙海牧,他们是不同的。
他,德拉科.阿布拉克萨斯.马尔福,是马尔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不管是对于他的家族还是他的妻子,他都有不可逃避的责任。
可这一切心理防线在见到海默时,都溃不成军。
同样的面貌,同样的气息,就算性格有些许不同,可相似的地方实在是太多太多。
他真的没办法将海默当成一个陌生人来看待。
看着海默熟睡的样子,德拉科忍不住靠近,将一个吻轻轻地印在了海默的眼睑上。
海默眼皮颤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紫罗兰色的眼眸里一片迷茫,好一会儿才渐渐清晰。
“德拉科,你醒了?!”海默愣怔的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灰蓝色眼睛,里面是淡淡的温柔与纵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的,我醒了——我睡了很久?”德拉科微微往后靠了一点,与海默拉开距离。海默说话时暖暖的气流喷在他的脸上,让他有些不自在。
“太好了!”海默猛然收紧手臂,将脸埋在德拉科的颈侧,喃喃道,“你已经昏迷了一个多月,我真怕你再也不会醒了。”
海默抱得太紧,德拉科有些不适地挣扎了一下,想要将他推开。手刚刚碰到海默,却发现这个小小的身体在颤抖着——那种失而复得的后怕,真真切切地传达给了他。
德拉科心一酸,最终温柔地回抱住了海默。
“别害怕,我回来了。”
THE END
德拉科站在窗边,轻轻摩 着手中的魔杖。血统完全改变之后,魔杖对于精灵而言已经是多余的
了。这根独角兽毛内芯的山楂木魔杖已经伴随了他快三十年,熟悉得就像是他的身体的一部分,深棕
色的杖身圆润而光滑,看得出它被主人保养得很好。德拉科留恋地看了最后一眼,将魔杖放入一个内
里衬着深绿色丝绒的白色木盒里,召唤来窗外等待已久的白雕。
“Zeus(注1),把这个和信一起交给斯科皮。”
目送那只巨大的白雕越飞越远,渐渐变成一个小点直到看不见,德拉科舒了一口气。
一双手自身后环绕上来,将他紧紧拥住。德拉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一点。
‘‘德拉科……”海默将头埋在德拉科的颈侧,鼻尖充斥着的是淡淡的清雅的柠檬味儿。他舒服地
蹭了蹭,头发扫过德拉科的脸颊,引得德拉科无奈地勾起嘴角,轻轻拍打着海默环绕在他身前的手。
‘‘斯科皮已经收到了霍格沃茨的通知书,希望我能够将我的魔杖作为他的入学礼物一一反正我现
在也不需要了。 ’’德拉科微微偏过头,淡蓝色的眼睛里倒映出海默的侧脸,看到他孩子气的模样,愉
悦的笑意隐隐在眼中弥漫。一起生活了十年,德拉科何尝不明白?即使记忆没了,海默依旧是不会变
的。即使他的性格没有原本的沙海牧那么成熟一一毕竟他并没有经历过沙海牧经历的那些,但他依然
是那个心灵纯净的精灵少年,依然是那个德拉科爱着的、同时也爱着德拉科的少年。
他爱他,无关记忆,无关性格,只因为他是他。
‘‘斯科皮已经可以去霍格沃茨了?’’海默眨眨眼,站直了身体。年轻的精灵王虽然身材纤细,却
比德拉科还要高半个头。他伸手拿起桌上的羊皮纸,细细阅读了起来。看完信后,他有些纠结地放下
信纸。
‘‘小蝎子要去霍格沃茨上学了,母亲很寂寞,她想要阿琪拉(注2)去陪她。 ’’见他读完了信,德
拉科说道,“我已经同意了,过几天我们一起送阿琪拉过去吧。 ’’
海默微微不满的撅起嘴——即使他现在的外貌已经属于青年,做出这样的表情却奇异地没有丝毫
违和感:“阿琪拉明明是我们的女儿,为什么在马尔福庄园的时间比和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多——她
才回来不到一个月! ’’
精灵之树吸收了海默和德拉科的血液,才有了阿琪拉——这是精灵王族常用的血脉延续的方法。
现年十三岁的阿琪拉深得纳西莎的欢心——她一直想要个娇憨可爱的女儿,可惜第二个孩子斯科皮依
然是个男孩儿。阿琪拉的诞生正好弥补了纳西莎的遗憾,在知道这个孩子的时候,她便想方设法说服
了德拉科和海默让她来教养阿琪拉。是故阿琪拉虽然是纯血统的精灵,却在思想观念上更加像一个人
德拉科偏过头,亲了亲海默的嘴角,一触即离:“那是因为母亲比我们都会教育孩子。阿琪拉在
马尔福家可以得到更好的教育。 ’’
‘‘可是她是一个精灵。 ’’海默嘟嚷着,微微用力,让德拉科回过身面对着他,专注地看着他,认
真道: ‘‘万一她在那里待到不愿意回来了,我以后怎么把精灵之森交给她和你出去旅行?’’
“……”德拉科无语地看着海默,等到阿琪拉足以承担精灵之森至少还得过五年,他就这么迫不
及待地想要逃避责任了?以前的沙海牧可是什么都喜欢往自己身上抗的,重生后的性格还真是南辕北
辙啊!
‘‘算了。 ’’看到德拉科呆呆的样子,海默拉进了两人的距离,轻抵着德拉科的前额,略带撒娇的
口吻, ‘‘你不和我商量就决定了,我需要补偿。 ’’
德拉科怔了怔,随即笑着在海默唇上落下一吻。
不料海默趁机摁住了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德拉科略带纵容的回应了他的热情。
尽管精灵是寡欲的生物,然而在面对自己的爱人时,他们一向都不会掩盖自己的热情。在这种欲
望容易苏醒的早晨,两人自然而然会做出一些控制不住的事情。得到了爱人的回应的海默将手顺着睡
衣的下摆探进了德拉科的衣服里,抚摸着,挑起了更多的热情,随即将他压在了床上。
“……不行,还是早上……唔……”德拉科微弱地抗议着,却被伸到口里的手指打断。纤长的手
指轻轻夹起他的舌头,不时划过他敏感的上 ,引得他浑身一阵颤抖。
灼热的吻顺着脸颊滑到了耳边,海默恶作剧似地吹了一口气,满意地感觉到身下的身体瘫软下
来,原本推拒的双手也犹疑着攀住了他的后背,轻柔地抚摸着他——这是德拉科妥协的信号。
海默含住了德拉科莹白的耳垂,小心地舔舐吮 吸着,时不时用舌尖划过他敏感的耳廓。他的双手
也没有闲着,右手离开了德拉科温热的口腔,带着淫靡的银丝蜿蜒而下,逗弄起他胸前的茱萸;而另
一只手则顺着优美的背脊滑过光滑的肌肤,拉下德拉科的裤子,熟练地探入那个只属于他的秘 地。
“……嘶……海默,轻点……”急躁的探入令德拉科有些微细碎的疼痛,那里因为昨夜的放纵还
有些许不适,却也更加的敏感。德拉科感到自己的下面已经硬得发痛,而他的声音也因为情欲带着些
微的嘶哑。德拉科不满地挺了挺身体,用赤裸的下身轻轻磨蹭着海默的身体,时不时碰到他即使隔
着衣物也同样炙热的部位,随即满意地感到海默一阵颤抖。
‘‘啊,抱歉,德拉科……”海默抬起头,那双平时清澈如洗的紫罗兰色的眼眸里氤氲着迷蒙的水
雾。他冲着德拉科狡 地一笑,随即低下头顺着昨夜那些尚未消失的痕迹一路吻了下去。而那只急躁
的手也滑到了前面,开始优先照顾着德拉科昂扬的的欲望。
德拉科微闭了眼,享受着爱人贴心的服务,时不时发出动情的呻吟。胸前的敏感被纳入温热湿润
的唇舌间不断的拉扯吮吸,另一边也被轻巧灵活的手指轻捏慢捻,直到那两点带着鲜红的色泽挺立在
空气中时,海默的唇舌才转移了阵地,渐渐往下。
当那些吻越来越下,直到某个关键部位时,德拉科颤抖了一下,抓住了海默的头发。
‘‘海默,不要这样……”德拉科皱着眉头,极力忍耐着不断上涌的热感。海默顿了顿,露出了一
抹坏坏的笑容,低头舔了一下德拉科挺立的欲望,两眼却依然带着笑意观察着德拉科的反应。
“……呵……”德拉科倒吸了一口气,随即恶狠狠地等着他:“你从哪里学的?!”
‘‘书上。 ’’不顾德拉科的抗议,海默再次低头,亲了亲敏感的顶端后,开始尝试着将它含入口
中。
‘‘等等! ’’即使很喜欢被海默这样对待,可德拉科依然有些不自在。他一手抵着海默的脑袋,一
手支起上身。随即想起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哪里来的书?’’精灵族现存的书籍全部都是海默根据传
承的记忆一点点编写整理出来的,不可能是这里原有的书籍。
果不其然,海默迟疑了一下:“……纳西莎寄来的。她说这样可以让你更舒服,你……不喜欢
吗?”
看着海默受伤的眼神,德拉科只得红着脸点点头。
‘‘啊,只要德拉科喜欢就好。我希望德拉科更舒服一点儿。 ’’海默松了口气,孩子气地吐了吐舌
头,含住了德拉科挺立的欲望,开始吞吐。
德拉科颤抖了一下,闭上眼,却反而使得感官更加的清晰可辨。他敏锐地察觉到海默温暖的口腔
包裹了他,舌头生涩地在上面打着圈,牙齿时不时碰到表面,小小的刺痛反而带来了更加深入的快
感。下面的双球也得到了很好的照顾,海默的双手配合着他的嘴巴抚弄揉捏着,德拉科的嘴里不断地
发出愉悦的呻吟。
虽然是第一次帮德拉科这么做,海默却没有半点不适。对于他而言,德拉科身体的每一处都是美
好的,他很卖力地取悦着德拉科,同时还抬眼观察着他情动的样子,直到德拉科突然身体紧绷,随即
立刻推开了他。
于是那些半透明的液体尽数喷洒在了两人的胸腹间。
海默微笑着抬起头,他的唇边依然沾染上了些许精液。他愉悦地欣赏着德拉科高 潮后艳红的脸
色,欺身上前,再次吻住了他。同时,沾染了精 液的手指再次伸到后方,趁着德拉科高 潮后片刻的
失神,再次探入了那诱人的秘地。
借助着液体的润滑,这次的进入并没有引起德拉科的不适。感到下身的欲望再次开始抬头,他抬
起了臀 部,配合着海默的进一步深入。同时伸出双手开始抚慰着海默尚未疏解的欲 望。
‘‘好……好了……可以了……”德拉科喘息着,感受到手指下的欲 望越发的粗壮。他眯着眼看着海
默——因为忍耐,海默的额角已经冒出了大量的汗珠。但在没有确认做好了开拓工作前,海默从来不
会贸动——他不愿意做出任何可能伤害到德拉科的举动。感受到身后的手指已经增加到了三根,德拉
科确信海默进来时他也不会有任何的不适,他抬腿勾住了海默的腰,腾出一只手抓住了身后的手腕 :
‘‘ 真的可以了。 ’’
定定地看了德拉科一眼,再次确认之后,海默吻住了德拉科,同时将分 身缓缓地推入德拉科的
后 穴,直到完全没入。感受着体内充盈的感觉,德拉科调整了一下呼吸,随即往下坐了坐: ‘‘可以
得到了允许,海默立刻口了起来,同时也不忘腾出一只手包裹住德拉科的。他很快找到了那个熟
悉的一点,并不断地冲刺着那里,听到德拉科嘴里不断溢出动听的呻吟……
‘‘爸爸,爹地! ’’房门“啪’’地打在了墙上,一个金发的小女孩冲了进来,床上的两人顿时僵在
了那里,同小女孩面面相觑。随即,德拉科反应迅速地扯过一旁的床单遮住了两人的下半身。
“阿琪拉,”德拉科抽着嘴角,咬牙切齿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几,“你的贵族礼 告诉你进别人 注册支付宝就送so晋口
房间的时候不用敲门?还不出去?! ’’
阿 拉无辜地眨眨眼: ‘‘抱歉,爸爸,爹地,我只是太着急了……啊,你们继续! ”随即,她以
比进来时更快的速度,闪了出去。临走时也没忘记关好他们的房门。
德拉科无语地瞪了那房门半晌,直到海默趴在他身上笑了起来。
‘‘嗯,我想你是对的——让她待在马尔福庄园才是正确的做法……我们继续。 ’’海默安抚地吻着
德拉科的嘴角,再一次缓缓动了起来……
同一时刻,另一个房间内,阿琪拉小脸通红地拿出了羽毛笔和羊皮纸,兴奋地开始写信。
“亲爱的安塞,你果然没有说错,爹地真的是下面的……”
作者有话要说:
注1:Zeus,宙斯
注2:阿琪拉:Aquila,天鹰座。
于是,终于完结了……